《这驸马当不得,影响造反!》 第1章 自带一身反骨 略微摇晃的马车内,除了宽敞到可以来回打滚的空间,奇异且奢华的内饰也是令人瞠目。 豪华马车内,富有弹性的真皮沙发上,一身锦衣的镇西侯云天啸正在闭目养神。 眉宇间尽透逼人英气的侯爷静坐着,须发已是半白,随着马车的摇晃,这个诸多势力都想取下的脑袋也在微微的晃动着。 “禀报侯爷,还有十里到京城!” 就在云天啸摇得十分惬意的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了士兵的禀报声。 “知道了!”云天啸睁眼回复,随后接着感慨道:“离京十二载,终是回来了。临儿都二十六岁了,不知现在是何模样,应是比十二年前长高了不少吧。” 云天啸说完后,满脸复杂的表情上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神情,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回答。 “废话,十二年前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如今都二十六了,你说能不长高吗?” “别说是临儿了,他的一双儿女都已经开始识文习武,孙子孙女都大着了,你说儿子能不大吗?” 回复他的是唯一与之同乘的人,一个须发白了七八成,但精气神要比他好上很多的老头。 听着这话,看着这人,也不知道侯爷他气不气? 不过气也没用,他又拿这老头没办法! “师兄,这些年也只有你回去看过他们,你说临儿还能认出我和晏儿吗?小五是不是也已经老了?” 云天啸身体微微前倾,继续询问。 怪不得,面对堂堂镇西侯,老头说话也敢这般冲,原来是镇西侯的师兄,九境大宗师,天下间十大盖世强者之一,天下用剑第一人——剑斗! “怎么,紧张了?” “指挥五十万大军也没见你这般,要见大儿子了,怂了?” 剑斗调侃了自己的侯爷师弟几句,翻了个身之后接着说道:“放心吧,孩子都长大了,都很好。至于你当年的那个书童小五,现在已经是老吴了。” “师兄~” 云天啸唤了一声,有些难为情,略显尴尬与无奈。 没办法,谁让他这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师兄依旧是这么的童心未泯呢。 马车并没有因为云天啸被怼而停止,依旧朝着京城在不断移动。 大侯爷云天啸的车队浩浩汤汤的前进着,走的是宽敞平坦的官道,现在已是人间三月,道路两旁的树林草坪都已开始复苏回春,盎然绿意给车队的人带来了无限的生机,除了个别人。 跟在云天啸马车后面的是一辆规格稍低的马车,外面的生机似乎没能透入这辆马车内,因为里面坐着的是年前刚被灭了国的苍云国国王,还有他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妃子。 紧随其后,是数十辆满载金银财宝的马车,两千西蜀铁骑一路围着保护,确保没有一个金元宝能够飞走。 在云天啸的马车前面,开路的是一辆小马车和西蜀尖刀军中的王者——穿云营! 开路小队有些另类,甚至是有些不专业。因为排头的并不是穿云营骑兵,而是那个小到十分寻常的小马车,再加马车侧边的一人一骑。 小马车内坐着的是穿云营的狗头军师,余子谋,一个特别不要脸的年轻人。 余子谋趴在车窗上,脑袋低垂,犹如是挂在车窗上一般。从他那蜡黄的脸上可以看出,这小子绝对是晕车了。 一身素衣比较贴身,体型又是瘦弱单薄的那一类,加上现在的满脸蜡黄与憔悴,总感觉余子谋随时会死去,要不是他那张特殊材料做的嘴还在叭叭叭的工作着,真是容易让人怀疑他还有没有在喘气。 “将军,已经快到京城了,听说皇帝老儿有意将他最宠爱的晚晴公主许配给你,据说这个晩晴公主还是个极品美人,艳福齐天呐,激动不激动?” “嘿嘿嘿~” 余子谋举着个蜡黄的脸,有些猥琐的对着并排的红袍将军说道,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好奇,余子谋脸上的蜡黄似乎褪去了几分,很是神奇。 “不激动!” 红袍将军只是冷漠应答,头也没有偏一下,实在难以观察他的表情变化,更何况红袍将军的脸上还有一块黑色面巾遮着。 红袍将军是余子谋的顶头上司,穿云营主将,云江晏,亦是云天啸的次子,五十万西蜀军的少将军,最近几年在西蜀边境上新崛起的少年将军,素有少年杀神之称。 云江晏穿着一身血红色的战袍,身形魁梧,胯下白马是一匹可日行千里的绝世良驹。未佩戴头盔,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甚是飘逸绝尘。加上一块黑色面巾遮住半截鼻梁以下的脸庞,给这份飘逸增加了些神秘感。 从与云天啸极其相似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云江晏是个样貌出众的少年英才,再看清澈中带着刚毅的眼睛,少年绝对不俗。 可能是战场上太灰,也有可能是不想让敌人记住自己的样貌,自三年前开始,云江晏便经常黑巾遮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最后那段时光……习惯了遮住口鼻与人相处。 “将军,言不由衷啊,整个大夏都排得上号的美女,真没半点期待?” 余子谋继续顶着那张黄脸皮发问,他可不信云江晏的回答是真心的。 夏晩晴,那可是传闻中的极品美女,而且还是个公主,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换作是他,他可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不说是激动到夜不能寐吧,期待还是要来上一把的。 “哼,你以为我是你呀,一说美女就跟狗似的。” “你……” 云江晏依旧没有转头,但黄脸子谋也确实是被他结结实实的怼了一下子,让黄脸子谋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因为他见着美女的时候好像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就在余子谋努力思索要如何回怼的时候,云江晏将头转了过来,对着黄脸子谋认真说道: “就算是传闻中美若天仙的美女,那也就是个人,能好看到哪儿去,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也都差不多,百年之后更是都只是一样的一堆白骨,能有多稀奇?” “再说了,梦想面前,再好看的美女都得让步,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再好看的公主也不能影响我仗剑走天涯的梦想,战事稍歇,可不能让一个女人影响了我去看世间繁华的脚步。” “更何况,小爷这一身反骨实在是压不住啊,娶个公主回家!这不是给自己的造反计划添堵吗?” 云江晏说的不仅霸气,而且还很拽,居然连大夏最美的公主都看不上! 殊不知,大夏皇宫之中的晚晴公主也是一样的看不上他,每每谈起他这个名声在外的云小将军都是嗤之以鼻,犹如是在讨论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犯恶心,表情更是如同吃了苍蝇屎一般难看。 认真听完云江晏的话,余子谋竖起大拇哥,啧啧两声之后说道: “厉害,厉害呀我的将军,可敢后退两丈再说一遍?估计这会儿侯爷都已经蟒鞭在手了,就差逆子送上门呢!” 余子谋那张消瘦且蜡黄的脸,把一口白牙衬得十分显眼,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讨厌。 云江晏并没有做任何回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给狗日的余子谋翻了个白眼,随即驱马上前,不再继续跟黄脸子谋一起玩,自己一人去做了车队的唯一排头。 向前十里,京都城内,热闹程度就跟过年差不多,要说逊色,也就差了个没有张灯结彩。 时隔十二年,镇西侯携子回京受封,不知让多少人记起了当年云大侯爷的雷霆手段! “云天啸回京,这京中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坐不住了吧!” “听说了吗?陛下有意将晚晴公主嫁给云家那个小公子,晚晴公主美若天仙,竟然……唉~真是气人呐!” “传闻云家次子是个粗鄙不堪的军伍莽夫,长的也是奇丑无比,据说他那龅牙都能包住半个下巴,怕是要委屈了晚晴公主喽!” 大夏京都,大街小巷,各大茶楼酒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都在热议着。 无数的议论声中,以云江晏长相的议论为最,最起码有七成以上的议论都是关于云江晏长相的。 长相的议论占比高达七成以上,但是夸赞的话并没有几句,十句中最起码有九句半都是在说他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丑,是奇丑无比的丑啊! 更过分的是,最起码有三成的人口中描述出来的那个样貌……那特么就不是人的长相,比话本里讲的那些妖怪还妖怪。 京中的议论,云江晏自是浑然不知,这不还在带着期待朝京城不断前进呢! 第2章 城门前 议论遍布全城,议论点密集,各处议论点的火力值也自是不同,有强也有弱,多少有点百花齐放的意思。 自从云侯的车队距离京城不到十里之后,西城门这个议论点的火力便成了全城最猛。 随着城门口的议论不断发酵,云侯的车队也在远处冒出了头,这使得议论的嘈杂声再次升级,期待与好奇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远处越来越成型的车队。 作为车队的排头,云江晏自是最先看到了雄伟壮阔的大夏京都城楼。 许是有些期待,亦或是有些好奇,也有可能是不太确定的怀念。当有些模糊的京都西城门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云江晏便取出自制的简易望远镜看了起来。 通过倍数不是太高的望远镜,看着一看就十分坚固的城墙,还有宽大的城门和门口扎堆的人群,云江晏心中涌现出极其奇妙且复杂的感觉。 怎么说呢?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记忆又模糊到连轮廓都有些记不清;似乎有着些许归家的温暖,但又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感伤与凄凉。心中还涌现出说不清由来的悸动,心跳都似乎快而有力了很多。 复杂,心中的情绪甚是复杂;奇妙,所有的感受都极为奇妙。 不过也能理解,云江晏生在京都,幼时也在京都生活,但他又是六岁就离开了京都,而且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是被迫离开的,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也难免。 更何况,当时体弱多病的哥哥还被孤零零的留在了京都,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监督他读书写字,并带着他到处玩耍的哥哥。 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哥哥的英容相貌慢慢模糊,直至仅存几个模糊的记忆碎片,这对一个稚童的心灵创伤还是极大的。 而且,当年离开的时候,出生不久便已丧母的云江晏是被姐姐抱着离开的。可是如今归来,当年抱着自己出京的姐姐已经与他阴阳两隔,特别疼爱他的姐姐再也不能陪着他了,所以他的感受很复杂。 顶着复杂奇妙的情绪,云江晏带着队伍不断靠近,越是靠近城门,心中的触动就越发的大,血液的流动似乎也更加的湍急了许多。 心情复杂的可不仅是云江晏一人,从云江晏身后依次而论: 余子谋坐在马车内,手持一把折扇,车帘被他挑开了一角。 看着京都城门口的门、人、墙,期待与激动之余,余子谋有些紧张,因为他这次京都之行的任务极为特殊……特殊危险。 紧随小马车之后,是两百穿云骑兵,由穿云营一级校尉丁坨带队。 马都是上等战马,人人身披黑色战甲,腰挂统一连弩,且人人配备双刀。 全队军士精神抖擞,满脸肃穆,满眼的刚毅,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疲倦,一看便知……这是军中精锐。 穿云骑兵后面就是云天啸的车驾,里面的大侯爷云天啸和大宗师剑斗只是看了一眼城楼,师兄弟俩似乎都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一切,也不打算管外面的任何事情,两人互视一眼之后接着闭目养神去了。 紧随车驾的是云天啸的五百亲兵,比之前面的穿云营,他们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感觉这五百亲兵还要更胜一筹。 要说心情最复杂,或是说精神最压抑的,恐怕还得是后面的苍云国王一家三口。 三人只是用颤颤巍巍的手拨开车帘看了一眼,往后便再也没有了挑开车帘的勇气和心情。 苍云国王低头坐着,妃子和儿子分别坐在他的两侧,都沉默不语。 长途的跋涉即将结束,本该有的轻松神情却丝毫没有出现在三人的脸上,反而因为更加沉重压抑的情绪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运送金银财宝的车队串联成线,长长的一条甩在后面。 车队很长,长到排头的云江晏已经来到城门口附近,但车队的尾巴却还在看着比较模糊。 来到城门口前面,车队排头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迎接队伍的视野中,云江晏脸上的黑色面巾依旧没有取下,使得议论更为嘈杂。 大功臣回京,迎接队伍的阵容说大也大,说小也确实小,一个宣旨太监,礼、兵、户三部侍郎,还有一众杂七杂八的官员。 车队停在了距离迎接队伍三丈之处,在城门守卫的呵斥下,城门口的议论瞬间消散。 穿云营校尉丁坨驱马上前,陪同云江晏上前交涉。两人两骑停在了迎接队伍前面,两人都未下马,因为云江晏通过官员服饰认真辨认过,迎接队伍中连个尚书大人都没有。 “何人拦路?” “西蜀军大捷,特奉皇命回京,还请让路,以免发生冲突。” 云江晏这字正腔圆,且威势十足的话把迎接队伍给说懵逼了。 “噗”声四起,接着是无论如何制止都压制不住的议论声,且都以讽刺嘲笑为主。 莽夫就是莽夫,军伍莽夫也无甚区别,粗鲁且没见识。 土鳖,蒙面来将特么的就是个大土鳖,连六部官员的官服都看不出来,竟然把迎接队伍看成了拦路的! 真土鳖啊! “是云江晏少将军吧,在下礼部侍郎温三礼,我等是前来迎接云侯爷入城的。” 这次迎接以礼部为主导,礼部侍郎自是要率先上前的。 “原来是温大人,还请恕罪,本将久居沙场,没见过什么世面,属实是没有看出来。” “辛苦各位大人了,此番回京路途遥远,长途跋涉致使父帅旧疾有些复发,加上离京甚久,有些水土不服,刚刚才吃药睡下,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待会儿父帅还要面圣述职,能休息片刻是片刻,我等便先入城吧。” 云江晏在马背上抱拳行礼,少将军确实讲礼貌,但讲的也是真不多。 温三礼心想,糟糕,这活儿不好干,这个西蜀军少将军不好对付。孝顺之余,不管是愣还是故意的,反正此子不按常理出牌,不好应对呀。 “这……” 猝不及防的言论,让温三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偏头示意,求助身后官员解围。 一群爷们,不知是没话还是没胆,都没有上前,最终竟是靠一个太监解了围。 “少将军,老奴是替陛下前来给侯爷传口谕的!” 传旨太监上前一言,让云江晏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云江晏立即翻身下马,还习惯性的握住了刀柄,吓得老太监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看到将军已经下马,一旁反应迅速的丁坨也立即翻身下马。同样的,一只手也是下意识的握在了刀柄之上,吓得一众官员面露异色。 云江晏迅速上前,一眨眼就来到了传旨太监的跟前,吓得传旨太监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老太监被吓得开始发抖,两边的守军将手搭在刀上之时,云江晏嘿嘿一声谄媚道: “原来公公是来替陛下宣旨的,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公公恕罪。” “无妨,无妨!”传旨太监提着一口气回复,声音是从接近鼻腔的位置发出的,整个脖子更是像被冻住了一般,没有半分移动。 “既然公公是前来宣旨的,那在下便去叫醒父……公公,父帅刚刚睡下,不知在下是否可以替父帅接旨,父帅实在是……” 对陛下的尊敬和畏惧似乎都有,孝心也是满满,但憨憨的感觉也是没少,人家公公一开口就说了,他就是传个口谕,并非宣旨。 “少将军言重了,老奴只是来传个口谕,并非宣旨,不必打扰云侯爷。” 看到云江晏的表现,传旨太监的腰杆瞬间挺直了许多,但也不敢放肆,他可是见识过云天啸当年的手段的人。 眼前之人,颇有云天啸当年的风采,不可大意,要是突然给他来上一刀,那他可受不住。 “哦哦,原来如此,那便不打扰父帅了,只是本将身披战甲,怕是只能行军礼了。” 前半句的恍然大悟,到后半句的硬气……不想跪,很明显就是不想跪。 “将军说的是,陛下念及侯爷与世子爷分别已久,不必着急见驾,可先回侯府团聚,命人同礼部和兵、户二部做好交接即可,五日后早朝再行述职。”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口谕传完再说。 第3章 奇丑且粗鄙 “多谢公公,辛苦公公了!” 云江晏上前,一把抓住了传旨太监的手,吓得老太监下意识的缩手,可是云江晏那可是拥有七境巅峰修为的手,老太监自是抽不回去。 云江晏握着老太监的手连连感谢,丝毫没有避讳,让旁边看着的人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初次见面便握住了人家的手,而且还是一个老太监的手,也不知道这个少将军是什么习惯,不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毕竟吧,抛开权力,太监可不是什么招人待见的群体,这一握,可让不少看着的人都有了自己摸到什么脏东西的感觉。 一只手握住老太监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悄悄的在老太监腰间塞了一袋银子,足足有二十两。 说真的,的确是一个稍微不错的声东击西法。不过吧,巧妙但不够精明,因为旁边的大人物们还是有几个人看到了的,只是大家都假装没有看到罢了。 不管别人对云江晏的评价如何,老太监心中还是暖了一下的,别人都是觉得他们脏,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如此不嫌弃的握住自己手的,还真是第一次。 “少……少将军,还是先入城吧。” 虽然有着片刻的温暖,但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这样一直握着。 “哦,一时激动,失礼了,还请公公见谅。”云江晏放开老太监的手,改成了抱拳。 “无妨,无妨,少将军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是老奴的荣幸。” 老太监高兴回复,似乎还带了点娇羞之色,很是辣眼睛,就连后面的一众官员都出现了几个想当场作呕的。 看着老太监的模样,大伙儿都比较嫌弃,反观云江晏却没有任何的嫌弃之色。 “公公过奖了,那便先入城吧,再会。” 云江晏说着便上了马,后面一脸无奈的丁坨也跟着翻身上马。 “丁坨!” “在!” “带穿云营的弟兄们和父帅的亲兵随本将回侯府,命孟屠将军处理对接一事,随行骑兵听兵部安排,本将晚点再去看他们。” “是,将军!” 丁坨掉转马头返回,随后车队再次移动,朝着城门行来。 云江晏对着老太监致意了一下,随后看向一众官员,横刀立马,有些傲气的开口道:“诸位大人,苍云国王和一应财物,会有我军将领同各位对接……” 云江晏说完后身子微微前倾,继续开口道: “诸位可还有事?” “如若无事,那便靠边让开吧,本将着急回家与兄长团聚。” 不等回应,云江晏夹马便走,使得一众官员被迫避让,人人面露不悦,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黑巾遮面,不知道是否如同传说中那般丑陋,但粗鄙是真的像传说中一般粗鄙不堪,简直就是一个野蛮人呐! 而且这云江晏的脑子怕是也有些问题,对一个传口谕的老太监都能礼敬有加,但是对一众实权高官却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就这表现,脑子正常才怪! “传言不假,果真粗鄙不堪!” “莽夫,鲁莽至极,那张黑布下面怕也是一张不堪入目的脸。” “是极、是极,本官也算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如此粗鲁之人。” 等云天啸的车驾过了城门,有几个人小声的骂了两句,要不是骑兵统领孟屠已经靠近,他们非痛痛快快的骂上几句不可。 不愧是京都,街道宽敞且热闹非凡。 云江晏一人一骑走在最前面,目标镇西侯府,后面依旧是那辆寻常到没有什么特点的小马车,云天啸的车驾在后,穿云营和他的亲兵一前一后保护着,甚是威风。 街道两边,有很多人在呐喊欢迎着,有专门跑来欢迎云大侯爷回京的,也有纯属过来凑热闹的,反正嘈杂的议论声是不绝于耳。 “你看,排头的那个少年将军应该就是侯爷的次子,好不威风呀!” “传言没错,这云江晏应是长的丑陋,都用黑巾遮面了,显然是不敢示人呐!” “这些西蜀军甚是威武,比那些守城军要威风多了,甚至感觉比禁军还要威武。” “慎言,慎言!” 一路上都有看热闹的,议论之声也是从未停过。 “公子,公子,入城了,老爷和小公子入城了。” 镇西侯府门口,跑得飞快的家丁边跑边禀报,满脸的兴奋,激动到鞋子跑丢了一只也全然顾不上。 “好,辛苦了,下去领一双新鞋。”镇西侯府的世子爷回应了一句,家丁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光了一只脚。 “是,多谢公子,嘿嘿~” 家丁挠着头离开,直接进了侯府里面,老爷与小公子回府,可不能光着脚迎接。 侯府门口,世子爷带着众人严阵以待,等待云天啸和云江晏的到来。 最中央、最前面的,自然就是镇西侯府的世子爷,云天啸的大儿子,云沧临。 云沧临身着一身红底锦服,尽透期待的脸庞十分俊朗,甚至可以说是美,而且还是美得让京中众千金见了都能自卑的那种美。 云沧临的红底锦衣已经很惹眼,但也没有俊美的脸庞吸引人,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还得是他的那一头白发——一头不掺杂半根黑丝的白发。 云沧临负手而立,许是紧张,也有可能是激动或着急,食指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指甲印。 侯府门口的这个阵容还挺大,云沧临的右侧是世子妃关玖玖和他们的一双儿女,一起的还有世子爷的岳父岳母,还有同样风采照人的大舅哥关玖酒与他的夫人。 左边,是云沧临的贴身护卫吴七杀,和老管家吴小五,还有一众精挑细选出来的丫鬟小厮。 众人静静的等待着,以云沧临为首,众人都穿得十分的喜庆。 为了不让大哥等太长时间,云江晏的速度不算慢,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距离侯府二里处的街道。 这条街的繁华是整个京城都排得上号的,光是高档酒楼就有好几家。 这条街是云江晏等人回府的必经之路,所以本就繁华的街道今天更是热闹得不像话,所有酒楼,靠街的座位无一空席。 车队出现,议论加剧,热闹升级,醉仙居二楼靠窗的VIP包房内,兵部尚书之子叶之云端着一杯酒,与一众好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缓缓靠近的车队。 “叶公子,那个黑布遮面的人便是云江晏,定是长相丑陋,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没错,叶公子,此子不仅面容丑陋,举止也是怪异跋扈。” “刚刚家丁来报,说是这个云江晏刚刚在城门口抓着传旨太监的手握了半天,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呀!” “没错,叶公子,刚刚家丁还说了,说这个云江晏无视六部官员,直接驱马闯入,甚是嚣张跋扈,简直是野蛮至极,如此粗鄙之人怎么配得上晚晴公主?” “就是,像晚晴公主那样天仙般的美人,定是要招一个像叶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当驸马才是,怎可便宜了这等军伍莽夫?” “谁说不是呢,抛开才貌不说,叶公子可是齐王的至交好友,公主与齐王兄妹情深,怎么轮也不应该轮到他云江晏呀!” 叶之云身边的好友一顿忿忿不平,虽然凸显出了叶之云的优秀,但是也把叶之云气的不轻。 不管下面的那个小子丑不丑、粗鄙不粗鄙,反正晚晴公主都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染指,甚至想都不允许想! “哼,跳梁小丑而已。” “我爹说了,陛下请了先皇帝师何老先生给皇子们授课,我等陪同伴读,到时候本公子一定要让他颜面尽失,看陛下到时候还会不会把公主许配给他。” 作为京都数一数二的高门子弟,叶之云心中自是有所计划的,更何况他是那么的爱慕晚晴公主,自然是不会随意应对陛下有可能会赐婚的劲敌。 “叶公子说的是,以叶公子之才,他一个军伍莽夫怎可相提并论,定是能让此子输得一败涂地。” 小弟又送上一记贴心马屁,让叶之云很是受用。 “哼,本公子的文才自是不会输他,但是在武学一道把他踩在脚下才是真正的解气。陛下还要安排白大统领教导我等武学,到时候我定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少年杀神有几分能耐。” 叶之云又信心满满的来了一句,必胜的信念直冲云霄。 “对对对,武学一道将他击败更能使他丢脸,叶公子已是迈入七境的高手,打一个大头兵还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哈~” 这一记马屁更佳,众人一阵欢笑,也给叶之云增加了不少的信心,让叶之云在作死的道路上没有丝毫畏惧。 “来,喝酒、喝酒!” 车队已经通过,叶之云等人继续饮酒作乐。 镇西侯府门口,又一家丁跑来禀报:“到了、到了,老爷的车驾马上就要进咱们这条街了!” 第4章 公子世无双 转过街头,侯府门口迎接的众人和围观群众都映入了云江晏的眼帘,让他顿发紧张之感。 砰、砰、砰~ 心跳加快,血流加速,人群中应该有印象不是太清晰的兄长,还有当年离京之时依依送别的吴叔,还有愿意为自己做任何事情的七杀哥哥,还有…… 坐在马背上,云江晏那双攥紧缰绳的手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握得更紧了。本来坐得好好的姿势,突然之间也有些不自然了。 看着不断靠近的车队,云沧临也是紧张不已,双手相握放在腹前,握的太紧,有几个手指的指尖都略微发紫了。 靠近侯府门口,排头队伍纷纷散开让到两侧,让云天啸的车驾径直穿过。 云天啸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云沧临的面前,紧接着云江晏一溜小跑上前。 看到一头白发的大哥,云江晏心里咯噔一下,呼吸急促,鼻孔迅速扩张,酸了一下,随后眼角泛出了些许泪花。 云江晏心中暗暗发誓,不管这京城是怎样的龙潭虎穴,此番一定要好好闯一闯,从前欺辱过大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云江晏强忍心中难以压制的触动,给云沧临点了个头之后侧头朝马车里面喊道:“爹,到家了,大哥带人候着呢!” 听到云江晏的话,云天啸心中一惊,双手在沙发上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摸着! “我先出去!” 将师弟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剑斗拍了一下云天啸的肩膀,起身便出了马车。 “师父!” 看到剑斗出来,云江晏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剑斗随意回了一声,随即跳下了马车,活脱的一个老孩子。 “沧临拜见师伯!”云沧临抱拳行礼,恭恭敬敬。 云沧临的声音把剑斗的目光从云江晏的身上抢了过去,剑斗转头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沧临,你的头发!” 剑斗上前半步,握着剑的手也朝前伸出去了半尺。 剑斗握剑的手瞬间青筋暴起,竟闪出了一瞬间的杀意。剑斗继续紧握手中的长剑,侧身转头,朝马车说道:“师弟,出来吧!” 刚刚闪过的那一瞬间的杀意自是被云天啸捕捉到了,感觉到不对劲的云天啸利利索索的走了出来。 刚刚出马车,云天啸便看到了一头白发的长子,心中一震,竟险些没能站稳。 云江晏连忙上前搀扶,云天啸也顺势下了马车。 “孩儿拜见父亲!” 云沧临扑通一声跪在了云天啸的面前,一个头磕下去,一头的白发让云天啸和云江晏看了个清清楚楚。 “临儿……起来!” 云天啸用力控制住双手的颤抖,上前一把扶住了大儿子,可是当要扶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堂堂的一个八境高手,居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见状,云江晏赶紧上手,帮忙把大哥扶了起来。 “回来了,临儿,爹回来了!” 满满父爱的一句话,温暖了云沧临的心,也告诉了京都的所有人,我云天啸回来了,谁也不能再欺负我儿子了,之前欺负过我儿子的人也都给老子乖乖的等着。 “爹!”云沧临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感觉过去所受的委屈瞬间都涌上了心头。 “哎!”云天啸的一声答应,云沧临满身的委屈又瞬间消散而空。 父子俩两手相握,满眼泪花的看着彼此。 “大哥!” 有些煽情,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于是云江晏用欢快且俏皮的语气喊了一声。 “二弟!” 云沧临积极回应,父子俩都看向了云江晏,云江晏的眼神真挚,但是大半个脸还被那块黑布包着呢。 一时激动,竟忘了把面巾扯下! “你这孩子,老拿块布遮着干嘛?” 云天啸说着把云江晏脸上的黑巾扯了下来,接着对云沧临说道:“你这个弟弟,整天奇奇怪怪的,老是长不大。” “嘿嘿~” 云江晏挠头傻笑,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父子三人围成一圈继续寒暄着,十二年的分别,虽然常有书信往来,但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看着父子三人,不管是迎接队伍还是随行军卒,所有人都面露喜色,是真替他们高兴啊,甚至连围观的群众也有不少人露出了笑容。 在场的所有人中,最激动的还得是老管家身后的那群丫鬟。 就在云江晏脸上的那块黑巾被扯下的瞬间,所有丫鬟的眼睛都看直了,从云江晏挠头傻笑开始,丫鬟们攥紧的粉拳都抑制不住的想捶向旁边的小姐妹,全都是激动不已啊! 同时,细细私语的丫鬟们也都极为忿忿不平,也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长舌妇开始传的,居然说自家的小公子长的奇丑无比,他们很不服气。 要是自家的小公子算奇丑无比,那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可就没几个有人样的了。 就云江晏这个容颜,完全跟丑字不沾边呐! 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加上完美的身材,妥妥的美男子。关键是这个神韵,内含书生的儒雅,外露战将的刚毅,一身的侠义之气,同时两眼还都藏着难得的少年纯真。 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呀! 纵有太多叙旧的话,但也不能在这儿站着说完,于是云沧临准备开始介绍迎接队伍的成员,先从认识的人开始。 “吴叔,七杀!” 云沧临略微激动的喊了两个名字,老管家吴小五和护卫吴七杀闻声上前。 “少……少爷,小五拜见少爷!” 老管家激动的跪倒在了云天啸的面前,七杀也乖乖的跪在后面。 云天啸上前一把将老管家扶起,高兴道:“小五,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是苦了大公子,是小五没有照顾好大公子,少爷,您打我吧。” 老管家老泪纵横,把所有的辛酸、愧疚与感动都揉在一起哭了出来。 “你已经照顾的很好了,是有些人忘记了我们云家的手段,是有些人以为我云天啸回不来了。” “没事了,既然我回来了就没事了。” 云天啸安慰着老管家,同时看向老管家身后跪着的七杀,转移话题道:“这孩子,就是七杀吧。” “是,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孩子。”老管家应了一句,随后转头道:“还不赶紧过来给少爷叩头!” “哈哈哈~什么少爷呀,都成老头子了。” “小五之前喊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口来。” 两人说话间,七杀跪着向前挪了三尺,抓住两人说话的间隙叩头道:“七杀拜见老爷,给老爷请安!” “好好,长大了,都长大了,起来吧。”云天啸很高兴,就差赏个红包了。 “谢老爷!” 七杀麻溜起身,此时云大侯爷想到了自家的小儿子。 “晏儿,来,还记得你吴叔和七杀哥吗?” 记得,当然记得了,人家刚从隔壁那条街转过来的时候不就全都回忆了一遍吗? “江晏见过吴叔,七杀哥!” 七杀抱拳回礼,满眼的溺爱。老管家更是,满脸的慈爱完全无法抑制。 “小公子……长大了,小公子也长大了,当年离京的时候还是个六岁的稚童,现在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还杀出了一身的战功……” 老管家说到后面再度落泪哽咽,想到了当年大小姐抱着小公子离京的场景,想到小公子这些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想到大小姐再也回不来了,老管家实在是没能忍住。 “小五,别哭了,今天是团聚的日子,要高兴。” “嗯,是,少爷,高兴,小五高兴。” 看着情谊深厚的主仆二人,侯府门前的众人都泛起了泪花。 第5章 认识一下 久别重逢的主仆二人寒暄的差不多,云沧临继续介绍。 “玖儿,来,快来见过父亲!” 端庄优雅的关玖玖上前,给云天啸欠身行了一礼。 “儿媳见过公公,公公万安!” 云天啸对初次见面的儿媳很是满意,连声道好:“好好,这些年照顾临儿,辛苦你了。” “都是儿媳该做的,不辛苦!”关玖玖面露红晕,但言行举止依旧端庄得体,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晏儿,过来见过你大嫂。”云天啸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把儿子推了出去。 “江晏见过大嫂,嫂嫂万福!” “小叔有礼了!” 叔嫂二人行过礼,云天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关玖玖向后招了招手道:“木槿、子轩,快来拜见爷爷和二叔。” 两个小家伙从外公和外婆的怀中跳了下来,欢快的跑向云天啸,纵使外公和外婆多么怕他们摔了也没有用。 “木槿拜见爷爷,拜见二叔!” “子轩拜见爷爷,拜见二叔!” 两个小家伙跪在云天啸面前,有模有样的磕了个头,连同云江晏也一起敷衍……拜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表现得特别的乖巧可爱,把云天啸的心都给融化了。 “哎呦,我的宝贝孙子孙女,来来来,快快起来。” 云天啸赶紧上前蹲下,将两个小家伙扶了起来,还给拍了拍灰尘,然后一左一右揽入了怀中,这次的动作可比刚刚扶云沧临的时候快了不知多少倍。 褪去严肃与感伤,一脸慈祥的云天啸满脸欣喜,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木槿是姐姐,子轩是弟弟,对不对呀?” “对!”两个小家伙高兴的大声回复,让云天啸咧着的嘴又多咧开了半寸。 “你们都几岁了呀?” “五岁!” “想不想爷爷呀?” “想!” 这嗑唠的,也不知道是谁哄的谁,彼此都只是听说过有对方的存在,从来都没见过面,这就想上了? “爷爷,你给子轩带糖了吗?”云子轩的一记重击袭来,差点把云天啸给干KO了。 “这……” 可能是依赖习惯了,云天啸先是向剑斗求助,同样没有糖的剑斗转过身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求助无果,云天啸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可能还没有真正成为大人的云江晏。 云江晏更狠,两手一摊,满脸的表情都在说他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糖是什么东西他不是很清楚。 “子轩,你早上才刚刚吃过糖,今天不能再吃了,明天再让爷爷带你去买,好不好?” 关玖玖见状赶紧解围,虽然是第一天上岗,但关玖玖这个儿媳妇绝对合格,甚至有望成为大夏的国民好儿媳。 “对对,爷爷明天一早就带子轩和姐姐一起去买,把全京城的糖都买回来。” 关玖玖是上前解围了,云天啸也顺势就着台阶滚了下来,可是云子轩这个小祖宗并不打算配合,把就坡下驴的云天啸给提溜了回去。 “可是……可是姐姐说了,说爷爷会带着西蜀的糖给我们,子轩还没有吃过西蜀的糖呢,姐姐说西蜀糖可甜了。” 这叭叭小嘴是真溜,把姐姐也给拉了进来。 “木槿,你又跟你弟弟胡说是不是?”关玖玖把火力转向了云木槿,企图把事情跳过。 “没有,娘,我没有,肯定是弟弟自己想吃西蜀糖。” “胡说,就是你跟我说的。” “没有,我没有。” “有,就有,就是你跟我说的。” “云子轩,你再污蔑我,信不信老姐我揍你?” “爷爷在这儿呢,爷爷可是大将军,我才不怕你呢!” 姐弟俩开始掐了起来,云天啸被夹在中间,满脸笑容的云天啸用生疏的技能劝架着,好不热闹。 只是两三个回合,云天啸的额头便布满了细汗,这活儿干的,似乎比指挥五十万大军还要吃力。 两个小家伙一开战,这会儿是更加喜庆了,有着云天啸的阻止,关玖玖也是插不上手去劝架,只能让三个祖宗自行解决。 看着爷孙三人的打闹,云沧临和老管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满眼的温馨。 然而,一旁拿着一袋糖果的云江晏却是满脸的幸灾乐祸,就在他大嫂开始上前解围的时候,他的狗头军师余子谋就去马车里面取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 “喏~” 云江晏扣下一颗糖果,把手中一袋子的糖都递给了云天啸。 “什么?” 老爷子忙着呢,虽然随手接过了递来的袋子,但也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糖果呀!” 云江晏用稍微找死的语气说道,而且满脸都是“糖果不认识吗”的表情。 云天啸给云江晏丢了一个待会儿再收拾你的眼神,随即又哄小孩去了。 “来了,糖果来了!” “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爷爷真好!” 糖果就位,可把两个小家伙给高兴坏了。 在这无比温馨的画面中,突然有一只不和谐的手掌出现。 云江晏一把捏着云子轩的脑袋说道:“谢什么爷爷,要谢谢二叔,谁给的糖不知道啊?你爷爷这些年光打仗去了,他哪知道什么糖果呀!” 云子轩并不是很听得懂,但关键信息还是抓住了,赶紧对着云江晏高兴的喊道:“谢谢二叔!” 这一叫可不得了,把云天啸都给干吃醋了。 “你这臭小子!” 云天啸说着抬手就给云江晏来了一下,纵使云江晏身手敏捷也没敢闪躲。 “哈哈哈~” 这一幕,把大家都给逗乐了,同时云天啸也反应了过来。 “想必二位便是亲家公与亲家母吧,失礼失礼,刚刚一时兴起,竟忘了。” 云天啸起身对着关父关母抱拳赔礼,态度诚恳,不过也让关老爷夫妇二人惶恐不已。 “侯爷言重了……” 刚出一言,关老爷直接跪了下去,见状,关夫人和身后的关玖酒夫妇也连忙跪了下去。 “草民关元宝,拜见侯爷!” 关家不过是商贾人家,地位低下,虽然跟云大侯爷结了亲,但是在大夏第一军侯面前,关老爷还是不敢以亲家自居。 “亲家公,你这是做什么?” “你我既然结了这娃娃亲,怎可让你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云天啸赶紧上前搀扶,让关老爷体验了一把受宠若惊的感觉。 “侯爷!” 关老爷激动的喊了一声,随即便得到了云天啸的纠正。 “亲家公~” “自家人,无需如此称呼,叫我亲家公即可。” 关老爷有些颤抖着,试着喊了一声:“亲、亲家公!” “哎~” 云天啸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后拽着关老爷的胳膊说道:“这些年,临儿多亏你们照顾,辛苦了,你我亲家今晚必须好好喝上两杯。” “哪里哪里,是我们托了侯……” 关老爷激动开口,讲到称呼一词就被云天啸的眼神给纠正了回去,“看我这嘴,亲家公,亲家公!” “哎,这就对了嘛。”听到关老爷改口,云天啸很高兴,似乎是对“亲家公”一词情有独钟。 看着喜笑颜开的亲家公,关老爷继续道:“贤婿乃是人中英杰,是我关家托了亲家公的福。” “不论如何,反正今晚你我亲家都得好好喝上两杯。” 云天啸再次强调晚上喝酒的事,搞得关老爷也是难得的霸气洒脱了一回。 “好!” 两人好不容易才约好了今晚的酒,酒局约定,这才反应过来,云大侯爷的亲家母还在跪着呢! “失礼失礼,一时聊的兴奋,竟是忘了亲家母。” “临儿,还不赶紧将你岳母扶起来。” 云沧临和关玖玖上前,一人一边将关夫人给扶了起来。 “这位便是令公子吧。”云天啸是个钢铁老直男,并不打算也跟亲家母聊上两句,转头就看向了还在跪着的关玖酒夫妇二人。 “正是犬子夫妇二人!” 作为犬子,关玖酒听到老爹的介绍之后表演了一把大机灵。 “小子关玖酒,拜见侯爷!” 云天啸给云江晏示意了一下,随即道:“叫什么侯爷,以后叫伯父即可,起来吧。” “多谢云伯父!” 关玖酒还真上道,让云天啸都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关兄请起!” “多谢少将军!” “关兄客气,叫我江晏便可!” “好!” 云江晏扶起关玖酒,随即转头抱拳道:“关家嫂子请起!” 人家老公在这儿呢,可不好上手搀扶! 接着云江晏拜见了一下关老爷夫妇,这下该轮到云江晏介绍他的朋友了。 “大哥,这位是我穿云营的狗头军师,余子谋。” 介绍的人不怎么正经,但听着的云沧临可是个正经人。 “原来是子谋先生,久仰久仰!” 这般时刻,不仅云沧临一本正经,就连余子谋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也正经了起来。 “世子过奖,子谋拜见世子爷,见过世子妃!” 余子谋给云沧临和关玖玖作揖行了一礼,就在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一个糟老头朝他嗓子眼里塞了一句话。 “行了行了,先进去吧,往后再慢慢吹!” 这话把余子谋嗓子眼里即将冒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整得他撇嘴吸了一口气,仿佛是真的疼一般。 第6章 厚厚的脸皮 剑斗假借老顽童的顽劣名声,直接打断了余子谋的社交活动,气得余子谋一阵肝疼。 “老头儿,有点眼力见好不好,我们这儿说着话呢!你要是饿了自己先去旁边街上对付两口好不好,别在这儿瞎捣乱。” 余子谋无奈加气愤的怼了剑斗一句,把在场的众人都给惊呆了。云天啸和云江晏倒是早已习以为常,一旁看热闹的丁坨也是见怪不怪,最主要是迎接队伍的一伙人被惊呆了。 云沧临夫妇,吴家父子俩,以及关家众人,没有人不露出惊讶之色,他们都知道剑斗的身份,大夏先皇亲封的大剑士,世间仅存的十大九境大宗师之一,天下用剑第一人,这个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书生居然敢怼他! 这般表现,这个年轻书生要么就是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真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这过人之处还得特别的过人才行。 既然是云江晏的狗头军师,年轻书生大概率不会是失心疯患者,更不可能是个傻子。 就在大家惊讶到有些紧张的时候,剑斗开口回怼了,但是在言语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生气迹象。 “得了吧你,就你小子这张叭叭叭的拉稀嘴,没几天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你了,这会儿就先歇会儿吧,你看你那脸都拉黄了,还在那叭叭叭。” 剑斗的回怼让众人大吃一惊,也倍感意外,仿佛还有点像是在做梦,感觉很不真实。 世人只知剑斗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大宗师,却没有太多人知道他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更不知他嘴里发出的声音也是这般奇特……没有半点大宗师的样子。 “你……” 余子谋确实聪明,嘴也毒,可是即兴发挥的时候也是容易卡壳,这可能是他的一个缺点。 “丁坨小子,记得把马车里面的那些美酒都搬进去啊!” 剑斗吩咐丁坨一句就赶紧朝大门走去,就这步伐,看来是不打算等任何一个主人家。 毕竟吧,余子谋的嘴可是只会卡那么一会儿,必须赶紧跑,不然他还真怼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年轻人,等他反应过来,他这嘴可是跟装了车轱辘一样溜。 “得嘞!” 丁坨高兴的接受了剑斗大宗师下达的命令,立即带人干起活来,干劲十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丁坨对余子谋也是不爽已久,无奈一直都怼不过,看到余子谋吃瘪,他干活自然就动力十足。 “侯爷,你看这老头。”余子谋朝着云天啸喊道,试图拉个外援。 可惜他找的外援很怂,给了他一个我能怎么着的眼神,然后拉着自己的亲家溜了。 “亲家公、亲家母,里面请,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正常,让他们自己玩去好了。” 云天啸这话说的就很不要脸了,什么叫年轻人吵吵闹闹,很明显就是不想管或是不敢管嘛,就那个剑斗……老头都七十多了,头发都快白完了,他哪只眼睛看出了是年轻人呀? 纯属瞎扯淡,特别的不要脸! “关家小子,跟上,进府喝茶去。” 是真特么不要脸,临走还不忘把真正的年轻人也给叫走。 “将军,你看他们。” 余子谋委屈巴巴的看向云江晏,这可是他最亲近的战友,也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果然,云江晏也不让他失望。 “大哥、大嫂,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吴叔,七杀哥,走了。” 这都入春了,大白天的冷什么冷呀,真特么也是很不要脸。 “这……子谋先生……” 作为真正的主人家,云沧临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因为这样真的很不好,可他还是被弟弟拉着走了。 “没事,不用管他,他脸皮厚,自己会进来的。” 云江晏边说边拉着哥哥朝大门走去,虽有不解,但关玖玖还是拉着两个小孩跟了上去。 “这样真的好吗?”云沧临再次确认,云江晏的回答依旧是跟刚刚一样:“没事,他脸皮厚!” 余子谋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犹如是自己痴愣了一般,又如同是他在看傻子一般,张着嘴看着往侯府里面涌入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脸皮厚,他脸皮厚,他脸皮厚……” 云江晏的话在自己的脑海中重复响起,挥之不去。 “你……你们……”这会儿可是真把余子谋给惹急眼了,看着温文尔雅的书生大骂道:“老头,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宗师,怎么跟你徒弟一样不要脸啊?” 听到余子谋的话,云江晏皱着眉头吸了一口气,也是很疼的样子。 云江晏如同刚刚喝过一杯烈酒一般吐出了一口气,随即冲着正在带人搬东西的丁坨喊道:“丁坨,赶紧给老子搬快点,东西搬完了就赶紧关门,外面狗多。” “知道了,将军!” 丁坨富有激情的应了一声,声音挺大,似乎就是故意喊这么大声的。 余子谋转头看了看幸灾乐祸的丁坨,用手指指了指,加上一个你给我等着的表情,随后双手叉腰,看着即将全部没入侯府的人群,满脸都是我要报仇。 这场戏,围观的群众看得很尽兴。 围观群众之中还有一些是替自家主子来看着的,其中一个就比较“机灵”,看到余子谋吃瘪,在人群消散流动的时候悄悄的靠近了余子谋。 “余公子,既然云家不是很欢迎,不如随在下移步,我家公子最喜结交像公子您这样的才子了。” 来到余子谋旁边煽风的是一个看着就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两撇极为独特的八字胡更加暴露他的坏人气质,妥妥一个猥琐中年油腻男。 “你家公子是何人呐?” 余子谋无奈转头出声,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中年男人,等待中年男人说出他的主子。 嗯哼~ 中年男人清了一下嗓子,准备正式的说出主子的身份,让余子谋感觉更加无奈,都已经在看不下去的边缘挣扎了起来。 “我家公子乃是当朝兵部尚书之子,全京城都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叶家小公子,叶之云。” 听完中年男子一本正经的介绍,余子谋嘴角下拉,摇着头说道:“没听说过!” 转头看到侯府门口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余子谋用略带着急的语速对中年男子说道: “你个瓜娃子,你说你主子是不是脑壳有病,居然派你这个日脓包来这里盯着,看来你家主子也就是个傻缺官二代,哈巴狗一样呢二世祖。” 将军教的新词用着就是得劲,出了口气的余子谋说完转头就跑,还边跑边喊道:“姓云的,等着,你给本公子说清楚,刚刚那话什么意思,说谁是狗呢?” 自己拉的仇恨,自己找个台阶自己下,下的还极其迅速自然。不过余子谋这个脸皮也是真的厚,换个人肯定不好意思进去了,他倒好,这一路小跑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一脸懵逼的中年油腻猥琐男愣在了原地,词汇生涩,有些听不懂啊! 不过回味了一下之后发现,感觉……这话似乎……好像是骂人的! 第7章 传言 镇西侯府的伙房,冲天而起的炊烟绵绵不绝,伙房内剁肉切菜的声音持续不断,厨师长在高声指挥着,炖肉水开的声音也在为忙碌的伙夫和厨娘们伴奏。 整个伙房,甚至整个侯府都热气腾腾的,好不热闹! 侯府之外,京城之中,对于云家的议论再次升级,显然超过了云江晏等人刚刚入城之时。 现在整个城中,关于给云侯爷封王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议论了,现在大家重点都在议论云江晏是丑还是俊,云江晏和晚晴公主那个不知是否会存在的婚姻仅居其下。 在云江晏的面巾被摘下之前,虽然也是热议不断,但大家议论的方向都比较统一,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云江晏的丑产生过质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侯府门口,有好些人都看到了云江晏的绝世容颜。 侯府门口的看客们回归到京城的舆论生产大军之中,这才把议论推到了新的高潮。 本来,这京城的舆论圈就如同一杯清水,少有杂质。 过去大家目标统一,方向一致,都认为云江晏就是个奇丑无比的粗鄙之人,都觉得他云江晏即使战功显赫也配不上夏皇最疼爱的晚晴公主。 现在不同了,看到过云江晏容颜的这些人回归议论大军,就如同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之中,瞬间散开。 对云江晏的夸赞之声闯入,瞬间就把这杯清水给搅浑了。 传言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传言在传播的过程中会发酵变味。 从侯府门口散去的这些人虽然是同一批,看的也是同一张脸,但开展传播工作的时候描述的可都不一样。 散去的看客开始工作,在初始传言中,有说云江晏长的平平无奇的,也有人说他面容俊朗、温文尔雅,是个难得的公子哥,也还有人说他长的虎背熊腰,大有威猛战将风姿。 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瞎了眼的说他确实长的不堪入目,丑陋粗鄙、凶神恶煞,完全没有其父兄的半分影子。 传言一出就变成了谣言,再经过多张嘴的过滤和再加工,传言就再也没法听了,也彻底乱了。 一顿发酵,有人说云江晏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世家公子,并无特殊之处;有人说他生的怪异,如同魑魅魍魉一般;也有人说他俊美异常,犹如仙人临凡。 这些都还不是最夸张的,更有甚者,居然说云江晏拥有帝王之资。这样说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找死,那大概率就是想让云江晏死。 京城的舆论圈彻底大乱,现在才知道,前几天的舆论已经算很平静了。 议论四起,就算是皇宫也不能免俗。 御书房内,年近半百的夏皇夏世杰放下手中的奏折,和他的贴身老太监也来了一番对话。 “云侯回京,宫里是否也有议论?” “回陛下,各宫……各宫皆是略有谈论。” “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回陛下,各宫都在谈论云小将军的长相,听说云小将军模样异于常人,都在为晚晴公主打抱不平呢!” “哼,一群无知的后宫妇人。关于给云天啸封王之事,后宫可有议论?” “回陛下,也略有谈论,不过比之谈论云小将军的长相,相差甚多。” “回头你去敲打一番,云侯封王之事,朕不想听到太多。” “是,陛下!” 许是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整个宫里都在谈论着。 安乐宫内,小公主夏晩晴和齐王夏逸尘都乖巧的陪伴在淑贵妃左右,很是孝…… 其实是淑贵妃特意将兄妹二人招进宫,云家入京,可不能放这兄妹俩出去,不然很有可能会闹出事来。 兄妹俩已经被软禁在这安乐宫大半天,都快憋坏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会儿更是坐立难安。 “母妃,这云家父子都进城了,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把晴儿许配给云江晏那个莽夫?” “儿臣可是听说了,那云江晏长的可是奇丑无比、简直不堪入目,尤其举止更是粗鄙不堪。” 夏逸尘特别急躁,这可是他的亲妹妹,绝对不能送入虎口。 “住嘴,如此以貌取人,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淑贵妃一句话制止了夏逸尘的发言,让夏逸尘在羞愧与不甘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端正坐回。 “遇到点事情便这般毛躁,这些年的功课都白做了?府里的先生便是这般教你的?” 看儿子有些不服,淑贵妃接着教育了几句,略有恨铁不成钢的韵味。 “儿臣知错,还请母妃不要动气。” 夏逸尘也算机灵识趣,知道母妃大人是真的生气了,于是立即磕头认错。 “母妃,皇兄也是担心晴儿才一时心急,关心则乱嘛,您就别生气了。” 夏晩晴摇着淑贵妃的胳膊卖萌求情,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极其熟练,应是平时就经常使用此招。 淑贵妃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接着看向儿子道:“起来吧,以后多用点脑子,别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多谢母妃!” 夏逸尘乖巧拜谢,起身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淑贵妃一副长者和智者的姿态,看着一双儿女说道:“母妃势微,帮不了你们太多,你兄妹二人需多加勤奋,言行举止更是要多加谨慎才是!” “儿臣知道了,母妃!”兄妹二人都表现得极为乖巧。 接着淑贵妃便开始替兄妹二人分析了起来: “晴儿是否该嫁与云家小公子,关键不在于云江晏,而是他云家和云家背后的五十万西蜀军。” “虽然尘儿也需助力,但西蜀军这个助力实在太大了,权柄越大,受的忌惮也就越大,不然那镇西侯世子为何还要取个商户之女?” “作为镇西侯世子,背后有着五十万西蜀军撑腰,且样貌出众,还是京都第一才子,试问这京中贵女有几个不想嫁他。” “如此一人,他要娶谁娶不到?” “别说是京中各府贵女,就算是他要迎娶任何一位公主,你父皇也得答应,可他为何刚满十八岁就娶了一个商户之女?是要消除忌惮还是不想牵扯太多势力?” “云家行事让人捉摸不透,这才是母妃最担心的!” 听完母妃一席话,齐王兄妹俩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给兄妹俩缓了一下,淑贵妃继续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云家要是能为我所用,那尘儿这事可以算是成了一半了。” “在我大夏,西蜀军可是仅次于镇北军的军团,镇北军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用起来不一定好用,但西蜀军不同,西蜀军是由云家军发展而来,五十万西蜀军都只听云家号令。” “要是能确定云家的忠心,要是云家愿意助我儿,晴儿嫁给云家小公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听到淑贵妃后面的话,齐王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母妃,怎可如此,就算要拉拢云家也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呀。” “刚刚又有消息来报,说那云江晏长的就跟魑魅魍魉一般无二,而且野蛮至极,还有见不得人的嗜好呢!” 这次齐王的话是真的把淑贵妃给惹怒了,淑贵妃破口骂道:“蠢货!” 第8章 特么谁也看不上谁 “蠢货!” “愚蠢至极!” “亏你还是个皇子,市井传言你也能信?” “你是要气死母妃吗?平时的机灵都哪里去了?” 淑贵妃一开骂,齐王立即就跪了下去,因为过于担心妹妹,今天状态很不好,脑子时常短路,老是出错挨骂。 齐王是真皇子,但算不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皇子。 痴迷武学,不喜权利争斗,且极其看重感情,特别是对自己的母妃和胞妹。所以关乎妹妹的婚嫁归属,他自然也就容易头脑发昏。 这次威势太猛,夏晩晴也跟着跪了下去,不管是出于对母妃的畏惧还是对哥哥的愧疚,夏晩晴都觉得她应该跪下去,哪怕是替哥哥分担一些火力也好。 兄妹二人规规矩矩的跪在淑贵妃面前,这次淑贵妃并没有着急叫两人起身,而是直接开口输出,让兄妹两人跪着听。 “那镇西侯府世子是何模样你们不知道吗?一母同胞的弟弟能长成魑魅魍魉?真是愚蠢!” “那云江晏师承何人你们就没一点消息吗?” “武从剑斗大宗师,文从无双国士李一三,你们觉得有这样师承的人会是野蛮人?” “那西蜀军大军师李一三可是你父皇亲封的无双国士,当年有多少状元探花被他压得抬不起头,就连右相赵西柳当年都说他能定三分天下。” “你们觉得这样的人教出的弟子会如同市井传闻那般粗鄙不堪?” “我看这整个京都,文韬武略能比得上这个云家小公子的人也没有几个,加上其显赫家世,恐怕过不了几天他就要成为京中各府贵女都想嫁的公子哥了!” “母妃,切莫动怒,儿臣知道错了!”齐王再次认错,夏晩晴跟着附和。 “是呀母妃,身体要紧,皇兄也是太过关心儿臣才这般乱了分寸,母妃是知道的,皇兄素日里是稳重的,今日这般都是因为担心儿臣,都怪儿臣。” 夏晩晴说着说着都发出了哭腔,惹人心碎的声音响起,加上夏晩晴微微颤抖的娇躯,简直就是醉心魔鬼,实在是让人没法不心疼啊! 往常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淑贵妃肯定是要把晚晴公主抱在怀里好好心疼一番,可是今天他不是心疼,而是头疼。 淑贵妃把秀手撑在太阳穴上,忍着头痛说道:“母妃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但你们是生在帝王家,到处都是敌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把刀刺来,怎可因关心而乱了分寸。” “儿臣知错!”兄妹俩统一回复,很是乖巧。 “行了行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本宫静一静,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儿臣告退!” 兄妹二人互视一眼便拜别了淑贵妃,走出安乐宫,兄妹俩也开始犯嘀咕了。 “皇兄,母妃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都怪晴儿。” 特么的,这夏晩晴是着实漂亮,但似乎也带有点绿茶的嫌疑。 “没事,别多想了,明天我们再来给母妃请安,到时候再好好哄她开心就是。” “不过听母妃一说,为兄也是反应了过来,如若云家没有问题,说不定那云江晏也许会是一个良配。” 听到齐王的话,夏晩晴嘟着嘴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夏晩晴要招驸马,那必须得是一见倾心、能厮守一辈子的人,不是有点军功又读过点书就行的。” 齐王仰头看向太阳刚刚落下的地方,一个深呼吸后说道: “要是能找到如你所说的良人自然是好,可是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啊,也许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找到,更何况我们又是生在帝王家……” 没等齐王说完,夏晩晴打断道:“皇兄,别想那些糟心事了,这不还没到那个时候呢嘛,能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像小时候一样,你来追我呀。” 夏晩晴说着说着就跑了起来,齐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拔腿跟上。 确实如同小时候一样,齐王边追边喊道:“跑慢点,别摔了!” 镇西侯府内,美味佳肴全都已经上桌,云江晏特制的军中专供烈酒也已经开封,酒香醇厚,香气填满了整个膳房,差点将菜香也给盖了下去。 云关两家全部就位,吴家父子俩也被强拉着入了席,再加老小孩剑斗和不要脸的余子谋,其乐融融的画面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晚饭结束,酒局继续,七杀身负侯府护卫之责,自然是在吃饭之时浅尝两杯就没再喝,云江晏、剑斗、关老爷和吴管家四个老头喝的很是尽兴,作为晚辈,云沧临和他的大舅哥关玖酒自然就得陪同。 关玖酒不仅名字之中就带着酒,其本人也是嗜酒如命,能喝到这么醇香浓烈的美酒,陪老人喝酒似乎都成了他享受美酒的借口,而且名正言顺,他那擅长揪耳朵的夫人也管不着,难得光明正大的放飞自我。 关玖酒的陪喝工作干的很惬意,甚至有时他还催着四个老头举杯呢,但是身体不好且不爱饮酒的云沧临就难受了。 老头们都喝的都有些上头,云江晏和不要脸的余子谋出恭去了两三炷香的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看来要让这两个不要脸的和极其不要脸的小子给逃脱了。 隔壁庭院,院子不是很大,但也不小,院子中央挖了一个五十平左右的小水池。 小水池的中央有一座假山,池边有棵树,树下有张石桌,石桌两边有两个躺椅,躺椅上有两个不要脸的人。 一边是不要脸的余子谋,另一边是极其不要脸的云江晏。 庭院四周都挂满了灯笼,自从两个不要脸的人借出恭之由跑来这里躺下之后,树上的灯笼亮了,水池里面也亮起了缓缓飘动的纸灯。 灯光很好,而且是恰到好处的好! 在灯光的照耀下,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确实很帅,都是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的主,让汉子们看了都想上去干他们两巴掌。 云江晏自不必多说,可文可武、可甜可咸,儒雅与刚毅完美结合,威武之中又带着纯性的天真之感,加上今晚又喝了点酒,两颊微微透红,让所有女人看了都能想入非非,也不知夏晩晴要是见了现在的云江晏会有何感想与表现。 褪去了晕车带来的黄脸皮,余子谋其实也不逊色多少,虽然没有云江晏身上的那种刚毅与威武,但其一身的书香气与儒雅完全可以把云江晏按在池边摩擦。 余子平时谋思虑过度,在身上透出了些许疲惫,加上他身材消瘦,似乎有种病态的美。 余子谋心事太多,导致眼中总是感觉有一层散不去的阴霾,但是几杯酒下肚,加上难得的片刻闲暇,眼中的阴霾散去了一半,似透非透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 庭院大门口,随时待命的丫鬟小声的议论着,个个春心荡漾,没有一人不夸赞两人的样貌。 躺椅上两个人,石桌上两盏茶,两人边喝边聊。 余子谋:“将军,我们都到京城了,你说那个晚晴公主……他是不是也在皇宫里面的闺房内想着你呢?” 云江晏:“滚!” 余子谋:“说真的,你真一点兴趣也没有?” 云江晏:“滚!” 余子谋:“那可是晚晴公主,夏皇最疼爱的公主,大夏最美公主!” 云江晏:“滚!” 余子谋:“不是……咱能不能说点别的,别老是滚滚滚的。” 云江晏:“喝!” 余子谋:“滚!” 云江晏:“你是知道我的,我有我的责任,公主我肯定是娶不了,而且我一定要找那个让我心动到可以奋不顾身的女人。” 余子谋:“滚!” 云江晏:“不是,干嘛呢,学谁呢?” 余子谋:“滚!” 云江晏:“卧草,看我不干死你!” 余子谋:“啊~” “士可杀不可辱,誓死不投降!” “啊~” “救命、救命,服了服了。” “啊~” “投降、投降,我投降。” 第9章 一对好基友 两人打闹着,如同耍猴一般,让庭院门口的丫鬟们看得很过瘾。 不过这可比耍猴好看多了,让丫鬟们个个春心荡漾加剧,满心的小鹿在乱撞,不过画面有些残忍。 目前七境巅峰的云江晏,对战三境小菜鸡余子谋,胜负的天平就如同一边放百斤砝码一边不放砝码一般,瞬间毫不犹豫的倾斜。 倾斜的那叫一个果断决绝,没有丝毫犹疑或拉扯,对余子谋来说就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绝望,只有求饶一条路可以走,反正他也不可能英勇就义,就是求饶的时候有些换不过气。 就在云江晏欺负的最尽兴,余子谋被虐得每个脚趾头都在想着还手之时,侯府丫鬟界的扛把子来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死老虎?” 抓住云江晏停手之际,余子谋借势反攻,大有要一雪前耻的架势。 “别闹,坐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也是白抓,余子谋直接被云江晏按回了躺椅上面。 “怎么了?”知道情况不对,余子谋下意识的问出声。 刚刚说完,余子谋转头便看到了端着个托盘走来的怀绿。异于普通丫鬟的着装,加上傲人的双峰,看得出来,来人并非一般的丫鬟,绝对是个大丫鬟。 “小公子、子谋先生,这是我家小姐为二位准备的醒酒汤和暖胃茶。” 怀绿将两碗醒酒汤和两碗暖胃茶放在了石桌上面,举止优雅,且干脆利落。 “小姐?” 可没听说过这镇西侯府来了个什么小姐,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一人露出惊讶之色,一人露出惊讶与猥琐之色,甚至还有些贪婪。 看着两个俊美到有些不真实的男子的表现,怀绿有些紧张,于是略带羞涩的开口道:“奴婢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 “啊!”余子谋惊呼出声,似乎惊讶之中还带着点恐惧,因为子谋先生在惊呼的同时顿感不妙。 “卧草!”云江晏喊出了一个怀绿听不懂的词汇,紧接着看向余子谋。 “狗日的,你个狗东西!”云江晏一脚将余子谋踹下了躺椅,惊得怀绿目瞪口呆。 “将军,听我解释,将军你听我解释。” 余子谋赶紧求饶,这次是真的求饶,求生欲爆表到爆炸。 “真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再说了,你不也挺惊讶的吗?” 余子谋这嘴还是有些用处的,虽然容易卡壳,但是在这般危急存亡之际还是比较溜的,在云江晏铁拳到来之前把话说完了。 “好,姑且信你一次。” 云江晏收回拳头坐了下来,接着对怀绿说道:“让姑娘见笑了,我们二人平常也是这般爱打闹,一时间没能改过来,还请见谅。” 听到这般不要脸的话,想想刚刚那一脚,余子谋的眼睛和表情组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与感叹号组合,但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反驳可能会比较招灾。 “姑娘说……姑娘是大嫂的陪嫁丫鬟,那你跟我大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江晏说到这儿突然就卡住了。 怀绿瞬间的惊愕之后赶紧低下了头,双手紧紧的相握在腹前,两颊瞬间出现绯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动人,娇羞的形态也是一览无余。 余子谋看着云江晏,两个眉头拉近,双眼微眯,疑惑与惊愕再次同时出现在脸上。 “将军,真喝多了?!” “嗯?”云江晏表示疑惑,随即怼道:“你才喝多了呢!” “那你刚刚说的……”余子谋提醒道,同时示意云江晏看看旁边的丫鬟扛把子怀绿。 看着怀绿娇羞的模样,云江晏都有些懵逼了。 云江晏正了正身子说道:“怀绿姑娘,我是想问你,除了吴叔与七杀哥,是不是你跟我大哥和大嫂走的最近。” “啊!” “嗯,是,是奴婢跟小姐和世子最亲近。” 回答完毕,这下更羞了,巴不得直接跳入池中躲避,看得云江晏很是莫名其妙。 难道这镇西侯府里的丫鬟都这么怕羞的吗? 这也太过于怕羞了吧,这也才讲了两句话呀! 虽然眼前的怀绿已经羞得快跳进水池了,但正事要紧,该说的还是得说,等不到他的羞劲过去。 “怀绿姑娘,那你应该知道这府里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外面的人吧?” 云江晏说着用手指在余子谋他们两个之间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奴婢明白,公子稍等。” 怀绿说完就朝庭院大门走去,接着就听到了不敢相信是刚刚那个娇羞姑娘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在外面候着,没有传唤不准进入庭院半步,怀春在门口守着。” “是” 在两人的惊愕中,怀绿回来了。 “公子,可以了,那奴婢便告退了,有什么事情唤门口的丫鬟即可,她叫怀春。” 怀绿说完便准备告退,刚迈出去第一只脚就被云江晏紧急制动了。 “停,你留下。” “我?” “对!” 接着云江晏起身踢了一下余子谋身下的躺椅道:“起来!” “干嘛?” 余子谋抬头问了一声,但身子依旧稳稳的躺着,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云江晏一把抓住余子谋的胳膊,一用力就把余子谋给拽了起来。 “干嘛呀?” 余子谋无奈的喊了一声,甚至还有些不满,这躺的好好的,把人家给拉起来干嘛呀? 不过余子谋的不满也不过是片刻,云江晏接下来的行为让他瞬间从不满转到了鄙视。 “你今晚吃的有点多,起来活动活动,消消食。” 云江晏说完一把将余子谋推开,随即将怀绿拉到了躺椅边上,接着又用他那双粗鲁的双手将怀绿按在了躺椅上面,搞得怀绿心跳加速,两颊的红晕再次升级。 “怀绿姑娘,你坐,你就在这儿听着我们两个谈话,结束了还得请你帮忙呢。” 云江晏说完后,怀绿轻轻的嗯了一声,特别的娇柔。 站在石桌边上的余子谋很是无奈,给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云江晏翻了个白眼,殊不知接下来的表现更为气人。 “来,喝茶……” 云江晏端起刚刚余子谋喝过的那杯茶递给怀绿,随即反应过来的云江晏将茶放回了石桌,满脸的嫌弃,还在衣袍上擦了擦摸过茶杯的双手。 行为已经很可恶,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恶心人。 “不对,这茶不能喝,刚刚被狗舔过,脏!” “算了,还是让那个叫怀春的姑娘重新沏一杯吧。” 此话一出,怀绿直接破防,捂着嘴娇笑了一下。 “你……” 余子谋指着云江晏喊了一声,随即灵机一动,好主意,余子谋淡定的将茶杯端了起来。 就在余子谋将茶杯送到嘴边的时候,聪明且有仇必报的余子谋皱眉道: “不对,这茶不能喝,刚刚被狗摸过,脏!” “怀绿姑娘,也叫怀春姑娘给我换一杯吧。” 余子谋说完,放下茶杯的同时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云江晏一眼,似乎是在说“你来呀,谁怕谁”。 云江晏指了指余子谋,一时间奈他不何,于是直接躺了下去,附加一个极为享受的懒腰。 “切~” 余子谋直接坐在了石桌上面,又是一个得意的眼神挑逗,云江晏回他一个“粗鄙”,余子谋又是一个白眼回敬…… 看到两人的一系列打闹,怀绿先是错愕,接着是彻底被逗乐了。 第10章 好借口 两人开始了谈话,是真的在对谈,但似乎又像是在表演。 云江晏:“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余子谋:“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早动手,动手之后随时可以安排。” 云江晏:“要隐藏好,动手之前绝不可暴露,明早也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余子谋:“放心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怀绿一脸异色,准备什么?什么动手?不会是要刺杀皇帝吧! 还好,还好,后面的内容让怀绿松了一口气。 余子谋:“我是听说这京都的人都有些小气,你也在城门口嘚瑟了一番……” 云江晏:“说什么呢?你这样说话就有点难听了啊,拉仇恨,我那个叫拉仇恨,注意用词。” 余子谋:“是是是,拉仇恨,拉仇恨!” “虽然将军你是拉了一波仇恨,但是你确定京都守备的那些人真敢动手?” 云江晏:“你就放心吧,肯定能打起来。” “首先,京都的这些人也就是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其实心眼小的不得了,他们肯定忍不了的。” “再说了,这些京城人啊,总是感觉自己比任何一个州府的人都要高上一等,没踢到铁板之前他们是不会怕的。” “况且,就算他们真的有那么怂,堂堂西蜀骑兵精锐,再加个西蜀小屠夫,惹个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各自说各自的理,都错,也都对,到时候哐哐一顿吵,谁说得清呐!” 听到这儿,听得怀绿一脸的委屈,人家怀绿也是京城人,但是怀绿可一点儿也不小气,冤枉啊! 余子谋:“那就妥了,不过……将军,你确定这样做真不会出事?” “就孟屠那个莽夫,出手没轻没重的,怕是会弄出人命来,要是真打死了几个京都守备的人,恐怕会有麻烦。” 云江晏:“无妨,你要相信队友,我相信孟屠将军可以处理好的。” 余子谋:“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孟屠那个西蜀小屠夫的名头可不是盖的,有时候杀起人来我都怕。” “加上京都平静太久,这京都守备怕是都挥不动刀了,我西蜀战士又是经常在边境厮杀游走,我看他们怕是会一不小心弄死几个。” 云江晏:“没事,我云家军功多,万一真弄死了几个人,大不了拿我一身的军功去抵,他皇室不是忌惮吗,把军功全拿给他们好了。” 余子谋:“好吧,那就等明天再说吧!” 两人说完统一看向怀绿,吓得怀绿赶紧起身,刚刚本就躺的不自然,这会儿更是直接不敢躺着了。 云江晏开口道:“没事,怀绿姑娘不必紧张,刚刚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怀绿先是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紧接着又赶紧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吓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云江晏安慰道:“没事,不要怕!” 安慰两句之后继续道:“大哥今晚肯定要喝醉,不宜谈事,等他明早起来你便告诉他你所听到的,同时叮嘱他一句,让他给父亲准备一条打人不是特别疼的鞭子。” 怀绿有些诧异,但还是怯生生的答应了下来。 男女有别,各回各屋,各睡各觉! 第二天,天才刚亮,云江晏和余子谋带着两百穿云营出了镇西侯府,直接赶往京都守备的营地。 “少将军,少将军啊,太欺负人了,他们京城的这些兵太特么欺负人了。” 云江晏刚刚进入兵营,两百多斤的孟屠便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云江晏的战马旁边,边哭边喊,似乎是设计好的一般,出现的很及时,都没等云江晏进去两丈。 “怎么了?” “孟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会行如此大礼,哭的还这么撕心裂肺,是发生什么事了?” “孟将军快快请起,有什么冤屈慢慢说来,本将一定为你做主。” 云江晏这个极其不要脸的狗东西,孟屠跪倒的时候就立即翻身下马,赶紧装模作样的跑去将孟屠扶了起来,表演痕迹重到就差让孟屠直接说“往里干”。 两百斤的孟屠生的魁梧,壮硕之中还带了四成的肥胖,就这跪地告状的画面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少将军啊,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这京城的兵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不给个饱饭吃就算了,居然还克扣我们的马料,活不下去了呀。” 孟屠的演技比云江晏还要好上很多,这泪腺也是真的发达,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云江晏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江晏故作姿态的又问了一遍,接着孟屠便叭叭叭的叙说详情。 “什么,他们居然敢这样对待我西蜀军?” “他们管事儿的在哪里,快带本将去找他们,今天本将必定要替弟兄们讨个公道。” 在孟屠的带领下,云江晏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原来,两军的冲突发生在昨晚寅时初,也就是凌晨三点多钟。 刚入寅时,孟屠的一个亲兵在睡梦中哭醒,原因是他梦到自己的马被饿死了。 于是,善解人意的孟屠展现了一把当大哥的担当,穿好衣服就贴心的陪小弟去看马。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马确实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孟屠一口咬……断定,就是饿的,搞得亲兵小弟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小弟个子不大,但是这哭声是实在洪亮啊,引得两千西蜀骑兵全都跑了出来,且都穿戴整齐,就连这里的守备军也尽数被惊醒,只是跑出来的守备军有些衣冠不整,甚至还有光着膀子的,画面看着很是不协调。 于是,孟屠在寅时带着西蜀军要马料,而且态度极其的嚣张。 寅时三刻了都,人守备军自然是不能给的呀,这明显就是故意找茬嘛,哪有凌晨三点多钟要马料的,态度还这么嚣张! 作为京城的守备军,那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自然也有傲气,怎么可能让外地来的西蜀军耀武扬威! 既然谈不拢,好吧,那就干一架。 汉子们谁也不怕谁,近身肉搏,谁也不用兵器,拳拳到肉,好不刺激。 混战之时,可能是为了让索要马料的理由更充分,也有可能是对心爱的战马们心存愧疚,孟屠居然派了一个百人队去撬开马料房,给战马们上了一道超前的早餐。 混战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在孟屠和此处守备军主将马涛的努力下,双方终是分开了。 两军分开之后,孟屠对着守备军大骂,说他们都是一群怂货,只敢趁着他们饿肚子的时候动手。 孟屠还提议,如果是汉子,谁也不要上报上司,次日给他们吃个饱饭再分胜负,看看京城的这些守备军是不是都跟传言中一样酒囊饭袋。 可能是作为京官的骄傲,也有可能是在部下面前不能怂,马涛居然答应了。 随后各自回营房睡觉,不过双方都有好些人没能睡着。 西蜀军这边,以防对方偷袭,毫无睡意的一百多人主动报名守夜。 临近天亮,可能是真的饿不住了,守夜的百余西蜀军去偷袭了守备军的伙房。 这不,云江晏入军营的同时,伙夫长正到处找他的肉呢! 第11章 好辩论 找了好几圈,终于是被伙夫长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西蜀军的营房外,隐蔽的墙脚处,有一些骨头渣子,虽然被啃得面目全非,但他有感觉,应该就是曾经躺在他的伙房里面的那些。 目前只是怀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听说西蜀军都很野蛮,自己也不敢进去查看,所以伙夫长决定去找马涛将军禀报,请求马涛将军下令彻查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可是,伙夫长好不容易才找到马涛,但是很不巧,暂时还没法禀报,因为他们的马涛将军正在与一人争吵——一个手握宝刀的锦衣公子。 看着俊朗的锦衣公子,伙夫长竟莫名的感觉是自家将军的问题,下意识的觉得这么俊俏的后生应该不会是坏人。 “云少将军,是你们西蜀军主动惹事,别太过分了。”马涛大喊,对于贼喊捉贼,他很是不爽。 马涛还是失算了,云江晏虽然生的好看,但是是个实打实的不要脸的货色。 “本将只知道你克扣我军粮草,第一天便如此,往后叫我西蜀军如何在这城中活下去,难不成你要我西蜀军活活饿死在你军营之中吗?” 云江晏的话把马涛气的不轻,也是破口大骂道:“强词夺理,饭菜和马料不都给你们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克扣你西蜀军的粮草了?” 这会儿,打辅助的孟屠出手了,叉腰骂道: “就你给的那些东西,够谁吃的?” “堂堂京都守备营,客人来了,居然连饭都没给人吃饱,说出去也不怕丢脸。” “昨晚我们都没吃饱,半饱都没有,好几个兄弟都饿到睡不着觉。” “我们吃不饱也就算了,咬咬牙我们也能挺过去,但是我们的马不行,作为骑兵,我们的马比我们的命还重要!” “再说了,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的战马,那可都是经常在战场上厮杀的,自然就吃的多,不像某些只需要在大街上溜达的马人,就你们送来的那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 一番慷慨陈词,说的跟真的似的,让马涛气的不轻,尤其是最后一句,这不骂他们饭桶吗? 再说了…… 吃不饱饭? 特么的,全特么瞎胡扯,吃不饱饭昨晚还打那么凶,参战的守备军可是多少都挂了点彩的,还有好些人直接到现在都下不了床呢! 特么的,哪个吃不饱饭的人这么大劲? “孟屠莽夫,你瞎扯!” “你看不起谁呢,谁是街上溜达的?” “还有谁不给你们吃饱饭了,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不然大半夜闹什么事?” 说好的不上报上司,说好的要中午吃过饭之后较量的,但是现在通通都管不了了。马涛现在无法上报给自己的上司,但是也要在云江晏面前揭了孟屠莽夫的底。 可是他还是失算了,孟屠昨晚的那一架本就是云江晏示意的,所以云江晏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干懵逼了。 云江晏举着战刀说道:“既然说到此处,那本将倒是要问问你,我军战士不过是心疼战马哭了几声,为何你守备军要出来殴打?” “这些弟兄们都是在西蜀边境立过战功的,是谁给你们勇气无故殴打的,是不把我镇西侯府放在眼里吗?还是不把我西蜀军放在眼里?” 云江晏战刀直指马涛,怒喊的同时向前逼近了几步,身后的西蜀军也随之压近。 这下马涛有点慌了,虽然说京都守备军是从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但过的都是太平日子,面对从尸山血海中爬回来的西蜀军,必定讨不了便宜,昨晚的牛刀小试就感受到了。 更何况,虽然他马涛是有些才干,但能在这个位置上,多少还是靠了点后台的,面对身经百战的五十万西蜀军的少将军,多少还是心里有些没底。 京都守备军的战力确实强悍,但说的是整个守备大军,而且是在总指挥杜荣华的带领下。就他马涛管辖的区区其中一个守备营,还真不能随便跟云江晏叫板,还是先来软的吧。 “云将军,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马涛安抚云江晏,然后转头对孟屠质问道: “孟屠莽夫,刚刚云将军所言,是你跟将军这般说的吧?” “啊!~” “你个无耻小人,卑鄙,不守信约,还颠倒黑白。” “行了,马将军!本将对孟屠将军有绝对的信任,莫要狡辩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云江晏出声制止了马涛,不打算让马涛继续说下去。 在马涛的惊愕中,云江晏对着身后的西蜀军喊道: “弟兄们,是我云江晏对不起你们啊!” “都说京都繁华,本来想带着弟兄们来见见世面,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连饭都没能让弟兄们吃饱。” “云某有愧啊,弟兄们,收拾东西,我云府虽然不是什么豪门贵族,但多少还是有点薄产的,城外十里就有一座庄园,既然人家的军营不待见我们,那我们走,我们就去那里落脚。” “好,跟着将军走!”孟屠带头动乱,接着整个西蜀军都欢呼着动了起来。 “好,跟本将走,是我对不住弟兄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弟兄,我云府就算是散尽家财也不能委屈了弟兄们,要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要砍头就砍我一个人的头好了。” 云江晏说着带起身边的人转头就要离开,随行的余子谋给云江晏竖了个大拇指,小声附语:“将军好脸皮!” 云江晏对着余子谋挑了个眉,表示小场面,小意思。 演了这么长时间,马涛自然是看出来了,他又不是有多傻。 “云将军留步,看来这才是云将军此番前来的目的吧。” 云江晏等人回头,马涛缓缓走近,被欺辱玩弄了这么久,马涛决定豁出去了。 谁怕谁呀,这可是他的地盘,更何况他也是有背景的人,加上他领的又是总指挥的军令,后面有人撑腰,逼急了也是可以搏一搏的。 再说了,就这样放西蜀军离开,他定然是好不了的,所以必须豁出去。 “来人,放拒马桩,拦住这些西蜀兵,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不愧是京都守备军,命令一出,全军迅速出动,把西蜀军的出口通通堵死,将西蜀军围在了中间。 守备军是把西蜀军给围住了,但是从守备军的举止神态和他们的眼睛中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大多数人都没经历过太多的厮杀,更别说是从尸山血海中求生的经历。 看着将自己围住的守备军,云江晏、孟屠和余子谋等人看了看彼此,然后大家都笑了。 第12章 好气人 “笑什么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愚蠢之辈!” 既然彻底翻脸了,马涛也不再客气,先让嘴爽了再说。 看着快要暴起的马涛,云江晏一把战刀“云凉破”立在身前一尺之处,双手按在刀柄上,傲然而立,特别有范儿,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云江晏霸气十足,气势非凡,不过让马涛发出正视目光的同时也很不爽,因为对面的小子是真的太特么太帅了,看着就来气。 云江晏扭了扭脖子,平静的看了看四周的守备军,笑着开口道: “我啊,我是在笑你们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了,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对阵,全都被养成了废物。” “还笑这京都的腐败,居然让你这么一个傻子来当一处守备军的主将,这京中怕是真的无人了!” 这话说的,骂的很全面啊,瞬间给马涛拉了好些个队友,直接把马涛都给干自信了,于是本就愤怒的马涛大大方方的暴怒道: “你敢嘲笑我?居然敢骂我大夏皇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小子,别以为有西蜀军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西蜀!” “是镇西侯府的公子又如何,这京城的世家公子哥多了去了,不要觉得有些军功就可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识相的,还是学学你那个窝囊废哥哥吧,夹着尾巴做人能保命。” 此话一出,云江晏也是来气了,昨天看到哥哥一头白发的时候他就想找几个人出出气,没想到还真送上来了。 云江晏对着马涛勾了勾手指,满脸的挑衅与对马涛的不屑。 “狂妄!” 马涛骂着抽刀上前,准备给不知死活的云江晏一点教训。 这次是云江晏暗讽大夏朝廷在先,明显错在云江晏,就算把云江晏干残了他也不怕,更何况云江晏骂的那几句还给他拉了好些个队友。 不过吧,训练场上练出来的,终究是比战场上练出来的要差上一些。 就在马涛抽刀冲来之际,云江晏也抽刀冲了过去,两人相距不远,片刻的时间就碰在了一起。 作为七境中期的高手,马涛的速度惊人,但云江晏的速度更快,导致主动出击的马涛一交战就变成了被动防守的一方。 马涛是气愤值到极点所以暴起出手,并没有等他的弟兄们一起上,所以等守备军冲上去与西蜀军交上手的时候,马涛和云江晏已经交手了数招。 云江晏师从大宗师剑斗,十岁入军营,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屡立奇功,战斗经验完全可以碾压他马涛。 守备军与西蜀军刚刚才交上手不久,这拳头才抡了没几下呢,马涛就被云江晏给制住了。 云江晏的那把云凉破抵在马涛的脖子上,云凉破本就是一把寒兵,加上饮血过多,整个剑体发出摄人的冰寒,吓得单膝跪地的马涛双手都抖了起来。 云凉破不仅寒意森森,刀锋之利也是足以削铁如泥,割他喉咙那就是往前两寸的事儿。 马涛不自禁的咽着口水,但整个脖子却也不敢移动半寸,后背一条长长的刀痕还在流血,马涛那只杵地的手才刚开始就有些撑不住了。 “马将军,还不叫你的人停手,是想看看本将的云凉破够不够锋利吗,嗯?” 云江晏将云凉破往马涛的脸上靠了靠,寒意更甚,将不敢动弹的马涛都逼退了一寸。 马涛咽了一口口水,大声喊道:“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两军迅速分开,即将爆发的大战随疾而终! 灭苍云国之战结束后,孟屠就被云江晏安排训练骑兵和挑选入京的人员,整天不是训练就是熟记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地图,京都附近的军队数量不少,让孟屠背的有些烦躁,早就想在战场上撕几个人来解解杀瘾了。 入京之后,看到这些守备军目空一切的样子,孟屠自然不爽,早就想着要暴揍他们一顿。 如今能动手了却……唉,没办法,将军叫停手,他也不敢继续动手啊,他又打不过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娃娃。 所以,刚刚动手的这几下并没能让他过瘾,这不还想着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呢! 孟屠很不爽,马涛更无奈,他也想好好教训这些西蜀兵一顿,但是是真的无可奈何呀! 在西蜀军中,穿云营作为半现代化的特种兵,是西蜀尖刀兵中名符其实的王者。然而西蜀骑兵便是穿云营最主要的兵源,能被孟屠挑出来入京随行,自然大多都是穿云营的预备军,战力绝对强到炸裂。 经过昨晚一顿小试,马涛自己也清楚,西蜀的这些兵并非附近的地方军可比。 许是艺高人胆大,也有可能就是懒得举着刀,云江晏毫不犹豫的撤下了战刀。 马涛的亲兵赶紧上前将马涛扶起,后背有些吃痛,刀口还在流血,需尽快治疗。 “疼吧?” “你对我兄长不敬,这一刀是利息,如果命大,以后说话多动点脑子。” “我看马将军也不用强撑了,对我西蜀军动手不是个明智之举。” “且不论我们背后是陛下和五十万西蜀大军,就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压压地方军还行,面对西蜀军这样的边军,你这些人还真不能让我们杀过瘾,你们比西凉莽子实在是差远了。” “我看马将军也没有能力留下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 云江晏说完,配合默契的穿云营战士就把几位老大的战马都牵来了,没等马涛回复,云江晏等人就翻身上马走了。 “云将军,陛下命西蜀军驻扎于此,你如此行事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是输了,确实也拦不住,但马涛的嘴还是没有彻底的软。 “这就不劳烦马将军操心了,本将自有应对之策,倒是马将军,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云江晏在马背上向后挥着手,所言所语让马涛有些困惑。 背上的伤确实疼,也不轻,但不致命啊,而且西蜀军也是他云江晏强行带走的,有着家族势力撑腰,这点失职也不至于是死罪,这云江晏说的啥呀! “快快,快叫军医过来!” 西蜀军离营,马涛终是踉跄了一下,吓得亲兵迅速传唤军医。 就在军医给马涛处理伤口的时候,伙夫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来禀报。 “将军,咱们的肉都不见了,都被人给偷了呀!”伙夫长跪在马涛的面前哭喊着。 “怎么回事?”马涛拍案询问,拉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属下在整个营地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不过……不过在西蜀军的营房外面看到了些许骨头渣子,属下不敢进去查看,特来禀报,还请将军做主啊,一定要下令彻查。” 伙夫长如实禀报,终究是没有忘记他的初衷,不过倒是忽略了西蜀军刚刚已经离营的事情。 “混账……” “啊!” 马涛骂着拍案而起,这次吃痛的更厉害,伤口再次拉开,渗出了一些新的血液。 “你个蠢货,怎么现在才说,这特么肯定就是西蜀军干的,还查什么查?” “滚、滚,给老子滚出去。” 马涛暴怒,但也没办法,还是得先处理伤口,处理完伤口再去告状,必须让云江晏也吃点亏。 伙夫长不敢停留,灰溜溜的出了将军的房间,可是到了外面之后他又犯了难了。 肉没了,这个月还有六天呢,不见荤腥,守备军这些狗日的还不得把他给撕了! 两千余西蜀骑兵踏马而行,径直来到城门口,鼻孔朝天的守将把他们拦在了门口。 第13章 好硬气 “来……” 守将下意识的喊出声之后还是有点慌了,朝天的鼻孔稍微降了降。 我去,这么多骑兵,而且看着都凶神恶煞的,马还都是上等战马,关键这战甲也从未见过。 “来,来者何人?” 虽然是守城门的,但终究是守的京都城门,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守将还是把架势摆了回去。 “西蜀军,我乃西蜀军骑兵大统领孟屠,奉命出城,这位是我们少将军,也就是京城最近在议论的镇西侯府小公子。” 孟屠作为骑兵统领,这般时候是需要干点儿活的,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云江晏亲自来吧。 “如何证明?” 守将先是问了第一个问题,搞得孟屠只能掏出他的身份令牌。 守将看着令牌,眉头紧锁,这特么也没见过呀,怎么鉴别真伪? “这令牌本将从未见过,可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你们身份?” 守将把孟屠的身份令牌递了回去,真假难辨,不能予以通行。 噌~ 孟屠拔出战刀,指着守将说道:“我这把战刀可以证明,实在不行,我身后的两千铁骑也可以证明。” 孟屠这个莽夫,实在鲁莽,吓得守将都后仰了一些,城门守军更是纷纷将长枪对准了他们,同时上前了几步,以为是有人要闹事或者硬闯。 孟屠看着城门将士的表现,也是来气了,手掌用力,都想砍上两刀,要不是云江晏白了他一眼,说不定他就真的动手了,毕竟他这个杀人瘾,实在是太大了! “将军,这是我云家子弟独有的令牌,你且看看。” 云江晏说着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令牌丢了过去,守将一看,没错,就是云家令牌,镇西侯府的世子爷每次进出都是用的云家令牌,跟这块一模一样,他记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不知公子出城所为何事?” 看到云江晏面露不悦,守将紧忙继续说道:“公子见谅,此处有规定,大量军马出城需要报备,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予以配合。” 不错,这个守将可比马涛那个蠢货聪明多了,可能是因为背景不够所以职位不及马涛。 云江晏将不悦的面容改成了严肃,看着守将说道:“本将有要事出城,具体何事不便告知,如果将军想知道,可以去问你们的马涛将军,也可以去问你们的杜大统领,本将可以在这里等你消息。” 这么一说,守将瞬间都产生了一丝去找两位领导核实情况的想法,可是反应迅速的他感觉到了不对。 就在守将即将开口之际,云江晏再次开口道: “本将是可以等,但是城外的事情能不能等就不知道了,将军要是需要核实,还请快些,延误战机的罪名……我怕将军担不起。” “当然了,如果将军硬是要现在就知道具体情况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本将可以如数告知,只是城外要是有什么变故就得将军自己担着了,可不能赖我西蜀军办事不力。” 云江晏前面的话很平静,但是后面这几句有些严厉肃杀加大声,把守将吓得愣了一会儿。 守将脑袋迅速运转,顷刻间就做出了选择。 “是在下多虑了,公子请!” “让开,全都让开,镇西侯府云小公子有公务在身,快让公子通行。” 特么的,狗日的守将,是放行了,但这话喊的也忒大声了点吧,搞得余子谋这个不要脸的再次嘲笑了起来。 一说是云家小公子,城门附近再次躁动,引来了很多人的追逐观看,迫使骑兵赶紧打马疾行。 不过很多人还是有所怀疑与猜测,今天云江晏一身锦衣,并未戴面巾,一路通行,路边人都把他的绝世容颜尽收眼底。 守将一声高喊,让城门附近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几乎所有人都联想到了刚刚从自己旁边走过的锦衣俊美少年。 西蜀军出城,机敏的守将赶紧上报,是拦不住,但也不能让事态扩张到把自己给卷入死地。 云江晏一行两千余骑离城而去,排头的云江晏略有逃跑之态,可把余子谋给乐坏了,也把孟屠这个死屠夫给憋出了不少的内伤。 余子谋敢大明大白的放开笑,但他孟屠可不敢,虽然莽,但他又不傻。他自己知道,他要是跟着余子谋一起笑,那他肯定得挨收拾。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校尉丁坨就是不怕死的人中最二的那个,跟着余子谋一起哈哈大笑,不过笑声也没持续太久,出城二里就被云江晏给一脚踹下了马。 丁坨被踹下马之后,余子谋停止了嘲笑,一手抓去,扣在了云江晏的手腕上。 首先感受到的是云江晏的心跳加速,再次抓住嘲笑机会的余子谋笑着说道:“别紧张啊,将军。” 云江晏白了余子谋一眼,转头说道:“开什么玩笑,谁紧张了?” 余子谋一边嘴角下拉,一脸的表情都在说“小样儿”,接着开始闭目把脉。 三息之后,余子谋睁眼转头看向云江晏,从余子谋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脉象很不妙,自己也有感觉的云江晏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道:“别说话,给我留点英雄的伟岸,你来安排就行。” 余子谋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待会儿那顿鞭子……” “放心吧,哥哥我内外兼修。”云江晏没心没肺的说道,似乎不把余子谋的话放在心里。 “你是想说你皮子厚吧!”余子谋故作轻松的说道,似乎也没把刚刚的脉象当回事儿。 “要是不行,到时候你帮我挨上几鞭子呗。”云江晏再次玩笑道,满脸的恶趣味。 余子谋也是笑着说道:“好啊,属下肯定能帮将军扛上三鞭。” 就在这即将陷入尴尬局面的时候,昨晚哭得撕心裂肺的孟屠小弟驱马靠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少将军、子谋先生,吃了吗?朝饭!” 这个孟屠的亲兵小弟表现得有些猥琐,似乎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能是凌晨那点时间养成的。 知道这小子有事儿,云江晏没好气的开口道:“你说呢?生怕你们被欺负,天刚亮就跑出来了,哪有时间吃早点?” “来,给,弟兄们专门给少将军和子谋先生留的。”孟屠小弟说着将手上的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什么好东西呀?”云江晏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没有嫌弃这包东西是从孟屠小弟的怀里掏出来的,甚至还略带好奇。 云江晏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呼到:“我靠,好东西,特么哪里搞的?” 第14章 好不要脸 “哪里弄的牛肉干,这年头可不容易吃到这玩意。” 云江晏欣赏着手里的牛肉干说道,满脸的喜悦。 农耕时代,耕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耕牛受大夏律法保护的程度比很多平民都要高,就算是云江晏也做不到牛肉自由。 “昨晚跟那些京城兵打了一架,快天亮的时候弟兄们都饿了,我们就直接把他们的伙房给端了。” 孟屠的亲兵小弟瞬间来了精神,四指握拳,竖个大拇指比划着说道,很是得意。 “这京城兵能耐没多少,但是伙食是真的好,全特么都是肉,就连牛肉都有足足二十斤,怪不得他们个个都被养得跟猪似的。” 这小弟也是个不要脸的主,搞了人家的东西吃还骂人,真没素质! 云江晏的马鞍上挂着一个百宝箱,云江晏伸手掏了一小包粉末出来,停下来抖了一半在牛肉干上,看得余子谋都开始咽口水了。 牛肉干在油纸包上滚了滚,然后被云江晏撕成了三份,一份递给了垂涎三尺的余子谋,一份递给了孟屠的小弟。 云江晏撕了一块放嘴里,边嚼边对孟屠小弟开玩笑道:“怎么,看到人家的伙食眼馋了,想跳槽去当守备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西蜀军才是我的家,我对少将军忠心耿耿。” 孟屠的这个小弟强行咽下还没有嚼烂的牛肉干,赶紧解释,他也有着加入穿云营的梦想,可不能给少将军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是是,你是咱们西蜀第一大忠心,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这事儿咱们可不能认啊,虽然他们都会知道,事情也肯定会传出去,但是咱们嘴上可不能认。” 云江晏边享受着牛肉干边说道,吃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打算承认,好不要脸。 “明白,少将军您就放心吧。” 小弟确实也是个机灵人,可以考虑考虑拉进穿云营。 都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这不要脸也是一样,兵不要脸不要脸一个,将不要脸那也是不要脸一窝呀! 就西蜀军这行事风格,西蜀军野蛮的名声怕是不保自稳,由此可见,这京城百姓说他云江晏是个野蛮人……恐怕还真没有冤枉他。 吃牛肉干也不影响策马扬鞭,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云家的庄园。 “七杀哥~” 来到庄园门口,云江晏冲着从大门口走出的七杀喊了一声。 七杀无奈的说道:“小公子,你这也太早了,大公子昨晚喝的有些多,早上起的晚,怀绿那丫头又不早些跟我说,等大公子叫我过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出城一会儿了,这一路给我跑的。” “辛苦七杀哥了,七杀哥修为不凡,轻功卓绝,所以我才敢这般行事,回去请你喝花酒啊。” 云江晏开启了贫嘴模式,搞得七杀更加无奈了。 七杀摇了摇头,呼出一口长气,再吸了一口气说道:“呦,还真长大了,都知道喝花酒了,看来真不是那个哭着不想写字的小屁孩了。” 云江晏讪讪一笑,尴尬的挠了挠头,确实大意了,一时嘴快竟忽略了说话的对象。 “行了,赶紧进来吧。”七杀带着众人走进了庄园,路上还不忘叮嘱云江晏道:“喝花酒你可得小心些,老爷和大公子知道了定是要说你的。” “七杀哥,没有,我就是一时嘴快了。”云江晏极力解释。 七杀表示我明白,赶紧催促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噗~ 余子谋实在是没能忍住,引来了云江晏的发泄:“笑什么笑,就你还有脸笑,见到女人就跟狗似的,还好屁股意思在这儿笑!” 余子谋很无语,特么的就没忍住一下,就被恶意攻击了? 京城内,处理好伤口的马涛找到了自己的老大告状。 “总指挥使,不好了,西蜀军跑了,云江晏把西蜀军都带出去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杜荣华起身询问,这事儿可不是小事。 “今早云江晏带人闯我军营,以我军克扣他们粮草为由要将西蜀军带出,属下自是不答应,无奈,无奈西蜀军人数众多,属下实在是没能拦住。” “那云江晏出言不逊,不仅骂我守备军是酒囊饭袋,还,还打了属下一顿。” 马涛说完给杜荣华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满脸的委屈。 “混账,西蜀欺我太甚。你个蠢货也是没用,连个毛头小子也对付不了,饭桶!” “起来,随我进宫禀报陛下。” 两人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守门将军派来禀报的士兵,好巧不巧,凑一块了。 “将军,将军,西蜀军出城了,说是有秘密任……” 士兵来的实在不是时候,碰了杜荣华的一脸臭脾气。 “知道了,滚开。” 杜荣华和马涛并没有因为士兵前来禀报而止步,让一脸懵逼的士兵懵逼不已。 杜荣华和马涛进宫,大清早就来给淑贵妃请安的夏晩晴和齐王夏逸尘正准备出宫。 “皇兄,晴儿真是想去看你府里的牡丹。” “是是是,是去看牡丹,不是为了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皇兄知道了。” “皇兄~讨厌!” “要是父皇和母妃非要你嫁给镇西侯府的小公子,那你当如何?” “皇兄,晴儿早就跟你说过的,晴儿要嫁,那也一定得是晴儿自己喜欢的。就那云江晏的风评,就算他真如母妃说的那般才能出众,晴儿也万万不会嫁,晴儿一定要让他知难而退,让他赶紧先去娶妻就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离开京城去闯荡江湖,茫茫江湖,谅父皇也找不到我。” “胡闹,你可给我记住了啊,切记不可胡来,不然父皇定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 兄妹二人说着出了宫,杜荣华和马涛先兄妹二人半柱香的时间进宫,一前一后,一出一进,刚好错开。 “陛下,刚刚暗网来报,西……两千西蜀骑兵出城了,朝镇西侯府在城外的庄园而去。” 总管太监离开片刻之后回来禀报,把夏皇气的都快跳起来了。 “什么?” “出城了?” “怎么出的城?杜荣华是干什么吃的?城门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就在这时,夏皇在四个城门独有的单线组织也来报。 “镇西侯府小公子已经带西蜀军出城,只言有要事出城,说是具体事情找杜荣华总指挥使和马涛指挥使核实。” 听了禀报,夏皇陷入了疑惑与沉思,玩的什么名堂呀? “守备军总指挥使杜荣华求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杜荣华和马涛求见的声音。 “宣!” 夏皇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接着便响起了总管老太监那尖锐的声音。 “宣~” 第15章 他可能比较能打 “臣杜荣华,参见陛下!” “臣马涛,参见陛下!” 两人跪地参拜,恭恭敬敬,诚惶诚恐。 夏皇直接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看得出夏皇真的很不高兴,让两人直接汇报,完全没有要两人起来的意思,两人也是很识趣,规规矩矩的跪着回话。 杜荣华示意马涛赶紧汇报,于是马涛将事情又说了一遍,跟在杜荣华面前说的一模一样。 砰~ 夏皇一掌拍在了御案之上,怒目而视,吓得杜荣华和马涛再次俯首。 见状,配合默契的禁军大统领白灼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马涛,你是要欺君吗?还不如实说来!” “陛下息怒,昨、昨晚……” 马涛将昨晚西蜀军作妖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旁边的杜荣华脸都绿了,特么的,这件事刚刚没跟他说过呀,要是刚刚就跟他说了,那他肯定不能直接把马涛带进来的呀,那高低肯定是要找根绳子绑一下的呀。 除了跟孟屠约战的事情,马涛把其余的事情全盘托出,不再敢有隐瞒,这下夏皇更是被气坏了。 “昨晚为何不报?” 夏皇大声质问,吓得马涛连连磕头求饶,双手也在不住的颤抖。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虽然他很气愤于孟屠的不讲信用,但是被孟屠耍弄的事情他可不敢说,只得赶紧求饶。 夏皇实在是太气了,大喊道:“来人,将马涛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 马涛磕头如捣蒜,这次求饶的更加卖力,额头都磕出了一滩鲜红,可无奈还是被禁军给架了起来。 马涛呼吸急促,嘴唇极速颤抖,大有要被吓死过去的架势。 “陛下息怒!” 白灼转身拱手,关键时刻还是大统领白灼救了马涛一命。 “陛下三思,此事显然是设计好的,如若真的将马涛砍了,恐怕会助长西蜀军的气焰。” “西蜀军出城已然成了定局,恐怕也不便再召回,只能默许西蜀军驻扎于城外了,西蜀军战力不俗,留在城中也未必是好事,陛下不如顺水推舟。” “既然已经交过手,臣也可从马涛身上的伤和当时的对招看出云小将军的修为,既然云家有此举动,恐怕还有别的深意,陛下也可顺藤摸瓜。” 夏皇瞅了马涛一眼,舒了一口气后开口道:“那就如白卿所言,此事便交于白卿了。” “至于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罚俸一年。”夏皇指着马涛继续说道,略微有些咬牙切齿。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马涛赶忙拜谢,还好还好,终究是保住了一条命。 夏皇转头对着杜荣华说道:“还有你,怎么统领的守备军,怎么统御的手下,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无所知!”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杜荣华态度很好,格局也不是马涛所能比。 “罚俸一年,责令整顿守备军,别再让人看了笑话去,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夏皇的惩罚不算重,但后面的话让杜荣华在羞愧之余也有些恐慌。 杜荣华再次恭恭敬敬的俯首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定当全力纠错。” “好了,都下去吧!” 杜荣华缓缓退下,马涛则是被人架出去,白灼也跟了上去。 来到外面,杜荣华满眼都是想要刀了马涛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白灼回到了夏皇的旁边。 “如何?” 未等白灼开口,夏皇便率先问出了口。 “回陛下,可以初步断定,云小将军所展现的修为应该是七境后期,马涛背上的刀伤应该也是故意为之。” “那一刀完全可以轻易就要了马涛的命,可云小将军却是费力砍出了一尺多的伤口,避开所有要害,应该就是想让马涛受受罪。” “而且以马涛所述可以看出,云小将军应该还有所藏拙。” “马涛是七境中期武者,实力不算弱,但从两人交手细节可以看出,如果没有留手,马涛应该撑不了五招,但马涛却是第十二招才落败,应是故意为之,所以云小将军的真实修为应该在七境巅峰。” 白灼说完,夏皇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那他如此行事是为何?京中各大世家子弟何人能胜他?” “这……“ 这可真把白灼给难到了。 思索片刻,白灼开口道:“云小将军此举令人有些捉摸不透,臣也不敢下定论,但臣以为他有可能是为了隐藏七境巅峰的修为,应该就是想让人以为他就是七境后期的修为。” “那京中世家子弟有哪些人可以战他?”夏皇继续发问。 白灼脑袋迅速运转,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道:“如果只用七境后期的修为,那这京中各族子弟,三十岁以下应该有二十人左右能与之一战,如果用七境巅峰的修为,恐怕能与之一战的人就不到十人了。” “这么少?” 夏皇惊呼出声,略带不置信。 “他不过是七境巅峰修为,这京中不是有好些世家子弟也到了七境后期和七境巅峰的吗,而且不是也有那么几个人还入了八境吗,怎么能与之一战的人这么少?” 夏皇还是没能理解,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夏都城,居然找不出几个可以对付从大夏西境来的少年! “陛下,那云小将军终究是长在战场之上,熟悉战斗技能,不可单以境界论之。” 哦~这次夏皇明白了,不过他还是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京中世家子弟,有几人能胜他?” 白灼有些为难的开口道:“陛下,臣不敢妄下定论,但吴家小公子吴昊,李家长孙李木温,叶家大少爷叶之海,还有齐王,这些人应该都有机会胜出。” 夏皇呼了一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云江晏还真有些本事,你说的这些人,最小的尘儿也已经是二十四岁,他才十八,就算胜也不光彩呀!” “那你说,这四人中,谁能杀了他。”夏皇继续发问,吓得白灼都有些愣住了,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超纲了。 “不必紧张,朕随口问问而已。” 白灼听了夏皇后面的话才敢开口评论: “陛下,那云小将军是见惯生死搏杀的,要是生死搏杀,刚刚说的四人怕是都不是其对手。” “虽然吴、李两家的公子都上过战场,但恐怕也不能与之相比,不过具体还得亲自看到云小将军出手方能有更准确的推论。” “唉~” 听完白灼的话,夏皇叹息一声,就在这时,云天啸的请罪奏折也到了。 第16章 有三条狗 镇西侯府在城外的庄园内,做好了简单的安顿,云江晏几人终于是可以坐下来喝口茶了。 难得闲下来,云江晏被余子谋拉着强行把了个脉,被迫进行一个详细的诊断。 刚刚出城的时候只是大概的看了一下,既然要配药,余子谋自然是要好好诊断一番的。 看着云江晏和余子谋的拉扯,七杀疑惑中满脸担忧的问道:“怎么回事,为何还要把脉,小公子怎么了?” 余子谋撇嘴一笑,很不正经的说道:“问题不大,风流病而已,本公子开两副药即可痊愈。” 亏人七杀还认真的听着,没想到却是一个这样的回答,搞得七杀瞬间生起想要刀了这个死江湖郎中的冲动。 看着余子谋,云江晏先是瞪大了双眼,接着看向他的七杀哥,虽然很不信,但七杀还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把云江晏这种不要脸的货都给整尴尬了。 “狗日的庸医,你特么才有风流病呢!” 这次看向余子谋的眼睛不再是瞪大那么简单,都有了些许杀气。 “七杀哥,你别听他瞎说,就是年前攻打苍云国的时候受过一次箭伤,伤了筋骨,害怕留下暗疾,所以就叫这个不要脸的给我调理。” 云江晏极力向七杀解释,可不能让他的七杀哥误会了,毕竟刚刚那个花酒事件的热度还没过呢! “哎,你说什么呢,谁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好不好,而且还忘恩负义,从你受伤到现在都是本公子在给你跑前跑后,有你这么说自己救命恩人的吗?” 余子谋表示很不服,开启怼人模式。 你余子谋嘴巴厉害,但我云江晏也不是吃素的,必须怼上两句:“要不是老师不在,我还能用你这个半瓶醋?” “说谁半瓶醋呢,信不信本公子不给你治了?”实在忍不了,余子谋发起了威胁。 “你威胁我?你居然敢威胁我!”云江晏也不甘示弱,接着对旁边的丁坨说道:“丁坨,我看军师最近皮有些松了,训练场地弄好了就给军师紧一紧啊!” “明白,将军放心,这事交给我老丁准没错。” 丁坨高兴回应,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平时可没少被狗头军师余子谋收拾,能光明正大报复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余子谋转头对着丁坨威胁道:“呦,丁大校尉,你也要造反啊,我看你才是真的皮子痒了。怎么,上次下手轻了,没给你学乖?” 丁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看着面前的两个领导,巴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神仙打架,他参与个毛呀,最终受伤的不都是自己吗? “我……” 目光在两个领导间来回跳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靠哪边都不行啊,因为这两个领导都太狗,而且他还一个都惹不起。 还好,在这死亡时刻,孟屠开口给他解了个围。 “兄弟,听说你是世子爷的护卫,而且还是个用剑高手,老孟我是使枪的,要不切磋切磋?” 好一个孟屠,嗜杀成性,但也是真讲义气。 不过应该也不全是为了给丁坨解围,甚至解围这事儿恐怕也只是顺带手的人情罢了,孟屠应该是早就想跟七杀干一战,以此来解解杀瘾。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七杀疑惑的开口道:“你……确定是我吗?” 孟屠看了看自己两百多斤的身躯,又看了看七杀的身条,七杀应该也就一百五六十斤,孟屠恍然大悟式的开口道:“兄弟,别紧张,切磋而已,并非生死相搏。” 看得出来,孟屠有些担心七杀不敢应战! 听到孟屠后面的话,七杀再次疑惑了,难道咱们西蜀军都这么不识数的吗?都这么不要脸吗?都自信到这么作死的吗? 余子谋和云江晏也是面面相觑,然后两人都有点想笑,接着两人忍住笑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一致决定看个热闹。 云江晏对着孟屠认真的说道:“孟将军啊,我知道,几个月不打仗你浑身难受,想找个人活动活动筋骨是可以理解滴。” 小心思被看穿,两百多斤的孟屠犹如小孩似的挠头尬笑了两声。 接着云江晏的但是来了:“但是吧,我看你还是跟丁坨练一练算了,七杀哥可能会有点强,我怕你招架不住啊!” 此话一出,丁坨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就孟屠这个莽夫,虽然修为也只是七境后期,但是这个战力实在是太强了,丁坨自己知道自己是绝对干不过的。 孟屠看向丁坨,满脸的不屑,他对虐丁坨这样的菜鸡完全不感兴趣。 再看向七杀,孟屠满眼都是战意,不说还好,云江晏这一说,孟屠完全无法克制,今天高低是要干上一架的。 此时此刻,看着云江晏,七杀感觉很无奈,他算是看明白了,这西蜀军的问题,云江晏才是根呐! “请!” 既然想看,那就满足你们吧,七杀反邀孟屠一战,让孟屠高兴得赶紧取枪而往,似乎是害怕七杀反悔。 两名选手就位,云江晏、余子谋和丁坨三条狗摆正了座椅,杯中的茶水满上,端正坐好,满脸期待的等待两名选手开战。 见到这一幕,七杀表示更加的无语。 “兄弟,看招!” 可能是实在手痒,孟屠率先出手。 一枪刺出,虽然留了力,但依旧虎虎生风,威势甚猛。 孟屠这两百多斤还真不是白长的,直接将提剑抵挡的七杀给击退了三四步。 “好~” 三条看戏狗齐声呐喊,好不要脸,人家这才第一击试探呢,就这般表现,不是拉仇恨就是在煽风点火。 第一回合两人都是为了试探对方,所以孟屠只用了六成力,但七杀却也是硬扛了下来。 仅仅一击,两人都对彼此很满意,战意高涨,加上旁边三条看戏狗的呐喊,两人更是想好好战上一场,而且谁也不想输。 七杀没有孟屠那样的病,虽然战意十足却也能勉强克制,但是孟屠就不行了,本就憋了很久,这下是完全抑制不住。 孟屠给七杀丢了个小心的眼神,随即提枪就冲了上去,接着便是一顿猛攻。 孟屠的速度极快,力道也是异常的大,让七杀被动抵挡了好一会儿,直到孟屠再次抓准时机横扫了七杀一枪。 旁边呐喊助威的三条狗实在太卖力,所以抓准机会的孟屠这一横扫使上了八成的力,让有所准备的七杀还是退了两步。 “好~” 再次齐声呐喊,搞得孟屠的战意再次高涨,让七杀也开始认真了起来,甩了甩长剑便作出了进攻的架势。 “七杀哥,加油!” 最不要脸的那条狗喊了一声,让孟屠听了有些不爽。 为了显摆,孟屠将长枪立在右侧一尺之处,对着七杀喊道:“兄弟,这次让你先攻。” 云江晏无奈的看了孟屠一眼,接着是一个白眼加吸气,另外再加一个头疼的动作,让孟屠看了更加不服气,决定尽快拿下对面的七杀兄弟。 第17章 双手握剑,双腿夹马 刚刚几次交锋的动静可不小,加上三个狗一般的观众在不断的卖力呐喊,穿云营和不少的骑兵兄弟都被吸引了过来,看戏的人群迅速增涨。 眼看观众越来越多,加上云江晏的一系列表现,孟屠决定出全力了。 孟屠要开始认真,对面的七杀也决定不再试探。七杀摆好了进攻的姿势,刚刚一番对战,七杀摸清了孟屠的招式和实力,决定反守为攻。 七杀脚下一动,瞬间就出现在了孟屠的面前,不喜欢被动的孟屠在七杀靠近的时候也提枪刺出,瞬间两人再次战在了一起。 对战数招,不喜欢被动的孟屠终究还是陷入了被动,孟屠顿感不妙,这次七杀的速度明显比刚刚快了许多。 刚刚七杀只守不攻的时候孟屠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孟屠的攻击都比较威猛凌厉,可就是老击不中总是略快一筹的七杀。 随着七杀的攻击越来越凌厉,孟屠似乎是找到原因了,这狗日的七杀老弟很有可能就是隐藏了实力,看情况他有可能还可以更快,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快,要是有云江晏那么快,孟屠还真胜不了。 七杀的速度和力量都在增加,孟屠的被动也陷入了更加的被动,打着打着都没了进攻的机会,全特么都在防守,在观众们的呐喊声中,孟屠都被打到脸红了。 七杀一记侧踢,孟屠踉跄后退,近战的两人瞬间分开,在观众雷鸣般的呐喊声后,七杀意气风发的站立着,孟屠则是一脸的滚烫。 就在这时,又有狗跑了出来! 云江晏那个特别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七杀哥,加油,孟将军,加油啊,决胜负了,胜者,我个人出资奖励一坛蜀军烈!” 蜀军烈,西蜀军中独有的烈酒,是云江晏改良的高度烈酒,就算是在西蜀军中也不容易喝到。一不小心被流落民间的就更加难得了,每一坛都可谓是千金难求,不然云江晏这个让蜀军烈流落民间的源头也不会这么有钱。 蜀军烈,绝对是孟屠的心头好,昨晚喝过两杯的七杀也是钟情不已,所以两人都势在必得。 感受到七杀老弟战力不俗的孟屠活动着四肢,决定发挥自己的最强战力。 反观对面的七杀,双脚张开到与肩同宽,闭目而立,长剑与右臂垂在腿边,贼有高手风范。 “兄弟,准备好了没有?” 孟屠话音刚落,七杀缓缓睁开了双眼,接着缓缓开口道:“我再出两剑,如果你能挡下,那便是我输,如何?” “好,一言为定!” 听到这样的规则,孟屠自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本来就苦恼于七杀的速度太快不好取胜,这种规则显然对自己有利。 孟屠欣然接受的同时,对拿下蜀军烈也有了更大的把握。 两百多,往三百斤靠的体重,不仅冲杀有着势不可挡之威,防御也是犹如一堵城墙,两剑而已,挠挠痒罢了,孟屠压根不放在眼里。 达成共识,孟屠做好防御架势,准备接受七杀的攻击,两剑而已,价值千金的那坛蜀军烈他是势在必得。 七杀双手握剑,将长剑竖在胸前,全身真气流转,周身剑气横生,可把孟屠给惊呆了,让孟屠瞬间感觉可能要跟他的蜀军烈说拜拜了。 意识到刚刚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两剑可能不简单,孟屠赶紧运转自身的真气,瞬间用真气将长枪包裹住,丝毫不敢大意。 观众们没有一人出声打扰,都在闭气凝神的看着,七杀蓄力完毕,随即一剑斩出,剑气肆掠,直冲孟屠而去。 这一剑威势过猛,孟屠也不敢单纯的只做防御,在剑气袭来的瞬间也是一枪砸出。 剑气与真气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让观众们振奋的同时牙齿酥了两排。 孟屠的真气终究还是没能干过七杀的剑气,真气崩散,剑气的余威继续作用在孟屠的长枪之上。长枪被弹开,将双手被震麻的孟屠也带退了四五步,长枪杵地之后孟屠才堪堪稳住身形。 还好还好,还好长枪没有脱手,不然可就不是退四五步那么简单了,而且还肯定会被他的少将军说上好几年。 稳住身形,七杀的第二剑接踵而至,这一剑的威势更猛,来的又很是猝不及防,使得孟屠极其的被动。 迅速运转全身的真气,闪现一个马步,急忙举枪抵挡。 砰~ 剑气劈在长枪之上,这次孟屠没能握住长枪,长枪离手,接着撞在了他厚实宽阔的胸脯上。 砰~ 两百多斤的孟屠被砸退,撞在了其身后的树上,树不大,差点就被孟屠给撞倒。 现场再次哗然,云江晏、丁坨和余子谋三人叫得最大声,这让孟屠很受伤。 孟屠没有着急去捡枪,而是扶在树上说道: “七杀兄弟不愧是世子爷身边的高手,修为不凡,剑术更是了得,是我老孟输了,我老孟愿赌服输。”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输了的这个事实,特别是不愿意接受痛失一坛美酒的现实,但咱们的孟屠将军可是个实打实的真汉子,输得起,也敢认。 七杀也是条真性情的汉子,收剑抱拳道:“孟将军过誉了,初次交手,是孟将军大意了。小公子的彩头诱人,七杀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无妨,我老孟也是刀口舔血的人,没那么矫情,改天有空我们再切磋。” “好说,好说!” 两人战后客套完毕,该云江晏出场了。 “好,两位都是好样的,都战力非凡,这一战甚是精彩,本将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孟将军,这里便交给你了。” “七杀哥,咱们走。” 云江晏说完就走,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头都不回一个,当然,彩头的那坛酒他也只字未提,这让七杀感觉有些不对劲。 似乎是有种默契,当然也不排除是商量好了的,等云江晏动身,丁坨和余子谋更是已经在马背上了,很是魔幻,就跟变魔术一样。 不要脸的余子谋和极其不要脸的云江晏带头,狗腿子丁坨紧随其后,带着穿云营跑出了庄园。 在上等战马的加持下,穿云营这个不要脸的群体跑的贼快,马蹄声疾,不愧是穿云营,跑路都这么有气势。 看着不断加速的穿云营,七杀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跳上旁边的马就追。 不是七杀反应迟钝,而是没有防备,他实在想不到,那个小时候调皮捣蛋,但心地善良的小孩……居然……现在居然成了这个狗样子。 云江晏带着穿云营一路狂奔,不知道是要摆脱后面追着的债主还是着急回家,反正速度很快。 第18章 将门子弟不好当 侯府之内,刚刚递交了一封请罪奏折的云天啸在跟管家聊着天,似乎那个请罪奏折就是个不起眼的小插曲,对他与管家的叙旧丝毫没有影响。 主仆二人聊的很开心,可是话题一变,两人的聊天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 “小五,临儿……临儿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大侯爷小心翼翼的问道,纵使云天啸早就已经是谈笑间就可以指挥几十万军队的大将军,但关于子女的问题,他总是做不到云淡风轻。 云天啸共有一女二子,各有惊世才能,但也各有各的不幸。 数月前,女儿死在了西蜀的边境上,这才引发了苍云的灭国。小儿子这些年的军伍生涯也是九死一生,方才成年便已满身伤痕,暗疾难消。京中的大儿子也是疾病缠身,竟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满头白发,他实在是难以面对。 吴管家满眼湿润,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挣扎了数息方才开口,然而就在开口之时,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少、老爷,大公子……” 吴管家擦了擦眼泪,随后强忍心痛,继续说道: “大小姐遇刺的消息传回京都那日……大公子吐血昏迷,一直到夜里才醒来,然后大公子就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出来便已是满头白发。” “一夜白头啊老爷,大公子得是有多痛呀?” “大公子这些年本就过的艰难,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家人团聚的希望一直是他坚持下来的动力,大小姐遇刺,大公子实在是接受不了所以才这般。” “这些年,不管是皇宫里面的还是皇宫外面的,也都没少刁难大公子,幸好大公子文才出众,又有老爷在西蜀屡立战功,这才不被人欺负死。” “老爷,您这次回来了,就把大公子带走吧,让他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吴管家越是说到后面就越发的哽咽,听得云天啸满眼泪花,内心乱麻麻的,还带有阵阵刺痛,也不知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些。 “好,好,离开,我带你们离开,一起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云天啸语无伦次的说着,眼角泪花溢出,就在这时,有人来报云江晏入城的消息。 云天啸擦掉眼角的泪水,褪去脸上的憔悴与悲痛,握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艰难起身,随即瞬间恢复原来的威严模样,准备迎接下一个挑战。 侯府侧门,七杀溜了进去,径直前往云沧临的院落。 穿云营的战马可都是上等战马中的佼佼者,速度之快不言而喻,加上有着抢跑的优势,直接甩了七杀半里地。 看着穿云营入城,七杀只得暂时放弃比武彩头的讨要,绕到另一个城门之后弃马疾行。 若非有特殊公务,不然这城内是不能纵马疾行的,所以七杀的双脚比穿云营要快了许多,先于穿云营回到了侯府。 侯府门口,云天啸负手而立,一条蟒鞭握在手中,吴管家现在一旁陪同,满脸的担忧。 云大侯爷满脸肃穆的站在自家大门口,手中还握着蟒鞭,同时,云家小公子带西蜀军出城的消息也在流传,看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距离侯府越来越近,虽然之前也被收拾过,但云江晏的心跳还是加快了许多,这就跟打预防针一样,知道不怎么疼,知道扛得过去,但也免不了紧张。 自从穿云营入城,云江晏等人就成了回府路线上的焦点,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围观群众从来都没有缺过,可是云江晏现在管不了列队两旁的看客,当务之急是赶紧再分配一下任务。 “丁坨,你可是咱们穿云营的一级校尉,是穿云营的核心骨干,待会儿可不能怂了啊!” “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说好的十鞭,那咱们就得是实实在在的十鞭,再疼也要替将军我挨上十鞭啊。” 云江晏的态度不错,说的也很认真。 “放心吧将军,我老丁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自然是不会退缩的。”丁坨拍着胸脯保证,看着就特别认真,比云江晏还认真。 “子谋兄,本将知道你其实是个特别讲义气的人,说好的五鞭,我相信你肯定会说到做到的,待会儿可就指着子谋兄救命了。” 云江晏的态度特别的好,“子谋兄”这个称呼都干出来了,态度好到爆表,不过似乎也衬托出了他的不要脸。 “将军放心,子谋我虽然修为低下,肉也没有几两,但骨气还是有的。” 余子谋回答的干脆利落,也很肯定,似乎还带有撸袖子的动作,比丁坨还要真上几分。 “二位,汉子家,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可是要算数的,待会儿可不能做狗啊!” 听了两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云江晏心中依旧还是没底,毕竟他也是了解身边这两个人的,所以他实在也是拿不准这俩货的话能有几分真,不过也只能无力的再次叮嘱。 “放心吧,将军,有数,我们有数。”丁坨略微嬉皮笑脸的回复,这让云江晏更加没底了。 祈祷着老天开眼,想着这二人的良心应该还没有彻底坏掉,云江晏毅然决然的奔赴自家门口,准备直面来自父亲的鞭鞭疼爱。 “来了来了,云家小公子他们回来了。” “让一让,都让一让,让他们过去,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这云侯爷才回京第二天,云小公子就惹了这么大的祸,这回有热闹看了,也不知道云侯爷手中那个鞭子舍不舍得真打下去。” “都是军伍之人,说不定还真下得去手。” “哎,难说,都说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云侯爷自己的亲骨肉,不一定舍得真打。” 云江晏才从另一条街转过来,侯府门口的围观群众便开始议论个不停,而且还迅速把路给让了出来。 穿云营靠近,等着看戏的人群再次躁动,议论声更加沸腾了,其中以女人和少女的声音为主。 “哇~好俊俏的少年郎!” “前面那两位公子是何人,生的好生俊俏!” “哪位,云小公子是哪一位,那个儒雅的素衣公子还是蓝色锦衣公子?” “废话,那肯定是那位锦衣公子呀,素衣公子看着就是一介书生,云小公子出身将门,定然不会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 “好俊俏啊,之前是谁说的,居然说云小公子是个奇丑无比之人,还说与魑魅魍魉一般,真是瞎了眼了。” “谁说不是呢,如此俊俏,还有满满的一身军功,跟晚晴公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没错没错!” …… 第19章 老子也是狗 在群众的议论声中,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云江晏一行人来到正大门口。 面对威严肃穆的侯爷父亲,云江晏十分乖巧的跪了下来,同时用一点五倍速大声的喊道:“孩儿知错,请父帅责罚!” 与此同时,随行之人也都跪了下来。 余子谋与云江晏并排而跪,丁坨是穿了战甲的,自然不打算跟他俩一起,毕竟身穿常服的二人是要双膝跪地的,于是聪明的丁坨后退了一步半,单膝跪在云江晏的左后方。 随行穿云营战士全部在三人后面单膝跪地,十分整齐,就算是请罪也气势十足,简单的跪地请罪便让围观的众人感觉到了西蜀军的不凡。 虽然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丁坨紧急后撤一步半的时候,云江晏还是被丁坨的狗性给惊讶到了。 再转头看向与之并排而跪的余子谋,特么的,这个狗日的余子谋更过分,居然向右跨了两大步。 云江晏很是无奈,这么远的距离,一会儿还怎么替他挡鞭子呀? 这下好了,云江晏悬着的心算是坠落了,这一顿鞭子还是自己来吧,没有悬念了,也不用再祈祷旁边的两个狗东西良心发现了,事实证明这两个狗东西压根就没有良心。 余子谋和丁坨这俩货是真特么狗啊,说好的帮忙分担分担,居然躲的一个比一个远,实在是不要脸。 云天啸拎着蟒鞭走了下来,边走边骂道:“你个逆子,这才回京第二天就闯下这么大的祸,你是要害死我们云家吗?” 啪~ 随着蟒鞭带来的破空声,结结实实的一鞭落在了云江晏的后背上,锦衣裂开,一鞭就见红,吓得余子谋和丁坨都缩了一下身子。 一鞭下去,便看得围观群众们个个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云大侯爷是来真的。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 啪~ “老爷,您就饶了小公子吧!” 啪~ “小五,你起开,这小子大逆不道,不打一顿他不长记性!” 啪~ “老爷……” 啪~ 云大侯爷真狠,吓得吴管家都不敢求情了。 “气死我了,老子非打死你这个逆子不可!” 啪啪啪~ 云大侯爷这手法是真巧妙,云江晏的后背已经被打得满背鲜红,可是悄悄真气护体的云江晏却没吐一口鲜血。 虽然不会有内伤,但皮肉伤也是疼的呀,云江晏疯狂的示意丁坨赶紧上来,同时右手手指也在指挥着余子谋赶紧靠近。 余子谋和丁坨自然把云江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两人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甚至还都往相反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三人的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云大侯爷的眼睛,于是大侯爷真的来了一鞭有力道的,疼得云江晏龇牙咧嘴,云大侯爷换只手准备继续打,此时云江晏明白了云大侯爷的意思,于是咬破舌尖,在下一鞭的时候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卧槽!这个操作! 丁坨傻,也许看不出来,但聪慧如妖的余子谋是看出来了的,心中暗暗骂了这对父子俩好几句,随即示意丁坨赶紧上前,甚至还比划出了命令与威胁的手势。 不敢继续狗下去的丁坨赶紧上前,跪在云江晏旁边,扶着吐血了的云江晏,向云大侯爷求情道:“侯爷,饶了将军吧,将军都吐血了,再打下去就要打……打坏了,末将愿意替将军受罚。”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云大侯爷愤怒的说着,随即给求情的丁坨来了一鞭,而且还是有力道的一鞭。 啊~ 这一鞭有点意思,疼得丁坨下意识的哼了一声,接着是一阵龇牙咧嘴。 就在云大侯爷停手骂人的时候,丁坨捏紧云江晏的胳膊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确,这次这个戏怎么跟之前演的不一样? 怎么回事?这次是真打吗? 之前演戏的时候也疼,但没有今天这么疼呀,这次这个绝对是来真的,丁坨很确定。 丁坨一阵示意,云江晏一阵憋笑,甚是滑稽。 云大侯爷边骂边继续打,演技不是太好的云江晏表演的很卖力,然而丁坨却是没有太多表演的成分,因为打在丁坨身上的那几鞭,有那么几鞭是来真的,不用演,真的很疼,反应也很真实。 接着,云大侯爷瞪了余子谋一眼,这下余子谋也不敢继续狗着了。 “侯爷,侯爷饶了少将军吧,都是属下出的主意,是属下担心弟兄们受委屈才教唆少将军这么做的。” 这一求情,云江晏和丁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虽然云大侯爷用的是巧劲,但也疼呀,更何况丁坨身上还有几鞭是真的。 “就知道是你撺掇的,看本侯不打死你。” 云大侯爷说着一脚将余子谋踹翻,接着就是一顿鞭子伺候。 原来云大侯爷才是真正的演帝,打余子谋的这个架势拿的,就这用尽全力的样子,把围观群众都给吓坏了,然而打在余子谋身上的伤害却是最小的。 不过云大侯爷也算棋逢对手,就余子谋这个演技,完全可以碾压另外那两个傻缺。 余子谋发出快要被打死一般的哀嚎声,同时还在卖力的求饶,而且还有规律的在地上来回翻滚着,与云大侯爷配合的十分默契,蟒鞭的着力点大多都落在了地上,然而远处的观众看着就是鞭鞭都落在了余子谋的身上。 不愧是西蜀第一才子,果真聪明,比另外那两个傻缺灵多了,不然以他三境半的修为可扛不住云侯爷真打。 就余子谋和云大侯爷的这出戏,别人看不清,但一旁的云江晏和丁坨可是尽收眼底。 看着两人投入到几乎忘我的表演,云江晏和丁坨都惊呆了,特别是云江晏。 表现实在太过精彩,云江晏忍不住小声的嘟囔道:“我靠,这也行?这两个狗也太特么狗了吧!” 作为剑斗大宗师的师弟,云天啸的修为自然不弱,甚至应该说是很强,咱们的云大侯爷可是八境巅峰的强者,云江晏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云大侯爷听了个清清楚楚。 “给我跪好!” 云天啸给云江晏和丁坨一人来了一鞭,不做戏的一鞭,使得两人再次端正跪好。 居然敢说自己是狗,云大侯爷自然忍不了。 云大侯爷继续骂,继续打,看得众人议论纷纷。 “不愧是常年征战之人,果真狠辣,亲生儿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不过这云小公子也是够皮糙肉厚的,不愧是少年名将,换作别人怕是早昏死过去了。” “我觉得那个素衣公子才是最惨的,你看都起不来了,不是自己的儿子,下手才是真的狠呀!” “不过那个素衣公子也是自找,谁让他撺掇云小公子闯这么大的祸?” “话说那个素衣公子是谁呀?” “跟在云小公子身边,素衣书生,莫不是……” “没错没错,肯定就是他!” “谁呀?到底是谁呀?” “西蜀第一才子,余家次子余子谋,据说还是云小公子的穿云营军师。” “如此大胆,错不了,肯定就是他,传闻苍云国灭后,他居然杀尽了半数世家贵族!” “……” 第20章 混乱升级 镇西侯府门口的表演很精彩,表演时长也不短,一直到云沧临来到现场求情才结束。 云沧临出现的时机也很巧妙,恰好就是戏唱到准备收场的时候。 云天啸等一众演员回府,观众也随之散去,同时谣言也再次流传起来。 谣言的内容主要是两个方面: 一个是在传:云小公子私自带西蜀军出城,云侯震怒,侯府门口鞭责云小公子。 再一个是在传:云江晏身边的谋士余子谋怂恿他带西蜀军出城,侯爷震怒,在侯府门口暴打余子谋,余子谋倒地不起,被人抬回侯府。 消息传播的速度飞快,没多久就传遍了整座京城。 齐王夏逸尘的王府之内,晚晴公主也收到了第一手消息,云江晏被云侯爷当众责罚的消息让她甚是吃惊。 起初,刚开始传出夏皇有意赐婚的时候,夏晩晴的立场很坚定,思想很统一,不嫁,打死都不嫁,一百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嫁。 因为在那个时候,对于云江晏的评价也很统一,除了身上的军功拿得出手,别的全都是负面新闻,甚至可以说基本都是恶评。 夏晩晴本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机灵鬼,从小受夏皇偏爱,要什么给什么,所以调皮中还带了点跋扈。 占着这份宠爱与身份地位,她不愿意的事情,她是坚决要反抗的。 加上爱情话本看的有些多,夏晩晴可是发过誓的,一定要找到那个可以厮守一辈子的男人,不然宁可一辈子不出嫁。 云江晏入京前的人设又是那般难堪,与夏晩晴幻想中的驸马简直云泥之别,所以她一心只有破坏这门婚事的想法。 然而,已经很明确的事情却引来了意料之外的变数。 云家入京,加上母妃的一顿小教育,经过一夜冥想,夏晩晴有些不确定了。 照母妃所言,说不定这个云江晏还真不错。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可能会是她的真命天子。 于是,夏晩晴抱着不能错过任何可能性的态度,决定亲自出宫看一看,看看这个云江晏到底是个什么样式的汉子。 万万没想到,出宫一看,更混乱了。 单说长相,褒贬不一,说什么的都有。然而以她的身份,又不能亲自跑去看个究竟,搞得她完全无法判断云江晏到底是俊还是丑。 再说行事作风,那就更离谱了。 回京第二天就打伤守备军指挥使马涛,直接带西蜀军出城建营,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父亲鞭责,这也太能作了吧,这到底是什么人呀? 夏晩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同时对云江晏的好奇也加重了几分。 兵部尚书大人的府邸,听到云江晏事件的叶之云已然气愤不已,手上舞着的长枪都快被他给舞断了。 这云江晏实在太过嚣张跋扈,风头都被他给抢了去,叶之云作为京都有名的公子哥,自然是万万不能容忍。 关键是他还听说了,这云江晏不仅不丑,长的还贼帅,好像比自己还要帅很多,所以他更忍不了了。他对夏晩晴的研究还是比较透彻的,以他对夏晩晴的了解,搞不好这个清纯公主还真会被云江晏这个小白脸给骗了去。 距离进宫培训还有几天,叶之云决定再抱几天佛脚,势必要把云江晏狠狠的踩在脚下,即使汗流浃背他也没有停止练武。 叶之云拼命练枪,同时嘴上还在背诵着古诗经文,甚是勤奋,也甚是另类与滑稽。 当天下午,夏皇身边最受宠信的那个老太监出宫了,带着夏皇的一道手谕和一个口谕,直奔镇西侯府。 手谕是默许西蜀军在城外扎营,还可持手谕去户部领取物资。 作为大夏皇朝的老大,夏皇自然不能吝啬,虽然手下有些不听话,但自己还是得表现得大度一些。 更何况,一些物资而已!当然,最主要是他也没法采取别的措施。 口谕是传达马涛被杖责的事情,同时修改原定的述职时间,让云小公子好好养伤,具体入宫时间等夏皇通知。 接下来的三四天,侯府内的人都在闭关,几乎没人冒头。这让所有人都很疑惑,也很好奇,回京第二天就闹事,但这会儿怎么动静全无了呢? 更难受的是些许京城纨绔,好不容易得到长辈的默许,这云家子弟居然不出门,搞得他们都没办法惹事。 毕竟,直接对着侯府惹事他们可不敢,要是惹整个镇西侯府,默许绝对会变成禁止,自家长辈肯定会拿他们给镇西侯赔罪。 外面焦急异常,可侯府之内却是一片祥和。 云天啸亲自动的手,他自己清楚能有什么样的伤,所以只是去看望过一次,其余时间云侯爷都在陪孙子和孙女玩耍。 侯爷玩的那叫一个开心,似乎把这十多年失去的快乐都给补回来了。 实实在在挨了三四鞭的丁坨是真的在养伤,不知是有怨恨还是怎么滴,丁坨直接拿出了要把侯府给吃垮的架势。 顿顿大鱼大肉,而且天天钓鱼睡觉,就连日常训练都交给了自己的副官全权负责,似乎丁坨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再看余子谋,被人一路抬进屋去,然后找来云沧临的私人大夫给他治伤。 余子谋恢复的速度最快,擦了点药就立马满血复活,随即原地闭关,开始研究一屋子的医书和药方。 被照顾得最好的还得是作为云家小公子的云江晏,丫鬟中的扛把子怀绿亲自服侍,大哥大嫂亲自排忧解闷。 这几天,云江晏和大哥云沧临基本都在他的房间里面下棋聊天,两人从小聊到大,从京城聊到西蜀,从军事聊到政治…… 借此机会,兄弟俩敞开心扉的聊,哥俩对彼此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独自在京的这些年,云沧临一直以弱示人。虽然背靠西蜀,但大多时候都是逆来顺受,特别是面对京中强权势力,所以这镇西侯府其实并不干净。 这几天,侯府内的很多情况都被各方势力悉知,包括夏皇在内。 这几天夏皇陆续收到了不少的情报,有很多情报让他听了感到十分的疑惑。 “什么?那日镇西侯府的世子是故意晚到的?” “那他这是何意?想让他弟弟多挨些打吗?难道是孤身在京多年生了怨气?” “余子谋被云侯暴打,一直卧床不起,两日未曾出房门,这又是何意?” “世子的私人大夫亲自给余子谋治伤,这又是什么?” “云小公子卧床不起,兄嫂尽心照料,这又是什么?” 夏皇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而且基本都无解! 这三四天内,在侯府之中,发生了两件不怎么为人知的趣事。 首先是云江晏的房间内,闭关结束的余子谋被人扶了进去,在丁坨亲自把风的情况下,两个假病号来了个秘密对谈。 余子谋:“将军,程心进京了,最主要的那两味药材他也已经带到,明日即可配药。” 云江晏:“辛苦了,此事还需你亲自操办,万不可出差池,尤其用人,半点消息也不可泄露。” 余子谋:“客气了,这本就是子谋的职责,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还有一事,灵朔阁的褚无道也进京了。” 云江晏:“他为何进京?而且还是这个时候,目的恐怕不简单。” “不得不防,派堂内顶尖高手密切监视,虽然灵朔阁与我们没有明面上的冲突,但这般时候也不能大意。” “一直以来,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查不到灵朔阁的幕后之人,如果可以,这次把灵朔阁的幕后之人也一并给揪出来。” “我有预感,虽然褚无道是左相褚知远的嫡长孙,但褚相应该不是这幕后之人,甚至褚相可能还不知道褚无道就是灵朔阁的副阁主。” “虽然隐蔽,但过去的所有信息都指向京都,我相信他就在这都城之内,这次京都之行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余子谋:“将军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京中主事都是戚家死士和家奴,绝对可靠,且都是得力之人。” ……… 再一个趣事是发生在云沧临的房间之内,是云沧临与七杀的密谈。 七杀:“公子,无道大哥已经秘密入京,还带了三位八境高手,万事皆可安排。” 云沧临:“无道行事谨慎,不过可能满不了陛下的眼睛,一切行事必须加倍谨慎。” “金絮堂应该也能察觉到,金絮堂那边是何动静?” 七杀:“公子,金絮堂的堂主戚程心也入京了。” “这般时候,戚程心亲自入京,恐怕是冲着老爷和小公子来的。” 云沧临:“虽然金絮堂的重心在商道,但其堂内的高手也与我们不相上下。况且他们偶尔也接刺杀的买卖,以他们不惧怕任何势力的作风,背后势力恐怕不简单,绝不可大意。” 七杀:“如果真是冲老爷和小公子来的,那就有些棘手了。” “而且……而且小公子身上似乎有伤,虽然他们都说是箭伤,但七杀觉得不是。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小公子的伤应该比较重。不然子谋先生也不会下意识的给小公子把脉,而且小公子和子谋先生还合力掩饰,小公子的伤恐怕不简单。” 云沧临:“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 “七杀哥,接下来你跟在晏儿身边,尽量不要让他出手,要是有机会,把他的伤弄清楚。” “还有,让风游把药材统计一下。” 七杀:“公子!” “是,公子,可是公子您这边……” 云沧临:“放心吧,师伯在此,何人敢动武?” ……… 第21章 借诗装逼 侯府众人闭关了整整四日,这些天都只有负责采买的下人出入,就连素日里比较忙碌的吴管家也未曾踏出侯府半步。 闭关的第四天晚上,终于有侯府的重要成员出关了,当然也可能没那么重要。 入夜,关府的马车停在了侯府侧门,关府大公子关玖酒亲自下车迎接,将一人扶上了马车。 被关大少扶上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要脸的余子谋。 余子谋略微佝偻着身子,被关大少小心翼翼的搀扶上了马车,随后马车缓缓移动,慢慢的靠近隔着两条街的翠花楼。 来到翠花楼门口,关大少和余子谋一前一后下了马车,随即有工作人员上前搭讪迎接,同时也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 关家可不是一般的商贾人家,那可是极其有钱的商户,钱多到天天包花魁都用不完。 所以,关大少的零花钱也是多到数不清,而且关大少还有着挥金如土的才能,他绝对是勾栏酒肆做梦都在盼着的冤大头。 毫不夸张的说,关大少就是行走的撒钞机,花钱的能力使得他在这京城中也颇有名气,只要他一出现,每次都能引来不少人围观,尤其是在这勾栏之地,因为大家都想看看传说中的一掷千金。 在众人的围观下,在老鸨亲自迎接的情况下,余子谋和关玖酒走进了翠花楼。 虽然面色不是太好,但见到翠花楼里面的场景后,余子谋瞬间就来了精神,就连身子也不再佝偻了,两眼泛光,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精气神。 “关兄可别忘了啊,关兄可是说了的,今晚一切花销由你关公子买单。” 余子谋搓着手说道,满脸猥琐的看着多到让他眼花缭乱的美妓,就差直接说他要睡花魁。 “好说好说,不论多少花销都由在下买单,顾妈妈,最好的包间伺候。”关大少应了下来,随即让老鸨迅速安排最好的位置。 “好嘞,请两位公子移步楼上雅座!”老鸨也是兴奋不已,比自己喝花酒还高兴。 “子谋先生,请!” “关兄,请!” 两人跟着老鸨上楼,关玖酒表现的很是慷慨,反正他又不缺钱,买个单而已,比坚持两分钟还要简单,关大少完全不怂。 更何况,与西蜀第一才子一起逛妓院喝花酒,说出去都特么倍有面儿,花多少钱都值得。 两人来到二楼最好的位置坐下,美酒美食上桌,水灵美妓上座,接着今晚的活动也随之开始,时间上很是巧合,好像这个活动就是专门为他们二人举办似的。 前两日,翠花楼来了两位绝色花魁,而且还是江南美女,娇美且多才多艺。 翠花楼决定在今明两晚举办诗词大赛,每晚放出一个花魁,所作诗词最佳者可与花魁促膝长谈,深入交流,共度良宵。 若论柔美,大夏女子当以江南美女为首,既是花魁,姿色自然是极好,不然关大少也不会选择这里给余子谋接风。 关玖酒有钱,余子谋有才,两人的赢面还是很大的,不过关大少这个风接的也有点意思,能不能与花魁共度良宵全看余子谋自己的本事。 反正他关大少只会喝花酒跟花钱,作诗可来不了,要睡花魁可得自己上。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花魁缓缓登场,在美妙的乐声中,花魁开始翩翩起舞。 花魁的舞姿甚是曼妙,拨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在花魁灵动的双眸下,红纱半遮面,引得无数人生出了无尽遐想。 可能是为了掩饰自己在咽口水,在看花魁表演的同时,余子谋疯狂的与关玖酒推杯换盏。 翠花楼的酒是出了名的,虽然比不上西蜀军中特有的蜀军烈,但也是比寻常的酒要烈上一些,余子谋这个小菜鸡居然敢这么喝,肯定得出事。 三支舞结束,仔细一看,花魁的额头冒出了些许细汗,胸脯起伏不定,急促不匀的呼吸吹在面纱上面,摇曳的面纱让花魁那诱人的下巴与脖颈时隐时现,看得所有人为之陶醉,包括余子谋和关玖酒在内。 看着台上的花魁,在现场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微醺的关玖酒如痴如醉,自己都想上了。 再看对面的余子谋,同样也是醉了,而且还不是单纯的陶醉,他是真的醉了。 花魁回去换衣服,给了骚人们一柱香的时间思考,各自写出夸赞花魁之美的诗句,最佳者可同花魁彻夜长谈。 长夜漫漫,魁首与花魁共处花房,可以畅谈的话题很多,完全可以来个深入交流。 写诗时间开始,现场最引人注目的有三个包间,也是三个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包间。 首先是初来乍到的余子谋,身为西蜀第一才子,其才华自然不凡,是今晚诗词大赛的夺冠热门。 再一个是永乐王夏世泽,夏皇最小的弟弟,现年才三十出头。 这可是皇室中最风流、最有才华的王爷,风流到就连夏皇都管不住他流连烟花之地,永乐王自然也是一个热门。 还有一个就是曾经与云沧临不分伯仲的风流才子,六部中最年轻的侍郎,年仅二十八岁的刑部侍郎,尚一存。 此人性格多变,行事无常,才华横溢,放荡不羁,错失挚爱之后更是风流成性,也是今晚夺冠的一个热门。 三人的包间都被人注视着,都在看三人何时动笔,都在期待着三人能作出何等佳作。 永乐王夏世泽和刑部侍郎尚一存都在静坐冥想,只有余子谋在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搞得一旁陪喝的关玖酒都有些慌了。 就余子谋这个单薄的小身板,就他这种喝法,怕是没等花魁出来他就得把自己给喝趴下。 要是真这样的话,别说是写诗夺冠后再与花魁共度良宵,就怕是连站着走出翠花楼都困难。 “子谋先生,子谋先生,不能再喝了,该作诗了。” 关玖酒小声提醒,此战关乎他关大少的声誉,可不能大意。 “哦~” 余子谋看着关玖酒应了一声,好像醒过来了一些,似乎还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 余子谋打了个酒饱嗝,提笔沾墨,在关玖酒的凝气注视下,一笔一手悬在宣纸上空,可是好几个呼吸过去了也没有下笔。 “完了完了,这货该不会是脑子喝坏了吧!” 就在关玖酒暗道完了之时,余子谋转头看向关大少,淡淡开口道:“以何为题?” 我靠! 这货,这话问的…… 关玖酒下意识的瞪大双眼,心中奔现万匹草泥马与万般无奈。 “美,美人,写美人,写花魁之美!” 关玖酒耐着性子回答,踩在地板上的双脚都加大了几分力度,也就是你余子谋,换作旁人,堂堂关大少早就已经发飙了。 “哦~” 又是一个明白了的回应,使得关玖酒在内心里面无比抓狂。 余子谋提笔而书,似乎没有任何的思考,片刻就写下了洋洋洒洒的四行诗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首诗写完,余子谋将毛笔丢到一旁,端起面前的酒杯靠在座椅上面,双眼闭上,接着一杯酒饮尽。 杯子从指间滑落坠到地上,一个深呼吸,不要脸的余子谋开始装起逼来。 关玖酒张大嘴巴看着对面闭目而坐的余子谋,一脸惊讶与疑惑,余子谋的表现确实把关大少给惊呆了,片刻之后关大少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关玖酒双手按在桌子上面,随后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将余子谋面前的宣纸拿了过去。 摆正一看,可把关玖酒惊的不行。 首先是字,第一眼就把关大少给惊住了。 “好字!好字!” 关玖酒惊呼出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引来了附近不少人的目光。 接着是诗,关玖酒默读了一遍,随即再次惊呼道:“好诗!好诗!好诗啊!” 这次的声音不小,楼内三分之一的人都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住了。 关玖酒的惊呼让包间附近一片寂静,在众人的瞩目与期待下,在关玖酒准备将诗交上去的时候,余子谋睁开了双眼。 余子谋缓缓开口,念了一首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吟完此诗,余子谋这个不要脸的演帝居然还真落下了两行眼泪。 “好诗!” 先是距离最近的关玖酒称赞了一声,随即附近的人纷纷抛来了夸赞的声音。 “好诗!好诗!好诗……” 在众多的夸赞声中,突然传来了一个特别突兀的声音。 “诗是好诗,不过这位朋友,你这未免也太狂了些吧!” 声音是从对面包间传来的,说话的是叶家小公子,叶之云。 很明显,余子谋这是被云江晏给连累了,叶之云视云江晏为最主要的情敌,作为云江晏身边最亲近之人,余子谋难免被殃及。 关玖酒转向叶之云,狂傲的说道:“确实是狂傲了些,不过也确实是有资本。” 接着,关玖酒举着余子谋刚刚写下的诗,转头对着老鸨说道:“顾妈妈,这是子谋先生的诗。” 老鸨亲自来取关玖酒手中的诗,在老鸨还未到之前,关玖酒对着叶之云说道: “叶公子,既然你觉得子谋先生狂傲,可敢与本公子赌一把,本公子买三十万两赌子谋先生的诗会夺得魁首。” “只要不是子谋先生夺得魁首都算本公子输,子谋先生外,无论何人夺得魁首都算你赢。” “三十万两而已,叶公子可敢一赌?” 不愧是关家,出手就是三十万两,而且还扬言三十万两也只是而已。 关玖酒的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包间里面的夏世泽和尚一存都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神情。 现场的轰动让叶之云有些下不来台,可是三十万两呐,那可是三十万两,他还真拿不出来。 他家里面倒是有,但他可做不了主。 砰~ 叶之云一掌拍在栏杆上,破口大骂道:“姓关的,你不过就是一介商贾之子,也敢这般狂妄,找死不成?” 将余子谋的诗递给老鸨,关玖酒负手而立道:“在下确实只是一介商贾,不知身为兵部尚书之子的你可敢一赌啊?” “你……” 叶之云被气得语塞,旁边的书童一阵提醒他不能赌。 那可是三十万两,不是三万两,更不是三百两! “起开,本公子有数!” 叶之云一把推开书童,随后对着关玖酒喊道:“姓关的,若是有种,可敢下场与我一战?” 听了叶之云的话,关玖酒转身回去,同时给叶之云丢了一句话。 “看来叶公子不敢赌,不敢就缩回去吧,省得给叶尚书丢人。” 这话引得现场再次哗然,让叶之云气血翻涌,都快背过气去了。 “怂货,你不也就是占着你关家有些臭钱吗?” “你自己也不过是个二世祖、败家子,若真有本事,为何不敢应本公子之战。” 叶之云再次大喊,钱,确实不敢赌,但也要把关玖酒激到下场给自己揍一顿。 “你……” 这次关玖酒也是被气到了,拍桌而起,大有要跟叶之云大战一场的架势。 “关兄!” 就在关玖酒准备回怼叶之云之时,余子谋叫住了他。 同时,余子谋也缓缓起身,接着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栏边,看来是真喝多了。 第22章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叶公子!” 余子谋扶着栏杆喊了一声,毫不夸张的说,三个字都带了半斤酒气。 可能是这三个字喊的太过用力,导致出气太多,后作力有些大。余子谋差点就没站稳,这可把关大少给吓坏了,也把叶之云给逗乐了。 叶之云半边嘴角上扬,准备戏耍这个醉鬼一番,于是饶有趣味的开口道: “为何唤我?难不成你要替姓关的一战,要不要再喝两杯酒壮壮胆呀!” “哈哈哈~” 叶之云说完哈哈大笑,他是真的被逗乐了。 叶之云的话引得现场哄堂大笑,哄笑与嘲讽之声拔地而起,响遍整个翠花楼,气得三楼的戚程心双拳紧握,满脸的肥肉都在颤抖,可把旁边陪着的老头吓坏了。 就在余子谋准备再次采取行动的时候,关玖酒赶紧上前。今晚这事儿可不能马虎,要是余子谋在这里被打,要是他俩在这儿把脸给丢完了,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关玖酒一边扶着余子谋,一边劝诫道: “子谋先生,不可!” “先生已经喝过酒,那叶之云不是善类,而且此子修为已至七境,不可硬碰。” “先生,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 余子谋捏紧关玖酒的胳膊,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同时欣慰的点了个头,还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关玖酒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来余子谋的意思,而且刚刚余子谋的那个眼神,让他感到无比的放心。 在过去,他对这样刚认识不久的人,从未像刚刚那一刹那一样产生过信任。 这种感觉很奇妙,前所未有的信任之感,而且好像还是没由来的信任,毫无杂念的信任。 余子谋继续开口道:“叶公子说笑了,在下乃是一介书生,怎会下场与你搏斗呢?” “哼,既然不敢,还在此说个甚,你也缩回去吧。” 叶之云紧接着余子谋的话回怼,依旧是全场哗然,不过没把余子谋给气着,倒是把关玖酒给气了出来。 “叶之云,你别太过分了!” 关玖酒指着叶之云破口大骂,关大少可是个讲义气的人,怼他可以,但是怼自己的朋友可不行。 叶之云接着关玖酒的话回怼道:“过分又如何,有种下场一战!” “你……” 关玖酒才喊出一个字又被余子谋给制止了,随即余子谋开启了怼人模式。 “哎~” “关兄,你这是做甚?” “关兄已近而立之年,那叶家小崽子不过是刚成年的小毛孩,你下场打一个小孩子,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妥不妥,不妥啊!” 这话说的,关玖酒都被干懵逼了。 子谋先生是不是没弄清楚情况呀? 是我们干不过人家,不存在可以欺负人家的情况! 难道子谋先生真醉了? 叶之云拔出旁边装逼用的长剑,指着余子谋和关玖酒说道: “西蜀来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谁是小孩?” “若是不敢一战,放下一句软话便是,若是有胆,大可上前一战,甭说这些废话。” 虽然不知道要干嘛,但是看到叶之云被气着,关玖酒还是很乐意的,三楼的戚程心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余子谋接着说道: “哎~” “叶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想说你与关兄一战不合适。” “明晚你还来吗,如果来,那在下把我家将军请来好了,你俩年龄相仿,刚好可一战,谁也不占谁便宜。” “如何呀?叶公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夏世泽和尚一存也被惊动了,两人都起身来到了栏杆边上。 三楼的戚程心更是,高兴得嘴都直接咧开了,两颊的肥肉都被推到了太阳穴。 “你……” 这次是叶之云有些语塞了,虽然早就想把云江晏踩在脚下,但是猛然听到要与云江晏一战,他还真有些紧张,心中也是没有太多的底。 “有何不……” 就在叶之云准备给出肯定答案的时候,他居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不对,你刚刚说我是小孩,还说你家将军与本公子年龄相仿,那你家将军不也是个小毛孩?” 叶之云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来了个灵魂反问。 在关玖酒紧张的注视下,余子谋来了个深呼吸,在关玖酒做好随时都可以上前制止的准备下,余子谋开口说道: “没错,我家将军确实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不过他这个小孩与你有些不同,甚至说是云泥之别。” “我家将军虽然刚刚成年,但他已经入伍八年,上阵厮杀也是有四载有余,身上除了伤疤便是战功,所以他与你不同。” “虽然你也已经成年,不过你似乎还没有长大,你不过是个还没断奶的巨婴罢了,除了一身跋扈之气你还有什么?” “说了这么多,就且问你一句,你是敢还是不敢?” “听说你喜欢晚晴公主,而且扬言要博得公主芳心,就你这个怂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看,你还是回家照照镜子吧,省得往后脏了公主的眼睛。” 扎心了,尤其是最后两句,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呐! “闭嘴!” “你们西蜀之人果真个个野蛮狂妄,这一战本公子接下了,叫你们的将军别怂,别到时候不敢来了。” 夏世泽和尚一存都看着呢,而且还说到了晚晴公主,他叶之云实在没法退缩,也是时候给云江晏一点颜色瞧瞧了。 “好说好说!” 余子谋说完转头跑向桌子,提笔写下几行洋洋洒洒的大字。 余子谋举着刚刚写下的几行大字,对着叶之云喊道:“此战我替将军应下了,这是我替将军下的战书,也希望叶公子不要怂了。” 套路成功,余子谋对着关玖酒说道:“关兄,借个人,给那个小兔崽子送过去,可别让他反悔了才是。” “哦,来人,去!” 关玖酒用手指挥着手下照办,不过眼珠子却是没有转过一下,一直都在呆呆的看着余子谋,余子谋的这波操作着实是惊到他了。 看到叶之云接下了战书,余子谋再次大喊道: “叶公子,战书你可是收下了,可不能反悔啊。” “明晚记得早些来,我家将军不喜欢等人,你要是来晚了,说不定我家将军会真的打死你!” “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记得明晚早些来便是,像你这样说话都费劲儿的人就不适合参加下面的活动了,写诗实在是太为难你。” 余子谋一系列的喊话,惊呆了关玖酒,也把叶之云气到哑口无言。 在余子谋喊话期间,相隔两里的云江晏打了个喷嚏,不知情的云江晏还恬不知耻的以为是有小姑娘在想他。 余子谋也是个狠人,因为云江晏而产生的仇恨,最终还是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云江晏,真不要脸,还特么替云江晏下战书。 就在叶之云准备怼上两句的时候,换好衣服的花魁出来了,这次面纱已去,绝美容颜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现场再次哗然,使得叶之云没有了回怼的机会。 “嘿~” 在众人的哗然中,余子谋对着夏世泽和尚一存喊了一声,随即说道: “两位,戏看的差不多了吧。” “也不用浪费时间了,且先看看在下的诗吧,看了在下的诗之后两位再看看要不要把自己的诗拿出来。”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都在等待夏世泽和尚一存的回复。 余子谋身边的关玖酒一脸惊色,对余子谋信心十足的他瞬间热血沸腾,同时小声嘀咕道: “好!我辈英才,当是如此!” 三楼的戚程心也是差不多,布满喜悦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自豪与激动。 “漂亮!不愧是先生,霸气豪迈,干脆利落……” 戚程心嘴上一连串的嘀咕,让旁边候着的老头都有些疑惑了。 如此狂妄还真是第一次见,夏世泽和尚一存微笑着对视一眼,随即由夏世泽回复道: “好说,余公子请!” 第23章 正人君子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白的《清平调??其一》自是绝品,加上花魁的绝美容颜,让众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引发了好些个呼吸的沉寂。 寂静之后是雷鸣般的掌声和不绝于耳的夸赞声,余子谋满怀信心的看着夏世泽和尚一存。 将军可是说过的,这首诗是写美女的天花板,仙界也仅此一首,所以,对于夺冠他很有信心。 看了余子谋的诗,夏世泽撕了自己写的诗,尚一存也是将自己写的诗揉作一团揣入怀中。 “余公子果然大才,我二人今夜算是领教了。” “得见此诗,今夜也算不虚此行,我们明晚再见。” 夏世泽与尚一存一人说了一句,余子谋作揖一礼,随即两人便离开了。 看了余子谋的诗,看到夏世泽和尚一存灰溜溜的离开,叶之云也是趁乱离开了翠花楼。 诗乃极品,无人能对,也无人敢对,余子谋轻松拿下魁首。 老鸨跟在后面,余子谋在花魁和关玖酒的搀扶下来到了花房门口。 “关兄,子谋先进去了,你记得找老鸨付一下银两啊,明日再见!” 不要脸,不要脸啊,绝对的重色轻友! 房门打开,余子谋迈了一只脚进去之后转身对着关玖酒说道:“关兄,多谢款待,可别忘了付钱啊!还有,可不兴在门外偷听啊!” “知道了、知道了,进去吧,注意身体啊,明早再来接你。” 关玖酒表示很无奈,一把将余子谋和花魁推进了房内,随手关上房门,偷听了三四个呼吸就走。 “关大少,您看这银两……”老鸨追着关玖酒说道,满脸赔笑,还不要脸的表现出了一丝的难为情。 关玖酒给老鸨递了一沓银票,同时开口道:“照顾好里面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要是有什么差池,镇西侯府绝对会踏平你这翠花楼,包括你身后的势力也将覆灭。” “知道,知道,老婆子我肯定照顾好里面的爷!”老鸨一脸谄媚的回复道,随即送关大少离开,“关大少慢走,有空再来!” 刚刚,花房门关上之后,花魁跪在余子谋面前,就在花魁准备开口的时候被余子谋一把捂住了美唇,惹得花魁芳心乱颤。 “起来吧!” 关玖酒走远,余子谋让花魁起身,随后他自己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先生,这是公子给您准备的醒酒茶和醒酒汤!” 花魁给余子谋端了一盏茶和一碗汤,随后略带娇羞的候在一旁。 余子谋看了花魁一眼,随后两口喝掉醒酒汤,三口喝掉醒酒茶。 “一柱香,一柱香以后叫我。” “是,先生!” 余子谋说完便靠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花魁则是点了一支安眠香之后在一旁候着。 狗日的余子谋,借别人的诗抢夺花魁,花别人的钱嫖自家的娼,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是安还是不安,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闭目养神是不是在暗暗祈祷赎罪。 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余子谋突然惊醒,把花魁吓了一跳。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余子谋惊醒便开口问道。 “回先生,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 花魁小心翼翼的回复,毕竟她家公子可是说过的,眼前之人将来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必须小心伺候着。 “走吧,带我去见你家公子。” “是,先生这边请!” 两人从暗道离开,一会儿就出现在了三楼的房间内。 “程心拜见先生,祝先生暴富,祝先生艳遇不断!” 余子谋刚刚出现,肉球一般的戚程心便跪在了余子谋面前,身后的老头和老鸨也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后面。 不过吧,听着自家少爷这个听不懂的话,三人都面露异色——惊讶加疑惑,还有恐慌。 报复? 先生在京城有仇家?要实施报复?何时动手?需要准备些什么? 三人不解,都不解,且都有些紧张! 戚程心额头触地的同时,胸膛也是贴在了地上,腹部更是一堆的摊在了地上。 乍眼一看,去掉撅起的屁股,这完全就是趴在地上呀! 就戚程心的这个独特身材,一米七几,少说也有两百多斤,跟孟屠差不了多少,只是孟屠是六成肌肉四成肥肉,然而戚程心刚好与孟屠相反。 “好了,起来吧,姓云的说过,我们都是平等的人,不必行此大礼。” “还有啊,你少学点姓云的话,别人听不懂!” 余子谋说着从戚程心的身边走了过去,观察了一番,随即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犹如是在自己家一般。 戚程心起身跟上,花魁三人紧随其后。 听了余子谋的话,戚程心身后的三人更加疑惑了。 戚程心来到余子谋身边站着,佝偻老头和故意佝偻着身子的老鸨和花魁站在后面,视线斜向下四十五度,没人敢抬头看。 “先生,最近可好?” “将军呢?将军可好?” “程心对您二位可是日思夜想啊,甚至一度茶不思饭不想,想煞程心了。” 听着戚程心带着哭腔的话,余子谋一阵犯恶心,然而戚程心身后的三人却是一阵的惊愕。 少爷这是怎么了,少爷虽然胖得像头猪一般,但是他的才华在江南也是排得上号的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表现,太特么意外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忠心,赶紧给老子坐下。” “拿姓云的话说,别特么贱我一脸。” 余子谋推开戚程心说道,满脸的嫌弃,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好好,程心听话,坐下,程心这就坐下。” 戚程心说着在余子谋旁边坐下,准确来说是蹲下。 先不说余子谋,旁边的花魁三人也是一脸震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公子吗? 余子谋摸着胸口,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疼痛的表情,随后是一脸的无奈。 “你给老子滚到椅子上……” “哎呦~扶我!” 余子谋说着踹了戚程心一脚,差点没把自己给弄翻。 “先生小心,不闹了,小胖我这就坐好。” 戚程心扶住余子谋,随后说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还有你们三个,也坐下吧。”余子谋指着旁边的三个椅子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统一看向戚程心。 “看什么看,先生说话没听到吗?照着做便是。先生之言在我之上,一切遵从即可。” “是” 三人小心翼翼的落座,都很是局促不安。 看到此景,余子谋想到了云江晏教他的,于是看着戚程心开口道:“七胖子,我看你在江南吃的很好呀!” 此话一出,可把戚程心吓坏了! 不过他也是对余子谋有些了解的,他知道余子谋应该不是真的要问罪,不过他还是迅速起身,搞得旁边的三人也不敢坐着,统一起身陪同。 “坐下,你们三个坐下!” 戚程心命令三人坐下,三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坐了下来。 戚程心看着余子谋,认真的说道: “先生,您这可是冤枉我了,自从将军说太胖会影响血液流动之后我就开始减肥了。” “关键是将军说的太可怕了,肚子太大会让血液难以流上来,然后在脑子里面死掉,最后让人半身瘫痪,记忆缺失,脑子也如孩童一般。” “七胖子可不想得这样的病,真减肥了,先生不信的话可以让七胖子上称,绝对少了十来斤。” 戚程心信誓旦旦的说着,可把余子谋给逗乐了,同时也让戚程心和旁边的三人松了一口气。 余子谋示意戚程心赶紧坐下,随即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们江南美女如云,你吃的好,听明白了吗?” “就说咱们的这位花魁,美的不可方物啊,你也不知道想着将军和本军师一些。” 余子谋这话一出,戚程心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说道:“该死,是七胖子失职,竟忘了此事。” 同时,旁边的花魁满脸通红,羞的不得了,老头和老鸨也是连连赔笑。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赶紧说正事吧。” 余子谋转变话题,放松之法不是很成功,只能赶紧投入工作,后面的工作量还大着呢! 开会时长半个时辰,结束之后,戚程心和花魁亲自带余子谋去密室。 来到密室门口,戚程心假巴意思的问道:“先生,是否需要我帮忙?” 余子谋满脸嫌弃的看着戚程心,不耐烦的说道:“大哥,你赶紧回去吧,就你这身材,别待会儿弄翻了我的药材。” “好嘞,大哥!那就让她帮你吧,小姑娘心灵手巧,还是处子之身,肯定能帮你不少的忙!” 戚程心说着将二人推进了密室,就戚程心这个身材,两人自然是抵抗不了。 进到密室,两人都十分羞涩,甚至不敢对视。 “姑娘,我们先配药吧!” 作为汉子,而且还是脸皮比较厚的汉子,终究还是余子谋先开了口。 “好,需要做什么先生吩咐便是。” 随后两人开始了彻夜的配合,称药,配药,磨药,制作药包……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余子谋还真在一连串的哈欠声中顺利完成了工作。 工作结束已经是寅时三刻,也就是接近凌晨四点,距离天亮已经不到两个时辰。 做戏做全套,两人顺着密道回到了花房之内。 “姑娘,还有一个多时辰方才天亮,睡一会儿吧。” “你睡床上,我习惯了,在椅子上面躺一会儿即可。” 余子谋的君子之言一出,花魁彻底被感动了,当然也夹杂着点惶恐,毕竟她不过是戚家的家奴,同室之人可是自家公子都要顶礼膜拜的人。 “先生,您累了一夜,还是上床歇息吧,如若先生嫌弃,奴婢在门口守着便是。” 花魁说着都差点带出了哭腔,搞得余子谋心中很不是滋味。 余子谋急忙解释道:“姑娘莫要多想,将军对我有言,人生而平等,男女亦是平等,不可因权利地位和占据男尊之利而胡作非为,一切都要讲究个你情我愿。”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反正余子谋是说出口了,反正花魁也是听进去了。 “先生上床便是,奴婢愿意!” 花魁用羞涩的语气回复着,就这话音,仿佛都能想象到她娇羞的脸庞。 “姑娘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姑娘安心睡下便是。” “而且……而且刚刚姑娘也看到了,在下略通岐黄之术,如若没有看错,姑娘这两天应是要来葵水了吧。” “这般时候更应注意才是,你且安心睡下吧,明日我会跟七胖子说清楚的,你不必担心。” “在下也没有嫌弃之意,如若有缘,我们自有注定,今夜便不要多想了,安心歇下便是。” 这话说的,花魁都羞涩到钻进被窝里面去了。 “多谢先生,先生安歇!” 花魁鼓起勇气娇羞一言,随后真钻被窝里面去了。 余子谋太累,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可是花魁却久久不能入眠,满脑子都是余子谋的身影样貌,还有素未谋面的将军。 第24章 误会大了 一个多时辰之后,心事重重的余子谋突然惊醒,腹部发出剧烈疼痛的花魁则是被疼醒的,不过醒来过后又陷入了迷糊状态,发出一阵阵的呓语。 “姑娘,姑娘……” 余子谋唤了几声,看花魁姑娘依旧没有清醒,余子谋直接上手触摸花魁姑娘的额头和手腕。 从触感而言,两个问题:额头冒汗如雨且高烧,双手冰凉且无力。 从脉象而论,余子谋得出手了。 掌灯,取出装银针的袋子,余子谋开始施针。 经过一刻多钟的行针,花魁姑娘终于是安稳睡去,可把余子谋给累坏了,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花魁姑娘终于是醒了,与此同时,腹部再下出现一股暖流,轻轻翻开被子一看,可把花魁姑娘给羞坏了。 转头过来,花魁姑娘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余子谋,秀手伸去,想摸一摸余子谋这张尽显疲惫但无比秀气俊朗的脸庞。 突然,余子谋醒来了,花魁姑娘下意识的将被子抱在怀中,还往后缩了一尺多。 “别动……啊!” 余子谋突然一语一喊,吓得花魁姑娘一动也不敢动。 余子谋扶着老腰,略微的活动了一下,突然一动把腰给抻了一下,吓得花魁姑娘满脸担忧之色。 “先生,您没事吧。” 花魁姑娘上手搀扶,担忧之余有些想笑。 “别动,这里还有一根银针。” 余子谋说着取下了花魁姑娘身上的银针,把花魁姑娘羞得两颊泛红,让有些贫血的花魁姑娘看着精神了不少。 “好了,现在可以了,天也亮了,我们出去吧。” 余子谋起身说道,让花魁姑娘很是羞涩,差点把自己埋回被窝里面去。 只露出一双眸子的花魁姑娘娇羞的说道:“先生,您…先出去吧!” “哦~姑娘……姑娘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余子谋说着赶紧转身,我靠,运气是真不好,余子谋的腰又抻了一下,把花魁姑娘再次逗笑了。 余子谋扶着腰出了花房,引来好些个早起之人的注意。 于是,余子谋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翠花楼,不过扶着腰的手一直都没有挪开过。 来到外面,配合扶着腰的手,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余子谋只得赶紧跑上等候已久的马车。 “丁坨,赶紧赶车,迅速离开这里。” 余子谋上车之后赶紧下令,丁坨也识趣的驱马而行。 走了数百米,丁坨实在是没能忍住,于是开口问道:“军师,那花魁真有那么厉害?” “滚,去你的,好好赶你的车,给老子快点。” 余子谋没好气的说道,惹得丁坨撅了好几个嘴,还小声嘟囔道:“等我有钱,我也要去找个花魁试一试,看看是不是你这样。” “嘟囔什么呢,赶紧走。”余子谋再次呵斥,于是丁坨又给可怜的马儿加了一鞭。 回到侯府,余子谋赶紧回去自己房间补了一觉,等他醒来,流言蜚语已经布满京城。 有人说他余子谋才华横溢,冠绝天下,一首诗便斗败了永乐王夏世泽和刑部侍郎尚一存两位才子,颇有无双国士李一三当年的风采。 也有人说他风流至极,鞭伤未愈便去会花魁,狼狈而归,还将花魁辣手摧花,野蛮至极。 不过也不怪别人说,余子谋确实是刚被打了三四天就去逛了妓院。 关键他早上还扶腰出门,随后不久便是花魁捂腹而出,还小心翼翼的清理血迹,虽然行事隐蔽,但在这暗探遍地的京都,总是会被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余子谋起来便找到了云江晏,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了解余子谋的狗脾气,独坐垂钓的云江晏在小桌子上摆了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余子谋来到云江晏的旁边,熟练的坐下,随即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一切如同行云流水,毫无违和之感。 “怎么样?花魁不错吧,不过这样的花魁不适合你,太强了,容易让你受伤。” 云江晏看着喝茶的余子谋打趣道,还上下打量了余子谋两眼,满脸的笑意。 看着胡言乱语的云江晏,余子谋皱眉回怼道: “怎么,起床的姿势不对把脑子抽了?还是吃错了药?说什么胡话呢?该不会是池里的母鱼抛弃了你吧?” 云江晏给余子谋翻了个白眼,表示十二分的鄙视与十三分的无奈。 这事办的,还有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的是你余子谋呢! 拿着自己的宝贵资源泡花魁,学着自己的话举一反三,真有你余子谋的,反了天了还! 云江晏也喝了一口茶,回怼道: “也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这两三下的水平,少出去到处丢人了,还特么找花魁丢人,真特么不要脸,西蜀汉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保存些实力,多留两三下在你未来夫人面前施展吧,省得你那未来的余夫人嫌弃你太没用。” 听着云江晏的话,余子谋放下手中的杯子,皱着眉头说道:“姓云的,本公子若是没有听错,你这是在讽刺我吧?” “你听错了,没讽刺你爸,讽刺的是你!”云江晏无情回怼,还玩了个谐音梗,气得余子谋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接着,喝饱了的余子谋不要脸的说道: “不就喝了你两口茶吗?有必要这样吗?” “你如何可以把这样恶毒的话放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身上?” “茶水而已,不喝了还不行吗?” 余子谋说完又倒了一杯喝,是真特么不要脸。 云江晏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呷了一口茶后淡淡说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两天,就你那扶腰而出的名场面,这会儿都已经传遍整座京城了,你还敢在这儿抛头露面,真不要脸。” “什么?” 余子谋惊呼出声,随即继续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扶腰而……” 话到一半,聪明的余子谋反应了过来,极力解释道:“不是,那是本公子的腰不小心闪了一下。” 云江晏趁热打铁道: “呦呦呦,还闪了一下,你怎么前天不闪,大前天不闪,偏偏跟花魁睡觉的时候闪了?” “真不要脸!” 这锅不能背,余子谋迅速插嘴反驳道:“这不还得怪你,那么多药材,一味一味的配,还要磨成粉,这才让本公子闪了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云江晏直接忽略余子谋的反驳,继续道: “不过你也是真够畜牲的,人家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居然被你搞到捧腹而出,还流了那么多血!” “啧啧啧~” “子谋兄真乃大牲口也,真不是人呐!” 这下余子谋已经不愿怎么反驳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家姑娘来了葵水,本公子只是顺手治了一下。” 云江晏也是真的狗,极力反驳他不听,反倒是把这句听进去了。 “什么?不是你搞的呀!” 云江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将还以为是你弄的呢,原来不是!没用,你还真是没用,跟人姑娘相处了一夜也没能发生点什么。” “你……” 余子谋顿时语塞,云江晏这个不要脸的双标狗,两边都骂,行也不行,不行也不行,真特么难做人。 此时,云侯爷和云沧临父子俩从他们二人的后面路过,余子谋清了清嗓子,随即扯着脖子开始表演。 第25章 是真不要脸啊! 余子谋:“将军啊,这战书都下了,咱们是不是无论如何都得应战呀?再怎么说,这也不能坠了咱们西蜀之志不是!” 云江晏:“没错,是得应战,本将身为西蜀军人,自然是不能怯战。” 余子谋:“这叶之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将军出手,定能手到擒来,直接将他翻手镇压。” 云江晏:“那是,一个小鸡仔而已,本将单手即可镇压。” 余子谋:“将军威武,不愧是战无不胜的侯爷之子,西蜀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云江晏:“说吧,约战何处?” 余子谋:“这……翠花楼!” 云江晏:“怎会是那种地方?我云家门风淳正,家教极严,怎可去那种地方?” 余子谋:“将军,没办法呀,那个不要脸的叶之云约的就是那里。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不没什么话语权不是!” 云江晏:“唉~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屈身走他一遭吧。” 余子谋:“将军大义!” 这对话,这表演,说相声呢? 云侯爷和云沧临边走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装逼数十年,云侯爷自然能够面无波澜,但云沧临终究还是没有练到家,加上两个演员的演技实在拙劣,所以还是没能忍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次。 云天啸呼出一口浊气,用力的翻了个白眼,接着继续跟大儿子聊天散步,就当刚刚只是听了两条狗狂吠。 来到转角处,云沧临回头看了一眼云江晏和余子谋,面露微笑,眼中露出了一丝羡慕。 侯爷和世子爷从视野中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的责骂,云江晏和余子谋高兴的收起了钓鱼工具。 提起鱼篓一看,妈的,一条鱼都没有。 余子谋:“将军,一条鱼都没钓着啊?” 云江晏:“没有吗?老子钓了一早上的呀!” 余子谋:“钓了一早上?一条鱼没钓着?该不会是这池子里面本就没有鱼吧!我看,这池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鱼呀?” 云江晏:“不知道啊!” 余子谋:“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这钓一早上!” 云江晏:“关键也没人提醒我呀,老子以为有鱼呢,特么白干了,可能还真没鱼。” 余子谋:“姓云的,你特么有病吧!” 云江晏:“这特么能怪我吗?都怪这些京城人,都特么没良心,整整一早上都没人来提醒老子一声,缺大德了都。” 余子谋:“行了行了,别气了,走吧。” 云江晏:“特么的,鱼都没有,钓鱼竿也不要了,走!” 余子谋:“那鱼篓也不要了!” 丢下钓鱼竿和鱼篓,俩二货终于离开了,池塘附近的愚蠢味道瞬间消散,随即恢复了原来的气息。 也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陪侯爷闭关多日的吴管家开始出门了,大清八早的就出门办事,说是下午才回来。 午饭过后,云江晏和余子谋坐在树下等待着吴管家回来,同时也在等待着天黑。 等待总是煎熬的,两人这茶都喝凉了好几回,愣是没有等到吴管家,更没等来天黑。 “将军,咱们真要找吴管家借钱吗?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合适?我总感觉这样有些不妥!” 余子谋再次向云江晏确认道,等的实在是无聊,也没什么话题,只得再确认一遍待会儿的任务。 “不要脸的,你这水平还是没到家,你这完全就是你自己想多了呀,怎么会不妥呢?” “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嘛,如果花我们自己的钱,那不就暴露了我们的土豪身份?” “京都终究不是咱们的地盘,多少要留点后手,不能暴露底牌。” 云江晏回答的有理有据,听着似乎还真有些道理,不过听了之后还是让人忍不住想给他来个大嘴巴子。 下意识的冲动,也许就是正义感在“作祟”!。 “将军说的有理,不过这话听着……总感觉……我怎么老是感觉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花自己的钱呢?” 余子谋露出了一个鄙夷之后继续说道,看来这俩货是真没什么话题了。 云江晏再次施展不要脸技术,伸了个懒腰后开口道: “你不也说了吗?感觉,既然是感觉,那就存在错觉的可能性。显然,你现在的感觉就是个错觉。” “你就放心的去借吧,没什么不妥,本将这不得为大局考虑不是?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并非本将有私心,更不是不愿意花自己的钱。” “今晚要花的钱有些多,完全不是我一个大头兵能够消费得起的,所以啊,为了让夏皇看着觉得正常,为了不让各方势力起疑,借钱是必须要有的操作!” “所以啊,借这钱……都是被夏皇和这些京中势力给逼的,并非我意。” “对了,关兄呢,怎么还没到,他不是要给本将接风吗?” “他是有名的有钱人,喝花酒、会花魁这个事情他出钱最是合理,可不能少了他。” 这云江晏果真不是凡人,就他这不要脸的程度,已然登峰造极,化入臻境。 如此一看,过去的余子谋也许还真可能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西蜀第一才子,不要脸的特质可能就是后来被云江晏培养出来的。 余子谋若有所思,随后若有其事的说道: “关兄确实是有名的富家公子哥,家底雄厚,乐交友,为人也仗义,翠花楼的花销确实由他买单最为合理。” “将军想的周到,是在下思虑不周,误会将……” “不对呀,以将军的为……” “将军,在下知道将军之大义,不过咱们这样会不会没有朋友呀?” 果不其然,余子谋终究还是没有坏到家,终究是留了点迟疑。 余子谋还是做不到和云江晏一样完全不要脸,他多少还是留了点皮。 “放心吧,既然是朋友,将来他们会理解我们的。如果理解不了咱们的苦心,那也就不配做你余大军师的朋友,能做子谋先生的朋友,那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应该珍惜才对。” 这云江晏,不仅不要脸,似乎还不怎么是人! 虽然云江晏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但说的多少有些毛病,听到不对劲的余子谋赶紧开口道: “不对,将军,此处说的应该是你,并非我子谋。” “将军要说清楚才是,这事儿可不是我……” 余子谋话到一半,丁坨这个没眼力见的突然来报:“将军,军师,吴管家回来了!” “走!” 云江晏拉起余子谋就走,完全不给余子谋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姓云的,你又来这招!” 七境巅峰实施强拉硬拽,三境半做抵抗,反抗自然无效,抗争不过的余子谋犹如病狗一般被拉走。 第26章 这领导真不能处 “将军,真的要去?” 来到账房外面的院子,余子谋再次确认,犹疑得不行。 这事儿是真不好开口啊,关键是数目还不小,真到手还好,要不来可就尴尬了呀! “都到门口了,肯定去呀,去吧。”云江晏的意识坚定,毫无犹疑,再次给出肯定的回答。 吸~ 呼~ 余子谋来了个深呼吸,然后提了一个很小的要求:“去可以,但是得你在前面。” 果不其然,云江晏的不要脸压根就没有底线,余子谋再次被坑。 “什么?什么我在前面?” 云江晏发出疑问,还表现得满脸的疑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似的,而且还夹杂着不少的无辜,不要脸极了。 余子谋瞪大双眼,眼中除了惊讶还有想要刀人的冲动,愕然与气愤叠加,导致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什、什么意思,我一个人去呀?你、你甭……不去啊?” 结巴加走嘴,真惊愕,也是真的气,不过接下来的话更气人。 “废话,肯定是你自个儿去呀。” “老子是什么身份,什么人设?肯定干不了这活儿呀!” “再说了,咱们穿云营,各司其职,今天这事本就不在本将的职责范围之内,也非我所长,我去干什么?” “你赶紧去吧,别啰嗦!” 这话什么意思呀?难道我余子谋的身份不行吗?难道我余子谋的人设很差?还是说我余子谋就是干这种活的命? 这话说的,虽然感觉也有些道理,但确实是不好听呀,余子谋自然也是不爱听,可把余大军师给气坏了。 “将军这是什么话?”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余子谋也干不了,子谋我也是有身份,有人设……” 话到一半,余子谋突然想到了云江晏教他新词汇之时说过的话。 “不对呀,将军,你不是说过不能轻易立福来哥吗?不是说立福来哥容易崩人设吗?” “既然您都立了福来哥,既然迟早都是要崩人设的,那还不如现在就去,这样还能落个主动。” 余子谋还真不是一般人,思维独特,回话的切入点也与常人不同,不过他这话说的也有些不伦不类。 听了余子谋不伦不类的谬论,云江晏皱眉道: “你说的什么呀,什么叫落得个主动,说的就跟审犯人似的。” “行了,你就别扯了,反正这事你想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这是军令,快些执行吧。” 当上司就是好啊,说不过就下个令,所有压力都给到小弟。 “什么意思?你威胁我?假公济私?姓云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一个军令而已,堂堂穿云营大军师,余子谋自然不会乖乖认怂,再怎么也肯定要反抗一二。 不过余子谋的反抗似乎没能引起半点波澜,云江晏的回答很是干脆利落,而且威胁之意还稍微升级了一些。 “不能,反正军令已出,你就说你执行还是不执行吧。” 云江晏说完还不忘示意旁边的丁坨一下,有云江晏给撑腰,丁坨也是极为嚣张,狂傲的活动着手指和手腕。 “好,算你狠,我去,我去行了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余子谋只得被迫答应,不过也不能完全认怂,嘴上还是要点面子的。 “还有你,你也给老子等着,有你好受的时候。” 余子谋临出发还不忘威胁旁边的丁坨一句,搞得丁坨又心跳加速了一些。 丁坨害怕到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甚至还给云江晏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不过不要脸的云江晏并没有搭理他。 余子谋来了两三个深呼吸,然后迈步而走,不过两三步后又折了回来。 “将军,不对呀!咱们也不知道世子爷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那可是您的亲哥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要是世子爷没有那么多钱,那岂不是让世子爷为难?” 余子谋再次表达他的见解,因为这事确实很不妥,当然,最主要是他真的不想去。 云江晏给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说道: “就这点钱,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也不看人家的岳父是谁。就这点钱,零花钱而已,你就放心去吧。赶紧的,别再拖延了,待会儿关兄都该到了。” “好吧,那我去了。”反辩不过,余子谋再次挪步,同时还给丁坨投去了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来到账房门口,余子谋鼓了鼓勇气,迈步而入,带着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余子谋进入,云江晏和丁坨赶紧跑上去,贴在窗边听里面的动静。 “吴管家!” 余子谋轻唤一声,接着吴管家也是回了一句。 “是子谋先生,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来此是有何事?” 接着,余子谋尴尬一笑,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内间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头白发的云沧临。 “原来是子谋先生,先生请坐!” 云沧临出现,余子谋在惊讶之余还莫名的生出了突如其来的尴尬。 看到余子谋脸上的异色,云沧临直接开口道:“先生有何事直言便是,无需客气。” 云沧临的话一出口,余子谋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但是现在又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所以就更尴尬了。 外面,丁坨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难得整到余子谋一次,确实值得幸灾乐祸。 认真听墙根的云江晏回头,狠狠的瞪了丁坨一眼,眼中甚至还生出了些许杀意,直接把丁坨吓到有些哆嗦。 狗日的丁坨,亏他还是穿云营的斥候,云沧临在账房的事情居然没有上报。 穿云营之人都是斥候中的斥候,而丁坨可以说是这些佼佼者中的佼佼者,账房内的事情不可能探查不清楚,显然他丁坨就是故意的。 丁坨是真勇,胆儿可真肥,这般坑人,也不怕余大军师报复。 云江晏满脸愧疚的听着里面尴尬的对话,时不时的给丁坨来个死亡凝视,这账房内外的气氛都怪异极了。 不过也亏云沧临在里面,这钱要的虽然尴尬,但也算顺利。 这可是十万两呐,没有云沧临在场,吴管家还真做不了主。 银票到手,云江晏和余子谋返回刚刚的院子,依旧是在那棵树下,树上绑着一个人,名叫丁坨。 两人借来了侯府里面最好的鸡毛掸子,脱光丁坨的上衣,开始了对丁坨的报复。 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 院子内传出一阵阵的怪异笑声,还夹带着丁坨求饶和认错的声音。 动静不断,慢慢的,求饶和认错的声音开始带了哭腔,不过动静依旧不停,一直持续到关大少到来。 第27章 万人瞩目入青楼 夕阳西下,天色也随之慢慢的暗了下来。 各家开始掌灯,没过多久,万家灯火便照亮了整座都城,同时也照出了京都的繁华,其中以皇城为最。 皇城之外,最耀眼的当属淮河边上的翠花楼。 翠花楼附近亮如白昼,整座翠花楼更是犹如一座火楼一般,不仅楼内,就连楼外也挂满了灯笼。 翠花楼内座无虚席,且没有一人是凡身,能有一席之位的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富贵之人,因为今晚的入场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首先,入场门票的价格本就高到离谱,其次,这个高到离谱的门票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所以今晚能入翠花楼的人,全都是在京城之中也能叫得出名号的人。 翠花楼外更是人山人海,虽然不能进到里面去,但还是有数不清的人来到门口看热闹,毕竟今晚这样的热闹可不容易看到。 今晚的噱头实在太大,也难怪会引发这么高的热度: 江南来的头牌花魁,而且是比昨晚那个还要惊艳的花魁;再一个,可能比昨晚还要激烈的诗词大比拼;翠花楼开业以来热度最高、最受瞩目的嫖客,五十万西蜀军的少将军,镇西侯府小公子,云江晏。 每个噱头,每个看点,都足够让喜欢看热闹的人们趋之若鹜,更何况还有一个一夜之间就变成全城瞩目的一场对决。 云江晏与叶之云的约战,可以说是今晚最为瞩目的一战。 镇西侯府小公子,兵部尚书家的小公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哥。两人一战本就是个不错的噱头,加上这一战背后似乎还有着争夺晚晴公主之意,噱头就更大了,就连晚晴公主本人也被吸引而来。 二楼包间内,齐王夏逸尘对着女扮男装的夏晩晴再三叮嘱道:“晴儿,记住你答应过我的,只能在这个包间里面偷偷的看,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出去,更不能插手今晚的事,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皇兄,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夏晩晴玩弄着手指,很不耐烦的回答道,这让齐王有些不悦。 看到齐王哥哥用不是很友好的眼神看着自己,夏晩晴赶紧起身给齐王倒茶水,同时讨好道:“皇兄,别生气,晴儿知道了,晴儿一定听皇兄的话,绝不生事。” “你呀你,要不是你软磨硬泡,我还真不能带你来。”得了夏晩晴的再次保证,齐王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不过齐王随即又紧张了起来,赶紧用手比划着说道:“赶紧坐好,别让人看出来。要是被人给看出来,父皇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哦!” 夏晚晴缩着头赶紧坐下,随后吐了吐舌头,表现得调皮又乖巧。 别的包间内,除了给云江晏等人预留的包间,其余包间都已经有人在等候着。 永乐王夏世泽和刑部侍郎尚一存自然也已在等候着,叶之云更是早早的就来了,这会儿都已经喝了好几壶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 在众人的期待下,在翠花楼门口看客们的注视下,云江晏等人的马车出现在了大伙儿的视野中,缓缓朝翠花楼驶近。 马车不再是关府的那一辆,而是镇西侯府的大马车,穿云营一级校尉丁坨亲自充当马夫,八境高手七杀做护卫,排场还不小。 马车停在翠花楼正大门口,在人山人海的看客们的瞩目下,关玖酒最先从马车里面走出来。 我靠,这场面,这也太震撼了! 关大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这么大的场面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人也实在是太多了,让关大少都感到有些不自然。瞬间,激动之心砰砰乱跳,自豪感也是瞬间拔高了一大截。 关大少心想,今晚不管要花多少钱,都特么值得。 关玖酒走下马车,让下一个人出来,下一个出来的自然就是昨晚与花魁共度良宵的余子谋。 余子谋一出来,全场哗然,俊秀的容颜加上一身的儒雅书生气,实在是太惊艳,加上昨晚有好些人见过他,自然就引发了一阵哗然。 余子谋和关玖酒都下了马车,二人都规规矩矩的站着,随即,翠花楼的老鸨赶紧带人上前迎接。 笑盈盈的老鸨等人来到马车跟前,马车里面的云江晏也挑开车帘走了出来。 一身白底锦衣,秀发高高束起,手握一把折扇,褪去了一半的军伍杀伐之气。此时的云江晏,一身气息绵长,且儒雅之气偏多,公子……确实是世上再无双。 云江晏的出场引发的不是哗然,而是躁动,就连以男装隐藏在人群中的世家小姐们都喊破了喉咙,翠花楼二楼的美妓们更是巴不得把云江晏给生吞活剥了,甚至有几个直接喊晕了过去。 “想……想必这位便是镇西侯府小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老婆子我这厢有礼了。” “托将军的福,让鄙楼蓬荜生辉,将军里面请。” 老鸨拜见过后,将云江晏等人引进了翠花楼,随即后面的人群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全部堵在翠花楼门口,给负责安保工作的打手们增加了不小的工作负担。 云江晏等人进入楼内,楼上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楼甚至有很多人直接走近上前,只给云江晏等人留出一条过道。 二楼,虽然这二楼的客人都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但这会儿也都没在装样子,全都来到栏杆边上看着一楼缓缓走进的云江晏。 叶之云看着楼下的云江晏,手背青筋暴起,栏杆都差点被他给推倒。 云江晏确实比他要好看很多,这让叶之云很嫉妒,也很生气,也完全接受不了,导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斜对面包间内的大哥,叶之海。 在叶之云斜对面的包间内,有三人也在注视着楼下的云江晏。 三人是京都世家公子中真正的风云人物: 吴家公子吴昊,父兄皆是镇北军中的实权名将;李家长孙李木温,爷爷和父辈也都是镇北军实权名将;叶家叶之海,兵部尚书叶枫的嫡长子。 三人的身份只是基石或者点缀,真正让他们成为世家公子中佼佼者的是他们的武道修为,三人都未满三十,却都已经是八境初期的高手,甚至三人都已经接近八境中期。 同为未满三十岁的八境高手,齐王夏逸尘也来到了栏杆边上,随手向三个同辈天骄打了个招呼,随后也看向楼下的云江晏。 夏晩晴自然也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来到齐王身边,藏住半个身子看着云江晏。 随着云江晏走上楼梯,夏晩晴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云江晏的第一眼,夏晩晴先是被惊艳到了。如此俊美的容颜,如此挑拔的身材,儒雅中自带刚毅的举止。虽然没有达到一见钟情,但还是让夏晩晴稍稍有点心动的感觉。 可是,随着云江晏等人从门口走到里面,又从一楼走上二楼,夏晩晴心中便产生了更多的波澜。 虽然夏晩晴来这翠花楼也是想看看云江晏到底长个什么球样,但是这会儿当她真的看到了之后,她真的很不高兴。 为什么?你为什么真的要来?为什么要在万人瞩目的情况下来翠花楼这种腌臜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你来此地,我竟会心中不适? 在夏晩晴目光的追随下,云江晏等人来到了自己的包间。 云江晏居中,余子谋和关玖酒陪坐左右,每人身边配备一位美妓,三男三女开始推杯换盏,这让夏晩晴感到更加不适。 在齐王夏逸尘的多次拉扯和威胁下,夏晩晴这才坐了回去,不过满脸还是气鼓鼓的,这让齐王感到很不妙。 第28章 青楼初显身手 酒过一巡半,跟昨晚的规矩一样——上花魁。 在震耳欲聋的喝彩声中,花魁缓缓走上一楼的大舞台。 同款的口哨齐鸣,同款的红纱半遮面,跟昨晚的套路一模一样。 随着舞曲响起,花魁翩翩起舞,比昨晚的那个花魁还惹人陶醉,观众们个个垂涎三尺,吸溜口水的同时多干了几杯美酒,让翠花楼美酒的销量又哐哐干出去了几大批。 齐王所在的包间内,见过大场面的夏逸尘也未能免俗,带着妹妹喝花酒的他同样垂涎三尺,花酒一杯接着一杯,使得夏晩晴卖力输出了好些个鄙视与不屑的冷哼。 三支艳舞过后,花魁自是出了一身香汗,擦个身子、换套衣服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骚人们也开始琢磨起了高挂着的对联和今晚的诗题。 上联:绝对佳联联佳对绝 上联一出,下联确实很让人抓狂,抓耳挠腮的同时又多喝了几杯美酒,哐哐又是一波销量。 诗题也很应季,以春为题,让很多才子满怀信心的开始作起诗来。 写春的诗词,过去他们也不是没想过,也算有底子,殊不知水涨船高。 各个包间内,腹中有墨水的世家公子和达官贵人们也都开始冥思苦想起来,就连腹中只有肉糜酒糟的贵人也请出了家中最受重视的门客。 毕竟花魁是真的绝呀! 而且,所作诗篇要是能在满楼的佳篇中脱颖而出,那也是真的可以一战便扬名天下呀! 怎能不积极? 怎能不使出浑身解数? 与昨晚差不多,各个包间都在费尽心力的对对子和写诗,只有云江晏三人在淡定的喝着花酒。 不过三人这花酒喝的与别人有些不一样,三个功能健全的汉子,没有一人搂着旁边美妓的腰肢,全都是在甩开膀子吃喝,旁边的美妓也只得在边上乖乖的倒酒,犹如正经酒肆的服务员一般。 三人的酒下的是真快,老鸨的笑容也是真的灿烂。 虽然自称是老婆子,但老鸨也不过是刚刚年过四十的女人,风韵犹存,容貌也不输一楼美妓。老鸨亲自为云江晏三人上酒,灯光照耀下,满脸笑容的老鸨也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以美女下酒,咕噜咕噜两杯烈酒下肚如同饮水。心中无女人,哐哐两坛不带打嗝。三人互逢知己,酒入豪肠,如溪入海,千杯不醉,下线自然就快,老鸨自然也开心。 “好酒,痛快,不愧是关大少,真性情,真豪杰,关兄这个朋友我二人交下了。” 确实,以关玖酒的豪迈,加上他家的雄厚财力,足够成为云江晏和余子谋的朋友。 “来,关兄,满饮此杯。” 云江晏再次提了一杯,十分爽快,也把关玖酒整的兴奋不已。 “少将军,请!” “子谋先生,请!” 关玖酒也是十分爽快,与两人敞开痛饮。 关玖酒本就爱酒,加上今晚的霸气亮相,酒肚大开,加之云江晏也是个大酒量,还认可了他这个朋友,关大少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多谢关兄热情款待,兄弟我喝的甚是痛快,改日关兄入蜀,我二人定当扫榻相迎,与关兄痛饮蜀军烈,定是要不醉不休。” 云江晏再次豪情一言,配合默契的余子谋赶紧附和。 “将军说的是极,期待关兄入蜀游玩,子谋也定当舍命陪君子。” 两人甚是不要脸,也不知道这酒喝着有没有些许负罪感。自己开的妓院,居然还要别人请客,关键消费还不低,真特么不是人。 “好,能够结识将军和子谋先生这样的朋友,是我关某人的荣幸,不枉此生啊!” “来,喝!” 见识过了余子谋的文才,作个诗而已,信手拈来。虽然不知云江晏的修为几何,但身边有七杀守卫,关玖酒没有任何的顾虑。敞开了喝,喝他个清清爽爽,喝他个痛痛快快,反正他又不缺这点酒钱。 又喝了一会儿,花魁抱着一把古琴出来,简直是美得不可方物,在喝彩与口哨声中,楼内众人连连咽口水,仿佛还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数百斤鼻血也在跃跃欲试。 随着怀抱古琴的花魁缓缓走上高台,到处都是连连滚动的咽喉,就这架势,楼内众人咽下的口水加起来怕是少说也有百斤。 口水咽下,接着又是下意识的端起酒杯,又是哐哐一波销量。 花魁坐下,双手抚琴,全场寂静,随即悠扬的琴声响起,给作诗的骚人们配了个动听的伴奏,给无数人提供了绝美的意境,也让众人再次陶醉。 琴声结束,又是一阵喝彩,但在叶之云听来却是感觉那么的嘈杂,惹得叶之云完全没有了作诗的心情,随即拔剑飞上舞台。 锦衣公子提剑出现在舞台之上,让现场的喝彩瞬间转变成了嘈杂的议论声。 “诸位,大家可还记得?就在此地,昨晚有人向本公子下了战书!” 叶之云的话音一出,现场再次哗然,表达记得此事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叶之云高举双手,示意大伙儿安静。 等嘈杂声消停,叶之云将头偏向云江晏三人所在的包间,大声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下战书之人是否敢下场一战?”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云江晏三人,就连晚晴公主也不例外,他也很期待云江晏的反应。 云江晏三人的包间内,刚刚喝下一杯,还未来得及放下酒杯的关玖酒看向云江晏,满脸期待。然而,始作俑者余子谋却只是冷笑一声,随即喝掉杯中之酒。 云江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同时嘲讽道:“好小众的人类,居然自己上赶着送上门讨打。” 端起酒杯,云江晏尽显风轻云淡,缓缓开口道:“来,二位,一只苍蝇罢了,喝了这杯酒本将去打发了便是。” 关玖酒被云江晏的淡定从容所折服,赶紧给自己满上,毕竟楼下之人可是个七境高手,在京都世家子弟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余子谋则是不然,无奈的将酒倒满,一脸的懊悔。 特么的,早知道姓云的要提一杯,那他刚刚就不自己喝一杯了,搞得现在都有点想养鱼了,毕竟他的实力是真不怎么样。 在众人的注目下,云江晏起身来到栏杆边上,俯视着叶之云说道:“本将在此,你就是……” 糟糕,忘了对手是谁! 云江晏转头看向身后的余子谋,双眼双眉都在询问对手的名字。 余子谋规规矩矩的回答道:“叶家小崽子!” 站姿和语气都没问题,甚至态度也不算恶劣,就是回答的声音有些大了点。 就这满怀期待的寂静现场,就余子谋这个音量,最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听到了他的话。 关玖酒惊愕的看着两人,满脸的不可置信,酒水撒了一半也不自知。这也太牛了吧,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啊!就这个说话方式,是真够气人,不过作为自己人,听着也是真够带劲! 听到余子谋回答的人都开启了私语模式,私语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 就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关玖酒由衷的觉得云江晏牛逼。 从七杀的神情和余子谋的表现中可以看出来,云江晏战力非凡,此战必胜无疑,所以他丝毫不担心。 然而,全城瞩目的一战,云江晏却如同玩耍一般,完全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居然连对手的名字都没有记住,霸气豪迈中带着一点不拘小节。 得到余子谋的回答,云江晏将头转回去,看着叶之云,再喝了一杯酒后说道:“你是哪个叶家的小崽子?” 这话就已经很气人,很狂妄,没想到后面的话更是让叶之云的牙根都生出了咬死他的冲动。 “哦,没事,不重要。” “你且等会儿,本将先把这首春题诗写下再下去教导你,五六息即可,不着急。” 随即云江晏向左右唤来了笔墨纸砚,气得叶之云直打哆嗦,不过叶之云还是以攥紧拳头的方式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 反正一会儿就可以发泄,忍一忍,再忍一忍。 关键,叶之云的爹地可是兵部尚书,好歹也是个当朝高官,身为高官之子,自然是要有点素养的,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气急败坏。 跟昨晚的余子谋一样,云江晏没有多余的思考,挥笔写下心中的诗句,让身后的关玖酒露出了与昨晚差不多的惊讶表情。 这次关玖酒没能一睹为快,云江晏一笔带起写满诗句的宣纸,纸张飞向花魁所在的位置,接着一弹指,极速追去的毛笔将诗篇钉在了花魁身侧的柱子上。 “好雄厚的真气!” 叶之海、李木温、吴昊和齐王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与此同时,偏僻的包间内,奉旨喝花酒的老太监也是满脸异色。 这一波装逼很成功,花魁取下诗篇小声诵读,虽然大家都听不清,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读完第一遍,花魁一脸喜悦,但是也夹杂着点疑色,这个操作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读完第二遍,疑云已去,留下的只有满脸喜色,这让众人的好奇心自然而然的升了一级。 第三遍,第三遍是花魁忍不住的再次默读。 这次,所有的疑云都跑到观众们的脸上去了,犹如是在变魔术一般。 花魁将诗篇捧入怀中,满脸喜色的看向云江晏,这可把晚晴公主气的不轻,都开始跺脚了。 就在花魁准备开口之际,云江晏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随即开口道:“姑娘,切莫激动,你且稍坐,且待本将耍个猴给你看。” 说完,云江晏一跃而下,帅极了。 “嗯!” 花魁很高兴,关玖酒很兴奋,但被骂作猴的叶之云很气愤。 仇恨值拉满,观众们很期待,巴不得两人赶紧厮杀在一起。 最好还是拳拳到肉,刀刀入骨,这样才配得上他们一整天的期待和云江晏的一顿装逼。 见识了云江晏的雄厚真气,虽然都是为了试探云江晏的实力,但是作为哥哥的叶之海还是不放心。 于是,叶之海拉着圈内老好人李木温就跑下楼去,可不要让弟弟被人打残了才是,最主要是他叶家的脸不能被彻底丢在这里。 “你就是西蜀来的的那个云江晏?” 云江晏跳到舞台上面,叶之云举剑来了个明知故问,满脸傲气与怒意。 云江晏犹如看傻子一般看着叶之云,随即无奈开口道:“废话,若非本将,上来此处做何?” 叶之云这才反应过来失言了,赶紧将长剑斜向下一甩,接着满脸杀气的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且寻一把趁手兵器吧,别到时候败了说我胜之不武。” 云江晏再次拿出看傻子的眼神,翻了个白眼说道:“赶紧的吧,别废话了。本将若拿兵器,三招之内你非死即伤,徒手方能忍住不杀你,你个傻缺。” “混账,庶子狂妄!”叶之云暴怒,长剑插在舞台的木板之上便冲了上去,小子还挺讲武德。 真气横流,充斥整个舞台。 火红的跳舞台瞬间变成了比武台,两人近身肉搏,一人用拳,一人用掌,犹如一场表演赛。 叶之云使了一套虎虎生风的裂山拳,拳拳生风,但拳拳不到肉。 云江晏使了一套掌法,颇有太极之风,每次都能巧妙的化解叶之云的拳劲,甚至还能借力打力,把叶之云耍得团团转。 就这局面,除了叶之云本人看不出来这是云江晏在戏耍于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因为叶之云的感觉不同,每次他都觉得再快一些,再大力一些就可以将云江晏击倒在地。 如此一战,真如耍猴无异,让台下的叶之海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让人气愤的不仅仅是云江晏游刃有余的招式,也不仅是迟迟不决胜负的拖延,还有一方面是云江晏的左手应战。 这在所有人看来,纯粹就是在侮辱人。 数招过后,许是云江晏已经觉得无趣,也有可能是戏耍的差不多了。就在叶之云全力击出一拳的时候,云江晏迅速拨开飞来一拳,随即借着错位一掌打在了叶之云的胸口。 一掌击中,虽然已经收了力,但叶之云还是倒飞了出去,撞击在舞台边的栏杆上。 栏杆险些被撞断,再用力一些就可以直接将叶之云击落台下。 叶之云捂着胸口,看着边上刚刚被他插在舞台上的长剑,一个弹射起身便拔剑冲向云江晏。 此战尤为重要,绝对不能输,就算胜之不武也要拿下此战。 第29章 青楼大显身手 有着长剑的加持,叶之云总算是将云江晏逼退了几步,不过云江晏的反应实在太快,叶之云终究是没能占到上风。 又是数招对决,一直打到真气有些不足,叶之云依旧是没能刺伤云江晏,反倒是自己的华衣锦服上多了好几个脚印,这让叶之云很是抓狂。 叶之云的心态接近崩溃,出手已经开始乱了章法,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也只在云江晏的一念之间。 临近极限,叶之云的招式已乱,打着也没什么意思,云江晏决定就此结束战斗。 云江晏迅速运转真气,将真气附在左手手掌之上,抬手往左一划拉就将叶之云刺来的长剑甩开,接着一掌拍在叶之云的胸口。 砰~ 这一掌已经手下留情,叶之云只是被拍退两三步。 也不知怎的,叶之云的反应居然比平时快了许多。 被云江晏拍退的叶之云顺势一跃跳高了三尺有余,随即取出腰间的暗器便朝云江晏的面门射去,出手果断狠辣,没有半分迟疑。 不要脸的叶之云,刚刚还像个君子,这会儿打不过是一点武德都不讲了呀,都特么使用暗器下死手了,该死。 三根钢针直取面门而来,暗器来的太突然,情急之下,云江晏赶紧后仰下腰躲闪。 噔噔噔~ 三根钢针钉在舞台的地板之上,差不多同一时间,云江晏撑在地板上的右手一用力,半个鲤鱼打挺之后身子立挺,对着叶之云而立。 “卧草,狗日的王八蛋!” 国粹出口,云江晏脚下一用力,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懵逼慌乱状态的叶之云面前。 依旧是左手并掌,依旧真气环绕,一掌直取叶之云的胸膛,比刚刚那一掌要快、要猛。 这次换叶之云来个情急之下! 情急之下,叶之云横剑抵挡,满脸惊恐之色。过去的比武对决之中,他还真从未见过这么快的速度,而且还让他有种心悸的感觉,可能就是人家说的杀意。 砰~ 叮~ 砰~ 三个密集的响声,先是布满真气的一掌拍在长剑之上,接着是长剑被崩断,再接着是一个巨掌轰在了叶之云的胸口。 噗~ 叶之云被打飞出去的同时,一大口鲜血喷出,差点溅云江晏一脸。 输了不可怕,但是不能输的太难看,叶之海赶紧飞身上台接住叶之云,终究是没让叶之云飞下台。 不知道是为了找回点面子还是为了立他八境之威,叶之海飞上舞台接住弟弟的同时,一根长棍被他掷出,直奔云江晏而去,威力远大于叶之云的任何一次攻击。 真气涌动,云江晏左手五指张开,一把抓向飞来的长棍。 在云江晏浑厚真气的阻拦下,长棍停止了前进。 接着,云江晏并指成掌,用力一掌将长棍击回,直奔叶家兄弟二人。 叶之海有着查看弟弟伤势的工作,随他一起下楼的李木温上前迎接被云江晏打回的这一棍。 看李木温真气雄厚,实力不错,云江晏也来了兴趣。 云江晏瞬间来到长棍跟前,接着一掌打出,与李木温来了个纯粹的真气大比拼。 云江晏和李木温都是年轻一辈中的高手,真气雄厚霸道,长棍在二人掌间慢慢扭曲,直到节节崩断。 长棍崩断,两人直接真气对碰,随后都被震退了三四步。 就在云江晏和李木温分开之际,李木温后面的叶之海不要脸的冲了出来,比他弟弟还不讲武德。 就在云江晏被震退的几步间,突然冲出来的叶之海直接朝他轰出了一拳。拳风呼啸,威势刚猛,大有要把云江晏轰成渣渣的架势。 就叶之海这个不要脸的操作,就连李木温都被惊愣住了。 叶之海出现的太突然,云江晏压根就还没有站稳,加上叶之海这一拳的威力太大,云江晏不敢再以左手对敌。 云江晏右手紧急握拳,管他三七二十几,也是一拳轰向来拳。 轰~ 砰~ 威力惊人的两拳对撞,真气横流,能量四溢,两人侧边的大鼓被击飞,就连鼓皮也被两面击破,鼓架更是四分五裂。 两拳对撞的能量太大,虽然二人都扎好了马步,但云江晏和叶之海还是都被弹开了六七步。 经此一折腾,原本华丽的舞台已经面目全非,整个舞台的红毯到处破裂,犹如刚被强暴过的女子一般,到处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两人站定,双拳都有些麻木,二人随即活动着右手。尤其是云江晏,右手已经在略微发抖,同时肩头还有一点鲜红透出。 “刀来!” 云江晏大喊一声,丁坨赶紧将怀中抱着的云凉破掷出,随即云凉破便落在了云江晏的手中。 砰~ 云江晏将云凉破连带着刀鞘撞进脚边的木板内,随即开口道:“你叶家之人还真是出息,打了小的来大的,还尽是一些不入流的偷袭招数,直接把老的也一并叫来吧,本将一并战了便是。” 豪迈霸气,听得看客们热血沸腾,同时也气煞叶之海。 楼上,所有人都瞩目着舞台之上。 关玖酒激动的拍着栏杆,楼下那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李木温和叶之海,可都是八境高手,他的兄弟云江晏居然一打二还不落下风,怎能不激动? 不过关大少身边的两人却不像他这般激动,七杀满脸疑色,刚刚云江晏和叶之海对轰的那一拳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余子谋更是直接一脸的凝重,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江晏,眉头紧蹙,嘴唇微紧,有着随时要出声的架势。 “狂妄,姓云的,可敢再与本公子一战?” 叶之海被气的不轻,管不得其他,直接向云江晏约战。就这点养气功夫,还不如他的弟弟叶之云。 “有何不敢?放手来战便是!”云江晏右手按在刀柄之上霸气应战。 “叶兄,不可!” 李木温出声制止叶之海,他是个老好人,同时多少也带着点正直。 随着云江晏肩头透出的红点慢慢变大,想到云江晏刚刚一直都在用左手对敌,李木温已经猜到云江晏身上有伤了。 “李兄,此子伤我二弟,还对我叶家出言不逊,你叫我如何能忍?” 叶之海表示自己忍不了,也不打算给李木温面子。 见状,李木温不得不小声直言道: “叶兄,这本是云小公子与令弟之战,而且云小公子方才成年,你我出手已是不妥。” “更何况,刚刚叶兄突然出手已然理亏,现在你我既然看出了云小公子身上有伤,怎可再出手?” 李木温声音压的很低,只够台上三人听到,但也已经算是直言不讳,不过他还是没有真正的了解叶之海。 “李兄无需多言,辱我叶家,决计不能就此作罢,不然我叶家如何继续在这京中立足。” 叶之海驳回李木温的劝诫,转头对着云江晏说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 “无需废话,来战便是!” 云江晏的回复干脆利落,霸气无比。 第30章 西蜀军战功不实? 云江晏握住刀柄,同时身子也稍微侧了过来。 余子谋和七杀定睛一看,心想不妙,二人都看到了云江晏肩头的一滩红。 两人瞬间面露担忧之色,余子谋微微偏头,同时七杀一跃而出,直接落在了舞台之上。 “小公子,你没事吧?” 七杀来到云江晏跟前询问,看着云江晏肩头的那一滩鲜红,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七杀哥,我没事,只是伤口被拉裂了而已,不妨事。” 云江晏表现得很轻松,很寻常,好像拉裂个伤口就跟吃饭时一不小心咬破嘴皮似的。 “还是先找个大夫看看,可别留下什么暗疾才是。”七杀还是不放心,坚持要云江晏去看大夫。 “无妨,一个纨绔罢了,费不了多大劲儿。” 云江晏表示自己不去看大夫,坚持要给叶之海来一顿暖心的暴揍,以回馈他的突然袭击。 云江晏是这么说,但身负大公子重托的七杀可不敢让云江晏再战,更何况,以余子谋的意思也是让云江晏不要再战。 “小公子,你不可再动武,交给七杀吧。” 七杀说着拦在云江晏前面,横剑而立,对着叶之海和李木温说道: “我家公子身上有伤,如若非战不可,那便由我吴七杀代为一战。” “七杀不过是云府家奴,身份卑微,天资平庸,不知两位公子可敢一战!” 七杀说完握紧手中长剑,随即躺在剑鞘内的长剑躁动不已,七杀战意高涨,同时周身剑气横流。 果然,镇西侯府确实没有一张好嘴。就七杀表现出来的实力,加上他刚刚所言……不杀人,但是诛心呐! “好强的剑意!” 叶之海和李木温异口同声,两人与七杀的距离最近,感受最清晰。 浓浓战意,剑气凛冽,且真气浑厚,就算他俩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更别说是单打独斗,最好还是不要与这个云家的家奴一战为好。 “阁下误会了,我等没有……” 李木温上前解释,本来他就没有要一战的想法,更何况云江晏有伤在身,且七杀太强,同时他也不希望双方再出现更大的冲突。 七杀表现出来的实力不仅震惊了台上的两人,目睹这一切的众人也无一不惊,尤其是那些修为不弱的人。 “有意思,这云家护卫确实有意思,这战力恐怕不在本公子之下。” 叶之海和李木温刚刚所在的那个包间,他们的好基友吴昊发出了一声感慨。 “不愧是我大夏第一军侯,一个家奴便有如此实力,怪不得母妃会那般责骂。”齐王夏逸尘也有所动容。 夏晩晴的心情也是再次起了波澜,过去都是专注于针对云江晏的那些流言蜚语,还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云家这个整体。 就算抛开云家不说,单独的云江晏其实也已经惊艳到她了,只是他还不想承认罢了。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对两个二十七八岁的京城天骄公子,虽然没有真正的打起来,但是简单的交锋便已经显露了云江晏的不凡。 夏晩晴偷偷的看着云江晏,心中不断的在问着: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肩头透出的那一滩鲜红又是怎么回事?你在西蜀边境的战场上又是怎样的惊艳? 二楼的贵人们都在注视着云江晏等人,夏世泽、尚一存,还有奉旨而来的老太监,所有人都在用惊讶与好奇的目光注视着。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叶之海试图绕开七杀,对着云江晏大声喊道: “姓云的,有种就别躲在你家奴才后面,难道你云家的战功都是靠下人打来的吗?你西蜀的军功都是用嘴吹出来的不成?” 此话一出,全场都被震惊了。 “叶兄,慎言!”先是李木温破口而出的提醒与劝阻。 紧接着,一道战刀出鞘的声音响起。 “找死!” 云江晏说着抽出了云凉破,指着叶之海继续说道: “既然叶大公子有此一问,那本将便让你看看何为西蜀战刀,本将倒要看看你叶大公子的脖子到底有没有西凉莽子的硬!” “胆敢质疑我西蜀军厮杀出来的战功,看来叶大公子自认为有资格挑战我西蜀军了,既然怀疑死在西蜀刀下的敌军都是泥捏的,那便让本将看看你那头颅与苍云王公贵族的有何两样!” “来!” “战!” 云江晏真气萦绕全身,杀意四泄,云凉破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席卷整个舞台,将叶之海和李木温都震慑在了原地。 全场寂静,云凉破中的寒意直逼叶之海,让叶之海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说错话了,他甚至对七境的云江晏生出了些许惧意。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余子谋的声音。 “将军!” 余子谋的语气似乎是劝阻,又似乎还有点管束之意。 “先生莫要拦我,辱我西蜀军,本将定要砍了这厮不可!” 云江晏说着上前一步,七杀赶紧拦住,就云江晏这架势,这眼神,叶之海都差点被吓退了。 “将军!” 余子谋再次出声,这次的声音更大,语气中多是管束之意,犹如是长辈在管束晚辈一般,而且语气中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斥责在里面。 “哼~” 云江晏无奈的看向余子谋,随后收刀哼了一声。 满脸不服和不爽的云江晏看着叶之海,愤愤的说道:“今日左右是打不成了,有种改日一战,死伤不论。” “你……” 叶之海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被一旁的李木温给拦住了。 “叶兄,令弟还是尽快送医为好。” 有了台阶,叶之海也准备下了。 哼了一声,叶之海转身来到昏迷的叶之云旁边,抱起叶之云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楼上的余子谋又开口了。 “叶公子,阁下今夜所言,我西蜀军记下了。” “烦请转告令尊,如若觉得西蜀军功不实,欢迎尚书大人核查,也可亲自去西蜀看看,看看五十万西蜀军刀上是否还有苍云和西凉两军的怨魂。” “余某所言,还请大公子转达,余某随时恭候!” 余子谋的话犹如晴空霹雳般炸响在叶之海的耳边,这会儿他是真意识到刚刚自己真的说错话了。 把余子谋的话听进去了的叶之海四肢有些酸软,抱着的叶之云都险些脱手,现在他是真的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甚至都有回去就把嘴巴缝上的冲动。 瞎特么冲动什么?瞎特么说什么?瞎特么长个嘴干嘛? 叶之海抱着弟弟灰溜溜的离开,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家里的戒尺。再走两步,偏头瞅了云江晏一眼,这让他想到云江晏被侯府门口责鞭的事情,同时也想到……他叶府也是有蟒鞭的。 叶之海瞬间觉得云江晏真特么晦气,于是加快步伐,径直朝门口走去。 第31章 哪个虫儿敢作声 随着叶之海兄弟二人的离开,现场再次议论满楼。 有赞扬云江晏年纪轻轻便战力惊人的,也有借嘈杂声做掩护痛斥云江晏粗鲁野蛮的,有人说他年纪轻轻便有大将风范,也有人说他过于桀骜不驯……… 除此之外,余子谋可以说是瞬间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刚刚两声制止,加上后面对叶家的喊话,实在是太惹眼,甚至是有些扎眼。 看着台上的云江晏和七杀,关玖酒热血一直在沸腾,深感云家的牛掰不是一般的牛掰,自己妹妹这个婆家找的确实不错。 再看向旁边的余子谋,关大少满脸都是崇拜。 这样的军师,这样的谋士,绝对的歪歪滴矮死。 可代表一方强权势力发声,豪迈霸气,就连少主都得礼敬三分,简直就是偶像中的偶像。要是自己也能这样,给个侍郎之位都特么不要。 不,特么给个尚书也不当。 关大少实在是太过激动,又是哐哐两杯美酒下肚,又给翠花楼贡献了一些银两,准确来说是给云江晏和余子谋贡献的。 “云公子,刚刚李某不知公子身上有伤,多有得罪。” “这是我李家的金疮药,对刀伤箭伤都有极好的效用,还请公子收下。” “云公子战力惊人,待公子痊愈,期待能与公子有一场酣畅淋漓的一战。” 李木温送出自家祖传的金疮药,赔罪的同时也表达了对云江晏的欣赏。 云江晏接过李木温手中的金疮药,恭敬抱拳道: “原来是李兄,多谢李兄赠药。” “李兄不愧是将门之后,正直大度,颇有大将之风,是云某失礼了。” “李兄战力惊人,云某也期待与李兄切磋,我镇西侯府随时欢迎李兄,切磋饮酒,云某都奉陪到底。” 李木温也是性情中人,甚是爽快,笑着抱拳道:“好说好说,李某定是要叨扰的,届时定当不醉不休。李某还有朋友在楼上,这便先上去了,云公子也快些用药吧,旧伤复发可不好再拖延。” “多谢关心,李兄请便!”云江晏依旧谦逊有礼,跟刚刚完全不是一个样。 李木温返回自己的包间,云江晏和七杀也说着离开了舞台,顺着楼梯缓缓上楼。 七杀总是下意识的搀扶,搞得云江晏甚是尴尬,每次都只得尬笑着扒开七杀的手。 十八岁正是熊熊烈火般的年纪,这点伤对云江晏来说也不算什么,怎么能让人搀扶着呢?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扶着呀,太丢人了呀。 关键是……也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云江晏不行了呀,不然一会儿还怎么跟花魁深入交流? 来到二楼楼梯口,云江晏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对七杀直言道:“七杀哥,你别这样,搞得我都快倒下了似的,别让花魁姐姐误会了。接下来的两战,一个靠嘴,一个靠腰,跟我肩头的箭伤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也没事,你就别扶我了。” 此话一出,七杀呆愣在了原地,呆若木鸡的看着独自返回包间的云江晏。 云江晏背着手,脑袋左右转动着,刚刚李木温给的金疮药也在背后的手中被把玩着,就这个表现,不是心虚就是害羞了。 七杀笑了一声,随即摇头跟上,深知自家的小公子是真的长大了。 齐王的包间就在楼梯口边上,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偷偷凑过来偷看的夏晩晴听到了云江晏的话。 擅长看话本的夏晩晴还真听懂了云江晏话中的意思,搞得夏晩晴两颊通红,又羞又气。 “哼!” “登徒子,本以为你会与其他世家子弟有所不同,没想到也是一样的粗鄙好色,旧伤复发也不打算闲着。” “可恶,真是可恶!” “哼!要是真敢如此,看本公主如何治你!” “不,不会的,待会儿比的是对对子和写诗,皇叔和尚大人都在,他应该不会胜出的。” 夏晩晴躲在包间的柱子后面小声的骂着,斥责云江晏的同时也担心云江晏真会夺得魁首,甚至都开始安慰起自己来了,毕竟刚刚花魁的表现是真的很耐人寻味。 “我这是怎么了,我干嘛要生气呢,他又跟我没什么关系。” “哼,一个粗鄙好色的臭男人罢了,我干嘛要跟他置气,跟我又没关系。” “不对,这全京城都在说父皇要将本公主许配给他,他要是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那丢的不还是本公主的脸?” “不行,绝不能让这个登徒子给本公主丢人,关乎皇室脸面,本公主不能放任他云江晏不管。” 夏晩晴继续自言自语着,看得夏逸尘嘴角上扬但眉头却紧锁着,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心,反正齐王的表情很是复杂。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的诗都写的差不多了,都在期待着拿出来对决,而且好些人对自己的诗还特别有信心,尤其是永乐王夏世泽和刑部侍郎尚一存。 虽然对联实在对不上,但诗可是都写出了自己颇为满意的佳篇。对联太难,自己对不上,别人也未必能够对上,把诗写好就行。 看时间差不多了,未等主持人发话,云江晏先对关玖酒开了口。 “关兄,对联和诗词都已经成了,那就和昨晚一样吧。” 关玖酒明白云江晏的意思,道一声好,随即一大口酒下去,赶紧跑到栏杆边上大喊。 “诸位,且听关某一言。” 关玖酒的声音很大,而且还比较突兀,现场一片寂静,都想听听他到底要放什么屁。 关玖酒对着夏世泽和尚一存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诸位,云将军说了,与昨晚一样,先展示将军的诗和下联,然后诸位再看自己是否有更好的诗和对联,不知王爷和尚大人意下如何?” 关玖酒的话说完,未等夏世泽和尚一存开口,现场直接就躁动了起来。这次基本都是叫骂声,所有人都觉得云江晏太过于狂妄了,而且大家都在怀疑云江晏的诗就是余子谋代写的。 云江晏不过就是个军伍莽夫,打个架还行,写诗,谁也不觉得他能行,更何况还如此狂妄。 要是真有什么佳作现世,那肯定也是余子谋代写的,他云江晏不可能有写出什么佳作的水平。 夏世泽与尚一存对视了一眼,随即夏世泽作为代表开口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何能够证明诗是云将军自己写的呢?” 夏世泽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让现场再次哗然,质疑之声此起彼伏。 “对呀,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诗。” “没错,可别是其他人代笔。” “就是!” …… 质疑之声太多,一向以理服人的云江晏终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云江晏来到栏杆边上说道:“本将确实不会作诗,不过本将的诗也不是子谋先生代写的,皆是由本将在仙界学来,本将可以在此发誓。” 云江晏也是人才,为了泡个妞,居然都开始发誓了,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此话一出,现场的躁动更是压不住了,尤其是嘲讽之声,要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别说是他人了,就连夏世泽、尚一存、夏逸尘、李木温和吴昊等人也都没有一个信的,就连偏僻处的老太监和夏晩晴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去仙界学诗? 哼!骗鬼呢? 云江晏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又开口道:“诸位还真别不信,本将确实是在仙界学的诗,还学了好几首,而且每一首都是旷世佳作。” 现场再次哗然,基本都是在说他吹牛,还有一些人是说他发神经。 云江晏再次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 “诸位,此事千真万确,就在前日,本将就学了一首。” “事情是这样的,前日下午,本将在侯府内的池边垂钓,有些炎热,突感昏沉,于是本将就与池边的青蛙同卧。” “迷迷糊糊之间,本将在梦中去仙界游历了一趟,好巧不巧,本将在一位仙人那里学来了一首咏蛙诗回来,甚是奇妙啊。” 这一次,大家都比较配合,居然都在认真的听着云江晏胡咧咧,不过后面的反响依旧很大。 “胡说八道,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没错,我看你就是得了失心疯,还梦游仙界,你咋不上天呐!” “就是,不然你把仙界学来的诗读来听听。” 现场再次七嘴八舌,目的达到,云江晏示意众人安静,于是念了一首咏蛙诗。 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 伟人的佳作一出,现场全特么傻眼了。 第32章 真佳作,假诗人 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荫树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 毛爷爷的佳作一出,现场众人全都傻眼了。豪迈霸气,甚至还有些狂傲。 接着,全场一片叫好,再接着,最起码有一半的人开始了声讨,觉得云江晏实在太过狂傲了。 再接着,仅剩一半不到的粉丝立马又有一半转变成了黑粉,毅然决然的加入到声讨大军之中。 夏晩晴的嘴上更是骂声不断,全程撅着个嘴,就跟云江晏欠她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有此境地也怪不得他人,如潮的差评都是靠他云小公子自己的一张狗嘴得来的。 “诸位觉得此诗如何呀?” “本将习得此诗之时甚是兴奋,直接痛饮了三大坛烈酒。那时只觉得此诗甚是豪迈绝佳,今夜在此吟诵,更觉此诗之妙,也甚是觉得应景啊!”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应景,应景,甚是应景呐!” 狗日的云江晏还感慨上了,还特么应景,脸都不要了。 挺帅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狗嘴呢! 说完之后,云江晏直接端起美酒喝了起来。看着大口喝酒的云江晏,关玖酒甚是觉得他豪迈霸气,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然而在别人看来,云江晏实在太过狂妄,讨厌至极,巴不得上去就给他两个大嘴巴,直接把他的狗嘴给打烂。 云江晏的狂悖之言一出,毫无疑问,骂声自然是再次升级了,粉丝也在不断流失,或是转变成黑粉。 诗是好诗,越琢磨越觉得这诗顶好,不过,越琢磨也越觉得这诗不是他云江晏写的,尤其是云江晏说完刚刚的话之后。 先不说云江晏那首还未展示的春题诗,就这首咏蛙,大家一致认为这诗就是余子谋代写的。 这样好的诗,怎么可以是从那样的狗嘴中说出口的呢!或者说,那样的狗嘴怎么可能吐得出来这么好的诗呢!再换句话说,能写出这么好的诗的人,就不应该是云江晏这个样式的。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这诗就是余子谋写的,只是给云江晏拿出来装逼罢了。 “嘿,两位……” 云江晏冲着夏世泽和尚一存喊了一嗓子,本来还打算再放两句狂悖之言呢,可是话到未半就中道崩殂了。 “将军,差不多了,这两位就别给得罪死了,尤其是那位尚大人,不要一下子得罪的太猛。不然不仅给自己招灾,也会给世子爷添麻烦。” 余子谋在旁边赶紧劝阻,就云江晏这张狗嘴,已经拉了满京城的仇恨,不能再继续让他拉下去了。 虽然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实在太多也有可能会把自己给咬贫血。 “既然这样,那……我们开始吧。” 云江晏忽略了举目而望的夏世泽和尚一存,转而叫花魁展示他的那首春题诗。 “花魁姑娘,麻烦你将本将的诗抄录出来,字写大些啊。” 花魁明白云江晏的小心思,回了一声是,随即命人准备文房四宝,准备抄录云江晏的诗。 虽然云江晏的诗已经被她刻在脑海里面,但是在准备下笔之前,花魁还是再看了一眼云江晏的诗稿。 噗~ 花魁低头笑了一下,有好些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可是谁都不知道花魁为何会有这一笑,不过云江晏和余子谋应该知道这是为何。 在云江晏看来,花魁的这一笑有些不厚道,顿时,借着酒劲,云江晏的老脸红了一些。 转头看去,身侧的余子谋也笑了,笑的很大方,并非偷偷发笑,这让云江晏牙根有些痒,让关玖酒一脸懵逼,很是疑惑。 就余子谋的这个笑,不存在厚道不厚道之说,他这个完全就是在幸灾乐祸。很纯粹,很纯粹的幸灾乐祸,毫无杂质,不需要任何的好话替他辩解,他就是纯粹的幸灾乐祸。 这也怪不得他们,这次的问题还是出在云江晏身上。 就云江晏的这个诗稿,写的时候看着是龙笔走蛇、龙飞凤舞,可是写出来的这个字……那叫一个飞片飞渣,每个字都犹如狗爬一般,也就勉强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字。 这会儿想想,先前花魁连读三遍与一脸疑云,有可能就是一下子不确定云江晏写的到底是什么字。 花魁憋着笑,终究是下笔了。 在余子谋的嘲笑中,云江晏的春题诗一句接着一句被展示了出来。 天街小雨润如酥, 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绝胜烟柳满皇都。 不要脸的云江晏,这次借的是韩愈韩大家的诗,但没人知道,因为大家都觉得这诗是余子谋替他作的。 诗是好诗,花魁的字也是好字,赞美之声充斥着整座翠花楼,夏世泽和尚一存再次收起了自己所作的诗。 赞美之声是很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赞美的就是余子谋,并非他云江晏。 所以,赞美的越猛,夹杂的那些骂声也就骂的越狠,甚至有很多人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云江晏的祖宗十八代,同时也骂上几句余子谋没有骨气。 “各位官人,可还有人要展示自己的佳作?”老鸨上台,高声询问。 看迟迟没有人将自己的佳作呈上来,老鸨再次发声道:“既然没有,那今晚的魁首便是镇西侯府小公子了。” 老鸨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接着有一个二楼的公子哥大声喊道:“且慢!” “这位公子,可是有佳作要展示?”老鸨连忙询问,表现得一脸的期待,但是手心却是捏了两把汗,还好这位公子哥的回答是否定的。 “比这首更好的诗……本公子自是没有,但是那个对联不也还没有对出来吗?” 更好的诗是没有,但是这位公子哥的话也是很站得住脚的,甚至是很有道理。现场再次热闹起来,都在要求云江晏把下联对出来。 群情激愤,老鸨也没办法,身披半身恐惧,很为难的看向云江晏和余子谋,把问题推给了两位老大。 这下云江晏是真的被难住了,上联是被挂在高台之上,对下联的人需要亲自上台写下自己的下联,就云江晏的那个狗爬式字体,第一个笔画就可以把脸丢回西蜀去。 关键吧,就算自己真上去写出来,怕是也要有不少的人看不出来他写的是什么字,所以真是被难住了。 实在没办法,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决定放余子谋上台写下联。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不了一起分花魁。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余子谋走上高台,挥笔写下下联,随后台上便有了完整的对联。 上联:绝对佳联联佳对绝 下联:孝子贤孙孙贤子孝 对仗工整,字也是堪称极品,全场议论不断。 这下在大伙儿的心中更加实锤了,云江晏的诗就是余子谋帮写的。 第33章 散场 虽然存在很大的争议,虽然也有很多人不服,但终究是被云江晏拿下了魁首。 迫不及待的云江晏随花魁回屋,把夏晩晴的鼻子都给气歪了,要不是齐王强拉硬拽,这位晚晴公主可就冲上去了。 夏朝还处在农耕时代,还没有出现整容整形医院,夏晩晴的鼻子绝对是真的,真鼻子都干歪了,证明是真的气到极点啊! 余子谋在昨晚那个花魁的盛情相邀下也回了花房,临走还不忘提醒关玖酒记得付钱,属实是不要脸。 人傻钱多,且激动不已的关玖酒高高兴兴的给老鸨拿了一大沓银票,什么也不知道的关大少这钱花的那叫一个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兴奋。 云江晏和余子谋是真不是人呐,这么欺负人家关大少,他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不,不会,因为他俩压根也就没什么良心。 随着云江晏和余子谋被花魁带回房间,翠花楼内外的人群没多久就散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基本都是有包间或是有座位的人,甚至有包间的人也陆续离开了一些。 首先,夏世泽和尚一存作为京都有名的风流才子,接连失利,自然是没有心情留下来。 齐王夏逸尘作为最自律的皇子,来此看热闹已经触碰了些许底线,更何况还带着一个随时都准备炸毛的妹妹,自然也是得赶紧离开。 反倒是李木温和吴昊多要了两坛酒,慢慢喝,慢慢聊,谁也不是很担心另外那个好基友叶之海和他的弟弟,虽然同为基友,但叶之海跟他二人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奉旨喝花酒的老太监只会吸溜,而且还需要回宫复命,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就算是喝花酒,也得看背景,后台硬就是牛掰,老太监强行拿走了云江晏的那份诗稿和余子谋写下的那个下联。 还是老太监有眼光,这两幅字可都是极品。 一幅极差,一幅极好。 差的一幅,差到满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幅这么差的,好的一幅,也是满京城都找不到几幅这么好的。 众人离去,离去的路上也是极为精彩。 吃不着葡萄的人,自然要说上两句葡萄酸,再接着就该骂吃葡萄的人了。 犹如搬家蚂蚁的人群离开翠花楼后,三五成群的公子哥骂了两句花魁是骚贱蹄子,再说上两句花魁也不过如此,接着便开始扎堆骂云江晏和余子谋,还每人拎着一壶酒,越骂是越起劲。 云江晏被骂的最惨,胸无点墨,居然靠别人的诗词夺魁首,加上他那粗鲁的行为,心疼花魁小娘子之余,大家对云江晏那是恨之入骨啊。 也就云家刚立了一个灭国之功,手中还有五十万西蜀军,实在不敢硬刚,换作旁人,如此行事,非将他讨伐了不可。 余子谋也没被少骂,基本都是骂他空有一身才学,居然给人代笔,而且还是用在妓院夺花魁,毫无文人风骨。 各有各的活儿要干,该怎么骂继续怎么骂,云江晏和余子谋也是该干嘛就继续干嘛。 两人各自随花魁回屋,到点后又跟着花魁走密道,直奔三楼。不过这次的小动作还是被七杀和老太监带来的密探发现了,只是二者都没能跟上三楼的目的地。 三楼的超级内部VIP房内,大胖子戚程心着急的等待着,旁边依旧是那个佝偻老头和刚刚还在忙碌着的老鸨。 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戚程心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茶水也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 老鸨还好,无非就是有些紧张,但是佝偻老头就有些不妙了。 佝偻老头的衣服最少湿了一半,一部分是水,一部分是他出的汗。 刚刚翠花楼内最热闹的时候,戚程心和佝偻老头并没有像昨晚一样在三楼观看,而是在后院里面忙碌着。 一个是闻名大夏的金絮堂堂主,一个是大夏京城地下势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金絮堂在京都的总舵主。两人在后院其实也没干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无非就是烧个洗澡水,熬个药汁,都是极为寻常的工作。 工作是极为寻常的工作,但要是让知道两人身份的人看到这一幕,那可不得了,是会被惊掉下巴的,一点都不夸张。 两个这么大的大人物亲力亲为的在这里添柴加火、烧水熬药,这可很不寻常,可以说是百年难遇呐! 云江晏和余子谋在密道相遇,彼此给对方来了一个白眼,随后继续跟着花魁小娘子前往目的地。 云江晏和余子谋出现,戚程心随即跪倒,看着就跟趴在地上一般。 “属下拜见将军,拜见先生!” 戚程心拜见,话音恭敬诚恳,甚至还带着点哭腔,就跟多年未见后拜见自己老爹似的。 “拜见将军,拜见先生!” 翠花楼老鸨和身为黑社会老大的佝偻老头也跟着跪下,对云江晏的恐惧远胜于余子谋,就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抛开西蜀边境上的传说,刚刚这位西蜀少将军可是才把七境的叶之云给一掌打昏死过去的,就连叶之海和李木温也没能占到便宜,绝不可有半分不敬。 “戚七少爷,好久不见,起来吧。” 云江晏说着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坐下,手下在此,余子谋这次规规矩矩的站在云江晏旁边,没有半分逾矩,两位花魁则是在密道出口处规规矩矩的站着。 “是,将军!” 戚程心应了一声之后赶紧起身,动作比平时要利索着很多,就这力度和动作,要是再瘦点都可以弹射起身了。 起身后的戚程心满脸笑容的站在云江晏面前,比余子谋的站姿要规矩恭敬数倍。 “哦,对了。” 戚程心似是突然反应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两盏茶说道:“将军和先生辛苦了,这是专门为将军和先生准备的参茶。” 云江晏看了一眼参茶,然后转头看着戚程心,笑着打趣道:“戚七少爷,你又胖了。” “将、将、将军,我、我、我……” 戚程心心中咯噔一下,有些胆战心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虽然云江晏只是打趣,但他可不敢以为这是在单纯的打趣。 看着结结巴巴的死胖子,云江晏抢着说道:“行了,别我我我了,回头赶紧减肥啊,别到时候血压太高嘎嘣一下来个脑溢血。直接死了倒还妥当,要是半身瘫痪就有得你受了。” 看话风有变,戚程心赶紧用有些贫嘴的语气表态道:“将军放心,属下定当痛定思痛,尽快把一身肥膘甩掉,定不负将军关心。” 看到戚程心的表现,云江晏继续说道:“好,本将相信你,要不要让丁坨来督促督促你?减肥这个事情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戚程心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多谢将军好意,属下自己能够搞定,就不麻烦丁校尉了,属下自己就行……属下自己就行。” 云江晏看向桌上的参茶,转变话题道:“戚七少爷有心了,子谋先生,既然是戚七少爷的一番好意,那就一同坐下来喝杯茶吧。” “是,多谢将军!” 余子谋作揖一礼,接着便来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随即熟练的端起参茶喝了起来。 第34章 七星困龙阵 云江晏呷了一口茶,看向戚程心后面跪着的老鸨和佝偻老头,淡淡说道:“你们二人也起来吧!” “是,多谢将军!”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站在戚程心身后。 看云江晏和余子谋都喝了好几口茶,戚程心搓着手,满怀期待的问道:“将军、先生,感觉这茶如何,您二位喝着可还顺心?” “不错,有心了,茶不错,改天往西蜀也弄一些,也给咱们大侯爷尝尝。” 云江晏给戚程心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让戚程心心满意足之余还有些激动加感动,甚至多少还有点受宠若惊的错觉。 “是,将军,属下待会儿就去安排。”戚程心抱拳回复,极为高兴,同时也比刚刚放松了一些。 “药汤熬好了吗?” 余子谋没有评价参茶的好坏,而是直入主题。 “回先生,药汤已经备好,随时可以药浴。是胖子我亲自监工的,绝对没有问题。”戚程心抱拳回复,很是自信。 余子谋转头向云江晏请示道:“将军,待会儿还有事要办,要不边药浴边谈事?” 云江晏再喝了一口茶,随后起身道:“那便如先生所言,带本将过去。” “将军,这边请,屏风后面便是。” 戚程心引路,云江晏和余子谋迈步就走,老鸨和佝偻老头也跟上,几人没几步就来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一个诺大的浴桶摆在正中央,浴桶上面有一块大油布盖着,浴桶边缘还有淡淡的药香溢出。 戚程心使了个眼色,老鸨和佝偻老头立即上前将油布掀开,随即药香随着蒸汽扑面而来,片刻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在满是药香的蒸汽笼罩下,云江晏和余子谋对视了一眼,都很满意。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过来服侍将军宽衣沐浴。” 戚程心对着两位花魁喊了一句,随即两位花魁小娘子便出现在了蒸汽笼罩的空间内。 花魁小娘子来到云江晏身边,准备上手帮云江晏宽衣,此时余子谋看向戚程心和老鸨与佝偻老头,无奈的开口问道:“还不出去?” “哦!” “走走走,快出去。” 反应迅速的戚程心催促着老鸨和佝偻老头离开,虽然老鸨也想看看少将军云江晏的身材,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迈步离开,三人两三息的时间就走到了屏风的另一边。 转头回去,余子谋看到云江晏在看着他,而且两个眼珠还在左右转动着。见状,余子谋皱眉注视一眼,随即说道:“怎么,还需要我转过身去?” 余子谋话音一出,两位花魁惊愕之后也被逗笑了,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两位姑娘,你们先出去吧,我们自己可以。”云江晏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位花魁说道,多少还是立着点十八岁清纯少年的人设。 余子谋对云江晏这个擅作主张的行为很是不满,赶紧破口而出道:“将军这是何意?是要子谋亲自为你宽衣不成,你俩谁都不准出去,就你俩给将军宽衣,再说了,一会儿还需要两位姑娘帮忙呢!” 这话说的,两位花魁小娘子直接笑出了声,同时也红了脸。 云江晏表示很无奈,白了余子谋一眼,没好气道:“赶紧的,废什么话,准备好了没有?” “赶紧脱吧!”余子谋的语气表现得更加的无奈。 云江晏有些语塞,有些不自然的张开了双臂,两位花魁小娘子一人一边,也开始上手脱。 听着屏风后面的动静,戚程心满脸微笑,满心欣喜,他发现将军还是那个将军,先生也还是那个先生。 老鸨和佝偻老头则是不然,动静一出,两人就有些错愕的对视了几眼。 两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那二位可是西蜀边境上的少年杀神和屠戮半数苍云世家贵族的青衣书生,怎会像是还没长大的少年一般? 看着自家肥猪一般的公子,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抛开那二位所做过的事情不说,其实这二位也不过是十八岁的世家公子和二十出头的书生罢了。 想到这,两人也瞬间就释然了,甚至还都露出了一抹和蔼的微笑。 屏风的另一边,余子谋继续摆弄他的医疗器械,云江晏继续被脱衣服。 衣服脱至最里面一层,云江晏眉头和嘴角都有了异样。两位花魁更是都被吓到了,脱衣服的手都不敢再怎么用力,极为紧张。 首先是云江晏的前胸,右半边胸口已经全部被染红,锁骨下两寸的位置甚至还有些发黑,而且还有一个凸起的丁丁。 两位花魁小娘子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拉开脱下,两位花魁小娘子都特别的小心,因为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衣服与伤口粘连的现象,尤其是后背与胸口。 衣服脱下,看着云江晏满身的伤疤,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心疼的,两位花魁小娘子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差点就哭了出来。 除去新的鞭伤,云江晏后背上到处都是刀枪箭疤,很是瘆人,尤其是右肩位置还有半寸黑色尖刺冒出。 再看前面,伤痕密布,几乎找不到一块巴掌大的好肉。 脖子以下,前列腺以上,全部爬满了伤疤。点状、条状、带状,直线、曲线、波浪线,什么样的疤痕都有。 所有的伤疤中,胸口处以北斗七星形状排列的伤疤最为显眼,七个伤口都还有血在渗出。 云江晏胸前以北斗七星方式排列的伤口,是由他的老师无双国士李一三和师父剑斗合力给他弄上去的,是一个阵法,名为七星困龙阵,专门针对八境高手的阵法。 七星困龙阵,以北斗七星排列的方式,用七星困龙钉钉入八境高手胸前相应的位置。 此阵法,可以压制八境高手三成以上的真气,如果不能取出,一年时间可以让八境高手真气散尽,沦为废人,甚至气绝而亡。 云江晏胸前的阵法并不算是完整的七星困龙阵,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六个位置都是用七星困龙钉打入,但右边锁骨下两寸处的天枢位置是用枍乜枝钉入的,而且枍乜枝已经穿出后肩。 这样的七星困龙阵可以压制八境高手的真气,但不至于让八境高手剩下的真气消散,而且枍乜枝也有它自己的妙用。 第35章 疼到心尖儿 浴桶之内满是热气腾腾的药液,只穿一条亵裤的云江晏一个跨跃就站到了浴桶之中。 云江晏站在浴桶里面绷直身子,双拳紧握,咬紧牙关,还憋了一口气。 浴桶之内的药液没过云江晏的膝盖,药液中的药力瞬间作用在膝盖附近的伤口上。 一阵滚烫疼痛之后,针扎般的疼痛袭来,一口气实在是没能憋住,疼得云江晏龇牙咧嘴,看得两位花魁小娘子满脸心疼与好笑。 打开针囊,银针整齐排列着,余子谋取出一根银针问道:“将军,准备好了吗?” 稍微适应了当下疼痛的云江晏握紧拳头来了两三个深呼吸,随后甩甩手,活动活动脖子,接着再来一个深呼吸后说道:“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云江晏闭目站立,一脸的风轻云淡,不过也只是迎接暴风雨之前的自我安慰罢了。 余子谋开始行针,一根接着一根,速度之快犹如插秧施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行针结束,满身银针的云江晏开始面露痛苦之色,慢慢的,面部越来越扭曲,拳头也是捏的咯咯作响。 “拔针,只能这么多了。”过了一会儿,云江晏咬着牙说道。 余子谋施展他那三境半的修为,一次性将所有银针全部拔出。 云江晏喘着粗气,与余子谋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得了余子谋的一针。 一针下去,云江晏瞬间褪去痛苦之色,同时云江晏也躺在了浴桶里面,药液的高度直达云江晏的心口,七星困龙阵也被淹没了一半。 云江晏刚刚躺好,余子谋立即点了云江晏的穴,让他无法动弹,随手又将银针拔回。 “啊~” 银针拔出,云江晏低声嘶吼,一股痛意席卷整个房间,让所有人心生寒意。 原来,后来的这一针是为了让云江晏暂时失去痛觉。至于一开始的满身银针则是为了增加云江晏对药液的吸收速度,然而,痛觉也随之提高了数倍。 行动受阻,云江晏所有的疼痛都表现在了他的低吟和满脸的扭曲,再加一个青筋暴起与满眼通红。 看到云江晏的样子,两个花魁小娘子都愣在了原地,尤其是被余子谋治疗过例假的那个花魁,她还不自觉的抖了起来,具体为何还不好评定。 屏风的另一边,老鸨和佝偻老头略露担忧之色,但更多的是疑惑。戚程心则是不同,他明白这里面的所有东西,也大概知道云江晏的痛苦。戚程心双拳紧握,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歇,暗中帮云江晏使着一把劲儿。 “你,擦汗。” “你,按揉将军右手掌心。” 余子谋赶紧吩咐两位花魁小娘子干活,被云江晏的表现吓坏和心疼坏的两人赶紧急急忙忙的行动。 云江晏额头汗冒如泉,右手掌僵硬如枯木,还好有两位花魁小娘子,不然他就算右手没有抽筋作废也得被汗水迷了眼。 疼痛感在百息之后达到了极点,除了天枢位的枍乜枝安静如常,其余六个位置的困龙钉都躁动不已,鲜血再次渗出。 足足一刻钟,云江晏的疼痛感才开始慢慢下降。 疼痛感开始减退半盏茶的时间之后,面部痛苦表情减缓了很多的云江晏开口道:“解穴!” 余子谋解开云江晏的穴,云江晏活动着四肢往上挪了挪,随即七星困龙阵便完全显露了出来,被鲜血染红的六颗困龙钉甚是显眼与瘆人。 云江晏运转真气,慢慢的稳定了六颗困龙钉,血液也停止了渗出。 稳定住困龙钉,刚刚才缓了一口气,天枢位的枍乜枝就开始躁动了起来,而且比六颗困龙钉的阵仗还要大上一些,这可把两位花魁小娘子吓得不轻。 云江晏放弃倚靠,立即盘腿坐在浴桶中央,随即运转周身真气。 余子谋再次施展他那三境半的修为施针,累得余子谋满头大汗,疼得云江晏嘴唇发白。 有枍乜枝钉入的天枢位开始有黑血流出,后肩的枍乜枝刺尖处也有黑血溢出,在真气的作用下,枍乜枝有些颤动,黑血加速流出的同时也有鲜血争相溢出。 云江晏和余子谋都加了一把劲,天枢位的枍乜枝上,有一个活物爬出。这个活物形似蚕蛹,不过通体血红,黑口大张,一看就拥有一幅好牙口。 余子谋赶紧拿出装有诱饵的琉璃瓶,在天枢位下面接着。不过两息的时间,大红蚕蛹还真进了琉璃瓶中。盖上盖子,这下它可就跑不掉了。 大红蚕蛹名叫嗜蛹,不仅可以吸食血肉筋骨,还可吞噬真气,关键死后还可以分裂成多个小嗜蛹,所以很难除去。 看着半死不活的云江晏,余子谋摇晃着琉璃瓶安慰道: “将军,好消息,已去五只,现在只剩两只了,回蜀之前应该能尽数除去。” “等消除七煞地龙蛊,将军你又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少年天才。” “恭喜你啊,终于攒了五只,再来两只你就可以下七煞地龙蛊了。”云江晏举着个血色不足的脸开玩笑道,让余子谋都难受了一下。 两位花魁小娘子掀开旁边小浴桶上面的油布,把满脸森白的云江晏扶进了新的浴桶,泡新的药浴。 为了给自家将军补点精气神,余子谋先是看向昨晚被他赢来的花魁,不过他立即就反应过来这个花魁小娘子来了例假,于是看向今晚的花魁小娘子。 今晚的这个花魁小娘子较为镇静,而且双峰饱满,很是合适,于是命令道:“你,进浴桶,扶着将军,让将军靠着你休息一会儿。” 云江晏还想反抗一二,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今晚的这个花魁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惊愕,随即干脆利落的跳进了浴桶,将云江晏抱入怀中,让云江晏心跳加速,瞬间回了不少的血。 “七胖子,血参汤伺候。”余子谋笑着朝屏风喊了一声,声音并不是太大,但戚程心是听的清清楚楚,每个字都摄入灵魂。 “好嘞,这就来!”戚程心说着晃动他那两百多斤的身体,赶紧亲自去端旁边凉着的血参汤。 “来喽,血参汤到!” 知道两位领导还是从前的领导,戚程心说着欢快的话跑到屏风后面。 看到靠在花魁小娘子胸口的有气无力的云江晏,戚程心都被惊呆了。 “先生,血参汤!” 戚程心把血参汤递给了余子谋,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戚程心赶紧跑回屏风的另一边,满脸的笑容,让老鸨和佝偻老头放松的同时又疑惑了一把。 第36章 安排 抱着云江晏的丰满花魁接过血参汤,小心翼翼的给云江晏喂下。 羞涩但全身无力的云江晏自然是抗拒不了,更何况这会儿脑袋枕的是真的舒服,而且新的药浴让他满身舒适,实在也不愿意动弹。 酥香软玉,绝品枕头,云江晏特别享受的喝下了戚程心精心准备的血参汤。 尤其是美女亲自投喂,那叫一个好喝,说不出的爽口。 一碗血参汤下去,没过多久,云江晏的气色就恢复了不少。 戚程心还真不赖,这血参汤绝对是花了大价钱的,由此可见,不出意外的话,戚程心绝对是个忠心小老弟。 余子谋带着另一个花魁返回戚程心三人所在的这边,给云江晏和喂药的丰满花魁留了足够的空间恢复气血。 余子谋修为较低,损耗不小,戚程心也给他准备了一碗血参汤。 在花魁小娘子的按摩下,余子谋满脸享受的喝完了血参汤。不过余子谋并没有精神起来,因为花魁小娘子的手法实在太揉太巧,没按多久余子谋就陶醉在了其中。 戚程心和老鸨与佝偻老头耐心等候着,因为屏风后面的云江晏也陶醉了,甚至是已经迷糊了过去。 等待总是漫长的,也总是有些无聊,不要脸的佝偻老头居然给老鸨投去了一个不要脸的眼神,让风韵犹存的老鸨贡献出了一个表示恶心加厌恶的眼神以作回怼。 也不知道浴桶里面的药液都是些什么材质,云江晏的人肉枕头花魁小娘子瞬间也来了反应,小腹剧痛,腹下暖流溢出,甚是尴尬,也甚是难熬。 传言果真不虚,相处的时间久了,好姐妹的大姨妈真会约着一起来。 花魁小娘子的一身丰满可不是白长的,气血那叫一个充沛。 药性被吸收的差不多,浴桶里面的药液也清澈了不少,已经不太混浊的药液被丰满花魁小娘子给增加了点颜色。 看着云江晏和自己腰间红色素的冒出,丰满花魁小娘子有些慌了,还带着点娇羞。 看着呼吸平稳的云江晏,看着不断冒出的鲜红,再看着鲜红慢慢扩散淡去,花魁小娘子心中默念快点和千万别现在醒来。 花魁小娘子那两边没有太多血色的脸颊极为滚烫,心跳也不慢,随着云江晏眼角的抽动,花魁小娘子的心跳就更快了。 常年征战,云江晏早就练就了极高的警惕性,就算睡去,周边突然出现的异动还是会被他发现。 花魁小娘子那不正常的噔噔噔的心跳声将云江晏惊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将军,您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花魁小娘子扶着准备坐直的云江晏,同时用欲盖弥彰的手将还没有完全淡去的鲜红搅散,不过控制不住的心跳又加快了不少。 云江晏是个高手,这点心跳变化自然是被他察觉到了,于是开口道:“辛苦姑娘了,我已恢复气力,姑娘去换一身干衣服吧。” “是,将军!” 花魁小娘子羞涩的起身出去,没有任何逗留,甚至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花魁小娘子也是个高手,在偏僻处运转了一下真气,全身冒了一会儿烟,湿漉漉的衣服硬是被她给烘干了。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云江晏也没有去想太多,而是靠在浴桶边上理了一下思路,随后开口道:“军师,开始议事吧。” “是,将军!” 余子谋回了一声,随即所有人端正坐好,准备聆听云江晏的部署讲话。 “胖子,你此次入京带了哪两位八境高手?”安全第一,云江晏先询问保镖的情况。 戚程心恭敬回复道:“回将军,随属下一同入京的是葛老和沐云。” “沐云?”云江晏下意识的发出一个疑惑之声,随后继续说道:“葛老我知道,葛老的实力自然也是不二人选,只是这个沐云是何人,本将从未听过,战力如何。” 云江晏话音刚落,刚刚给他做人肉枕头的花魁小娘子来到屏风旁边,规规矩矩的欠身行礼道:“回将军,奴婢便是沐云,初入八境。” 在云江晏的些许震惊和些许羞涩中,戚程心连忙解释道: “回将军,沐云一直被暗中培养,刚赐名不久,所以没在堂内高手榜中。” “不过沐云的实力绝对拿得出手,属下想着方便行事,于是选了沐云。” 在戚程心和沐云小娘子紧张的等待下,云江晏回应道:“好,本将相信你的考量,确实这样也更便于行事。从明日开始,葛老和沐云便跟着子谋先生,务必保证先生安全,不可有任何差池,具体安排听先生的。” “是!”连带着余子谋,众人齐声回复。 “顾妈妈!” 云江晏接下来的一个称呼把老鸨吓得跪了下去,连忙回应道:“属下在,请将军吩咐!” “起来吧,无需如此。”云江晏给老鸨吃了颗定心丸,随后继续说道:“关家大少爷给的银两全部单独存放,让你家少爷全部带回江南,不可有一两缺失。” “是,请将军放心!”老鸨和戚程心齐声回复,接着该佝偻老头了。 “你便是我堂在京都的总舵主吧?” “是,小老儿正是京都主事,但凭将军吩咐。” 云江晏先问了一下身份,虽然是明知故问,但佝偻老头回答的极为恭敬。 “灵朔阁也已经有人入京,你且派人盯好,有什么情况及时禀报于你家少爷。” “是,将军!” “还有,安排机灵的手下,大肆宣扬子谋先生替本将写诗的事情,再给前几日侯府门口的事情加点油,添点醋。具体分寸听先生安排,不可有任何犹疑。” “是,将军。” 接下来该吩咐戚程心了,云江晏动了一下,带起一波水声。 “七胖子,除了灵朔阁和暗网,务必盯紧右相赵西柳的一切动作,此人或许比夏皇还要危险。” “还有……” “七胖子,本将知道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也知道你护主心切,不过京城之事不可盲目行事。” “接下来本将和先生都会受到京都各方势力的打压暗算,你务必要沉住气,不可让人察觉到我二人与金絮堂还有除生意以外的关系。” 戚程心略微咬着后槽牙回复道:“是,将军,属下谨记,定不误事。” “灵朔阁的幕后之人不明,夏皇的暗网在京都有着主场优势,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诸位行事务必谨慎,绝不可大意。” “是,将军!” “好了,本将休息一会儿,具体任务由先生安排讲解。” 说完,云江晏闭目养神,屏风的另一边,余子谋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给众人安排具体的任务,做出更为详细的讲解和要求。 第37章 花酒后遗症 云江晏继续泡着药浴,闭目养神的同时听着隔壁的会议。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盹偷懒,反正眼睛是没有睁开过,不过脑袋倒也没有在摇晃。 翠花楼的会议继续,各自回了家的公子哥们也都在自家府里上演了各自的戏码。 先是兵部尚书叶大人的府邸,叶之云被救醒之后满嘴都是要报仇的言论,时而还夹杂着对刚刚翠花楼战败的找补,对自己与云江晏差距的认识是没有半分清晰。 总之,占着母亲和祖母的宠溺,叶之云是一直碎碎念不停,搞得尚书大人的脑袋嗡嗡发疼,巴不得上去再干他一顿。 不过叶大尚书也是真的无可奈何,自家夫人和母亲实在是太厉害了,加上婆媳俩对叶之云这个逆子也是真的太过于宠溺。 平时叶大尚书就不怎么敢上手教育,更何况现在这个逆子还带着半身伤,更没法动手了。 “跪好,你个逆子,你是怕镇西侯注意不到我叶家吗?居然跑去青楼质疑西蜀军战功,你那脑子是被驴给踢成浆糊了吗?” 叶大尚书冲着门口罚跪的叶之海骂了两句,他实在是太生气、太憋屈,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不然影响他待会儿吃宵夜的胃口。 小样儿,还专门往枪口上撞,不敢骂小的还会不敢骂你这个大的? 叶夫人和叶老夫人独宠叶之云这个小崽子,叶之海可没受太多恩宠,骂两句没事,不会有母老虎跑出来作祟。 虽然没太舒心,但叶大尚书骂的很安心。 ……… 永乐王府内,永乐王夏世泽找来了正王妃和诸位侧妃,歌舞升平是饮酒作乐,势必要找回在翠花楼丢的欢乐,好不奢靡颓废。 永乐王是真风流,而且还有些不管不顾,正妃侧妃全部就位,搞得没有妈妈哄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们都只能在奶妈怀中睡去。 ……… 同为风流才子,但尚一存跟夏世泽的反应可就大了去了。 一盏只发着微光的古灯,一盏不再冒热气的清茶,旁边的檀香冒着一支细烟,尚一存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书房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关府深院,关大少惬意的喝着参汤,视金钱如粪土的关大少完全没觉得这钱花的不值,更不觉得钱花的有些多。 可是,打着算盘的关老爷却是一脸的愁容与肉疼,叹气连声成珠,喝参汤的心情都没有了。 没过多久,关老爷自个儿旁边的参汤也便宜了旁边的化粪池逆子,不过也不算浪费。 ……… 齐王府内就热闹了,在齐王夏逸尘的安抚下,夏晩晴骂声成片,犹如青蛙吐泡泡,一口接着一口,越是安抚骂的还越狠。 夏晩晴嘴里骂的话转过来转过去也就那几样,无非就是骂云江晏好色粗鄙、狂妄自大、败坏门风、心狠手辣。 不过公主的话语中似乎还掺杂了点醋意,然而咱们的晚晴公主却全然不自知。 骂着骂着,夏晩晴的鼻子正常了,但嘴却被气歪了,心情也越发失落。 ……… 镇西侯府内,不想听到任何消息的云大侯爷多喝了几杯酒,然后早早的就睡下了,似乎就是为了洗脱没有管束儿子的嫌疑。 云侯爷是沉沉的睡去了,可是世子爷却没有半点睡意,等来七杀回禀之后还更加清醒了。 “江晏和子谋先生去见戚程心是做什么?他们有何关系?” 云沧临的问题让七杀实在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七杀有些自责的回复道: “公子恕罪,金絮堂的葛林守在三楼,属下实在无法探查里面的事情。” “不过公子放心,既然小公子和子谋先生是主动进去的,他二人定是有办法保证安全的。” 云沧临思索片刻,回复道:“不可大意,让阁内的高手暗中盯着,绝不能让他二人出事。” “是,公子。”七杀领命,接着继续放出第二个炸弹:“公子,还有一事。小公子麾下的丁校尉去了赌庄,说是他家公子要跟灵朔阁谈生意,而且要求褚少爷亲自跟他们相谈。” 这个炸弹确实劲爆,让云沧临惊讶到猛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什么,丁校尉去了赌庄?” “你确定他是说他家公子要跟灵朔阁谈买卖,而且还要无道亲自与他们相谈?” 七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公子。而且丁校尉一直在赌庄等着,似乎也没有要去接小公子和子谋先生的打算。” “他们要做什么?江晏是怎么知道无道入京的?他是怎么知道无道和灵朔阁关系的?他到底还知道多少?”满脸震惊与疑惑的云沧临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云沧临很疑惑,但是一旁的七杀注定给不了他答案。 想了一会儿,云沧临吩咐七杀道:“让无道尽量试探,还有,你暗中盯着,翠花楼到赌庄这段路可不要出事。” “是,公子。” ……… 皇宫,御书房内,奉旨喝花酒的老太监向夏皇复命。 “好诗!” “好对!” 夏皇终究不是凡人,抛开字体看了诗和对联的内容。不过也只是片刻,因为外在的吸引实在太大了。 看着老太监带回来的两幅字,挂着不可置信表情的夏皇疑惑的问道:“你确定这两幅字是云家小公子和那个西蜀才子写的?” 没办法,实在太震撼,无法令人置信。 云泥之别的两幅字,可以说都是极品,但是实在无法接受真是那两个人写的。 “回陛下,老奴看着他二人写的,准没错,就是他二人亲手写的。”老太监恭敬回复,这让夏皇更加疑惑了。 夏皇重复看着两幅字,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余子谋的字已经很让人震惊了,没想到云江晏的字更让人惊讶不已。 余子谋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书生,怎会写出这般绝世的书法? 不过再想一想,也可以理解,既然是被公认的西蜀第一才子,自是要有非凡本事的。 余子谋的书法可以有站得住脚的解释,但是云江晏的这幅字实在是让人无法参透。 云家虽为将门,但祖辈多出儒将。再看近处,世子云沧临可是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子的公子哥,文才斐然,书法也是一绝,可是云小公子这字………… 虽说云小公子常年征战沙场,但身边有无双国士李一三这样的文豪教导,怎会写出这般不堪入目的字呢? “罢了、罢了,你且说说今夜所看到的事情吧。” 夏皇决定先不思考云江晏的字为何会这般不堪入目,很懂事的老太监把今晚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包括云江晏和余子谋暗中会见金絮堂堂主戚程心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夏皇的无止境疑惑: “这是为何?云家小子究竟是何修为?诗到底是谁写的?余子谋真能左右云家小子?他们去见金絮堂堂主到底为了何事?他们都聊了什么?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 第38章 保镖请就位 夜半时分,在多名顶尖暗探的监视下,云江晏和余子谋带着花魁沐云小娘子大大方方的走出了翠花楼,随后三人又高高兴兴的上了同一辆马车。 三人很是和谐,尤其是面对如此极品美女,两只饿狼也没有抢食的迹象,不过三人同框的画面还真是容易让人引发无尽遐想。 虽然三人都面露喜色,但也都看得出来,两个男人都是一身的疲惫,似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尤其是云江晏,走路都已经懒得摆手了。 关键是沐云小娘子的气色也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差。看着略显虚弱难受的沐云小娘子,想歪了的探子们都在心里暗暗骂了云江晏和余子谋这两个畜牲好几句。 糟糕,又误会大了! 昨晚余子谋配了一晚上的药,早上给另外那个花魁治疗了一下妇科病,今早过后他就成了人尽皆知的辣手摧花狂魔,书生界的斯文败类和野蛮鄙人。 然而,今晚这个画面更容易让人误会更深,恐怕今夜过后,在京城百姓的口中,云江晏和余子谋就都不再是人了。 马车缓缓移动,赶车的是一个长的只比戚程心稍微瘦一点的老头。就老头这个体型,别说是赶车的下人,他连正常的下人都不像。 金絮堂的葛林葛老亲自驾车,马车直奔城东最大的赌庄,连博庄。 “将军,灵朔阁终究不是我们自己的势力,保险起见,还是让葛老和沐云保护你吧。” “你才是咱们西蜀的未来,万不可有失,我对西蜀的作用终究没有将军大,让灵朔阁的人保护我即可。” “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真舍得花太大的代价杀我,有灵朔阁的人保护,我应该不会有事。” 赶往连博庄的路上,余子谋提出了让葛林和沐云保护云江晏的建议和原因,但还是被云江晏驳回了。 “不要脸的,这就是你错了,就我们这几天的行事作风,加上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想要取你性命的人会越来越多,你身边必须放着我们自己的人。” “随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比之想要取我命的人,想让你死的人只会更多。” “再说了,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们还不至于直接在京都就要了我的命,最多也就是废了我。” “但你不一样,你本就是来帮我吸引火力的,京都势力知道你在西蜀的作用之后可能会不遗余力除掉你,你终究不姓云,他们的顾虑会少一些。” “你就别争了,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就让葛老和沐云跟着你吧。更何况我的战力还在,虽然修为被压制,但是紧急情况逃个命还是没问题的。” “抛开身份和职责,你余子谋是我云江晏的兄弟,京都之行,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住你。” 云江晏说的有理有据,让余子谋感动之余也无法反驳。 “那好吧,听你的,不过你可得机灵点啊,我们还要一起去闯大渡墟呢,可不能食言。” 余子谋反驳不了,只得感性一回,说得自己都差点泪目了。 云江晏斩钉截铁的回复道:“好,放心吧,绝不食言,一定带你去大渡墟闹它个天翻地覆。” 马车继续前进,沐云小娘子满脸精光的看着两人,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他二人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被触动良多。 连博庄后门,一身夜行衣的丁坨已经在等候,旁边还有连博庄的老板。 马车停在两人面前,身着黑色斗篷的云江晏走出,随后跟着丁坨和赌庄老板走了进去。 斗篷上自带的帽子很大,完全可以遮挡住云江晏的容貌,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完全看不出来进去的是云江晏还是余子谋。 这次只有云江晏和丁坨进去,余子谋三人都留在了马车上。 看着略带娇羞但气色不佳的沐云小娘子,余子谋又当了一回妇科圣手。 温柔的把个脉,接着又是一套熟练的针法。 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但葛林老头子也是没有半点睡意。取出酒壶和一包牛肉干,老头儿简单的夜生活便在马屁股后面开始了,好不惬意。 看着一口牛肉干配一口酒的老头儿,终于知道他这一身的戚程心同款身材是怎么来的了。 来到连博庄的密室,云江晏脱掉帽子静静坐着,丁坨持刀站在身后。 片刻之后,密室的更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直接坐在了云江晏的对面。 此人身材魁梧,同样也是一身夜行衣,而且还戴着一个比较吓人的面具,气场十足。 “云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面具男直言,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褚大公子,面具不算好看,真人面前就不必如此了吧。”云江晏也是很直接。 “将军说的是!”褚无道说着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刚毅且不怒自威的脸庞。 与云江晏对坐的正是灵朔阁副阁主,褚无道,江南第一世家褚家的嫡长孙,其祖父正是大夏当朝左相褚知远。 “此茶是在下从江南带上来的,虽然不及西蜀的极品,但也算好茶。将军不妨尝尝看,也许恰好会是将军的喜好。” 褚无道看着云江晏面前的茶说道,现在倒是不着急问云江晏的来意了。 云江晏端起面前的茶说道:“既然褚大公子都说这是好茶,定然是不会差的,云某自是要尝尝。” “不错,果真是好茶,完全不输京都的茶。”云江晏呷了一口茶之后给出了评价,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 褚无道接话道:“能得将军一句夸赞,是此茶的荣幸。” 两人继续聊着,彼此试探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 “将军来此总不至于是专门为了找在下闲谈吧,夜已深,将军不妨直言。”褚无道将话题带入了正轨。 茶喝的差不多,这个褚无道也绝非泛泛之辈,藏的实在太深,试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云江晏也顺势进入了主题。 “好说,既然如此,那云某就直言了。” “云某初入京都,虽然人生地不熟,但似乎想要云某性命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云某想向褚阁主雇几个人,八境即可,佣金都好商量。” 这话说的,雇几个人,还八境就可以,说的就跟八境高手找不到工作一样,要知道褚无道这次入京也只带了三个八境高手。 “将军要雇我灵朔阁的杀手做护卫?”褚无道疑惑出声,有些难以置信。 对面这位可是西蜀军少将军,手下穿云营精兵就住在府中,他自身修为也不低,居然要雇他们灵朔阁的杀手做护卫! 关键灵朔阁的阁主还是这位少年的哥哥,这让褚无道实在很意外。 别说是褚无道了,就连隔壁听着的七杀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同时两人都觉得这事很滑稽。 “没错,不知褚阁主可愿做这个生意?” 云江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同时也再次询问褚无道的意思。 “自然愿意,那便聊聊将军的具体要求和报酬问题吧。” 褚无道思索片刻之后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反正他带来的这三个八境高手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云家,直接让云江晏雇去还名正言顺,何乐而不为。 接着,云江晏怀揣着从云沧临那里借来的银票,开始跟褚无道讲起了价。 第39章 侯府异事 丑时过半,在七杀的暗中保护下,云江晏等人终于是回到了侯府之中。 万籁俱寂,实在是已经太夜深,深到再深就该天亮了,就连云子轩和云木槿最喜欢的大黄都已经在睡梦里面流哈喇子了。 知道七杀还要回来禀报,为了不影响老婆大人休息,云沧临暂时戒掉了关玖玖的怀抱,独自一人睡在书房的软榻上。 “公子,小公子去赌庄是为了雇咱们灵朔阁的杀手,他要两个八境高手给他做一段时间的护卫。” 七杀拿着云江晏雇灵朔阁杀手所用的银票向云沧临禀报,毫无意外,云江晏雇杀手用的每一张银票都是从云沧临手中借出去的。 总共借了十万两,雇灵朔阁杀手用了八万两,这样算的话,如果借的钱不用还,那云江晏还净赚了两万两。 “啊?雇灵朔阁杀手做护卫?” 云沧临疑惑的问出声,同时接过七杀手中的银票。 仔细一看,没错,云沧临认得这些银票,全都是下午他拿给余子谋的。因为他拿给余子谋的时候暗中做了标记,所以这会儿全都认出来了。 握着失而复得的一把银票,云沧临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难道江晏看出来什么了?不应该呀!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他就是单纯的想找几个护卫?” 问题太深奥,七杀实在回答不了,所以…… 就在云沧临正处困惑深处之际,七杀再次禀报道:“公子,还有一件事情,小公子从翠花楼带回来了两个人。” “什么?两个人?都是什么人?” 云沧临接茬问道,几乎是无缝连接,也不知道是下意识的问出口……还是觉得聊天就应该有这么个对话流程。 “今晚的头牌花魁……” 七杀说出第一个人,云沧临立即皱眉眯眼,满脸的震惊、疑惑、还有不可置信,毕竟他云家还是有些家教的。 接着云沧临的眼珠子一转,呼出一口气之后舒展了眉头,心想顶多再来一顿鞭子,不是多大的事。 “还有一个呢?总不至于是将老鸨也一并给带回来了吧!” 云沧临接着随口问道,同时用银票拍着大腿,话语也有些不是很正经,主打一个放松和可以接受弟弟带任何人回家。 七杀心道“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出大事了都”,再看了一眼云沧临,吸了一口气说道:“金絮堂第二高手,碎山拳,葛林。” “什么?你说谁?” 云沧临一把将银票砸在软榻上,唰一下就站了起来,把七杀都吓退了半步,软榻也是被他干退了两三寸。 “碎山拳,葛林。”七杀再次回复,同时还给云沧临展示了一个千真万确的眼神。 “他要做什么?怎么还把葛林带回家了,那可是八境后期接近八境巅峰的高手!” “嗯?既然江晏能把他带回来,难道江晏跟金絮堂有什么关系?” 云沧临的嘴上连连问着,脚下也是来回踱步。 云沧临眉头紧蹙,满脸愁容,在一头白发的衬托下,似乎更憔悴衰老了很多。 七杀解答不了云沧临的问题,只能静静的看着云沧临来回踱步,默默的听着云沧临的自言自语。 云沧临顶着一头白发,在软榻前面踱步了七八趟,自言自语了一大堆。 云沧临突然驻足,随即转头对七杀说道: “你派人去江晏的房门口守着,明早等江晏起来就叫他来见我。” “还有,请子谋先生一起。我就不信了,他俩还要把京都闹翻天了不成?” 七杀回复一声“是”,云沧临背着手给他点了个头,接着七杀便离去了,留云沧临一个人在书房继续踱步。 次日,在云沧临和关玖玖夫妇二人的陪同下,在吴管家的亲自伺候下,云侯爷高高兴兴的和孙子孙女吃着早餐。 昨晚的悲惨遭遇实在是太猛,所以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的云江晏自然是缺席了这个难得的家庭早餐,然而云侯爷却没有半分的不悦或是责怪。 云江晏都没出席,不姓云的余子谋自然也就没有出现。 昨晚是忙碌到后半夜,余子谋也属实是有些累,但也不至于像云江晏那般起不来,这会儿已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沐云还是留宿在了余子谋的房间之内,这会儿在小心翼翼的帮余子谋研着墨。 沐云小娘子举止优雅,形态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甚至还有才女的风范,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青楼女子。 实在太过优雅得体,沐云小娘子的表现让余子谋很是满意,不过余子谋并没有把持不住,反而还表演了一把正直与暖男。 “沐云姑娘,昨晚你也同我们一起忙碌到了后半夜,睡眠已然严重不足,况且姑娘的身体有所不便,再去睡一会儿吧,这里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余子谋的话让沐云瞬间娇羞不已,两颊绯红,别说是研墨的手,就连呼吸都有些不自然了。 “多谢先生关心,沐云无碍,沐云愿意为先生研墨,沐云愿意陪在先生旁边。” 三声沐云,三个重复,攻击性很强,惹人心醉。 就沐云小娘子的这个话语、这个声音、这个语调,正常人都耐不住,更别说是风流入骨、好色如狗的余子谋。 余子谋耳根酥麻,瞬间心跳加速,舌根生津,接着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四肢突然的不受控制,就连屁眼都不自觉的反复松紧了好几个回合。 受到的冲击太猛,余子谋的呼吸已经不再自然,只能深吸但不再有深呼,整个呼吸都仿佛在锁骨的位置进行。 太难受,继续下去肯定要出事,于是余子谋夹紧尾巴暗自做起了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沐云是个八境高手,就余子谋这个三境半小菜鸟的小动作,她自然尽收眼底,不过她还是小瞧了这个文弱书生。 要不说人家是天才与人才的合体呢,知道现在不能出任何差池,余子谋在十息内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沐云姑娘,在下虽然只是个江湖郎中,但也勉强算半个医者,姑娘还是听医嘱的好。” “虽然只是施过一次针,但姑娘也算是在下的患者,现在姑娘必须听在下的,赶紧上床休息。” 余子谋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沐云扶起,接着半拉半拽的将沐云小娘子带到床边,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帮助沐云小娘子躺下。 不愧是余子谋,尽显医德和君子风范。 沐云小娘子躺下,不敢继续待在旁边的余子谋赶紧跑回书案旁边,尽显君子之风,也犹如落荒而逃的清纯少年,真不愧是余子谋。 余子谋继续奋笔疾书,沐云小娘子安静的躺着,可是心跳依旧无法如常,更无法入眠,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余子谋私下在云江晏面前很不着调,但是工作起来是真的很认真,认真到完全顾不了其他的任何东西。 加上余子谋的修为不高,他自是察觉不到沐云小娘子的心跳有何不正常。 所以在这个房间内,一人满心小鹿乱撞,被心跳震得无法入眠,整个脑袋里面都是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画面。 然而另一人却是全然不知,还在全身心的投入于工作中,让美女佳人在一旁自作多情。 第40章 飙戏 在云江晏的授意下,丁坨从酒窖拎了两坛蜀军烈出来,七杀战胜孟屠的彩头终于是被兑现了。 在那个云江晏亲自验证过没有鱼的池塘边上,食堂偷吃被剑斗揍了一顿的葛林在吃着舍命护下的烧鸡,感觉来之不易的烧鸡格外的美味。 得到丁坨带给他的蜀军烈,胖老头葛林吃的就更嗨了,被剑斗欺负所带来的心灵创伤瞬间被抚平。 不过有一说一,就葛林老头儿这身材,保持的是真不容易。醒着就得吃,偷吃还得防着被抓包,一不小心遇上个九境大宗师是真的逃都逃不掉啊! 似乎是约好了一般,云江晏和余子谋的房门几乎是同时打开。 走出房间的两人给彼此翻了个白眼,好小众的打招呼方式,方圆十里之内,这样打招呼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好生特别。 演技不错的沐云小娘子也出来了,娇羞的迈着放慢版小碎步来到余子谋身侧。 两颊微红的沐云小娘子小鸟依人般的陪余子谋站着,郎才女貌的画面让附近的下人们个个瞠目结舌。 不是说昨晚是自家小公子夺得魁首吗?不是说昨晚是自家小公子跟花魁回的花房吗?怎么今早花魁却是从子谋先生的房里出来的? 乖乖,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结合今早到处在流传着的三人同上一辆马车的画面,两个信息放在一起一分析,所有人的结论都一致。 果然,云江晏和余子谋果真不是一般的畜牲,就他俩这个畜牲的品质,高到令人发指,所有护花使者都与他们不共戴天。 刚刚出来,两位“畜牲”就被七杀请去了云沧临的书房。 同时,被人放在侯府的耳目也开始动了起来,五花八门的信息犹如爆炸一般迸向了四面八方,给京都的舆论圈增加了一点猛料。 云沧临的书房内,一头白发的世子爷在喝着上午茶,旁边的棋局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大哥!” “世子爷!” 两位“畜牲”走了进去,用比较大众的方式跟云沧临打了个招呼。 “来了,坐。” “怀绿,上茶!” 云沧临招呼两位“畜牲”坐下,丫鬟界的扛把子亲自服侍。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待遇是真的高。 三人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让空腹喝茶的两位“畜牲”有些反胃。 “金絮堂的葛林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那个金絮堂堂主戚程心?” 云沧临终于是进入了主题,所问的问题也不出两位“畜牲”所料,把准备好的答案搬出来即可。 “认识,跟他做过几次生意,就是……他…帮我们卖过几次蜀军烈,人倒是也算讲信用,就是太过圆滑世故,跟个活泥鳅似的。” “大哥,你是想问昨晚的事情吧?” “我们入京之前找过他,让他帮我们带点药和高手进京,昨晚就是去给他送钱的。那个死胖子实在是太坑了,一点价都没能砍下去。” 云江晏认真的解释了一下,还表达了一下他对戚程心的不满。 “至于那个胖老头,是给子谋雇的护卫!”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危险,怕他嘎了,所以花钱雇了那个胖老头。” 云江晏刚刚说完,余子谋赶紧补充道:“那个花魁也是。” 现在不是表演时间,在世子爷面前,他余子谋可不打算背这个锅。 “也是什么?” 云沧临淡淡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云江晏是乐了,不要脸的余子谋也是真的尴尬了一下。 “护卫,也是昨晚花钱雇的护卫,跟我可没关系。” 虽然无力,但余子谋还是想尽量把事情给它解释清楚,只是越解释越是搞笑,欲盖弥彰四个字似乎爬上了他的额头。 “哦!” 云沧临哦了一声,表示他信了,然后打断了还想再解释一二的余子谋,继续说道:“所以戚程心入京是因为你们?” 云江晏和余子谋对视了一眼,然后云江晏作为代表回复道:“应该……是吧,反正药材是比较珍贵稀缺,当时也说好了必须派信得过的高手护送,不过我们也没想到他会亲自送来。” 还背着好几个问题的云沧临继续问道:“既然打过交道,那你们可知金絮堂背后的势力?” 这次云江晏有些不悦的说道: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知道那个死胖子背后有人,但是一直没能打探出来,真憋屈。” “第一次跟他做买卖的时候就派人调查过他,后面也有多番打探,但是那个死胖子实在是太鸡贼了,愣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打探出来。” 关键时刻,云江晏还是有些演技在身上的。 傻弟弟也不行,看来从傻弟弟这里也探查不到金絮堂背后的势力,暂且先放一旁,云沧临决定继续下一个问题。 “那你们去连博庄该不会也是去雇杀手的吧?” 云沧临也是个演帝,深得云大侯爷的遗传。 都是提前排练过的,云江晏继续搬出提前准备好的答案道: “没错,灵朔阁本就是做情报和刺杀的买卖,知道他们的副阁主入京,于是就去碰了一下运气,没想到还真被我们撞了个好运。” 听着傻弟弟的话,云沧临心想,傻弟弟,这哪里是什么好运气,哪有那么多的好运,那是哥哥我提前准备着的。 关于灵朔阁的事,云沧临不知道云江晏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于是打算继续试探,没想到云江晏却以另外的方式主动给了他答案。 表述完之后的云江晏突然反应了过来,于是反问道:“哥,既然你知道连博庄和灵朔阁,那你了不了解灵朔阁在京都的动作,比如跟哪些势力走的比较近,或者暗中跟哪些势力有联系。” 看来就是巧合,看来傻弟弟还没有察觉灵朔阁与自己有关。 云沧临松了一口气,淡定的说道: “我也只知道他们是做情报和刺杀生意的,似乎跟很多势力都有往来。” “至于说具体跟哪些势力走的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你是想探查灵朔阁背后的势力吧,我也一直很好奇他们那个从未露过面的阁主到底是谁。” “不过你最好安分一点啊,别随便去招惹人家。” 兄弟俩都是演帝,演帝对演帝,彼此一顿忽悠,彼此也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只好进行下一个话题。 “来,将手伸过来,为兄给你把个脉。” 第41章 大姐之殇 “来,将手伸过来,为兄给你把个脉。” 云沧临的话犹如晴天一个惊雷,直接炸响在云江晏的耳畔,给云江晏的心跳提了个速。 心跳加快,血流提速,屁股上的血液一个箭步就飙到了头顶,差点没把屁股……血管干爆裂,险些就是脑溢血。 云江晏半握着拳头,他真的有些慌了,迟迟不敢将手伸过去。 活了十八年,云江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扭捏过。 看着扭扭捏捏的云江晏迟迟不肯将手伸过来,云沧临打趣道:“怎么,害羞啊?还是觉得大哥不会把脉?” “没有、没有。” 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主旨思想,云江晏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三五个呼吸之后,云沧临把脉结束,兄弟俩都把手收了回去,神情都极为复杂。 云沧临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与不悦。 云江晏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大哥,生怕大哥看出点什么毛病来,关键是担心大哥会将七煞地龙蛊的脉给把出来。 半晌无言,可把云江晏给急坏了,狗日的大哥,到底把没把出七煞地龙蛊的脉呀,急死个大活人了。 在云江晏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云沧临终于是开口了。 “不是说只是箭伤未愈吗?怎么还有这么重的内伤?如果今日我不给你把脉,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云沧临生气的问道,满脸的不高兴,满眼的心疼与担心。 云江晏鼻子一酸是呼出了一口浊气,感动之余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不怕大哥你担心嘛,再说了,有子谋帮我调理,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所以就没有说。” 云江晏习惯性的胡说八道,云沧临看着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实在也是拿他没办法。 “什么时候受的伤?”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更不知道问这个有什么用,反正云沧临就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啊?” 云江晏先是惊讶,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接着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大哥的问题。 “就是攻破苍云国的那晚,跟慕容千徒对战,被他打的。” 云江晏说的声音不大,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甚至还有一点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了之后向哥哥告状。 “与慕容千徒对战?” 云沧临有些不解的说道。 “你怎么会对战慕容千徒,不是说那晚师伯力战慕容千徒,慕容千徒不敌而逃吗?怎么……” 突然,云沧临想到了那晚发生的另一件事。 “有消息说,那一晚……苍云王都南边五十里的大泽山也有人激战,难道是你?” 云江晏点头回应,同时有些自责的说道:“可惜还是差了点火候,最终还是让他给逃了。” “胡闹!”云沧临破口而出,接着责怪道:“那慕容千徒是九境大宗师,怎可贸然去拦截他,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办?” 面对哥哥关心的责骂,云江晏低头说道:“大姐的死有他一份。”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云沧临直接惊愣住了,就连余子谋也将头转了过去,上仰四十五度,似乎是怕什么东西掉下来。 “你是说……怎么回事?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姐……大姐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闻噩耗,我却只能在京中干着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沧临哽咽询问,这个问题埋在自己心里已经很久了。 得知云景澜战死之后,云沧临搬出这十二年来大姐云景澜给他写的那一箱子书信,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重新读了多少遍。 云江晏和云侯回京,云沧临早就想问他们关于大姐云景澜遇刺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敢问出口。这次话赶话到了这一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云江晏低着的头朝余子谋偏了一下,欲意明确,就是要余子谋讲述这个令人悲痛的事情。 余子谋朝侧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吸了一下鼻子后开口道: “那日,大哥和大嫂带军回防凤云城,半路得知附近的运粮队遇袭,于是率八千幽羽军和一千幽羽卫紧急支援,怎料在半路就遭到了埋伏。” “伏兵都是精兵,人数不过两三千,可是伏兵里面的江湖高手实在太多,而且行动迅速,进退有度,显然是早就计划好的。” “敌军伏兵不过是为了牵制幽羽军和幽羽卫,那些江湖高手才是真正的主力。” “伏兵做掩护,百余江湖高手不顾一切冲杀,直奔大哥和大嫂。” “等孟屠将军率领骑兵赶到,八千幽羽军已经死伤过半,一千幽羽卫十不存一,大哥重伤,大嫂身死………” 说到这儿,表述的也差不多了,余子谋也已经说不下去了。 余子谋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是大哥余子异将他拉扯大,后来云景澜嫁入余家,可谓是长嫂如母啊,大嫂遇刺的经过,他实在也是难以述说下去。 一直认真听着的云沧临双拳捏得咯咯作响,青筋暴起,杀意与怒气遍布全身,恨不得立马跑到仇敌跟前将仇人千刀万剐。 余子谋伤心得说不下去,云沧临悲痛气愤到也是说不出话来,此时云江晏带着哭腔说道: “大哥,大姐被他们杀了,此仇非报不可啊!” “我们详细调查复盘过那日的一战,敌人并非寻常江湖高手。” “大姐和姐夫带的八千幽羽军全都是精兵,而且大姐的幽羽卫战力比之穿云营也差不了多少,大姐和姐夫又都是八境中期的高手,战成这般,就是因为有九境大宗师参战,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日老师的暗卫隐锋与大姐同行,隐锋是八境巅峰高手,且擅长隐匿和刺杀,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九境大宗师将他牵制住,隐锋定能救援大姐和姐夫。” “所有证据表明,那日就是有两个九境大宗师参战,姐夫认出将他重伤的正是慕容千徒的千幻手。” 说到这儿,云江晏更加的愧疚于自己当时没能将慕容千徒送入鬼门关。 “怪我,都怪我,我差点就可以替大姐报仇了,就只差一点,我要是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云江晏是真的后悔不已,当时慕容千徒与剑斗激烈一战,受伤落败而逃,那次拦截是杀他的最佳时机。 慕容千徒终究是九境大宗师,让他逃去便是如同泥牛入海,想再找到他可就难了,更别说是再遇到那么好的劫杀机会。 更何况,那一次是真的只差那么一丢丢,就算自己没能杀掉他,再拖延一会儿剑斗便能赶到,实在是可惜。 “你也不必再自责,慕容千徒既为九境大宗师,自是有他的保命手段,岂是那么轻易被人杀掉。” “你我兄弟齐心,终有一日定能用他的头颅祭奠大姐。” 云沧临安慰着云江晏,对慕容千徒的必杀之心也是坚定如铁。 第42章 推心置腹 “你的伤……父亲知道吗?” 听到云沧临的问话,不怎么方便开口的云江晏点了点头,表示自家老子知道这事儿。 云江晏的鼻子实在是太酸,鼻子下面的嘴也是实在不方便发出声音,容易有颤音,于是只好点头回应。 大哥不愧是大哥,云沧临忍着鼻子酸呛说道: “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论是喜是忧,有何不可相通的?” “其实你们也不用什么事都先替我着想,这些年我过的也没那么差,反倒是你们,常年生存于边境战场之上,真正苦的是你们。” “对了,子谋先生,府里的药材我已经命七杀全部点清,需要什么你尽管去看便是。府里的荀春回大夫也是一位名医,你二人也可相商,务必要治好江晏的内伤。” “先生辛苦,晏儿的伤就拜托先生了!” 余子谋抱拳回复道:“世子爷放心,子谋定当竭尽所能。” 说到这儿,云江晏终究是发了声:“大哥!” 云沧临看着有些红了眼睛的云江晏,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晏儿,京都不比西蜀边境的战场,京都到处人心险恶,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行事更需谨慎,不可胡来。” “云家荣辱一体,你我兄弟自当共进退才是。为兄久居京都,自是更为了解京都风土人情,诸事为何不与为兄商量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 大哥不愧是大哥,这下是不好再瞒着了,云江晏和余子谋将他们准备闹京都的事情和计划一一都说了一遍,大哥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和能帮的忙。 三人足足聊了一个上午,两位空着腹的“畜牲”居然也忘了饿。 三人聊的详细,计划也是更加完善了。大哥就是大哥,不愧是云大侯爷的长子,果真是有着非一般的水平。 三人聊了很多,但谁也没有透露彼此与金絮堂和灵朔阁的关系。 诸事议定,云沧临看着余子谋说道:“子谋先生,圣贤所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番入京,如此行事,先生这是驱自己入死地,当真不惧?心中当真觉得这般做值得?” 余子谋对着云沧临抱拳,一脸感慨与激情,深吸一口气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值得!亦不惧!” “子谋不过是一介受兄嫂恩养的无用书生,能得将军知遇之恩已是人生一大幸事,能与将军共事更是子谋之幸。” “将军待我为知己,我心甚慰。得此知己,就算立马死去,此生也已无憾。莫说是陪将军闯个京都,就算是炼狱魑地,子谋也愿陪将军走上一遭。” “今日得见世子之才,子谋甚是震撼。西蜀有二位,有云家,当兴!此京都之行,就算是百死无生,子谋也当昂首而往,绝不皱眉。” 听了余子谋的慷慨陈辞,云沧临激动起身,对着余子谋抱拳躬身,云江晏陪同,随即云沧临郑重的说道: “我云家能得先生,是我云家之幸。西蜀能有先生,亦是西蜀之幸,西蜀百姓之幸。” “先生全心待我云家,我云家自是如此。请先生放心,无论多少暗箭,无论是何等暗箭,我云家无论如何定是要护住先生的。” 扑通一声,余子谋跪地大拜。 “得遇云家,得遇将军和世子,是子谋之幸,纵是死境,子谋也绝不怯步,万死不辞!” 云家兄弟俩赶紧上前,将余子谋搀扶起来。 “先生快快请起!”云沧临还没有摸到余子谋就率先开口。 三人齐立围成一圈,六只胳膊搭在一起,彼此欣慰的看着对方,三个臭皮匠齐心,注定京都将平静不了。 可能是饿的太狠,也有可能是太高兴,边干饭边打闹的云江晏和余子谋竟然吃了平时一倍半的饭菜,还大白天的喝了两壶京都低度美酒。 云江晏和余子谋吃好饭,这会儿就已经是下午时光了。依旧是那个没有鱼的池塘边上,两人沐浴着阳光,两人的畜牲行径在满京都乱传。 什么前半宿云江晏、后半宿余子谋,什么可怜的花魁面无几分血色、脚下不稳,反正怎么难听怎么传,怎么顺口怎么骂。 不论怎么传,反正主旨只有一个,云江晏和余子谋这两个西蜀来的都特么不是人,畜牲中的大畜牲,人渣中的极品人渣。 名声是越来越差,可是人家云江晏和余子谋丝毫都不在乎呀,那小太阳晒的那叫一个惬意,极品好茶喝的也是一阵呲溜,好不悠哉。 两人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在无形之中却伤害了很多的人。 对云江晏和余子谋颇有好感的吴昊和李木温各自在家中一脸凝色,对两人的行为是一阵一阵的看不透,一个人也看不透,愁死了都。 听闻云江晏和余子谋的畜牲行为,心疼花魁之余,叶之云和叶之海兄弟俩的恨意都增加了不少。尤其听到那两个畜牲还暗中请了高手做护卫,兄弟俩更是嗤之以鼻,对两个畜牲是鄙夷不已,要收拾那两个畜牲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永乐王夏世泽和刑部侍郎尚一存一致保持中立,或者说是对那二人又爱又恨,爱恨均匀。 听了两人的传闻,嫉妒两人可以与那位顶级花魁亲密交流的同时,夏世泽也惊叹于两人真会玩,完了还心疼花魁半分钟。 相对而言,尚一存更为中立。 惊讶于云江晏和余子谋非凡操作的同时,尚一存更多的是好奇云余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这些才俊之中,最头疼的当属齐王夏逸尘。 早早的回去了一趟,得知云江晏和余子谋的畜牲行径之后,晚晴公主又气冲冲的跑了出来,直奔齐王府,可把夏逸尘给头疼坏了。 齐王府里面,夏晩晴犹如骂街泼妇一般,在齐王夏逸尘面前蹦过来蹦过去的骂,大有要把云江晏活剥了的架势,可苦了夏逸尘了。 就云江晏和余子谋的这一系列操作,自然也是瞒不了夏皇。 出了云江晏和余子谋这两个奇葩,夏皇疑惑于西蜀到底是什么水土之余,他知道自己得直面云天啸了。 侯府之内,云江晏感觉刚刚才吃过午饭就又到了晚饭时间。晚饭上桌,例行参与家庭聚餐的云江晏没多大兴趣的吃了一些,关键是侯府这个晚饭也是吃的太早了。 晚饭过后,夏皇身边最受宠的那个老太监又出宫了,依旧是直奔镇西侯府,还带走了两个人,云天啸和大剑士剑斗。 师兄弟二人随老太监入宫,先二人之前,太子夏博宇和右相赵西柳却是刚刚出了御书房。 看来夏皇是想和云天啸与剑斗密谈,来个推心置腹的交流。 第43章 多动变不动 云天啸和剑斗被夏皇召入宫后的第三天早上,云家父子三人一同入宫上朝。 父子三人出现在大殿之上,都极其的惹眼。 老子须发半白,一脸刚毅是不怒自威,气场强大到让半朝文武都不怎么敢看他。 云天啸闭目而立,感觉随时都要睁眼杀人,让周围的人都有些躲避不敢靠近。 云天啸闭目后就没有了别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旁边的孝子和逆子都不搭理、不管束。 大公子云沧临一头白发是不掺杂半根黑丝,站在原地也是一动不动,就连眼珠都懒得转,要是可以,他怕是连心都懒得跳。 反观小公子云江晏,这小子跟他哥哥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这么说吧,任何一个姿势,云江晏都没有坚持过三个呼吸,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多动症,典型的大脑发育异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异常。 就云江晏的这个异常程度,简直就是异常到很不正常啊! 云江晏东张西望,表情变化多样,丰富异常。 他对龙椅好奇,对头顶上的瓦木好奇,对龙柱好奇,甚至对脚下的地板也好奇,抬脚就要跺上两脚试探。 他对全朝文武好奇,好奇这些大臣们穿的都是什么样的衣服,好奇这些大臣们都长什么模样,甚至好奇他们都穿些什么鞋子。 要是可以,恐怕他都会扒开大臣们的裤子看看他们都穿什么样的亵裤。 就云江晏的这一系列表现,胜过刘姥姥进大观园,简直就是如同一个痴傻之人一般。 难熬的时光总是会过去,在老太监一声精锐刺耳的喊声之后,夏皇威风凛凛的走到了龙椅跟前,随后便开始了今早的早朝。 早朝之上,云天啸受封西蜀王,继续统御西蜀军,管辖西蜀以及西南的原苍云国。 封云沧临为西蜀王世子,云江晏为勇毅将军。 册封关玖玖为西蜀世子妃,入后宫向皇后娘娘谢恩! 西蜀王云天啸为大夏征战三十余载,劳苦功高,着令在京休养一个月再回西蜀。 夏皇说了,年轻人才是大夏的未来,于是请出八十多岁的先皇帝师何老太傅,建立为期一个月的天才训练营,名曰皇恩特训。 除此之外,堂堂大夏的未来,能文自然也得能武,于是请出禁军大统领白灼教导武学。 白灼大统领可是九境大宗师,而且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能得他教导自然是世家子弟们的荣幸。 十八岁到三十岁的皇子都必须参加集训,再挑选京中各大世家的天骄公子哥一起受训。 云家家世够格,两个公子也都是适龄公子哥,而且这个集训就是专门为云江晏搞的,理应兄弟俩都参加。 但是吧,云沧临多少还是有些聪明,担心云沧临会影响他们试探云江晏,于是便以云沧临与云天啸分别多年需要尽孝为由给淘汰了。 云江晏被列入学员名单之中是必然的事情,没有他才是不正常,但是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人出现在了名单之中,此人便是余子谋。 首先,余子谋并非京都之人。其次,余子谋的家世也不算显赫,甚至不算世家子弟。 可是没办法,夏皇要试探他呀,只要皇帝需要,他余家随时都可以变成京都头号世家贵族。 就算不是世家贵族,只要夏皇需要,夏皇都可以找个相对合理的理由将他给弄到受训人员之中。 于是乎,夏皇以余子谋的兄长余子异在灭苍云国之战中居首功为由,让他一并受训。 临近开始授课的日子,夏皇命太子夏博宇亲去,将何老太傅接进了宫中,早晚问候,比当年给自己的父皇请安还积极。 云家受封当日,刑部侍郎尚一存接到了一封圣旨,命他当何老太傅助手的圣旨。 随即,尚一存当晚就被夏皇密密召进了宫。 侯爵变王爵,不管是做样子还是其他原因都值得庆祝,还未更名的镇西侯府大排家宴,云关两家又好好的聚了聚,这次关家是所有人都来了。 云家更上一层楼,不管是金絮堂堂主戚程心还是灵朔阁副阁主褚无道,两人都在暗中庆祝了一番,还多喝了两壶酒。 回到尚府,尚一存一头扎进书房,竟是喝酒喝到了后半夜。 皇恩特训开始,早上习文,下午习武。下午正常上学,但早课早的很不正常。 住的不近的云江晏和余子谋必须起的很早,于是二人都没有充足的睡眠,毕竟两人的夜生活依旧没有被荒废,关键是关大少实在是太热情了。 第一天,云江晏和余子谋在宫门遭遇拦截,因为工作人员要验证一下二人令牌的真伪,让两人又被迫当了一回演员。 等了一会儿,脾气跟耐心都不好的云江晏准备转头就走,完全不想惯着门口这几条狗。 可是在余子谋的劝阻和威胁下,云江晏还是不得不继续等着,于是又迎来了一脸不耐烦的等待。 临近上课时间,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而且看着嘲笑他们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去,云江晏实在忍不了了。 在余子谋最后一次交涉后,云江晏祭出备胎紧用的左手,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面前的守卫,大有要硬闯皇宫的架势。 虽然接了暗令,但是守卫并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于是不得不放两人进去。 虽然已经成功进入,可是皇宫之内不可疾行,更不允许翻越,加上带路的小太监是个新员工,还得认真辨认道路,于是两人在半路就迟到了。 反正已经迟到,云江晏和余子谋便耍起了赖。 两人是真的狗,一路上,不是鞋子穿着不舒服,就是裤带开了。不是被路上的建筑吸引,就是被地上的石砖吸引。 总之是摆烂了,巴不得直接把早上的课都给耗过去,可把带路的小太监给急坏了。 让这两个货迟到是完成任务,但要是直接把早上的课都给耽误了,那他这个前面没有支撑棍的屁股可就得遭殃了。 几番周折,云江晏和余子谋终于是赶到了教室。 云江晏和余子谋严重迟到,执教严苛的尚一存让二人站在教室尾巴听课。 停止了运动,睡意可就袭来了。 虽然已经是站着,但也不影响云江晏的睡意,站着都能睡着的云江晏自然不能睡安稳。 半个上午,摇摇晃晃的云江晏喜提尚一存的好几顿戒尺。不过没什么卵用,云江晏可是在战场上挨刀枪剑戟的,戒尺而已,怎么可能把他给打醒。 不敢自个儿去坐着的余子谋一直陪着他,好不痛苦,好不丢人。 第二天,两人没有迟到,有座位的云江晏自然就睡意更浓,接着他便失去了座位,还喜提了好些个戒尺。 第三天,云江晏实在不愿意上学,两人又迟到了,依旧是教室尾巴听课,云江晏依旧免不了该有的戒尺。 第四天,没有迟到,睡意没走,所以戒尺依旧没有少。 第五天,没有迟到也没有打瞌睡,不过戒尺依旧没有少,因为尚一存老是让他回答问题。 第六天,一切如常,不过惩罚太多,这次尚一存都被逗笑了。 第七天………… 第44章 原来是被连累了 十多天的皇恩特训过去,云江晏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偏科。 上午的文化课,云江晏基本都是处在迷糊与游离的状态,要是说还有别的状态,那就只剩呼呼大睡了。 开课以来,由于关大少每晚都安排节目,云江晏最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早课时间都在打瞌睡,甚至还用鼾声替老天爷打着春雷。 也就是说,这十五六天的文化课,云江晏只有四五天的时间是清醒着的。 然而在这四五天的清醒时间里,云江晏不是插科打诨就是在神游仙界,就算魂归课堂,云江晏也是在装傻充愣和一问三不知。 仅仅只是十五六天的时间,尚一存的戒尺换了两三把,夏皇都想让云江晏自己带着戒尺来上课了。 戒尺也不便宜,实在是有些费钱啊! 云江晏的手是真的铁,居然被打了十五六天还能挨得住,居然还敢继续呼呼大睡,毕竟尚一存下手可是真的狠,甚至有时候还用了些许真气。 不过话说回来,回答不上来问题而已,居然在责罚的时候偷偷使用真气,怕是多少有点私人恩怨在里面。 不过云江晏也是傲气,越打他越不服,依旧呼呼大睡,打瞌睡都已经算是比较给面子了。要是他云小公子愿意捣个乱,那就烧高香去吧,这可太给面子了。 因为他一人,数把戒尺报废,但他的手却如初入学堂之时一般,丝毫没有多余的变化,让尚一存都有些不耐烦打他了。 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学习也是一样,有擅长文化课的,自然也有热衷于体育课的。 十五六天以来,下午的武学课,云江晏是没有一天迟到的,别说是打瞌睡,就连走神都没有一下。 反倒是余子谋,一到体育课,能晚到一会儿就拖一会儿,巴不得直接旷课,要不是云江晏强拉着他,他怕是早就请了病假。 云江晏和余子谋不愧是好基友,身上的毛病也一样,虽然是倒过来的,但都存在偏科的问题,而且偏的还都比较严重。 偏科总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学生头疼,老师也头疼,估计校长也有点头疼。 半月已过,身为校长,夏皇准备了解了解教学情况,于是把教师助理尚一存叫去了他的办公室,也就是御书房。 按理来说,何老太傅作为主任课老师,理应是将何老太傅请去御书房问话的,但是老头实在是太老了,夏皇知道问老头肯定问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于是直接把助教喊过去问话。 就何老太傅那老头,就夏皇想问的那些问题,要是真把老头喊过去问话,估计够呛,老头够呛,夏皇也够呛。 老头可是已经八十多了,多少有些老年痴呆,精神头也已经不行了,一个上午的课,最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跟云江晏比赛打瞌睡,他身上有用的也就是挂着的那个身份。 就老头这个情况,要真请到御书房问话,回话的情景应该跟云江晏回答课堂问题差不多,所以只能让尚一存去汇报工作。 尚一存认真汇报工作,尽职尽责,绝对是夏皇数一数二的得力狗腿子。 夏皇了解了这半个月的成果,决定调整一下战略,出台新课程,加大一些力度,势必要把云江晏和余子谋的深浅给试探出来。 得到夏皇的指示,尚一存立马调整工作,当晚就备了新的课,第二天就把新的教学模式搬到了课堂之上。 毫无疑问,这个新的教学模式就是为了专门照顾云江晏这个差生的,于是,云江晏不出意外的得到了特殊照顾。 尚一存的新课程刚开始使用就立竿见影,把云江晏都给干郁闷了。 下午放学出宫,消耗巨大的云江晏和余子谋直奔翠花楼旁边的酒楼。 体力是所有玩乐的基石,为了晚上的夜生活能够玩的开心,玩的尽兴,两人点了好几个菜,还点了一壶酒提前练习练习。 “不要脸的,你说这个姓尚的怎么老是拎着我提问,他干嘛抓住我就不放了呢,就算是要试探也不至于有这么高的频率吧!” “特么的,狗日的怎么不去教武学课?不然老子非捶死他不可!” “唉~” “苦啊,我这日子是过的真苦啊,还有半拉月呢,我该怎么熬啊!” 郁闷不已的云江晏发着牢骚,情绪一到又是两杯美酒下肚,感觉一壶酒还不够他一个人练习。不过还好,旁边的余子谋并不打算怎么练习。 吃饱但是未喝足的余子谋喝着汤,故作疑惑的问道:“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话,云江晏立马抬头,还稍微将头往前移动了一些,满脸期待的看着余子谋问道:“不要脸的,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不知道的?” 余子谋一脸惊讶的说道:“不会吧,你真不知道?” 听着这个故作惊讶的声音,看着余子谋这个讨厌的表情,云江晏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极其不要脸的云江晏,找人答疑解惑也这么拽,真没有礼貌。 “别啰嗦,快点说。” 云江晏没好气的说,让余子谋也翻了个白眼之后不得不开始答疑解惑。 “咱们那位尚先生啊,名唤尚一存,二十八岁,江东东郡人士,官拜刑部侍郎。” “十年前闻名京都的状元郎,那可是唯一一个未满三十的侍郎大人,放眼六部也是独一份,而且还深受陛下器重,圣眷正浓啊。” “当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余子谋还想再介绍一下人物背景,不过云江晏并不打算听。 “别废话,说重点!” 狗日的云江晏确实蛮横,找人解惑,居然还提要求,真难伺候。 “世子爷跟姓尚的有夺妻之仇,所以将军你被殃及池鱼了。” “将军你真不知道这事儿?” 余子谋简短概括,直接给出了云江晏被针对的原因,最后还不忘洗脱自己的嫌疑,表示自己之前不是故意不说的。 “啊?” “卧靠!这么狗血?” 云江晏惊呼起身,引来隔壁桌好奇的目光和嫌弃的眼神。 余子谋示意云江晏不要激动,赶紧坐下来,同时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肯定没错,那个姓尚的行事率性狠辣,性格还有些变态,而且有仇必报,定是因为与世子爷的缘故。” 交友不慎啊,余子谋好心的分析却迎来了云江晏的不满。 “你个不要脸的,为什么不早说?” 第45章 不要脸的干饭人 “你个不要脸的,为什么不早说?” “哦~” “故意的,不要脸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好心答疑解惑的余子谋遭到了云江晏的质疑,虽然人家质疑的也没错,但是余子谋也是真的很不爽,像是被疯狗咬了一般,很是难受膈应。 不过,不要脸的余子谋也是真的不要脸,居然还好意思在心中暗道好人不好当! “没有,绝对没有。” “天地良心啊,我是真以为将军知道此事,绝非故意隐瞒。” “将军你想想,这半个月以来,将军和那个姓尚的没有一天能和平相处,犹如是你二人的命格彼此犯冲相克一般,我这不以为将军是故意这般做的嘛!” “关键是将军你还越来越起劲,显然是故意为之,我还以为将军你就是因为知道此事所以才这般呢,真不是我余子谋故意不说啊!” “冤枉啊,将军!” “将军,你可要相信我余子谋啊!” 余子谋极力解释,言辞恳切是脸不红心不跳,不要脸的水平是真的高。 余子谋解释的是真够卖力,势必要把故意隐瞒的嫌疑洗脱不可。 不过有些努力也不一定就是正向的,余子谋越是解释云江晏就越气,气得嗓子直冒烟,于是哗啦哗啦倒了一碗酒之后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云江晏急促的来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攥紧拳头自顾自的说道: “不行,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姓尚的本就身负皇命,如今还有私仇,他定是不会放过小爷我。” 用口吸气,用鼻呼气,又是一个急促的深呼吸,咂吧了一下嘴之后继续自言自语。 “看早上的情景,狗日的姓尚狗贼怕是还有新招,接下来肯定还会更过分,老子必须准备些应对之策。” “对,就是这样,必须得这样,不然就废了。” 自言自语结束,云江晏抬头看着余子谋没好气的说道:“赶紧的,快点吃,老子待会儿还有事呢。” 云江晏催了已经放下碗筷的余子谋一句,随后心不在焉的继续吃着饭,嘴巴在不停的咀嚼着,但是眼珠却是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桌面。 不排除是云江晏催促的原因,但也是因为先前吃下去的饭菜被刚刚的努力辩解消耗了半两,于是余子谋拾起筷子随意夹了两口菜吃。 只是两口,余子谋又吃饱了,于是开始玩起了筷子。 饿的时候,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格外的美味,但是等到吃饱吃撑了的时候,一切美味佳肴也就没那么美味了,这一个现象在余子谋的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 咽下最后一口菜,继续玩着筷子的余子谋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般,这京都的菜肴也就一般,并没有传言中那般好吃,吃了两口也就不想吃了。” “吃来吃去,一做对比,还是黄焖鸡好吃,还是撸串有意思,还得是火锅有灵魂啊!” “还是失算了,当初就应该把老田一并带来,做菜还得是老田,老田的厨艺可是深得将军真传啊。” “唉!早知这京都食物这般难吃,当时就应该把老田带上,真是失策。” “失策,失策,失策啊失策!” 余子谋的感慨把云江晏从万千思虑中拉回了现实,不愧是余子谋,好有威力的感慨。 云江晏放下碗筷,一脸无奈的看着余子谋,随后上下打量了余子谋两眼,可把余子谋给看毛了。 “将军,怎么了?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子谋摸了摸脸说道,然后又在身上到处摸了摸,脑袋左右摇动,眼神飘忽,多少有些慌了。 让余子谋自个儿慌了一会儿之后,云江晏啧啧几声之后嫌弃的说道: “我看你这一身肉没长几两,这个嘴倒是给你养刁了。还想吃黄焖鸡,还想撸串,还吃火锅,你咋不说你还想喝啤酒呢?” 云江晏说完后一阵摇头,从鼻孔吹出的气都在表达着他的无奈。 可是云江晏还是低估了余子谋的不要脸,注定要被余子谋再上一课。 不要脸的余子谋完全不搭理云江晏的无奈,直接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刚刚说到的啤酒之上。 “将军,你都说过好几次了,子谋我是真的很好奇,那个喝了会打嗝的啤酒到底是什么味道啊?喝了到底有多爽?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酿那个酒?可别是你自个儿偷偷藏着喝啊!” 余子谋满脸好奇的询问,好不要脸,云江晏一脸升级版的无奈,是真的好无奈啊。 云江晏再次无奈的回复道:“有毒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顺个杆子就往上爬,居然还想喝啤酒,你是真敢想啊!” 余子谋接着不要脸道:“真不会啊!唉~我说将军你也是,这啤酒你都念叨了好几次,梦游仙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怎么就没把啤酒的秘方学回来啊?” 云江晏半张着嘴,看着对面这个不要脸的余子谋,云江晏是真的已经无奈到不想说话了。 “将军,吃好了没,吃好了走吧。”余子谋在云江晏面前挥了挥手说道。 合拢嘴回神,云江晏起身说道:“走吧,走吧,再待下去老子都想喝啤酒了。” “那你是真不会弄那个啤酒啊?”余子谋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云江晏翻了个白眼,边走边说道:“能吃到黄焖鸡就已经不错了,啤酒就不要再想了。” “唉!可惜了,可惜了!”余子谋跟在后面失落的说着,差点喜提云江晏一个转身侧踢。 接着两人并排而走,云江晏略带感慨的说道: “要是真能回去,我是真想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个璀璨的世界。带你去泡吧蹦迪,你小子肯定招桃花。” “不过璀璨的世界也有不适合你的地方,就你这个到处找鸡的坏习惯,肯定会被扫黄大队给扫走。” 再次听到新词汇,好学的余子谋满脸好奇的问道:“将军,什么是泡吧蹦迪?招桃花是仙界的桃花吗?扫黄大队是不是仙界的军队?” 听到奇怪的问题,云江晏笑着往前跑,并不打算给余子谋解答。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酒楼,看着他们的人太多,余子谋决定先把问题存在心中,等私下再问。 酒楼门口两辆马车候着,前面一辆是由丁坨驾车,旁边一个戴着斗笠的提枪壮汉守护,云江晏自然是上了这一辆马车。 后面一辆是由胖老头葛林驾车,沐云小娘子在马车旁边候着,等余子谋上了马车之后她也就跟着进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发,目标是不远处的翠花楼,真是一晚上都没闲着。 一天天没什么正事干的关玖酒已经在早就定好的包间候着,听着柔美的琴声,喝了些许美酒的关大少差点就睡着了。 第46章 礼物 身为余子谋的保镖,沐云小娘子自然是要尽可能的贴身跟随,就算是逛青楼也不例外。 十多近二十天以来,在关大少的安排下,云江晏和余子谋跟着关大少逛了七八家妓院,沐云小娘子也是跟着逛了七八家,一场也不落下。 喝花酒的这些天,关大少和云江晏身边的美女是每晚都不重样,夜夜都有新女伴,可是余子谋身边陪酒的却一直都是沐云小娘子。 七八个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场子,不同的美酒,不同的装潢,可是身边却一直都是同一个女伴,与同行的两个货一对比,要不是沐云小娘子实在长的好看,余子谋怕是早就崩溃了。 诸多妓院,纵有千般不一样,但每一家都统一的明文规定禁止自带酒水。可是没有一家妓院规定过禁止自带美女,因为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余子谋这样的……喝花酒居然还自带姑娘! 有这个条件,你自己搁家里面喝不就完了,还没有人打扰。 云江晏三人本身就自带热度,加上他们三人这个喝花酒的频率实在太高,现在三人的热度更是高到了一个无比夸张的程度,三人说一句话都可能会被人转载传播,甚是极端。 余子谋自带美女喝花酒,确实是新玩法,这事自然也就成了喝花酒三人组的最高热度由来。 西蜀来的就是不一样,更不愧是西蜀第一才子,余子谋是真让京都的人长了见识了。 半个多月以来,平均每两天逛一次妓院就算了,每次都还自带姑娘,一次也不例外,而且还是同一个姑娘,关键是姑娘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自家主子夺下的花魁,果真不是寻常的操作,反正过去从未见过。 顿时,所有看到的人脑海里面都冒出了一句话:前半宿云江晏,后半宿余子谋。 在京都排名靠前的各家妓院逛了一圈,三人终究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沐云小娘子的娘家——翠花楼。 这次余子谋身边终于是添了点新元素,身边终于是多了一个姑娘,那天凌晨被他治疗过大姨妈的花魁,沐云小娘子的好姐妹。 今晚的余子谋比前几晚都要开心,酒喝的自然也就更加实在了很多,不再像前几晚一样逃酒养鱼。 看到余子谋突然的转变,云江晏和关玖酒鄙视之余也是喝的特别爽快,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喝的像是不用花钱似的。 形容一个人倒霉背时到遭遇无妄之灾的时候,通常都是说他喝凉水也塞牙,放个屁也崩脚后跟,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可能是三人今天出门都没看黄历,没有看适不适宜出门喝花酒,因为他们三个倒霉催在妓院坐,祸已经在路上跑着来了。 路上的祸害且先让他跑一会儿,先看看制造祸害的罪魁祸首。 皇宫之内,东宫之中,一脸病态的太子夏博宇正在与一人对坐相谈。 与太子夏博宇对坐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官员,此人正是刑部侍郎尚一存,皇恩特训的助教,也是太子的头号门生,就算是太子阵营的尚书大人们也得看他三分脸色。 虽然正襟危坐的夏博宇已经努力挺直了腰板,就算抛开他那张没有太多血色的脸庞,依旧还是可以看出来他身体的虚弱,感觉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一般。 太子夏博宇用他那个听着略感无力的声音说道:“尚大人,开学已有半月有余,那两位西蜀少年英才的情况应是摸的都差不多了吧。如今父皇已经默许,是时候动真格的了,可有把握?” 尚一存喝了一口茶,淡定的开口道:“殿下安心看戏便是,两个小娃子罢了,要是连两个小孩子都应付不了,那尚某可以辞官回家种地去了。” 尚一存说完还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让对面有气无力的太子夏博宇很是兴奋。 再喝了一口茶后尚一存将茶杯放下,吐出一口茶气说道: “殿下可以耐心看着,接下来的戏可能会有些精彩。” “不论是武还是文,那个云家小子的实力都不弱,甚至可以说有些强,既然想要藏拙,那我就偏要把他的才学都逼出来。” 尚一存歪嘴邪魅一笑,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最有趣的不是云家那位小公子,真正有趣的是那位西蜀才子。故意展露实力,其实是为了隐藏更强的实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别人看不出来,可满不了我的眼睛。” “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城府和筹谋,果真惊艳。不过可惜了,遇上了我,我偏要你不能如愿,接下来的交锋,肯定很有意思。” 认真听着的太子夏博宇喝了一口茶,饶有趣味的说道:“能得尚大人有此一赞,那西蜀来的才子定然是不凡,本宫更有兴趣了,本宫已经很期待看到尚大人的手段。” 尚一存看了一眼外面,又喝了一口茶,随后面带邪魅笑容说道:“殿下静候,今夜便有一场好戏,尚某送给那两位西蜀才俊的第一份礼物。” “哦?既然是好戏,那本宫可得好好等着,尚大人送的礼物自然差不了。” 伴随着太子夏博宇的期待,尚一存送出的礼物已经来到了翠花楼门口。 在一众随从的跟随下,豪华马车停在了翠花楼门口,随后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马车里面走出来。 男子看着三十出头,一脸刚毅略带杀气,看得出来这是经常上战场的人,绝非那些京都世家公子哥所能比。 “呦!叶将军,稀客呀,叶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姑娘们可是想你想的紧呐!” “姑娘们,有贵客,接客了。” 翠花楼老鸨顾妈妈跑出来迎接,犹如见到财神爷一般。 “顾妈妈,听说你这里来了两位江南来的花魁,不过也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狼崽子。” 被称作叶将军的汉子边往里走边说,可把老鸨给吓坏了。 不过老鸨也不是一般的角色,赶紧赔笑着说道:“看您说的,叶将军可是咱们翠花楼的贵客,以叶将军的风采,不管是狼崽子还是羊崽子都得躲着走。“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来到了汉子旁边,在汉子耳边轻语了几声,随后汉子看着云江晏三人所在的位置说道:“顾妈妈,二楼雅座伺候。” 从惊讶与担心中迅速回神的老鸨连忙开口道:“得嘞,叶将军,楼上请。” “楼上的姑娘们,贵客上楼,小心伺候着。” 四十岁的顾妈妈不仅长的风韵犹存,声音也是好听得不要不要的,而且穿透力极强。 魁梧汉子上楼,每跨两步都要看向云江晏三人的包间一眼。 目睹魁梧汉子怪异动作的云江晏看向关玖酒,疑惑的问道:“关兄,对面那货是谁呀,为什么老是看向我们,跟你有仇?” 第47章 演员请就位 “关兄,对面那货是谁呀?为什么老是看向我们,跟你有仇?” 云江晏这话问的,不是不要脸,是真特么不要脸,极其的不要脸。 对于脸面,他甚至都不打算要,真不是一般的神奇! 听到云江晏的问话,见怪不怪的余子谋只是简单层面中稍微复杂的寻常一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可是同桌的诸位却是不同。 云江晏和关玖酒身边的美妓面面相觑,第一次遇到不要脸纯度这么高的客人,甚是惊讶,瞬间萌生出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跟余子谋传过绯闻的两位花魁也是没能幸免,同样惊讶与好奇。 包括沐云小娘子也是还没能完全适应,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惊讶到了。 看来,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内心还是不够强大。 关玖酒更是直接被问郁闷了,心想,遇上你们两个衰神之前,堂堂我关大少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的麻烦。 虽然也不容易抢到京都妓院的花魁,但是那些京都天骄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托自己妹夫的福,那些天骄甚至都不会看他这个商贾之子一眼。 所以啊,对面那个货冲谁来的还不明显吗?居然能问出这么不要脸的问题! “将军,那人恐怕是冲着将军您来的。” 关玖酒缓慢回复,虽然云江晏喊他关兄,但他可不敢唤云江晏作小老弟。 “嗯?” “冲我来的?” “谁呀?” “小弟我初入京都,应是没有仇敌才对,那人看我们的眼神可是巴不得把我们都给杀了。” “小弟我可是一向知书达礼,礼貌待人,不应该有仇敌的,更何况那人我也不认识,怎会是冲我来的呢?” 就云江晏这张嘴,这话说的,不再自称本将之后就更没法听。 听到云江晏的话,别说是在场的其他人了,就连余子谋都坐不住。 就老兄你这特殊的招灾体质,这不才准备入京就已经生产了很多敌人吗? 倍感丢脸的余子谋低着头连续喝酒,完全不敢抬头看同桌的诸位,看来他这个不要脸的水平还是稍微差了点火候,估计也就私下在云江晏面前才能发挥到极致。 最为惊讶的关玖酒愣在原地呆呆的坐着,准备端酒杯的手都不自觉的摸到了酒壶之上,要不是旁边的美妓悄悄的阻拦,关大少怕是要直接端起酒壶就喝了。 反应过来自己摸错东西的关大少赶紧回神,然后看着云江晏说道:“将军,你初入京都可能有所不知,那人名叫叶之羽,叶家,兵部尚书的那个叶家。” 关玖酒抬头翘眉,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因为他觉得云江晏应该能够明白,可是他还是失算了,云江晏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搞得关大少只能再来个紧急抢救。 “叶家,叶之云他们家。” 关玖酒朝一楼的舞台瞥了两三眼,似乎是在暗示,可是受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倍感无奈的关玖酒只得详细讲解。 “叶之羽是叶之海和叶之云的堂兄,其父是兵部尚书叶枫大人的兄长,北境右部大将军叶林。” “先前,叶家两位公子在将军手上吃了亏,听说皇恩特训之中……将军又是避而不战,所以那位叶将军应该是冲着将军来的,他应该不认识关某。” 讲清道明,那叶之羽跟我关大少确实没什么联系,更没仇,甚至他可能都不认识我,刚刚瞅我们的那几眼就是冲着你云小公子来的。 哼,连累朋友的罪名,我堂堂关大少可不打算背。 “哦~原来如此。” 云江晏不要脸的来了一个恍然大悟,然后喝了一口酒说道: “关兄这么一说,本将也反应过来了,本将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北境叶大将军还是有些名气的,手握二十万大军,好不威风。” “听说叶大将军膝下育有二子,均效命于镇北军,尤其长子还是北境名将,不知对面那位是哪一个?” 关玖酒比着个剪刀手,似是怕被别人听到一般,略微压低声音说道:“二,老二,二公子。” “那没多大意思,”云江晏说完靠在座椅靠背上,喝尽杯中酒,继续说道:“那就等着吧,继续喝酒,静待他跳梁。” “好,静待,静待……” 关玖酒口中连连静待,激动不已,美酒喝的也更起劲了。 为了防止双方产生摩擦碰撞,顾妈妈可是把叶之羽安排在了距离云江晏最远的包间,不过各有利弊,距离云江晏最远的包间就在他们的正对面。 叶之羽正坐,犹如皇帝上朝,更像准备审判犯人的官老爷,完全不看旁边伺候着的美妓,让一向擅长搔首弄姿的美妓都没敢抬屁股。 “倒酒!” 叶之羽开口,犹如是在下军令,倒酒的美妓小心翼翼的服侍。 叶之羽继续喝酒,云江晏耐心的等着,都是文明人,肯定不能刚碰面就开始撕咬。 很巧,把妓院当家住的永乐王夏世泽也在翠花楼内,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还是闻风而来,反正夏世泽就在二楼包间坐着。 美妓在怀,美酒在手,静等好戏开演。 在这翠花楼中,等着看戏的可不止他夏世泽一人,甚至在翠花楼之外也有不少的人等着看戏。 作为导演,制片人,尚一存自然是头一号等着看戏的人。 手握京都天眼,夏皇自然也是在等着好戏开场,甚至都准备好了给尚大导演打赏送火箭,再给点个六六六。 本就是住在翠花楼的戚程心自然也是在等着看戏,不过他这个观众多少有些紧张忐忑。他清楚云江晏身上的伤有多重,面对叶之羽,胜负还真不好说。 除了戚程心,还有一个观众也在紧张的等着,书房独坐的云沧临。 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紧张忐忑的观众,自然也有准备幸灾乐祸的观众。 整个京都最大的赵府,右相府邸,豪华到不像书房的书房内,右相赵西柳与其首席谋士对坐手谈。 刚刚过了六十大寿的赵西柳一头花白,坐在棋盘旁边,身子已经懒得挺直。对坐的谋士也差不多,略微佝偻着身子,也是一头的花白。 刚落一子,谋士夜殇缓缓开口道: “相爷,据说那个云家小子身上有伤,而且还不轻,叶家那个老二可是八境,常年征战北境沙场,出手怕是没有轻重。” “姓云的莽夫刚刚获封,要是真把小狼崽给打废了,姓云的怕是会发疯。” 第48章 左右丞相 “疯了才好,疯了才会出错,就怕他到时候只是装疯,雷声大雨点小可就没意思了。” “不过也得把握分寸,也不能让他彻底疯,要是彻底疯了,恐怕就要真的乱了。” 赵西柳说着落下一子,直了直身子继续说道: “姓云的这次肯定是要把那个病秧子儿子也带走,放云家回西蜀,那可就真的是放虎归山了。” 谋士夜殇拈起一子,用手指把玩着棋子说道:“是啊,虎入山林,想要再拔它的牙齿可就不容易了。” 在谋士夜殇思考要落子何处之时,若有所思的赵西柳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接着将目光放回了棋盘之上。 谋士夜殇一子落下,赵西柳拈起一子说道:“局势已是如此,虎必归林,已然是拦不住了,所以,放归山林的老虎只能是一只病虎。” 赵西柳说完落下一子,直接吃了夜殇四分之一的棋子,随后搁置棋局专一聊天。 赵西柳深呼一口气说道:“这个老虎不好打呀,既要打废,但又不能给打死。” “最难的是………要把他打废,但又不能让他彻底发疯。陛下昏庸,居然放西蜀军城外扎营,甚至他还觉得这样更方便他掌控云府,愚蠢。” “西蜀军可不是京都附近的这些饭桶能比,两千西蜀铁骑,要是不顾一切杀回西蜀,恐怕还是有人能活着回去。” “李一三是个疯子,要是姓云的也彻底疯了,五十万西蜀大军,就地方军那些废物怎么可能拦得住。” “是本相之错啊,当年没能除掉李一三,这才造成了如今之局面。” 谋士夜殇将茶递给说了好几句话的赵西柳,然后开口道:“十多年来,云家那个病秧子一直隐忍藏拙,以此子之才,绝不是擅长风花雪月和吟诗作赋那么简单,要是真让他回了西蜀,恐怕立马就要化龙了。” “无妨!” 赵西柳立马给出一个定论,接着解释为什么会无妨。 “御书房那位给他下了十多年的毒,活不了几年了,只要到时候再动些手脚,西蜀的水他喝不长。” “关键是不能让这位新的异姓王活太久,还要弄清楚小狼崽会不会成为另一头猛虎,要是真有可能会成为下一头猛虎,必须现在就把牙齿给他拔了。” 谋士夜殇也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陛下的皇恩特训已经开课半月有余,小狼崽子一直都是插科打诨,摆烂到底,也就在武学课上稍微展露一些实力,也不知道那位侍郎大人今晚能不能得偿所愿。” 赵西柳起身走向门口,夜殇跟上,站在门口,看着夜空,赵西柳开口道: “就让那条疯狗去咬吧,倒也帮了我们的忙。做好准备,今晚先试探一下小狼崽子雇的护卫是何水平。” “是,已经安排好了。”夜殇微微躬身回复。 赵西柳跨步走出书房,背着手走着,然后继续说道: “接下来你亲自出手,重点留意西蜀来的那个书生,如果他会成为下一个李一三,绝对不能放他回去。” “虽然已经显露了不低的才学,但肯定还在藏拙,姓云的可只带了他一个谋士,绝对不可能只有这点水平,当年的李一三可要比现在的他要惊艳得多了。” “去吧,本相等先生的好消息。” 赵西柳说完加快了步伐,朝着他的胭脂花房走去,那里还有他的一战。 老头挺直腰杆,直奔接下来的战场,注定今晚又要杀掉两个亿。 哦,不对,老头应该没有两个多亿了,岁月不饶人,老头怕是每次只能杀一个亿了。 夜殇驻足,赶紧躬身抱拳道:“相爷放心,属下定让他原形毕露。” 同是大夏丞相,同样也是一头的花白,左相褚知远老爷子似乎比赵西柳这个老王八蛋要正经多了,也要苍老得多。 褚知远老爷子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面,右手握着书卷,左手端着烟枪,吞云吐雾的老爷子把半个客厅都弄得乌烟瘴气的,不过看老爷子的表情,老头儿是真的享受。 门口出现了一个一身锦衣的魁梧男子,刚毅端正的脸上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来人正是老爷子的长孙,褚无道。 褚无道来到老爷子跟前,撤走看着有些别扭的笑容,恭敬行礼道: “孙儿给爷爷请安!” 褚知远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放下书卷,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慢慢开口道:“入京半月有余,终于舍得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孙儿知错,还请爷爷恕罪,莫要动气才是,您老人家的身体要紧。” 褚无道直接跪在了老爷子跟前,态度端正,魁梧的身体略显笨拙。 咚咚咚~ 老头用烟斗在桌子边缘敲了敲,确认烟斗钵里面的烟灰全部被抖掉,然后将烟斗放在了桌子上,接着伸手去端桌上的茶。 喝了一口茶,老头放下茶杯说道:“起来坐着吧!” “是,谢谢爷爷!” 褚无道起身,乖乖的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然后老爷子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褚知远老爷子:“事情都办完了?” 褚无道:“办完了,但是过几天还有事情要办。” 褚知远老爷子:“注意安全,闲时回来住,忙你自己事情的同时,家里面的事情也别落下。” 褚无道:“是,爷爷!” 褚知远老爷子:“云家的事情不可参与太多,更不能对云家出手。” 褚无道:“知道了,爷爷。” ………… 翠花楼大舞台,喝了一壶美酒的叶之羽开始对身边伺候着的美妓表示出不满,接下来顾妈妈给他换了一批,依旧不满意,接着又换了一批,依旧还是不满意,接着……… 没过多久,顾妈妈已经给他换了好几批,但是没有一批是满意的,可把三楼的戚程心给气坏了。 继续换,直到最后一批被淘汰,接下来实在是没人了,顾妈妈只得亲自上阵,可把叶之羽给气坏了。 人家叶之羽是专门来找茬的,自然就得看上余子谋左右的两位花魁。 叶之羽强烈要求顾妈妈把余子谋身边的两位花魁调过来,不然他就要把翠花楼给砸了。 顾妈妈百般推辞解释,反正这事儿就是办不了,于是叶之羽决定自己去抢。 第49章 找个茬 “来了,来了来了!” “将军,来了,他来了,叶之羽他来了。” 时刻留意着对面包间的关玖酒着急的轻拍桌面,连声说道,还故意不把头偏向叶之羽那边,掩饰的很明显。 “知道了,知道了,别着急,来,喝一杯酒缓一下。” 云江晏说着给关玖酒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去碰了一下关玖酒的酒杯,然后慢慢品尝。 看着淡定饮酒的云江晏,关大少着急的看了一眼对面走廊上气冲冲走着的叶之羽,然后转头看向云江晏给他倒着的酒。 关大少重复握了几次拳,然后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叶之羽素来行事雷厉霸道,自己的堂弟被别人给揍了,丢的可是他们整个叶家的脸,以叶之羽的性格,他定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 叶之羽今日回京述职的事情可是前几天就传开了,大家本就议论不断。今日叶之羽入京,直接就引发了京都百姓的热议和高度重视。大家都想看叶之羽找云江晏麻烦的好戏,都想坐看叶云两家之争。 今晚云江晏前脚刚踏入翠花楼,他叶之羽后脚就跟了进来,这个意图还不明显吗?谁会觉得这就是个巧合呢,所以大伙儿可都盯着他们这两个包间呢! 叶之羽刁难顾妈妈的动静可不算小,不顾劝阻直奔云江晏他们包间,更是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和期待。 背景强大的夏世泽可不怕被殃及,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直接把椅子搬到了走廊的栏杆边上,抱着一壶美酒就坐在包间外面,准备光明正大的看戏。 不仅是夏世泽,几乎翠花楼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叶之羽和云江晏身上,只是别人没有像永乐王那样光明正大的等着看戏罢了。 夏世泽的这个表现是真的过分,等着看戏的样子也太过明显,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在等着看戏似的,要是换作别人怕是早就被人给捶死了。 没过多久,叶之羽就出现在了云江晏几人的包间附近,没几步就能来到云江晏几人的包间。 脚步声和顾妈妈劝阻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关大少的心跳是越来越快了,终究是没能压住。 “叶将军,里面是西蜀王府小公子,不可……” 顾妈妈区区一介女流,终究是没能拦住孔武有力的叶之羽,拎着一壶美酒的叶之羽终究是出现在了云江晏三人的面前。 叶之羽狂傲的看着三人,猛灌了一口酒之后开嗓道:“诸位!” 听到叶之羽的呼唤,关大少双手撑在桌子上就把屁股搬离了座位,可是刚起身一半他就僵住了。 看着旁边的云江晏和余子谋,二人的反应似乎是在对他说坐下,于是左右为难的关大少还是慢慢的坐了回去。 并非看不起你叶将军,实在是我关大少不得不坐回去,因为同行这两个人的表现让我堂堂关大少不敢站起来迎接您老人家。 余子谋将两位花魁搂入怀中,两位娇羞的花魁和一脸淡定且略微仰头的余子谋,似乎都是在向叶之羽挑衅,可把叶之羽气的不轻。 然而云江晏的表现更气人,云江晏在自顾自的喝酒,直接无视了叶之羽,这让叶之羽很想冲上去锤爆这个目中无人的少年。 这个装逼没有极限的少年实在可恶,无视自己就算了,长的居然还比自己好看这么多,真是越看越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过叶之羽可不是叶之海,养气功夫就算不是第一流也是第二流。 “哈哈哈~” 叶之羽犹如疯了一般狂笑几声,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云江晏的对面,把关大少和顾妈妈都给看疑惑了。 刚刚叶之羽进入包间的时候,注视着这个包间的看官们可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做好了看到叶之羽和云江晏大打出手的准备,怎么这个一向霸道的叶之羽直接坐了下来呢? 难道他不是来找麻烦的?以刚刚的表现,不像呀!难道不打算打一架了?别呀,那样多没劲啊! 咕噜咕噜~ 在余子谋看傻逼般的眼神中,在云江晏的继续无视下,叶之羽又猛灌了几口酒。 咚~ 叶之羽将酒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关大少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截,最起码有半尺。 叶之羽这个放酒壶的动静可不小,让期待着的看官们提起了一个新高度的兴趣和期待,都在心中暗道“稳了,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动静也吸引了夏世泽的注意,看得不是很清晰的他直接站了起来,趴在栏杆上看,这位看官可是真的嚣张。 “两位,京都美女不同你西蜀娘们,二位恐怕消受不起,还是让本将替二位代劳吧。” 又是一个不要脸的,什么京都美女?人家是从江南来的!还西蜀娘们?说的真特么难听。 叶之羽说着抓向了右边的花魁,吓得人家姑娘惊叫了两声,很巧,姑娘便是一开始跟余子谋传绯闻的那个。 这一幕看得关大少又后仰了一些,直接憋着一口气呼吸。 外面的看官们个个翘首以盼,可都是更加激动了,巴不得再给这个包间上一份催化剂,让两人快些打起来。 云江晏喝尽杯中酒,一甩手就把杯子砸向了叶之羽那只咸猪手的胳膊,让叶之羽不得不放开花魁的秀手躲闪。 砰~ 没有砸着咸猪手的杯子砸在了包间门口的柱子上,直接碎了一地,让外面的看官们又翘首了三分。 “呦!不好意思,酒劲太大,上头,砸歪了。” 云江晏真心道歉! 同桌美妓们真心害怕! 余子谋真心憋不住笑! 关大少真心惊愕,大哥,有你这样说话做事的吗? 叶之羽真心愤怒,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身为老鸨的顾妈妈也是真心紧张。 就这两人,打坏了谁也都是不得了的呀,关键是打坏桌椅板凳、酒壶茶杯她也是会心疼的呀,置办点薄产有多不容易啊! “有意思!” 叶之羽说着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直接将酒壶里面剩下的酒给喝光了。 歪嘴邪魅一笑,叶之羽直接将酒壶砸向云江晏的面门。 依旧是黄金左手,依旧是那个略带寒意的真气,云江晏一把接住了想要毁他容的酒壶。 就在叶之羽出手的瞬间,余子谋抱着两位花魁迅速后仰,关大少直接弹射起身,直接推着椅子后退了两小步,差点没把站在两边的美妓推倒。 酒壶袭来的瞬间,云江晏身边略有胆色,但不够胆大的美妓差点叫出声。 看着云江晏轻松接下自己三成力砸出的酒壶,叶之羽又是一个笑容,这次是真的有些兴奋。 叶之羽也是个好学的人,居然来了个现学现卖。 “呦!不好意思,本将喝多了,酒劲上头,力用小了。” 第50章 打起来 “呦!不好意思,本将喝多了,酒劲上头,力用小了。” 现学现卖,语出惊人,看得出来也是在真心的道歉,看来这是一场好学生之间的交流。 “无妨、无妨,下次把吃奶的力气也使出来就行,不然虚弱无力的表现确实有些丢人。” “话说你特么谁呀,哪个王八蛋裤带松了把你给露出来,不能喝就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虽然也伴有明知故问的嫌疑,但是这个回怼确实还是有些力度的,不过他面对的可是好学生叶之羽,恐怕很难奏效。 “我说这位,别站着了,坐下来吧,本将不需要一个老爷们给我端茶倒酒。” 叶之羽转头对关大少说道,采取的是云江晏一开始的那一招,完全无视。 云江晏嘴角上扬,也是觉得有点意思,看来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好学生之间的交流,这是一场尖子生之间的交流啊! 挪开叶之羽准备赏给他面门的酒壶,云江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着美酒,饶有趣味的看着叶之羽的表演。 无辜躺枪的关大少缓缓坐下,双手压根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刚刚叶之羽确实是有些diss到他了,但他也确实是不敢回怼。这可是叶之羽,不是叶之云那个废物点心,堂堂关大少实在是惹不起。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叶之羽对着关大少继续说道: “阁下看着有些面生啊,不知是何名号,怎会和外地来的狗厮混在一起,岂不丢了我京都儿郎应有的风范?” 特么的,狗日的叶之羽,这话说的,不跟他们两个混,难不成跟你混呀?要不是托这两位的福,你堂堂叶大将军特么会正眼看堂堂我关大少一眼吗? 看出这是尖子生交流会,本着不能表现太差的想法,关大少决定使用前两天云江晏教的新句子。 关大少冲着叶之羽一抱拳,然后用有些哆嗦的嘴说道:“野鸡无名,草鞋没号,在下无名之辈,将军自然不认识,您还是跟他们二位聊吧。” 关大少说完朝云江晏那边挪了挪,尽量离叶之羽远一些。 云江晏和余子谋统一看向关玖酒,甚是欣慰,关大少确实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接着,云江晏和余子谋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有些欣慰中不厚道的笑了。 叶之羽白了关大少一眼,把目光转回到了云江晏的身上,这次叶之羽要单刀直入了。 “姓云的,直说了吧。” “你把叶之云给打了,打的就是我叶家的脸。” “听说在陛下的特训课上你对他也是百般羞辱,叶之云再废物那也是我们叶家的人,岂容你如此欺辱!” “你个欺软怕硬的狗东西,陛下的特训课上你又不敢应之海的邀战,你想如何解决,要一直做个缩头乌龟吗?” 听完叶之羽的这一顿输出,云江晏疑惑的看向余子谋,满脸不解的询问道:“废物?谁呀?” 不愧是最佳搭档,余子谋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余子谋转头,看着云江晏,稍微压低了声音,认真回复道:“人刚刚不是说了吗,叶之云,京都叶家,兵部尚书家的小废………不是,小公子。” 余子谋是压低了声音,但包间内的所有人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两人的操作再次刷新了关大少的认知,让关大少担心之余又激动的不行,暗中还竖了个大拇哥,心中更是大拇哥林立。 叶之羽捏紧拳头,做好了锤爆云江晏的准备,就在这时,两人又来了一波气死人不偿命的操作。 云江晏一脸的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你说的是那个刀都拿不稳的那个?就是那个被我扇了三七一十八个耳光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叶之云,京都叶家的,尚书大人家的那个。” 余子谋再次重复,犹如一把杀猪刀剜在叶之羽的心上,让叶之羽准备暴起。 “哎,等一下。” 云江晏抬手制止了叶之羽,让叶之羽一口气愣是没能出来,要不是占着年轻,怕是都要被憋出内伤。 本着看你小子还能放什么狗屁的想法,叶之羽准备让云江晏在挨打之前再放两个屁。 云江晏一只手按在酒壶上面,一只手比划着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废物,叶之云嘛,那可是个奇葩,他那个能耐是不在废物之下,也不在废物之上,那就是妥妥的一个废物大草包。” 果然,这小子果然放不出什么好屁,全特么都是臭屁。 “找死!” 叶之羽怒喝一声,一把抓起桌子,准备把桌子掀到云江晏身上按着打。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云江晏,狗日的云江晏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还好有防备,不然可就要遭殃了。 几乎是与叶之羽同步,为了防止被人按着打,云江晏用来比划的手也迅速抓起了桌子。 桌子原地迅速升起,悬在叶之羽和云江晏之间,两人推着中间的桌子,开启了纯力量的比拼。 为了不被误伤,余子谋和关大少各自带着自己的美妓迅速退到墙边,云江晏身边的美妓距离战斗中心最近,两人直接是卧倒后迅速爬到了墙角。 虽然同样挂着妓女的名头,但还是有不一样的,沐云小娘子表现的可就淡定多了,手里还悄悄拈着两个暗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姓云的,没想到啊,你还真有几分本事。”叶之羽加大力度的同时说了一句。 云江晏也加大了力度,同时也是说道:“你也不赖,比你那两个废物堂弟要有能耐。” 两人各自夸了对方一句,然后都突然加大真气量。 砰~ 稀里哗啦!” 桌子崩碎,碎屑残骸瞬间散落一地。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叶之羽对云江晏是没有丝毫的了解。 云江晏的战力可不是一般的强,狗起来也不是一般的狗,咬起人来更是默不作声,往往都是突然袭击。 云江晏可是从人间炼狱里面爬回来的,就云江晏这个人品,打起架来是丝毫不讲武德,只要能伤敌,有时候牙齿都可以用上。 云江晏是真的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不讲信用,甚至都不讲礼貌。 人家叶之羽刚刚才赏赐了他一个酒壶,这才过了半炷香的时候,他就把酒壶还了回去,特别的不讲礼貌。 就在桌子崩碎之际,云江晏甩出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酒壶,直接朝叶之羽的面门砸了过去。 虽然在情急之下砸的有些偏,虽然反应迅速的叶之羽有所闪躲,但酒壶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最终还是砸在了叶之羽的右上额头上。 先不说瞬间冒出的红肿,酒壶碎片也是在叶之羽的额头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流到了眼角。 第51章 不讲武德 “走你!” 电光火石之间,云江晏既不暖心也不要脸的祭出了酒壶这一秘密武器,上演了一出物归原主的戏码。 云江晏还真是一个好人,坚持发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好品质,硬给的酒壶也是硬还了回去。 从云江晏的表现来看,这一击的重点只在于打出去,至于能不能击中,或是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云江晏似乎并不看重。 本着绝对不能误伤自家军师和不能做困兽之斗的宗旨,云江晏祭出酒壶的同时翻身一跃就跳出了包间,又是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直奔一楼的大舞台,就是那个收拾过叶之云的地方。 “这叶家可真跋扈,跟疯狗一样,一天到晚到处乱咬。” 砸了人家一酒壶之后跑出去的云江晏还骂了两句,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擦掉眼角的血液,叶之羽迅速来到了包间外面的栏杆边上,留下包间内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云家小公子的手段果真不一般。 “姓云的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叶之羽指着云江晏怒骂道,满脸的杀意与怒意,不过并没有气急败坏,跟叶之海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要脸的叶之羽,明明是自己主动来找的茬,居然说的好像自己是被迫出手的一样。 就叶之羽的这个栽赃,云江晏自然不能忍受,于是在舞台上跳骂道: “叶公子,莫要冤枉人,分明是你主动来找本将的麻烦,怎的就成了是本将自找的?” “这全楼的人都看着呢,你还要污蔑我不成?” 此话一出,叶之羽更气了,因为不好直接出手了,这不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吗? 但是今天这个不讲武德的云江晏他是打定了,刚刚那一酒壶的亏可不能白吃,不然他还怎么在这京都城混? “荒唐!” “诡辩!” 叶之羽说着一跃来到了舞台上,与云江晏对视而立。 “阁下入京以来,多番欺辱我叶家子弟,竟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无耻至极!” “无须多言,你也算是西蜀军中颇有名气的战将,不是号称少年杀神吗?不会不敢一战吧!” “莫不是你这个少年杀神的名头是靠嘴吹出来的!还是靠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得来的不成?” 确实不在一个水平,叶之羽可比叶之海会说多了。 叶之海骂的是西蜀军,叶之羽则是骂的他云江晏一个人,顺便讽刺云江晏手段卑劣见不得光。 云江晏略带怒意的看向叶之羽,他很想发怒,但是看到叶之羽额头上的血迹,他也是真的很想笑。 可能是因为气的,也有可能是因为激动的,叶之羽额头上的伤口又渗出来了一些鲜血。 “有何不敢,本将可以跟你一战!” 云江晏大声回复,可把叶之羽给激动坏了,终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揍这个不讲武德的小崽子了,全场也是喝彩与欢呼声不断。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云江晏刚说完话又取出了一个手帕作妖,粉红色的,特别骚气。 云江晏举着手帕喊道:“跟你打可以,但是你得把你额头上的血擦喽,本将可是个讲卫生的人,我怕你蹭我身上。”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惊愕哗然,也都注意到了叶之羽额头上的血迹,全都疑惑不已。 难道……难道刚刚包间里面的简单交手……难道叶之羽就在云江晏手上吃了亏? 还挂了彩! 那可是叶之羽,八境高手,而且常年征战于北境沙场,可比叶之海等人要厉害多了。 竟然一记交锋便能伤他,那这个云小公子得有多厉害? 云江晏也算语出惊人,让楼上的余子谋和关大少乐得都合不拢嘴,花魁们也是个个捂嘴捧腹。 夏世泽更夸张,直接起身举杯大笑,好生嚣张的看客! 知道自己被戏耍了的叶之羽抬拳就上,大有要捶死云江晏的架势,这下是多少有些气急败坏了。 “先擦,先擦再打!” 云江晏着急的喊着,同时一把将手帕丢向了叶之羽的面门。 “去你的!” 叶之羽一掌拍开手帕,刚刚的那一酒壶还记忆犹新呢,怎会再着你云江晏的道? 反应不错,可他还是低估了云江晏不要脸的程度,也低估了云江晏的速度。 粉红色,看着像是女子之物,本应小巧,但是云江晏丢出的这块手帕可不小,足够遮挡叶之羽的视线片刻。 在叶之羽一掌拍开手帕的瞬间,施展了一个箭步的云江晏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准确来说是云江晏那只四十多码的脚。 云江晏的一脚出现在叶之羽的胸前,虽然没有按云江晏的要求使出吃奶的力气,但叶之羽也是使出了吃奶的速度,一个极速侧身,终究是躲过了这一脚偷袭。 偷袭的一脚是躲过了,但是这一劫可没那么容易躲过。 一个飞脚落空,两人错开之际,云江晏瞄准叶之羽的眼睛撒了一把石灰粉,实在无耻。 转头躲避的同时,叶之羽迅速抬手遮挡,终究是没有伤到眼睛,不过云江晏趁势送出的一掌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叶之羽的身上。 叶之羽被云江晏的一掌拍了个踉跄,不要脸的云江晏还想趁势再添上一脚,差点没把自己给送走。 在叶之羽踉跄间,云江晏着急忙慌的添了一脚上去,以为又要得逞,没想到却是被叶之羽瞬间爆发的真气给弹飞,还险些没能站稳。 看到这里,看官们大概是明白了叶之羽额头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对云江晏又是一阵唏嘘鄙夷。 “无耻!” “下流!” “难道你们西蜀军打架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成?” 云江晏的手段实在无耻下流,逼得叶之羽的养气功夫瞬间崩散。 这次不再等云江晏的回答,叶之羽说完就朝云江晏冲了上去,抬拳就打,一套裂山拳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比叶之云打的要有威力多了。 “谁无耻了……” “难道你们北境战场之上……” “难道你们还能规定敌军不能用什么手段不成?” 云江晏反驳着抵抗,手上的速度很快,嘴上的速度也是不慢。 “在我西蜀边境,西凉莽子可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杀我军卒可从不讲礼貌,只要能杀敌,什么手段都能使,我等自然也不能墨守陈规。” “谬论!”叶之羽反驳一句,速度和力度又增加了几分。 十多天的休养,多次疼痛欲裂的药浴,云江晏的右手是恢复了不少,但是军师有规定,所以依旧是不敢以右手应敌。 对手是叶之羽,左手应敌,云江晏也就能勉强抵挡躲闪。加上叶之羽不断加速加力,云江晏抵挡的就更加吃力了。 看到云江晏一直用左手与自己对战,即使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也不使用右手,叶之羽就更气了。 “狂妄,与本将一战,竟然一直不用右手,这是看不起我吗?” “找死!” 叶之羽骂着又加大了几分力度,速度也是又上了一个高度。 “卧靠,叶公子果然厉害。” 云江晏大大方方的夸赞了一声,然后大大方方的开始逃跑。 云江晏边抵抗边跑,边跑边躲,反正就是说什么也不让叶之羽的拳头抡到自己。 第52章 没法讲武德 云江晏跑,叶之羽追! 叶之羽边追边打,云江晏边跑边偷袭。 两人各有妙招,但是叶之羽也是真的打得很是无语。 叶之羽不是狗,但云江晏是真的狗,喊都喊不住,绕着桌椅板凳、柱子屏风是到处跑。 狗日的云江晏实在是跑的太快,还不按直线跑,纵使叶之羽拥有八境修为,纵使云江晏现在只有七境巅峰的修为,想要追上去捶他一坨还真不容易。 “有种你给老子站着,堂堂西蜀军少将军,你就只会逃跑吗?” “站着,有种你给老子。” 叶之羽驻足,叉腰大骂,有些气促不匀,一半是被气的,一半则是累的。 “怎么,你们北境打仗还不让人跑啊?黑武帝国的士兵就是站在原地给你们砍的不成?” “来啊,有本事你追上小爷我呀,你不会是酒色掏空了身体追不上吧?” 云江晏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转头回怼,气的叶之羽是奋起再次抡拳直追。 “小王八蛋,看老子不打死你!”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就跟老子打不孝子差不多,让看官们到处指指点点,评论上几句的同时也是被乐坏了。 两人继续打着,可爱的看官们议论升平,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这次也有不少人站在了云江晏这边。 虽然感觉有些无耻,但是云江晏的这个表现也有些情有可原,那些说他该打的人……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先不说今晚的冲突,先前云江晏揍了叶之云一顿,这事儿确实是有些欺负人了,毕竟叶之云的实力跟云江晏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这里面似乎还有晚晴公主的事儿,所以也就有些不好评价了。 叶之云被打,丢了他们叶家的脸面,作为哥哥的叶之羽出个头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反正在这京都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 不过这个叶之羽已经是个过了而立之年的汉子,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是人家云江晏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娃娃。 三十多岁的大人欺负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儿,这就多少有些过分了吧,这事儿它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再看看这十多天的皇恩特训中云江晏干的那些事,云江晏确实活该被欺负。 十多天以来,上午的文化课,云江晏就如同得了瘟疫的小公鸡,基本不打鸣儿,甚至都不怎么抬头。 但是到了下午的武学课,那是特别的活泼,不仅活泼还特别狗,极其不要脸。 上学才半个多月,同龄的叶之云可是被他云江晏揍了十几顿了,就没几天不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之云的名字里面有个云字。 就云江晏的这个行为,甚是反常,搞得到处都在传,说云江晏这是因为晚晴公主而醋意大发打的叶之云。 这事儿呢,基本都是云江晏的锅,可不能全怪人家叶之云,他无外乎就是错在想弄死云江晏,不过云江晏也是真的讨人嫌。 云江晏的每一次挑战,在云江晏那个三寸不烂之毒舌的攻击下,身负叶家颜面的叶之云自然是不敢做缩头乌龟。 所以,叶之云是每次都应战,还每次都被云江晏毒打,这学上的,都特么想退学了,但是又碍于颜面不敢退学。 本来是不需要叶之羽出马的,同为特训学员的叶之海就应该可以出手教训云江晏,怎奈一直不得出手。 每次叶之海邀战云江晏,云江晏不是拒绝就是认输,压根不给叶之海出手的机会。 当然,叶家子弟也是长了嘴的,也可以骂,同样可以使用激将法,可是在云江晏身上完全没有用。 首先,刚入京没几天,云家的脸基本上都被云江晏给丢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已经不再怕丢,更何况云家也不像叶家那样过于看重这些表面的东西。 其次,人家云江晏不应战的理由也很是充分,叶之海都二十六了,都差点比云江晏大十岁,这不公平啊! 与叶之海对战………岁数相差太大,不能打,不应战也合情合理,只有跟叶之云对战才是年纪相仿,公平对决,合情合理。 加上旁边还有一个什么都可以说得特别有道理的余子谋,诸位能怎么着呢? 就余子谋的这张嘴,就连身为老师的白灼大统领也是没招。 更何况,白灼能够感受到,云江晏确实有着很重的内伤,而且十多天以来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改善。 虽然云江晏有时有着七境巅峰的修为,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波动在七境中期到后期之间,所以白灼大统领也是不敢强行让云江晏应战。 白灼虽为大统领,虽然也深得夏皇信赖,但是云天啸可不是一般的军侯,更何况现在已经封王,而且还有剑斗在身侧。 不到万不得已,白灼不可能冒险。 这不,就着叶之羽奉旨入京述职,在尚一存的安排下,在大家喜闻乐见的情况下,叶之羽决定给云江晏一个教训。 追着打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叶之羽没有得手几拳,强而有力的脚更是没有踢到过云江晏,于是叶之羽准备改变战略,站在舞台之上没再移动。 不是叶之羽的速度不快,实在是追不上啊! 云江晏施展的是剑斗在五十岁时自创的轻功,踏波渡,是世间绝顶的轻功。 不过现在不叫踏波渡,也比之前要更快,更灵活。 在云江晏先进的想法加持下,这门轻功有了一个质的提升,而且名字也有了变化。 虽然剑斗是创始人,云江晏是第一代传承人,但是首代传承人云江晏就把名字给改了,毕竟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嘛! 这门顶级轻功,原名踏波渡,云江晏改良后想改名为踏波波,可是剑斗老头感觉很不对劲,可能也是丢不起这个脸,于是极力反对,所以云江晏把它改名为踏波浪。 踏波浪不愧是大宗师自创的绝技,实在是追不上,于是,好学生叶之羽调整了一下战略。 站在舞台上的叶之羽撇嘴一笑,脚下一用力,一跃来到了余子谋身边。 叶之羽抢过关大少手中的酒壶,举起就准备砸向余子谋的脑袋,让沐云小娘子都下意识的合指成掌。 就在叶之羽准备将酒壶砸下的瞬间,突发意外,叶之羽转头惊呼道: “刀意!” 第53章 激战(上) 叶之羽冲向余子谋,云江晏顿感不妙,这次换云江晏倒追叶之羽。 云江晏一跃冲上二楼,特别会看眼神的丁坨抛出他的战刀。 这次没有带云凉破,因为云江晏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战,对他来说,这一战绝对是即兴的,丝毫没有准备。 接住丁坨丢来的西蜀战刀,云江晏在空中就朝叶之羽劈了一刀,带着不小怒意的一刀。 叶之羽本来也没打算真的砸余子谋,于是在举着酒壶作势要砸的时候朝云江晏那边看了一眼。 一道刀罡袭来,正对着自己的胳膊,可把叶之羽给惊到了。 强悍的刀罡劈向自己的手,要是被劈到,定是要断上一臂的,叶之羽是真被惊到了。不仅是因为刀罡太强,最主要是惊讶于云江晏在十八岁的年纪就练出了这么强的刀罡,这可不是一般的武学天才。 惊呼一声“刀意”之后,叶之羽迅速缩回自己的手,同时还退了两步,不愧是经常刀尖舔血的人,安全意识很强。 砰~ 刀罡落在包间的柱子上,留下了一条极深的刀痕。 逼退叶之羽,来到二楼的云江晏横刀立在余子谋的前面,一脸肃穆,终于有了西蜀军少将军的样子。 “叶公子,这就有些过分了,既然非要如此,那本将就同你好好战上一场。” 云江晏终于认真了,不再是刚刚那个市井无赖的泼皮作态,一夫当关的样子,让叶之羽也爆发了无限战意。 “好!” “来战!” 叶之羽将酒壶丢给关玖酒,一跃冲向舞台。 与此同时,叶之羽的随从也将他的长枪从包间抛了下去,看来叶之羽的随从也很有眼力见,怕是不一定输丁坨。 “去你妈的!” 云江晏骂着抢过关玖酒手中的酒壶,一把就扔向了背对着他们的叶之羽。 接过长枪,感觉到后面有东西跟来的叶之羽迅速转身,虽然反应迅速,虽然也有所躲闪,但酒壶还是砸在了叶之羽的胸口上。 叶之羽横枪怒视,吓得关大少连忙摆手,他可背不起这个锅。 看着一跃而下的云江晏,叶之羽气得脸都绿了,看来狗日的云江晏还是那个不要脸的泼皮。 “这回可别再跑了!” 一脸怒意的叶之羽举枪指着云江晏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云江晏会继续耍无赖。 不得不担心,刚刚背后偷袭的那一酒壶就有些暴露了云江晏的死性不改,保不齐待会儿打着打着他又满楼的跑。 “不必担心,动我家军师,你别跑就行。” 云江晏把玩着战刀回复道,确实不怎么正经,没有表现出多少正视,更没有表现出对战八境高手的紧张。 “看枪!” 叶之羽举枪就上,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没做任何的试探,直接就是奔着将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去的,好不精彩。 “好!” “扎他!” “砍他! “精彩!” “好!” 叫声最大的自然就是那个最嚣张的看客,别人可不敢这么突出。 在夏世泽的带领下,翠花楼内热闹非凡,让两位选手的战意持高不下,打的也更加卖力,十分精彩。 云江晏依旧是左手持刀,就他这个熟练程度,叶之羽都在怀疑这个云江晏会不会本身就是一个左撇子,关键是云江晏这个左手的力道也不小,让感觉受到了侮辱的叶之羽都久攻不下。 一场激战,高手对决,虽然也都没有用底牌,但是一招一式,也基本都没有留手。 战斗持续到半柱香后,两个人都已经满头大汗,双双都在喘着粗气。 未分胜负,但是感觉叶之羽的呼吸频率要更高一些,使得大多数观众更加看好云江晏。 不过也正常,叶之羽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多少被酒色掏空了些身体,耐力自然比不上云江晏这个十八岁的精神小伙,更何况云江晏还不是一般的精神小伙。 “来呀!” “怎么?” “不行了?” “身体被酒色掏空了?” 云江晏边说边打,而且还加强了攻势,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云江晏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境,让叶之羽突然进入了被动防守状态。 “叶公子,你这也不行啊,太慢了。” “亏你还是八境,怎的比七老八十的老头都慢,要不要本将再让你一只手。” 云江晏骂的实在难听,加上楼上楼下的一片喝彩,叶之羽感觉脸颊滚烫的紧,于是震开云江晏,立即反守为攻。 “混账!” “竟敢嘲讽于我,看老子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叶之羽发飙,云江晏瞬间进入防守状态,但是嘴上依旧没有服软。 “叶之羽,你特么没吃晚饭吗?还是酒喝多了?怎么只有这点力道?真给八境丢脸!” 云江晏的嘴是真损,气得叶之羽不仅加大了力度,还提高了出招的速度。 骂的是爽了,但也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叶之羽的攻势太猛,八境的速度和力量也都不是盖的,云江晏防御得很吃力,身上也是被叶之羽砸了几下,看着都特么疼。 叶之羽的脚也是得以如愿以偿,终究是踢到了云江晏两三脚。 不过这样的进攻,消耗属实有些大,没多久叶之羽的攻势就弱下来了一些,让云江晏的嘴得以再次上线。 “怎么,又不行了?” “刚刚不是很厉害吗?再来呀!” 云江晏骂了两句,接着还回击了叶之羽几刀,也还了他两脚。 “混账!” 叶之羽回骂一句,接着再次鼓气进攻,似乎比刚刚的攻势还要猛。 这可是青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不行,叶之羽怎么可能忍得了,必须好好的表现一把。 叶之羽继续高频率输出,不过没几招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云江晏这小子虽然只是七境,但是速度可比很多八境还要快,加上有踏波浪这门轻功加持,叶之羽都得认真起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速度快就算了,云江晏还滑的跟活泥鳅似的,加上他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叶之羽也只有在拼掉极大的消耗才能占到点便宜。 就云江晏的这个战斗经验,比叶之羽还要高出不少,让叶之羽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是有些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十八岁的少年居然能有这么丰富的战斗经验。 感觉到不对劲,叶之羽直接停手。 “怎么不打了?” “你到底行不行啊?” 果然,云江晏的嘴如约上线,让叶之羽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叶之羽这次没有动怒,而是将左手背在后面说道:“来,你行你来,你来攻,本将让你一只手。” 第54章 激战(下) “好啊!” 云江晏没有半点客套,提刀就上,特别听话,冲着叶之羽就是一通乱砍。 云江晏的速度实在太快,叶之羽不得不认真防御,说好的让一只手,第一招就没有兑现,让云江晏的嘴又有了上线的机会。 “狗日的叶之羽,一点信用也不讲,说好的让一只手,到头来一根手指头都没有让,真不要脸。” 云江晏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接着才是破口大骂。 “叶公子,阁下好生不要脸。” “你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名门之后,说好的让本将一只手,怎的不讲信用?” 云江晏嘴上是在不停的输出,可他手上也是没有半分停顿,西蜀战刀在他手上发挥到了极致。 “哼!” “亏你还是军人,这也能信,没读过兵书吗?” “此乃兵不厌诈?” “无需多言,你尽管来战便是,不论什么招,本将都一一接着。” 叶之羽也不是吃素的,回怼两句而已,轻松应对。 “无耻!” “不要脸!” “王八蛋!” “砍死你个狗日的!” “打死你个龟孙!” 云江晏边骂边砍,边砍边骂,每砍一刀骂一句,每骂一句加大一次力度,速度也随之增加。 云江晏这嘴是真脏,速度也是真快,力道也不小。 这话骂的,这下手狠的,叶之羽都想主动进攻了。 不过想到云江晏可能就是为了激怒他,觉得这就是云江晏为了激怒他的战术,叶之羽还是忍住了,一直保持防御。 打了一会儿,云江晏也停手了,战刀杵地,气喘吁吁的看着叶之羽。 八境的速度够快,防御够强,真气也够充足,关键他面对的还不是一般的八境,云江晏实在攻不破叶之羽的防御,他已经不想打了。 不要脸的云江晏皱着眉,喘着粗气,冲着叶之羽说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不打了。” “你我今日一战,便算是平手吧,你我改日再战,本将要喝酒去了。” 云江晏这话说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这说的什么呀? 这是什么操作? 怎么就不打了? 居然还算平手? “不愧是将军,真够不要脸,看来我还是没有练到家,还需继续学习啊!” 余子谋小声评论,然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似乎还有些感慨,把沐云小娘子和关大少都给看呆了。 云江晏的话已经够让沐云小娘子和关玖酒惊讶不已,余子谋的评论更是让这份惊讶更上了一层楼,惊讶至极。 在大家惊讶与疑惑之中,作为当事人的叶之羽更是忍不了了。 什么就不打了?什么就平手了?老子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呢!你个小瘪三,你也配跟我打成平手? “你云家可是我大夏有名的军侯,你小子也算将门之后,怎会如此厚颜无耻,打不过就不打,还大言不惭的说与本将打成平手?” “要脸不要?我看这云家的颜面啊………全都被你给丢尽了!” 叶之羽慷慨发言,使得全场哗然,基本都是在指责云江晏。 且不说还未分胜负,大伙儿都还没看过瘾了,你云江晏突然就不打了,这谁能答应? 不过,云江晏的脸和嘴都没让大伙儿失望。 “我云家的颜面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并非靠比武斗狠!” “再说了,本将方才成年,你叶公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我七境,你八境,你我二人战了这么久,算平手已经是便宜你了。” “三十岁打十八岁,八境战七境,这么久都拿本将不下,准确来说是你输了,居然还有脸在这儿狂吠。” 云江晏说完,拔刀就要走,终于是让叶之羽爆发了。 “混账东西,本将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八境!” 叶之羽说着提枪冲去,这次招招狠辣,每一枪都冲着云江晏的要害部位刺去,而且真气爆发,八境修为尽显。 云江晏尽全力抵御,七境巅峰的修为尽显,左手能发挥出的战力也已经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叶之羽的攻势渐涨,云江晏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迅速施展踏波浪与叶之羽拉开了距离。 腰间一掏,朝着叶之羽一丢,一包小东西飞去,犹如是一个暗器,直冲叶之羽的面门。 暗器,叶之羽也是见过的,自然迅速就能做出应对。长枪横扫,枪尖砸在了飞来的暗器之上。 暗器碰到锋利的枪尖,碰撞的迅猛,这一小包东西瞬间爆开,白色粉末瞬间在叶之羽面前迅速扩散。 狗日的云江晏,又是一波石灰粉。 “卑鄙!” 叶之羽真气瞬间涌动,一掌拍散了石灰粉,也是真的怒了。 叶之羽的真气几乎全部爆发,接着一枪砸向云江晏,大有要把云江晏砸死的架势,让全场的观众个个屏住呼吸注视。 左右手接力,云江晏迅速右手持刀,迅速运转全身真气,也是一刀劈向来枪,瞬间刀罡席卷整个舞台,霸道肆掠。 砰~ 一声巨响,刀罡和长枪与真气碰撞产生的能量太大,叶之羽和云江晏都被震退了六七步。 云江晏手中的战刀被崩碎,战刀本就被砍出了好些豁口,刚刚被云江晏强行注入真气,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么强的罡气,于是被崩得稀碎。 云江晏握紧刀柄,肩头再次溢血,让余子谋气得都摔掉了手中的杯子。 叶之羽的长枪不是一般的长枪,这么强的刀罡,居然只是添了几道刀痕。 不过叶之羽可不好受,这一击的冲击力太大,双臂发麻,虎口更是被震裂,已有鲜血流出。 严格来说,这一记交锋,叶之羽败了。 “果然藏拙,再来!” 叶之羽说着冲向了云江晏,为了彰显自己讲武德,叶之羽将长枪插在了原地,这次是准备用拳掌近身肉搏。 就在叶之羽快到云江晏跟前的时候,一道剑气袭来,直接逼停了叶之羽,接着是七杀提剑飞上了舞台,站在云江晏身侧。 “小公子,你没事吧。” 七杀看了一眼云江晏肩头的血迹,着急询问,满脸的担忧。 云江晏冲着七杀微笑道:“无妨,回去擦点药即可。” 七杀咬了咬牙,转身对着叶之羽,举剑说道: “叶将军,我家小公子年幼,且身上有伤未愈,不便打斗。” “如若叶将军还不肯罢手,我来与你一战,念你真气有所损耗,在下可以让你一只手。” 第55章 胜负已分 七杀拦在云江晏身前,横剑而立,直面叶之羽。 “本将乃堂堂大夏战将,京都世家子弟,你区区一个家奴,也配与我动手?” “你有何资格与我一战?哪里来的勇气说出此言,给本将滚一边去。” 叶之羽骂了两句,把不善言辞的七杀怼得瞬间语塞,因为他确实就是云家家奴,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不过七杀还是下意识的上前了半步,用力握紧长剑,有着随时出剑的架势。 “姓云的小兔崽子,有种滚出来,躲在自家奴才后面算什么本事?” 叶之羽继续骂着,刚刚被这个十八岁的小兔崽子震退,虎口还被震裂了,叶之羽觉得很没面子,必须好好的捶他一顿。 云江晏轻轻的扒开七杀,然后出现在了叶之羽的面前。 “小公子!” 七杀担心的喊了一声,然后把长剑拦在了云江晏的右前方,既是阻拦,也是保护。 云江晏回了七杀一个放心的眼神,七杀这才把长剑移开。 “叶公子,容本将说明,七杀并非我家家奴,他乃是本将的兄长,还望你把嘴巴放干净些。” 说完,云江晏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随即接着说道: “叶公子不愧是北境名将,甚是威风,打个架还挑人,难道你在北境战场也是这样不成?” “专挑年纪比自己小的和境界比自己低的,那阁下这军功来的可就太容易了,本将是羡慕的紧呐。” “叶公子,七杀哥也未到而立之年,也比你小,还答应让你一只手,这也不敢一战吗?” 云江晏这张嘴真不是用一般材料造的,不仅会发出奇特的声音,而且这奇特的声音让人听了还会上头。 叶之羽怒气横生,一把抓向身后的长枪,长枪抖动片刻之后冲到了他的掌中。 叶之羽手中的长枪直指云江晏,七杀再次上前半步,横剑而立,与叶之羽针锋相对。 “姓云的,你我皆是武将,玩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我二人继续一战,看看到底孰强孰弱。” 叶之羽依旧无视七杀,他还是想揍云江晏,毕竟这小子是真的很欠揍,尤其是那张嘴,把它给撕了都不一定能解气。 “叶公子,你可想好了,方才你我切磋胜负已分,如若再战,那可就要论生死了。” 云江晏说完直视叶之羽,两眼尽透杀意,杀意之浓,让叶之羽都有了心悸的感觉,感觉对面这个小子甚是危险。 “何时分的胜负?” 叶之羽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话音中隐隐有着要出颤音的感觉。 论生死?叶之羽自然是不能干! 刚刚云江晏的最后一招实力惊人,加上刚刚那一刹那的杀意,叶之羽还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莫说他叶之羽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是有,他也不敢杀云江晏呀! 叶家确实是大夏排得上号的军侯,但是跟云家相比,那差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教训一顿还行,真杀了云江晏,那他叶家还真兜不住。 七杀鄙视的看着叶之羽,撇嘴哼了一声,大声回复道: “叶将军,你乃是八境,且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我家小公子不过是七境,且刚刚成年,又有伤在身,你二人还战成这样,还不是你输?要脸不要?” 可能是受云江晏的感染,七杀的嘴也稍微好使了一些,这话怼得叶之羽是哑口无言,也引发了现场不小的热议。 经过多次强调,大家也都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连看云江晏不怎么顺眼的人也都意识到了。 这叶之羽确实是已经三十多岁了,云小公子确实也刚刚才成年,这一战本就不公平。 大人欺负小孩儿嘛,而且还是一个生了病的小孩儿,关键两人还打成这样,叶之羽怎么还有脸继续打下去? 舆论方向一边倒,气得叶之羽牙根痒痒,脸颊也是滚烫的紧,可是就目前这个局面,他实在也是忍不了,更下不了台。 “哼!无需找这么多的托词,你二人一起上便是,本将又有何惧!” 叶之羽在气急之下居然直接约战云江晏和七杀二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打一个都费劲,居然还要一次性打两个! 看来是嘴快了,叶之羽在说完之后似乎就后悔了,眼神不自觉的恍惚了一下。 可能是叶之羽突然反应了过来,以云江晏不要脸的程度,还真有可能会两个人一起上,那他可就糟糕了。 云江晏和七杀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然后云江晏直接走下了舞台。 等云江晏走到台下,叶之羽犹豫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姓云的,你要去哪?莫不是怕了不成?” 可能是觉得不问一下不礼貌,也有可能是因为不甘心,毕竟他最想揍的还是这个小兔崽子,让他溜了终究是有些不爽。 云江晏来到台下一个散桌旁,拎起人家的酒壶就开始咕噜咕噜,半壶酒,没能坚持两息的时间就被他送入了腹中。 云江晏放下酒壶,接着矮了一声,然后看向叶之羽开口道: “打你而已,无需我二人,七杀哥一人即可!” “还有,十招,七杀哥要是不能在十招内取胜,那便算我们输,任何要求随你提。” 云江晏说完就朝楼上走去,头也不回,气得叶之羽长枪直抖。 散桌上的客人也是一脸懵逼,这云小公子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喝了他们的酒也不给钱,关键一句谢谢也没说啊,翠花楼的酒可不便宜。 不过一整桌人也没有一个敢吱声的,就云江晏刚刚的表现,他们可没有一人是对手。 “好,先打你家的狗再收拾你!” 叶之羽说着就冲向了七杀,这回可是真踢到铁板了。 小公子可是说了,十招之内取胜,七杀并不打算留手,直接就是大招试探。 八境初期接近中期的修为爆发,霸道凌厉的剑气横流,密布整个舞台,直接将叶之羽包裹其中。 第一招就已经威猛异常,但七杀也是言出必行,说好的让一只手,他是真的让了一只手,左手可不参与握剑。 叶之羽深知自己踢到了铁板,于是也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战力,一套组合枪法将七杀的剑气打散,随后两人厮杀在了一起。 一枪一剑,枪枪生风,剑剑狠厉,感觉一时间难分胜负。 就在两人打斗间,余子谋写下了一幅字,让旁边的花魁小娘子送到永乐王夏世泽手中。 五招已过,虽然倍感吃惊,但叶之羽还是嘴硬了一下。 “不过如此!” 听着叶之羽找死的言论,摸清了叶之羽实力的七杀撇嘴一笑,准备结束战斗。 第56章 输的很彻底 七杀全身真气再次爆发,威势远胜叶之羽,可把叶之羽给惊呆了。 接着,七杀手中的长剑嗡鸣,更加凛冽的剑气围绕在七杀的周围,这下是把叶之羽给吓愣了。 不是说好的家奴吗? 怎么这么厉害? 这可比黑武帝国的很多猛将还要厉害,哪里有一点家奴的样子! 叶之羽属实不敢大意,全身真气也是瞬间爆发,紧握长枪,做好了与七杀硬刚的准备,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七杀周身剑气流转,已是蓄势待发,就等主人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直奔叶之羽飞去。 “看剑!” 七杀轻喊一声,随后一剑斩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这一剑的威势可不小。 随着七杀手中的长剑挥下,数十道剑气瞬间迸射而出,直逼叶之羽而去。 叶之羽迅速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全力抵挡极速飞来的剑气,这一击可激发了叶之羽不少的潜力,他这速度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剑气实在太强,纵使手中长枪舞得呼呼作响,纵使叶之羽全身真气萦绕,终究还是着了两剑,幸好都是皮外伤。 好不容易挡下威势极强的剑气,七杀亲自送来的一剑就出现在了叶之羽的跟前,直逼他的大好胸膛,大有要穿膛而过的架势。 七杀手中的长剑威势极强,甚是危险,生死恐怕也只在须臾之间。 长剑全身包裹着剑气,关键速度还极快,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叶之羽的胸前,让叶之羽只来得及提枪格挡。 全身布满剑气的长剑击在叶之羽的枪身之上,“砰”的一声,火光呲啦,长枪肉眼可见的弯曲了一下。 这一剑的冲击力太强,长枪脱手,直接撞在了叶之羽的胸膛,一口气没能憋住,嗷的一声就倒飞了出去。 七杀也是个狠人,人叶之羽都已经被撞飞了出去,他还要追上去再添上一脚,让叶之羽坠落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砰~ 稀里哗啦~ 噼里啪啦~ 叶之羽撞在一个散座之上,桌子酒壶都被撞得散碎,吓得这一桌的客人更是连连退避。 噗~ 迅速翻身的叶之羽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已然无法起身。 虎口的裂痕更长更深,搞得满手鲜红,不过这会儿已经不知道疼了,双手已然麻木。 作为特有眼力见的随从,叶之羽的那些跟班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赶紧将叶之羽搀扶起身。 搀扶工作只需两人,其余之人都作势就要冲向舞台,也不知道是真想冲上去还是做做样子。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永乐王夏世泽的声音。 “住手!” 听到夏世泽的声音,还在作势要冲的大多数人直接卸了脚上的力,同时还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那个叫七杀的,他们可打不过。 不过也有几个比较实在的,脚下动作太快,一不小心都冲出去了四五步,甚至还有人没能刹住车,直接冲到了舞台边上,差点就得以领教七杀的一招半式。 “怎么,还想打?” 看着台下的叶之羽和一众随从,身处热闹中央还不嫌事大的七杀挥剑询问,让叶之羽的喉中再次涌出一口鲜血。 “你……” 叶之羽指着七杀向前跨了一步,差点再喷出一口鲜血。 戏已经看的差不多,而且还收了人家一幅字,而且还是大夏皇室,夏世泽该发挥点作用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都是我大夏的栋梁,切磋而已,不要伤了和气才是,更不可以命相搏。” “我看两位将军都受了伤,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切莫再饮酒了。” 原来,玩世不恭的永乐王也会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这个夏世泽也不是一个要脸的人。 好戏散场,字画到手,居然放下一句不要脸的话就走。 “饮酒伤身,本王也要回去了,你二人就此作罢了。” 在云江晏和余子谋共同惊讶的目送下,夏世泽还真离开了,满脸的笑容,还时不时的摸着胸口。 就他那胸口摸的,越摸是越高兴,越高兴是越想摸。 重复着高兴和摸胸口,如同神经病一样,夏世泽屁颠屁颠的离开了翠花楼。 “走!” 留下只会更丢人,叶之羽带随从离开,不,是叶之羽让随从带他离开。 收剑入鞘的七杀上了二楼,得到了云江晏等人的热烈迎接,还得了一壶美酒。 尤其是关大少,惊讶与兴奋交加,一脸的羡慕与崇拜,连连敬酒,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七杀,实在震惊不已。 众人继续饮酒,刚刚不方便出现的吴昊和李木温也出现在了云江晏等人的包间,云江晏略显无奈的命人给他俩加了座。 都是同学,请喝个酒而已,问题不大。 云江晏和李木温的关系最好,李木温表现的最为积极,吴昊老是想跟云江晏一战,所以他俩的关系一般,也就是没有仇而已。 “云小公子,那叶将军可是八境高手,常年征战沙场,就算是在军中也是颇有名气,今晚一战,云公子怕是又要一战成名了。” 李木温高兴的举杯说道,他是真的有些激动。 同样举着杯的云江晏回应道:“得了吧,下次你来,我可不想要这样的成名机会。” 云江晏说完喝下杯中之酒,李木温也赶紧喝掉,然后继续说道: “不过今晚一战属实震撼,云小公子战力惊人,定是在我之上。” “还有,早就听闻七杀护卫战力不俗,今夜一见,果真非凡,实在惊艳。” 李木温实在太吵,抓住他停歇的瞬间,吴昊举杯对着云江晏说道:“我也期待跟你一战。” 云江晏举杯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多喝点酒吧,别说话,本公子听了头疼。” 一杯酒下肚,灵机一动,云江晏瞬间有了一个主意,于是看了一眼七杀,然后对吴昊说道: “你这么想打架,你可以找他呀!” 吴昊面无表情的回复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无趣,喝酒!” 计谋不成,云江晏约着大家继续喝酒。 酒喝的差不多,略微摇晃的众人起身,出包间,接着径直离开了翠花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云江晏等人乘坐马车离开,没过多久,在云江晏和余子谋回家的路上,一个探子向他们的老大禀报。 “首领,目标出了翠花楼,半柱香就到。” 第57章 刺杀(上) 灯光熹微,人影稀少,伴着夜色,危险降临。 丰宁街道,云江晏和余子谋回家的必经之路,这里几乎没有了百姓的踪影,就连夜间偷情的野猫和野狗都避开了这里。 街头转角,云府的马车冒头,埋伏着的刺客首领小声吩咐道: “来了,做好准备!” 随着首领的吩咐,刺客们都压低了呼吸,瞬间整条街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就连阴沟里的老鼠也不敢再冒头。 排头的马车自然就是云江晏乘坐的那一辆,丁坨亲自驾车,从灵朔阁雇来的那个戴斗笠的杀手依旧坐在丁坨的旁边,手中长枪从不离手。 戴斗笠的杀手也算奇葩,堂堂八境高手,居然以着装起名,代号便是戴斗笠。 马车缓缓驶入丰宁街道,云江晏在马车里面打坐调息,始终放心不下的七杀陪在旁边。 可能是习惯了,七杀静静的坐在云江晏的左侧,可是手中长剑依旧被握在手中,而且还是以最方便拔剑的姿势握着。 余子谋坐在后一辆马车内,沐云小娘子陪在旁边,小心的帮他掌着灯。 结束了夜生活的余子谋在看着手中的一沓字条,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也不知道喝了酒的他能不能想明白。 马车不算有多豪华,但马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赶车的车夫更是非常的重量级,碎山拳葛林,身材和实力都是绝对的重量级。 进入街道深处,感受到街道的异常,杀手戴斗笠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双耳微动,微微侧头,小心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马车继续走着,慢慢的,周边的气氛越来越怪异,静得出奇,戴斗笠松开四指再重新握紧了长枪,旁边的丁坨也握住了身边的战刀。 幸好穿云营都配备双刀,不然,刚刚才报废了一把战刀的丁坨可就没有武器了。 马车内,同样感受到异常的七杀也握紧了长剑,还轻轻挑开车帘看了一眼,随后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云江晏。 后面那一辆,也就沐云小娘子有些紧张,另外两人可完全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修为不过三境半的余子谋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异常,更何况他还陷入了沉思,所以没有丝毫的紧张。 身为车夫界的奇葩,吃货界的劳模,胖老头葛林也是纹丝未动,稳坐马屁股后面,他那个肥硕的屁股就像焊在了驾驶位一样。 身为接近八境巅峰的高手,大宗师不出,他葛林老头还能怕谁? 若非八境巅峰中那些顶尖的人物,葛林与谁都还是可以一战的,与寻常的八境巅峰一战,他也不一定会吃亏,更不至于脱不了身,所以老头根本不把周围的老鼠放在眼里。 京中刺杀不好用弓箭,容易被追查,所以,京中刺杀大多采取的是暗器偷袭跟冲上去施展一顿剑砍刀劈、枪击锤砸。 “杀!” 首领一声令下,暗器射手留在外围寻找机会,其余的刺客都冲了上去,个个黑衣蒙面,在夜色的辅助下都显得格外的身手敏捷。 刺客们在眨眼间就冲到了马车跟前,好久没有干仗的丁坨直接停车迎敌。 “吁~” “来的好,老子早就手痒了。” 丁坨高兴大喊,拎着刀就跳了下去,手痒难耐的他主动迎敌,战刀耍的虎虎生风,嘴上也是一直碎碎念着。 丁坨的修为在七境后期,同行之人,除了余子谋就数他最菜,所以只让他负责马车左边的刺客,至于前面和右边的刺客,耍枪的戴斗笠一人负责。 至于后面,有胖老头葛林在,谁要想从后面偷袭,葛林老头随手就可以赏他一记碎山拳,就算进入到马车里面也只会是尸体,已经算不上是刺客。 “卡母!暗!卑鄙!老子的战刀早已饥渴难耐!” “秃鼻,哦秃鼻……毁灭吧,这是一个军师思考的问题。” 丁坨砍死一名刺客之后冲着面前的刺客大喊,可把刺客们都给整不会了,个个面面相觑。 难道这是西蜀方言? 该不会是什么咒语吧! 听说西蜀再往西便是西夷莽地,据说那里的人擅长巫蛊之术,这小子该不会就是从那里来的吧! 稍微震慑住了刺客们进攻的步伐,丁坨再次喊着主动出击。 “啊!将军!请赐予我力量,让我也成为八境!” “退、退、退!” 刺客们这下更疑惑了,心想怎么又是一个八境?甚至有些刺客还生出了一丝惬意。 马车内,听着丁坨这个与神经病一般无二的叫唤,刚刚睁眼不久的云江晏再次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丁坨这狗日的是什么都学,什么都只学一半,学什么都是四不像,跟个神经病似的,带出来是真给自己丢脸。 一旁的七杀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也很好奇丁坨这喊的到底是什么。 好尴尬,对于云江晏而言,七杀终归与别人不同。 云江晏鼓起勇气睁眼说道:“七杀哥,你去护着余子谋,尽量不要让沐云姑娘出手。” “那你这边……” 七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云江晏。 “我这边没事,你去吧,今晚应该只是试探,余子谋身边的人不能全部暴露实力。” 云江晏说的有道理,七杀不再犹疑,留下一句“你自己小心”就直接从车窗跳了出去,直奔后面的马车。 等七杀跳出马车,云江晏挑开车帘看了一眼。 看着张牙舞爪的丁坨,云江晏一脸的无奈,无奈到直摇头,就连眉头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七杀三五步就来到了胖老头葛林的跟前,恭敬的喊道:“前辈,我来助您!” 不过七杀的这份恭敬多少还是有些错付了。 “好,这里便交给你了。” 坐在车顶的葛林老头丢下一句话,立马用一个独特的姿势滚进了马车里面,这波操作,七杀直接被惊呆了。 晚辈是一个好晚辈,但是前辈可就不好说了,似乎不是! 不过七杀也没时间继续保持惊呆状态,拔剑就赶紧飞上马车,一人一剑死守马车入口。 听着后面的动静,云江晏无奈的握住了身边的战刀,看来,保不齐……云凉破今晚还得饮血。 果不其然,失去了葛林老头的花生帮忙,时不时的有暗器找上自己,云江晏只得无奈的摆动云凉破格挡。 远程狙击的暗器就算了,这马车后面居然也有人想跳上马车杀他。 第一个往里冲的是真勇,本就很不爽的云江晏直接给了他一脚,毫不留情的直射面门。 胖老头葛林是真特么缺德,蜀军烈都给他喝了,还不好好打工,居然还要病号自己动手。 看来七杀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兼顾不了这边,无奈之下,云江晏拔出云凉破做好了准备。 第58章 刺杀(下) 云江晏拔出云凉破在马车里面坐着,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这会儿反倒是没有刺客钻进来了。 云江晏静静等着,马车后面时不时的传来剑气斩在兵器和血肉上的声音,原来是七杀突破了一下自己,多出了一份力。 不过外围的狙击手依旧没有闲着,时不时的朝马车里面发射一两枚暗器,纯粹是盲射,因为也看不到云江晏所在的具体位置,命中与否全凭运气。 整个街道,从先前的寂静如渊变成了汀汀镗镗的刺杀现场,动静不小,但似乎也没有任何巡防营的人打算出现。 虽然只是试探,但是这个刺客的规模可不算小。 马车周围的二十余人,加上外围使暗器的狙击手,还有刺客首领和他身边的两位高手,刺杀队伍绝对在三十人以上。 再看刺客的个人实力,大多都在六境和七境,没有一人是在五境以下,而且首领和他身边的两位高手还是八境高手。 丁坨依旧在喊着一些让刺客听不懂的话,手中的西蜀战刀也是依旧被他耍得虎虎生风。也不知道是战刀耍的好,还是咒语念的妙,这边的刺客已经被丁坨砍死了好几个。 与之搭档的戴斗笠更猛,所杀之敌只在丁坨之上,绝不在其之下。 云江晏这钱花的是真的值,戴斗笠的八境之威绝对在叶之羽之上,手中长枪耍的更是甩叶之羽几条街。 后面的七杀更加卖力,一人保护一辆马车的他直接跳到了马车顶。一下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七杀就像是在车顶跳舞一般,出剑的速度更是快到让人难以看清剑影。 然而在马车里面,余子谋坐在角落里面,两边的木板都有铁皮包裹,相对安全,他也依旧在理着手中的字条。 沐云小娘子陪在余子谋的旁边,略带担心的俏脸上更多的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时不时的抵挡着从车窗外飞进来的暗器。 胖老头葛林就有些夸张了,牛肉干倒是没再吃着,但是酒壶是从不离手啊,对于工作,也就偶尔对付一下威力较强的暗器,和七杀偶尔没能拦住的刀剑。 就老头儿这表现,七杀认可于老头实力不俗的同时,对老头儿的态度也是真的很不满,甚至他都觉得自家小公子请这位当护卫,这钱花的多少有些不值。 实力是够强,但是他不好好干活呀,上班还喝酒,偷奸耍滑,看把自己给累的。 云江晏最是无奈,看看人家灵朔阁的杀手,手握一杆长枪,这活干的那叫一个倍儿棒。 再看看自家的杀手,就会偷奸耍滑,要是戚程心在这儿,云江晏都想甩他两个嘴巴,也不知道这些手下都随了谁了。 这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个干活积极的,还特么跟个神经病似的,多少有些崩溃呀! 占据制高点的刺客首领看着街上的战况,他多少明白了一些,于是对身边的两位高手吩咐道: “老二,你去后面那一辆马车,牵制住那个用剑的,切记不可进入马车内,那个胖老头的实力不是我们能够试探的。” “是,大哥!” “老三,你牵制住前面用枪的那个,老子来会一会里面的这位云小公子。” “明白!” 安排完毕,三人一起跃下,直奔各自的目标。 八境对八境,被称为老二的刺客虽然只是八境初期,但是出手招招狠厉,与七杀打得有来有回。 虽然老二占不了七杀的便宜,甚至刚交手就落了下风,但是七杀也一时半会拿他不下。 这下好了,胖老头葛林可不好再偷懒了,也不需要刺客们进去马车里面找他,自从七杀被牵制,老头儿很自觉的滚了出来,然后爬上车顶掌控全局。 前面的战局最糟,戴斗笠被那个叫做老三的给牵制住。虽然戴斗笠也是占着上风,但短时间内也做不到将这个老三解决掉,两人也是缠斗在了一起。 刺客首领冲入马车内,其余刺客全部跑到了丁坨这边,让丁坨再也喊不出奇怪的声音了,有的只是穿云营冲入敌阵后必备的喊杀声。 刺客首领冲入马车,这个刺客有些强,云江晏做不到一脚将他踹出,于是两人在马车里面开始了真正的近身肉搏,搞得马车一阵摇晃。 看着剧烈摇晃的马车,七杀着急了,赶紧爆发出更强的战力,但是那个老二也不是吃素的,让七杀愣是没法脱身救援云江晏。 刺客们的攻击似乎很有章法,但是现场却是看着一片混乱,尤其是丁坨这边的战斗。 街道的战斗继续,外围的狙击手也在努力寻找着机会,偶尔也会射出几个暗器。 突然,暗处冒出了一个速度极快的身影,速度之快犹如鬼魅一般,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看不清他的踪迹。 速度快就算了,关键这个鬼魅般的人还是一个用暗器的高手,就他这个水平,外围的这些狙击手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没多长时间就全被他给解决了。 此鬼魅般的人名叫鬼手,是云江晏在灵朔阁雇的另一个杀手,一直藏匿暗中护卫,这是他第一次现身。 鬼手冲向以丁坨为中央的战场,两把暗器甩出,替丁坨解决了好些个对手,给丁坨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帮了个随手的忙,鬼手直奔马车而去,准备支援云江晏,毕竟他们的任务可是保护云江晏。 就在鬼手靠近马车的时候,马车直接爆开了,剩下两人站在车板上面对立。 手握云凉破的云江晏,还有同样握刀的刺客首领。 两人继续互砍,鬼手加入战斗,跟着云江晏一起砍刺客首领,让刺客首领迅速落入了下风。 街道的更暗处,右相的头号谋士夜殇在观察着战局,身边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中年男子,夜色下不容易看清面容,甚是神秘。 “原来是这样,防御果真不错,看来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夜殇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给身边的中年男子下令道: “碎山拳定是不凡,去吧,去试试那个胖子的实力。” 中年男子迸射而出,速度太快,加上是身穿一身夜行衣,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眨眼间,神秘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葛林老头的跟前。 招呼也不打一个,开局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掌,直逼葛林老头那张肥大的面门。 碎山拳自然也不是吹出来的,葛林老头也是抬手一拳,硬刚突如其来的一掌。 拳掌相撞,真气爆炸,带起的能量直接将旁边的刺客掀翻。 不知道是第一记交锋没有试出深浅,还是因为没有过瘾,神秘男子继续出掌,葛林老头依旧是抬拳硬刚,三拳三掌后神秘男子才满意的离开。 两人对招产生的能量太大,别说是旁边来不及跑的刺客,就连街道两边的房屋都被震塌了三两间。 “撤!” 神秘男子离去,早已招架不住的刺客首领迅速带人离开。 第59章 这个弟弟太过宝贝 丢下同伴的尸体,刺客们迅速撤离。 在首领的带领下,刺客们跑的贼快,头也不回一个,就跟后面有瘟疫似的。 刺客离去,留下一地的刺客尸骸和马车残骸,还有几个成功渡过一劫的人。 “小公子,你没事吧。” 七杀赶紧上前查看,生怕云江晏少了一块肉,不,少一根毛也不行。 在七杀的眼中,云江晏就像是个黄花大闺女一样,与人单独相处过后都要检查一遍,不敢有半分大意。 “七杀哥,我没事,你们都没事吧。”云江晏微笑着回复,但是肩头似乎还是湿润了些许,只是时处深夜看不出来罢了。 “没事,我们都没事。” 听到云江晏说自己没事,七杀这才放下心来。 都是八境,自然是都无碍,也就戴斗笠受了点皮外伤,七杀的胳膊被划拉了一下。 哦,不对,还有一个,作为不是八境的菜鸟,丁坨受的伤可不算轻,满身是血,新衣服都变成了乞丐服。 丁坨拎着一把到处都是豁口的战刀来到云江晏面前,驼着背,摇晃着身子,仿佛立马就要倒下一般。 丁坨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道: “将军,我,我有事,疼,太疼了,疼得都想喝酒。” 丁坨衣服破烂,全身是血,当然,大多都是敌人的血。 血液遍布全身,但是在夜色之下,血液也不容易看出来是红色的,此刻的丁坨头发凌乱,与路边的乞丐没有太大区别。 云江晏微微皱眉,嘴角也稍微下拉,看着乞丐模样的丁坨说道:“放心吧,能站着说话就证明没事。” 然后,云江晏看向只剩下车架子的马车,一只手伸向丁坨继续说道:“丁大校尉辛苦了,来,本将扶你上车。” “将军,真的疼啊,怕是要两坛蜀军烈才能稍微减轻点疼痛。” 在云江晏的搀扶下,丁坨边上马车边说道,这两人的表现,再次把七杀给看呆了。 上到马车上,云江晏在丁坨的胸口的穴位点了几下,然后说道:“放心啊,没事,你血多,能坚持到家,等回去了让军师给你治一治。” “将军,我说真的,蜀军烈才是最好的药。” 丁坨还想再争取一下,没想到迎来了云江晏无情的回怼: “你是人才,你不会有事,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嘴还这般完好无损,绝对没事。” “我看那些刺客也是瞎,这么大一张嘴挂在这么大的脸上,他们愣是一刀也没能砍上,真是一群废物。” 丁坨这嘴可连累了不少人,就连刚刚差点把他送走的刺客都被骂了一声废物。 就那个战力,差点就把丁坨给干死,完全算不上是废物,被骂一声废物全赖丁坨这张嘴,真特么冤枉。 “将军!” 丁坨委屈极了,于是撒了个娇,可辣眼睛了,让云江晏不得不屈服。 “好了好了,你最辛苦,回家就给喝啊,回家就给喝。” 得到云江晏的回复,丁坨终于是高兴了,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两排不知是红还是黑的牙,真磕碜。 “走了!” 云江晏一声令下,众人回府,同样不管被刺客丢下的尸体残骸,就连刚刚被打坏的马车残骸也没有收,余子谋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掀开车帘看过一眼。 ……… 右相府邸,夜殇来到那个满屋铜臭味的书房,经历了一场大战的赵西柳睡醒了一觉,不过身子还是有些虚,起身的时候还是需要扶着腰。 “如何了?” 赵西柳出声询问,听得出来,气血有些不足,刚刚一战伤的不轻,毕竟是上了岁数。 “回相爷……” 夜殇将刚刚刺杀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不过在他们的口中,那个不叫刺杀,那个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夜殇讲述完毕,略有所思的赵西柳捋着胡须说道: “这么说来,那个碎山拳还真有些棘手!” “战力最强的护卫,不护着云家小子而去护卫那个西蜀书生!” “这是何意?难道是那个书生真的更重要?还是给我们使得障眼法?” 夜殇回应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只能试出那些护卫的大概战力。” “不过那个在暗中护卫之人的实力也不弱,尤其是隐匿和暗器上的功夫。” “如此看来,他们的安排也有些合理,毕竟那个云家小子是有修为在身上的,不排除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的有理!”赵西柳先是给夜殇的分析给予了肯定,然后接着继续说道: “如果真是障眼法,那云家小子就极有可能藏的更深,要是那小子有可能会超过云天啸那个莽夫,就算是杀不了,也必须把他给废了。” “反之,如果真是因为那个书生太重要,那他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李一三。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必须除掉那个书生,西蜀绝不能再出一个李一三。” “你再去准备,找个机会再试他一试。” 夜殇赶紧起身,作揖回复道:“相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准备。” ……… 差不多的时间,尚府之内,尚一存也在书房内听着手下的禀报。 “先生,云家马车在丰宁街遇袭,应该是右相的人。” 手下在门外禀报,尚一存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依旧是一盏古灯,一盏清茶,一根熏香。 “我就知道,那个老贼肯定会借机出手。” 尚一存轻轻自语了一句,随即问道:“情况如何?” 尚一存很平静,似乎他早就知道刺杀会发生,好像也知道门外的手下接下来会回答什么。 “回先生,刺客死伤过半,云家那边只有那个当兵的受伤。” 听了手下的禀报,尚一存喝了一口茶之后靠在了座椅靠背上,随后闭眼道:“下去吧!” 手下离开,尚一存继续闭眼靠着,静静的呼吸着熏香的香气,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云江晏等人回到府内,各自回房休息,丁坨并没有看到云江晏答应回府就给他喝的蜀军烈,更没有余子谋亲自为他治疗。 可怜的丁坨,回到府内就被人抬去了药房,然后随便来了个府里养着的大夫给他治疗。 再三确认云江晏真的没事,七杀直接去了云沧临的书房。 自从云江晏入京,好像云沧临基本都是睡在书房,这弟弟……这弟弟有点影响哥哥和嫂子培养感情啊! 第60章 大哥和小弟 “公子!” 来到书房,七杀先喊了一声,应该算是打个招呼。 “如何,都没事吧?” 云沧临出口询问,虽然不多,但多少还是感觉有些担心的。 七杀回复道:“小公子和子谋先生都没事,只有丁校尉受了点伤。” “那就好,明天吩咐厨房给丁校尉做几道他喜欢吃的菜。” 云沧临说的也很平静,跟尚一存一样平静,似乎也是猜到了结果,刚刚那一丝丝的担心可能只是太过于关心弟弟。 “是” 七杀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今晚翠花楼之事有些蹊跷,虽然叶之羽较为跋扈蛮横,但也不至于如此,今日刚入京就去翠花楼找麻烦,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云沧临往椅子后背靠了靠,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如此手段,应该就是姓尚的在暗中推动。” 七杀有些愤愤的说道:“又是这个姓尚的,当年他还和公子您称兄道弟,互为知己,没想到后面却变成了这样,当年他还对少夫人……” “住嘴!” 云沧临坐直身子,紧急制止了七杀的嘴,然后叮嘱道:“今晚的事,绝不能让玖儿知道是姓尚的在背后搞鬼,不然她又要自责难受了。” “知道了,公子。” 七杀抱拳回复,把对尚一存的恨意深埋进了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斩他两剑。 云沧临喝了一口茶,呼出一口茶气,然后再吸了一口气说道: “尚一存绝非凡人,手段不在我之下,不得不防,让无道派几个得力的弟兄暗中盯着,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 “切记,要尽可能做到隐蔽。” “奉命参与皇恩特训的事情,自然是得了陛下的支持,行事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再有太子与之同谋,不知道这两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沧临说完再次靠回座椅靠背上,这次感觉有些累,似乎还有些落寞与孤寂,甚至还有点思绪没有完全理清的感觉。 “知道了,公子。”七杀抱拳回复道,接着还为云沧临发表了两句不平之言。 “这个姓尚的真不是个东西,当年公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能做出后面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早知道他会变成猪狗不如的畜牲,当初就应该一剑结果了他。” 听完七杀的打抱不平,云沧临感慨道: “是啊,当初谁又会想到呢!” “当初相识是因为仰慕彼此的才华,深交是因为觉得他心中有不同凡响的丘壑,没想到他竟以夺妻之恨为由与我绝交,更想不到他后面会做出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 “此人性格多变,喜怒无常,行事毫无规律可寻。特别投靠太子之后,行事更加疯狂,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对我云家的打击更是乐此不疲,然而每次都在暗中留下一线生机,但是每次刚缓过气来他又要针对我云家,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此人心思如渊,我也实在是看不透。与太子联手,又得陛下暗许,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不得不防啊!” 云沧临说完坐直身子,伸手端起茶杯再喝了一口茶,然后又靠了回去。 看着眉头不展的云沧临,七杀眼珠转了两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公子,当年舅老爷一家被满门抄斩之后……太子被人废了修为、毁了根基,都说是老爷派大剑士去做的,这次我们云家要离开京都,太子恐怕会不遗余力下死手。” 七杀的话还真是眉头紧蹙剂,让云沧临那两簇雪白的眉毛都快连成一条线了。 看着云沧临两只黑眼球上面的一条白线,七杀小声问道:“公子,该不会真是老爷让大剑士做的吧?” 云沧临再次呼出一口气说道: “我问过父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事还真不好说,保不齐还真是师伯做的。” “总之,多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盯着我云家的人太多,也许下一刻他们就有人要动手了。” “今晚只是试探,赵西柳肯定还会再出手,相府那边也不能放松。” “是,公子,那我先下去了。” “嗯!” 七杀离开,云沧临起身来到书架旁,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书。 ……… 后半夜,城西,金絮堂京城分舵,戚程心连夜赶到,手中握着一根上好的蟒鞭。 紧握着蟒鞭的戚程心站在宽阔的密室里面,四周的火烛全部被点亮,他的一举一动清晰可见。 戚程心一脸的横肉在抖动,怒目圆睁,一身的杀意遍布整个肥硕的身躯,完全没有了在云江晏和余子谋面前的那副傻模样。 他的面前跪着三个瑟瑟发抖的人,为首的是那个半月前给云江晏烧洗澡水的老头,分舵的舵主,江湖人称刘老头。跪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左右舵使,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公子,是老奴失职,请公子责罚。” 刘老头额头顶地,用嘶哑的声音请罪,态度十分诚恳。 戚程心咬着后槽牙说道:“叫我堂主!” 刘老头抽动了一下,再次喊道:“请堂主责罚!” 啪~ 啪~ 戚程心先给后面的左右使一人来了一鞭,然后绕着三人边走边说道:“三位,不要以为本堂主忘了,三位的家人可都在江南。” 此话一出,三人心中一颤,跪得更加贴地了。 “本堂主可经常替你们了解他们的情况,啧啧,那日子过的,实在奢靡,过的比将军和先生还要滋润,可你们忘了这些都是谁给的吗?” 啪~ 啪~ 又是两位舵使一人挨了一蟒鞭,然后戚程心继续说道: “将军和先生给了你们家人那样奢靡的生活,你们却在这里玩忽职守,真当将军和先生是泥捏的不成?” 啪~ 啪~ 又是两鞭,依旧是那两个人身上。 这次戚程心来到刘老头的面前,蹲下来说道: “刘老头,忘记我是怎么叮嘱你的了吗?” “等到将军和先生遇刺以后才知道他们遇刺了,而且背后之人还是叫你盯紧的右相,你也真够可以的啊。” “这般玩忽职守,是觉得你的脖子够硬,还是觉得我戚程心的脖子够硬,还是想叫我戚家上下给你陪葬?” 这次,戚程心后面这一句话是直接被他吼出来的,可见他有多气愤。 “堂主,刘老头知错,刘老头知错,请堂主再给刘老头一次机会。” 这次刘老头是真被吓着了,哆嗦着的裤裆间都差点湿了。 戚程心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继续说道: “爷爷临终前跟我说,说你刘老头是对我戚家最忠心的人,没想到竟是这般忠心,怕是爷爷在弥留之际糊涂了吧。” 这次戚程心说的很平静,但刘老头是真的尿了。 第61章 小弟可真狠 “公子,老奴错了,老奴真的知道错了,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老奴绝不再犯错。” 刘老头说着哐哐哐的磕头,就跟在捣蒜一般,甚至在他那个皱巴巴的额头上都磕出了一滩老血。 啪~ 这一次,蟒鞭落在了刘老头的身上,吓得后面的左右使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也是戚家的家奴,他们都知道,虽然刘老头是戚家家奴,但是地位不低,这可是戚程心第一次责罚于他,这种情况,谁还敢动呀! “公子,老奴知错,老奴知错………” 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刘老头一阵磕头,身负全家性命,戚家的信任濒临失去的悬崖,刘老汉是真的怕了。 “行了,把脑袋磕坏了,谁办事?” 戚程心说着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刘老头这才停止了捣蒜般的磕头。 戚程心把蟒鞭丢在旁边的桌子上,缓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的开口道: “先生刚刚派人传过话来了,让我转告三位。” 说完,戚程心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那位风韵犹存的左使说道: “先生说,如果再这样玩忽职守,再出错,你就去翠花楼接客吧。” 风韵犹存的左使触动了一下,呼吸的频率也略微高了一些,然而还有让她更害怕的话在后面。 戚程心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继续说道: “哦,对了,本堂主差点忘了。” “先生的意思是……还要把你那一双七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也接来,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娘亲接客有多风骚。” 这下她可跪不住了,直接一头磕了下去,似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堂主饶命,堂主饶命!属下一定不再犯错,绝不会再让今晚的情况出现。” 戚程心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刘老头,开始对刘老头的威胁,不,拿余子谋的话说是提醒。 “刘老头,听说你有个孙女今年刚好十六岁,长的如花似玉,还是个才女,据说上门提亲的富家公子也不少。” “住着大宅子,享受着锦衣玉食,读着连殷实人家都不一定看得到的书,果真培养的不错。” “十六岁,应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吧,好像也是青楼接客的最佳年龄。” “你莫不是忘了这一切都是谁给的吧,要是不想亲自去看自家孙女接客,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戚程心说完拍了拍刘老头的肩膀,吓得刘老头赶紧磕头回应道:“知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放心,请公子放心。” “还有你!”戚程心突然指着那个壮汉右使大喊道,吓得壮汉右使赶紧将头杵在地上。 戚程心直接起身说道: “右使大人,你藏的挺深啊。” “听说之前被你收入房中的丫鬟怀了你的骨肉,这么重大喜庆的事,本堂主居然是被先生告知的,挺有本事啊你,右使大人!” 这下,堂堂壮汉右使也赶紧磕头求饶。 “堂主饶命,饶命啊,堂主,属下明天就把她们送回江南,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戚程心拿起刚刚被他丢在桌子上的蟒鞭,又给壮汉右使来了两三鞭,然后说道:“之前在我戚家的时候,你也算是一个老实之人,放出来外面才多久,没想到长能耐了!”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才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壮汉右使再次磕头求饶,粗壮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真是人心不古啊,给你们做人的机会,没想到你们是这样回应我的!” 戚程心感慨一声,直接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蟒鞭也是被他直接丢到密室的角落,吓得三人哆嗦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戚程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此事不用求我,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先生说了,如若再出错,他会亲自替你看一下那腹中婴儿是男还是女,让你也见识一下从活人腹中刨出来的婴儿长什么样。” 听到戚程心的话,堂堂一个壮汉直接趴在了地上,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魂不附体。 知道还有一线生机,壮汉右使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堂主放心,属下绝不再出错。” 戚程心负手而立,腆着个大肚子,严肃的说道: “诸位都是消息灵通之人,想必都听说过苍云国半数王公贵族的下场吧。” “先生的手段诸位也都知道,先生可从不在正事上开玩笑,诸位好自为之吧,再出错我也保不了你们。” “是,属下明白。”三人齐声回复,但是还没有完全回魂。 “你们二人先下去吧。” 戚程心给左右二使放了学,留下刘老头开小灶,也不知道老头消不消化得了。 左右使离去,戚程心赶紧来到刘老头的身旁。 “刘爷爷,请坐,刚刚得罪了,有外人在,不得不这样,还请刘爷爷莫怪。” 戚程心直接换了一副嘴脸,把恐慌不已的刘老头扶到了椅子上。 “公子,都是老奴的过错,您……折煞老奴了。” 刘老头还推辞了一番,自家这个小公子实在太吓人了,到了这会儿还不敢直接坐下。 “刘爷爷,这会儿只剩咱爷俩了,自家人可就说自家话了。” 瞧,狗日的戚程心,这嘴还真不赖,绝对练过,说不定还是找云江晏和余子谋练的。 虽然长的像一头猪,但是这脑子也肯定不一般。 “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老奴这次一定给公子办好。” 虽然人家喊自己一声爷爷,但刘老头可不敢真称爷,回应的很恭敬,毕竟刚刚孙女那事他可不敢不当真。 拉了一把关系,戚程心开始了自己的叭叭。 “我知道,刘爷爷你是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走南闯北,见识非凡,识人之能自然也不差。” “将军和先生你也是见过的,我不说,你也能看得出来,这二人并非凡人,所谋之事我们可不敢想,先生可是说了……” 戚程心停顿下来,习惯性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对刘老头说道: “先生说了,他入京之前就和西蜀军大军师布好了局,如果将军此行有失,不管他活着与否,他也定要让京都血流成河。” “他还说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江南也无法幸免,因为我们跟他们的关系不能让人知道。” “所以啊,如果这云家之人真出事,江南也定是要人头滚滚,你我的家人恐怕会是第一批去见阎王的人,所以可不敢有失啊。” 在刘老头阵阵吃惊的表情下,戚程心继续说着。 “还有啊,先生可是说了,西蜀军也叫云家军,五十万西蜀军都可以为云家战死,所以………” 第62章 夏皇的巧取豪夺 天空刚刚泛起一层鱼肚白,永乐王府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夏皇身边那位老太监。 不速,特别的不速,这老太监来的极其不速,如假包换的不速之客。 老太监替夏皇宣诏,接着,永乐王夏世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昨晚余子谋给他写的那一幅字,一路哈欠连天的进了宫。 一路上,夏世泽是极其的不情愿,让旁边的老太监接了好几个臭脸。 “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乐王夏世泽在御书房参见夏皇,礼数很周到,但是这个语气也是极其的不情愿,甚至还有点没有睡醒的感觉。 夏皇皱着眉头,呼出一口带着恨铁不成钢韵味的浊气,然后无奈的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 夏世泽谢恩起身,只是这恩谢的……多少有些另类。 “谢陛下”三个字,声音有些拖拉,似乎没有那么情愿,但是“隆恩”二字喊的比较大声,而且咬字极其清晰,不满之意丝毫不做掩饰,主打一个倒反天罡。 “听说昨晚你去翠花楼看戏去了,看的怎么样啊?” 夏皇微眯着眼问道,对于这个弟弟他可真是头疼不已。 说起两人的关系,那可不是单纯的亲兄弟那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亲上加亲。 首先,两人都是先帝的亲儿子,都是亲生的,没有一个是杂种,所以两人是亲兄弟,但是异母。 说到二人的生母,如果不是同一个爹,单独从两人的生母来论,两人可以算是表兄弟。两人的生母是亲姐妹,只是永乐王生母的岁数比太后要小的多,入宫比较晚,所以永乐王也比夏皇要小的多。 所以啊,夏皇对这个小姨家的儿子,但是与自己同父的亲兄弟很是头疼,实在也是拿他没办法啊! 这个弟弟实在太能作,让他干什么都能摆烂,但是杀又不能杀,罚又不管用,骂他两句还顶嘴,简直就是史上最难伺候的皇弟呀。 这可绝对没有冤枉他,这不又开始在夏皇面前作了。 听到他陛下哥哥的问话,永乐王夏世泽小声嘀咕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你说什么?” 夏皇略微咬着后槽牙发问,身子前倾,一脸的威严肃穆,可是对永乐王不起多大作用。 “回陛下,昨晚一战实在精彩,臣弟看的也实在过瘾,回府之后还迟迟睡不着觉呢!” 永乐王夏世泽抬手作揖回复,行为上表现得规规矩矩,但是语气上可没有多规矩。 夏皇瞅了永乐王一眼,然后推开书案上的奏折,呼出一口无奈的气说道:“听说,昨晚那个西蜀来的书生给你写………” “得得得,我就知道,压根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来,公公,麻烦你呈上去吧。” 永乐王夏世泽直接打断了夏皇的话,从怀中取出余子谋给他写的那一幅字说道,把夏皇气得都想骂娘。 不过想想,骂永乐王的娘,那不就是骂自己的小姨吗? 所以夏皇还是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决定先记下这一笔账,等改日或者待会儿再算。 老太监下来取永乐王手中的字,临交到老太监手中之前,永乐王还多看了两眼,略微还有点可爱,可把夏皇都给逗乐了。 余子谋的字送到夏皇的书案上,永乐王夏世泽踮起脚尖叮嘱了一句:“皇兄,这可是那个书生专门写给臣弟的,说好的啊,就看一会儿,待会儿可得还给臣弟。” 永乐王现在可乖巧多了,不过只是迎来了夏皇的一个白眼。 “风流倜傥” 四个大字躺在夏皇的书案上,映入夏皇那双尽透喜爱的眼帘,瞬间让夏皇喜不自禁。 看着这个登峰造极的书法,夏皇居然恬不知耻的觉得这四个字写的就是他自己,一千一万个觉得自己这个小姨家的弟弟配不上这四个字。 就夏皇这个不要脸的表现,把永乐王都给整着急了。 “皇兄,皇兄!” 虽然知道这一幅字已经算得上是肉包子打狗了,但永乐王还是忍不住想再争取一下,万一有个万一呢。 正看得起劲呢,突然被打扰,夏皇有些不悦,直接白了永乐王一眼,然后用一个奏折压住了书案上的“风流倜傥”。 “昨晚你就在现场,说说看,那个云家小子真是因为那个书生而动怒的?该不会是他们做的戏吧!” 夏皇问话,但是永乐王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瞪着书案上压根也看不到的字,然后用鼻孔呼出了一段长长的气。 “问你话呢!” 夏皇严厉道,同时再拿了一个奏折压在“风流倜傥”之上,似乎是在宣示主权。 这次,死心了的夏世泽认真想了一下,然后乖乖的回复道: “那云家小子确实是等叶之羽冲到那个书生面前才动的怒,臣弟不敢断言,但臣弟看着不像有假。” “如果真是他们在做戏,那他二人可就太老辣了,不像是那般年纪之人该有的表现。” “况且那个云家小子不过刚刚成年,要真是做戏,那他可就太可怕了。” 听了永乐王的话,夏皇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永乐王一眼,随口说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后少去点青楼,皇室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夏皇说完之后就一直低头看着书案,也不知道是看奏折还是那一幅字,反正不再搭理永乐王,似乎也不打算搭理。 看着不要脸的哥哥,永乐王小声提醒了一声。 “皇兄,那个字……” “嗯?” 夏皇抬头瞪了他一眼,这次真有帝王之威,让夏世泽不敢再抱有幻想。 “那……皇兄您忙,臣弟先告退了。” 永乐王离去,夏皇高兴的端详着余子谋的这一幅字,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这四个字写的就是自己,好生不要脸,而且还是不要脸界身份最高的人。 午膳前半个时辰的时间,好几天没有出宫的晚晴公主也陆续收到了云江晏的消息。 “公主,公主,有消息了,昨晚云小公子和叶之羽将军在翠花楼打了一架。” 宫女进来禀报,夏晚晴直接蹦了起来。 “什么?” “又打一架?” “又是在翠花楼?” “这个云江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惹事,天天逛青楼,这不在给本公主丢人吗?” “什么?谁?跟谁打了一架?” 宫女有些紧张的回复道:“回公主,是叶林老将军家的二公子,叶之羽将军。” “那他没事儿吧?” 夏晚晴小心翼翼的问出声,估计也是下意识的。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宫女来报。 “公主,不好了公主,昨晚,昨晚云小公子在回府途中……回府途中遇刺了。” 这次宫女跑的有些急,气促不匀,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这个消息可有些份量,直接让夏晚晴愣在了原地,还有些惊讶中带有不可置信的问道: “死、死了?” 宫女多喘了一口气之后回复道:“那倒没有,好像是他的一个手下受了伤。” 夏晚晴拍了一下宫女的额头,骂道:“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还大喘气,吓死本公主了。” 接着,夏晩晴提着裙摆,边往外走边说道: “不行,这个云江晏太能折腾了,看本公主得出手了,走,出宫,去找皇兄。” 第63章 齐王府冲突 耐不住夏晩晴的软磨硬泡,齐王夏逸尘只得应妹妹的要求宴请特训班的同学。 两日后,恰逢白灼大统领有事,下午的武学课取消,于是大伙儿都到齐王府做客。 “诸位,难得休息半日,本王略备薄酒,大家尽情饮宴,请!” “多谢王爷!” 宴会开始,在美食和美酒的诱惑下,大家都在推杯换盏,尽情享受这个不需要上学的悠闲时光。 “云小公子,如此美酒美食,还有歌舞作乐,怎么感觉情趣不高呀?” 酒过三巡,看着云江晏依旧低头饮酒,有些闷闷不乐,李木温靠近举杯问道。 “哈哈哈~” 余子谋笑了两声插嘴道:“李兄就别再揭我家将军的伤疤了,这两天尚先生老是针对于他,情绪怎能高得了?哈哈哈~” 余子谋作了解答,说完还不忘再笑上两声,此时李木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道: “哎呀,失言、失言,是在下失言了,云小公子,来,多喝两杯,一醉解千愁嘛!” “来,吴兄,一起,一起。”李木温还拉上了被他随时拽在身边的吴昊,让吴昊只得无奈举杯。 “唉~” 云江晏叹息一声,直接拎起酒壶和他二人碰了一下,接着便是仰头咕噜咕噜。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余子谋再次举杯装逼,又是诗仙的佳作,仅仅半首就让在场众人连连喝彩,尤其是李木温。 “好,好诗!” “好诗啊,余兄!余兄果然诗才不凡,随口吟诵便是千古绝句,惊才绝世啊,恐怕这世间也没有几人能出兄台之右。” “来,余兄,李某敬您一杯。” 近水楼台先得月,距离最近的李木温抢在众人之前连连称赞,就连作为主人家,而且身份地位最高的齐王也没能插嘴夸上两句。 “哦!” 余子谋惊了一下,似乎是刚刚才缓过神来一般,然后连连谦虚道:“李兄过誉了,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偶然所得,偶然所得罢了,并非真才。” 这次李木温没能抢先,齐王夏逸尘抢着开口道:“先生过谦了,如此佳作,定能名垂千史,先生之才,可见一斑。” 这可是齐王府,身为堂堂齐王,还能让你李木温把所有的风头都抢了不成? 李木温可不是傻子,更不是叶之海那般莽撞之人,看此情景是不再发一言。 “王爷谬赞了,小道而已,不敢以才能居之。” 余子谋赶紧起身作揖回复,表现得有些诚惶诚恐,但又有点像是在演戏,急得松弛有度,足见其心中坦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先生过谦,今日聚会有此佳作,足慰平生,是此聚会之幸,是本王之幸。” “来,诸位,得闻此等佳作,我等当满饮此杯!” “请!” “请!” “请!” 咕噜咕噜~ 众人起身,共饮杯中之酒。 坐下之后,所有人再次品味了一番刚刚余子谋所吟的诗句,依旧是赞不绝口,依旧是称赞满堂。 在这个满屋喝彩的喜庆时刻,云江晏的斜对面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和一双挑衅的眼神。 “姓云的,你不是自称在仙界学过诗吗?要不也来上一首?该不会是只学了之前那两首吧?” 突兀,很突兀,这声音实在突兀,声音的主人更是把这话凸显得更加突兀。 因为声音的主人是他叶之云,一个爱慕晚晴公主到有些疯狂的男人,一个与齐王泛泛之交,但是被小弟们吹捧为齐王知交的人。 云江晏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看着叶之云那一张欠揍的脸,被尚一存整得特别狂躁的云江晏很不高兴,满脸的怒意。 “叶之云,你是不是皮子又痒了,信不信老子再揍你一顿。” 云江晏愤怒的说道,说话的同时还用力握住了酒壶,被尚一存集中火力收拾了这么些天,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先不说手上的动作,就这个话说的,让旁边的叶之海也是极为不爽。 在叶之云听来,这是一句威胁与危险意味十足的不爽之言,然而在叶之海听来,这是一句侮辱意味十足的狂悖之言,也是他暴揍云江晏的机会。 “你……” 叶之云有些语塞,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一时间竟然忘了现在说的是作诗,满脑子都是被云江晏暴揍的画面。 他是真被云江晏给收拾怕了,一说到打架,他就脑子短路到紧张,甚至是恐惧。 “姓云的,本公子与你一战,可敢?” “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今日不会也不敢一战吧,要不要本公子也让你一只手啊?” 叶之海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现在没有白灼大统领做挡箭牌,他可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毕竟他可是被家里面明确下令不准去青楼的,然而云江晏又经常躲在青楼里面。 云江晏把手从酒壶上挪开,转而把玩着旁边的酒杯,有些桀骜的说道: “你那个堂兄前几日才败在本将手下,你不知道吗?居然还敢在此叫嚣!” “哼!没眼力见的东西,看不出来之前本将避而不战是不屑与你一战吗?今日所言,你不觉得这是在找死吗?” 这次云江晏有要应战的趋势,大家都很期待,尤其是是叶之海,叶之海在气愤之余也是特别期待。 然而,在云江晏说话期间,余子谋却在暗中示意了云江晏好几次,准确来说是制止,然而云江晏却是视而不见,依旧把话给说完了。 余子谋的一切小动作都在暗中进行,极为隐蔽,并没有几人看到,看到的基本都是专门干监视他们这门工作的人。 “说大话谁不会,有种出来一战。” 叶之海再次邀战,云江晏立马起身,朝着与余子谋所在位置相反的反向跨了一步,避开余子谋的阻拦,云江晏直接应战。 “有何不敢?不过是怕扰乱了王爷的宴会罢了。” 听到云江晏应战的话,叶之海赶紧朝齐王作揖道:“我二人只是切磋,手下自会留分寸,也可为宴会助兴,还请王爷应允。” “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不打死他。”云江晏也对齐王抱拳道,让余子谋面露些许不悦与担心。 叶之海握紧拳头朝齐王抱拳道:“请王爷应允。” 齐王夏逸尘看向满怀期待的众人,然后看向云江晏和叶之海说道:“那……两位,点到为止。” “多谢王爷!” 两人同时向齐王抱拳说道,然后走向了舞姬们刚刚腾出来的中央空地。 第64章 拿下 “什么?他又跟人打起来了!”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又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人呀这是,一天到晚怎么就没个消停的?” 宴会厅后面池塘边上的凉亭内,听了王府丫鬟的禀报,夏晚晴直接在原地炸了刺儿。 喝了一口茶,夏晩晴气呼呼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宴会怎么就打起来了?” 一身丫鬟打扮的夏晚晴坐在凉亭里面,要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坐着的,远远的还真看不出来她就是公主。 “好像是那位西蜀才子又作了一首了不得的诗,然后,然后叶家小公子叫云小公子也作一首。” “云小公子作不出来,然后一气之下想要打叶小公子,叶大公子不让,所以云小公子就和叶大公子打起来了。” 这丫鬟,这话传的,要么她是真的不擅长传话,要么她就是个坏人,传的与事实出入有些大呀,这是把马都说成了驴啊! “这人怎么这样呀?” 夏晩晴撅着嘴说了一句,似乎是生气,似乎是不满,但似乎还带着点不愿意相信与不甘,反正夏晚晴不愿意那般好看的人是这个样式的。 “去,再去盯着,再有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是” 让丫鬟继续去盯着,夏晩晴继续在凉亭里面不高兴,给云江晏准备的茶都被他喝了大半壶。 宴会厅内,云江晏和叶之海已经为大伙儿助兴了好一会儿,甚是精彩,但是前面都不过是前菜,后面的才是主菜。 马上进入赛点,大家都比较期待,但也没有太热血。 因为是王府宴会切磋,不宜见血,而且云江晏的身份太过敏感,加上齐王怕自己妹妹找他算账,所以要求二人都不可使用兵器。 过了精彩的数招,两人对了一掌之后都被震退了三四步,云江晏退向齐王所在的主位那边,叶之海则退向门口那边。 “小子,嘴巴倒是挺厉害,但这手上功夫也就稀松平常,上次要不是你家那个奴才,你怕是被我堂兄打得满地找牙了吧。” 叶之海活动着手腕说道,满脸的挑衅,还一副要把云江晏按在地上摩擦的架势。 云江晏嗤笑一声,然后一个箭步上前,这次拳拳狠厉,不再留情。 两人继续近身肉搏,这次两人的招式都比刚刚要狠,出招也更快了许多,叶之海也感受到了压力,宴会的众人倒是看得过瘾。 虽然双手并用,但云江晏一直都是右手主守,左手主攻,而且用来防守的右手基本都是用太极的卸力,并没有硬接叶之海的拳掌。 打到现在,叶之海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集中力量攻右路,让右手不敢怎么用力的云江晏稍微落了下风。 叶之海不断加速加力,云江晏连连退避,让叶之海抓住了一个取胜的契机。 抓住机会,叶之海一脚踹向云江晏的胸口,可他还是低估了云江晏的反应和速度。 云江晏的嘴角勾了一下,接着迅速侧身躲过即将落到胸口上的一脚,同时双手抱圆,扣住叶之海的脚,一个借力打力把叶之海丢了出去。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云江晏后面正是经常被他暴揍的叶之云。 失重的叶之海踩翻了叶之云面前的桌子,迅速砸向来不及躲闪的叶之云。接着兄弟两人抱着滚在了地上,七七八八的下酒菜撒在两人的身上,很是狼狈。 兄弟俩迅速起身,本就还准备继续打的叶之海看到拍手的云江晏,肺都要被气炸了。 即使是拍掉手上灰尘的动作,在叶之海看来依旧是把他撂倒在地后幸灾乐祸的鼓掌,于是他又冲了上去。 “住手!” 叶之海被齐王的声音喝止,身子僵硬在了冲锋的路上,极为不爽,于是指着云江晏大喊道: “姓云的,刚刚是我不小心,有种重新打过。” 叶之海的修为是比叶之云高,但是这脑子还真没有叶之云好使。 当然,关于脑子,兄弟俩都不怎么好使,可能是因为叶尚书娶的是自己表妹的缘故吧,近期结婚嘛,不能提倡的。 “够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齐王再次出声喝止,我堂堂齐王,你叶之海还要驳我面子不成? 齐王再次制止,叶之海只得艰难的缩回指着云江晏的食指,握成拳头之后甩回身侧。 “哼!” 看得出来,就叶之海这个表现,不爽也不服。 哼一声而已,谁不会? “哼!” “切!” 云江晏不仅哼了一声,还切了一下,然后直接甩头回去,潇洒与帅气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他还是避开了余子谋的眼神,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观察细致入微的探子们尽收眼底。 云江晏是潇洒了,但是这个表现让叶之海特别不爽,犹如是在KTV唱得正嗨的时候被人切了歌一般,瞬间就爆发出没有压住也不想压住的怒气。 “我杀了你!” 叶之海拔出旁边柱子上挂着的长刀,直接朝背对着他离去的云江晏冲去。 这齐王也是,你武痴就武痴吧,宴会厅上还挂着刀枪剑戟干嘛,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武痴吗? 叶之海提刀冲上去,齐王和吴昊瞬间迸射而出,准备上前制止,事情发生的太快,就连有一定话语权的齐王也来不及用嘴制止。 可他俩还是慢了,云江晏迅速转身,刹那间就来到了叶之海面前,一把夺过叶之海手中的长刀,然后直接架在了叶之海的脖子上。 准备上前制止的齐王和吴昊停在救援之路的半道上,两人都傻眼了。 快,太快了,云江晏的这个速度实在太快,恐怕是八境中期的高手也不一定能这么快,更何况是他一个七境巅峰的人。 叶之海不仅是傻眼,直接是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江晏会这么快,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被豢养在京都的蠢猪,居然敢对驰骋沙场的猛虎拔刀,你家寿星公是被你蠢死了吧!” 云江晏把长刀贴到叶之海的脸上说道,让叶之海感受了一把比冬日冰雪还冷的寒。 就云江晏这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掺了二两杀气,吓得叶之海都哆嗦了,因为他似乎又看到了那晚在翠花楼看到过的眼神。 虽然那晚也是被吓的不轻,但是过了之后也就慢慢淡了,现在再次看到……原来这杀意依旧是那么的强烈。 “云将军!” 齐王急忙喊出声,他也感受到了云江晏身上的杀意,不敢大意。 虽然闹事的不是自己,但是自己妹妹和母妃那里可不好说,甚至夏皇也不会放过他。 第65章 赛后饮茶 “云将军,给本王一个薄面,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齐王举着一只手喊道,满脸的担忧,生怕云江晏手中的长刀在叶之海的脖子上划一下。 不得不怕呀,云江晏可是从沙场上回来的,他可不怎么懂切磋,更多的只懂人头落地,这一刀可保不齐会习惯性的划下。 叶之海更是咽了好几口口水,虽然天天喊打喊杀,但是到了真正的生死攸关之际,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和恐惧。 云江晏偏头朝齐王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 说完,云江晏把长刀从叶之海的脖子上挪开。 盯着长刀从自己的身上离开,叶之海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终于是可以好好的喘口气了。 “就你这脑子,回家就把修为废了吧,以后少碰刀,也许能多活几年。” 云江晏说着将长刀丢还给了叶之海,让叶之海懵逼的同时也有些慌乱失措,差点没能把刀接住。 叶之海刚刚接住丢到胸口位置的长刀,云江晏就猛的向长刀拍了一掌,长刀瞬间弯曲变形。 嘣~ 即使是双手接刀,叶之海依旧没能拿稳受了云江晏一掌的长刀,长刀脱手,迅速砸在叶之海的胸口上,直接将他击飞。 叶之海被击飞,长刀崩向空中。 长刀落下,云江晏运转真气又朝长刀打了一掌,长刀受力改变轨迹,犹如离弦之箭朝叶之海飞去。 刀尖冲破坚硬的地砖,插在了叶之海的脑袋旁,离右耳不过半尺之隔。 长刀插入地砖产生的精锐之声震得叶之海耳边嗡嗡的,吓得他迅速将身子挪远,生怕长刀再次向他飞来,就连嘴角溢出的鲜血也来不及擦拭,甚至忘了自己刚刚才吐过一口血。 “你……” 叶之云指着云江晏喊了一声,不过也没再敢说什么,赶紧跑去搀扶自己的哥哥。 “将军!” “云将军!” “云小公子!” 余子谋、齐王、吴昊和李木温赶紧上前,都害怕云江晏再来上一掌,看戏的众人也个个面露异色。 “王爷,不知在下可否带将军去后面休息一会儿。”余子谋朝齐王作揖道。 齐王看向余子谋,面露感激之色,赶紧说道:“先生,这边请!” “将军,请!” 接着齐王看向李木温和吴昊说道:“李兄,吴兄,烦请帮本王照看一二。” “管家,赶紧请府里的郎中给叶公子看一下。” 安排完毕,齐王亲自带余子谋和云江晏离开。 凉亭内,晚晴公主再次迎来了丫鬟的禀报,依旧是那个先前禀报过的丫鬟,禀报的内容依旧是那么的与事实不符。 “公主,打完了。” 丫鬟刚刚说完,夏晚晴赶紧问道:“怎么样了?” 丫鬟认真的说道:“云小公子和叶公子打了好一会儿,后来云小公子要用王爷挂在客厅的长刀杀叶公子,王爷和吴公子极力阻止,云小公子也就此作罢了。” “什么?他还要杀人?这人怎么这样呀?这也太粗鲁野蛮了!” 夏晩晴站了起来,依旧是气呼呼的。 就在夏晩晴还准备再发表几句不满之言的时候,又有一个丫鬟跑了过来,速度很快,都有要跌倒的趋势。 “来了,来了,公主,来了!” 丫鬟在靠近凉亭的时候就开始喊了,虽然声音不算太大,但还是听得出来她很着急。 “什么来了?” 夏晚晴下意识的问道,但问出声后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满脸期待的等着丫鬟的下文。 “王爷……王爷带着那个书生……带着那个书生和云小公子朝这边来了。” 丫鬟跑的太猛,还没有完全缓过气来 “快快快,赶紧收拾一下,你们几个,赶紧去躲起来。” 夏晩晴催促着身边的丫鬟,收拾好桌面,留下一个手脚最勤快的丫鬟跟她一起,其余人全部躲到一边去。 齐王夏逸尘带着云江晏和余子谋走向凉亭,夏晩晴也学着留下那个丫鬟的模样规规矩矩的站好,看着不断走近的云江晏,夏晩晴心跳有些快。 齐王走在中间,云余二人在其左右,齐王与余子谋有说有笑,云江晏犹如不认识两人一般,并没有跟二人一起聊天。 三人径直来到凉亭里面,近距离的看到云江晏,夏晩晴的心跳更加快了不少,自己哥哥带来的这俩伙子是真帅呀,作为颜控的她属实有些把持不住。 三人坐下,齐王看了一眼与妹妹提前说好的那个位置,有人,但不容易看出来,这下他可放心了,心想妹妹还是有些懂事的。 “上茶!” 齐王随口说了一声,并没有看两个丫鬟,随即两个丫鬟上前倒茶。 唉,没办法,齐王这命里有这一劫,躲不过的。 看到丫鬟中有一人的动作有些生疏,齐王有些不悦的将视线往上移了一截,自己妹妹那张俏丽的脸庞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看到自家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齐王猛咳了两三下,有些失态,还差点就露馅。 不是说好了暗中观察吗?怎么打扮成丫鬟了? 被自己妹妹套路了的齐王有些不知所措,生气之余也是担心的很呐,生怕露馅,要是露馅了,那他这脸可往哪搁呀。 “王爷,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在下学过些岐黄之术,如若不嫌弃,在下可以为王爷把个脉。” 还是余子谋细心体贴,不像旁边的某人,只知道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水,搞得堂堂晩晴公主倒个茶水都快倒出脾气来了。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人家刚刚才打了一架嘛,剧烈运动过后自然得补充点水分。 “没事,没事,刚刚喝酒呛到了,现在有些没缓过劲来。” “无碍,无碍!” 齐王说完后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作为不要脸界最识趣的人,余子谋还是选择就此打住。 “云小公子,听说你旧伤未愈,刚刚一战没事吧?” 齐王这话问的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因为刚刚在路上他就问过两三遍了。 云江晏又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摆摆手说道:“无妨,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还伤不到本将。” “那就好,那就好……” 齐王回了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妹妹的套路让他属实有些猝不及防。 齐王词穷,但夏晩晴可是一肚子的话,全在心中默念。 “切,还无妨,都要拔刀杀人了,居然还在这儿说无妨,果真野蛮,不过长的确实………” 第66章 那一眼 因为晚晴公主在旁边,齐王始终有些不自然,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不仅如此,就算是聪明的余子谋偶尔抛出一个比较好的话题,齐王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身为智者,虽然也在谈笑,但余子谋也把话量控制了下来,并没有像私下在云江晏面前那样叭叭叭。 背着被尚一存收拾到郁闷的人设,又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云江晏自然要尽量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三人各有顾虑,各有为难,所以三人的聊天有些尴尬,看得旁边的夏晚晴也是一阵阵难受。 在三人实在聊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救星。 “王爷,袁先生到了。要请余先生品鉴的那一幅字也带来了,正在书房候着,王爷要现在移驾吗?” 丫鬟来报,直接把齐王夏逸尘给整懵逼了,一方面是他不知道此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来报的并不是他齐王府的丫鬟,而是夏晩晴的贴身宫女。 齐王下意识的想转身询问夏晩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赶紧对余子谋说道:“先生,不知可否赏光,移步书房替在下鉴赏一二?” 哦~余子谋似乎明白了,原来这个齐王刚刚的异常表现是因为这个。 “王爷言重了,能得见王爷的珍藏,是在下的荣幸。” 自以为看穿了齐王的小心思,余子谋大方的答应下来,直接起身准备前往。 “云小公子……” 妹妹的意图比较明显,齐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们去吧,本将在这里等你们。” 只会狗爬式字体的云江晏很识趣,并不打算跟两人去看什么字画。 明白自家将军的难处,余子谋也开口道:“王爷,我家将军不喜文墨,况且刚刚方才经历一战,便让将军在此休息吧。” 齐王心想正合我意,于是说道:“云小公子,你且先在此休息,我二人去去就来。” “好说好说,王爷和先生放心去吧,我在这里喝会儿茶等你们。” 两人准备挪步,云江晏也起身说道,这会儿倒是讲些礼貌。 “将军,那属下就去了。”余子谋临走还假巴意思的请示了一下。 “看快些啊,不然我就要自己回去了。” 云江晏如同小孩子一般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坐下继续喝茶。 齐王还是有些不放心,临走的时候转头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个,服侍好云小公子,切不可怠慢了。” “是” 虽然夏晩晴回复的也很恭敬诚恳,但齐王还是对她挤了个眼,提醒加威胁。 “王爷请!” “先生请!” 两人离开,留下云江晏独自面对两位如花似玉的丫鬟。 齐王也是没招,虽然知道是自己妹妹耍的花招,但他还是不得不顺势而为,因为刚刚所说的那位袁先生是淑贵妃亲自安排给他的首席谋士。 既然那位袁先生都跟这个调皮捣蛋的妹妹合谋了,那肯定是得了淑贵妃的默许,甚至是授意,所以齐王也只有顺势而为这条路。 余子谋和齐王离开后,云江晏便开始了自己的思考,一直都在低头喝茶与沉思,完全没有去欣赏身边那两位如花似玉的丫鬟。 自齐王和余子谋离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夏晩晴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茶水都不给云江晏倒了。 咚咚咚~ 还没有喝过瘾的云江晏在石桌上敲了敲,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你晚晴丫鬟赶紧倒茶。 不愧是拥有强悍真气的男人,石桌都能敲这么响,佩服,佩服! 一直在思考,桌面上又没有茶壶,那么茶壶就只有可能在丫鬟的手上,所以云江晏在敲桌子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夏晩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挪了两步,慢慢吞吞的给云江晏倒了一杯茶。 未等稍微看得有些走神的晚晴丫鬟离开,云江晏直接一口就喝了杯中的茶。 还未过瘾,云江晏一把抓住了撤回到一半的茶壶,一把抢过之后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让夏晩晴暗道两声野蛮,又毫不吝啬的祭出一个白眼。 刚刚余子谋和齐王都在着,虽然云江晏也在以解渴为目的喝茶,但也是注意了点形象,一直都在用配套的杯子喝茶,喝了十几杯,压根就没有喝过瘾。 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云江晏也不再装了,怎么过瘾怎么来。 矮~ 云江晏发出一声表示特别过瘾的声音,声音拉得很长,云江晏也是真的特别爽,但是晚晴丫鬟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脸的嫌弃与鄙夷,心中暗道的野蛮都快装不下了。 这下过瘾了,但云江晏还想继续喝,于是打算让旁边的丫鬟再去续点水。 “麻烦姑娘……” 这次云江晏终于是抬头了,也被惊艳到了。 “再……再…续…点…水!” 夏晩晴的美貌惊艳到了云江晏,俏丽可爱的脸庞,身材丰满匀称,比之沐云小娘子都要略胜两三筹。 也许是天生媚骨,就这等风韵,站在原地不动都能将人勾住,远胜极力施展媚术的顶级花魁。 现在看来,刚刚余子谋他二人怕是都瞎了眼。 看着云江晏这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夏晩晴也有些晃神了。 夏晩晴发现,云江晏的眼神中尽透着惊与喜,满眼都在打量着自己,甚至还有些肆无忌惮,但是又不像别人那般贪婪与猥琐,让她刚刚正常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不少。 “哦!”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都各自转了过去,然而转过身去的夏晩晴却抱着一个茶壶一动不动,两颊绯红,居然忘了去加水,直到旁边的真丫鬟过来提醒与协助。 两个真假丫鬟去加水,云江晏尴尬又懊悔的在原地蹦了两下,看来是真的有点心动了。 看到云江晏的表现,暗中看着的那几个丫鬟捂嘴笑了两下,弄出的动静让云江晏瞬间提高了警惕。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云江晏暗中探查了一下,知道有人在暗中观察,于是起身活动了一下,顺便到处看了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在暗中观察。 确认没有别的人了,云江晏坐回原来的位置,静静等待加水丫鬟的归来。 殊不知,去加水的夏晩晴却磨起了洋工,一方面是故意迟迟不回去,想让云江晏干等着,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害羞了,有些不敢回去。 第67章 那一幅字,那一莽夫 齐王的书房内,余子谋对袁先生带来的那一幅字赞赏了一番,又评价了一二,随后三人便进入了正题。 既然是淑贵妃放在齐王身边的谋士,纵使齐王对皇位没有太大的兴趣,那也要试探一番西蜀的态度。 毕竟太子体弱多病,恐怕熬不过夏皇,然而他又无子嗣,机会是大大的有。 一番交谈,余子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但是这话又有着极大的遐想空间,因为余子谋也并没有明确的拒绝,甚至还表达了一番对齐王的好感,重点表达云江晏对齐王的好感。 云江晏是谁? 那可是西蜀五十万大军的少将军,威望比体弱多病的云沧临还要高。而且这个新晋西蜀世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其子又年幼,西蜀军还是得看云江晏,所以他的好感很重要。 “好了,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吧,我家将军还在等着我呢。” 余子谋主动结束了话题,让意犹未尽的袁先生很是难受,他还想了解更多的信息呢,这也结束的太快了。 “先生,刚刚有不少下人看到我三人进书房……” 齐王话到一半停顿了一下,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是本王的府邸,但本王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在本王的掌控。” “为免产生怀疑,不知先生可否题诗一首,留下墨宝也便于本王有个说辞。” 还得是齐王,虽然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但还是多少遗传了点夏皇的特质,就是不知道夏皇会不会教他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毕竟夏皇在永乐王身上可是有前科的。 余子谋犹豫了片刻,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王爷不嫌弃,那在下便献丑了。” 余子谋答应题诗,齐王亲自研墨,袁先生赶紧拿出上好的宣纸摊开在书案上,毛笔自然也是上好的。 余子谋闭目思考,样子做的很足,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一首自己熟记了的诗。 装了一会儿后,余子谋突然睁开眼睛,两眼泛光的同时抓向袁先生手中的毛笔,蘸墨之时他又停顿了一下,接着欣喜的转向宣纸。 在齐王和袁先生的期待下,余子谋挥笔如飞,写下了让齐王和袁先生都赞不绝口的两句诗。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白在《行路难》里面的名句呈现在宣纸之上,让偏爱武学的齐王都难以自持,不仅是诗句的内容,还有余子谋的字,笔锋如剑,力透纸背,堪称极品。 “好!” “好诗!” “好字!” 齐王和袁先生惊愣片刻,随后异口同声,别说是受赠者齐王激动不已,就连只是得见的袁先生也是激动不已,甚至还有点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二位,献丑了。” 不愧是余子谋,人家都喊好了他还来上这么一句,是有实力,但也属实不怎么像高手。 “余先生谦虚了,如此惊艳绝世的诗句,如此气势磅礴的字,堪称绝品,堪称绝品呐!” 袁先生激动的作揖道,结合刚刚余子谋的所言所语,他对余子谋的才华惊叹不已,崇拜得无以复加,甚至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过奖了,过奖了,小道而已,小道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余子谋谦虚的说道,但是看着自己杰作的眼神却是藏不住的自豪,原来刚刚的“献丑了”是在等这个,真不要脸。 袁先生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再次抬手作揖,自己也忍不住想讨要一幅余子谋的字,可惜余子谋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余光瞟到袁先生的抬手动作,余子谋意识到齐王的这个谋士也是个要字狗,于是当作没有发现,转头对齐王说道: “王爷,那我们出去吧,时间有些久了,将军还在等着呢,不然他待会儿该生气了。” 余子谋是假装没发现,齐王是真没看出来将手抬到一半的袁先生是什么意图。 于是,得了一幅好字的齐王高兴的说道:“对对,先生说的是,可不好让云小公子等太久,先生请!” 两人迈步而走,袁先生无奈跟上,终究是没能如愿,可惜了这么好的字,自己居然没有一幅。 来到书房外面,袁先生作揖告别。 与余子谋聊了这么多,看了他那么了不起的装逼,他还要向主子禀报呢,可不打算跟他们去找什么云小公子。 齐王和余子谋朝凉亭的方向走去,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齐王就高兴的跟余子谋交谈了起来,两人慢慢远去,相谈甚欢。 目送两人离开,袁先生暗道可惜,随后无奈转身迈步,朝侧门方向走去。 袁先生刚离开书房百米,迎面走来了一个齐王府的家丁,两人错身之际,袁先生小声说道: “迅速送出丁字号密信。” 余子谋和齐王一路交谈着走向凉亭,不知道是做样子还是不着急见到自家将军,作为文人的余子谋步子迈的有些小,频率也不高。 和余子谋相谈甚欢,想跟余子谋多聊两句的齐王自然也是放慢了脚步。 王府有些大,凉亭与书房的距离有些远,两人注定一时半会儿到不了目的地。 凉亭内,夏晩晴还真是过分,把云江晏晾了好一会儿。 云江晏被晾的有些久,等到去加水的夏晚晴回来他又渴了,同时尿意也上来了几分。 云江晏偷偷观察了一下,加水回来的两个丫鬟神色都比较异常,尤其是刚刚给自己加水的那个丫鬟,异常的不得了,比刚刚对视的时候还要异常着很多。 丫鬟表现异常,旁边又有人在暗中观察,结合考虑,云江晏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云江晏决定借机再把名声搞臭一些。 本着能多臭一点是一点的想法,云江晏开启了刁难小丫鬟模式。 即使有些尿急,带着不良目的的云江晏也在拼命喝水,让这个好看得有些不像话的丫鬟一阵给他倒茶,旁边丫鬟要帮忙都不让。 堂堂大夏最受宠的公主,夏晩晴肯定是忍不了太久的,慢慢的都开始用鼻孔喘粗气了。 看着时机差不多,云江晏起身面对着夏晩晴说道: “怎么,不耐烦了?” “怎么,生气了?” “不愧是王府的丫鬟,果真长的不赖,生气都这么好看,本将喜欢。” 云江晏说着慢慢靠近,没几步就把夏晩晴逼到了柱子旁。 “你……你要干嘛?” 背靠柱子的夏晩晴着急的喊道,他可是听过不少云江晏的野蛮事迹,经常逛青楼的这个帅哥恐怕是要施展畜牲行径。 “云公子……” 旁边丫鬟也着急了,可是刚刚迈出一步的她被云江晏呵退了回去。 “你站住,长相不达标,滚一边去,不然本将可就要辣手摧花了。” 听着云江晏的呵斥,真丫鬟受挫的同时也不敢继续上前了,最起码愣住了片刻,夏晩晴更是在心中证实了云江晏是个野蛮畜牲这个事实。 “你、你、你……” 夏晩晴一只手扶着柱子,一只手护着胸前,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了半天愣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是不是看到本将这么英俊潇洒激动坏了,放心,本将这就好好疼你。” 云江晏说着在柱子上来了个壁咚,接着把身体贴向夏晩晴,吓得夏晩晴都快哭了。 第68章 那一踢裆 眼看着云江晏都要按在夏晩晴的身上了,真丫鬟鼓起勇气冲上前,决定不顾一切保护自家公主。 就在真丫鬟准备冲上去的时候,推着云江晏胸口的夏晩晴也反应了过来。她可是有修为在身上的,高低也是个六境小高手,她是可以反抗的呀。 夏晩晴睁大眼睛瞪向云江晏,一双水灵中带着怒气的眼睛,把云江晏都给瞪愣了片刻。 抓住云江晏晃神之机,夏晩晴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云江晏那张俊美的脸上,把愣住的云江晏都给打回了神。 云江晏是回神了,可是下一招来的太快、太突然,他终究是没能躲过。 夏晩晴的膝盖就在云江晏的裆边,用力一抬腿就砸在了云江晏的裆部,疼得云江晏按裆弯腰,让准备拉扯云江晏的真丫鬟都无从下手,两只秀手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接着两个真假丫鬟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晴公主不愧是女中豪杰,是真猛,让一直所向披靡的少年杀神都吃了亏。 云江晏两眼直冒金星,泪花滚动,迅速倒退着回去坐在石凳上,按住裆部的手片刻也没有松开。 好巧,就在夏晩晴动手的时候,齐王和余子谋也在远处冒出头来,恰好看到夏晩晴的这个英勇时刻。 看到这个令人震撼的画面,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都忘了要跑过去查看云江晏。 看着同样惊愕的齐王,余子谋心想,你们王府的丫鬟都这么猛的吗?那可是我们西蜀军中的战神!就这样被你家丫鬟给干趴下了? 齐王同样疑惑,你家将军到底能不能消停一些,他怎么把那位小祖宗给惹怒了? 两息之后,云江晏终于换了个姿势,左手继续按住裆部,抬起右手指着夏晩晴,接着慢慢抬头,咬牙切齿,把夏晩晴和真丫鬟都吓得往右避开了两步。 可是受伤太严重,指着夏晩晴的手都在空中抖了半天,满脸血红的云江晏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差点把夏晩晴给逗笑。 看着满脸血红,还有一只手在面前抖动的云江晏,夏晩晴有些想笑。但是看到云江晏满脸的狰狞,加上左手一直按着受伤的部位不放,夏晩晴有些担心和心疼。然而想到刚刚踢裆的画面,再看云江晏左手按着的部位,她又羞了。 想笑、担心、心疼、害羞、愧疚………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夏晩晴的表情极为复杂。 夏晩晴高低也活了十六七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把这么多的表情同时搬到脸上,心跳再次加快,小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就在夏晩晴准备表达自己的愧疚之时,云江晏也缓过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亏你还长这么好看,下手也太狠了吧。你们王府的丫鬟都像你这样吗?这也太横了,比秃尾巴狗还横呐!” 夏晩晴虽然调皮跋扈,但也算半个心地善良的人,刚刚在云江晏开口之前她还打算道歉呢,现在听了云江晏的话,愧疚之意瞬间消散,觉得嘴这么欠的人就该挨收拾。 “你……” 夏晩晴指着云江晏喊了一声,接着一脚踹向云江晏,这可把远处刚刚转过头来的两人给吓坏了,尤其是齐王。 “晴儿!” 齐王喊了一声,随即拔腿就跑,压根就没打算等余子谋,让余子谋一人愣在了原地。 夏晩晴的这一脚注定要遭殃,且不说她只有六境的修为,就算有更高的修为也没用,就她这点道行,给淑贵妃表演表演剑舞还行,跟云江晏过招,绝对白给。 就在夏晩晴一脚踹来之时,云江晏迅速起身,同时,铁钳般的右手一把就扣住了夏晩晴的脚踝。 “啊!” 云江晏将夏晩晴的脚高高抬起,让夏晩晴发出了一声令人销魂的惨叫,同时在原地站着拉了个一字马。 “云将军,手下留情。” 就在云江晏扣住夏晩晴的脚踝之时,一路小跑的齐王着急的喊着。 也许是齐王在的有些远,导致云江晏听不到,也有可能是云江晏与美女嬉戏……调戏……对战的比较投入,所以没有留意外面的动静。 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云江晏装作没有听到,毕竟他可是八境高手,人家齐王喊的那么大声,听不到的可能性比较小。 云江晏认真的与夏晩晴对峙,似乎是真的没有听到齐王的声音。 不过装蒜的可能性还是最大,因为他和余子谋的装蒜水平可是整个西蜀独一份,甚至是整个大夏也没有几个人有他们这般高的水平。 看着齐王着急的狂奔,看着云江晏抱住“齐王府丫鬟”不放,余子谋自言自语道: “切,至于吗?” “不就是个丫鬟嘛?至于一直抱着舍不得放吗?” “不就是个丫鬟嘛?这么着急干嘛?还情儿,怎么不叫爱儿?跟自家丫鬟情情爱爱的,真给你们皇室丢脸。” 余子谋说完好奇的看着凉亭内的二人,定睛一看,不得了,这丫鬟也太好看了点。 “嗯?” “这丫鬟怎么这么好看,怪不得这两人会一人抱着不放,一人这么着急,刚刚我莫不是瞎了眼不成。” 余子谋说着加快了步伐,甚至都拿出了竞走的架势。 云江晏紧紧的扣住夏晩晴的脚踝,将夏晩晴的脚举过她的头顶,刚刚按住受伤位置的左手搂在夏晩晴的纤细腰肢。 夏晩晴气呼呼的瞪着云江晏,同时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呦,小丫头还挺烈,居然还敢瞪我!” 云江晏说着再次用力,让夏晩晴的大长腿更加贴紧她自己,把她那肿胀得有些厉害的胸脯都给压变形了。 云江晏的双臂加大力度之后,夏晩晴瞬间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低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她是又气又羞。 秀丽饱满的大山丘被压变形,而且还被不要脸的登徒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堂堂一个公主,怎么能不暴动! 又气又羞的夏晩晴用力挣扎,双眼更是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夏晩晴胸脯剧烈起伏,呼出的气吹在云江晏的脖颈上,如同一阵暖风,让云江晏感觉有些舒服,一脸的得意与享受,这让夏晩晴更气了。 忠心护主的真丫鬟赶紧上去拉扯云江晏的胳膊,试图掰开云江晏那双犹如焊在夏晩晴身上的双手,这让云江晏玩的更起劲了,死死的抱住夏晩晴不放。 正朝凉亭竞走而来的余子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情儿,晴儿?晚晴公主!不会吧。” “将军,将军不可……” 余子谋大喊着,也跑了起来。 这可不能大意,自家将军可不是一般人,甚至都不怎么算人,搞不好还真会把人家夏皇最疼爱的公主给弄伤。 齐王和余子谋快速奔向凉亭,齐王更是都施展起了轻功,可惜还是晚了。 真丫鬟掰不开云江晏的胳膊,于是,着急上火的真丫鬟直接上嘴咬,疼得云江晏一把将夏晩晴推向会咬人的真丫鬟。 “将军手下留情!” 飞到凉亭边上的齐王再次出声,可是夏晩晴已经撞在了真丫鬟的身上,接着两个真假丫鬟双双倒地。 第69章 落荒而逃 夏晩晴和真丫鬟刚刚倒下片刻,齐王也落在了凉亭里面。 “王爷,你家丫鬟都这么厉害吗,这可比秃尾巴狗要横多了,你看给我咬的,你看给我踢……” 云江晏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不过他还是要了点脸,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要杀了你!” 翻身起来的夏晩晴喊着冲向云江晏,旁边的真丫鬟压根就拉不住,还好有齐王伸手阻拦,不然云江晏非被挠上两爪子不可。 “你看你看,又来了,太可怕了,比大狼狗还吓人。” 云江晏退着喊道,一脸害怕的样子,同时还不要脸的把无辜搬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说什么?谁是大狼狗?你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夏晩晴继续骂着往前撞,还好齐王臂力惊人,不然还真就让她给冲出来了。 “不可无礼!” 揽着夏晩晴的齐王摆着架子呵斥一声,还真别说,齐王的这一声呵斥还真管点用,夏晩晴还真就不再叫唤了,只是满脸怒意的瞪着他。 “让将军见笑了,是本王管教无方,还请将军恕罪。” 齐王向云江晏抱拳道歉,同时还表现出了一脸的尴尬。 人家王爷都赔罪了,云江晏也不再胡闹,郑重抱拳道:“王爷言重了,是臣唐突,刚刚一时兴起,便与贵府的丫鬟打闹了起来,还请王爷不要怪罪才是。” 云江晏这话说的,真不要脸,夏晩晴一个字都不爱听。 夏晩晴可是从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到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既然不爱听,跋扈惯了的她自然不会忍,于是再次跳脚大骂。 “你说什么?” “打闹?有你这样打闹的吗?” “气死我了,今天我非好好教训你这个登徒子不可。” 夏晩晴再次张牙舞爪,云江晏指着她连连后退,同时嘴上也没闲着。 “哎哎哎哎……” 夹在两个冤家中间,齐王也是很无奈,他甚至觉得这两人应该是命里相克,初次见面就咬成这样。 “站好、站好,不得无礼。” 齐王再次鼓起勇气呵斥自己的妹妹,又迎来了夏晩晴的瞪眼。 深知这次是惹大麻烦了,齐王直接避开夏晩晴的眼神,半眼也不敢直视,心中还在不断的祈祷赶紧跳过这一劫。 齐王深知自己已经入坑,做好了私下迎接妹妹暴怒的准备,现在只想让这一趴赶紧过去,可是没想到,对面的云小公子实在是太能作了。 看到对手已经被齐王压制住,云江晏朝夏晩晴吐了个舌头,满脸的挑衅与得意,又把夏晩晴给气坏了。 “你你你……你看他,太可恶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夏晩晴再次跳脚,同时还抄起了旁边的茶壶,这回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兵器,不管是近战还是远攻都能满足需求。 “住手,怎可这般无礼!” 齐王再次呵斥,这次直接把火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晩晴转向齐王,举着一个茶壶喊道:“你又吼我!你为了他吼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吼我!” 看着感觉快要哭出来的夏晩晴,齐王顿时不知所措。眨眼努嘴,皱眉眯眼,什么动作都出来了,双手更是举在自己与宝贝妹妹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两人的表现,云江晏惊愕的指着二人,小声说道:“你们两个……” 后面的话他没说,堂堂齐王,与自家丫鬟有私情,他明白,这事儿不能随便说出口。 就在齐王疑惑的看向云江晏之时,跑得有些慢的余子谋也赶到了。 气喘吁吁的余子谋给齐王兄妹二人行了个礼,然后将云江晏拉退了两三步,附耳低语道: “将军,她应该就是晚晴公主!” 听到余子谋的话,云江晏先是火速将头转向余子谋,而且还惊愕中带着疑惑的“嗯”了一声。 云江晏看着余子谋的眼睛,两眼微眯,把刚刚的画面都再过了一遍,接着把余子谋的应该确定为了肯定。 云江晏轻轻的把头转向齐王和夏晩晴,动作有些缓慢,似乎是犹豫,又像是试探。 看到那张气鼓鼓的俏脸,云江晏瞬间血压飙升,居然脸红了。 云江晏慢慢的弯着腰给齐王作揖行礼,有些尴尬的说道:“王爷恕罪,在下……臣……臣……臣内急,去一趟茅房。” 云江晏说完转身就跑,迈出第一步时就猫着腰,还把双手按在了腹部,表现得很内急。 看得出来,余子谋再次被人丢下了。 “你给我站着,别跑。” 夏晩晴在背后喊了一句,吓得云江晏脚下一个踉跄,把速度再提了提,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小公子,茅房在左边。” 齐王出声提醒,因为云江晏跑去的方向压根就没有茅房。 这次云江晏没有聋,听到齐王的话后紧急刹车,尴尬的左右看了看。 云江晏直起了腰,故作镇定的走了两步,随后微微偏头喊道:“军师,我先闪了,府里见。” 云江晏说着跑了起来,头也没回,终究是把夏晩晴给看乐了。 为了尽快消失在夏晩晴的视线中,云江晏甚至还施展了他的踏波浪,一跃飞过了池塘边的假山。 “好精湛的轻功身法!” 武痴夏逸尘忍不住夸赞了一句,紧接着,他被旁边的妹妹狠狠的踩了一脚。 “啊!” 齐王抬腿揉着脚背,这一脚的力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的那一踢裆,夏晩晴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余子谋尴尬的看向兄妹二人,然后作揖道:“小生见过公主,我家将军年纪尚幼,有些顽劣,还请公主恕罪。” 噗~ 余子谋的话让夏晩晴没能憋住,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控制了一下表情,夏晩晴欠身道:“先生有礼了。” 面对正常人,夏晩晴的态度很好,甚至都没有摆公主的架子。 夏晩晴虽然有些顽劣跋扈,但还是有些懂事的,知道余子谋有大才,知道自己的母妃和皇兄有可能需要他,完全不把自己的公主头衔摆出来。 “王爷,公主,那在下也告退了。” 余子谋也不打算继续逗留,自己的主子都把脸丢下了,他可不好意思继续待着。 “先生请!” 宴会厅里面还有客人呢,齐王也该走了。 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齐王摆起了兄长的架势说道:“你看你什么样子,赶紧把衣服换回来。” 齐王刚刚说完就迎来了夏晩晴的臭脸,他也惹不起这个小祖宗,于是转头就跟上余子谋,比云江晏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哥哥,夏晩晴想到了刚刚云江晏逃跑的样子,她又笑了,不自觉的笑了。 云江晏的速度很快,在齐王和余子谋刚刚出发的时候他就来到了宴会厅。 云江晏也是第一次来齐王府,并不认识路,所以得先找宴会厅,注定还要再跟叶家兄弟俩碰个面。 第70章 还是逃吧 云江晏风风火火的跑到宴会厅,由于是从宴会厅的后门进入,冲进宴会厅的云江晏首先来到了吴昊和李木温的面前。 “云小公子,怎么了,发生何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看到满脸血红的云江晏站在自己面前,李木温起身问道。 小子可能是正准备倒酒,手上还拎着酒壶呢! 第一次见这样的云江晏,旁边的吴昊也是疑惑的看着红脸云江晏,也在等着听云江晏脸红的原因。 也不怪别人好奇,云江晏的脸可不是一般的厚,能让他脸红,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这不刚刚喝了酒吗?天热,上脸了。” 云江晏看着李木温,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尬笑着说道,顺便还接过了李木温手中的酒壶,又是一阵咕噜咕噜。 在云江晏猛饮时,李木温转头与吴昊对视了一眼,从两人的表情可以判断,谁也不相信云江晏说的话。 看来只能曲线救国了,李木温继续问道:“云小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王爷和子谋先生呢?” 云江晏咽下最后一口酒,指了指自己的背后说道:“在后面……” 咳咳~ 刚刚跑的太快,还没怎么缓过气来,现在又喝的过猛,呛到了。 咳了两三声,云江晏接着说道:“本将家中还有事,得走了。” 云江晏说完还看了看后面,此刻的眼神有些与宴会的氛围格格不入,就跟在战场上看身后有没有追兵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兄、吴兄,先走一步,改日再聚。” 云江晏抱拳说了一句就准备走,无奈有人不让。 “姓云的,打了人就想走吗?” 叶之云起身喊道,依旧是没有认清现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气坏了。 云江晏转身看向云家兄弟二人,又是一顿输出。 “卧靠,草泥马的。” 云江晏骂着朝叶家兄弟俩面前的桌子拍了一掌。 砰~ 汀汀镗镗~ 稀里哗啦~ 桌子被拍稀碎,破碎断裂的碗筷横飞,叶家兄弟俩也是被震退了三四个身位。 “狂妄!” “狂妄至极!” 叶之海迅速起身大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他是真想把云江晏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顿。 喝酒期间,复盘了一下刚刚的对战,叶之海有种错觉,觉得他刚刚就是大意了。 叶之海复盘了好几遍,越复盘越觉得云江晏不过是速度比较快而已,要是重新打过,只要自己认真对待,使出八境的绝对力量就绝对可以取胜,全然把刚刚差点被吓尿的一幕搞失忆了。 虽然是错觉,但是叶之海不觉得这是个错觉,甚至他坚信,只要认真对待,肯定能把云江晏按在地上好好摩擦。 “云小公子,息怒!” “息怒,息怒!” “叶兄,冷静,冷静,莫要冲动。” “云小公子,莫要动气,我们坐下喝酒。” 李木温赶紧上前劝架,吴昊也没再继续坐着,这个刚刚成年的云小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必须做好准备,不然还真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虽然说是劝架,但主要也就是劝云江晏,叶家兄弟俩不用劝,翻不起什么大浪。 首先,虽然叶之云还有些嫩,思考问题有些片面,有时也容易冲动,但终归不是傻子,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适可而止。 其次,虽然叶之海也是八境,是京都世家公子中少有的未满三十岁的八境,与齐王、吴昊和李木温齐名,但是真动起手来,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把他按住,所以不足为虑。 果不其然,云江晏确实需要有人劝,不然他怕是已经踹上去了。 “怎么,还想再挨一遍揍啊?要不要把你们兄弟俩一块揍了,让你俩疼的时候有个伴。” 云江晏轻轻推开李木温的手,活动着手腕说道,大有要再揍叶家兄弟一顿的架势。 “找死,有种再战。” 叶之海愤怒大喊,全身真气爆发,做好了爆锤云江晏的准备。 叶之云也是爆发了自己的真气,决定一雪前耻。 跟自家傻哥哥联手,他看到了暴揍云江晏的希望,也是自动忽略了刚刚云江晏的那个惊人速度。 “三位,冷静,不要冲动。” 李木温再次劝架,吴昊则是在旁边静静站着,不仅做好了在紧急时刻出手的准备,同时也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云江晏再次扒开李木温,上前两步。 “好哇,恰好今日浑身不舒服,就拿你们两个傻缺活动活动筋骨。” 云江晏又来了一个八拍的手腕踝关节运动,也是不打算放过这两个认不清楚现实的蠢货,同样也忘了后面有“追兵”这个事情。 剑拔弩张之际,意外发生了,宴会厅背后隐隐传来了齐王夏逸尘和余子谋的笑声。 虽然听到的是齐王和余子谋的笑声,但云江晏的脑子里面却满满的都是夏晩晴那张气鼓鼓的俏脸。 “今日暂且先放你们两个废物一马,改日再揍。” 云江晏指着叶家兄弟俩说了一句,随后有些忌惮的朝宴会厅后门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便再次拔腿而逃,都来不及跟李木温和吴昊打招呼。 “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一块揍。” 走出宴会厅之前,云江晏举着拳头冲一个倒霉的同学吼了一句,吓得那位遭遇无妄之灾的同学赶紧低头避难,不敢再看落荒而逃的云江晏。 霸道,真霸道! 跋扈,真跋扈! 云江晏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品种,别人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要打,太蛮横了。 云江晏屁颠屁颠的跑出宴会厅,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李木温和吴昊都很困惑,叶家兄弟俩更是一脸懵逼,刚刚才爆发的真气慢慢散去。 四人八目相对,就在爱说话的李木温准备开口之际,齐王和余子谋从后面走了出来。 “王爷!” “王爷!” “王爷!” “………” 众人起身见礼,未等齐王叫众人坐下,余子谋便出口向齐王辞别。 “王爷,在下便也先告辞了,明日早课再见。” “好,先生慢走。” “管家,替本王送一下子谋先生。” 余子谋转身也向李木温和吴昊拜别。 “李兄,吴兄,告辞。” 吴昊抱拳,作为八卦体质的李木温则是不愿等到明天再解析云江晏脸红的原因。 “子谋先生,我送你。” “王爷,我替您送送子谋先生。” 在王府管家和李木温的陪伴下,余子谋也朝宴会厅大门走去,一眼也没有看叶家兄弟俩。 不过以他这个速度,追上云江晏是不可能了。 来到宴会厅外面,早就忍不住的李木温问道:“子谋先生,刚刚你们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云小公子的脸怎么那么红?” “一言难尽,改日细说,我先走了,你回去喝酒去吧。” 余子谋说完加快了步伐,留下李木温怔怔出神,更加好奇了,恐怕难有心思回去继续喝酒。 第71章 最后一堂课(上) 入夜,整个京城都传开了一则爆炸性的新闻,让各个酒楼茶肆又狠狠的赚了一笔。 先皇帝师……何老太傅……突发疾病……已经卧床不起。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就连皇宫也不再安宁,夏皇更是连夜出宫,亲临何府。 何老太傅可是夏皇他老子的老师,而且也教过他,以亲上加亲的辈分……可以算是他的老师加师公,这都快翘辫子了,理应亲自去探望。 何老太傅的威望极高,消息只是传了一个时辰,云家就被挤下了热议榜首的位置。 作为近段时间与何老太傅接触最多的群体,皇恩特训的学员们也是表现各异。 有的痛心疾首、忧心忡忡,生怕老头熬不过去。还有些人已经开始扼腕惋惜,甚至涕泪横流。 虽然在皇恩特训中,最主要是由尚一存在授课,老头只是在旁边点拨一二,甚至大多数时间都在打盹,但多少还是有半师之谊,很多人还是把他当做了授业恩师。 甚至还有几个人自诩为何老太傅的门生,虽然有些不要脸,但是提前扼腕惋惜的基本就是这几个人,至于真心与否……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当然,也有人没有痛心疾首,更没有提前扼腕惋惜。 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两眼泛光,觉得看到了不用上学的希望。 会有人这么觉得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学上的是真的有些难熬,虽然尚一存是重点收拾云江晏,但是为了在场面上看得过去,难免会殃及池鱼。 老头毕竟也已经这个岁数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总有人不在意他的死活,只关心还需不需要继续去遭受尚一存的虐待。 皇宫之内,各处都在议论关于何老太傅的病情,除了夏晩晴的寝宫。 夏晩晴的寝宫,宫女们在小声的议论着白天落荒而逃的云江晏,夏晩晴则是在宫女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 夏晩晴每次闭眼,满脑子里面都是云江晏的身影,似乎云江晏的声音也在自己耳边徘徊。 尤其是云江晏跑路的样子,总是挥之不去。 夏晩晴时而忧愁,时而气愤,时而傻乐,时而咬唇娇羞,总之怎么也睡不着。 这种情况,她自己知道,可能是得病了。因为很像自己在话本里面看到过的一样,夏晩晴重复怀疑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云江晏。 宫外,不管是什么原因,学员们也是难以入眠,等了整整一夜。 整整一夜,依旧没有等来老头病故的消息,同样也没有老头身体好转的消息,更没有放假的消息。 次日凌晨,学员们依旧不情不愿的去上学,大多数人都挂着两个黑眼圈,情绪都不高,但原因却是不尽相同。 课堂之上,真的找不到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身影了,尚一存依旧拿着一把戒尺坐着,旁边少了一个老头,却多了一个年轻人,永乐王夏世泽。 今天的课可能会有些不一样,这二位可都是名满京都的大才子,不过风流之名也是人尽皆知,甚至是臭名昭着。 就这二位,说好听的是风流才子,通俗来讲就是俩色胚……呸,俩色鬼,色胚都说文雅了。 尤其是尚一存,臭名实在昭着,作为太子第一狗腿子的他可干过不少缺德事儿,很少有人给他风流才子这个雅称,更多的只有色鬼、阎罗和畜牲这三个更贴合人物的称号。 夏皇也是心大,在座的可都是大夏的未来栋梁,居然让这俩货来教学,他也不怕教出一批下流来。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尚一存宣布上课,情绪低落的学生们起身见礼。 “先生好!” 尚一存接着说道:“何老身体抱恙,本官又公务缠身,今日将是我们特训的最后一堂课。” 全场哗然,个个面露喜色,以云江晏为首,更是有好几个人在小声叫好,没有叫出声来的也已经在心里面暗暗称好。 “肃静,今天我们来讲‘何为才学,何为国之栋梁’。” 尚一存打断学员们的议论与躁动,课堂内瞬间寂静无声。 虽然不受学生待见,但尚一存的这个控场能力还是顶好的。 等学员们安静下来,尚一存朝夏世泽点了个头,随后开始授课。 “何为才学?” “才学,不仅限于诗词歌赋,也不仅是古文典籍,更不局限在朝堂六部中的任何一个。” “着传世之作之能是为才学,修堤筑坝之能是为才学,答疑解惑之能是为才学,改善农具之能亦是为才学。” “所以,才学并不仅存在于书本之上,书本之外,生活之中,到处都有才学。甚至在修罗战场之上也有才学,比如排兵布阵之能亦为才学。” “你说是吧,云小公子?” 正在开小差的云江晏再次躺枪,最后一堂课也没能让他好过。 云江晏赶紧起身,行礼道:“是,先生说的是。” “听你这话……你是不赞同本官所言?” 欲加之错何患无辞,尚一存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云江晏这个不好好听课的差生。 “没有没有,学生没有任何不认同。先生所言甚是有理,简直就是学生们面前活生生的才学,让学生听了振聋发聩,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云江晏极力解释,还顺带手拍了个马屁,最后一堂课,他可不想再与戒尺亲密接触。 “难得啊,难得云小公子这么积极,竟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看来云小公子确实珍惜陛下恩赐的特训。” 都说了是欲加之错何患无辞,尚一存自然能找个错给云江晏安上,很是贴心。 尚一存皱着眉头,继续开口道:“不过……不过本官细细琢磨,越发觉得云小公子实在不赞同本官所言啊!” “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学生甚是赞同先生所言。”云江晏再次解释,因为他看到尚一存握着戒尺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 “哦?” “既然如此,那云小公子便说一说吧,为何说排兵布阵之能亦是为才学。” 尚一存可不是一个正常的老师,没能打上两戒尺,他是不可能放过云江晏的。 云江晏再次作揖,同时偷偷的看了余子谋一眼。 无独有偶,尚一存和夏世泽也悄悄的对视了一眼。 余子谋低头扶腰,顺便悄悄的比了个手势,随后云江晏便开始作答了。 第72章 最后一堂课(中) “那……学生便献丑了。” “学生认为,能报效国家、造福百姓之能皆应视之为才学。” “排兵布阵是为抵御外敌,也是报效国家,守护百姓安宁,所以排兵布阵之能应该也是才学。” “先生接下来还要讲国之栋梁,先生定是还要问学生的,学生便一并答了吧。” “所谓国之栋梁,便是用自己的才学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之人。” “学生虽然只懂提刀杀敌,但应该也算半个栋梁,这些便是学生的理解。” 云江晏说完再行了一礼,随后乖乖站好,颇有好学生的样子,这次应该不用再挨打了吧。 谁知,尚一存微微勾出一抹笑容,接着问道: “云小公子……不,云小将军谦虚了,将军作为西蜀军少将军,征战沙场数年,才能自然不凡,那便再答一题吧。” “何为军队?” 云江晏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先生高看学生了,学生才疏学浅,只懂冲锋陷阵,要说军事才能,还得是军师在行,先生还是问问子谋兄吧。” 果不其然,余子谋还是当了挡箭牌。 云江晏虽然在战场上基本不会丢盔弃甲,但是这甩锅的能力可是不俗,甚至是炉火纯青,随手就来。 “哦?” “既然如此,那便由余公子来答这一题吧。” 尚一存出奇的一反常态,居然真的把矛头转向了余子谋,属实是不正常。 余子谋转头白了云江晏一眼,随后优雅起身,恭敬一礼。他就知道,“子谋兄”三个字很不吉利。 此时,夏世泽给尚一存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眼神,心想:还是你厉害,写诗都输了人家两次,还敢(还有脸)在这儿给人家上课,居然还考校,不愧是个疯子,果然名不虚传。 不愧是太子的第一谋臣,为达目的,脸皮也是够厚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同时,夏世泽也在心里为自己的太子侄儿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把这货收入麾下,还让他做头号谋臣,也不知那个岁数比自己还大的侄儿是否真能驾驭,别到头来咬自己一口才好呀! 疯狗可不一定认主人,咬起来也绝对够狠。 言归正传,余子谋开始答题了。 “学生认为,军队乃是陛下治理国家之一利器,外御敌寇,内平忧乱,开疆扩土,扞卫国之威严。” “好,余公子答的好。”尚一存夸赞一句,然后接着说道:“那便再聊一聊吧,关于‘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余公子如何看。” 余子谋行礼回复道:“学生不过是一介书生,并非为将,此题学生不知,还请先生解惑。” 哟嚯,着了吧,旁边看戏的夏世泽差点笑了出来。 不过尚一存也不是一般人,接茬说道:“余公子谦虚了,深受西蜀王信赖,又有传言称公子将会是下一个李一三,自然不是一般的书生,还是谈谈吧。” 余子谋再次行礼,道:“皆是谣言,先生误会了。学生之能不过小道,不敢与大军师相提并论。” “哎~公子所言差矣,以公子之才,假以时日,成就恐怕不输无双国士,不妨谈一谈。” 尚一存还想再要求余子谋答题,但终究还是被余子谋拒绝了。 “学生并未为将,实在不知,还请先生解惑。” 余子谋无情拒绝,尚一存拉夸了脸,夏世泽再次险些笑出来,在场的学员们更是有好几个在低头偷笑。 笑话,尚一存出手,怎可颗粒无收。 尚一存把矛头转向云江晏,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云小将军来答吧。云小将军乃是西蜀军少将军,应该不会也不知吧。” 云江晏暗骂一声王八蛋,随后再次起身,动作有些拖拉,表情有些不情愿与为难之色。 看了一眼余子谋,云江晏缓慢行礼,尽量拖延时间。 虽然行礼的动作很慢,但终究是会结束,于是他不得不开口。 “学生、学生、学生……” “学生”了好几次,云江晏依旧没能继续说下去,于是再次看向余子谋。 余子谋在桌下打了几个只有他二人看得懂的手语,云江晏犹如突然顿悟,继续说道:“先生,学生虽然被称为少将军,但不过是个先锋将领,并未接过君令,学生也不知,还请先生解惑。” 噗~ 哈哈哈~ 夏世泽没能忍住,在场的学员们更是直接笑了出来。 尚一存握紧戒尺,翻眼看了云江晏一眼,随后呼出一口气。 尚一存自己也不打算解答这个问题,于是又给云江晏出了一题。 “你贵为西蜀军少将军,那便说一说你将如何做这国之栋梁吧。” “这……”云江晏再次偷偷的看向余子谋,这次得到了尚一存的阻止。 “你看他做甚?问你呢。” 尚一存拉开两只手的距离,两手都按在教桌上,手中的戒尺被握得有些颤抖。 云江晏知道情况不妙,狠狠的眨了一次眼睛,呼出一口猛气,决定硬刚到底,反正今天过后也不用再来上课了。 “回先生,学生……学生当奋勇杀敌,誓死保卫大夏,将西凉军抵挡在边境之外。” “除此之外,学生还将不遗余力的为陛下开疆扩土,尽快将西凉纳入我大夏版图。” 云江晏慷慨陈辞,尚一存面露异色,心想这小兔崽子这会儿怎么愿意好好答题了,还说得这般慷慨激昂。 尚一存撇嘴笑了一声,随后看着云江晏说道:“云小公子不愧是西蜀军少将军,志气不小啊!” “不敢,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罢了。”云江晏迅速接话,这次没等尚一存继续问话。 “身为武将,自然是要为陛下征战四方。” “西凉遍地莽族,尚未开化。我大夏乃是文明之邦,陛下仁慈,不忍看西凉继续无知下去,身为臣子,学生自当为陛下分忧……” “待学生回西蜀,定要攻下西凉,请陛下教化西凉莽人,让西凉人也变成我大夏子民。” 尚一存眉头微蹙,被云江晏一反常态的表现整懵逼了。 这云江晏,过去十多天,不管怎么试探都是装傻充愣,难道要在这最后一堂课上显露真身了? 夏世泽也是认真的审视着云江晏,云江晏之前的表现他也是听说了的,与现在反差太大,也是对云江晏所言震撼不已。 学员们更是个个瞠目结舌,之前他们可没见到过这样的云江晏。在他们的印象中,云江晏一直都是一问三不知,或者乱七八糟的回答一些,今日实在反常。 尚一存接着玩味一笑,说道: “云小将军好志气,不过世事无常,说不定云小将军往后不用再上战场了呢。” 第73章 最后一堂课(下) “啊?” “先生莫要开玩笑,学生乃一介武夫,不回战场杀敌,总不能留在京都给人当女婿吧。” 云江晏又不正经了,同学们的笑声连成一片。 “有何不可?云小公子已然成年,也是该娶妻生子了。”尚一存说的有些认真。 此话一出,阁下该如何应对? “不会吧,先生莫不是……不对呀。据学生所知,先生还未娶妻,更不可能有到了婚嫁年龄的千金才是。” 云江晏再次不正经,确实找打,尚一存白了他一眼,暂压怒气。 “莫非……” 云江晏看向旁边的永乐王夏世泽,从此世间多了个无辜躺枪的人。 “王爷,万万不可呀,王爷府中的郡主最大也不过十岁,不妥不妥。” “身为大夏将领,臣的职责是替陛下戍边,保家卫国,守护黎明百姓,还是回西蜀边境的好。” “学生可是个正经的人,万万不能做出此等畜牲行径。” “十岁,那可还是个孩子,就算是郡主也不行,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云江晏义愤填膺,同学们的笑声升级。 夏世泽咬牙,无奈中有些怒意,这小兔崽子,他也想上去抽两鞭,不知道能不能借到西蜀王的那条蟒鞭。 这下尚一存实在是没能坐住,不过也正合他意,他的戒尺早已饥渴难耐。 “混账,让你胡言乱语,让你胡言乱语……” 啪啪啪~ 尚一存跳起来施以一顿毒打,从姿势上看得出来,威力不俗,云江晏也是一阵龇牙咧嘴。 “行了,尚大人,继续上课吧。”夏世泽发扬了作为皇室子弟的大度。 “都别笑了,继续上课。” 尚一存坐回原位,又叭叭叭的讲了半个时辰,最后以“开始考试”结束。 哗~ 全场怨声载道,对于考试这件事,大家都极为抵触。 “都别吵了,以问答的方式,本官主考,王爷监考,齐王做个表率,其余人都出去吧。” 尚一存的话让齐王也黑了脸,武痴夏逸尘好武不好文,自然也特别讨厌考试。 更何况夏皇的兼职狗腿子皇叔还是监考,关键这个不正经的皇叔还是个闻名京都的大才子。 此种局面,丝毫不亚于让他下油锅。 “先生,这都到饭点了,大家都饿了,还是不要考了吧,影响发挥呀。” “你说是吧,王爷?” 这次云江晏站在了不愿考试的学员们一方,引来难得一见的附和。 “既然小将军饿了,那就你先来吧。”尚一存打断其他人的附和,小小难题,随口便解。 “这……” 云江晏看向众人,表示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 众人无情的幸灾乐祸,余子谋更是丢下一个自行保重的眼神就率先出了教室,暂时不用上刑场的夏逸尘紧随其后,生怕被人叫停。 云江晏呆愣在原地,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一刻钟后,云江晏背着手走出考场。 云江晏神情淡定,藐视眼前这些不要脸的狗贼,心中暗言不讲义气。 他说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所有人,当然,余子谋排头。 云江晏表现得很正常,但通红的手还是被围上前询问考题的学员们看到了,指缝间的血迹实在没能藏住。 “呦,云大将军,这是又挨打了吧?”叶之云幸灾乐祸得有些过分,真是不记打。 看来,他俩绝对是命里相克。 云江晏白了叶之云一眼,鄙视道: “你懂个屁!” “老子是不愿意答这么小儿科的问题,就算是考试,老子也不愿意答。” 吁~ 嘘声一片! “无知,你们这些不讲义气的狗东西,居然还有脸在此质疑!” “刚刚先生言语有些过分,老子自然也忍不了。那永乐王劝架时拉了偏架,小爷我直接呵斥回去,所以我们三个就干了一仗。” “本将乃是军中悍将,自然要让着他们两个柔弱书生一些,所以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伤了。” 云江晏吹嘘完毕,谁也不想再问考题是什么了,决定听天由命。 “没事吧?”余子谋上前询问,没有了刚刚抛弃人家时的丑恶嘴脸。 “滚,不讲义气的狗东西,狗头,你个狗东西头目。” 云江晏没有半点好脸! ……… 未时正,饭点已过,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个考生,余子谋。 早上练了半个时辰武功的云江晏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都想溜了,无奈禁军把守,他又不好闯出去。 余子谋进入考场之后,云江晏开始扳着手指头熬时间,巴不得让这一刻钟转瞬即逝。 难熬的一刻钟啊! 难忍的饥饿,云江晏躺着度过,感觉旁边李木温的叽叽喳喳都在消耗着他的能量,很烦,但他又舍不得消耗更多的能量将他踹开。 好不容易熬过漫长的一刻钟,好不容易可以摆脱李木温的叽叽喳喳,可是余子谋并未出现在他准备已久的视野中。 “狗日的余子谋,怎么这么慢,回答那么多干嘛,又不发奖学金。” 云江晏再次表达不满,又熬了半刻钟,依旧没有余子谋的身影。 云江晏躺不住了,踹开叽叽喳喳不知道饿的李木温,推开众人来到考场门口。 接着又是难熬的半刻钟,在云江晏忍不住想踹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你特么有病啊,这么久,答出花来了没有,还是答出美酒佳肴了?” 云江晏看到余子谋就暴口,一肚子的气把早点全部挤走,都有些低血糖了。 “怎么,云小公子对先前的回答不满意,想重新答一次吗?”余子谋身后传来了尚一存的声音。 云江晏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学生只是怕我家军师饿着了没能答好。” 尚一存宣布结业,但没有公布任何人的成绩,只是当众表扬了余子谋两句。 放神兽们出宫干饭,尚一存和夏世泽对付了两口就赶紧跑去御书房汇报工作。 有所藏拙,能力非凡。可为将,不足为称霸一方之帅。 这是对云江晏的评价。 有所藏拙,才能出众,万中无一,藏拙之下还有藏拙,可称惊才绝世。 这是对余子谋的评价。 太阳落山,京都发起了一阵怪风,城外更是有许多民房随风倒塌,奇怪的是并没有一人伤亡。 风很大,持续的时间很长,一直吹到了后半夜。 风停了,只是病了一日多的何老太傅也归天了。 风已停,老爷子已仙逝,天还未明,全城一片混乱。 许是因为刚刚停下的这一阵怪风,许是因为老爷子的离世,也有可能是二者叠加,这一夜没有多少人有好梦。 也许,这一阵怪风就是专门来带老爷子走的。 第74章 硬刚赵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照在大夏京都的湖面上,有些刺眼,但没有暖意。 除了太阳升起的地方,空中到处都是密云,隐隐有着要向太阳聚拢的趋势。 似乎空中那块特立独行的蓝天是被太阳强行撑起的,似乎还有着要被湮没的迹象。 清风徐来,清晨的阳光并没有让人感到温暖,再看看太阳周边的密云,此时的朝阳……不是夕阳胜似夕阳。 儒生打扮的云天啸站在王府门口,仰天而望,眉头有些重,扯了扯衣袖,下意识的眨了几下眼睛。 阔别三十多年,习惯了战甲与锦衣,儒袍穿着似乎有些别扭,但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管家吴伯陪在云天啸身侧,不禁想起了当书童的日子,曾经那个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岁月。 当年,夏皇和云天啸都受教于何老太傅门下,他们也曾年少轻狂。 如今先生仙游,除了夏皇,当年课堂上的人已经只剩西蜀王云天啸和右相赵西柳。 然而,很多同窗在阎王殿门口的那一脚……基本都是由赵西柳在后面踹的。 王府门口有两辆马车,马车旁边有三人在等候。 一头白发的云沧临站在中间,云江晏和余子谋分立两侧。 三人全部淡雅素衣,不见半点鲜艳,就连云江晏手中的鲜红也已经被遮住。 请来的杀手护卫们全部在后面候着,包括碎山拳葛林。 在云天啸面前,他也不过是个小喽啰,不论是战力还是权势。 “走吧!” 云天啸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马车,云沧临和云江晏赶忙上前搀扶。 两辆马车驶离王府,朝何府行去。 云天啸和吴伯同乘一辆马车,三个年轻人一辆。 后面的马车内,有云家兄弟二人,同乘的沐云小娘子有些拘谨。 大宗师剑斗没有跟随,云天啸是个八境巅峰的高手,距离大宗师之境也不过一步之遥,白灼大统领不出手,京中无人能伤他。 更何况,高手对战,不管怎么隐秘,剑斗也不可能察觉不到,完全有时间赶去支援。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到了何府附近的主街道。 马车来到半路的时候,太阳就已经隐去了身影,空中只剩一片乌蒙蒙。 此时又刮起了小风,微冷。 似乎是约好的一般,西蜀王府和右相府的马车驶入了同一街道。 不过右相赵西柳是绕路而来的,因为夏皇在对面的街道上。 两个车队并行,无人敢拦,双行道在这个早晨变成了单行道。 “同为先生门生,你说你我二人……谁才是先生门下最有出息的人?” 赵西柳出声,不过没有挑开车帘,甚至头也没转,自信中甚至有些自负,不过问出声之后头还是稍微偏了一些,看来比较重视云天啸的回答。 “先生的学生遍布大夏各地,并非只有我等那一窗之人,得先生真传之人也不在少数,且陛下亦是你我同窗,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先生心系百姓,一生清廉,不慕权势,一身傲骨更是日月可鉴,如此说来,你才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说你是先生的学生,实在有辱先生之名。” 云天啸冷冷回复,随后命令车夫加速,并不想与赵西柳并行。 “一将功成万骨枯,重兵在握,称霸一方,你敢说你就真的干净吗?”赵西柳还是追了上来。 云天啸:“无论如何都没有你脏。” “再快些!”云天啸实在不想跟赵西柳多说。 赵西柳又追了上去:“你身边那条疯狗呢?他呢?他够不够脏?” 云天啸:“你一个手下败将,还不配评论三哥,三哥的心比你干净万倍。” 赵西柳:“云天啸,不必如此冠冕堂皇,你以为你还能安然回到西蜀去吗?你觉得你就真能如先生一般善终吗?” 云天啸:“你放心,你只会更惨。” 赵西柳:“走着瞧!” 云天啸:“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对先生出手,不然你早就已经在地狱里面赎罪了。” ……… 西蜀王府,右相府,谁也不让谁,文首武魁,不顾律法在街道上追逐。 云天啸和赵西柳的争锋还好,不过是打打嘴仗、赛一赛马,后面的后辈可就不是了,他们是真干起来了。 碎山拳葛林和戴斗笠充当车夫,就算是出于面子考虑,自然也不会让相府的人破坏到他们的马车。 云凉破在手,云江晏自然要好好发挥,从戚程心收集的情报得知,之前赵家子弟可没少欺负他大哥,今天必须把气出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赵家和他们是死对头,抓住机会就得往死里整。 赵家人丁兴旺,行事也较为跋扈铺张,赵西柳的车驾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 冰寒瘆人的刀气不断从云江晏所在的马车内射出,赵家的三辆马车没有一辆不中招。 最后一辆马车还好,不过是破败,前面两辆可就惨了。 不,是残了。 中间的马车已经只有几块木板在挡风,车顶已经不知所踪。 紧随赵西柳后面的马车更是只剩下了一个车架,就连车夫也消失在了岗位上,上面似乎也已经只剩一个武功不错的赵家少爷。 多个赵家子弟在马车后面狂追,赵家重文轻武,少爷们追得很辛苦,全部累成狗,就差吐舌头了。 终究是失算了,以为就是个简单的祭奠,没想到还会用到武力这个东西,早知道就把家里重金养着的供奉带来了。 最前面,不知道紧追不舍的赵西柳说了什么,云天啸冷哼了一声,随后扒开车帘,对上了赵西柳阴险的双目。 云天啸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看着赵西柳玩味道: “文官之首,果然威风,不过后继无人呐!” “可悲!” “可叹!” 丢下一句话,云天啸放下车帘,不知是车夫加了速还是赵西柳的车慢了,西蜀王府的马车超了赵府马车。 看到后面的景象,赵西柳瞬间黑了脸,就在准备呵斥之时,云江晏那张俊美但十分讨厌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云江晏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居然还跟自己打招呼,赵西柳都想朝他吐一口口水。 多有礼貌的打招呼,赵西柳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没有回应,讲礼貌的云江晏生气了。 云江晏再次挥刀,一刀劈向写着赵字的车驾牌。 刀气凌冽,威势逼人,无奈对面的车夫是个八境后期的强者,轻松被挡下。 云江晏不服,再来一刀。 赵西柳的车夫继续拦截刀气,可是碎山拳葛林出手了,击碎了车夫的拦截,云江晏的一刀将赵府的车驾牌斩了个稀碎。 主辱臣死,主辱,奴也是没脸。 赵西柳的车夫大怒,不过云家并非寻常富贵,于是转头请示赵西柳。 云江晏大喜,同乘的余子谋和沐云小娘子也面露喜色,甚至云沧临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云江晏觉得葛林老头这个老胖子还是挺会来事儿的,于是再生一计。 云凉破再次挥动,微弱寒光乍现,这次的目标是赵西柳的汗血宝马。 云江晏的想法有些让人始料不及,这次葛林老头儿没来得及替他击碎赵西柳车夫的拦截,但他一拳打死了赵西柳的汗血宝马。 失去动力,车厢翻滚,几圈之后不出意外的散架。 本该驰骋沙场的汗血宝马,居然在这腐朽的京都拉着一个臭名昭着的狗官,也许这也是它的一种解脱。 “哈哈哈~” “爽!” “痛快!” “此事够老子吹好几年了,老子一拳打死过大夏右相的宝马。” “哈哈哈~” 胖老头葛林再次扬鞭,意气风发,干劲十足,留下被车夫接住的赵西柳怒不可遏。 第75章 何府门口对答 云天啸等人来到何府门口,夏皇的车驾也出现在了对面。 不仅像是约好的,更像是提前安排好的,甚至是犹如提前演练了无数次一般。 双方停下,空中降下了蒙蒙细雨,恰如其分。 夏皇稳坐在马车之内,君臣相遇,自然是要臣子下车相迎。 这里不是西蜀,面对夏皇的示威,即使是名震天下的军侯也要摆正作为臣子的姿态。 云天啸带着众人下车行礼拜见,犹如飘雪一般的细雨散落在花白的头发上,若隐若现。 夏皇下车扶起云天啸,“云卿快快请起,今日是来祭奠恩师的,没有君臣,只有同窗。” “谢陛下!” 云天啸起身,三个年轻人在后面乖乖站好。 雨还在飘着,除了夏皇,所有人的头顶都有飘雨落下。 “先生走了,我们也老了。”夏皇收回搀扶云天啸的龙爪,看着自己的老同学感慨了一句。 岁月不饶人呐,即使是天子也不例外。 “老臣是真的老了,头发都快白完了。不过陛下不老,还年轻,跟当年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云天啸违心的送上一记马屁。 “你就别宽慰朕了,朕的身子是大不如前喽。” “云卿,一直征战沙场,苦了你了,要保重身体呀!你可是我国之柱石,一定要保重身体才是。” “最近事务缠身,一直没来得及跟云卿叙旧,等忙完这一阵子,朕一定要与云卿好好畅饮,叫上赵卿,一起追忆往昔。” 夏皇说的也很违心,假得不能再假。 你真希望他云天啸长命百岁吗? 事务缠身? 不都是在忙着准备对付人家吗? 还追忆往昔,就你们三人,能坐下来好好喝酒? 面对夏皇,直肠子云天啸也变得很世故,赶紧说道: “陛下言重了,老臣不擅文道,也就只有替陛下守守门户这点用了。” “国事虽重,但陛下也需保重龙体才是,待陛下闲暇,老臣定要与陛下痛饮畅聊。” “好,届时不醉不休。”夏皇说完看向云天啸身后站着的三人。 看着面若冠玉的三人,夏皇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怎么就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呢? “真是青年才俊呐,还是云卿有福。” 得了夸奖,三人再次恭敬行礼。 云天啸也赶紧行礼道: “是老臣托了陛下的福,陛下才是洪福齐天。” “都是陛下的臣子,若非陛下,他们也看不到此等盛世,更别说能生活在此盛世之中,他们也是托了陛下的福。” 夏皇转头道:“云卿,十多年未见,你倒是学会逗朕开心了。” 云天啸再次行礼,夏皇开始与三位青年才俊对话。 “沧临,你向来身子较弱,近来可好些了?” 夏皇这话问的,真不要脸。 云沧临的身体情况你不是了如指掌吗? 而且人家身子弱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吗? 云沧临恭敬回复:“谢陛下关心,近来好些了。许是因为与父亲和二弟团聚,心情舒畅,所以身子也有所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 夏皇这话说的,是真打算假到底呀! “云小将军,朕听闻西凉人都称你为少年杀神,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夏皇将目光转到云江晏身上。 云江晏行礼,用洪亮的声音回复道:“谢陛下夸奖,臣定会继续努力戍边,定将西凉莽子杀得屁滚尿流,让他们出恭都不敢面朝我大夏。” 云江晏这话说的有些猛,云沧临都被整惊愕了,余子谋则是在努力憋笑。 “不得放肆!”云天啸出声呵斥,随后向夏皇请罪,“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朕倒觉得云小将军才是真性情。”夏皇表现了一下大度。 嘴上是这么说,但作为文雅之人的夏皇并不想跟他再说两句。 云江晏这满嘴的脏东西,夏皇觉得极不文雅,于是将头转向了让他最好奇的西蜀第一才子。 “这位便是被称为西蜀第一才子的余家二郎吧?” “回陛下,正是草民,不过是一些虚名谣传罢了,当不得真。” 虽然自称为草民,但余子谋这个草民表现得十分淡定,甚至淡定得都有些过分了。 “余卿谦虚了,尚大人曾向朕说起过,说你才华横溢,丝毫不输当年的无双国士。” 夏皇继续发问,余子谋继续不卑不亢。 “是尚大人谬赞了,草民之才不过是小道,不敢与一三先生比肩。” 这次夏皇抓住了余子谋的自称,于是继续开口:“你不是云小将军那个穿云营的军师吗?为何还要自称草民?” 余子谋再次回复,“草民并无官身,军师之言不过是少将军对草民的戏称罢了,算不得数,让陛下见笑了。” 夏皇看了云江晏一眼,随后继续问余子谋。 “既然只是戏称,那你为何愿意一直跟随在云小将军左右?” “以你之才,若是参加春闱,拿个榜首也应该不在话下,难道云小将军有何过人之处?” 余子谋再次对答: “陛下谬赞了,草民惶恐。” “且不说草民是否真能夺魁,草民性子散漫惯了,恐怕不适合官场。” “恰好少将军与草民志趣相投,于是便一直留在了少将军身边。” 夏皇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 “不知是何等相投的志趣,竟让你能做到这步?” “军伍悍卒都觉得军营生活艰苦,你一介书生居然能耐得住如此辛劳!” 余子谋这次有些不淡定了,转头看了一眼云江晏,随后又看了一眼云天啸。 夏皇感觉问到重点了,于是继续施加压力。 “有何不便开口?” “年轻人有远大志向,是我大夏之福,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朕可给你二人一些助力。” 夏皇等待着余子谋回答,这次他注意着余子谋的每个微表情,试图看出点什么。 “这……” 余子谋为难的看向云江晏,随后又看了一眼云天啸。 “看我做甚,陛下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如实回答。”云天啸呵斥了一句。 余子谋咬牙下定决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逛青楼……” “什么?” “你说什么? 夏皇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再确认一遍,旁边的云天啸也是有些错愕。 “回陛下,我与少将军都喜欢逛青楼,且少将军出手阔绰,为人豪迈洒脱,于是我俩就玩到一块儿去了。” 这次换云江晏憋笑,云沧临错愕之余瞪了云江晏一眼。 果然,这西蜀来的果真没一个正常人。 夏皇的表情犹如吃了苍蝇屎一般难看,旁边的云天啸直接跳了出来。 “混账东西,胆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看老子不打死你。” 云天啸一脚踹在余子谋的腰间,用了巧劲,并未真的伤到余子谋。 演技高超的余子谋顺势倒下,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赶紧爬起来跪好。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云家兄弟俩也像约好一般跪了下去,赶紧求情。 “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云天啸也赶紧向夏皇请罪,不过这次没有跪下。 极其不爽的夏皇看着三个面若冠玉的美男子,感觉比刚刚还要讨厌。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今日是来祭奠先生的,你们在门口跪朕算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第76章 死者入土,活人续咬 门口的气氛有些尴尬,就连云天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好,缓解尴尬的人出现了。 赵西柳怒气冲冲的跑来,不知道是身子虚还是想在夏皇面前表演一波,赵西柳气喘得比刚刚追完兔子的猎狗还急。 “见过丞相!” 三个年轻人见礼,表情都有些玩味。 “你你你……你们……” 不知道是真累还是在表演,赵西柳指着三人你了半天。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气着了。 不过老贼可不是一般人,养气功夫应该还是不俗,表演的嫌疑最大。 “我我我……我们有罪,来送何老先生最后一程,我等确实不该坐马车过来。” 西蜀来的都不太正常,云江晏更是一点也不正常,在夏皇面前还敢这般不怕死的调皮。 “你……” 这下赵西柳没再磕巴了,换成语塞。 “晚辈知错,何老先生德高望重,我等确实不该坐马车过来,待会儿回去之时晚辈也走路回去,不敢再乘坐马车。” 骂自己的同时,似乎把夏皇也一起骂了。 “你……” “晚辈佩服,虽然丞相年事已高,但为了表示对何老先生的敬意,居然徒步而来,恐怕满朝文武也是独一份,实乃晚辈之楷模啊!” “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赵西柳不顾形象,直接跪在了夏皇面前。 又跪! 今天是来祭奠的,死的又不是他,老在这儿跪他,夏皇心中很是不悦。 “放肆!” “你一个小辈,怎可对丞相无礼?” “为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可这般无礼?” 云天啸看着云江晏呵斥,打断了赵西柳的告状。 “右相大人,快些起来,地上湿,有何冤屈慢慢说来,陛下一定会替你做主的。”云天啸伸手搀扶赵西柳。 不对呀,这事儿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呀! 赵西柳面露疑色,不打算听云天啸的建议,觉得跪着告可能效果最佳,于是赵西柳再往前跪了两步,再次准备向夏皇告状。 “陛下,云家欺人太甚,您可要替老臣做主啊!” 看着赵西柳,夏皇很生气,冷冷的说道:“今日是来祭奠先生的,如此大闹,成何体统,都给朕滚进去。” 夏皇说完转身就走,径直走向何府大门,并不打算听赵西柳的冤屈。 赵西柳愣在原地,心想不对呀,弄死云天啸是我们共同的目标,陛下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丞相对先生果真情深义重,本将自愧不如。看来,回去之时本将也得走着回去了。” 丢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云天啸也转身进何府。 “佩服!佩服!” 云江晏和余子谋看着还未起身的赵西柳夸赞了两声,也径直走向何府大门,云沧临摇头跟上。 赵西柳起身拍了拍膝盖,愤愤的说了一句“走着瞧”,随后摆回文官之首的架势走向何府大门。 …… 祭奠完毕,身份特殊的夏皇最先回宫,接着是左相褚知远打道回府,留下云天啸和赵西柳一个看一个不顺眼。 “为父先回去了,你兄弟二人替为父再去送先生一程。”云天啸吩咐俩儿子。 礼部算过了,何老太傅今日便可入土为安。 “是,爹。” 兄弟俩乖巧恭敬,就连云江晏也变回了正常人。 云天啸拜别主家之后便走了,赵西柳也是与云天啸同时离开。 “姓云的,你不是要徒步回去吗?你倒是走啊!” 夏皇都回去了,赵西柳也没再表演。 云天啸瞅了赵西柳一眼,鄙视道:“你们赵家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十多个大男人连个马车都护不住,真给你们赵家的列祖列宗丢人。” “姓云的,不要欺人太甚,这口气老夫一定找你讨回。”赵西柳怒视云天啸。 云天啸嘴角下拉,继续鄙夷道: “怎么?你还想跟本将动武?” “就你这个样子,给你个娘们你都费劲,还想动武?” 呵~ 留下痛击,云天啸迈步往马车走去。 “姓云的,你给老夫等着。” 赵西柳咬牙切齿,这次是真被气到了,哪个男人被说不行还能不气? 甩开衣袖,赵西柳也朝府里新送来的马车走去。 午时过后,时辰已到,何老太傅出殡,刚刚停了一段时间的蒙蒙细雨再次飘起。 送葬队伍很长,云江晏三人也是步行跟上。 道路泥泞,这一程走的有些艰难。 葛林老头等人乘车远远的跟在后面,虽然不算太远,但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坐车的。 关键是这个天气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高低还是需要准备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别成了落汤鸡才好。 两个时辰后,何老太傅安眠在了何老夫人的身边,送葬队伍纷纷折返。 何老太傅安眠于地下之后,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准备将细雨换成大雨。 何老夫人走的早,坟头已经有些老旧,估计是老天想给夫妻俩洗洗房子。 大雨将至,所有人撒开了腿往城里跑,有马车坐的更是挥鞭狂奔,云江晏等人也不例外。 御书房内,看着黑蒙蒙的天空,夏皇缓缓开口:“大雨将至,事情都安排妥了吗?” 身边那个长相上就极为阴险的老太监回复道:“萧副统领已经带人就位,三百江湖高手也已埋伏在城外,都是好手,想来能拦住西蜀王一段时间,也能试探出来他是否入了九境。” “右相大人好像也找了一些人,就埋伏在我们的人附近。”老太监补充了一句。 “哼,老狐狸,年少时他就跟云天啸不对付,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夏皇转身朝龙案走去。 “云家兄弟俩那边不会出差错吧?”夏皇在龙案旁坐下。 “用的是黑武帝国那边的毒,无色无味,下毒的也是高手,他们的马不出两里便会口鼻出血而死。” 老太监继续回答,他是从小跟在夏皇身边的,是夏皇的第一心腹。 “还不能跟西蜀彻底翻脸,外围可安排妥当?”夏皇喝了一口参茶。 老太监继续恭敬回复,“守备军骑兵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城捉拿千手大盗,杜总指挥使亲自带队,不论成败与否,那些人都会被截杀。” “那就好,把东西给那位大宗师送去吧,好戏也该开场了。” 夏皇又喝了一口参茶。 右相府邸,赵西柳与头号谋士夜殇对饮手谈。 “都准备好了吗?” 赵西柳说着下了一子,接着美美的喝了一杯。 “那些江湖杀手都已经就位,以防万一,守备军外面也安排了一些高手,都是自己人。” 夜殇对了一子,也是美美的喝了一杯。 “走,登台看戏。” 赵西柳拎起酒壶起身离开,夜殇随后跟上。 第77章 风雨来临 也许是怀念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也有可能是对何老太傅的哀悼,云天啸回府后一直没有脱下久违的儒袍。 点了两盏灯,云天啸在教云木槿和云子轩写字,乐此不疲,暂时忘了恩师病逝的悲痛。 剑斗在旁边饮酒,偶尔用羡慕的眼神偷看着祖孙三人。 国民好儿媳关玖玖和国民好管家吴伯在一旁辅助,打下手的二人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刻放下来过,简直羡煞剑斗这个旁人。 这一刻,岁月静好,可惜总有人喜欢打破如此美好的静谧时光。 都城上空,一人一枪从城外飞来,停在了西蜀王府之上。 剑斗瞬间提高警惕,接着两眼泛光。 丢下酒壶,剑斗立即翻身出窗,一跃而起,同样悬空,立在了来人的对面。 如此强者出现,警惕性极高的丁坨和高光各自率十余人来到云天啸旁边。 高光作为云天啸的亲兵首领,自然不比丁坨差,出来护卫得很迅速。 “听说你在剑道上又进了一步,特来讨教。” 来人是天下十大宗师之一,枪圣李见戟,实力与剑斗不相上下。 “看来,那半部残卷真在这宫墙之内。”剑斗淡淡回应。 “于山顶一战,如何?” 枪圣李见戟没有过多废话,却也回答了剑斗。 剑斗低头看向云天啸,道:“我拦住他,你出城。” 云天啸转睛看向枪圣李见戟。 “老夫只战剑斗!”李见戟留下一句便朝西山顶飞去。 剑斗朝云天啸点了个头,随后抓向他在西蜀王府的房间,长剑“破伤风”破房而出,飞到了他的右掌中。 剑斗的佩剑原来是叫寒光,云江晏觉得这个名字配不上自己师父的气质,于是给自己师父的长剑当了老干爹。 破伤风,虽然感觉有些怪,但胜在有新意。 这个名字剑斗甚是喜欢,于是大剑士的佩剑便更名为破伤风。 与长剑破伤风一起飞来的还有两壶美酒,云江晏改良的蜀军烈。 剑斗执长剑,拎着两壶烈酒跟上枪圣李见戟,两人片刻间就来到了西山顶的高台。 这里有一个石桌,四只石凳,可以对坐而饮。 剑斗将其中一壶酒丢给枪圣李见戟: “这是我徒弟酿的酒,绝对是世间最烈的美酒,无酒能出其右,尝尝。” “只要我不去救援我那劣徒,你对那个小王八蛋的承诺也便算完成了,你我先对饮论道如何?” “你我一战,我想等等我的师弟和徒儿。” 剑斗对夏皇没有半分尊敬,对自家师弟和徒儿也有绝对的信心。 “如此甚好!” 枪圣李见戟先答应了剑斗的提议,接着又说道:“城外可有不少高手,你就如此有信心?” 剑斗神情轻松淡定,丝毫不把城外的事情放在眼里。 “就那些歪瓜裂枣,无人是我师弟的对手,也没人杀得了我的徒弟,稍等片刻,他们自会回城。” 剑斗示意枪圣李见戟喝一个。 “如此说来,我倒是对你门下那小子有些兴趣了。” 枪圣李见戟喝了一口,确实是他喝过最烈的酒。 两人开始对饮论道,想从大宗师对战中得到一些感悟的高手们可得再等一会儿了。 两个大宗师刚刚离开自家上空,云天啸便转头安排。 云天啸看向关玖玖母子三人,“玖儿,带着孩子待在府中,不可出门,心腹之外的下人也暂且不要接触,等我们回来。” 关玖玖欠身回复:“是,儿媳知道了。” “爷爷,你要去哪里?”云子轩拉着云天啸的手。 云天啸的双手轻轻地握在小家伙的小臂膀上,温柔的说道:“要下雨了,你爹爹和二叔没带伞,爷爷去接他们回来。” “哦,那……爷爷你可要坐大马车去,还有子谋叔叔呢。”云子轩说的很认真。 “好,爷爷坐大马车去。”云天啸一脸慈祥。 “大爷爷好像飞到山上去了,我也想去,你能让他下来带子轩一起上去吗?” 云子轩这个小家伙问题太多,真耽误事。 “笨蛋,大爷爷那个叫飞升,说书人说过的,你忘了?”云木槿让云子轩吃了个糖炒栗子。 “啊!” “爷爷,姐姐她打我。” 关玖玖拉开两个小家伙,“别闹了,爷爷还有要事。” 云天啸面带慈祥的笑容,在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上抚摸了一下。 “高光,守住王府,擅入者格杀勿论。”云天啸转头对亲兵首领下令。 高光单膝跪地:“遵将军令!” “小五,守好家,我去把孩子带回来。”云天啸拍了拍吴伯的肩膀。 “是,少爷。” 吴伯的鼻子有些酸,一时半会还是没能把称呼改回来。 “丁坨,集结穿云营,随本将出城。”云天啸甩开衣袖走向马棚。 “是,大将军!” 丁坨带着值班的十余人跟上,同时发出了穿云营特有的紧急集合令。 一身儒袍的云天啸带着穿云营穿街而过,把城中不能驾马疾行的律法当成了一个屁。 “站住,来者何人,胆敢无故闯城门,不要命了?” 守城官拔刀大喊,这里是东城门,云天啸和穿云营从未涉足,守城官兵自然不知道这是新晋的异姓王。 他们也都没跟西蜀军打过交道,不知道西蜀来的有多豪横。 “关城门,拦住贼人!” 守城官大喊,守城士兵推开城门口的百姓,准备关门拦截。 云天啸手中真气涌动,丁坨战马上挂着的备用战刀出鞘,被云天啸稳稳的握在手中。 “拦本王者!” “死!” 云天啸挥刀劈砍,刀气直击城门口,一条长长的沟壑出现在两扇城门中间,逼停了守城士兵关门的动作。 这是云天啸自封王以来第一次自称本王,说着有些不顺口,但威势十足。 城门没能关上,骑兵的速度太快,守城官兵纷纷闪躲,云天啸顺利带穿云营出城。 …… 果不其然,大雨倾泻之际,拉着云江晏等人的战马跑着跑着便口鼻流血,倒地不起,马车也差点被掀翻。 不过还是跟老太监说的有所出入,倔强的西蜀战马跑了两里半才倒下。 “沐云姑娘,护住先生和我大哥!” 云江晏向沐云小娘子吩咐了一句,拔刀而出,恰好七杀也挑开了车帘。 留三人在马车内,云江晏来到口鼻流血的战马旁,葛林老头和戴斗笠护在左右,七杀蹲下查看。 “是黑武帝国那边的毒,专门对付战马,极其稀少,我也只见过两次。”七杀搓着指间的马血。 七杀刚刚说完,数十名杀手出现,修为最低的也是七境初期。 云江晏反应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他的云家军令牌,递给七杀道:“七杀哥,待会儿找机会杀出去,持我令牌,命孟屠率军来援。” “小公子,那你和公子……”七杀还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们能撑住。” 七杀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云江晏,于是不再犹豫。 “葛前辈,左边归你,右边归我,这次可得好好出力了。”云江晏活动了一下胳膊。 葛林老头喝了一口酒,伸着圆圆的懒腰说道:“放心吧,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好好消灾。” “戴斗笠,你去护住我大哥和先生,让暗中藏着的那位暗器高手出来吧。”云江晏给马车再加一道保护。 “是” 戴斗笠回到一动不动的马车旁,持枪守卫。 戴斗笠口中的哨音响起,擅长用暗器的鬼手跃到云江晏的身边。 “诸位,不怕死的就来吧!” 云江晏大喊,手中的云凉破发出嗡鸣,真正的大雨也降了下来。 在瓢泼大雨中,双方交战在一起,招招要命,刀刀见血,给雨水注入了一些颜料。 第78章 本王也会杀人 “陛下,西蜀王带两百穿云营出城了。” 老太监躬身禀报,依旧是那张阴险的脸,依旧是那般与样貌不符的谦恭。 夏皇来到窗边,向东看去:“雨下大了,朕与他们都回不去了。” 要不说这主仆二人是一路货色呢,能搭档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阴险配狡诈,怪谦逊配伪君子。 夏皇也许是有些迫不得已,但他的语气中确实也透露着一股子假惺惺,不得已之外恐怕也没有几分真情。 云天啸带着两百穿云营冒雨驰援,来到林间一空旷地,假借春天复苏的青草覆盖在道路两旁。 三百江湖杀手在雨中等候,不知道爱护花草的三百人踩在青青草地上,大面积草地被踏毁,真没素质。 雨滴有些大,下来的也颇为急促密集,视线受阻,无法看清拦路的到底有多少人。 穿云营全部抽出战刀,握住连弩,做好了浴血厮杀的准备。 对于穿云营而言,多少人无所谓,都只有一个字:杀! 云天啸感受到四周气息繁杂,知道敌人数量不会少,而且还有数道气息浑厚绵长,救援宝贝儿子的时间紧迫,即使是八境巅峰的云天啸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西蜀儿郎们,前面都是江湖高手,你们怕不怕?” 云天啸磅礴真气爆发,将战刀甩在身侧大喊,声音盖过噼里啪啦的雨声,回响在整个山林间,让拦路的杀手们纷纷咽下口水。 “不怕!” “不怕!” “不怕!” 穿云营的吼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同雨水声回响在山林间。 “拦我西蜀军者,该当如何?” 云天啸举刀,磅礴真气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杀!” “杀!” “杀!” 杀手中,有几人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未战先怯。 云天啸转头对丁坨说道:“小子,活下来,等接到你们将军回府,老子请你喝酒!” “好!” “大将军,您就瞧好吧,我们穿云营可没有一个孬种。” 难得,丁坨也很正经,同时抽出了腰间的连弩。 “儿郎们,随本将杀敌!” 云天啸一马当先,战马刚窜出去三尺半,刀气肆掠的一刀就被他劈出,砍爆雨滴冲向正前方的杀手。 “杀~” 丁坨带兵冲锋,这可是跟大将军同阵杀敌,所有人的激情都极高,甚至胜过与云江晏一起冲锋陷阵,似乎没人在乎对手会有多强。 “杀……” 云天啸的刀气冲到杀手面前,穿云营也来到了连弩的射程内。 杀手们抵挡云天啸那舍我其谁的一刀,穿云营立即送上第二套攻击。 “射~” 完全碾压雨声的军令发出,穿云营疯狂扣动连弩。 弩箭破空而出,迅速穿梭在雨中。 杀手太强,暴风雨不够猛烈,穿云营决定给他们下一场箭雨。 云天啸的刀气掀翻了许多实力较弱,且位置比较靠前的杀手,有几个倒霉的甚至当场领了盒饭。 刀气过后,杀手们还没缓过劲儿就迎来了密密麻麻的弩箭。 弩箭夹杂在雨水中,抬头间,还真不容易看清,躲避起来有些吃力,又有一批人跟着领了盒饭,挂彩的也有一些。 西蜀弩箭的威力真大,射在身上真疼。 穿云营冲入杀手堆,三人一组,即使是七境高手,抵挡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穿云营可是西蜀军中的尖刀兵,杀手们算是拦错了人。 也许,接单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一单,怕是接错了! 一身儒袍的云天啸穿梭在杀手间,刀气肆虐,只要出招,接招之人非死即伤。 半柱香之后,已无人敢再近其身。 云天啸周边躺着数十具尸体,有些还在渗血,却都已经不再动弹。 脚下凹洼之处都是血水,一片鲜红,一身儒袍的云天啸持刀立在鲜红的中央。 方圆一丈再无活人,围成一圈的七境杀手们愣是无一人敢冲上去。 甚至已经有杀手的腿肚子在打颤……绝对不是因为冷。 云天啸全身浸湿,一半雨水,一半血水,儒袍染了红,看着极为惹眼,却也瘆人。 目标很显眼,就是无人敢上前。 这可是一百万两赏金的头颅,接单时的跃跃欲试与迫不及待在这会儿都打了退堂鼓。 七境的杀手已经不弱,不论是修为还是杀人技巧,在杀手界都已经是中上层水平。 七境后期及以上的杀手,基本都勉强可以跻身杀手界的上层水平,无奈他们要杀的人实在太强。 八境巅峰的强者,对战七境,跟砍瓜切菜没有太大区别。 杀手们这会儿都反应过来了,他们都被骗了,这云天啸哪里是接近八境后期的修为,绝对有八境后期的实力,甚至可能还是八境巅峰的强者。 “老贼修为不弱于八境后期,我们一起上,不然谁也活不了。” 场外有一人大喊,随后十多个八境高手终于出现,同云天啸一起站在血泊之上,在七境杀手中央将云天啸围成了一圈。 “老贼,这里可不是西蜀,莫要猖狂,乖乖束手,我等留你一具全尸。” 八境杀手中修为最高的那人出声,八境中期,已然接近顶尖杀手,甚至已经可以算半个顶尖杀手。 “赶紧一起上吧,本将赶时间,难不成你们中原的杀手现在都靠吹?” 云天啸甩了甩手中的战刀,傲然独立。 “一起上,杀了此贼,我等平分赏金。” 身为杀手中的八境,大家自然忍不了这般挑衅,于是群起而攻之。 八境确实比七境强着许多,也更耐揍,在围攻的情况下,云天啸也做不到一刀一个。更何况这些都是杀手,战斗经验丰富,滑的更是如泥鳅一般。 云天啸与十多个八境杀手打得有些僵持不下,除了接近八境的杀手,所有的七境都远离了这个激烈的厮杀,将目标转向他们眼中的那些大头兵,决定去赚一个头颅一百两的赏金。 实在没想到,在边境上令西凉军闻风丧胆的穿云营……竟然成了七境杀手们眼中的软柿子。 超过两百的七境杀手,对战两百穿云营,双方各有优势,但七境终究太强,穿云营渐渐落入下风。 战斗太过激烈,半个时辰后,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的草地已经变成了血红赤地,到处都是尸体。 穿云营全员挂彩,半数战死。 即使有战马之利,即使进退有序、配合默契,面对清一色的七境杀手,战况还是惨烈。 面对不怕死且训练有素的穿云营,杀手们也不好受。 即使修为高超,滑如泥鳅,杀手们也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受了或重或轻的伤,五十余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再动弹,赏金终成了泡影。 杀手们都杀得有些胆寒了,他们可都是七境高手,出道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 两百大头兵,换作是地方军,三五个七境杀手便可全歼。 即使是禁军,两百而已,最多只需十个七境杀手。 这西蜀来的兵怎会如此?两百多个七境杀手,竟然拿不下两百大头兵,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雨稍微小了一些,双方继续厮杀。 七境杀手不过是胆寒,但八境杀手是已经想撤了。 云天啸八境巅峰的修为爆发之后,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十多个八境杀手已经被杀得只剩五人,旁边想捡漏的七境更是都被云天啸送入了鬼门关。 为入九境,八境巅峰的强者更多是在修心,杀伐之气都不会太重,今天遇到了例外。 身披血衣儒袍的云天啸,犹如杀神降临,让修为最高的五个八境杀手不再看到任何希望。 第79章 半步九境 剩下的五个八境杀手受三个势力指派,分别是夏皇、太子和赵西柳,接的却是同样的任务。 拖住云天啸,并尽可能将其重伤甚至击杀。 五人并非那些无知的炮灰,都知道这次劫杀的真正目的。 再坚持一炷香,再坚持一柱香便能完成初级任务,基本工资自然也就能到手。 杀掉云天啸可以拿到一等赏金,重伤云天啸可以拿到二等赏金,完成拖住云天啸的任务可以拿到基本工资。 杀不了云天啸,但二等赏金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出于任务考虑,他们需要再坚持一柱香的时间。 出于脸面,他们也要施以云天啸一点颜色看看,可不能让西蜀来的小瞧了他们。 更何况,二等赏金可比基本工资高多了。 于是五人对视之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都拿出压箱底的绝活,争取二等赏金。 这是一个注定让他们万劫不复的决定,也是他们的取死之道。 五人围住云天啸,都准备着各自的最强杀招,即使不能杀了云天啸也要将其重伤。 五人用压箱底绝活合击,威力绝对可以上一个台阶,不过真气也会被消耗殆尽,接下来便只能迅速逃命。 看着五人迅速蓄力,云天啸的嘴角出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刚刚交战之时,云天啸帮穿云营解决了一些高手之后便决定迅速脱身,或者将八境杀手都引去另一战场再一并解决。 无奈十多个刺杀经验丰富的八境高手拼命拦截,云天啸多次往山头跃去皆被合力拦下,一时间实在无法脱身。 云天啸深感对子女的亏欠太多,长女已经离开了他,无法再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抓狂之下,云天啸八境巅峰的修为爆发,一路斩杀四个八境杀手之后跃到山顶。 剩下的十名八境杀手依旧将他围得无法脱身,此时云天啸竟然意外顿悟,冲破壁垒入了半步九境。 修为进阶,感应到不远处的打斗,结合出城后的思考,加上刚刚被围攻的场景,云天啸终于把问题想透了。 原来,刺杀和拦截都是为了试探。 知道自己才是最主要的目标,知道儿子那边没那么急,本着自家儿子的命是命,士兵们的命也是命的想法,云天啸决定先把这里的杀手全部送给阎王爷点名。 一方面是想多护住几个穿云营将士的性命,一方面是想给幕后的夏皇等人一个下马威,云天啸继续与八境杀手们缠斗,决定一个也不放走。 隐藏半步九境的修为,云天啸接连再杀五个八境。 剩下的五个八境杀手被杀怕了,决定孤注一掷,恰好让云天啸可以统一击伤,不给任何一人逃跑的机会。 一网打尽的契机正合他意,云天啸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五人,两人用剑,一人使枪,一人耍刀,一人以拳脚硬刚,蓄力之后都使出了最强一击。 嘣~ 云天啸的半步九境修为瞬间爆发,硬刚五人的合击。 五位想拿二等赏金的杀手瞬间傻眼,无奈杀招已出,此时收招必定身死,只得继续硬刚。 硬接五人的最强杀招,虽然没有直接被重伤,但云天啸也是胸中气血翻涌,真气紊乱。 云天啸强压紊乱的真气,咬牙震散五人的攻击,接着将五人全部震飞。 五人全部重伤,口吐鲜血,真气所剩无几,面对云天啸,谁也没有了脱身的把握。 眼前是气息稍弱但威势不减的半红儒袍云天啸,谁先跑,谁便先死! 五个在杀手生涯中极少失手的老干部,没想到在实力更强之后遭遇了滑铁卢,瞬间惧意上头,都深感死神就在眼前。 在云天啸准备一一结果五人性命的时候,七杀与孟屠带着两千铁骑赶到。 这下是真跑不了了! 战到此时,穿云营还剩七十八人,七境杀手还有一百二十多人站着。 穿云营在交战不久便落了下风,但在后面显露了他们的顽强与无与伦比的意志,不然早让七境杀手们收工了。 两千与穿云营差不多的骑兵出现,七境杀手都露出了惧色,甚至已经有一部分人在准备逃离。 看到自家主将被围,看到偶像军团被杀得不足半数,且都摇摇欲坠。两千铁骑抽刀怒吼,眼中的杀意让雨后的山林显得更加阴寒刺骨。 一套不伤自己人的箭雨落下,抵挡箭雨后勉强活下来的杀手被两千铁骑围住,真气损耗过多,且都有伤在身,除非肋生双翅,否则这里便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云天啸左右劈刀,两个最强的八境杀手生机消逝。 “七杀,这里交给你了。” “这三人的修为与你不相伯仲,杀人之术恐也不在你之下,虽然重伤,临死之际必有极力反扑,自己小心。” 云天啸留下一句话便朝山顶飞去,战刀飞回丁坨的刀鞘之中。 一番激战,刀上竟没有半个豁口,云天啸绝对是个艺术家。 “是,七杀明白。” 七杀下马回应,接着提剑朝三人走去。 “孟将军,一个不留。”七杀边走边说,杀意极盛。 “七护卫放心,我孟屠枪下绝不留活人。” 孟屠示意弓箭队做好准备,不知死活的贼子,胆敢对西蜀军出手,放走一个算他失职。 面对如此强悍的军队,真气不足且已受伤的杀手们都被吓破了胆,斗志已失。 这一单真的接错了,困兽之斗已成定局。 死神近在咫尺,杀手们也许都很后悔接这一单。 “放箭!” 孟屠下令,四周都是密集的箭,跪地求饶的杀手死的最快,弃械投降的紧随其后。 慌乱格挡效果甚微,一波无情扫射之后,只有三四十人还在勉强站着。 “杀,一个不留!” 孟屠再次下令,同时夹马带头冲锋,三四十人被两千铁骑席卷,哀嚎声起的快,消失的也快。 “三位,一起上吧!战死……是你们最后的体面。” 七杀剑指三位嘴角溢血的八境杀手。 “狂妄,毛头小子而已,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两位,我们一起上,还有一线生机。” 三人一起冲向七杀,又不是战云天啸,三人看到了一丝生机。 三人与七杀交手数招,全都伤上加伤,也都发现了不对劲。 七杀的修为不算太高,但出手招招狠辣精准,没有半招多余,显然也是杀手出身。 再殊死搏了两三招,其中一人率先狗了起来,留下两人与七杀搏斗,转身就逃。 八境老狗运转所剩不多的真气,施展出多次被捉奸练出来的跑路技能,一跃而起,试图跃入山林跑路。 时刻留意着战局的孟屠迅速掷出他的长枪。 空中无处借力,跑路的八境老狗只得硬接这一枪。 孟屠的力道极大,老狗被击落,伤势升级,又是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三人合力尚且不是七杀的对手,被老狗抛弃的两人片刻间被七杀结果了性命。 老狗刚刚稳住身形,鬼魅般的七杀便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长剑划破老狗的咽喉,老血喷涌不止,生机迅速消散。 “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 七杀背对着缓缓倒下的老狗说道。 收剑入鞘,打完收工。 第80章 第一战场 大雨还未停歇之时,云天啸正在与十多个八境高手搏杀,然而第一战场也在上演着刀光剑影。 不是胖老头儿葛林不卖力,而是碎山拳名声在外,被两个八境中期的高手缠住了,不容易脱身呐! 胖老头儿心宽体胖,还有些懒惰。 看到云江晏二人没有不堪重负,甚至还有些杀得正起劲儿,于是好心的老头儿决定把表现机会留给年轻人,继续他的缠斗。 土山丘上,远处四周绿荫成林,唯独此处绿意几近荒无,且非沙石之地,甚至土质尚可,也许是遭遇过核辐射。 此时大雨磅礴,云江晏和鬼手在与其余刺客厮杀,颇有酣畅淋漓之感。 鬼手不愧是褚无道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身法独特,妙招横生,一手奇异的暗器层出不穷,像是永远用不完似的。 这绝对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无奈有对比,今天似乎成了相比较之下的软柿子。 云江晏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线,动若脱兔,形如猛虎。 打到一半之后,很多刺客都开始绕着他走了,都抢着去杀鬼手和进攻在雨中歇业的马车。 云江晏表现出来的战力太强,要不是真正的高手在旁边指挥加威胁,怕是都该没人上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生死搏杀之时可不能装佯。 习惯了战场上的冲锋陷阵,生死搏杀自然不能留情,最低一刀一个,尽量一刀两个,争取一刀一片。 战场之上刀兵相见,战力高绝且手握穿云营的云江晏自然不喜欢被动。 虽然只调动得了七境巅峰的修为,杀人技法高超的他一直都是在追着敌人砍,犹如疯魔了一般。 云凉破在手,刺客们的兵器与破铜烂铁一般无二。 既为试探,真正的高手自然要在旁边认真观察,出手的刺客修为都没有太高,正好让云江晏热热身,过一过战场厮杀的瘾。 虽然云江晏的两个灵魂都热爱和平,也渴望和平,但久居沙场,瘾还是有些大。 这里的植被覆盖率太低,不知打了多久,在大雨停下的前一刻钟,战场已经变得异常泥泞。 虽然这个战场上的刺客修为都不是太高,但人数是真不少啊。 泥泞的血水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有身涂红泥的全尸,也有边缘上的干净尸首,但更多的是身首异处,或者四肢不全。 云凉破是真的锋利,别说是囫囵尸首,甚至完整的兵器也没有多少。 血红的泥泞地上,残肢断臂旁基本都是残兵断刃,头颅的隔壁不乏五脏六腑,切割整齐的伤口上甚至还透着一股阴寒。 大宗师慕容千徒所赐的伤尚未痊愈,如此剧烈运动,伤敌之时自然也牵引出旧伤。 大部分七境杀手都派去了第二战场,导致此处刺客的修为都不是太高,甚至还有滥竽充数的,但无奈人数众多。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 总有几人能砍到他两刀,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总还是有人能在他身上刺两剑。 今早第一次穿出门的新衣服……已经变成了旧衣裳,甚至还有些破。 参加葬礼而专门穿的淡雅素衣……这会儿也添了许多艳丽刺眼的颜色。 暗红、深红、血红、淡红,犹如穿了一件以红为主题的渐变色衣服。 云江晏的身上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尤其是肩头的位置,自己的血占大头。 即使暴雨很大,即使雨水在不断的在替他冲洗着身上的血迹,但血液喷来的速度实在太过迅速,身上的鲜红始终没能冲刷干净。 暴雨在停歇前来了一波冲锋,刺客们总攻的时机也已经成熟…… 刺客尽出,旁边的八境观察员也尽数加入战斗。 云江晏和鬼手开始被逼退,一步步退向马车。 有新的八境入局,葛林老头挣脱两个八境高手的纠缠,开始卖力打工。 刺客太多,八境高手又很会找出招的时机,三人只得慢慢退向马车。 虽然云江晏不喜欢被动,但双拳难敌四十手,这下怕也只能选择回防死守。 方才,云江晏三人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想要攻击马车的刺客大多也被他们拦截,戴斗笠的压力不算大,甚至沐云小娘子都没出过手。 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儿刺客们发起了总攻,沐云小娘子手中早就备好的暗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真正的刺杀和试探来临,马车旁边出现了不少的刺客,上蹿下跳的戴斗笠有些难以招架,沐云小娘子被迫上班。 还好,云家乃是军武世家,马车也不是寻常的马车。短时间内,戴斗笠和沐云小娘子还能勉强应付。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附近的刺客越来越多,虽然云江晏三人都退回到了马车旁,但还是让刺客钻了空子。 马车五面受敌……大雨停歇之际,马车三面失守,各有一人将脑袋和兵器都伸进了马车内。 迅猛,且有力! 三面同时受敌,沐云小娘子分身乏术。 三个方向的刺客同时出现,杀招迅猛,实在突然,沐云小娘子只来得及解决左右两个,于是用身体拦在第三个杀手的长剑前面。 危急时刻,戴斗笠拼着受伤将长枪刺入第三个刺客的肋下。 双重护卫,已是万无一失,不过还是有些多余……有一人在两人前出了手! 云沧临袖中的软剑率先割破了刺客的咽喉,一击毙命! 刺客死的有些突然,他自己也很懵逼。 只是看到云沧临迅速挪了个位置并抖了一下手,自己手中的长剑便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都来不及眨眼,一道寒光乍现,胸中的气和血都开始从咽喉处喷出,瞬间感受不到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甚至都来不及感受肋下的那一枪。 云沧临出手太快,收剑更快,软剑上没有留下半滴血迹,让完全没有看清云沧临怎么出手的余子谋吃了一惊。 一大惊! 这位世子爷……不是身子比自己还弱吗? 怎么会有这般身手? 就这速度,怕是比自家将军还要快上一些! “收起车帘!” 云沧临淡淡说了一句,在沐云小娘子和余子谋懵逼的瞬间,戴斗笠乖乖的收起了车帘。 懵逼与惊愕之间,余子谋和沐云小娘子甚至还有些羡慕。 不愧是金主爸爸,八境高手也得唯命是从。 “你去吧,不用再顾我三人,速战速决。” 云沧临吩咐戴斗笠,随后静静的看着车外的厮杀。 第81章 落入下风 越来越多的刺客来到马车旁,抱着少给别人添麻烦的想法,余子谋直接躺在了马车里面,尽量不冒头。 怀抱一壶京都美酒,余子谋翘着二郎腿静静品尝。 所谓的京都美酒,度数比农家浊酒要高一些,但比蜀军烈要低。 度数不高不低,恰好对得上余子谋的酒量,是余子谋这个小趴菜的最爱。 闻到身后的酒香,云沧临和沐云小娘子齐齐回头。 ‘不愧是先生,强敌环伺,武功那么差还能如此淡定品酒!’ 云沧临和沐云小娘子的想法几乎一致,可惜……两人终究还是错付了。 品着美酒,余子谋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来了一句“及时行乐,人生不能太亏”。 余子谋对云江晏很有信心,云沧临暴露出来的身手更是让安全系数增加了不少。 可万事抵不过一个万一,以防万一,享受好当下才是最主要的,万一……说不好就真的万一了呢! 想到此次京都之行生死难料,余子谋深深的喝了一口,再来一口,不过瘾,继续…… 多喝了几口,一壶酒见底,酒劲上头,余子谋开始有些飘了。 胡思乱想之间,他甚至觉得今天八九不离十是死定了,于是再开一壶。 余子谋继续喝着,外面的厮杀也从未停歇,大雨已停,不过百息的时间,血腥味变得越来越浓。 刚刚的那一壶喝得有些猛,这会儿半壶后就有些灌不进去了。 “真没用,这点酒都喝不下去。”余子谋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接着更气了。 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云家打工,不怎么发工资就算了,自己吃的还少,想想都亏的慌,心中很不平衡。 余子谋将身子往上挪了挪,靠在马车的边缘上。 这身子真是没用,吃也吃不得,喝也喝不得。 借着酒意回忆过往! 想当年,自己好好的一个文弱书生,认识他云江晏之后,跟着一群莽夫在沙场之上过起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多次死里逃生,多不容易啊! 苍云国破,又是他以身入魔,做了他们云家的刀,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书生。 如今,都可能要死了,断头酒还喝不了多少,想想就来气。 于是,余子谋把身边的酒全打开了。 妈的,要是真活不了了,喝不完也要给它倒掉,不然就这么死了憋屈的慌。 对,余子谋做好了决定,真到身死边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把身边的美酒给踢翻喽,给自己送送行。 当然,也是不想让云江晏觉得欠他,万一下辈子遇到了云江晏,万一云江晏这个狗日的要是缠住了他,硬要还清上辈子欠的债…… 以云江晏这个不要脸的狗脑子,吃亏的还得是他余子谋,所以不能让云江晏觉得欠了他。 把开封的酒壶整齐摆好,摆在最容易踢倒的位置。 浓郁的酒香从耳后根扑来,云沧临和沐云小娘子再次回头。 看到奇奇怪怪的余子谋,两人都愣住了,即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云沧临也暴露了不少的疑色。 “先生,这是……” 云沧临实在没能忍住,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问出了声。 关键是余子谋的这个表现实在是太怪异了! “哼,给你们云家做长工,还不让多喝几壶……” 余子谋下意识的拿出了跟云江晏说话的词调,不正经中透露着极其的不正经。 话到一半,抬头才发现是一头白发的云沧临,于是给八十迈的嘴来了个紧急制动。 反应过来是云沧临这个世子爷,余子谋酒意全消,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 酒意全消,酒劲并没有完全过去,脑子也还没那么清醒,慌乱间,暂时想不到一个好的谎言,余子谋只能如实回答,毕竟云沧临也不是一般人。 “强敌来袭,死在顷刻,余某准备一二,以防万一……也好给自己送行。” 听到余子谋不像在开玩笑的话,云沧临和沐云小娘子都被惊住了。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云沧临回了回神,转过头去认真道:“先生放心,有云某在此,定不会让先生有任何闪失。” “呃……” “属下喝多了,思绪混乱,失言了,让世子爷见笑了。” 余子谋赶紧行礼,接着又挠了挠头,尬笑了两声。 “先生且先休息片刻,马上就好。”云沧临安慰了余子谋一句,随后看向余子谋脚边全部开封的酒壶,道:“酒大伤身,先生还是不要多饮为好。” 云沧临说完转头继续观察外面的战况,沐云小娘子轻轻的朝余子谋点了个头,示意他可以放心,随后也转身。 余子谋抬手,欲言又止,可能是想解释些什么,但深知也解释不了什么了。 一个怪异的哨音自不远处的林间传来,首席八境观察员闻声而动,迅速加入战局。 “集中力量,拿下那个用刀的小子。” 首席观察员下令,不少摸鱼熬时间的刺客被迫加入围攻云江晏的队伍。 其余人都被缠住,围攻自己的刺客中又夹杂着三个八境,云江晏真正的面临了双拳难敌四十手的局面。 三个八境,数十个刺客小喽啰,云江晏陷入了困兽之斗的局面。 刺客们都有修为在身,尤其会找出手的时机,虽然不像西凉军精锐那样配合默契,但战力也只强不弱。 凭借着绝顶轻功踏波浪和神兵云凉破,加上极高的战斗经验,云江晏数次跳出包围圈,但数息的时间就又回到了包围圈内。 四面受敌,云江晏无法全部避开,只能尽量避开要害部位。 看到云江晏被围攻、被针对,沐云小娘子身负保卫先生的使命,只能偶尔出镖援助。 阁主在马车里面看着,被围攻的可是他们主子的弟弟,而且还是亲弟弟,卖力可不够了,得卖命! 戴斗笠和鬼手发挥了最强战力,拼命突围,试图救援云江晏。无奈敌人太多,实力还是差了点,即使拼到重伤也没能支援云江晏。 胖老头葛林也不敢再藏拙,八境后期的战力丝毫没有保留,无奈被五个八境高手缠住。 五个八境高手不顾生死,拼着重伤也要将他拦截。 他不是云天啸,即使围攻他的只是四个初期一个中期,他也依旧没能脱身。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八境后期的高手掠阵。 即使如此,胖老头葛林也不敢放弃,在八境高手的围攻下依旧在设法突围。 他很清楚,如果云江晏被杀或是被废,他绝对也活不了。 且不说金絮堂背后的西蜀,戚程心也绝对饶不了他,定会派出他都没见过几次的金絮堂第一高手追杀他。 关心则乱,慌乱间,胖老头葛林失手数次,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招,轻伤。 云江晏的身上添了好几道新伤,情况实在危急。云江晏只得不顾七星困龙阵的反噬,用出八境的力量。 力量增加,又是一阵疯狂砍杀,云江晏身边的刺客在几息的时间就少了一半,可七星困龙阵的反噬也如约而至。 噗~ 一口黑血喷出,云江晏有些踉跄。 “他已受伤,再去几人,务必将此子拿下。” 给五个八境高手掠阵的八境观察员继续下令,又有十余人向云江晏围了上去。 “哈哈哈~” “痛快!” “不怕死的,再来!” 云江晏大喊着再次挥刀,数招之后,有一杀招从后袭来,生死只在顷刻间。 大哥目不斜视,一切在云沧临的注视下发生。 “你带先生去那个巨石下面。” 云沧临给沐云小娘子丢下一句话,随即甩出软剑上前,直入云江晏所处的包围圈。 他出手了,为了弟弟,不再隐藏修为。 第82章 大哥才是真高手 云沧临一跃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冲入了人群中。 手中软剑极速挥舞着,根本看不清它的轨迹。 光滑锃亮的软剑犹如是盘踞在云沧临身上的闪电,剑光闪烁,时隐时现。 软剑的摆动速度快到了极致,但剑身的运动轨迹却都很有讲究,每一击都精准的落在了敌人的咽喉上。 从外围而来,速度极快,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云沧临就穿过了包围圈,出现在云江晏的身后。 云沧临一剑劈开刺向云江晏后背的长剑,接着顺势抖动手中的软剑,犹如闪电蛇的软剑迅速弯曲,剑尖在持长剑刺客的咽喉点了一下。 这一剑来得太过突然且诡异,即使是八境高手也防不胜防,被刺破的咽喉上鲜血喷涌。 还是不够谨慎呐! 八境刺客手中的长剑脱落,双手按住犹如喷泉一般的伤口,试图将所有的鲜血都压回去。 可终究还是无济于事,血流不止,体温迅速失衡,意识消失的也极快。 在八境刺客的咽喉变成喷泉的同时,云沧临刚刚穿过的位置,数名刺客接连倒下。 刺客们的倒地姿势各异,但死因却都一样。 一剑封喉! 沐云小娘子很是听话,撒出一把暗器之后拉着余子谋迅速跑到不远处的巨石下面。 一切发生的太快,自己又有些酒麻,被拖走的余子谋连一壶酒都来不及拿。 视死如归的余子谋第一反应是有些不悦,接着酒醒的差不多,开始为刚刚的表现感到羞愧与懊悔。 “葛老,你去同沐云姑娘保护先生,别的交给我们即可。” 云沧临朝胖老头葛林喊了一句,随后与云江晏背靠背。 “好,沐云小姑娘,助我。” 在沐云小娘子暗器的辅助下,胖老头葛林甩开了八境高手们,一跃来到余子谋身旁。 背靠巨石,两人将余子谋护在了巨石与自己中间,开启了防御模式。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云沧临微微偏头,柔声询问,话音中带着些许急切与担忧。 “没事,一群不入流的臭老鼠罢了。”云江晏看了看身上的伤,擦着刀柄上的鲜血,接着说道:“比西凉莽子差远了,还不至于将弟弟我重伤,不足为虑,玩够了就将他们全部打发给阎王爷。” “还能说笑就好!”云沧临放心了许多,但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擦干刀柄上的血,云江晏边挥刀试手感,边说道:“大哥,原来你会武功啊!” 云沧临也没再板着脸,用有些轻松的语气说道: “京都也不好混呐,黑心烂肺的人多,学了两招防身用。” “再说了,大哥我虽然身子弱,但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不会几招可说不过去,不会一招半式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习惯了一本正经与沉默寡言,云沧临说的并没有太自然。 云江晏将云凉破甩到右侧,刀尖稍微偏后,有将云沧临护在刀后的意思。 云江晏看着将他们兄弟二人围住的刺客,活动了一下脖子,接着吐了一口血痰说道: “大哥,难得听你打趣,你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云沧临有些尴尬,一时间没能及时对答。 倒也不是真的紧张,只是想让弟弟放松一下,无奈没能成功,反倒让弟弟误会了。 看来他只适合高冷与一本正经的人设,实在无法真正的融入到云江晏和余子谋的怪异圈子中,还不如他那个不正经的大舅哥。 “没有,我只是怕……” 云沧临还想解释,可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大哥,不用怕,跟在我身后,我带你杀出去。” 云江晏说着开始劈砍冲上来的刺客,不再给云沧临解释的机会。 这事儿闹的,误会更大了! 兄弟二人背靠背迎敌,云江晏依旧大开大合,刚猛霸道,杀伤力极强。 云沧临与弟弟不同,他修为太低、真气不足且绵柔,与刚猛完全不沾边,只能用独特的身法和高超的剑术与刺客缠斗,杀敌效率不高。 失去出其不意的先机,正面对战的云沧临就很难占到上风了,尤其遇到修为较高的刺客。 出招还行,就是防守有些吃力,导致没能发挥出剑法的真正威力。 云沧临边抵御边喊道:“晏儿,我修为太低,独自攻防很难发挥出柔骨剑的威力,你我联手,你助我防守,我来攻,如此杀敌更快。” “好!” “大哥放心出手便是,我来替你防御。” 感受到云沧临剑法的不俗,云江晏没有犹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好,我要攻了,先解决八境以下的杂鱼。” 兄弟两人开始打配合,云沧临专门攻,云江晏主抓防御,兼职助攻,外加偷袭。 只需要防守,不再需要设法杀敌尽快结束战斗,而且护的又是自己的亲哥哥,云江晏的防御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反正剩下的这两个八境攻不破,八境以下的杂鱼们更是怎么也攻不破他的防御,甚至还有人在逃。 由此可见,翠花楼找茬的叶之羽还是比较强的,无奈遇到了云江晏这个非人类的大牲口。 不需要防守后,云沧临也把柔骨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云沧临身法独特,剑法怪异且快如闪电,软剑极速穿梭在刺客们的咽喉与心口间,毫无规律可寻,让刺客们实在难以防范。 剑法太过诡异,且剑尖的落点都极为精准,不是咽喉就是心口,两位八境高手都得小心应对。 云沧临称八境以下的刺客为杂鱼……还真不是吹的。 小心应对,七境后期和七境巅峰的刺客还能抵挡一二,可往下的可就几乎没什么抵挡能力了。 几乎是一剑一个,且杀的很有艺术,只有割喉与透心,精准到令人发指,比砍瓜切菜还要夸张。 数息的时间,周围的刺客被云沧临杀了一半多,不仅刺客们慌了,就连云江晏也被震惊了。 大哥不愧是大哥呀,这手艺,绝了! 云江晏暗暗感叹,即使自己常年征战沙场,战斗经验丰富……也是做不到这般啊! 刺客慌乱之后云沧临杀的就更快了,还未等那位八境观察员调派的刺客赶到,兄弟二人身边就只剩那两位八境了。 “替我护住身后,我先杀左边那个八境。” 云沧临说完就朝左边的八境刺客冲去,都未等云江晏的回答,足见他对弟弟的信任不掺杂半点水分。 云江晏惊愕与担心之余,赶紧挥刀拦截另一个八境刺客和新增援而来的杂鱼们。 修为只有六境的云沧临一阵猛攻,面对八境也丝毫不虚,好嚣张的六境! 虽然力道没有太大,但云沧临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而且剑法诡异,丝毫找不到他出剑的规律,纵使是八境也只能被迫防御。 云沧临一鼓作气,数息时间就出了百剑。 八境刺客的身上出现了好几个伤口,好在没有致命伤。 云沧临出剑的速度慢了下来,八境刺客抓住时机,一剑反击,直击云沧临的右肩。 云沧临用右肩硬接八境刺客的一剑,同时换左手剑,速度依旧是起初那么快,一剑刺在了八境刺客的咽喉上。 妈的,上当了! 云沧临身穿软甲,八境刺客的长剑没能刺穿云沧临的肩膀。 八境高手的一剑,纵使是最日脓的八境,也不是六境菜鸡能够轻易抵挡的。 云沧临肩头渗血,嘴角也是溢出了鲜血,脸色更白了一些。 八境高手自然更惨,咽喉可硬不过云沧临的软骨剑,咽喉被割破,他只能饮恨西北。 第83章 一张好嘴 感觉用之不尽……终究只是感觉! 藏在人身上的暗器终究有限,总有用完的时候。 用完了手中的暗器,鬼手的战力瞬间锐减了三成,面对一名八境与十多个云沧临口中的杂鱼围攻,鬼手的手段有些捉襟见肘,渐显败相。 本就是远攻型选手,近战属实不是他的强项。 面对难敌的四十八手,失去兵刃,再奇妙的身法,在不允许逃走的游戏规则下,终究都只有力竭而亡的命运。 身受近百道伤,出场仅两次,且出场时间都特别短的鬼手,最终还是领了盒饭。 鬼手在咽气前一刻就一脸惨白,没有半丝血色,诸多死因中绝对有贫血,或者说是血竭与力竭。 临死前的反扑果真疯狂,威力更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八境高手的反扑。 最后时刻,知道灵朔阁会善待自己的家人,鬼手以身饲剑,拉着同场的多名刺客同归于尽。 鬼手最终死于乱刀之下,死相极其难看! 身为这次任务的搭档,同样身受重伤的戴斗笠悲痛不已,心乱间,戴斗笠的长枪被一劈为二。 虽然一把兵器变成了两把,但一寸短一寸险,更何况,原先围攻鬼手的刺客全部加入到了围攻他的战斗中,于是更难招架了。 谁让他离他们最近呢? 敌人增加了许多,兵器被毁,戴斗笠也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局面。 戴斗笠苦苦支撑着,好在他擅长近战与被群殴。 半刻钟后,任务还在继续。 实在没办法了,戴斗笠做好了最后再拉几人垫背的准备,把保命的手段也提前施展了出来。 此时,云家兄弟俩再次解决了新增援的杂鱼,只剩一个八境刺客。 进入二打一的局面,云家兄弟俩稳操胜券。 这一个八境要比刚刚被云沧临绝杀的那个要强一些,这次换云江晏主攻,云沧临负责干扰。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呐! 数招之后,八境刺客不堪二人猛攻,被云江晏一刀劈开了胸膛。 为确保万无一失,云沧临也朝八境刺客的咽喉来了一剑。 一剑刺去,八境刺客绝无生机! 这一剑凸显了云沧临的一视同仁,同样赏八境刺客一个一剑封喉,到阎王殿也不至于被同伴排挤。 戴斗笠的保命手段即将用完,可是该死的任务还在继续,这下是真没招了。 还好他命不该绝,云家兄弟俩来援,迅速砍杀围攻他的刺客。 看到希望后,戴斗笠再次挑战了一下自己的极限,又挤了些许潜能出来,再次雄起。 不远处的林间又传来了一个哨声,是刚刚的音色,但不是刚刚那个调调。 “回来!” 八境观察员再次下令,剩余的刺客迅速退去,好几个人都在心中默念了几次阿弥陀佛。 还好,还没有跟云家兄弟俩手中的刀剑拥抱,暂且保住一条小命,还有希望活着回去领赏金。 黔驴技穷到几乎力竭的戴斗笠也松了一口气,得以喘息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了一眼躺在尸体堆里的鬼手,戴斗笠不免心酸心痛。可是暂时还没法去替他收尸,只能无奈的跟上云沧临和云江晏,一同朝巨石走去。 一众刺客小弟在后,威风凛凛的八境观察员开口道: “不愧是我大夏第一军侯,云家果真没有废物。” “没想到啊,没想到两位公子都藏得这么深,还真是令老夫惊讶!” 虽然手下已经只剩十余人,但有六个是八境,其余的也基本都是七境后期和七境巅峰的好手,而且对手已经只是强弩之末,八境观察员自然威风,更何况他还戴着个逼格极高的面具。 “肖侍卫长,怎么戴个这么丑的面具?谁给你选的?该不会是太子吧?那他的审美可真够差的。” 云江晏拉长了脖子大喊,让身侧的云沧临又震惊了一把。 云沧临也是听到八境观察员开口才确认了他的身份,没想到初入京都的云江晏竟然也认出来了! 这个弟弟果然不简单,有点意思。 “你……” “你说什么?老夫听不懂。” 肖侍卫长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云江晏主打一个看破就要说破,说破就要破到底,于是继续拉长脖子喊道: “肖侍卫长就别装了!” “太子好奇本……太子关心本将学业,来看过一次,恰好你就跟在太子身侧……” “不好意思,太子身份特殊,本将自然要留意其身边的人,一不小心就让本将记住了你所有的特征。” 肖侍卫长在心虚的同时有些不相信,“不可能,仅此一面……” “呦嚯~承认了?那就不用再遮着了。”云江晏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肖侍卫长捏紧拳头怒道:“你诈我!” 接着肖侍卫长摘下了面具,既然暴露也就不用再藏着了。 “云小将军果然不凡,远胜京都同辈天骄。” 肖侍卫长丢掉手中的面具,言语和眼神中都露出了不小的杀意。 云江晏擦着云凉破上的鲜血,狂傲的说道: “肖侍卫长有所不知,本将在西蜀军中略有薄名,不才,是西蜀军中最强的斥候。” “恰好,也略有手段,只要是被本将留意过的人,所有特征都会被本将记住。” “包括一些不经意间的习惯性小动作,也包括细小的伤口,比如肖侍卫长习惯用食指揉搓大拇指的第一关节……” 说到这儿,肖侍卫长握拳,用四指将拇指包住。 “还有,肖侍卫长中指的指甲盖上有一道裂痕,满京城应该也没有几人会有这个特征,所以不难判断。” 又是当头一棒,云江晏是真的坏,也不排除他在炫技的嫌疑。 肖侍卫长大方的抬手,看着中指指甲盖上的裂痕,鼻孔扩张,嘴角下拉,眼珠上滚,看着云江晏说道: “云小将军果真不俗,大统领和尚侍郎都说你藏拙,起初老夫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今日怕是留不得你了。” 云江晏摆手道: “哎~” “不值一提,肖侍卫长不必紧张,不过是边军的生存之道罢了。” “不过……” “不过你说的那些天骄……所谓的,呃……与本将同辈的那些所谓的天骄,有家族庇荫,在这个只会使阴险的京都……他们也许是天骄,但是在我们边境……” “边境艰苦啊!而且残酷嗜血,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恐怕只有未战先逃和被人乱刀砍死的份儿!” 云江晏说完摆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其中还夹杂了些许藐视,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蔑视。 肖侍卫长大怒! 云沧临有些不解,心想弟弟你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接着云沧临反应了过来,不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余子谋暗暗捏了一把汗,暗道: “将军,你可得稳住啊! 子谋我是以身入局,但你也得保护好我子谋啊!我可是你的小弟呀! 老子还有好些事没做呢! 子衿姑娘还没有原谅我呢! 我还要回去哄子衿姑娘呢! 求求你了,给个活着的机会吧!” 第84章 防御力大跌 “小子,看来你也是个不小的祸患!” “不过先别急,先送你身后的那个书生下去见阎王,再顺手废了你也不迟。” 肖侍卫长取出了腰间的匕首,表情有些玩味,似乎是在说“又捡大功一件”。 势在必得的同时,肖侍卫长的眼中满是贪婪与猥琐,可能是想到了完成任务后可以获赐的金银财宝和绝色美人。 接着,肖侍卫长的目光落在沐云小娘子的身上,这老王八蛋居然还舔了一下嘴唇,真特么恶心。 “诸位,尔等命该如此,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肖侍卫长信心爆棚,完全不把对面的众人放在眼里。 同为八境后期的胖老头葛林已经受伤,而且真气消耗极大,完全不足以再跟他抗衡,肖大侍卫长自然要嚣张一些。 “给我上,先把那个书生给我杀了,活捉他身边的那个小娘子。” 肖侍卫长下令,兴奋得都差点笑出声来。 表情依旧是那么的猥琐阴险,嘴角咧开,恶心的舌头再次夹了出来。 身后的刺客全都冲了上去,包括那六个八境。 战局再开,得以喘息片刻的刺客们再次如疯狗一般冲了上去,肖侍卫长则是在原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阴毒,似乎是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并非肖侍卫长盲目自信,而是云江晏一方实在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 沐云小娘子的暗器用尽,这会儿已经只剩一把匕首。同样擅长远攻的她,战力也是锐减,只能做余子谋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戴斗笠重伤,真气消耗殆尽,且敌人都是七境后期以上的高手,已然没有了一战之力。 透支身体杀敌,云沧临的脸色苍白到几乎没有了血色。 旧疾难压,真气紊乱到握剑的手都在颤抖,呼吸绵软,比气若游丝也好不到哪去。 云沧临手中的软剑对刺客们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威胁,甚至自保都有些困难,短短五六息的交锋,云沧临就被刺了两剑。 云沧临的战力断崖式大跌,云江晏一把将他拉开,情急之下直接丢到了余子谋身边。 面对六个八境,八九个七境中的老油条,迎战的只剩战力不减反增的云江晏,还有咬牙坚持的胖老头葛林。 云江晏不愧是从尸山血海中成长起来的妖孽,虽然身上有多处伤口在渗血,但战力丝毫不减,甚至犹胜方才,似乎是进入了最疯狂的战斗状态。 胖老头葛林就不怎么行了,刚刚与五个八境高手缠斗的时候被肖侍卫长偷袭了几招,受伤不轻,真气也有些不听使唤。 碎山拳威力大减,胖老头葛林接连失手,又添了几道新伤。虽然也重伤了两个八境,但此时的他已经被五个八境高手压制得死死的。 云江晏凭一己之力拦截一个八境和其余的七境老油条们。 砍死了两三个七境之后,云江晏也添了好几道新伤,可他却越战越勇,丝毫不见颓势。 每增加一道新伤,云江晏的气势都会增强几分,战力也随之增强,不过肩头和嘴角却一直有黑血溢出。 云江晏的修为隐隐有着要突破到八境的趋势,肖侍卫长有些慌了。 云江晏这小子实在太过妖孽,七境巅峰便有如此战力,要是让他突破到八境,恐怕眼前这些人将无法再拦住他。 捏紧手中匕首,肖侍卫长决定出手了。 肖侍卫长一个箭步冲到余子谋前面,猛然拍出一掌,足有七成力。 砰~ 沐云小娘子迅速上前,果断拍出一掌,十成力,硬接肖侍卫长的这一击。 噗~ 沐云小娘子扛不住肖侍卫长的这一掌,口喷鲜血,直接倒飞出去撞向余子谋,将余子谋也一并砸在了巨石之上。 情急之下,云沧临用尽所有的力气迅速刺出一剑,直击肖侍卫长的咽喉。 云沧临的软剑犹如迅猛的毒蛇,迅速且直击要害。 肖侍卫长用匕首护住自己的咽喉,借着云沧临的一击之力迅速退后,轻松化解了云沧临的杀招。 “世子爷藏的是真深呐,可惜修为太低,速度和力道都差了些。”肖侍卫长反手握着匕首说道。 云沧临收起软剑,拖着虚弱的身躯往后退了两三步,尽量离姓肖的远一点。 云沧临揉着老腰,有些吃力的说道: “没办法呀,身子弱,实在是有些心力不济,不然本世子也想送肖侍卫长一程。” “不过肖侍卫长也是真的强,刚刚一剑,换作旁人怕是已经不能再开口了。” “这一剑都能躲过去,肖侍卫长不愧是太子众多宠物中牙口最好的那只,本世子实在佩服。” 云沧临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怼起人来也是有些战力的。 “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子,世子爷好机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住老夫的下一招?” “世子爷身子弱,老夫恐怕也把握不好分寸,世子爷可要小心了。” 肖侍卫长说着让匕首在手中翻了个跟头,接着弹射起步,正握匕首朝云沧临直刺。 这次肖侍卫长的速度不算太快,但威势更盛,手中的匕首犹如长刀,直逼云沧临而去。 余子谋只有三境半的修为,面对八境后期的高手,与废人无异。 沐云小娘子重伤,云沧临修为不足,且真气耗尽,同样没有一战之力。 肖侍卫长这一击太强,三人无论如何都挡不住。 见状,云江晏用尽全力砍翻救援路线上的一个七境,不顾身后的敌人迅速朝肖侍卫长冲去。 云江晏的速度太快,围攻的刺客中只有一个用枪的七境来得及出手。 长枪砸在云江晏的后背上,云江晏喷出一口热气,同时夹杂着半两黑血。 顾不得其它,云江晏借着这一枪的冲击力,迅速来到肖侍卫长的右侧。 云江晏体内的真气迅速涌入云凉破中,随着云江晏着急忙慌的一刀劈砍,阴寒的刀气迸向肖侍卫长。 危险逼近,肖侍卫长转头的同时将直刺改成了横劈,用匕首硬抗云江晏的刀气。 砰~ 冲击力太强,肖侍卫长被迫向左跨了三步。 剧烈撞击,肖侍卫长手中的匕首没有发烫,反而是一阵阴凉透寒。 未等肖侍卫长站定,云江晏又朝围攻胖老头葛林的八境高手砍了两刀。 背后偷袭的威力不小,这一波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局面。 胖老头用尽洪荒之力,借机突围,迅速来到云江晏身侧。 胖老头葛林喘着粗气,劫后的庆幸中还夹杂了些许尴尬。 自己堂堂一个八境后期的高手,居然需要一个不到八境的小娃娃相救,打架打到今日这般局面,老头也是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话又说回来…… 虽然知道的并没有太清晰,但老头知道云江晏的修为是被压制了的。且不说十八岁的八境,七境修为所发挥出来的这个战力也太惊人了,比之自己怕也弱不了太多。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七境巅峰的修为,居然能有这般战力,比之八境中期也不遑多让,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你。” 听到肖侍卫长的话,胖老头葛林在心中切了一声,静待云江晏的回怼。 “这只能证明你孤陋寡闻,与乡下的长舌妇一样见识短浅。” 云江晏怼了肖侍卫长一句,随后小声的对胖老头葛林说道:“葛老,替我拖住他们十息的时间。” 第85章 狗一波,没成! 不等胖老头回应,云江晏径直朝后方走去。 主子是个雷厉风行的沙场悍将,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胖老头只能继续干活,并做好死战的准备。 “你二人,去助葛老。” 云江晏给戴斗笠和沐云小娘子也下了命令,威严肃穆,不容置疑。 同样也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 自己的大哥不能使唤,还不能使唤你俩? 危急时刻,特事特办,就算受伤了也给老子干活去。 “是!” 听到不容置疑的命令,两人也没有迟疑,咬牙加入战斗,同胖老头葛林一起御敌,同样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施针吧,不然都特么得死!” 云江晏来到余子谋面前,解开发带背对着余子谋。 云沧临突感不妙,一把抓住了云江晏的手。 云江晏拍了拍云沧临的手背安慰道:“大哥,没事。你先调息,待会儿可能需要你护住子谋兄。” “将军……”余子谋欲言又止,话未说完,但满满的都是劝阻之意。 “别废话了,葛老已经受伤,姓肖的不简单,他们撑不了多久。”云江晏略微偏头,随后又小声道,“左边半坡处还藏着一个人,修为不低,必须如此。” 余子谋不再犹疑,掏出怀中的银针迅速施针。 每一针都是拨开云江晏的头发确认穴位之后小心扎上的,虽然速度很快,但都做到了极致的精准。 数针下去,余子谋便已满头细汗。 云江晏胸前的七星困龙阵开始松动,剩余的两只噬蛹也开始跃跃欲试,躁动异常。 天枢位自不必说,其余六个穴位的困龙钉也是集体松动,往外凸出,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渗血。 在云江晏痛苦的低吟中,境界开始攀升,在云沧临紧张到焦急的注视下,云江晏迅速进入了八境初期。 余子谋拔针的时候,藏在半坡处的八境中期高手突然出现,一枪掷向余子谋。 幸好,余子谋收针极快,长枪到来之前就拔出了所有的银针。 危急时刻,云江晏迅速抓向插在面前的云凉破,一把将云凉破甩出。 云凉破与长枪相撞,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后,刀枪各自弹回到主人的手中。 “你三人回来!” 云江晏大喊,本就不愿打,也已经坚持不住的胖老头葛林麻溜的带着两人回撤。 “护好先生,我来战他们。” 云江晏说完看向刚刚抛枪的八境中期高手,淡淡的说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生这里有四人守护,你没机会,先同他们一起战本将吧。” “来吧,既然出现,本将一并战了便是。” 云江晏持刀走向肖侍卫长等人,八境初期的修为爆发,不过气息有些不稳。 云江晏的建议很中肯,新加入的八境中期高手缓缓跟上。 肖侍卫长看着缓缓走来的云江晏说道:“用秘法强行入八境又能如何?真以为你这个气息不稳的八境能胜我等?更何况还是八境初期!” “无需多言,一战便知!”云江晏一刀劈出,砍死了七境老油条中战力最弱且受伤最重的那个。 “庶子狂妄!” 肖侍卫长怒视着云江晏骂了一句。 云江晏修为提升,从刚刚这一刀可以看出,他的战力更是有了个飞跃式的提升。 为确保万无一失,肖侍卫长看向云江晏身后的八境中期高手说道: “朋友,你我目标一致,一起联手如何?” “先拿下此子,再一同完成任务。” 云江晏这回算是遇到对手了,为达目的,这个肖侍卫长也跟他一样不讲武德。 “好!” 新加入的八境中期高手欣然答应,他的眼中也只有任务,同样不打算讲武德。 除去一个死的和一个奄奄一息的,肖侍卫长手下还有四个八境,七境老油条还有五个,其中有两个的修为特别接近八境。 场外观战的胖老头葛林替云江晏捏了一把汗,同时也是为自己捏的。这小子要是真的交代在这里,那他就只能赶紧找个心仪的埋骨之地了。 一个八境后期,一个八境中期,四个八境初期,五个七境老油条,阵容不可谓不大。 葛林老头知道,即使是自己全盛时期,面对如此阵容也只有避其锋芒的份,拔腿而逃才是唯一的生机。 此时的云江晏不过是八境初期,不出意外绝无生还可能。 胖老头葛林很想上去帮忙,无奈自己已经身受重伤,真气所剩无几且紊乱躁动,最多还能再好好施展两次碎山拳,上去恐怕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的任务中说的很清楚,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余子谋,外加服从云江晏的所有命令。 云江晏全力迎战,众人焦急观战。 大家都很担心云江晏,尤其是云沧临,刚刚收起的软剑再次被他拽了出来。 有肖侍卫长和新加入的八境中期高手坐镇,云江晏打得有些吃力,输出的伤害也不高,毕竟半数的对手都是八境。 不过未到八境的那五位老油条可吃了不少伤害,在云凉破的暴击下,他们可讨不到什么好。 算算时间,再撑一会儿,七杀和孟屠差不多也该到了,收到报信的师父和老爹也该来了。 敌人太强,如此强大的阵容可不是八境初期的修为就能够解决的,从强行入八境的时候开始,云江晏就打定了拼尽全力拖延时间的主意。 交战之初,云江晏先是全力输出,试探敌方的战力,接着便开始了拖延战术。 对八境实施缠斗术,尽量用轻功踏波浪躲闪。为了让拖延战术不太明显,云江晏借机砍杀七境老油条,让姓肖的以为他是要逐一击破。 七境老油条被砍了两三个,这戏演的特别真。 六个八境老手,围攻一个用秘法提升到八境的小孩儿,八境高手们都没有太卖力,让云江晏狗了好几分钟。 打了一会儿之后,云江晏并没有像小鸡仔一样被拿下,肖侍卫长越打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他是在拖延时间,诸位,都拿出点真本事来,速战速决。” 肖侍卫长大喊,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要不说姓肖的不简单呢,巧妙的误导加精湛的演技也没能瞒他多长时间。 听到肖侍卫长的话,恍然大悟的八境高手们不再划水,全都没再抱着跟别人混功劳的想法,所有人全力输出。 这些不要脸的八境,认真起来还真难对付。 面对敌人突增的战力,云江晏接连吃痛,又添新伤,牙齿也再次被染红,他都想喊停了。 “不行,被看破了,这样恐怕撑不到援军到来。” 云沧临嘀咕了一句,同时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看着弟弟有些招架不住,云沧临的左手在反复握拳。 战况危急,援军迟迟不到,云沧临的心乱了,甚至连表情管理都下线了。 云沧临两眼微眯,猛然一用力,拳头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看向身旁的余子谋,云沧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个特别艰难的决定。 第86章 云家之人 “二弟身上还有几只噬蛹没有取出?” 云沧临靠近余子谋小声询问。 余子谋惊愕,然后用有些不听使唤的嘴说道:“世世世子爷,你、您都知道了?” “当时把脉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后来荀大夫与我研究过你们所用的药,刚刚看到先生施针后猜到了。” 云沧临满眼的心疼,满脸的悲痛之色。 “还、还有两只未取出。”余子谋低下了头,也是一脸的悲情,眼中甚至还有自责。 云沧临再次开口:“可是那慕容千徒所为?” “是!” 余子谋回复得艰难,满眼的愤恨。 云沧临咬牙切齿道:“天下十大宗师,当属他最不入流,来日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云沧临说完朝战局看去,云江晏犹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每次被击退都不要命的冲向众多高手。 “看来,命该如此啊!”云沧临闭眼道,随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先生!” 云沧临向余子谋拱手,道,“劳烦先生替我取出三根金针。” 三根针? 什么三根针? 还金针? 不愧是关家女婿,身上还随时带着金针! 你亲弟弟在跟人生死搏杀呢,而且你也知道了他的情况,还特么在这取什么金针? 难道有什么妙用? 但是为什么非要叫我帮忙取呢? 未等余子谋结束疑惑,云沧临转身脱下衣袍,拨开雪白的发丝,白皙的后背上露出了九个针眼。 三个针眼一组,总共三组,排列的很有规律。 “金封九道!” 余子谋惊呼,他知道云沧临背后的针眼是什么名堂。 金封九道,一种自残式的治疗,可以说是一针人间一针地狱。 这套针法可以控制病情,让重病之人不至于会随时陷入昏迷状态,但是对身体本源的伤害也是极大,甚至有损寿命。 金封九道,施针后就得背着一辈子,取出一根都将难有恢复的可能。 此针法是一个整体,取出一根都会影响整套针法的威力,且无法再重新扎回去。 取出三根,病情会在半个时辰内极速反扑,甚至会危及生命,唯一的好处就是同样也可以释放出一部分真气。 “世子爷,真要取吗?” “此法可没有回头路,一不小心可是会……也许……也许将军他可以……” 余子谋没能说完,他不确定云沧临会不会真的命丧于此,也不确定云江晏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 “大姐走了,都怪我没能洞悉一切。如今二弟陷于苦战,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旁观,来吧。” 云沧临下定了决心,不打算更改。 “其实还有一条退路,葛老还有余力,他们的目标是我,让葛老带你们走。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离京时日已近,肯定能瞒过去。”余子谋将手按在云沧临的肩膀上。 云沧临轻轻的拍了拍余子谋的手背,斩钉截铁道:“我云家乃是将门,何惧一死,也从未失信于人。” 云沧临将语气转变成了柔情,“更何况,你是我大姐的家人,也便是我的家人,我若如此做了,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长姐?” “来吧,先生不必犹疑。今日若有不幸,还请先生陪晏儿走完接下来的路。”云沧临说完盘腿而坐。 余子谋跪在云沧临身后,一行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吸气闭眼,另一行眼泪也随之落下。 睁眼吐气,控制住有些颤抖的手,余子谋再次施展三境半的修为。 “沧临兄,愚弟要取针了。” 余子谋再次恢复认真,云沧临点了一下白头,满脸欣慰。 云沧临视死如归,极为平静。 金针缓缓离体,云沧临的白皙面庞从平静转变为了狰狞。 三根金针齐出,云沧临双手握拳,青筋迅速暴起。 金针离体,云沧临真气暴涨,修为攀至七境后期。 余子谋被磅礴真气震起身,并后退了半步。 看着拔剑冲入战局的白发男子,余子谋握着三根金针满脸复杂之色,同时咬紧了牙关。 抓住时机,云沧临刺死了一个重伤的八境和一个七境巅峰高手,再次与云江晏背靠背。 “哥,你怎么来了?” 云江晏再次张开鲜红的嘴,露出红白相间的门牙。 “身为云家儿郎,哪有闲坐观战的道理?”云沧临甩掉软剑上的血迹。 兄弟二人皆披发,一人黑头,一人白头,屹立在杀手包围圈中。 “云家子嗣果真不凡,可惜要陨落了。”肖侍卫长再次出口。 云江晏双手握刀,豪迈道:“好!今日我兄弟二人便让他们看看何为云家之人!” “好!正有此意。不必顾虑为兄,放心杀敌便是。” “大哥小心!” 兄弟二人各自冲向面前的敌人,与刺客们真正的分庭抗礼。 真气足够充沛,云沧临不再趋于劣势,刺骨剑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白皙的面庞略有潮红。 一番苦战,兄弟俩再次背靠背,场上已经只剩一个八境后期,一个八境中期,还有两个有些力竭的八境初期,可兄弟俩也已经体力不支,云沧临也变回了森白的脸。 “痛快,再来!” 云江晏大喊,兄弟俩再次冲向自己面前的敌人。 突然,战场右边冲出一个八境后期的高手,迅速来到云江晏的旁边,一掌偷袭成功,云江晏吐血飞出,手中云凉破险些脱手。 来人是右相赵西柳安排的杀招,得手的他迅速朝余子谋袭去,同样震山碎石的一掌,试图结果了余子谋的性命。 胖老头葛林义无反顾上前,以碎山拳硬接来掌,无奈不敌,倒砸在了身后的巨石上面,口吐鲜血,已经无力再施展碎山拳。 见状,云沧临不顾自身安危迅速驰援,硬接下一掌,同样贴到巨石之上。 重伤的云江晏也迅速驰援,接下八境后期的第三掌,同款贴石。 巨石上面多处鲜红,鲜红之下的三人都在艰难的挣扎起身。 一个全盛的八境后期,岂是兄弟二人这强弩之末能敌! “够了!” 余子谋上前,拦在了所有人前面,直面随手就可以拍死他的八境后期高手。 肖侍卫长带着剩下的八境上前,与巨石下的众人对峙,身后是一片死尸。 “哼!” “尔等确实是少年英才,可现在这个局面,尔等就算是肋生双翅恐怕也无法逃脱。” 肖侍卫长再次开口,与新来的八境后期高手并排而立。 胖老头葛林、戴斗笠、沐云小娘子,三人拖着残躯拦在余子谋身前,全部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林间,爱打口哨的八境巅峰强者看着这一幕,身边的副手开口道: “冷副统领,刚刚云家兄弟二人强行提升修为一战,现在又以命相护,看来这个书生真的是西蜀最重要的人。” “看来是如此了,也不枉我等设下此局。”禁军副统领冷绝淡淡回应。 冷绝再次吹响口哨,闻声,肖侍卫长等人再次出手,全是杀招。 “宵小之辈,胆敢动我西蜀之人,找死!” 云天啸到来,一掌拍在双方中间,阻断了肖侍卫长等人的攻击。 如释重负的云江晏呼出一口气,直接躺平在巨石下面,连战刀都被丢在了一边。 第87章 西蜀王 “糟了,西蜀王到了!” 冷绝握紧了腰间的宝刀,接着是一声长叹。 “唉~看来只能另寻机会了!” 冷绝松开了手中的宝刀,双手负于身后,心里已经躺平,准备看完最后一出戏就离开。 “副统领,我方还有两个八境后期高手,一个八境中期,再加两个八境初期,兴许还能得手。” 冷绝身边的年轻副手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终究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云天啸的时代,不知道云天啸的恐怖。 “没用的,且不说他们真气损耗太多,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是西蜀王的对手。”这次冷绝表现得很淡定。 “不会吧,他不过是一方军侯,手中没有半点兵马,单凭他一人,真能对战五个八境高手?” “他真有传说中那般厉害?” “会不会言过其实了?” 年少轻狂啊! 也许也是因为京都平静太久了,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是万人敌的战将。 傻副手对过去所听到的传闻并没有太相信,毕竟云天啸在京都扬名之时他还在撒尿和泥呢! 云天啸的事迹只在小时候从长辈们的口中听说,云天啸的牛逼也只存在于年少时听到的那些传说之中,一切离自己太过遥远,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天啸的传说便慢慢的变少变淡,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就能跟云天啸干一架而不落下风,甚至还有胜出的可能。 “你年纪小不懂事,可能不知道西蜀王是剑斗大宗师的师弟,修为不是大宗师也不会差太多。” “整个京都,能胜他的……包括大统领在内也不会超过五人。” “此次设局,除了要验证陛下的猜想之外,也有试探西蜀王的修为之意。” “你且看着吧,接下来的戏,绝对难得一见。” “大夏境内和平了二十余年,你们这些小孩没经历过什么大战,不知道什么是军中杀神,此番也可以让你长长见识。” 冷绝耐心回答,双眼一直注视着山丘上的众人。 年轻的傻副手依旧有些不服,他不信云天啸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于是继续开口道: “如果再加上您我二人呢?” “您可是八境巅峰的强者,我等联手,谅他也招架不住。” 冷绝略带无语的看了年轻副手一眼,随后看向云天啸出现的方向,微微皱眉。 用鼻孔缓缓吹出一口长气,冷绝感慨道: “十多个八境,三百个七境,也只能拦他这么长时间,他的修为在我之上,纵使你我出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更何况,西蜀王身后并没有人追来,被云家小公子安顿在城外的两千铁骑也应该快到了。” 冷绝拍了拍年轻副手的肩膀,道:“好好看着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京都之外也有天地。” 年轻副手挠了挠头,疑惑道:“云家势大,既然不能放虎归山,何不请大统领出手,一了百了,岂不省心。” 看来年轻副手只是在武学上有天赋,忠心有态度,并不太懂政治。 稍微懂些政治的冷绝解释道: “云家何止是势大,西蜀军不同于镇北军,五十万西蜀军与云家私军无异,云家已然是大夏最大的隐患。” “可云家军功显赫,功劳极大,是大夏第一军侯,怎能轻易除掉?天下悠悠众口,陛下也无能为力啊!” “更何况,西蜀军与镇北军有着天壤之别,镇北军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为了兵权,巴不得主将横死。” “然而西蜀军不一样,云家之人要是全死在京都,西蜀军必反!” “西蜀军大军师李一三可不是什么正常人,当年助陛下登基之时,他可是在不请旨的情况下坑杀了五万叛军,如此人物,太可怕了。” “因为李一三,所以各方势力才这么忌惮这个西蜀来的书生,如果他会成为下一个李一三,未来五十年内,我们将拿西蜀没有任何办法。” “云家这个庞然大物,只能慢慢削弱啊!” ……… 冷绝一边看戏一边讲解,年轻副手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云天啸出手,讲解停止,年轻副手的下巴被惊掉了。 方才,山丘之上,霸气出场的云天啸站在双方阵营中央。 一身半红儒袍,他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不动也不说话,气场太强,深邃的目光看得肖侍卫长等人有些胆寒。 “派你们来的人没有告诉你们吗?西蜀军不是一般的军队,云家也不是寻常将门,我云天啸也不是一般军侯,你们此行十死无生!” 云天啸说完转身,留下肖侍卫长等人面面相觑。 给余子谋点了个头,云天啸上前去查看两个儿子的伤势。 期间,有一个八境初期的高手扛不住云天啸的气场,畏惧了,打了退堂鼓。 心中退堂鼓已生的八境初期高手缓缓后退,到了感觉安全的距离之后,八境初期运转所剩无几的真气,转身就逃,试图飞离这个是非之地。 云天啸抓向沐云小娘子手中的匕首,随手一甩,匕首脱离沐云小娘子的秀手,极速弹射出去,直击要逃的八境初期高手。 匕首刺入八境初期高手的后背,随即穿膛而出。 匕首继续飞向远处高山,八境初期高手犹如断线风筝坠落。 在八境初期高手以死亡状态着陆之时,远处高山顶上碎石滑落,犹如流沙,接着传来一个爆炸声和窸窸窣窣的碎石坠落声。 “没有本王允许,谁也不准离开。” 云天啸震慑一句之后继续出手,接连稳定住云江晏等人的伤势。 两个八境后期以下的高手腿肚子打颤,都断绝了逃跑的念头,祈祷云天啸不要太嗜杀,能留他们一条小命。 肖侍卫长和另一个八境后期高手对视,一番眼神交流,决定用另外两个八境高手做挡箭牌逃离。 他们可是八境后期的高手,即使打不过云天啸,逃命的信心还是有的。 林间,冷绝身边的年轻副手张大嘴巴,路过的苍蝇差点飞入其碗口大的嘴中。 年轻副手一阵后怕,还好他的冷副统领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上去支援,不然他可挡不住这一匕首。 冷绝抬手帮他收起下巴,不然真要有苍蝇飞进去了。 虽然苍蝇肉也是肉,但终究不是什么好肉,也许刚刚还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停留过。 两人静待接下来的好戏,并且心照不宣的减弱了呼吸,目不斜视。 处理好一切,云天啸转身走向四个一级战备状态的八境高手。 第88章 强悍 两个儿子都伤得不轻,云天啸很愤怒! “四位,还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还能喘气赶紧说了吧。” 云天啸手握大儿子的软剑,缓缓逼近,四位八境高手纷纷握紧兵器,心跳加快,血流湍急到差点挤破血管飙出。 “大家莫慌,他先前经历过一场大战,刚刚又损耗真气替那几人疗伤,未必是我等对手。” 肖侍卫长大喊,试图稳定军心,可他自己却很明白,他们四人绝不是云天啸的对手。 “哦?你还是这次刺杀的核心成员!”云天啸步伐没有停滞,继续缓缓逼近,压迫感升级。 肖侍卫长咽了咽口水,但他的军心稳定法还是起了作用,在他和另一个八境后期高手的带领下,另外两个八境高手也一同冲了上去。 交手之初,云天啸一掌震退了两个八境后期高手,拍飞八境中期高手手中的长枪,接着转而攻向最弱的八境初期。 四剑,精准巧妙的四剑,八境初期高手的脚筋和手筋全被挑断,血管也被割出了一个小口子。 八境初期高手哀嚎在地,怎么努力也无法再起身,即使想逃也没再有机会。 软剑虽软,但在会用的人手中,那是真好用。 云天啸转身看向三个还站着的人,八境中期高手被吓破了胆,两个八境后期高手也是愣在原地。 肖侍卫长以外的那个八境后期高手眼珠转了两圈,随即大喊:“一同用最强杀招攻他,兴许有机会。” 以示诚意,他率先冲了上去。 三人同时出手,八境中期高手甚至傻傻的用出了全力。 三人的合击不可谓不强,奈何云天啸实在太强,一掌相迎,拍飞了八境中期高手,肖侍卫长手臂断裂,另一个八境后期高手也是手臂脱臼,云天啸却只被震退了一步。 另外这个八境后期高手的反应速度极快,借着被震退的时机,甩着脱臼的手臂迅速撤离,气得肖侍卫长牙根痒痒,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云天啸迅速跃起追去,眨眼间就拦在了八境后期高手的前面。 软剑在空中一阵挥舞,两三息的时间就划拉出了五六十剑,由于云天啸出剑很有章法,八境后期高手无法往下降落。 在八境后期高手的哀嚎中,软剑划过之处皮开肉绽,鲜血开始渗出。 残忍的手术结束,云天啸向后拍了一掌,借力飞向另一个方向,留下八境后期高手一个人做自由落体实验。 云天啸朝着用大碎步逃跑的肖侍卫长追去,吓得肖侍卫长又加快了双腿摆动的频率。 云天啸将软剑丢回到云沧临面前,全力追击肖侍卫长。 这老小子,借着云天啸追击另一个八境后期高手的时机跑路,成为了所有人中最有机会逃得一命的人。 可惜了,他还是不够快! 云天啸追上肖侍卫长,老长腿横扫,踢断了肖侍卫长那双摆动速度特别快的老腿。 向前翻滚的肖侍卫长痛失了逃命用的老腿,只能在原地打滚。 云天啸逼近,肖侍卫长停止打滚,赶紧用仅剩的一只好手拼命往前爬。 怕,他怕到了极致! 绝望,他濒临绝望透顶,但依旧不敢在原地等死。 他可是太子门下众多狗腿子中名列前茅的存在,不然这个肥差也落不到他头上。 他可是拥有大把富贵的人,家中还有不少美婢等着他回去临幸呢,极度不甘心在此陨落,所以得拼命爬。 呵嚓~ 唯一的好手臂被云天啸踩断,肖侍卫长痛苦至极。 四肢俱残,即使能活着回去,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婢,他也没有了主动权,怎能不痛苦? 肖侍卫长忍着剧痛向前蠕动,即使幸福指数会降低,他也要活着。 云天啸用铁钳般的手扣住肖侍卫长的后脖颈,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往回拖。 云天啸用力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给弄死了,他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这个狗东西。 看到云天啸拖着一个“老死狗”大踏步的往回走,八境中期高手拖着重伤的身躯连连往后缩。 再看向另一边,另一个八境后期高手还在痛苦的哀嚎挣扎,全身都被自己的鲜血染红,八境中期高手被吓疯了。 八境巅峰的高手,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可没有这么强呀! 这个该死的西蜀王,怕是已经入了半步大宗师之境。 虽然稀缺,但半步大宗师也没那么稀奇,可这么残忍嗜杀的还是第一次见。 半步大宗师已经进入了绝对的修为瓶颈,要入大宗师之境,靠的都是修心,像云天啸这样的还真是生平仅见。 云天啸用鄙视的目光看了被逼疯的八境中期高手一眼,把半死不活的肖侍卫长丢到他面前,随后朝两个宝贝儿子走去。 血淋淋的肖侍卫长在八境中期高手面前痛苦呻吟,八境中期高手连滚带爬的离开,嘴中还迸发出奇奇怪怪的字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躺在地上的三个八境高手还在呻吟,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被划拉了五六十剑的那位更是发不出多少分贝的声音了,只有血泡还在嘴上接连起伏。 云天啸用余光朝冷绝二人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随后看向戴斗笠说道:“既然长枪已断,那就不要了,等回府本王送你一杆。” 等云天啸说完,戴斗笠身边带有枪头的那半截断枪飞到他的手中。 云天啸朝冷绝二人用力一掷,断枪旋转着呼啸而出,带着云天啸的不小杀意。 断枪飞来,冷绝瞳孔骤圆。 “走!” 冷绝抓住年轻副手的肩膀一跃而起,将瞠目结舌到发愣的年轻人一并拽到空中。 砰~ 断枪穿透粗壮树干,接着没入树后的沙石地,砸出一个不小的窟窿。 云天啸冲着树尖上的冷绝大喊: “告诉你的主子,十八年前,江东陈家满门被抄,内人陈氏抑郁而终。” “去年,本王的爱女命丧边境,如若本王的两个儿子也死了,本王定要率五十万西蜀军将天下搅个天翻地覆,杀出个血流成河!” 冷绝拎着副手小弟离开,越过山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不走!不想活着离开了不成?” 云天啸看向四周大喊,林间藏着的其余人迅速撤离,谁也不想死! 山丘上,三个八境重伤员的生机慢慢消散,云天啸并不打算搭理他们,让他们慢慢死去好了。 “你们都没事了吧?” 云天啸问向众人,众人纷纷表示死不了。 突然,云江晏按着肩头痛苦惨叫,脸色瞬间苍白,血色消失无踪。 云天啸、云沧临和余子谋三人赶紧上前,云江晏迅速脱掉上衣,七星困龙阵的天枢位黑血在溢,噬蛹的铁嘴黑口清晰可见,通红的躯体也隐约闪现。 云天啸用强大手段稳住露出半个头的噬蛹,噬蛹不可死于体内,即使是云天啸也不敢擅动。 “余家小子,靠你了。” 云天啸看向余子谋,不是领导对下属的命令,而是一个为人父的老头儿对医者的请求。 “王爷放心,交给小子便是,你且稳住这鬼东西即可。” 余子谋迅速取出银针,没有半分迟疑。 第89章 倒数第二只 “世子爷,可还有余力?” “将军受伤太重,七煞地龙蛊与七星困龙阵同时反噬,以防万一,需要有人替将军护住心脉。” 余子谋看向云沧临,虽然口齿清晰伶俐,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云沧临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然而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心里实在没数。 满头大汗的云江晏握紧颤抖的双手,艰难出声道:“子谋兄,无妨,我可以。” 云江晏并不打算让云沧临冒险,刚刚并肩作战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云沧临气息的异常,更何况还硬接了八境后期高手的一掌。 既然余子谋会问出这句话,那就证明云沧临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云江晏并不愿让哥哥为自己涉险。 “无碍,先生开始施针吧,我来护住二弟的心脉。”云沧临说着来到云江晏后面坐下。 “大哥……”云江晏忍着剧痛紧急出声。 “我没事,凝气定神,不要多想。”云沧临说着出手,护住云江晏的心脉,嘴唇开始泛白。 云天啸用自责与欣慰并体的眼神看了白发儿子一眼,随后向余子谋点了个头。 余子谋来了个深呼吸,然后集中注意力施针。 虽然余子谋平时不怎么着调,但是在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是很帅的。全神贯注的样子甚是迷人,让沐云小娘子都露出了几分花痴的表情。 第一针下去,云江晏的面部变得更加狰狞,肉眼可见的痛苦! 随着后面的银针接连入体,云江晏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汗如雨滴,顺着腱子肉密布的胸腹流下,渐渐的淋湿了堆在腰间的衣裳。 很疼,疼得骨髓颤抖! 很痛,痛入灵魂深处! 很累,累到懒得呼吸! 余子谋小心翼翼的扎完所有的银针,收功之际也已是满头细汗。 劳神耗力,余子谋也是累到想躺下休息,可是不行,噬蛹不被取出体外他心难安。 余子谋注视着云江晏胸前七星困龙阵上的天枢位,噬蛹的铁嘴黑头全部冒出,通红的蛹身也慢慢露出。 云江晏咬紧牙关,双手抱圆,极速运转身上的真气,周边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寒瘆人。 云江晏的双掌间,犹如一团白云的真气在极速翻滚。 定睛一看,两掌间似乎自成一方小世界,滚动的真气犹如整片天空的白云在涌动,慢慢的,似乎又成了一片汪洋在汹涌。 云江晏的指间、眉头和嘴唇慢慢出现白霜,周遭的温度更低了。 然而,七星困龙阵的天枢位,在云天啸真气的作用下越来越炽热。 黑首红身的噬蛹喜热,进退往复的噬蛹最终爬出体外,被云天啸迅速用真气包裹住。 云天啸迅速翻掌朝上,噬蛹彻底离开云江晏的身体,舒服的躺在云天啸掌上的真气中,并且贪婪的吸食着云天啸的真气。 “累死小爷我了,诊金十万两啊!”余子谋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余子谋心想,最后一只噬蛹可别让他来了,还是带回去让李一三那个死老头来吧。 一次要他半条命,他可不想再来了! “赶紧拔针啊,不然老子全给你震飞,让你找都找不到。” 云江晏无奈道,随即感觉到话中有瑕疵,怯怯的看了云天啸一眼。 “来了来了,别震。”余子谋蹦起,赶紧爬到云江晏旁边。 云天啸看着正在贪婪的吸食着自己真气的噬蛹,气不打一处来。 将自己的儿子折磨得这么惨,云天啸决定让噬蛹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磅礴炽热的真气涌入手掌,全部汇集在掌上。 噬蛹停止吸食真气,从起初的舒适变成了剧烈挣扎,血红的躯体变得火红,发出刺耳的叫声。 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的余子谋转头,“王爷,且……” 来不及阻止,噬蛹变成了一坨黑炭。云天啸用真气一挤压,瞬间又变成了齑粉,消散在空气中,随风飘散。 “王爷,您怎么这么冲动呀?” “这是那慕容老贼的东西,咱们得还给人家,他还没有享受过噬蛹入体的滋味呢!” “真是的,净搞破坏。” “是你弄死的,可得赔我一个啊!” 余子谋没好气的抱怨道,堂堂王爷,也是丝毫不给面子。 胖老头葛林和沐云小娘子惊讶的看着余子谋,异心同想:真不愧是先生,竟然敢这么跟西蜀王说话! 这个儒袍老头可不是一般人,抛开身份不说,刚刚一战可是让胖老头葛林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云天啸也是没好气的说道:“正常人谁用这破玩意,杀慕容老贼就得堂堂正正一战,千刀万剐方才解气。” “不愧是父子,报仇的招都一样。”余子谋再次低语,情绪很不高。 “你说什么?” 云天啸再次开口,夹杂着些许威胁之意。 抛开是你领导的身份不说,老子可是你大哥的岳父大人,你个小辈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皮子痒了不成? “没说什么,小子说您威武霸气,不可一世。老当益壮,决胜千里!” 余子谋开始打科犯浑,阴阳怪气。 “闭嘴吧你,你就只适合跟家里面那个死老头说话,不配跟我们正常人讲话。” 云天啸回怼,堂堂一个正经老头,面对余子谋也是没法好好说话。 “呦呦~在我这耍威风呢?” “你也就敢在小子我面前抖抖威风,在人家面前不还是三哥长三哥短的,哪里有半点王爷大将军的架势。” “切~” 余子谋是真不怕死,可能也是因为艺高人胆大,毕竟人家可是会躲鞭子的人。 “皮子真痒了?” 云天啸也忍不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呢,必须好好拿捏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 “得了,我不爱跟你讲话。”余子谋选择避其锋芒。 三个杀手护卫偷偷发笑,云沧临也是无奈摇头,同时也带着点羡慕,他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般与云天啸相处。 “不要脸的,少说两句啊,我们可是有三个人的,别找不痛快。”云江晏帮了父亲一把。 云天啸看向余子谋,额头微仰,似乎是在说“老子有儿子,他能说,怎样,不服再来”。 “得,你们云家就没一个好人,我懒得跟你们说。”余子谋摆手,表示老子不想搭理你们云家人。 “姓云的,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呐?” “你给小爷等着,小文轩可是我们余家人,回去我就跟他讲,等你老了,让他把你放在风口吹,看你中不中风!” 余子谋转头争了一口气,一对三也不能太怂。 “想得美,我外甥,能这么对我?”云江晏回怼,丝毫不给救命恩人面子。 “我侄子!”余子谋强调了一下亲疏。 “跟我亲!”云江晏也强调了一句。 “他姓余!” “还是跟我亲!” ……… 两人互掐,看得云沧临在羡慕之余也是哭笑不得,就连云天啸也是无奈摇头,三个杀手护卫则是放松了许多。 恢复一些气力的云沧临缓缓起身,虽然想融入到他们的圈子中,可也不能被无辜殃及。 噗~ 云沧临的一口热血,打断了两人的争锋。 第90章 云家,西蜀军 云家之人果真都妖孽无双,可他们所遭遇的苦难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云沧临倒下,云江晏和云天啸赶紧上前扶住,余子谋迅速施针,终究还是被迫加班。 给云家打工真不容易啊! 不行,随时加班,工作强度太大了,回去必须要工资。 云沧临倒下的太突然,三个杀手护卫也是紧张不已,尤其是戴斗笠。 “怎么回事?” “伤势不都控制住了吗?怎么会这样?” 云天啸着急了,也怕了,双手都在颤抖。 “是金封九道。”余子谋边施针边回复。 “什么?”云天啸说着强行给云沧临渡入真气。 “这个小五,居然瞒着我!” 云天啸边给云沧临输送真气边说,不过确实冤枉了他的小五,人家吴伯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余子谋施完针着急的说道:“王爷,小子能力有限,我们必须回府,只有剑斗老头能控制住世子爷的伤势。” 云天啸着急的看向四周,恰好,丁坨和孟屠带人赶到。 “孟屠,赶紧套马车,立即回城!” 云天啸大喊,声音响彻附近数个山谷。 看到他家世子爷躺在他家王爷怀中,孟屠再次扬鞭,在马屁股上打出了一条清晰可见的红印。 情急之下,孟屠忘记了心疼自己的爱驹。 孟屠迅速来到马车旁,套马车的速度比在寡妇肚皮上翻滚的速度还快。 无奈,马车的车轱辘坏了一个。 套好马车,孟屠抱住车轴,充当另一个车轮。 “将军,带世子爷上车。” 孟屠大喊,云天啸抱着云沧临跃上马车。 “孟屠,你……” 临进马车,云天啸看到抱着车轴的孟屠有些迟疑了。 “将军快带世子进去,属下可以。” 孟屠大声回应,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更何况是他孟屠。 抛开他老水牛般的身体不说,抛开他孔武有力不讲,他可是云景澜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就算是跑死,也要将她的亲弟弟准时送回城中治疗。 “先生也上车,世子伤势不可失控。”孟屠接着大喊。 云江晏一把将余子谋丢入车中,随即抽出孟屠马背上的长枪,一枪插入车轴,与孟屠并肩而立。 “看谁跑的快?” 云江晏对着孟屠露出了一个笑脸。 “少将军,我一人足矣。”孟屠想要劝阻云江晏,一身是血的云江晏,他可不放心。 “别废话了,速速回府,一起喝酒吃肉,本将饿了。”云江晏毅然决然,随即冲着丁坨大喊,“丁坨,开路!” “穿云营,开路~” 丁坨挥鞭大喊,最后一声还发出了颤音。 在边境厮杀要防着京都派来之人的黑手,在这京都还要遭受阴招,丁坨也是万般气愤。 行至半程,云天啸挑开车帘,“孟屠!” “将军我能行,这可比战场厮杀轻松多了。” 孟屠喘着粗气回复,可他的鞋底已经全部磨通。 “晏儿!”云天啸再次出声。 “父亲,我也没事。”云江晏同样喘着粗气,鞋底同样没有了踪影。 云天啸放下车帘,不忍直视。 “将军,我换你一程。”丁坨回头大喊。 “少将军,孟将军,我等皆可换一程。” 包括重伤的穿云营在内,两千多骑士无一人不出声。 声音响彻方圆数里,惊起数不清的鸟兽。 云天啸在车中暗暗落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余子谋更是泣不成声,同时也无限感慨,有此等袍泽,足慰平生。 “少将军,我无事!”孟屠也给云江晏来了个笑脸。 “安心开路,拦路者格杀勿论!”云江晏提气大喊。 “穿云营听令,拦路者,格杀勿论!” “是!” 丁坨大喊,七十余穿云营战士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继续疾行,离城门越来越近。 “李副将,带军回山庄。” 临近城门,孟屠大声下令,两千铁骑迅速变道离去。 来到城门口,杜荣华带着数百守备军出现。 “王爷没事吧,两位公子可有事?” “本指挥使今早出城捉拿千手大盗,听说两位公子遇袭,特来救援。” 假惺惺,杜荣华说的特别假惺惺,没有半点真诚,比京都鬼市上卖的假药还要假。 “还请杜总指挥使让路,世子伤重,急需入城治疗。”丁坨咬牙回话,右手已经握在战刀之上。 “什么?” “世子……世子伤势如何?” “可需杜某入宫禀报陛下,请太医前来诊治?” 虚假的关心,戏真足,持续的时间比真挚的关心还要长。 “不必,请杜指挥使将路让开即可。”丁坨再次咬牙,战刀抽出了半截。 “孟将军,你且撑一会儿。”云江晏说完迅速飞上前。 夺过丁坨手中的战刀,云江晏二话不说朝杜荣华砍去。 “滚开!” 杜荣华挥刀抵挡,可云江晏的怒气太盛,杜荣华被震下马,三五步才稳稳的站在马屁股后方一丈处。 云江晏再次挥刀,一刀劈了杜荣华的爱马。 “杜指挥使,不好意思,你的马拦住了本将的去路。” 云江晏说完吹了个口哨,白马良驹冲上前。 云江晏翻身上马,决定亲自开路。 “丁坨,你去助孟将军。” “是!” 丁坨调转马头朝后,云江晏驱马向前,还怒视了跪在死马旁边的杜荣华一眼。 “无耻小儿,居然敢杀我爱马!”杜荣华怒吼。 不过,杜荣华可不是那个白痴手下马涛,不会气急败坏到贸然出手。 “小将军,你可要快些啊,世子的命金贵,可别耽搁了。”杜荣华在后面提醒了一句,面带邪恶笑容。 砰~ 云天啸一掌拍出,杜荣华全力防御,但还是被震退了一丈多。 杜荣华砸向身后的手下,口吐鲜血,有些踉跄。 京都之内,能与云天啸一战的五人中,并不包括他杜荣华。 “你也挡了本王的道!” 云天啸丢下冰冷的一句话,随后叫赶马车的士兵加速,留下杜荣华咬牙握拳,却也不敢说什么。 “少将军,下官刚刚听说两位公子遇刺,正要出城查探,不知王爷和世子可有漾?” 云江晏刚刚入城百米,京都府尹便带着一众衙役赶来。 “我西蜀王府不想知道刺客的身份,速速清开道路,不然本将带军砸了你的京都府衙。”云江晏刀指京都府尹。 “快,速速清开道路,莫要拦了王爷的车驾。”京都府尹立即吩咐身后的衙役。 “少将军,请!” 京都府尹让开道路,脚底鲜红的云江晏驾马驰骋,抄近路回王府。 一路上,孟屠所过之处,一步一个血脚印。 孟屠开始有些跛脚,但马车依旧四平八稳。 距离西蜀王府二里之时,另一个车轱辘也坏了。 战甲破败染血的穿云营直接将马车抬起,马车依旧四平八稳,迅速朝王府靠近。 第91章 宗师之战:宗师之威 “李兄,可否稍等我片刻?” 剑斗接到云天啸的召令,拱手道。 “剑兄请便!”枪圣李见戟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不愧是大宗师级别的强者,不废话,不拖沓,大度得一批。 “多谢!” 剑斗再次拱手,随即飞下山去。 “李前辈,这样不符合规矩吧?”八境督战官越上山头,站在李见戟十丈处拱手出言。 “本尊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李见戟祭出一指,直击眉心,在八境督战官惊愕中穿透了他的脑袋。 鲜血四溅,面对排名前五的大宗师,小小八境而已,毫无抵抗之力,与蝼蚁也无甚区别。 八境督战官倒飞出去,从山顶坠落,死的不能再死。 皇宫的了望台上,看到这一幕的夏皇怒不可遏。 大宗师实在太过强悍,太过肆无忌惮,招风唤雨惯了的夏皇很不爽。 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请来咬人的狗……居然是一条随时都可能会反咬自己的藏獒。 “可恶,仗着自己九境的修为,居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可恶至极。” “大宗师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吗?” 夏皇捶着栏杆怒骂,吓得身后的白灼低头不敢言语。 大宗师几乎可以藐视天下所有武者,甚至可以不把绝大多数势力放在眼里,但不包括大夏这种强盛国度的皇权。 夏皇气愤之际,有太监前来禀报,内容正是云江晏杀马入城和孟屠血脚抬马车的事情。 砰~ 夏皇一掌拍在栏杆上面,二境的修为拍得栏杆摇晃了一下。 太监被吓得匍匐在地,迟迟不敢抬头,白灼的头也是再低了两分,就连夏皇身边的老太监也缩了回去。 夏皇平息了一下怒意,舒展了一下身子说道: “大夏第一军侯,云家果真在西蜀根深蒂固了,西蜀军果真如传言那般……可为云家不顾生死。” “难道西蜀军真成了他云家的私军不成?” “大夏的西蜀,朕的西蜀,恐怕早就只知有云家,已然不知有皇室,不知有朕这个九五至尊!” “陛下息怒,还好我们已经知道了想要的答案,提前布局定能重创云家。”白灼上前抱拳宽慰。 呼~ 夏皇呼出一口长气,听了白灼的安慰,顿感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白卿说的是。”夏皇回了一句,随后对身边的老太监吩咐道,“高连英,叫两个太医去西蜀王府瞧瞧。”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老太监缓缓退下,走下高台后擦了一把冷汗。 右相府和太子府也都得到了半路刺杀的情报,都在开始布局下一轮的计划。 且不说云江晏有没有得到李一三的真传,剑斗的真传可是得了个七七八八,同样是个不小的威胁。 控制住云沧临的伤势,剑斗依约返回山顶。 “李兄,久等了,开始吧。” 剑斗抽出长剑破伤风,身后事已了,不再多言,准备直接一战。 枪圣李见戟起身,拎起靠在石桌上的长枪见戟,欣然走向剑斗。 “剑兄,方才你已消耗真气,你我各出三招,点到为止如何?” 枪圣李见戟是个正直的人,妥妥的正人老君子,不同于慕容千徒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好,李兄,请!” 剑斗横剑,做好了防御的架势,显然是要让李见戟先出第一招。 “剑兄,看枪。” 李见戟也不矫情,抬枪蓄力,准备出第一枪。 密集且炽热的真气紧紧的包裹在长枪见戟之上,犹如一把赤焰火枪。 李见戟周边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被蒸干,地上的虫蚁接连缺氧窒息,片刻间又变成了熟肉,甚至还有变成焦炭的。 周边温度过高,就连距离较远的草木也脱水耷拉着脑袋。 李见戟一枪刺出,长枪犹如睡倒的巨大火焰,火源枪尖直击剑斗,赤焰的余晖全被甩在李见戟身后。 长剑破伤风悬浮在剑斗身前三尺之处,接着剑斗在胸前比划了一个郭天王招牌动作“爱你爱不完”的手势。 长剑极速旋转,变成一个大铁圆盘。 剑斗的真气极致冰寒,大铁盘瞬间变成了一个森白的大冰盘子。 寒气外放,冰盘子极速扩大,形成一面冰墙。 周边虫蚁瞬间进入寒冬,草木结霜,瞬间变成了冰雕艺术品。 面积不大的山顶,在此刻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世界。 赤焰火枪撞击在冰墙之上,冰火之力引发爆炸,巨大的能量爆开形成一个突如其来的风源。 狂风迸向四周,路过的飞鸟全被掀飞,距离风源最近的一批甚至折翅坠落,惨遭这无妄之灾。 这一幕惊呆众高手,绝对的技术活,精彩绝伦。 山下城中,修为不够的人把这一战当做热闹来看,修为达标的武者个个瞠目惊愕,对这样的力量也多了几分贪婪。 山顶上,两人间露出一条沟壑,虫蚁穴窝全被掀开,躲过一劫的虫蚁迎来了一场阳光下的飞雪。 阳光明媚,虫蚁的世界却漫天飞雪,还好没有冬天那般寒冷。 在李见戟炽热真气的冲击下,剑斗身后的冰霜解封,虫蚁的世界又恢复成了一个暖洋洋的下午。 剑斗的冰寒真气也侵蚀了李见戟身后的酷暑夏天,还了草木一个凉爽的季节。 “好,李兄这一枪用的极妙,更胜当年许多,看来心境又提升了不少。”剑斗持剑而立,不吝赞美。 持枪而立的李见戟也是个大方的人,慷慨赞美道:“李兄过奖,李兄的长剑画圆也更胜前夕,亦是不可同日而语。” “李兄过奖了,若论防御,李兄自创的龙蛇缠绕才是一绝,剑某可是时常怀念。”剑斗自谦之后再次送上一记马屁。 “剑兄过誉了,面对剑兄的穿云刺也是有些力不从心啊!”李见戟也来了个自谦。 这两个老头,不愧是十大宗师中最聊得来的两个,一样的谦虚,一样的不吝赞美,一样的臭不要脸。 若非李见戟是个枪痴,若非那半部残卷在这宫墙之内,李见戟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一趟的。 切磋而已,什么时候不能切磋,哪里不能切磋,反正李枪圣他老人家又不用上班,随时可以跑去西蜀找剑斗老头打架,完了剑斗还得请他吃饭喝酒。 这一趟实属无奈啊! 然而,既然来了,不打一架也说不过去。 打一架,那半部残卷他拿了也安心,不存在欠着人情之类的麻烦。 “剑兄,到你了。” 第一招热身结束,臭脚互捧的也差不多,李见戟将长枪插在身前,又是一个请的手势。 好有礼貌的一个老头儿! 第92章 宗师之战:非人类之能 “李兄,你可看好了。” “用我徒弟的话说,这一剑会很帅。” 剑斗提剑蓄力,李见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剑斗老头,随后又朝城中的西蜀王府看了一眼,对云江晏的好奇又加重了几分。 剑斗将真气注入破伤风中,寒气凝结,破伤风变成了一把冰剑,寒意森森,自长剑由内而发,周边再次寒冷刺骨。 接着,剑尖前面一尺外出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蓝光剑影,寒意更甚。 这便是穿云刺! 剑斗一剑刺出,带着寒风冲向李见戟。 李见戟一掌拍在长枪的枪头上,长枪飞出,枪尾被李见戟抓在手中。 李见戟枪尖画圆,一个用长枪画出的圆锥出现在李见戟身前。 穿云刺到来之际,李见戟加大力度,长枪被他甩弯曲,圆锥变成了一个漏斗,犹如打酒用的酒漏一般,只是体型更大百倍。 李见戟用赤红的长枪版酒漏迎接剑斗的穿云刺,剑斗的一剑刺入枪尖画出的圆中。 通红炽热的长枪酒漏将穿云刺上的寒气慢慢烤化蒸发,接着剑尖之外的蓝光剑影渐渐消失。 李见戟一甩长枪,将长枪插在自己三尺之处,用枪身挡住了剑斗的真气余波。 “妙,李兄的龙蛇缠绕又精进了,恭喜恭喜!”剑斗持剑抱拳,又来了一波不吝赞美。 “剑兄的穿云刺也是威力更甚,可喜可贺啊!”李见戟也抱拳,这两人…… 也是服了! “过奖过奖!” 两人异口同声,彼此抱拳,好不要脸。 就这两个老头的表现,若非他俩实力够强,怕是早就被人以恶心为由胖揍了八百回。 “下一招,由剑兄你先出。”李见戟再次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好有礼貌的老头。 “好,升空一战。”剑斗也不矫情,持剑跃起,立在距离山顶十丈处的半空中,李见戟紧随其后。 两人立在半空中,相隔七八丈远,留出了足够的施展空间。 “不愧是大宗师,居然要在空中一战!” “哇~太厉害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九境大宗师果真不是凡人,悬于半空中还能如此稳健。” “不借外物,居然要仅靠真气悬浮在空中作战,大宗师之能实在恐怖,恐怕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神仙,他们已经成神仙了!” “如此神通,不是神仙也是谪仙人!” “………” 城内议论声此起彼伏,惊掉的下巴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 “白卿,你可否也能与他二人一样悬浮于空中作战?”夏皇看着空中的两人缓缓出声询问。 “回陛下,九境之人皆可于空中一战。”白灼抱拳回复,没有表露出半点大宗师可以有的傲气。 夏皇转头看了白灼一眼,欣慰道:“不愧是朕最得力的爱将,果真没让朕失望。” “谢陛下夸奖,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白灼单膝跪地。 白家世代忠良,皆是大夏历代君王的心腹重臣。如今白灼又统领五万禁军宿卫宫城,恩宠深重。且白氏一族皆在京都生活,白灼始终做不到与其他大宗师一样。 “观看两大宗师之战,你们这样的高手是不是会有一些感悟和裨益?” 夏皇没有着急让白灼起来,而是先问出了这句话。 “回陛下,确实会有一些裨益。”白灼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起来吧,上前与朕一同观看,我大夏朝中的大宗师可不能输给这些江湖草莽。” 恩威并施,夏皇好手段! “谢陛下隆恩!” 白灼起身上前,最终还是让自己落后于夏皇半个身位,并没有与夏皇真正的并排而立。 半空中,剑斗的破伤风悬浮在身前,剑尖面朝李见戟。 剑斗胸前画圆,磅礴真气由体内而出,似乎胸前画出的圆是一个媒介,真气借着胸前的真气圆环全部涌入长剑之中。 长剑慢慢变大变长,直到有龙舟大小才停止。 “去!” 剑斗一指点出,巨剑冲向李见戟,惊呆城中众生。 巨剑之下,李见戟显得有些矮小,犹如房梁坠落下的婴儿。 李见戟丢出长枪,接着一掌拍去,在真气的作用下,以长枪正中央为轴点,长枪极速翻转,迅速形成一面火墙,再次惊呆城中众生。 巨剑撞击在火墙之上,能量爆开,李见戟被震退五丈方才稳住身形。 这次能量爆炸的威力极大,引起的狂风席卷整座都城,多处高楼的瓦片被掀开坠落,即使是最远处也有风铃在极力摇摆。 “好剑!” 李见戟出声赞叹,可剑斗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家徒儿和余子谋那两张特殊材料造的嘴。 “李兄过奖!” “来吧,剑某也早就想领教李兄的火龙出海了。” 剑斗也比了个请的手势,面对讲礼貌的人,他也很有礼貌。 所以,入京之日侯府门口的互怼,也许多该从余子谋的身上找原因。 毕竟人家剑斗虽然是个老顽童,但精修剑道,对于不要脸的修炼也没有那么到家。 “好,请剑兄赐教。”李见戟说着举枪摇摆。 长枪在李见戟面前极速摆动,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长枪犹如要被甩断一般,时而向上弯曲,时而向下弯曲,变换的速度极快。 随着李见戟往长枪里面注入真气,长枪犹如一条赤身长蛇。随着真气不断注入,长蛇变成了一条巨蟒。加大真气注入的力度,巨蟒瞬间转化成了一条火龙。 李见戟放开被自己抓住尾巴的狂躁火龙,火龙奔腾而出,张着火盆大口朝剑斗飞去。 剑斗先是朝火龙斩了一剑,火龙威势稍减,但依旧狂暴,威势依旧十足。 剑斗挥舞长剑,一个巨大的冰海漩涡出现,狂暴的火龙一头扎了进去。 赤焰火龙没入漩涡之中,火焰尽灭,刺骨冰寒的水分也被蒸发的差不多,漩涡迅速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火龙已散,但通体发红的长枪却依旧直冲剑斗的胸膛,威势也不小。 剑斗横剑抵挡,通红长枪撞击在剑斗的长剑之上。 长枪被弹回,剑斗也被震退了五丈。 “李兄,你的枪法又精进了,恭喜恭喜。”稳住身形的剑斗抱拳恭贺。 “同喜同喜,剑兄的剑法也更加凌厉了。”李见戟依旧很有礼貌,优雅回贺。 “李兄,如此畅快时刻,饮一坛烈酒再战如何?”剑斗提议。 打的过瘾,李见戟也来了兴趣,“可得是刚刚的那种酒啊!” “好说好说,”剑斗说完朝西蜀王府喊道:“徒儿,拿酒来!” 闻声,立于屋顶的云江晏朝下大喊道:“高光,拿酒来!” 自己的小弟丁坨已经纱布缠身,只得借用一下自家老子的小弟。 云江晏直接拎着十坛酒一跃而出,在西城墙上借了一次力,在远处山脚借了一次力,又在半山间借了一次力,随后落在了山顶。 “好俊的轻功!” “从王府到这山顶,即使是八境巅峰的高手也得借一次力,你小小年纪却只借了三次力……”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李见戟出声夸赞,赞美他人的这个优良品质他向来不缺,也从不吝啬。 更何况人家小孩儿还拎着美酒呢,总得夸上两句才好意思喝人家的酒不是。 “前辈过奖了,小子还差的远呢!” “还是前辈厉害,修为高绝,老当益壮,犹如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朝气勃勃。” 云江晏笑着走向两人,赞声连连。 拍马屁? 哼! 特么的,他云江晏才是专业的! 第93章 宗师不是人,云江晏更不是 “名师出高徒啊!” “没想到剑兄的高徒不仅修为不凡,口才也是了得。” “恭喜剑兄,得此高徒,后继有人了。” 李见戟表示不服,继续回拍,这次把师徒俩都给拍进马屁股里面去了。 “过奖过奖,李兄过奖了!” 剑斗喜笑颜开,随后再次谦逊道:“劣徒顽劣,口无遮拦,还请李兄见谅。” “哪里哪里,剑兄见外了。令高徒活泼可爱,率真自然,也是性情中人呐,正对上李某的脾气。” 李见戟再次夸赞,随后看着满满一石桌的美酒问道:“剑兄,这便是刚刚咱们喝的那种酒吗?” 意思很明确,老子都夸了那么多句了,该让喝酒了! 妈的,堂堂一个九境大宗师,看来也是个酒蒙子。 “正是!” “李前辈,请!小子自己捣鼓出来的烈酒,请前辈赏脸一品。” 师徒俩配合的默契,一个得意,一个谦逊,让没有徒弟的李见戟羡慕了一小把。 “好好好,那老夫可得好好尝尝。” 羡慕只持续了片刻,李见戟接过云江晏递过来的烈酒,美美的享受了一口。 “来,剑兄,果真和刚刚的一模一样,好酒啊。”李见戟端起酒坛准备和剑斗碰一个。 剑斗有些无语,云江晏更是下巴都差点被惊掉了。 这不废话吗? 同一个酒缸里面分装出来的酒,能不一样吗? “来,李前辈,小子陪您喝一个。” 云江晏自己也开了一坛,看出来这个老头也是同道中人,决定多灌两坛,然后好好忽悠一把。 三人继续喝着,城中看戏的人继续等着,很是无奈,这中场休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看李见戟喝的有些到位了,云江晏举坛忽悠道: “李前辈,听师父说您老至今还没有传人,不知可有兴趣去西蜀找两个?” “我西蜀人才济济,定会有前辈中意的后生,绝对不会让前辈白跑一趟,考虑考虑?” 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啊! 李见戟按着酒坛说道:“你小子是想让老夫去西蜀给你云家打工吧,老夫才不上当呢!” “前辈明鉴,小子绝对是想帮前辈找个称心如意的传人,绝非要利用前辈,小子之心天地可鉴。” 云江晏拍着胸脯保证,随后又举起了两根手指。 “前辈若是不信,小子用我师父发誓,如有半句虚言,让我师父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云江晏的誓言听着很有份量,但跟自己没啥关系,似乎也没什么信服力。 剑斗老头都七十多了,过去几十年都没老婆,以后找不到老婆那不是正常发展吗? “臭小子,好好说话,发毒誓可别带上老子。”剑斗朝云江晏的屁股踢了一下。 “怎么,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要找个老婆暖床不成?”云江晏拍着屁股回怼。 “滚一边去,好好说你的事,别把老子捎上。” 剑斗转头,喝了一口酒,没再搭理嘴上没把门的徒弟。 李见戟惊讶中略带无语,也猛灌了一口烈酒,觉得剑兄这个徒弟有些倒反天罡的同时也有些羡慕。 动摇了,李见戟有些动摇了,他也想要有个徒弟,一个张牙舞爪的徒弟,拿来逗乐解闷也是好的。 见状,云江晏甩开膀子开始推销。 “李前辈,小子是说真的。” “您的枪法当世一绝,要是没能传他个百八十代,那多可惜呀!” “不是小子吹牛,要找传人,就得去我们西蜀。” “西蜀边临西凉,乃是军武之邦,用枪的好苗子遍地都是,总有几个是能入前辈法眼的。” “小子给您推荐几个,绝对都是练枪的好苗子。” “孟屠,我西蜀五万铁骑的总统领,身高八尺开外,壮如水牛,行如猛虎,手握一杆长枪,深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虽然只有七境后期的修为,但战力绝对在八境。” “您老要是成了他的师父,我五万铁骑都将是您的小弟,想想都刺激。” 李见戟白了云江晏一眼,这臭小子太特么能吹了。 “哎~前辈您别这样呀,还有呢,这个不满意,咱们看下一个。” 云江晏给李见戟新开了一坛酒,随后继续他的推销。 “百里狂云,您老听说过吧,咱家哥哥!” “只要小子一句话,让他乖乖的给您磕头拜师。” “狂云哥要是做了您的徒弟,那可就不得了了。” “八境巅峰的修为,枪法更是出神入化,要是能得您老指点,入九境那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呐!” 李见戟又白了云江晏一眼,随后猛然抬头道:“不是说那小子是八境后期吗?” “哎~那是为了迷惑外人,咱们自家人不得说点自家话不是!”云江晏套了一把近乎,又得了李见戟一个白眼。 “哎,不对呀,那小子不是早有师承了吗?”李见戟反应了过来。 云江晏把石凳朝李见戟的方向挪了一尺,凑近说道:“狂云哥的师父早死了,人家老婆死了都得续个弦,更何况是师父这种指路明灯!” 云江晏这话说的,旁边的剑斗直接喷了一口酒出来。 李见戟吸了一口气,准备骂两句,可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头儿,一边玩去,别耽误我们谈正事。” 云江晏教育了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师父,转头继续对憋着一口气的李见戟说道: “前辈,别再犹豫了。” “您想想,要是狂云哥成了您的徒弟,那得多神气啊!” “他可是我二十万西蜀中军的大统领,以后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得罪了您老。都不用您老动手,狂云哥带军过去,一人一泡尿都可以把他给淹死喽!” 九境终究不是凡人,这点酒精还是麻痹不了他,李见戟还是很清醒的。 “哼,老夫才不上当呢!”李见戟扭头。 别的人卖不动,云江晏决定卖自己。 云江晏起身,与剑斗拉开了一些距离,对着李见戟诚恳的说道:“李前辈,实在不行,您看看小子我怎么样?要不我给您当徒弟?” 李见戟猛然转头看向云江晏,剑斗也是来了精神,看着这个不正常的徒弟。 “你不是拜了剑兄为师吗?” 李见戟身子微微后仰,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挑拨离间的嫌疑特别大。 “哎~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拜师也一样。”云江晏摆摆手说道,赶紧又远离了剑斗一步。 “臭小子,看老子不踢死你。”剑斗起身给了云江晏一脚。 哈哈哈~ 李见戟开怀大笑,今天他真的很开心,对大夏皇室的恶心之感消散大半。 “师父息怒啊!” “徒儿也是为您着想啊,狂云哥和言前辈没能让您老过瘾,这不给您找个更厉害的。” 云江晏捂着屁股在前面跑,剑斗在后面追着踢,师徒俩绕着李见戟打闹起来。 李见戟突然感觉到刚刚云江晏的话中有瑕疵,什么过瘾不过瘾,这说的什么话,随后李见戟又陷入了深深的羡慕。 师徒俩顺时针绕了三圈,又逆时针绕了三圈才停下来。 “李前辈,考虑的怎么样?”云江晏又推了一坛酒过去。 有新酒到,李见戟喝掉面前酒坛里面剩余的酒,嘴角上扬着说道: “你小子就是想诓老夫去给你云家当打手,老夫才不上当呢,言九剑那小子也是这么被你诓去的吧!” 老头真顽固,云江晏继续下一个套路。 “前辈,这您可就冤枉我了。” “再说了,给我云家打工有什么不好的?” “工钱随您开,除了危急时刻,其余时间你想干嘛就干嘛,关键是美酒管够啊!” “您还别不信,您看我师父这酒喝的,都酒精肝了。” “何为酒精肝?”李见戟好奇的插了句嘴。 “这不重要,重点是美酒管够。”云江晏继续,同时转移了酒精肝这个话题。 “在我们云家打工是真自由,钱也多,还能报销,喝花酒都能给您报销。” “不信您问我师父,我师父每次喝花酒都是记我账上,一个月五六次,多性福!” 这次换李见戟喷酒。 剑斗将空坛子丢向云江晏,否认道:“小兔崽子,别在这儿诋毁为师,老子何时干了这种事?” “您看您看,”云江晏指着剑斗说道,“不高兴了还可以打骂东家,像我这样任打任骂的东家上哪找去,全天下独一家,找不到第二家了。” “您老要是去了我西蜀,只要小子有空,一天给您打八百回,只要别把小子打死就行。” “真的,这么好的东家没有第二家了。” “您看小子我给皇帝老儿打了四年多的工,我都没有踢过他一脚,一脚都没有啊!” “别说是我了,我爹都给他打了几十年的工,估计我爹也没有踢过他。” 云江晏继续加料,听得李见戟一愣一愣的。 遇到少年高手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老油条啊,李见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老油条,关键油分还这么高。 李见戟看向剑斗,满脸都在说你这个徒弟是个活宝啊! 剑斗扶额叹息,随后抬头对云江晏说道:“行了,酒喝的差不多了,我们还剩最后一招,你闪一边去。” “我站哪儿呀?你们两个老家伙可别把我给误伤了,小爷我还没娶媳妇呢!”云江晏看向两人,风格突变。 “站在那儿。”剑斗指了身后的一个位置。 “好,我去了,你们两个好好打啊,注意别伤到我。”云江晏屁颠屁颠的跑开,还不忘叮嘱一句安全第一。 剑斗无奈摇头,李见戟则是露出了姨母笑。 咕噜咕噜~ 剑斗和李见戟喝掉最后两坛酒,随后豪迈的摔碎酒坛,让云江晏心疼了一波,这可是上好的酒坛。 “剑兄,请!” “李兄,请!” 两人再次升空,这次只悬空一丈。 “小子,剑兄用心良苦,这第三招你可得看好了。”李见戟出声提醒。 第三招两人没有蓄力,也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只有平平无奇的直刺。 枪尖与剑尖相碰之际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巨响,响彻百里。 京都众生捂住耳朵痛苦呻吟,近距离观看的武者几乎个个吐血,只有距离最近的云江晏呆呆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损伤。 众多高手也不得不运转真气抵挡这个震慑灵魂的音波,白灼也是在夏皇的前面凝聚出了一个真气屏障。 “白卿,你与他们相比,如何?” 夏皇看着山顶缓缓开口,同时眉头微微皱起。 “请陛下恕罪,臣在大宗师之中已是末流,臣只能拼死将他们重伤,无取胜的把握。”白灼退后两步抱拳。 夏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夏皇转身离开,没有下文,白灼默默跟上。 山顶上,两大宗师收招落在石桌旁。 “看懂了多少?” 剑斗看着云江晏,特别的正经,这会儿又像高手了。 “师父,弟子只能看懂三成。”云江晏抱拳回复,也很正经,妥妥的好学生。 “修为大跌,时机也还未足够成熟,也是难为你了。”剑斗收剑,略有感慨。 李见戟上前,欣慰的看着云江晏说道:“很不错了,寻常天骄,在你这般年纪怕是一成都看不懂。” “李兄,接下来有何安排?”剑斗看向李见戟。 两人上次一战还是在五年前,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又是这把年纪,见一次少一次啊! “残卷既然已经到手,我打算找个地方闭关,好好研究一下。” 李见戟回答完剑斗的话,看了看天空说道:“不过今日不着急。” 接着李见戟看向云江晏,厚着脸皮说道:“小子,你带的酒太少了,家中可还有刚刚那种美酒?要是有,老夫可以赏脸去你西蜀王府做个客。” 不要脸,真特么不要脸,不愧是剑斗的朋友。 “有有有,李前辈能屈尊,是我云家的荣幸,酒水绝对管够。” 云江晏表现得很热情激动,不过心中却骂了十多遍臭不要脸。 “那走吧,可得配上最好的菜啊。”李见戟说着一跃而下。 剑斗瞅了李见戟的背影一眼,随即拎着云江晏跟上。 “坛子,坛子,你个败家老头,坛子还在上面呢。”云江晏回头大喊。 “你这么有钱,还心疼那几个破罐子做甚?如此小气,真给为师丢人。”剑斗表示坛子不值钱,不要了。 “你自己不用苦钱,当然不心疼了,那可是我的血汗钱。”云江晏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落在了自家院子里面。 三人离开后,山顶裂开成了两半,裂口向下延伸,碎石不断坠落,裂口足足延伸了五十丈有余。 见此一幕,众人不得不惊叹:大宗师真不是人! 当晚,云江晏亲自下厨,李见戟吃了个十二分饱。 李见戟喝了五坛蜀军烈,要不是修为在九境,怕是已经喝死了。 李见戟犹如一只饕餮,特别是喝酒的时候,可把剑斗给心疼坏了。 临走之际,李见戟和剑斗去看了云沧临一眼,随后云沧临便醒了。 “王爷,令公子的伤势暂时控制住了,不过只能控制一个月,接下来老夫就帮不上忙了。” 李见戟与云天啸告别,这顿饭也不算白吃。 “多谢枪圣出手,云某铭记于心。”云天啸拱手,丝毫没有摆王爷的架子。 “小子,走了,来日有空再去西蜀喝你酿的酒。”李见戟看了云江晏一眼,随后转身。 “小子恭迎前辈大驾!” 云江晏行晚辈礼,李见戟飞出王府,朝城外飞去。 李见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这座都城他不喜欢。 李见戟一跃而出,把京都上空不能飞行的规定当做一个屁。 只要不去皇宫上面飞,谁也管不着。 第94章 李家之难 云江晏以伤重需要休养为由请了假! 余子谋以受到惊吓为由请了假! 夏皇通通批准,两人终于不用再上学了。 皇恩特训的武学课上再也没有了他们二人的身影,然而训练却升级了。 虽然用了“秘法”提升修为,但云江晏表现出来的战力实在太过惊人,世家子弟们在皇恩特训的武学课上可吃尽了苦头。 叶家兄弟俩一阵后怕,还好云江晏之前没有跟他们好好打,不然他们兄弟俩绑一块也不够死。 夏皇批准了云江晏的假条,同时也延长了云家在京的时间,同样也是以云江晏的伤需要休养为由。 三天后,李木温拖着疲惫的身躯拜访西蜀王府,第二次探病。 然而,李木温自己的脸色比病人还要憔悴无血色! “云公子,可好些了?” “子谋先生,你也无碍了吧?” 李木温坐在云江晏和余子谋面前,举止有些不自然,神情也有些恍惚。 云江晏和余子谋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李木温此行并非单纯的探病。 “李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云江晏直接挑明。 李木温握紧茶杯,有些为难的说道:“云公子,世子殿下可好些了?家……家中……家中突遭变故,我想求见世子殿下。” “发生什么事了?”云江晏认真了几分。 李木温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云公子,事态严重,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云江晏和余子谋对视了一眼,他们所在的房间内可只有水烧开的微弱声音,已经很安静了,看来是想要个安全的地方。 “好吧,李兄请随我来,到我大哥那里再说。” 云江晏和余子谋同时起身,带着李木温去找云沧临。 书房内,恢复了一些气色的云沧临躺在躺椅上假寐,怀中还抱着一卷书,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子,睡觉都抱着书。 云江晏三人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云沧临就惊醒了,放下手中的书卷,艰难的坐起来,道: “晏儿,你来了。子谋先生、李公子,请坐。” 招呼三人坐下,云沧临吩咐怀绿上茶,自己则是被上了一碗极其难闻的药。 “大哥,现在感觉如何了?”云江晏看着云沧临手中的药碗出声。 “好多了,无须担心。”云沧临说完一口干了碗里的药。 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怕喝不下去第二口,索性一口喝掉一了百了。 咳咳~ 喝的有些猛,药又太苦,云沧临咳了两声。 云江晏赶忙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递上,小心且恭敬。 “大哥,喝点水。” 云沧临喝了一口茶水,淡定的开口道:“你们三人一同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大哥……”云江晏看了云沧临一眼。 云沧临心领神会,朝门口喊道:“七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公子。” 门口传来了七杀的声音,接着是怀绿驱赶下人的声音。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云沧临说着放下手中的茶盏。 云江晏退回,给李木温点了个头之后坐回原位。 扑通~ 李木温跪了下去,“请世子殿下救我小妹一命。” “李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云江晏和余子谋赶紧将李木温扶起来。 往前挪了一些的云沧临按着扶手说道:“李公子,先别激动,发生了何事,你且细细说来。” 李木温坐在椅子上擦了两把眼泪,然后握着拳头说道: “今早父亲身边的护卫回府,说父亲遭人陷害,以违抗军令的罪名被砍了头。” “爷爷和二叔也已经……已经以哗变投敌的罪名被拿下,现下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父亲向来持重,违抗军令的罪名定是子虚乌有的。” “爷爷忠君报国,一向爱兵如子,即使是父亲被陷害丢了性命,他也万万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做出哗变之事,更不可能投敌。” “护卫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军报不日便会送达,届时我李府上下皆会被收监。” “待爷爷和二叔被押送回京,即使不被砍头也免不了流放,女眷定会被送去教坊司。” “我李家一门忠烈,即使是女眷也不失血性,她们定不会去受此屈辱,可小妹不过刚刚及笄……还请世子殿下救她。” 李木温说完再次跪了下去,云江晏和余子谋再次将他搀扶起身。 云江晏握紧拳头愤愤的说道:“这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狗东西,迟早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还好这里是云沧临的书房,云江晏还算有些收敛,要是云江晏自己的房间,西蜀王府怕是得换一套家具了。 云沧临往后坐了坐,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 “李老将军一生忠义,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要重,敌人正是抓住了老将军的忠义和爱兵如子这一点,才敢设下此计。” “以老将军的性格,即使是半路劫囚将他救出,他怕是也不会愿意离开,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拿下。” “李公子,我云家有实力,也有胆量助你劫下回京的囚车,也可以将李府女眷暗中送出城,可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云沧临有些跑题了。 李木温抱拳道: “世子出手救下小妹一人即可,我李府今早已经被叶之羽派人盯住,恐是在劫难逃了。” “只要世子能救下小妹,我李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云江晏恍然大悟,“原来叶之羽回京换防是为了这事,找我寻仇不过是障眼法,怪不得那一战之后他就消停了。” 云沧临的眼皮跳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后问道:“李公子需要我怎么做?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一步,自然是有了应对之策。” 李木温艰难的说道:“让小妹嫁入王府,给世子殿下做妾。” 云沧临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云江晏按着李木温的肩膀说道:“即使是获罪,李家也非寻常人家,将来也未必没有翻案之日,令妹可是李家独女,李兄你可想好了?” “只要能活着就好。”李木温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不妥!” 云沧临突然出声。 三人看向云沧临,云沧临挪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在躲避。 “此事我云家不能直接参与……” 云沧临心虚的看了三人一眼,继续说道:“至少在明面上不能直接参与,而且李小姐怎可嫁于我做妾?” 李木温低下了头,希望破灭了大半。 云江晏和余子谋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云沧临,似乎是在说:装什么呢?这么大的便宜你不想占?我们可是听说了,那李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能文能武。 受不住俩二货的眼神,云沧临直抒胸臆,“我有更好的人选,此人更合适。” 李木温抬头看着云沧临,希望又出现了。 云江晏看向余子谋,以为大哥说的是这个不要脸的货。 “看我做甚?你有妹妹,你让嫁给我啊?”余子谋这次很有自知之明。 “也是,你不配。” 云江晏说着看向云沧临,完全不管旁边的白眼。 云沧临朝门口看去,大家都明白了。 第95章 结亲避祸 “吴伯和七杀虽然自称为我云家的家奴,但从吴伯这一辈就恢复了本姓,奴籍也早就销了。” “以七杀的才干,来日回到西蜀定能有一番作为,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公子,你意下如何?” 云沧临把娶媳妇的任务……不,是好事,把娶媳妇的好事推给了七杀。 真是一个好主子,这么大的好事居然拱手就让给了小弟,七杀这长工干的不亏。 李木温来了精神,看了一眼门口说道:“自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七杀兄……” 未等云沧临开口,云江晏就扯着脖子喊道:“七杀哥,给你说了一门亲,文武双全的大美女,高不高兴啊?” 站在门口的七杀神情复杂,两颊微微泛红,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生怕别人看到听到,跟做贼似的。 “不说话,不好意思了,肯定是害羞了,指不定偷着乐呢。”云江晏补充了一句。 云江晏不过是想缓解一下沉重压抑的气氛,没想到,余子谋的一个白眼把他自己也给整尴尬了。 云沧临绝对是个好哥哥,为了缓解弟弟的尴尬,赶紧朝着门口喊道:“七杀,你意下如何?” “全……全凭公子做主。” 七杀回答的声音多少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激动。 “我就说吧,指定乐意,说不定这会儿都高兴得跳脚呢。” 云江晏再次开口,想着这个好消息能让李木温稍微放松一些。 确实,李木温的眼中稍微有了点光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点功劳是云江晏的。 门口的七杀是真的要跳脚了,左手攥紧衣袖,右手握紧剑柄,他都想把自家小公子的这个臭嘴给割下来。 本来人家就已经够害羞了,这一说,那不就更害羞了吗? “那好,你去把吴伯请来。” 听到自家公子发话,七杀迅速离开,没多久就把吴伯给请来了。 办事效率是真高,当然,也有可能有着别的什么主观因素。 “吴伯,给您老找了个儿媳妇,城东将门李家的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文武双全,绝对的大美人!” “七杀哥是挺满意的,看看您老满不满意?” 吴伯刚刚进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云江晏搂住了肩膀。 谁挺满意了? 净乱说! 七杀羞得赶紧退出书房,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 今天这岗位……真香! “哎呦~” “小公子,你就不要拿吴伯打趣了,那李家是何等门第?吴伯怎么能有这等福气?我看嫁给你还差不多。” “哎~” “小公子,你该不会是瞧上那李家小姐了吧?” “好事,好事,吴伯这就去告诉老爷,马上找媒人去给你提亲去。” “不,吴伯亲自去,吴伯亲自去给你提亲。” “大公子的婚事就是吴伯给操办的,这事吴伯熟,你就放心吧。” 吴伯说着摆出了要走的架势,云江晏无奈的将他拉回:“不是我要娶,是七杀哥,真的,不信你问我大哥。” 云沧临把情况详细的跟吴伯说了一遍,吴伯表示很满意。 “七杀能娶李家小姐为妻,是我老吴家祖上烧了高香,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只是……我吴家不过是寻常人家,怕是要委屈了李小姐。” 吴伯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旁边的李木温再次跪下:“多谢吴管家施以援手,姻缘天注定,没有委屈不委屈的说法,以后舍妹就拜托吴家了。” “李公子,快快请起,李家乃是忠义将门,您这不是折煞老夫吗?”吴伯将李木温扶起来,随后继续说道: “请李公子放心,待李小姐嫁入吴家,那就是我们老吴家人,就是老夫的孩子,就算是拼了老夫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她。” 吴伯表完决心后看向云沧临行礼道:“公子,时间紧迫,老奴先下去准备了。” 此时,七杀突然闯了进来。 “公子,北面来的。” 七杀给云沧临递了一个纸条,然后乖乖的站着,还刻意把目光转向门外。 云江晏和余子谋偷笑,七杀当做没发现。 云沧临看完后皱起了眉头,接着看向李木温道:“李公子可知令妹的生辰八字,可能需要更快了,军报估计明晚就能抵京。” “有,出门时母亲给我了。”李木温说着从怀中取出了李小姐的生辰八字。 接过李家小姐的生辰八字,云沧临看都没看就递给了吴伯。 “吴伯,得麻烦你今天就把手续办完。把咱们府里的丫鬟和小厮都派过去,让吴婶速速准备,明日必须完婚。” ……… “陛下,暗网来报,西蜀王府的护卫七杀要和李老将军的孙女结为夫妻,刚刚吴管家和李家长孙李木温亲自去登记的,这会儿已经过了明路了。” 老太监高连英向夏皇禀报。 夏皇停下手中的笔,疑惑道: “什么?” “你说什么,李家要将独女嫁给一个仆人之子?” “是的,还是李家长孙李木温亲自上门提的亲。早上提的亲,中午就去登记了,好像婚期就定在明日。”高连英再次肯定道。 夏皇丢掉手中的毛笔,不悦道:“李家,李家这是要做什么?朕待他们不薄,这是要攀附云家这个新晋异姓王府吗?” 高连英再次开口道:“还有……刚刚云小将军去茶楼听戏了,然后这门婚事就全城传开了。” “什么?”夏皇再次疑惑,“这李家和云家到底要做什么?” ……… “将军,李家小姐和西蜀王府七杀的婚事已经定了,吴宅也在着急操办,估计明日可以如期举行。” 叶之羽听着手下的禀报,眼中露出了凛冽的怒意,其中还夹杂了些许杀意。 叶之羽恢复平静道:“无妨,一个小丫头罢了,迟早都是老子的玩物。盯紧李家,放走一个人,我杀了你全家。” ……… 当晚,李府灯火通明,寥寥无几的彩礼显得格外寒酸。 李家小姐李木兰抱着李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死活都不愿意嫁。 要不是李夫人和李老夫人以死相逼,她无论如何都要陪着母亲和奶奶。 第二天,婚礼如约举行,李木兰依依辞别,上了仓促间准备的花轿。 寥寥无几的彩礼却换来了十多车的嫁妆,时间紧迫,有些嫁妆甚至都来不及披上红布。 云家给吴家置办的宅子不算小,但也不是太大,十多车嫁妆就占去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婚礼没有太热闹,宾客也不多,但来人都很有份量。 云天啸大清早就来了,他是真把七杀当做了自己的子侄。 关玖酒自然不会缺席,甚至关老爷都来了。 有西蜀王坐镇,六部各大官员都送出了自己的一份祝福,只是地方太小,很多人都没捞到一顿饭吃。 宾客散去,云天啸和吴伯还在小酌,两人都红光满面,同样红脸的关老爷作陪。 在云江晏、余子谋和关玖酒的推搡下,七杀鼓起勇气进入了新房。 第96章 新婚之夜 七杀缓缓靠近盖着红盖头的李木兰,紧张得左右手都在打架。 “李李……李小姐,你……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七杀太紧张了,磕磕巴巴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关键是红盖头都没有掀。 门口的三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多喝了两杯的关大少。 也不单是因为喝多了,最主要是七杀太过磨叽,关大少当年结婚的时候……那可是三下五除二就让婚床发出了很有节奏的呻吟,如此拖拉局面他怎么受得了? 关玖酒咽下嘴里的酒,扯着脖子喊道:“李小姐渴了,要喝口水,吃舌………” 呜呜呜~ 云江晏和余子谋手动给关大少闭嘴,这司机实在是太老了,七杀这种老实人肯定跟不上他的速度。 “你们干嘛呢?” “怎么还不走?” 七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三人。 “扒墙根啊!”三人理直气壮。 “走走走,赶紧走,我喝多了,要休息了。” 七杀推开三人,看着三只狗远去后才把门关上。 七杀继续回到李木兰旁边磕巴,云江晏三人再次悄悄摸近,继续在门口扒墙根。 七杀的心跳太快,一阵砰砰砰影响了他的听力,完全没有发现三人再次靠近。 三人猫着腰来到,一人一壶酒,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七杀磕磕巴巴的对着李木兰说了好几句,愣是一句话也没说清楚。 “夫君,你还没有掀盖头呢。” 听不到任何重要信息的李木兰忍不住出声。 视力受限,听力也受到了影响,加上七杀太结巴,李小姐是真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哦!” 反应过来的七杀小心翼翼的掀开李木兰头上的红盖头,一张柔美的脸庞出现,七杀犹如触电一般,瞬间愣住了。 刚刚还只是磕巴,现在是身体都僵住了,眼皮更是僵硬到不会眨眼,捻着红盖头的手停在李木兰的头顶上,居然定住了! 新婚之夜,新娘的眉宇间似乎有一层密云,两个眉头也显然比往常要靠得近一些,两眼通红,妆容有些花了,但也不影响李木兰的美。 有些红肿的眼眶中是充满血丝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眼中透露着强撑着的坚强,看得七杀心生怜悯,心跳加快,慢慢有些动容。 “夫君,是木兰的妆容花了吗?” 李木兰试探性的询问,满脸娇羞。 “没,没,没有,好看。”武学天才这会儿成了个傻子。 挂了一天的愁容,李木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李小姐,饿了吧?” “我命人拿来了点吃食,还有酒,酒是小公子酿的,有些烈,要慢点喝。” 七杀挪开身子,把身后的酒菜露了出来。 “夫君有心了,多谢夫君!”李木兰慢慢的来到桌子旁,还真饿了。 “李小姐客气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同我讲便是。”七杀说着给李木兰倒了一杯酒。 “多谢夫君,夫君~~怎么还叫木兰李小姐?”李木兰微微低下了头。 这一句七杀听得明白,他知道这是要他叫娘子呢! 可是…… 叫娘,他有着二十多年的经验,叫娘子,还真没什么经验。 关键是梦里叫的那几次也没有实践练习过呀! “娘……” 七杀真没天赋,后面那个字还是没能叫出来。 噗~ 门口的三人异口同喷,一人一口酒,全喷对方脸上了。 本来想就着一声娘子美美的喝一口,结果还是没能咽下去。 哈哈哈~ 三人无情嘲笑。 “七杀兄还真不是一般人,第一次听到有人在新婚之夜管自己的娘子叫娘的。” 哈哈哈~ 关大少带头,云江晏和余子谋附和大笑,让李木兰喷出一小口酒之后也掩面笑了起来。 还没洞房就当娘,李木兰恐怕也是从未想到过。 七杀不仅尴尬,还害羞到气愤,甚至都起了杀心,快步冲到门口,这次他没有打开房门,应该也是没有勇气打开。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赶紧给我滚。”七杀隔着门喊道。 关大少笑着说道: “不怪我们,是你太搞笑了。” “掀开盖头举半天就算了,还管自己的新娘叫娘,哈哈哈,太好笑了。” “明天我家酒楼的说书先生有得说了,堂堂西蜀王府护卫统领,居然在新婚之夜管自己的新娘叫娘!” “哈哈哈~” 三人这笑声也太无情了,搞得七杀满脸通红滚烫。 七杀握紧拳头,敲着门说道:“关大少爷,你再这样,我可要找我家公子告状了。” “嘿,威胁我?他是我妹夫,我,他大舅哥,我会怕他?”关大少表示不服,随后接着说道:“还是你要跟他说你新婚之夜管自己的新娘叫娘?” 哈哈哈~ 又是一阵无情嘲笑。 “哎~” “关兄,别这样说我七杀哥。” 云江晏假意呵斥了关大少一句,随后冲着门内的七杀说道:“七杀哥,话说,你是不是真不会呀,不会我们可以教你呀。” 嘿嘿嘿~ 三人发出邪恶的笑声,李木兰的愁容也消散了大半,改成了满脸的娇羞与绯红。 “你……” 七杀被气得语塞。 打开房门,七杀看着云江晏说道:“小公子,你才几岁,怎么学得跟关大少爷一样?” 七杀的反应终于快了一回。 “我……” 云江晏看向旁边的两位队友,怎料惨遭背叛,两位队友都在低头偷笑。 云江晏灵机一动,指着两位叛变的队友说道:“他俩,最主要是他俩教,我也是来学习的,我也不会。” “别带上我,我又没成过亲,我也是来学习的。”余子谋迅速把自己摘了出去。 关大少看着两人,深感西蜀来的真特么狗。 关玖酒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我来教。” 狗日的关大少,怕是喝多了,还真打算往里走。 “哎哎哎哎~” “还真往里走啊?” 余子谋一把拉住关大少,把关大少拽了个踉跄。 “这不不会吗?”关大少眨巴着眼睛,表现得有些懵逼,看来是真醉了。 “你慢慢摸索吧,我们走了。”云江晏丢下一句,和余子谋一起拉着关大少就走。 “别拉我,还没教呢!” “放开我,七杀是我兄弟,不能让人看笑话。” “等一下,我憋不住了。” “鞋掉啦!” …… 关大少的声音渐行渐远,七杀摇头一笑,关门回房。 “让李小姐见笑了,他们就那样,跟小孩儿似的口无遮拦。” 七杀站在李木兰旁边,右手不自觉的在后脑勺上挠着。 “夫君言重了,木兰倒是觉得他们挺有趣的。”李木兰说着给七杀也倒了一杯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最后双双醉倒在床边。 洞房花烛夜,夫妻俩都没有上床。 是夜,夏皇收到军报,无奈下令。 李府被抄,除了李木兰,李家上下全部被收监。 第97章 思念 李木兰回门的日子,李府上下已经全部入狱,娘家没了! 李家获罪,娘家没了,娘家的亲戚似乎也没了,如此敏感时刻,谁还敢跟李家有关系? 唯有西蜀大王爷,强横的云天啸大将军! 云天啸命云江晏和关玖玖亲自下厨,准备宴请吴家人,多给李木兰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云家对下人,那是真没话说,当然,与吴家在王府的地位也有一定的关系。 西蜀王府的厨房内,菜刀与案板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犹如是机器在运转一般。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跟嫂子搭档,那更是干劲十足,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世子妃关玖玖和怀绿带着一众丫鬟忙碌,云江晏拎着一壶茶,带着厨师长指点江山,并且还充当了试菜员,就他这种试法,估计等不到最后一道菜出锅就得饱。 满脸笑容的吴伯跟云天啸喝了一上午的茶,看着热闹的场面,滔滔不绝的追忆着往昔。 吴婶和李木兰替关玖玖带娃,两个小家伙的可爱让李木兰的心温暖软化了些许。 王府的热闹终究只能缓解一些李木兰的悲痛,终究是难掩对家人的思念。 李木兰一直生活在母亲身边,最多也就出城游玩个十天半月,过去她很少有思念的经历。 家中突遭变故,短短一夜过去,她就已经坐立难安,她从未这样思念过家人。 拥有榆木脑袋的七杀在一旁偷偷傻乐,余子谋满脸羡慕,又想起了他的子衿姑娘。 在西蜀的那一夜过后,子衿姑娘就有些躲着他,后来他跟乃惜妹妹滚了一次床单,子衿姑娘就直接闭门不见了。 子衿姑娘躲了他三个月,又避了他三个月,离开西蜀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接近半年的时间没见到他的子衿姑娘了。 西蜀到京都路途遥远,加上拉着几十辆马车的东西,路上耽搁了两个月。 如今又在京都浪了差不多一个月,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了九个月,也不知道他给子衿姑娘种下的种子到底有没有生根发芽。 余子谋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不想了,头疼,难受,思念太难熬了。 西蜀王府集体开宴,下人们也享受了一波从仙界传来的厨艺,知足了,当下人的生涯也没有多少遗憾了。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吴伯和吴婶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李木兰也感伤落泪,就七杀这个铁人没有挤出一滴眼泪。 这顿饭过后,吴伯继续上班,七杀迎来了保镖生涯的第一次长假。 伤势已无大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云江晏充当起了临时的护卫统领。 王府的护卫和穿云营一起训练,护卫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训练强度,好在伙食也变好了不少,不然还真熬不住。 余子谋继续流连于青楼,偶尔找京都的才女促膝长谈,切磋文学,把京都的许多才女都骗得魂游九霄之外。 余子谋骗的才女太多,几乎把京都才子得罪了个遍,反正皇恩特训的武学课他是打死都不去,天天热衷于祸害人家才女。 八天后,皇恩特训的武学课也迎来了考试。 考试提前了,因为李老将军父子俩的囚车快到京城了,大家都忙,都没闲工夫管这个已经没有多大意义的皇恩特训。 齐王结束了学业,夏晩晴的作妖纽带终于解放了,她又可以继续快乐的作妖了。 哥哥得空,朝思暮想的云江晏也在特训结束的第二天开始上街溜达,夏晩晴的戏份终于来了。 不愿意承认的心上人经历了一场刺杀,力战一众刺客后以重伤收场,夏晩晴忍不住的担心。 现在云江晏终于出门活动了,夏晩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他,也想确认一下当初的那一踢裆有没有把人家给踢坏。 刚刚上街显摆两天的云江晏收到了齐王府的请帖,请帖中还捎带了余子谋。 有淑贵妃暗中支持,再有夏皇的默许,齐王这次很有底气,甚至他都没有邀请别的世家子弟做掩护。 午饭消化了一半,云江晏和余子谋驾着马车前往齐王府。 夏晩晴在齐王府的后院苦苦等候,颇有望穿秋水的意思,茶水一壶接着一壶,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 病了,夏晩晴觉得自己病了,肯定是中了话本里面讲的情毒。 过去的十多天里,云江晏的音容样貌时常浮现在夏晚晴的脑海中,她总是因为云江晏的浮现而走神。 总是在插花的时候多剪两剪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笑,总是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娇羞的“哎呀”,总是面红耳赤的钻进被窝里面默念“阿弥陀佛”,总是情不自禁的摸向膝盖,总是…… 尤其是想到她站着拉一字马压胸的场景,夏晩晴羞得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缓解片刻之后她总是咬着嘴唇胡思乱想,老是有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夏晩晴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担心会踢坏云江晏,只是觉得云江晏长的还不错,只是觉得云江晏比较有意思,其实自己并没有喜欢上他。 可是无论怎么暗示自己,无论如何告诫自己不能喜欢这个有点坏的男人,夏晩晴都没办法把云江晏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甚至,云江晏浮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样貌也越来越清晰。 每次她的贴身宫女拿她打趣,夏晩晴都会害羞的敲打宫女的额头,顺便骂一句休要胡言,可内心却止不住的想让贴身宫女继续说。 云江晏和余子谋来到齐王府,齐王亲自迎接,入府后的活动内容就有些老套了。 听曲儿,赏歌舞,喝酒寒暄,谈论武学,再切磋上两招,接着彼此吹捧两句。 半晌过后,前奏结束,齐王进入了主题,切入点依旧是喜爱余子谋的字画。 沐云小娘子也算半个才女,自然陪同余子谋去齐王的书房,只是搞文学的她……腰间藏着一支穿云箭,袖中兜着一个云江晏自制的手榴弹。 没办法,工作使然。 即使沐云小娘子也不喜欢舞文弄墨,那也得跟着,余子谋的安危可关乎着她的饭碗,甚至是身家性命。 云江晏依旧立着不喜文学的人设,于是被安排到后院休息,等待晚宴开始。 为了让云江晏打发时间,齐王搬出了他珍藏的兵器和弓箭。 微醺的云江晏也按着人设走,好好的摆弄了一番齐王的心肝宝贝,还表现得特别喜欢。 云江晏是征战沙场的战将,兵器对他而言只是杀敌工具,并没有像其他武者那样的热爱,更何况是这些被人用来把玩欣赏的兵器。 云江晏摆弄了两刻钟的时间,有王府的丫鬟来禀: 齐王有请! 云江晏半信半疑的跟上,还确认了一遍腰间的匕首是否还在。 走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云江晏跟着丫鬟进入一个院子,在丫鬟的示意下,云江晏摸着腰走进厢房。 果然有猫腻,有请的并非齐王。 看到端庄站着的夏晩晴,云江晏下意识的夹紧双腿,随即转身准备拔腿跑路。 第98章 有请(情)之人 “站住!” 夏晩晴喝止了云江晏的跑路动作,将云江晏定格在原地。 夏晩晴的贴身宫女扯了扯她的衣袖,夏晩晴恢复端庄优雅,“云公子,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重伤,现在可好些了?” 刁蛮公主变淑女,云江晏顿感不妙,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云江晏转身,恭恭敬敬的给夏晚晴行了个礼。 “多谢公主关心,在下皮糙肉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什么,那个……齐王有事找我,我在下还有事,在下我就先撤了,改日再与公主详谈。” 云江晏说完再次转身,为了弟弟的安全着想,他决定赶紧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噗~ 夏晩晴一个没忍住,抬眼云江晏就跑出了厢房。 “云江晏,你给本公主站住。” 又变回刁蛮公主了,完了,这女人肯定要找茬。 云江晏站在院子里面,再次悠悠的转身,“公主还有何吩咐?” “本公主……我就那么可怕吗?至于让你见到我就跑!”夏晩晴叉腰,不过还是把高高在上放了下来。 云江晏抱拳,插科打诨道:“公主仪态万千,自带威严,臣不敢直视,那什么,公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臣就先告退了,王爷和军师还在等臣回去喝酒呢。” 云江晏说完再次准备离开,再次被夏晩晴叫住。 “等等,皇兄和余先生都去书房了,你跟谁喝酒去?” 云江晏倍感不妙,这个下手贼重的公主是有备而来呀! “满嘴胡言乱语,本公主知道你压根就不喜文墨,只是想离开这里罢了,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块儿吗?” 夏晩晴嘟起了嘴,有些失落,云江晏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这姑娘有毒,再于心不忍也得赶紧离开。 “哦,他们去书房了呀。” “书房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们,正好我也去讨一幅字。” 云江晏装傻充愣,让夏晩晴气不打一处来。 “姓云的,本公主有那么讨人厌吗?” 夏晩晴差点哭了,云江晏赶紧立正站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公主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倾倒众英杰,是世间难得的妙人。” “只是臣生来见到美女就容易心乱不能自持,所以不敢留下来污了公主的眼。” 云江晏吹捧加解释,多少可能也有些真心。 夏晩晴笑了,随即她又怒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不是经常去青楼吗?也没听说你心乱到不能自持,你这是在戏耍本公主吗?” 夏晩晴再次叉腰怒视,把云江晏这种不要脸的狠角色都给整害羞了。 “那不能比,那些都是庸脂俗粉,哪能跟公主您相提并论,那什么,臣真得走了,王爷他们应该快结束了,臣回去等他们喝酒。” 云江晏一心想要离开,堂堂西蜀军少将军,叱咤风云的战场猛将,终究还是怕了这个死丫头。 “你还是要离开!”夏晩晴都开始跺脚了。 “臣是要回去喝酒,待会儿让王爷和军师等着我可就不好了。”云江晏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一下。 “要喝酒是吧,本公主这里有父皇赏赐的美酒,本公主陪你喝。” 夏晩晴再次发扬蛮横的皇室精神,不过说完后多少还是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 云江晏瞪大眼睛,就知道这丫头心怀鬼胎,于是揉着太阳穴说道:“哎呀,酒劲上来了,喝不了了,喝不了了,臣得先下去休息了。” “云江晏!” 夏晩晴怒喊,云江晏再次立正站好:“臣在!” 夏晩晴喘了几口粗气后嗤笑道:“堂堂西蜀军少将军,还怕跟我一个弱女子喝酒?枉你还被世人称为少年杀神,我看是浪得虚名吧。” 云江晏抱拳认怂,“公主说的是,确实是浪得虚名。都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想要陷害微臣,什么少年杀神,都是谣言,不可信。幸好今日公主为我正名,不然臣可就要继续背负这个杀神之名了。” 好一个云江晏,好一个西蜀少将军,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这招激将法没能得逞,夏晩晴被气得努起了嘴。 云江晏借机突围,“多谢公主,臣告退。” 云江晏转身,得意的迈开步子。 “站住,本公主命令你陪本公主喝酒。”夏晩晴使出杀手锏。 云江晏一脸无奈,默声骂了一句国粹,随后挂着个笑脸说道:“公主,臣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大夫说不能过度饮酒,改天吧,改天臣做东请您喝。” “你是要违逆本公主吗?”夏晩晴再出一记杀手锏,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嘿,小死妮子。”云江晏低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夏晩晴的头扬起了几分。 “没什么,公主请!既然公主如此热情,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云江晏跟着夏晩晴走进房间,夏晩晴的贴身宫女跟在后面,有点小开心,看云江晏的眼神也有些放光。 齐王府的丫鬟端来下酒菜,夏晩晴的贴身宫女端来夏皇御赐的美酒,给云江晏和夏晩晴各自倒了一杯。 “云公子,听说你好酒,据说酿出蜀军烈的姬家被你奉为了座上宾,产量极低的蜀军烈全被你收入军中,尝尝看这酒与姬家酿出的蜀军烈相比如何?” 夏晩晴说着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去端面前的酒。 云江晏看了夏晩晴一眼,随后看向面前的酒,缓缓端起酒杯闻了一下,酒味太浓,闻不出有什么异样,也不知道里面放没放老鼠药。 “好酒,闻着就知道是好酒,定是有些年份的佳酿。” 云江晏夸赞一句后放下酒杯,并没有喝,一口都没有。 “云公子果真是行家里手,闻一下便看出了好坏,何不尝尝看?” 夏晩晴心想这小子还真谨慎,嘴角微勾,脸上露出些许戏谑,眼中都是看你如何应对的期待,有些幸灾乐祸与小得意。 “云某岂敢造次,既然是公主带来的酒,第一杯自然是要敬公主的。”云江晏端起酒杯起身。 夏晩晴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还把杯子倒过来给云江晏看。 “公主不愧是女中豪杰,爽快!”云江晏也一饮而尽。 夏晩晴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贴身宫女上前倒酒,接着转到云江晏那边倒酒,中途转动了一下酒壶盖子。 小样儿,云江晏是何许人也,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云将军,多年来为大夏守卫疆土,辛苦了,本公主也敬你一杯。”夏晩晴举杯。 “公主客气了,这是臣等应尽之责,不敢言辛苦。” 云江晏说着端起酒杯,并且将手中藏着的半截银针插入酒中。 没毒? 难道是蒙汗药?或者是更厉害的毒?该不会是催情药吧? 这丫头到底要干嘛? 不管了,先喝下去再说,提前运转真气防备就好,看这丫头的面相,总不至于是要将自己毒死吧! 第99章 捯饬捯饬,打扮打扮 “来,灵儿,再给云公子满上。” 夏晩晴高兴的吩咐道,云江晏暗暗握拳。 着了,看这兴奋劲,肯定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酒里面不是催情药就是蒙汗药。 如果是蒙汗药,该不会是想把自己扒光了丢大街上吧! 如果是催情药,这房间里面该不会藏着哪家寡妇吧! 窝靠,见效真快,上劲儿了,稍微有些迷糊,是蒙汗药,得赶紧把药力排出去,还好提前有准备。 “云公子,喝呀,是酒不够好吗?” 夏晩晴举着酒杯,心想,再给你加一杯,就不信你不倒。 骑虎难下呀,云江晏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好,这酒再好不过了,一杯就上劲儿,绝对的好酒。” 云江晏嘟囔着,闭上眼睛一口闷,同时加快了桌子底下掌中真气的运转速度。 夏晩晴微微皱眉,这小伙怎么还这么精神,难道当兵的体质太好,需要再加量? “云将军好酒量,灵儿,换碗来。” 云江晏瞪大双眼,就连夏晩晴的贴身宫女灵儿也迟疑了。 自家公主疯了不成,这种搞,不得把自己也给拿翻了。 夏晩晴催促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碗去,难得遇到云将军这么豪爽的人,这杯子太小家子气了。” “公主,我觉得杯子挺好的,毕竟我们都是文雅之人。” 云江晏赶紧阻止,少量摄入还好,太猛了他可来不及把蒙汗药排出体外,不得真被扒光了丢到大街上去。 “云将军,你这是看不起本公主吗?” “虽然本公主是女子之身,却也不比你们男人差,灵儿,去,拿碗来。” 夏晩晴执意要用碗喝酒,灵儿无奈动身去拿碗,闹别扭的左右手都在担心自家公主,就公主你这酒量……咱们得认清自己的实力呀,低调点才是。 云江晏无奈的加快真气运转速度,心想这丫头是真打算玩死自己,必须赶紧把蒙汗药排出体外,第一碗就装晕,给自己多留点排毒的时间。 “来,云将军,喝!” 夏晩晴偷偷攥紧粉拳,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决定鼓起勇气撑它一轮。 “好,公主请!” 云江晏端起酒碗,看了一会儿之后来了个深呼吸,随后咕噜咕噜的干了下去。 特么的,这蒙汗药什么牌子的,见效这么快,劲儿还大。 云江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之后撑着脑袋说道:“公主恕罪,这酒劲太大了,云某……云某我醉了。” 云江晏说完趴在了桌子上面,下酒菜被他推翻了一半,随即暗暗把蒙汗药排出体外。 “云将军?云公子?云江晏?小云子!” 夏晩晴摇晃着云江晏喊了几声,随后看向一旁站着的灵儿。 “灵儿,拿本公主的胭脂来,咱们给云将军好好打扮打扮。” 夏晩晴吩咐灵儿,自己也踉跄了一下,这酒量,也就剩下豪爽了。 两人将云江晏扶起来靠在椅子上,随即开始了非专业的化妆。 臭娘们,敢在老子脸上涂鸦,看老子把蒙汗药排出体外后怎么收拾你。 云江晏在心中暗暗发狠,同时也在心里流泪,臭丫头,你倒是画好看点呀,怎么还手抖了? 夏晩晴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这醉的,这手抖的,画个眼线都画到太阳穴去了。 夏晩晴和灵儿边画边笑,玩得不亦乐乎,嘴上还振振有词。 “呸,你这色胚,就得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敢不敢再去青楼。” “堂堂西蜀少将军,这模样,要是走出去让人瞧瞧……哈哈哈~” “你不是能耐吗?来呀,起来阻止我呀。” “灵儿,继续画,把他画成妖怪。” “……” 云江晏心里在滴血,都快哭出来了。 去青楼怎么了?点你大姨了还是咋滴,至于这么狠吗? 夏晩晴又一个没站稳,把唇脂涂到云江晏的鼻孔里面去了。 忍无可忍,即使药劲还在,云江晏也必须阻止这俩丫头瞎胡闹了。 云江晏一把抓住夏晩晴的手腕,酒劲上头的夏晩晴第一反应不是被吓一跳,而是懵逼。 “你怎么醒了,不是说这蒙汗药只有八境高手才能排出去吗?” 夏晩晴说完开始害怕了,用力一甩,挣脱了云江晏的束缚,赶紧退后五步。 云江晏强装镇定道:“不好意思,老子天赋异禀。” 咦,怎么还是没劲儿? 身上没劲儿,但准备起身的动作已经摆出来了。 “你别过来啊,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你要是伤了我,父皇肯定饶不了你。” 夏晩晴指着云江晏,又退后了两步,灵儿也是害怕至极,赶紧拽着夏晩晴的胳膊。 云江晏再次暗暗使劲,还是起不来,于是掏出腰间的匕首放在桌子上,决定来个狐假虎威。 “我还会怕……你们主仆二人如此羞辱于我,小爷我今天非收拾你们两个不可,除非你们立刻向我道歉,然后端水来给我洗脸。” 夏晩晴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公主,还没有害怕到失去理智。 买这药的时候,那个黑武帝国来的商人可说了,这可是用来对付牲口的药,即使是八境高手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排出。 夏晩晴决定相信那个商人,黑武帝国虽然狼子野心,但黑武帝国来的商人可是最讲信用的,从不欺客。 更何况,她可是亲自试过这个药的,真排不出来,都害她睡了一天一夜,同样都是七境,她就不信云江晏能有那么厉害。 夏晩晴鼓起勇气,试探性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起不来吧?” “笑话,本将在边境战场上都能杀个七进七出,小小蒙汗药,能奈我何?”云江晏表现得很淡定从容。 夏晩晴还是不信那个邪,“那你站起来走两步试试?” 云江晏暗暗握拳,暗道这丫头还不好忽悠。 还好,还好有点劲儿了。 云江晏用尽全力起身,握紧拳头走了两步后回到座位坐下,表现得很轻松,差不多算是表演得天衣无缝。 可夏晩晴也不是平凡之辈,注意到了云江晏暗暗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灵儿别怕,他是骗我们的,他的药劲还没过,快拿绳子来,把他绑住。” 夏晩晴大喊,灵儿发愣,云江晏无奈摇头,看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快呀!”夏晩晴再次着急喊道。 “哦,知道了,公主,灵儿这就去。” 灵儿找来一根有酒杯粗的绳子,然后两人开始给云江晏实施捆绑。 上三圈,下三圈,绑的结结实实的,看你还怎么动,这回该老实了吧。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老子挣开这绳子就立马收拾你。” 云江晏的嘴上还在逞强,可是身上却没有足以挣断绳子的力气。 模特被固定住,两个非专业人士继续化妆作业,嘴里还在连续冒着挑衅之言。 画着画着,夏晩晴感觉浑身发热,犹如体内有一团火在烧一般。 夏晩晴开始摸脸,接着解开领口的扣子,接着开始拉扯衣服。 “干嘛,你要干嘛。” 云江晏着急了,这才喝了多少,就要乱性了吗? 要是自己被绑着给这丫头收拾了,余子谋非笑死他不可。 “热,好热啊!” 夏晩晴脱掉外衣,她实在是热得耐不住了。 “住手,把衣服穿上。”云江晏真急了。 “公主,好热啊!”灵儿也开始脱衣服了。 “啊?不会吧!”云江晏环顾四周。 檀香上的烟缓缓升起,云江晏明白了。 这齐王府也不干净呐,居然还有点催情香的! 第100章 催情香与神助攻 点催情香的肯定不是齐王的人,齐王最疼爱自己的妹妹了,他不能干这事儿。 再者说了,以云江晏对齐王的了解,齐王为人正派,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肯定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两个姑娘把外衣都脱了,催情香的药性发挥得越来越狠,两个姑娘猛喝水,开始燥热不安、心痒难耐。 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戴着面纱,身体丰满,眼角有一颗美人痣。 面纱女看了夏晩晴和灵儿一眼,随后端起檀香走向云江晏,走路的姿势妖娆风骚,比起翠花楼的姑娘们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谁?你要干嘛?你不是齐王府的人,给本公主站住。” 夏晩晴迈着怪异的步伐上前大喊,露出了公主的威严,可是被面纱女一把给推倒在地。 “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灵儿骂着冲上前,步伐也有些怪异。 面纱女点了灵儿的穴,让她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只能转着眼珠子嗯哼。 灵儿一阵嗯哼,同样吸入了催情香的云江晏也来感觉了。 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夏晚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无视自己的命令就算了,居然还敢将自己推倒在地。 夏晩晴强忍着身上的难受艰难起身,提气运掌,向面纱女送出一掌亲切但不友好的问候。 花架子中的花瓶,哪里会干得过杀手,更何况还是个七境巅峰的杀手。 面纱女轻松避开夏晩晴的一击,随手也送了夏晩晴一掌亲切但不友好的问候。 面纱女收了力,夏晩晴只是被震退。 夏晩晴还有用,可不能给打伤了,不然可伺候不了云少将军。 面纱女迅速点了夏晩晴的穴,让她也只能站在原地嗯哼。 事情还没办呢,可不能现在就把齐王府的护卫给招来。 虽然面纱女的搭档已经控制住了附近的家丁丫鬟和护卫,但夏晩晴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不得不防。 更何况,她还有话要跟云江晏说呢。 两个作妖女继续嗯哼,五六声之后,这声音开始有些变味了,云江晏无奈转头,巴不得把耳朵给堵上。 面纱女走向云江晏,笑了一声后开口道:“久闻云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没让奴家失望。” “云公子生的如此俊朗,奴家也有些把持不住了呢。” 面纱女也是个高手,云江晏都被画成大花脸了,居然还能看出来俊朗! 面纱女摸着云江晏的脸庞,轻轻靠近,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犹如饿狼嗅食。 云江晏强忍心中的躁动,淡定的说道:“姑娘不会是专门吸食男人精魄的狐妖吧,姑娘带我出去,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本公子让姑娘吸个够好不好?” 面纱女摸着云江晏的脖子说道:“呦,云郎还看话本呢!可惜奴家有任务在身,不然还真舍不得将云郎送给别人享用。” 云江晏心中阵阵躁动,但看着面纱女的风骚动作,倍感恶心,谁知道这面纱下面是何模样呢。 “既然如此,姑娘便先把绳子给本公子解开吧,不然本公子也不好施展不是。”云江晏抬了抬还能活动的手掌。 “那可不行,云公子的手段,奴家也是听说过的,云公子还是体验体验刚入教坊司的女人的经历吧。”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等云公子习得了疼女人的手段,一定要来找奴家哦。”面纱女贴近云江晏的耳朵说道。 “好说,好说,本公子渴了,麻烦姑娘给一杯水喝好不好?”云江晏强忍恶心附和。 面纱女再次贴近云江晏的耳朵说道:“云公子不愧是少年天才,定力非凡,在催情香的作用下,还能对奴家的媚术抵抗这么长时间。” 不夸还好,这一夸,云江晏也骄傲了,心里躁动得有些难以把持。 面纱女抚摸着云江晏身上的绑绳,幽幽开口道: “不过云公子未免也太坏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般时候了还在想着算计奴家。” “奴家可是知道的,云公子所修炼的真气至阴至寒,进入云公子嘴里的水恐怕是会变成冰刺袭向奴家的咽喉,奴家才不上这个当呢!” “姑娘聪慧,那姑娘可否告诉我,要去哪里找你,太子府,尚家,还是右相府?”云江晏强忍躁动。 女人换到另一边,继续贴耳: “不愧是云将军,这般时候了还能这么镇定。” “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居然要便宜这两个不经人事的丫头。” 面纱女接着摸向云江晏的胸口,试图给云江晏解开扣子散散热,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她的一脸淫荡。 云江晏风格突变,发怒道:“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恶心到老子了。既然谈不拢,姑娘还是请回吧,本公子不喜欢老女人。” 啪~ “居然敢说我是老女人,要不是主人有令,老娘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面纱女给了云江晏一巴掌,气得云江晏巴不得跳起来干死她。 随后面纱女也上演了一把翻脸比翻书还快,“云郎莫要生气,是奴家冲动了,来,奴家给你宽宽衣。” 面纱女再次摸向云江晏的胸膛,拉着绳子给他扒开了外衣。 “滚,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你的一脸淫荡,真恶心!”云江晏呵斥。 “哼,不懂风情。”面纱女推了云江晏一把。 接着,面纱女点了云江晏的穴,“云将军还真有能耐,如此时刻还在运功排蒙汗药的药劲,奴家差点又上了郎君的当。” 这次换云江晏嗯哼! 面纱女冷哼一声,把催情香放在云江晏面前的桌子上,怒道:“既然云郎的定力这么好,那就多吸一些吧。” “云郎慢慢享受,奴家去外面给你把风,记得要来找奴家哦!”面纱女带着笑声离开,出门前用弹指解开了夏晩晴和灵儿的穴。 夏晩晴和灵儿都没有了找面纱女算账的心思,两人体内的邪火都快爆了。 看着两个妙龄少女有着要朝自己扑过来的架势,云江晏运转所有的真气,催情香就不管了,先把蒙汗药排出去再说。 云江晏用洪荒之力排毒,嘴里在嗯哼,心里在大喊“你们不要过来呀”。 门口,面纱女还真在帮云江晏把门,旁边有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出现——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人。 竹竿男留意着四周:“里面怎么样了?” 面纱女拨弄鬓发:“人家正在调情呢,待会儿定是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销魂,两个情窦初开的丫头,云公子可有福了。” 竹竿男一脸猥琐,还好没被面纱女发现,不然免不了一个大耳刮子。 面纱女眼珠一滚:“俩丫头也不亏,云公子那么俊朗,身姿挺拔,一看就有劲儿,世间可少有。” 竹竿男吃醋:“哥哥我也挺有劲的,回去咱们也好好的调调情,让哥哥好好疼你。” 面纱女拍了一下竹竿男的胸口:“死鬼,真坏,不像那个云公子,都不懂怜香惜玉,白瞎了那么好的身材。” “他不懂,哥哥懂啊,妹妹!”竹竿男一把搂住面纱女的腰肢。 第101章 干柴烈火 敌人开始进攻,云江晏危矣! 二路元帅左右夹击,云江晏的耳朵处在炎热的夏季中,瞬间通红,燥热难耐。 花脸红脖子,头发散乱,云江晏看着有点惨。 左右都有敌人的诱惑,动弹不了的云江晏欲哭无泪。 云江晏不住的喘着粗气,排毒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云江晏的眼珠在快速转动,嘴上发出充满挣扎的嗯哼声,心里在不断的叫骂着。 不过他的嗯哼声也偶尔偏离轨道,犹如梦魇,随时都有陷进去的可能。 要不是被点了穴,估计云江晏的头都要被摇掉了。 夏晩晴和灵儿虽然已经被药物影响了神志,但还是有些理智的,并没有解开云江晏身上的绳子。 好在绳子绑的虽然结实,但不是太紧,拉一拉,还是可以将里面的衣服拉开。 云江晏的衣服被拉开了一半,遍布伤痕的胸膛露了出来,包括七星困龙阵。 不行,得加快速度了。 云江晏闭上眼睛,全力冲刺,必须用最快速度将蒙汗药的药劲排出去。 过了五六息的时间,蒙汗药的药劲被排出七七八八,但还不够,蒙汗药里面还有点软骨散,这种程度根本冲不开穴道,更别说挣断绳子。 继续加油! 继续努力! 糟了! 这两个不争气的开始攻下路了,他都怀疑这两个不争气的之前练过。 不行,必须冲开穴道了,不然真要把清白丢在这儿了。 云江晏停止排毒,开始全力冲开身上的穴道。 他去青楼可都是玩素的,至今还是童子身,可不能真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失了清白,不然真会被余子谋笑话一辈子。 云江晏虚弱的真气在全身游走,多次冲击穴道,但每次都是差那么一丢丢。 时间紧迫,管不了了,只能试着释放八境修为。 好在噬蛹已经只剩一只,可以释放出一些八境的力量。 趁你病要你命,噬蛹开始在云江晏的体内活跃,七煞地龙蛊开始反噬,七星困龙阵也在躁动。 七星困龙阵上,摇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六个位置的困龙钉开始松动。 云江晏的胸前,这六个位置上的皮肉在鼓动,天枢位置上甚至已经有黑血在渗出。 全力一搏,穴道冲开,噬蛹、七煞地龙蛊和七星困龙阵全部消停,云江晏的嘴角有鲜血溢出,还是有些勉强了。 “让开,你们两个给老子滚开。”终于可以开口了。 云江晏用力摇晃着脑袋,尽量避开耳朵两边的热气,身子也在挣扎着。 夏晩晴和灵儿似乎是听不到他说话,并没有因为他的呵斥而停止。 运转真气,云江晏低吼着,准备将绳子挣断。 绳子绷紧,发出受力的声响,可惜力道还是不够,绳子是松了一些,但挣不断。 “快,快把绳子给老子解开,不然就全完了。” 夏晩晴和灵儿几乎失去了意识,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云江晏猛的左右摇摆,将两人撞开,吃痛的两人恢复了些许意识。 “快给我解开!” 云江晏着急大喊,不行了,这个催情香太猛了,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自己也快沦陷了,必须赶紧离开,不然就真完了。 失身事小,但加上夏晩晴和他的身份可就是大事了。 什么夏皇有意将晚晴公主许配给云家小公子,那特么都是烟雾弹,要真把生米煮成熟饭,那他云江晏就要成锅巴了,甚至得糊。 “哦!” 灵儿最听话,赶紧动手解绳子。 “灵儿,不能解,解开他就跑了。”夏晚晴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还喝了些酒。 一个人在坚持的时候,特别是苦撑着的时候,只要有个借口,放弃就是秒秒钟的事。 两人再次失去理智,热气再次吹向云江晏的耳朵,他真的很无奈,关键是自己也快沦陷了。 云江晏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接着气愤的看向桌子上的催情香,都是这个鬼东西惹的祸。 旁边的匕首映入眼帘,云江晏想到办法了。 云江晏脚下用力,向后挪了二尺。 抬起柔韧性极强的腿,不敢怜香惜玉的云江晏连出两脚,将夏晩晴和灵儿全部踢开,接着高抬脚,一脚砸碎了面前的桌子。 匕首飞起,云江晏一个勾脚,用脚背撞击在匕首的刀柄上。 匕首飞向云江晏,穿过身上的绳子插入身体,虽然见红,但绳子终于是解开了。 云江晏拔出匕首握在手中,猛然起身,一个后空翻来到门口。 迅速整理着装,云江晏反手握住匕首。 门把手被拽坏,门却只开了拳头大小的一个缝,糟糕,外面被铁链子拴住了。 穿过门缝,正是那个给他把门的面纱女,旁边依旧是那个猥琐的竹竿男。 “云郎真是好手段,居然这么快就冲开了穴道,要不是奴家早有准备,云郎怕是就这样跑了呢。” 面纱女依旧是那么的风骚,对竹竿男放在她腰上的咸猪手很是享受。 云江晏推开夏晩晴和灵儿,对面纱女威胁道:“速速去掉铁链,老子出去还能给你个痛快。” 面纱女可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杀手,威胁而已,对她并不起作用。 “云郎,奴家是在帮你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都是雏儿,怎么还威胁起奴家来了呢?” “那个催情香可是南渊武盟的紧俏货,即使是修为不俗的和尚也抵抗不住,云郎你这会儿还想着往外跑,该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面纱女说完朝云江晏的腹下看去,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放你娘的狗屁。” 云江晏一掌拍出,决定破门而出。 面纱女和竹竿男迅速出手,将云江晏震了回去。 两个七境巅峰,仅拼蛮力,此时的云江晏还真敌不过。 “云郎别着急走啊,奴家可是费了好大劲儿的,还是好好享受吧。” 面纱女说着往房间里面撒了一些粉末。 粉末有古怪,别说是夏晚晴和灵儿了,就连云江晏也是突然心乱。 云江晏神使鬼差的转向夏晩晴那边,看着面前忽隐忽现的诱惑,也沉沦了。 没办法了,命里注定有此一劫。 菜还是得挑好的吃,为了不被打扰,云江晏一记手刀打晕了灵儿,抱着夏晩晴往里走。 这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的首秀,可不能让人看了去。 干柴烈火,独家秘方的催情香,助燃的氧气充足。 干柴是干柴中的火引子,烈火是烈火中的三昧真火,这火烧的……扑不灭了。 房内传来了期待已久的动静,面纱女和竹竿男再三确认,随后面纱女宣布开始下一个流程。 “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将王府的护卫引来,越多越好。” 第102章 不期而遇 云江晏卖力推风箱的时候,齐王府潜入了两个人,两个不约而同的人。 从东边潜入的是一个护卫打扮的魁梧汉子,从西边潜入的是一个家丁打扮的圆球胖子,两人都朝云江晏推风箱的院子靠近。 魁梧汉子一路疾行,健步如飞,形同赶场救火。 圆球胖子一路上偷偷摸摸,左顾右盼,跟做贼似的。 神色如此慌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家丁打扮的竹竿男带着一众护卫朝云江晏推风箱的方向赶去,举止略显仓促慌张,步伐也是杂乱无序。 有走直线的,也有走波浪线的,有三步并两步的,也有一步跨三尺半的,反正看着比较着急。 看出来了,这就是竹竿男找来的捉奸大队呀! 无巧不成书,捉奸大队让护卫打扮的魁梧汉子撞了个正着。 这些人去的方向正是情报中的位置,看来情况不妙,必须得阻止他们。 魁梧汉子不愧是老江湖,急中生智来了个调虎离山配无中生有,再加一个夸大其词配威胁恐吓。 “抓小偷,抓小偷啊,有人偷了王爷的兵器。” 魁梧汉子大喊着出现在捉奸大队面前,让竹竿男瞬间生出了杀意,满脸的愤怒。 如此百年难遇的捉奸良机,不捉奸,去抓什么小偷,这不耽误事吗? 去晚了,那个云江晏就该提裤子走人了,又没有DNA鉴定技术,他要是跑了可就抓不回来了。 小偷随时都可以抓,兵器什么时候找回来都能用,小偷又不可能把兵器给吃了。 捉奸这事儿不一样,没有捉奸在床,不要脸的云江晏要是来个抵死不认怎么办? 他云江晏又不是干不出耍赖这种事情,去年跟苍云国的停战协议不就是被他单方面赖掉的吗? 去晚了,那你家公主就真的白被糟蹋了,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还不如让我竹竿哥自己来呢,那云江晏刚刚成年,就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技术肯定没有我竹竿哥硬。 竹竿男第一次觉得小偷如此的可恶,他与小偷不共戴天! “你们几个,快跟我走。” “千手大盗出现了,偷走了王爷最喜欢的乌金枪,追不回来我们都得吃罪,赶紧的,都跟我走。” 魁梧汉子催促道,满脸着急,就跟真的似的。 “你说什么,王爷的乌金枪被盗了?”捉奸大队的护卫头领着急发问。 齐王是个武痴,兵器被盗,尤其是乌金枪这种心头爱被盗,那还了得! 魁梧汉子掌握的情报足够多,还知道齐王一些别的宝贝,于是继续喊道: “不仅乌金枪,玄月弓也被偷了。” “王爷带着供奉长老们去围堵了,命我来召集护卫去支援,说是一定要将千手大盗拿下,追回乌金枪和玄月弓,顺便在陛下那里立一功。” “都快些跟我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魁梧汉子一脸正经,手脚都在表达着着急,看着不像是假的,捉奸大队的护卫头领也急了。 “你们几个,跟着他去帮公主抓老鼠,剩下的,都跟我来,去助王爷抓千手大盗。” 护卫头领一跺脚,立即就做了决定,大手一挥立即又做好了分工。 “李队长,不行啊。” “公主房里的老鼠太多了,这些人怕是不够,而且小的出来之时好像还听到了公主喊‘有蛇’!” 竹竿男着急了,云江晏可不是一般人,去得晚和去的人少可都弄不了他。 摆脱了催情香和蒙汗药的控制,灭个口跑个路,对云江晏来讲就跟玩似的,面纱妹妹和院子里面被迫看戏的那些下人可拖不了他多久。 竹竿男势必把这些护卫都带过去,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才行,必须让云江晏百口莫辩,想灭口也灭不完。 “什么?还有蛇?王府里面怎么还会有蛇?” 护卫头领动摇了,兵器抢不回来顶多挨顿打,公主要是被蛇给干死了,那他也不用活了。 竹竿男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为表着急,为凸显晚晴公主那边情况紧急,竹竿男的话音中还带了点哭腔: “小的也不知道啊,老鼠就跟蚂蚁一样全跑出来了,可把公主给吓坏了。” “而且,而且小的跑出来的时候,确实是听到了公主在喊‘有蛇’。” “李队长,咱们快些吧。” “王爷那边有供奉们在,其他队的护卫兄弟也已经赶了过去,应该不会出差池,可是公主那边……” “老鼠倒也不算危险,可是蛇……” “要是公主有什么闪失,我等怕是要掉脑袋啊!” 竹竿男虽然猥琐,但思路是真清晰,演技也是极好,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护卫头领听了竹竿男的话,终于搞清楚轻重缓急了。 当务之急,就应该全力救援公主殿下,先保住小命,升官发财的事以后再说。 改变想法,并且坚定自己的想法,护卫头领迅速做出调整。 “兄弟,你先去找其他队的兄弟帮忙,我们这边情况紧急,必须先去公主殿下那边,等公主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支援你们,我们先走了。” 护卫们全被竹竿男成功拐跑,这回换魁梧汉子心生杀意了。 竹竿男很聪明,用清晰的思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也把自己给暴露了,清晰的思路也成了他的取死之道。 魁梧汉子看出来竹竿男的身份,在心里面给自己来了个大比兜,浪费那个口水干嘛,全杀了不就完了。 魁梧汉子掏出匕首追了上去。 圆球胖子来到院子附近,掏出精心准备的面巾,要动手了,还是得遮着点,毕竟自己也不是个素人,保不齐有人会认出他来。 戴上面巾的圆球胖子冲向院子,拎着竹竿男的魁梧汉子也跑了过来,两人举着匕首对峙。 “戚胖子,你来干嘛?是不是又来挣昧良心的钱了?”魁梧汉子率先开口。 圆球胖子瞳孔骤圆,以示惊愕,确认一下脸上的面巾还在之后问道:“你是谁?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魁梧汉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捂着个脸有什么用,就你这一堆肥肉,有脑子的都能认出来。” “戚程心,你来做什么,你是哪头的,劝你自重,可别为了几个铜板把命留在这里。”魁梧汉子重新握紧匕首。 戚程心也听出来了,这不一直在江南跟自己抢生意的褚无道吗! 哼,你的声音老子熟,以为贴了胡子老子就认不出来了吗? “哦,原来是你啊,褚副阁主。”戚程心放下举着的手,还特意把“副阁主”三个字上加大了音量。 戚程心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你又是来做什么的,杀人的买卖都做到这齐王府来了,胆儿肥了呀。” “老子可是正堂主,你一个副阁主,也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阁主来了没有,让他出来跟老子对话,你不够格。” 褚无奈收起匕首,拖着半死不活的竹竿男走向墙角,“你背后不也有个大老板吗,你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第103章 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目标一致,两人决定通力合作。 云江晏的风箱还没有推完,戚程心和褚无道在院子外面的一个房顶上等着。 竹竿男被褚无道压在膝盖下面,呼救声卡在咽喉处发不出来,越来越绝望。 “你们金絮堂无利不起早,你为什么会来?”褚无道小声询问。 戚程心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做无利不起早,老子可是正经商人。 “因为给钱了,五万两。” 戚程心还是无奈的编了个答案,没办法,只有这个答案符合他的人设。 戚程心反应过来,同时也好奇这个褚无道为什么会出现,“你呢,你不也来了,没给你钱啊,难道是来见义勇为的?” 嘲讽意味十足。 都是拿钱办事的,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我也是给钱了。”褚无道也只能无奈的说出这个答案。 戚程心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五十步笑百步,鄙视,赤裸裸的鄙视,你褚无道让我戚程心很看不起。 “给了你多少?” 戚程心转头,一脸勤学好问的好学生模样。 “八万两。”褚无道随便说了个答案。 “多少?八万两?世子爷给的?”戚程心抓住了褚无道的胳膊。 褚无道甩开戚程心的手,“是,西蜀王府世子爷给的,八万两。” “不愧是关家女婿,出手就是阔绰,不像他弟弟那么抠门。”戚程心嘀咕了一句,随后再次抓住褚无道的胳膊,“褚兄,回去我做东,请你和世子爷吃饭如何?” 褚无道朝戚程心翻了个白眼,再次甩开他的手。 “褚兄,别这么不近人情,有生意一起做嘛。你我强强联手,定能将江南第一世家给……” “哦,不对,你就是褚家长孙。” 尴尬了,说失误了,戚程心只得停止套近乎。 褚无道一脸无奈,继续注意着院子里面的动静,要不是有任务,他一分钟都不想跟这个死胖子待在一起。 为缓解尴尬,戚程心转移话题道:“姓褚的,你这么关心云家小公子,你们阁主又在这京都,你家阁主该不会就是西蜀王府的世子爷吧。” 歪打正着,还真被他给说对了。 “没错,西蜀王世子正是我灵朔阁阁主。”褚无道说着转头道,“你家大老板呢,他也在这京都吗?” 褚无道说了句真话,实打实的真话,戚程心却给了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云家父子入京,你就从江南跑到京城,你背后的大老板该不会就是西蜀少将军吧?”褚无道继续开口。 “对呀,所以说咱们是一家人,可不兴记仇啊。回去江南我们通力合作,等出了这齐王府,我请你和世子爷喝酒。” 戚程心拍了拍褚无道的肩膀,也就不是在现代,要搁现在,戚程心肯定还得来上一句“世子爷的微信推一个”。 戚程心也说了句大实话,褚无道同样还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两人同时将彼此移出视线范围,继续盯着院子里面。 也不知道是哪个牌子的,这个催情香是真的猛,云江晏花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才把毒全部排出去。 云江晏穿戴整齐后,留下一个害羞和不好意思的表情就转头跑路。 留下难以起身的夏晚晴,云江晏来到门口,打算将灵儿灭口,但想想还是算了。 砰~ 稀里哗啦~ 即使是金丝楠木也敌不过恢复力气的云江晏一掌,满脸愤怒的云江晏出现在了面纱女的面前。 有兴奋剂加持,刚刚太过卖力,出了不少的汗,夏晩晴的化妆品又不防水,云江晏的脸更花了。 面纱女先是惊愕,接着笑了一声,云江晏的脸实在是太搞笑了。 面纱女看向四周,竹竿哥哥还没有回来,面纱女恢复惊愕,接着陷入惊恐。 云江晏现身,戚程心和褚无道也迅速出现。 褚无道将竹竿男丢到面纱女的脚边,吓得她连连后退,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云江晏一人她就无法对付,现在再加两人,面纱女自知已经陷入死局,只赶上惊恐,完全顾不上半死不活的好哥哥。 曾经的好哥哥,现在已经成了敝履,只能环顾四周,看看还有没有逃命的机会。 在远处没看清,近处一看,云江晏这花脸也实在是太丑了,实在滑稽。 褚无道只是露出诧异,戚程心直接是低头憋笑。 云江晏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还花着脸呢,于是抱拳道:“多谢褚阁主和戚堂主相助,留活口,查出背后指使,云某愿出五万两。” 云江晏说完赶紧跑去旁边假山脚下的池塘洗脸。 戚程心和褚无道迅速出手,褚无道石大力沉的拳头让面纱女瞬间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戚程心虽然胖,但也是灵活得一批,手中匕首更是犹如水中的鲤鱼,顷刻间就挑断了面纱女的手筋和脚筋。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将面纱女做成了和竹竿男一样的废人。 褚无道的战力可是还在七杀之上,面纱女跑得了才怪。 “云将军,你哥可是给了他八万两,你就给了我五万两,回头可得把剩下的三万两补上啊。” 打完收工,戚程心赶紧给云江晏提示,免得露馅。 “五万两那不是说好的价吗,怎么这会儿要加价了,哪有这样的规矩,我可没有关老爷这样的岳父,只出得了五万两。” 云江晏边洗脸边回复。 我靠,脸上的胭脂是全洗掉了,可是脖子上的红印洗不掉啊! “云将军,咱们可不兴这样,我也是冒了风险的,人家都给八万两了,多少加点呗。”戚程心极力争取。 褚无道很是无奈,戚程心这个死胖子还真是掉钱眼里了,自家阁主的这个弟弟也是,跟自家阁主的区别也太大了。 云江晏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看了门口被点了穴的下人一眼,随后再次抱拳道:“麻烦两位了。” 云江晏说完迅速撤离,得赶紧去齐王和余子谋回去客厅的路上等着,还得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然不好狡辩。 “多少加点呗,云将军……” 戚程心追着喊了两句,接着转头给了褚无道一个羡慕的表情。 “开始干活吧,”戚程心无奈道,随即靠近褚无道,“褚兄,回头将世子爷介绍给戚某认识一下呗。” 褚无道不想搭理他,转身干活,院子里面的下人接连失去生机。 第104章 贼人 解决完外面的下人,戚程心进入房内收尾。 “住手,不要杀她,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保证。” 夏晩晴穿好衣服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阻止戚程心。 满脸娇红的夏晩晴迈着奇怪的步伐出现,戚程心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有夏晚晴做担保,戚程心最终还是没有对灵儿出手。 检查一圈,将残余的催情香连同小香炉一并揣入怀中,再顺了几件珍宝,戚程心摇晃着两百斤的肥肉走出房间。 “褚兄,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我再去找几件宝贝,进贼总得有点进贼的样子。” 戚程心说的冠冕堂皇,褚无道听得一脸无语。 褚无道一边拎起一个,拎着面纱女和竹竿男离开。 面纱女脸上染血的面纱脱落,就这模样,长的还真不咋地。 戚程心翻墙而出,这身姿,胖,但灵活,轻功造诣恐怕不在云江晏之下。 戚程心搜罗了一圈,顺便去齐王的兵器房搞了两件兵器。 金银财宝的守卫不多,但兵器房的守卫是真多啊,而且还有齐王府供奉着的江湖高手守护,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已经落网了。 进贼的声音传开,齐王府开始骚乱,戚程心也得赶紧撤离了,可他还得给余子谋报信啊,这事太大,得靠余子谋的脑子才能解决。 挂着大包小包的戚程心迅速靠近齐王的书房,怀里也是鼓鼓囊囊的金银翡翠。 戚程心来到齐王的书房外面,齐王和余子谋与沐云小娘子恰好走出书房。 齐王一脸兴奋,看来收获颇丰。 这兴奋头,也就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人给收拾了,不然哪还高兴得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远处传来敲击声,齐王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啥也没有。 余子谋朝相反的方向看去,戚程心露出半个猪头在招唤。 刚刚离开书房两百步,余子谋捂着肚脐下方说道:“王爷,不知茅房在何处,刚刚茶水喝多了,需要去一趟茅房。” “那边,转个弯就是,需不需要让人带你过去?”齐王指着戚程心藏身的方向说道。 不愧是云江晏和余子谋在江湖上最得力的狗腿子,这藏身的位置找的,很好,很配合。 “不用,王爷稍等片刻,余某去去就回。”余子谋猫着腰跑开。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子谋面露不悦,戚程心来这里找他实在有些冒险。 “你怎么又胖了一圈?”戚程心的臃肿让余子谋有些出戏。 “先生,不怪我,将军被人算计了……” 戚程心叭叭叭的解释了一遍,余子谋的脸色越来越沉。 “兵器房是在北面,公主的院子是在西边,距离足够,应该来得及。”余子谋自言自语,突然眉头舒展。 余子谋抬头看着戚程心吩咐道:“你赶紧跑回去,跟公主要两件贴身衣服,王府护卫赶到之时假意挟持他,随后立即脱身,绝不可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戚程心挠着头皱眉道:“贴身衣物……那公主她能给我吗?” “会给,如若不给,你就说是我让你找她要的,赶紧的,要在护卫之前赶到。”余子谋赶紧催促戚程心行动。 “哦,我知道了,先生,那我先走了。”戚程心转身准备离开。 余子谋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先去外面躲一躲,天黑了再回翠花楼,还有,尽快找个黑市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明白。” 戚程心一跃而出,这胖子,太特么灵活了。 余子谋迅速返回,拍着衣服走向齐王,“让王爷久等了。” “先生哪里的话,走,我们回去继续喝酒。”齐王带着余子谋和沐云小娘子返回。 来到半路,遇上了坐在凉亭里面的云江晏。 “云将军,你怎么在这里,本王还说派人去请你呢。” 齐王率先开口,接着他注意到了云江晏脖子上三条又长又红的印记,“云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呃,那个上火了,自己给自己刮了个痧,无碍,我们回去继续喝酒吧。”云江晏用沙哑的声音回复,旁边的余子谋一阵憋笑。 云江晏的表现有些反常,齐王再次发问:“那怎么头发也湿了?” 败笔,忘记用真气把头发烘干了,真是败笔。 “方才面颊发烫,洗了个脸,一不小心弄湿了。”云江晏捋着头发回复。 “让将军久等了,我们走吧。”齐王也不打算追问到底。 云江晏等人离开之际,一队护卫风风火火的赶来,“王爷,府里进贼了,丢了几件兵器。” 齐王着急大喊,“什么?” “速速封锁王府,绝不可让贼人跑了。” 齐王立即吩咐,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的那些兵器。 “晴儿!王妃和孩子!” 齐王立即反应了过来,宝贝妹妹还在府里呢,自己除了兵器还有老婆孩子呢。 齐王看向云江晏和余子谋致歉道:“两位,实在抱歉,府里来了贼人,本王得去晴儿和王妃那里看一下,请二位稍候。” “大胆贼人,居然偷东西都偷到王府来了,王爷,可需帮忙。”云江晏摆出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声音依旧沙哑。 余子谋心想,最大的贼人不就是你吗? 人家护卫说的是丢兵器,齐王就已经急成这样了,但你偷的可是人呐! “区区贼人,不劳将军出手,两位稍候,本王去去就回,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齐王抱拳回复,满脸感激与歉意。 可怜的齐王还在这儿感激,还在这儿不好意思。 要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清白也丢了,贼人还是他云江晏,恐怕是要把感激换成暴怒和杀意了。 “王爷言重了,既然王爷有事要处理,不如我们改日再聚吧。” 余子谋行礼,准备金蝉脱壳。 以防万一,必须把最大的贼人带走。 “也好,改日本王做东再请二位,让二位见笑了。” 齐王回礼,一脸的歉意与不好意思。 “王爷言重了,那我们改日再聚,我二人就不叨扰了。”这回云江晏倒是积极了。 “管家,替本王送一下将军和先生。” 齐王火急火燎的赶往夏晩晴的院子,看来在他心中,这个妹妹比老婆孩子还要重要。 夏晩晴的院子内,包住了整个头的戚程心挟持了夏晩晴,一只手还大大方方的攥着夏晩晴的贴身衣物。 “都给老子退后,不然老子杀了你们小姐。” 护卫们纷纷后退,如果说兵器是齐王的命,那夏晚晴就是他的逆鳞,护卫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美人儿,皮肤真白,真香,可惜老子被他们发现了,不然还真想好好疼爱你一番。” “老子得走了,美人等着,改日再来找你快活。” 戚程心冒着大不违,在夏晩晴耳边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话,还特意放大了音量。 将夏晩晴丢向护卫,戚程心翻墙逃离,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第105章 真尴尬 回去的路上,余子谋笑了一路,也愁了一路,这事儿它棘手啊! 回到王府,余子谋终于想出了应对之策。 不管,撒手不管,余子谋的应对之策就是撒手不管。 这西蜀王府里面不还有一个聪明的吗? 动脑子又不用像跑一千米那样费体力,让贼人云江晏的哥哥来吧。 入夜,齐王府进贼的事情在全京城传开了。 照着灵儿手上的守宫砂,夏晩晴也给自己伪造了一个。 这守宫砂伪造的足以以假乱真,内容虽然已经变了,但外表还是和之前一样,几乎一模一样。 回到宫里,后怕不已的灵儿怔怔出神,一阵一阵的发呆,一阵一阵的后怕。 夏晩晴一阵阵的火辣疼痛,一阵阵的胡思乱想,一阵阵的害羞,一阵阵的思念。 中毒了,夏晩晴很确定,她真的中毒了,像话本里面的女主一样中毒了。 情毒真可怕,让人寝食难安,日思夜想,举止怪异,喜怒无常,莫名其妙。 在贫民窟转了三四圈的戚程心也绕回到了翠花楼,高兴的数着这一趟齐王府之行的收获。 余子谋选择撒手不管,彻底摆烂,云江晏怎么威胁都没有用。 在余子谋的建议下,云江晏来到云沧临的房间寻求帮助。 “大哥,在吗?” “在呢,进来吧。” 云江晏走入房间,左顾右盼,有些扭捏。 “大哥,那个……找你有点事。”云江晏挠着头说道。 弟弟今晚有些古怪,代表尴尬与紧张的招牌动作都干出来了。 云沧临往前挪了挪,伸长脖子,脑袋微微前倾,注视着云江晏问道: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该不会是跟齐王闹不愉快了吧?” 云沧临猜测了一个,在这关头,还是不要与皇室发生正面冲突的为好。 岂料,他的好弟弟今天已经跟皇室成员发生了正面碰撞,还险些出事。 “没有,没有跟齐王发生不愉快。”云江晏赶紧否定云沧临的猜想。 云江晏咽了咽口水,怯怯的说道:“就是那个……娘留给我们姐弟三人的玉佩,我的那一块弄丢了。” “丢了!” 云沧临惊愕,这可不是小事,被老子发现了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而且肯定是重重的责罚。 “什么时候丢的?知道在哪里丢的吗?可有认真找过?” 云沧临连连发问,这事儿确实棘手啊,怪不得余子谋不愿意掺和。 云老夫人的遗物丢失,加上云江晏今天干的那事,余子谋不把难题丢给云沧临才怪。 云天啸对亡妻的感情非寻常夫妻能比,当年云天啸可是宁愿伤了最疼爱的小师妹也要跟云老夫人在一起,当年要不是云老夫人在临终前让云天啸发誓,云天啸早特么反了。 这种事情,余子谋才不掺和呢,不然之前演戏的鞭子可得全部补成真的。 云江晏低着头说道:“今天丢的,在齐王府。” 说完,云江晏悄悄抬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害怕与愧疚。 原来,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少将军也有怕的时候。 “那你们仔细找了没有?” 云沧临急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弟弟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扭捏,像个小媳妇似的,急死人了都。 “没有找。” 平时像机关枪一样的嘴莫不是瘫痪了? 今天怎么只有一发一发的往外冒? “是你不好意思跟齐王提吗?不对呀,以你的性格不应该不好意思呀!” 跑题了啊,世子爷你有些跑题了啊。 云江晏睁大眼睛抬头,云沧临回归正题道:“莫不是齐王不让你找?” “也不是。”云江晏又冒出一句,又是单发,还是半截的。 云沧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自言自语道:“就说嘛,要是齐王不让,以你的性格肯定得打起来才对。” 说什么呢,人还站在这儿呢,自言自语也不用这么大声吧。 这就是老弟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人设这么差吗? 云江晏再次睁大眼睛抬头。 “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回事?”云沧临是真急了,又往前坐了一些。 云江晏再次挠头道:“那个……玉佩应该是在晚晴公主手里。” “这里面怎么还有晚晴公主的事?”云沧临再次正了正身子。 “这……怎么说呢?”云江晏着急的将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直说,赶紧的,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哪里还有云家儿郎的样子?”云沧临严厉道,把身子往后挪了一些。 云江晏吹了一口气,将两只手分开垂在两侧,道: “齐王和余子谋去了书房,拿了一些兵器让我打发时间,后来晚晴公主派人来将我诓到她那里。然后她给我下了蒙汗药,想要捉弄我,我只顾着将蒙汗药的药劲排出体外。没想到……没想到王府进了刺客,点了催情香………” 云江晏认真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收尾工作,表示不会留下别的线索,最后还加上一句“这事它真不怪我”。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说,翻云覆雨的过程他没有细说,只是一带而过。 云沧临认真聆听,眉头紧锁,只有中途侧身按住扶手往后退了一下。 云江晏的演讲很精彩,同样认真听着的还有在里屋的关玖玖。 “你怎么……你居然……如此紧要关头,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情?”云沧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哥,事情我是做了,但种子我可没往里放啊!绝对没有,我很确定。”云江晏举着两根手指保证道。 “你还懂这事儿?除了打仗,这些年你在西蜀都在做些什么呀?父亲和大姐都不管你吗?” 云沧临带着恨铁不成钢疑惑出声,又出戏了。 噗~ 对不起,人家关玖玖实在是没能忍住。 “谁?” 云江晏赶紧握住腰间的匕首,如临大敌。 “你们兄弟俩先聊着,我去看一下孩子。”关玖玖出现,随即捂着脸赶紧跑出房间。 羞,羞死人了。 “不是,嫂子,我……那什么……没有……我不是……哎呀~~” 云江晏想要解释,但机关枪一般的嘴不出意外的卡住了,羞愧难当,尴尬死了。 “反正就这么一回事,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云江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些生气,尴尬与害羞占大头,头都差点埋裤裆里面去了。 云沧临半握着的拳头放在口鼻中间,也在笑,他也忍不住啊! “大哥,嫂子在这儿,你怎么不说呀?”云江晏责怪起自己的哥哥。 云沧临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这种事呀!” “再说了,我哪知道你会说后面那句话?”云沧临笑的更放肆了。 “别笑了,赶紧想想该怎么办吧。”云江晏起身,耳朵都红了。 “行了,你先戴着我的这块,反正我平时也不戴。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这事儿可千万别让父亲知道啊。”云沧临把自己的那块玉佩递给云江晏。 “至于这事,我再想想要怎么处理。” 云沧临又笑了,好不厚道的笑了。 “还笑,别笑了,你赶紧想啊,我走了。”云江晏接过玉佩赶紧跑出房间。 云沧临又笑着朝云江晏的背影说道:“好,我尽量。” 云江晏大步流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都没去找余子谋汇报情况。 第106章 李家女眷 当晚,云沧临和关玖玖深入交流一番,最终决定由关玖玖亲自出面交涉。 夫妻俩认真看了一下黄历,五日后有个好日子,可以在王府举办赏花会,邀请京都顶级世家的夫人和小姐前来赏花,夏晩晴自然也会在其中。 关玖玖虽然只是一介商贾的女儿,但关玖玖的能力绝非一般,甚至她还是灵朔阁的首席长老,有时候就连云沧临也得听从她的建议。 云江晏在煎熬中度过了一夜,烦躁不已,一夜未曾有过好睡眠,甚至接下来的几日都将寝食难安。 次日,李老将军父子俩的囚车被押入京都,在大理寺单独看押监管,当晚云江晏和余子谋去天牢看了李木温一次。 夏皇其实不算什么昏君,但能力确实也不咋地。虽然有意保住李老将军,但审判李老将军父子俩的差事还是被赵西柳和太子抢了去。 这也没办法,能与李一三争锋,赵西柳的能力自然不凡。 赵氏家族又极为庞大,且与太子勾结,权势滔天,就连手握江南第一世家的左相褚知远,也是没能从赵西柳手中抢下对李老将军的审问权。 仅仅两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审的,李老将军的罪名被坐实,夏皇无奈做出判决:李家男丁全部发配岭南,女眷送入教坊司。 李家女眷需全部送入教坊司,包括年过七十的李老夫人在内,赵西柳实在是丧心病狂。 李家忠于大夏,从不结党营私,对赵西柳的拉拢更是置若罔闻,甚至是嗤之以鼻,赵西柳欲除之而后快的心思萌生已久。 当晚,云江晏和余子谋准备再次去天牢看望李木温,来到半路,被两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拦下。 “倩儿见过云将军,见过余公子。” 拦路的是兵部侍郎之女罗倩倩,和她的贴身丫鬟。 “你是兵部侍郎罗大人的千金?”云江晏猜出了罗倩倩的身份。 “正是小女子。”罗倩倩欠身行礼。 余子谋上前行礼,道:“罗小姐是为李兄之事来的吧,还请小姐勿怪,李家之事已成定局,我家将军也是有心无力,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罗倩倩握紧腹前的两只手,道: “倩儿知道,倩儿只是想见一见李公子。” “倩儿只是想让李公子知道,即使李家突遭横祸,但婚约未废。” “倩儿愿意南下,即使不能见面也要跟他一起感受四时变化。即使希望渺茫,倩儿也愿意一直等着。” “京都人情冷淡,李公子曾经也是万人敬仰的天骄少年,也曾拥有一群称兄道弟的朋友,可如今还愿意去天牢看他的却只有你们二位……两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朋友,真是可笑,可叹,可悲!” “我知道您二位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跟京都的人不一样,倩儿求二位带我一同去,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罗倩倩说到后面跪了下去,云江晏和余子谋赶紧上前搀扶。 “罗小姐言重了,”云江晏赶忙出声,“罗小姐如此重情重义,这点请求我二人又怎会拒绝?更何况我二人与李兄一见如故,相交莫逆,岂有不答应之理。” “多谢云将军,多谢余公子。”罗倩倩再次欠身行礼。 “罗小姐无须多礼,上车吧。”云江晏出声,余子谋绅士的拉开了车帘。 来到天牢,罗倩倩抓着牢房的铁栏,“温哥,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 “倩儿,你怎么来了?” 李木温赶紧跑上前,可惜被身后的铁链拉住,无法触碰到罗倩倩的手。 李木温好赖是个八境高手,天牢守卫也不敢大意。 “温哥……” 罗倩倩哭了,梨花带雨。 “倩儿,你不该来。”李木温无奈落泪。 云江晏上前,打断两人:“李兄,判决已下,如你所猜测一般,抱歉,我二人实在做不了什么。” “云将军言重了,二位已经帮了我李家太多了,李某在此谢过二位。”李木温擦泪抱拳。 “李兄无需如此,相识一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余子谋代云江晏回应。 “还请李兄记得在下之前所言,好好活下去,定有翻身之日。”云江晏看着李木温。 “罗小姐,还请快些,我二人去外面等候。”云江晏看向罗倩倩,随后向李木温点了个头就转身离开,余子谋也是点了个头之后跟上。 “温哥!” “倩儿!” …… 留下两人,云江晏和余子谋来到关押李老夫人等人的地方。 “小子见过李老夫人,实在抱歉,未能改变什么,判决还是下来了。” 云江晏和余子谋对着李老夫人行礼,十分恭敬,也满是愧疚与无奈。 “云小将军言重了,二位对我李家已是大恩,老身在此谢过了。” 李老夫人缓缓走近,欠身行礼,身后的两位李夫人也跟着一起行礼,让云江晏和余子谋都躬身后退了两步。 “老夫人折煞晚辈了,李家忠义,晚辈敬仰已久,同为将门,这些都是晚辈该做的,万不敢受此大礼。” 云江晏说完,李老夫人欣慰的看着云江晏和余子谋说道: “云小公子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心性,实在难得。也听闻余先生之才,想来也是不假。温儿能与两位做朋友,是他的福分。” 云江晏和余子谋再次行礼,云江晏惶恐道:“老夫人谬赞了,不过是于心不忍罢了。” 李老夫人左右踱步,自顾自的说道: “李家落难,亲朋远去,就连老身的娘家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温儿能得你两位挚友,是温儿之幸,是李家之幸。” “老身虽然年迈,但也没有完全糊涂,尚有一些眼力。” “陛下虽非昏君,但能力不足,皇权逐渐衰弱。太子又残暴疯癫,陛下膝下未出龙主之才,赵氏一族又虎视眈眈,大夏百年江山恐不久矣。” “老身也曾听闻一些西蜀之事,再见云小将军……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老身也算是看明白了。” “当年老身也见过你的父亲,可谓是胜过当时的世家子弟百倍,也曾想着将女儿许配给他。” “老身对你的父亲也是有所了解的,如今再看到你,虎父无犬子啊。” “如此看来,西蜀能有云家,实在是西蜀百姓之福。” “令兄深居简出,低调隐忍,却也遭来了皇室和赵家的忌惮,想来也是不会差的。” “大夏命数将尽,如若江山易主,老身倒是希望它姓云。” 云江晏再次抱拳道:“老夫人不愧是当年名满京都的才女,慧眼如炬,深明大义,晚辈叹服。” “可是晚辈还是想再劝上一句,”云江晏上前,继续说道:“人活一世,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辈子,还请老夫人三思。晚辈相信,熬过黑暗终将会迎来曙光。” 李老夫人淡淡回应: “云小将军果真不凡,可如今世道,我等又有何选择呢?” “人,各有各的命,有时无法更改,让云小将军费心了。” “既然云小将军有此一言,想必东西已经带来了,还请交于老身吧。” 第107章 忽悠靠演技,互怼靠扎心 云江晏恭恭敬敬的递出三个刀片。 “多谢云小将军。” 李老夫人接过刀片,接着对云江晏说道:“告诉兰儿,好好活下去。” 将刀片收入袖中,李老夫人对云江晏最后叮嘱道: “我李家守卫大夏,守的是大夏百姓,并非大夏皇室,来日若是需要,如若李家还有可用之人,云小将军无需客气。” “是,多谢李老夫人,小子谨记。”云江晏再次抱拳。 李老夫人退下,李夫人抹着泪上前:“云公子,兰儿怎么样了?” “回李夫人,嫂子一切安好,李兄也没事,无须担心。” 云江晏刚刚说完,狱卒前来催促,李夫人没能多说两句,只能掩面痛哭 云江晏和余子谋带着罗倩倩离开,次日便找来了关大少,撤离京都的行动该开始了。 依旧是晚上,依旧是翠花楼,依旧是云江晏、余子谋和关玖酒三人,依旧是那个包间,不过这次没有花魁陪酒。 “关兄,准备的如何了?”云江晏给关大少倒了一杯酒。 关大少一口闷,呼出一口酒气说道:“产业尽数变卖,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身。” 云江晏再给关大少倒了一杯酒说道: “好,长风镖局不日便可入京,关兄尽快处理好一切,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 “父亲明日便会向陛下上奏折,关家只是商贾人家,关家祖籍又在江南,想回去江南也合情合理,交出半数家财,想来陛下也不会强留。” “长风镖局背靠大渡墟的即墨山庄,实力雄厚,加上我们暗中招募的江湖高手,此行南下定不会有什么闪失。” 关大少继续一口闷,往前挪了一些问道:“将军,真要交出一半的家财吗?” 也不怪他关玖酒不舍,他家的一半财产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这次云江晏入京他又花了不少的钱,他也是学会心疼钱了。 云江晏白了他一眼,道: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以你关家的经商之能,还怕赚不回来吗?” “更何况,到时候我会将蜀军烈的秘方交给你,关家的财力只会更加雄厚,担心什么?” 关大少吃了颗定心丸,终于安心了许多。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我爹的,可不敢大意,不然我就没法活了。” 关大少说完又喝了一杯,这次换余子谋给他满上。 “关兄放心吧,内人会去江南相助关家,内人可是经商天才,以内人之才,定能助关家更上一层楼。” 余子谋得意的说着,却引来了云江晏的一个白眼和一堆的鄙视。 “哦?先生可是说真的?”关大少来精神了。 既然余子谋都这么说了,那他的内人肯定是会下去江南帮助他们关家的。 能被余子谋看上,而且还能得余子谋一句夸赞,他的那个内人肯定不一般。 余子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肯定的说道:“自然是真的,关兄就把心放肚子里面吧。” “先生,恕我冒昧,贵夫人是何人?才能与你相比如何?”这次换关大少给余子谋斟酒。 余子谋得意的端起酒杯,“不说别的,单论经商之才,绝对在我之上,甚至全天下怕是也没有几人能与之相比。” “哦?嫂夫人这么厉害,那我关家在江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知嫂夫人名讳,如此奇女子,不应是无名之辈,也许关某也听过嫂夫人的名号。”关大少一脸期待。 余子谋喝下杯中的酒,神气的说道:“西蜀姚家长女,姚子衿。” “姚家长女?就是那个酿出蜀军烈的姚家长女?就是那个经商奇女子姚子衿?”关大少跳了起来。 姚子衿可是当代奇女子,凭一己之力救活了濒临倒闭的姚氏酒庄,让姚家直接一跃成为了西蜀首富,他关大少再不学无术也肯定听过姚子衿的名号。 “没错,那便是贱内!”余子谋很得意。 切~ 旁边的云江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你切什么?” 余子谋瞅了云江晏一眼,随即心虚的喝了一杯酒。 云江晏按住桌子,转向余子谋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人家姚姑娘答应嫁给你了吗?还你夫人,还贱内,人姚姑娘在这儿你敢说这话吗?” 余子谋反驳道:“那也是迟早的事儿,人都是我的了,不嫁给我嫁给谁?” 余子谋太不要脸,云江晏也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别不要脸了,人家都多长时间没搭理你了,还迟早的事儿,现在你还能跟人家说上半句话吗?真不要脸,整个西蜀就属你最不要脸了。” 云江晏的话太扎心了,余子谋一口气没上来,瞬间脑子短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姓云的,骂人不骂娘,揭人不揭短啊。”余子谋指着云江晏喊道。 云江晏摊开手说道:“我说的事实啊,哪里不对了?” “你……你连女人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儿说我,拿你的话说,你就是个单身狗。”余子谋奋力反击。 “你不要脸。” “你单身狗。” “你不要脸。” “你单身狗。” “你不要脸。” “………” 两人来回对骂,关大少倒也习惯了这两人互掐,但是不对呀,那姚姑娘到底还去不去江南帮助他们关家呀? “将军!” “先生!” “将军!” “子谋先生!” “停~” 关大少大喊,随即两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嘿嘿~” 关大少陪了个笑脸,怯怯的问道:“那姚姑娘还去不去江南呀?” “去!” 两人齐声,把关大少吓退了两个身位。 云江晏补充道:“关兄你放心,姚姑娘肯定会去江南,但不是他余子谋的老婆。人家姚姑娘都已经半年多没搭理他了,他就是不要脸,还舔着个脸在这里说人家是他的老婆,真不要脸。” “姓云的,她怎么就不是老子的女人了,我们都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怎么就不是?”余子谋不甘示弱,奋起回怼。 “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你别到处败坏人家的名声啊,会遭雷劈的。”云江晏继续给余子谋扎心。 两人继续互怼,一句比一句扎心。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关大少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脸笑容的看戏,回家终于可以给老子一个交代了。 关大少心情不错,美酒一杯接着一杯,殊不知自己已经掉入了一个大坑,一个稍有不慎就会毁家灭族的大坑。 第108章 开会(上) 收到云天啸的奏折,夏皇陷入了沉思。 奏折的内容有三个: 一个是向夏皇问好,让夏皇不要太劳累,要注意休息,保重龙体;一个是表达自己该回西蜀了;再一个是代关家上交半数家产以充国库。 云天啸要回西蜀的理由很简单,苍云国刚灭不久,没有他云大将军坐镇,总有苍云余孽在作乱,必须回去处理。 加上西凉军屡屡犯境,身为边军最高统帅的云天啸是非回去不可,巴不得明天就能飞回西蜀上岗,让西凉军看看大夏和西凉哪个才是哥。 亲家公关老爷要回江南的理由就有些搞笑了。 关老爷今年开春以来屡次梦回故里,总是在夜半时分惊醒落泪。 所以关老爷决定带着家人回江南生活,上交的家产是为了感谢让他能在京都安稳做生意的浩荡皇恩。 夏皇看着奏折沉思良久,该来的还是来了。 盯着奏折看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后,夏皇对身边的老太监吩咐道: “高连英,传太子和右相。” “是,陛下。” 狗腿子老太监高连英开始跑腿工作,留下夏皇继续沉思。 西蜀王府内,云天啸在客厅里面喝茶,王爷真不是凡人,喝着茶都能睡着。 打了一会儿瞌睡,老颈椎有点受不了,云天啸直接靠在椅子上假寐。 不知道是现在的时间过的慢,还是他的小五老了腿脚不便,感觉召集开会的小五已经去了好长时间,都等瞌睡了还不回来。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他自己老了,失去过的亲朋好友又有点多。尤其是在军中,战友兄弟那可是一茬一茬的死啊,所以害怕孤独,于是独自一人之时感觉时间难熬。 吴伯带着云沧临、云江晏和余子谋三人前来议事,吴伯走近假寐的云天啸,小声道:“老爷,少爷他们到了。” 云天啸睁眼看向吴伯,随后眨着眼看向云江晏三人,坐直身子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呼气的同时说道:“哦,你们来了。”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但动作又有些缓慢,甚至还暗暗伸了个懒腰。 “父亲!” “王爷!” 三人恭敬行礼,不是对父亲,也不是对大哥的老丈人,而是对一个戎马一生的老头。 老了,他老了,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老了。 少年时的云天啸带着十万大军向西杀进,夺下没有军队能常驻的西蜀,并在那里守了几十年。 与西凉和苍云两国较量了几十年,如今顺利灭了苍云国,可他也已经老了。 “都坐吧!” 云天啸下令,三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恭恭敬敬,犹如三个小学生。 云天啸呷了一口茶,润润口后说道:“之前你们做的都很好,离京时日将近,我再叮嘱你们几句。” “是” 三人同时出声,更加恭敬认真。 “所有人都知道,我云家他们是留不住了,但也不会轻易放我云家回西蜀,出了京城,所有的明枪暗箭都会浮现,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云天啸开了个场,再喝了一口茶后开始安排工作。 “临儿,关家不日将离京,带着玖儿母子三人多去关家坐坐吧。” “关家财力雄厚,路上打劫的势力不会少,各方势力也不会让关家成为我西蜀的钱袋子,你要亲自安排,必须确保关家的安全。” “是,父亲。”云沧临起身回复。 “坐下吧,”云天啸接着看向云江晏说道: “李家忠义无双,却也看重名声,李家女眷定不会去教坊司受辱,你要安排好李家女眷的后事。这也会成为对付我云家的筹码,你自己要小心应对。” “知道了,爹。”云江晏也起身回复。 随即,云江晏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道: “爹,你不会再打我一顿吧?实在不行让余子谋来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战力,回西蜀也不用他出力对付那些刺客。” 余子谋瞪眼,起身道:“姓云的,你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再说了,王爷才舍不得打我呢,对吧王爷?” “哎呀,你就忍忍吧,反正打架这方面你也没什么用,我可是主力,伤了我会降低我方战力的。”云江晏回怼。 “我不干,我细皮嫩肉的不经打,再把脑子打坏了那还得了?还是你来吧,反正你皮糙肉厚。”余子谋再次推开这个美差。 “我是你的将军,得听我的。” “我是军师,听我的。” “将军说了算。” “军师不会错的。” 云天啸和吴伯看着两人都露出了笑容,不禁想起了他们的青春,同时眼里也起了雾。 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子的用心呢,不就是想逗一逗有些憔悴感伤的云天啸罢了。 见到父亲的神情没有刚刚那般沉重,云沧临羡慕的看着云江晏和余子谋,他要是也能这样该多好。 “好了,就晏儿来吧,此事你出面最合适,也符合你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云天啸说着看向余子谋。 “人设,符合人设,符合他跟个毛驴一样的莽夫人设。”余子谋赶紧回答。 “你才毛驴,你才莽夫。”云江晏笑着推了一下余子谋。 “对,人设,既然要演戏,那就给他们演到底。”云天啸笑着回应,说到后面却有些发狠。 余子谋看着云天啸夸赞道:“王爷,不错啊,现在你也时尚了,相当费屎。” 云天啸瞪眼:“你说什么呢?” 云江晏白了余子谋一眼,这小子的语言天赋实在是太差了,把词记混淆就算了,发音还这么不标准。 “也是将军的词,说你年轻,思想活跃。”余子谋赶紧解释。 哈哈哈~ 云天啸大笑,吴伯也笑了,云沧临笑着羡慕。 云天啸笑完话风一转,看着余子谋认真道: “余家小子,你可想好了?” “按你和晏儿的计划,可不一定真能保住你。” “如若心中有动摇,不必勉强,让我师兄提前送你回到西蜀境内。” “以你之才,应当在别的地方施展。三哥老了,西蜀需要你。” 余子谋执晚辈礼,认真道:“王爷,你是知道我的。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在大是大非上,小子还是拎得清,认定的路也不会更改。” “好,这才是我西蜀儿郎,那我们这次就让他们知道,西蜀儿郎绝非他们家中的纨绔可比。”云天啸激动起身。 云沧临也起身来到余子谋身旁,兄弟俩一起将手放在余子谋的肩膀上,一边一个。 余子谋左右看了云江晏和云沧临一眼,退后一步说道:“你们别这样啊,搞的就跟我真要死了似的。” 余子谋将手放在云江晏和云沧临的肩膀上,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死了,那不还有南宫君泽吗?” “虽然那小子有些古板,但能力还是不错的,咱们西蜀定能兴盛。” “只要西蜀能好,我这条命不算什么。” 余子谋说到后面感觉说的有些沉重,随即推了云江晏一把,说道: “我要真死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家文轩啊。” 云江晏笑着说道:“呦,这还没死呢,就开始交代后事了?” “去你的,谁要死了。”余子谋又推了云江晏一把,随即反应过来说道:“不对呀,你这话说的,谁的后事是死后交代的?” 云江晏按住余子谋的肩膀,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就放心去吧,文轩可是我的外甥,我肯定不会欺负他的。” “去你的,你才要去了呢。”余子谋甩开云江晏的双手。 云江晏靠近余子谋,偏着头说道:“你还真舍得死啊?不回去哄你的子衿姑娘了?” 哈哈哈~ 云江晏大笑,知道一些情况的云天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姓云的,就你长了嘴是吧?” 余子谋一脚踹向云江晏,云江晏丢下一句“爹,我们先走了”就跑出客厅。 “父亲,孩儿也先退下了。” 云沧临也告辞,留下云天啸和吴伯连连擦泪,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他们也年轻过,如今老了,能看到后生可畏,无憾了。 第109章 开会(中) 太子与右相赵西柳入宫,与二人一起的还有刑部侍郎尚一存。 会议内容不怎么见得光,所以本次会议在夏皇的御书房举行。 御书房内门窗四闭,还拉上了窗帘,看来是真见不得光。 外面尚是白昼,御书房内已似深夜。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夏皇等人所在的位置与书房外面无甚区别,然而远处的墙角却有些昏暗,这个会议室有些不伦不类。 “你们三人先看看西蜀王的这个奏折。” 夏皇递出云天啸上的奏折,老太监高连英连忙从夏皇的手中接过,转身迈步递给距离最近的太子夏博宇。 太子看完递出,给了旁边的右相赵西柳。 太子的神情保持淡定,看着比他的父皇还要淡定一些。 赵西柳看完后呼出一口气,递给了旁边的尚一存。 尚一存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随即就递还给了旁边候着的老太监高连英,似乎他早已知道里面的内容,表情并无任何的波澜。 夏皇看着三人,淡淡开口道:“太子、两位爱卿,云家要出京回西蜀,关家要南下,三位有何看法?” 太子嘴角勾起,目光有点邪恶,似乎还有些兴奋。 赵西柳微微皱眉,神情凝重,盯着夏皇的书案脚,眼珠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沉思。 尚一存淡定自若,静静的等着太子和赵西柳发言。 夏皇看了一眼他亲自选的太子,呼出一口气,随后看向被迫提拔多年的右相赵西柳。 “赵爱卿,云天啸要回西蜀,你怎么看?” 夏皇决定让这个老狐狸先开口,这可是云天啸的头号大敌,也许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果然,赵西柳的凝重是装出来的,只见他赶紧起身回复道: “回陛下,臣觉得云家在西蜀已经根深蒂固,五十万西蜀军已然只遵云家之令,绝不可轻易放云家回去西蜀,否则我们将难以再制衡西蜀军。” 夏皇看着赵西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生气的说道:“难道你要朕调动禁军和守备军围剿云家吗?” “陛下息怒!”赵西柳跪了下去,低着头,还假意在发抖。 夏皇瞅了跪着发抖的赵西柳一眼,要不是这个老东西有些用,加上他赵家势大,早就把这个老东西革职查办了。 这般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放屁,尽说些没用的废话,不能放云家安然回去西蜀这事还用你说? 难道老子堂堂一国之君不知道吗? 不然找你们来干嘛? 本就在气头上,赵西柳还在这说废话,夏皇的气瞬间再次飙升,于是继续骂道: “你我都知道,云天啸已经是八境巅峰的修为,更何况云家还有一个大宗师,能除干净吗?” “且不说能不能将云家除尽,就算是能,那个李一三你还不了解吗?” “云家若是全死在京都,他会做什么?” “五十万西蜀军,难道靠你赵家子弟去抵挡?” 赵西柳再次行礼,“陛下,臣倒是有一计。” “起来说话。”夏皇翻了个白眼坐了回去。 “谢陛下!” 赵西柳起身,开始好好说话。 “云家势大,西蜀军行事更是蛮横残暴,灭了苍云国后可杀了不少的苍云贵族,若是有苍云国余孽行刺,那也是有可能的。” “占着手握重兵,云家树敌太多,西凉与西蜀更是势同水火,保不齐也会派高手潜入大夏,在云家回西蜀途中埋伏,行半路刺杀之事。” “只要云家出了京城,跟我们可就没有关系了。” 夏皇满意的看着赵西柳,“赵爱卿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坐下回话吧。” “谢陛下!” 赵西柳坐下,夏皇看向太子和尚一存说道:“你们呢,你二人怎么看?” 太子开口道: “回父皇,儿臣赞同丞相所言。” “云家入京不过一月,那个云江晏便惹了这么多事出来,在西蜀想必更加跋扈,仇恨云家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尚爱卿呢?”夏皇看向静坐的尚一存。 “回陛下,臣认同太子和丞相大人所言。”尚一存行礼回复。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夏皇的双手按在书案上,继续开口道: “可是云家手握五十万大军,李一三行事向来没有章法,云家要是在京都附近出事,恐怕西蜀军会借机生变。” “然而远离京都,恐难行事,让他们进入西蜀境内,就更无法得手了,三位觉得应当如何?” 这次又该赵西柳出场了,因为夏皇最主要看的就是他。 知道领导这是在点自己呢,赵西柳再次拱手道: “陛下,依臣看,最主要的威胁是云天啸和云沧临父子二人。” “云江晏虽有能力,但远不如其父兄,最合适接手西蜀。” “同行之中,那个姓余的书生也不可留。” “虽然此子一直有意藏拙,但也难掩其才能。其长兄又是云天啸的女婿,恐怕他会成为下一个李一三。” 赵西柳没有直接说要怎么弄云家,只是阐述了一下云家众人的危险程度。 夏皇接着赵西柳的话说道:“赵爱卿所言极是,三位觉得应当如何行事?” 轮到太子的嘴登场了,摆了个邪恶的笑容后,太子开口道: “云沧临不足为虑,这么多年他已毒入肺腑,病入骨髓。加上上一次遇刺强行解开金封九道,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离京之时再送他一杯饯行酒,即使西蜀良医无数,他也撑不了几个春秋。” “至于那个书生,一条西蜀养的狗罢了,他又不姓云。就算是弄死了,他的主人也不至于为了他与我们撕破脸。” “难对付的是云天啸,咱们的这位异姓王已经是八境巅峰的修为,若是让他安然回到西蜀,即使是多年征战留下了不少暗疾,撑到七十岁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要是让他再活个一二十年,云沧临的儿子也该长大成人了。” 夏皇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这个太子真不愧是朕的种,有点东西,就是身体太差了,行事也有些疯癫。 夏皇欣喜片刻,随即又转入了感伤。 妈的,云天啸的命怎么那么好,儿女皆成才。 朕的命怎么那么苦,好不容易有个拿得出手的儿子,居然还被人废了修为,毁了根基,导致心理也不健康。 暗自悲伤片刻,夏皇接过太子的话说道: “对于云天啸,朕自有安排,专心对付其余人即可。” “关家呢,关家要回去江南,你们怎么看?” 第110章 开会(下) 思索片刻之后,赵西柳最先开口道: “关家不过一介商贾,族中并无一人有官身,云家之人尽数离京,关家没有了靠山,要离开京都退居江南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关家并非寻常商贾,财力雄厚,离了京都怕是会成为西蜀军的钱袋子。” “江南乃是富饶之地,又是鱼米之乡,若是让关家在江南站稳脚跟,西蜀军的军粮可就充足了。” “西蜀土地贫瘠,缺的正是粮草,若是关家真成了西蜀军的钱袋子,江南的粮食必定会流入西蜀。” “西蜀军战力非凡,若是粮草充足,怕是要自立。” “陛下,不可放关家出京呀!” 赵西柳又跪了下去,这次跪的比较认真。 “赵爱卿,起来回话吧。” 夏皇也看出来赵老狐狸这次的头磕的比较认真,附和道:“关家确实非寻常商贾,不能放任不管。” “既无官身,找个罪名除去便是。商贾而已,再不寻常也不过是末流。”太子暗暗握紧拳头,眼神犀利恶毒。 “太子所言不妥。” 赵西柳否定了恶毒太子的想法,随即解释道: “关家虽为末流中的商贾,但名声在外,颇有影响力。若是随意剪除,怕是会引起诸多商贾的恐慌,对社稷不利。” “且关家与云家有姻亲,云家怕是会以此作乱。” 赵西柳说的冠冕堂皇,太子很不爽。 他俩平日里也没少暗中勾结,赵西柳的手也没比太子干净,这话让太子听着自然不爽。 很不爽的太子极力反驳道: “云家虽然势大,却也不过是假仁假义之辈。” “当年江东陈家被满门抄斩,不也只是惺惺作态,发了几句牢骚!” “况且西蜀土地贫瘠,粮草匮乏,尚且需要朝廷拨粮,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关家与朝廷翻脸?” 赵西柳很不认可太子说的,于是也反驳道: “当年陈家有着谋逆的罪名,云天啸才师出无名。” “况且当时云家尚未在西蜀站稳脚跟,兵力不足,且根基还在京都,这才作罢。” “如今云家手握五十万大军,若是真随意处置了关家,云家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反乱。” 太子也不赞同赵西柳的说法,继续反驳: “关家不过是姻亲,并非族亲,云家若是以此谋逆,何以信服天下?” “云家之人并非蠢货,即使要行谋逆之事,怕也不会以此为借口。” 赵西柳换个角度反驳:“李一三想法怪诞,行事诡异,毫无章法,若是他执意说服云家,无法保证云家不会就此反叛。” 太子:“打仗需要钱财,需要粮草,西蜀百姓尚且难以饱腹,何来钱财支撑西蜀军?” 赵西柳:“太子殿下,李一三此人非常理可以论之,背水一战犹未可知啊!” ……… 两人僵持不下,夏皇听着一阵头疼。 不想继续看两人争吵的夏皇转头,抬眼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怔怔出神的尚一存。 “尚爱卿,你在想什么?此事你有何见解?” 夏皇出声问话,太子和赵西柳都闭上了还有好几箩筐话要说的嘴。 尚一存起身行礼,道:“臣也是在想关家之事。” “哦,那尚爱卿有何见解?”夏皇再次出声。 尚一存缓缓开口道:“臣以为,应当放关家出京,并赐以皇商。” 赵西柳瞳孔收缩,眯眼道:“你说什么?放关家出京,还要赐以皇商?” 太子看着尚一存,没有说什么,认真的等待尚一存接下来的话。 他知道,尚一存行事老辣,也从不说废话,此言定不是无的放矢。 “尚爱卿,此言何意呀?”夏皇也来了兴趣。 尚一存再次行礼,认真回复道: “回陛下,既然西蜀王已经上了奏折,定是要保关家出京的。关家欲要上交半数家产回江南之事,怕是不日便会传遍京城。” “此时若是执意扣留关家,或是找出关家罪证,怕是不妥。” “倒不如赐关家皇商,放其出京。” “如此一来,即便是关家在半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定然也是与陛下无关。” “此去江南,长路漫漫,路途定然无法平坦。” “江南富庶,但匪患也尤为猖獗。” “关家可是一块不小的肥肉,消息一出,定是会有不少的玩命之徒出现,其中夹杂一些高手也在情理之中。” 夏皇拍案而起,道:“好!尚爱卿此计甚妙。” 赵西柳真是夏皇好心情的天敌,给夏皇的好心情泼上一盆冷水。 “关家财力雄厚,此去江南,定然也会请来实力强悍的镖局和高手,如若真让关家以皇商身份回到江南,又当如何?” 赵西柳说完,夏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好奇的看向尚一存。 尚一存也给赵西柳行了一礼,道: “关家这块肥肉太大,即使关家请了再多的高手,从饿狼群中过,哪能安然?” “江南势力错综复杂,只要再给他们放点谣言出去,关家手中的皇商便会成为烫手的山芋。” “以重伤残驱回到江南的关家,在各方势力的围攻下,恐怕也是难以立足。” “更何况,江南还有康王,想必他也不希望西蜀把钱袋子放到自己身边捞钱,让康王和西蜀去斗,岂不两全其美。” 尚一存说完,赵西柳愣住了,实在无法反驳,而且这种局面也是他想看到的。 “好!” 夏皇再次称赞,接着高兴的说道: “康王被先帝贬谪出京,本就不满,自朕登基以来更是一直虎视眈眈,若非有镇北军和西蜀军挟制,他怕是早就反了。” “就让关家南下,留他一丝力气去江南折腾,让康王和西蜀去斗吧。” 夏皇高兴的坐下,美美的喝了一口茶。 “陛下圣明!” 三人一起拍马屁,不,是龙屁。 被拍舒服了的夏皇看着三人,继续说道:“云天啸这边朕自有安排,暂且不用管。云沧临就由太子来负责吧,记住,只能让他死在西蜀。” 太子躬身领命:“是,父皇,儿臣明白。” 夏皇在书案上左右看了看,开口道:“至于那个书生,你三人下去商量,离京之日,还是让他死在京城外面吧。” “臣遵旨!” 三人异口同声,这下赵西柳和太子似乎又是好朋友了。 “行了,你们退下吧。” “臣等告退!” 第111章 关家南下的保镖 长风镖局拉着队伍浩浩荡荡入京,证实了关家要撤出京都退居江南的传言。 夏皇接受了尚一存的建议,关家的半数家产刚刚到位便送出了皇商称号。 长风镖局入京之日,有一人的到来也引起了广泛关注。 在京中藏匿了一个多月的褚无道悄悄摸出京城,以江南褚家长孙的身份大大方方入京。 褚无道一脸刚毅,一身锦衣,腰配长剑,高骑大马,随从数十人。 褚无道的这次入京尤为招摇,似乎是在宣告着什么。 “相爷,褚知远的长孙褚无道入京了,随从众多,招摇过市,不似褚家向来的行事风格。” 右相府的头号谋士夜殇向赵西柳禀报,依旧是那么的恭敬。 赵西柳放下手中的棋谱,抬头道: “这是为李家而来的呀,褚知远与李家那个老不死的是至交,不过是想保证李家流放路上的安全罢了,无需理会。” “李家失了兵权,流放之地又在岭南,已经构不成威胁,到了岭南之后再设计除去便是。” “此时入京,应是如此。”夜殇恭敬回复。 赵西柳继续说道: “此事已成定局,这边不必过多理会,防着褚家冒险在流放路上救出李家即可,倒是关家那边要多加留意。” “关家在京并无靠山,入京不过三十余年,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绝非凡流。” “虽然放关家离京已成定局,但老夫还是觉得不妥,若是真让关家在江南立稳脚跟,西蜀可就如虎添翼了。” “长风镖局北上送镖已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如今直奔关家而来,定是早就谋划好的,关家此次南下恐怕不是迫不得已。” “既然云家早有谋划,保不齐在江南也早有布局,不得不防。” “陛下有意让关家回到江南与康王争斗,但想的还是过于简单。” “西蜀军战力太过强悍,云家在京又再无牵挂,若是真得了关家这只翅膀,再想除掉云家可就难上加难了。” “整个大夏,能与西蜀军一战的只有镇北军,可镇北军内势力错综复杂,我赵家所掌握的兵力尚不足与西蜀军抗衡,绝不能留下隐患,务必在南下之路上除掉关家。” 夜殇再次行礼,试探性的问道: “那……让先前准备对付云家的高手去沿途刺杀如何?” “云家回归西蜀对皇权威胁极大,陛下定然也是会不遗余力,撤去我们的人应该也不会影响大局。” 赵西柳低头思索片刻,再次抬头看着夜殇说道:“如此也好,即使只有一丝威胁,关家也不可留。云家那边,只能另作安排了。” 赵西柳说完继续问道:“李见戟的落脚处可有找到了?” “找到了,在城东三百里的一座山里,一直在闭关,从未离开。”夜殇再次恭敬回复。 赵西柳起身,在身后的暗格中取出一把劣质匕首递给夜殇,说道: “速速派高手带着这把匕首前去找李见戟,告诉他,当年的恩情该还了,让他务必在云家离京之前赶到京都。” “是,相爷。”夜殇带着匕首离开。 关家府邸,下人们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长风镖局入京之后便直接入驻关家,总镖头亲自带队,长风镖局各个分局的高手都汇集在了关家。 云沧临和云江晏带着关玖玖母子三人来到关家,关老爷还好,关老夫人可就难过的紧了,抱着自己的外孙子和外孙女暗暗落泪。 云天啸久居西蜀,两个小家伙都是由她帮忙照顾,感情太深,即将分别不免有些难过。 关老夫人虽然比关老爷要小上一些,但终究是上了些岁数。 此去江南生死未卜,江南与西蜀又相隔较远,实在担心出京之后与宝贝外孙和外孙女没有再见之日。 留下母子三人,在关大少的带领下,云江晏兄弟俩来到长风镖局居住的院子。 “沈总镖头,这是我妹夫西蜀王世子,这位是西蜀少将军,云江晏将军。”关大少向总镖头沈海引见。 沈海抱拳:“见过世子爷,见过少将军,久仰大名,请进。” “沈总镖头客气了,请!” 作为大哥的云沧临上前搭话,四人在院子的石桌旁落坐。 云沧临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推到沈海的面前说道:“此番辛苦沈总镖头和弟兄们了,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弟兄们在路上喝茶。” 不愧是世子爷,出手就是阔绰,不像某些抠门的弟弟。 沈海将银票推回,客气道:“世子爷客气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镖银已经给的够多了,沈某怎好再收世子爷的钱。” 客气是客气了,但沈海的内心还是很想把银票揣入自己怀中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沈总镖头收下吧,不必客气,不过是请弟兄们喝茶的一点小钱罢了。”云沧临再次把银票推向沈海。 “这……既然如此,那沈某就却之不恭了,沈某替弟兄们谢过世子爷。” 沈海表现得有些为难,随后半推半就的拿起银票收入怀中。 “沈总镖头客气,此番南下还得辛苦弟兄们,关家就拜托沈总镖头了。” 云沧临起身行礼,云江晏和关大少也起身随了一个。 “世子爷,万万不可,诸位这样就折煞沈某了。” 沈海托住云沧临的手臂,随后保证道:“请世子爷放心,有沈某在,有我长风镖局的弟兄们在,定保关家无恙。” “多谢沈总镖头,如此在下也就放心了。”云沧临再次抱拳,随即看了云江晏一眼。 云江晏上前,抱拳道:“沈总镖头,当日在下派去的人可有向总镖头言明?关家此次南下江南有些特殊,不知即墨山庄的高手可有一同前来?” 沈海赶紧回话道:“有,东家就在里院,沈某带三位进去,请。” “有劳沈总镖头了,请。” 四人再次移步,一同进入里院。 院内在着十个人,清一色的八境高手,云江晏算是安心了一些。 但还是不够,因为只有一个八境后期,一个八境中期,其余人都是八境初期的修为。 “沈总镖头,你来了。”其中一人上前打招呼,其余人都看向了云江晏四人。 “这三位是雇主,想见一见东家和诸位兄弟。” 沈海先向上前打招呼的八境高手说明来意,随后对着其余人抱拳道:“诸位兄弟辛苦了!” 众八境高手纷纷抱拳回礼,对这位总镖头很是客气,丝毫没有摆八境高手的架子,毕竟人家沈海也是一位八境高手。 “东家刚刚练完剑,此时恐怕不好见,还是先请示一下的为好。”八境高手小声的对沈海说道。 沈海搂着八境高手的肩膀,亲切的请求道:“那……兄弟,麻烦你去帮我请示一下呗,回头请你喝酒。” “要去你去,我不去。” 八境高手推开沈海的手,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迈步离开,看来请喝酒的诱惑也不够大呀! 沈海尴尬的看了云江晏三人一眼,随后缓步上前,有些犹疑畏缩。 关大少一脸懵逼,云沧临也面露疑色,就连云江晏也来了兴趣,这是什么东家,自己人还这么怕他。 就在沈海彷徨之时,房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沈总镖头,带客人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自己打开了。 “三位,请!” 沈海带着三人进去,刚刚进门,正对着的位置,有一人在独坐饮茶。 男人剑眉星目,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不算太帅,但气质可以说是无与伦比,就连云江晏兄弟二人也要稍逊色一筹,气场更是一绝。 “想必二位便是西蜀王世子和西蜀少将军吧。” 未等沈海引荐,喝茶男子便率先开口。 “阁下好眼力,正是我兄弟二人。”云沧临抱拳,又做了一次代表。 “那这位呢?”男子看向关大少。 男子气场太强,关大少不敢不敬,更不敢作妖,乖乖的回复道:“在下关家,关玖酒。” “哦,原来是关大少爷,失敬。”男子嘴上在失敬,但手上却还在端着茶杯往嘴边送。 云江晏上前抱拳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云江晏也不作妖了,因为面前的人气场十足,修为高深莫测,他知道,他肯定打不过。 “无关紧要,你不过是想看看我的实力能不能保住关家罢了。” 男子说完,一掌拍向云沧临。 云江晏都来不及出手,云沧临就被震出了房间。 未等云江晏开口,男子身边的长剑出鞘,一剑斩向云江晏。 云江晏迅速掏出匕首抵挡,匕首崩断,同样也被震出房间。 沈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关大少张大嘴巴,脑袋左右转动,一下看向云江晏兄弟俩,一下看向淡定自若的男子,脚下却不敢移动分毫。 关大少看向沈海,似乎是在问我该怎么办,是要等他把我打出去,还是要我自己滚出去? 在关大少不知所措之时,男子看着门外的兄弟二人淡淡问道:“云少将军,我这实力,你可放心了?” 拽,太拽了,西蜀王世子和西蜀少将军都敢给直接打出门,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原来是少庄主,失敬失敬!” “有少庄主坐镇,我兄弟二人自然是放心的,那我兄弟二人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请你喝酒。” 云江晏抱拳答话,云沧临看向云江晏,也明白了过来。 男子再次出声:“听说少将军练出了刀剑合一的绝技,此间事了,我定要与少将军切磋一二,喝酒之事,来我即墨山庄,我定与少将军痛饮。” 云江晏再次抱拳道:“如若有空,在下定前往即墨山庄与少庄主痛饮。至于切磋……还是算了吧,在少庄主面前,在下就是个小弟。” “少将军过谦了,慢走,不送。”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少庄主辛苦了,告辞!” 云江晏再次抱拳,云沧临随同,然后兄弟俩丢下关大少离开了。 关大少小心翼翼的看了男子一眼,颤抖着手抱拳行礼,丢下一句“告辞”,随即撒腿就跑。 “谁呀?那人是谁呀?怎么你也怕他?” 追上不讲义气的两人,后怕不已的关大少出声询问,腿肚子还在打颤。 云江晏随口回复道:“大渡墟,即墨山庄少庄主,即墨剑一。” “很厉害吗?” 关大少再问,这号人物他还真没听说过,毕竟他也不关注大渡墟那边的事情。 云江晏驻足,看着关大少说道:“三十岁的八境巅峰高手,你说厉不厉害?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叶之羽在他面前就是个垃圾。” “啊?八境巅峰!三十岁!” 关大少傻眼了,在他看来,云江晏已经够妖孽了,甚至那个愣头青叶之海也已经够厉害,没想到自己家里面请来的这位这么厉害。 不过他也放心了,八境巅峰高手坐镇,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强的势力,此行稳了。 第112章 流放前夜 实力强劲的临时保镖就位,赏花会的日子也快要到了,关家不日将离京南下。 然而,李家被流放出京的时间来的更早。 李家被流放的前夜,李家男丁全被关在了一起,而且都被钢钉封住了修为。 李家男丁团聚,有李炎李老将军,李老将军的次子李林,李家长孙李木温,还有他的两个堂弟,李木战和李木北。 最小的李木北还只有十二岁,也被钉上了钢钉。 李家祖孙三代五人,个个伤痕密布,就连最小的李木北也是满身血痕。 李林被两个儿子搀扶着,看着李木温,落泪道:“温儿,对不起,二叔没能将你父亲带回来。” 李木温温柔的看着二叔李林,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二叔,这事不怪你,这笔账要记在赵家和叶家的头上。” 接着,李木温略微咬着后槽牙说道:“赵叶两家欺人太甚,敢害我李家,来日,我定要让赵家和叶家血债血偿。” 李木温说完,小心翼翼的将李老将军扶到墙角坐下,并取出云江晏偷偷给他带进来的伤药。 给李林父子三人分了一些之后,李木温亲自给李老将军上药,动作轻柔,满脸心疼,柔情似水。 云江晏拿来的药自然是上品,还有一小瓶酒精,药效非凡,反应也是极大。 李老将军忍着伤口上的火辣疼痛,出声询问道:“你奶奶他们怎么样了?兰儿怎么样了?” 李木温低着头,等泪珠离开眼眶藏匿在自己的脚下,轻声安慰道: “爷爷不必担心,奶奶、母亲和二婶都在另外那边的牢房内,有云小将军暗中照拂,狱卒们并没有为难她们,吃食也算过得去。” 李木温的口中并没有提及李木兰,李老将军着急道:“兰儿,兰儿呢,兰儿怎么样了?” 李木温停止擦药,跪下,对着李老将军抱拳道: “请爷爷责罚,得知李家即将遭难,孙儿便擅自做主将兰儿嫁了出去,嫁给了西蜀王府的护卫统领七杀。” “不过爷爷放心,七杀为人正直,且与云家兄弟二人情同手足,兰儿也不算太委屈。七杀修为极高,能力不凡,回到西蜀定能有一番作为。” “爷爷不必担心,云小将军与孙儿相交莫逆,孙儿了解他的为人,定会护兰儿周全。” 李老将军将手放在李木温的肩膀上,欣慰道: “你长大了,此事处理的极好,何来责罚一说?” “如今我李家落寞,兰儿能有个栖身之所已是万幸,何来委屈一说?” “此事你做的很好,爷爷很欣慰。云家虽然顶着诸多口诛笔伐,但向来仁义,倒也不用再过多的担心兰儿了。” 李老将军说完静静的靠在墙上,李木温继续为他擦药。 李老将军深吸一口气,说道:“都是爷爷害了你们,害了李家呀!” 老头儿满脸沧桑,忍了许久的老泪最终还是从干瘪的眼眶溢出,顺着皱纹流向脖颈与花白的胡须。 “爷爷!” 李木温赶紧为他擦拭眼泪,并用手握住了他满是皱纹与老茧的手。 “父亲!” 李林也靠了过来,握住老头另一只同样布满皱纹与老茧的手。 “爷爷,爷爷!” 李木战和李木北兄弟俩也跟着过来,静静的陪在旁边。 此时,牢房外面的远处传来了苍弱的咳嗽声,过了一会儿是狱卒的引路声和脚步声。 左相褚知远带着褚无道出现,狱卒打开牢房,爷孙俩抬着食盒与酒进来,狱卒识趣的离开。 “李兄,身体可有恙,可需我带郎中进来看一下?”褚知远来到李老将军面前。 在子孙的搀扶下,李老将军悠悠起身,拱手道:“褚兄,如此时刻,多谢褚兄能来看我。” 李木温等人也一同行礼,褚知远握住李老将军的手,自责道: “李兄,对不住,我对不住你啊!赵家势大,又与太子勾结,我……我实在有心无力,怎么周旋也改变不了李家被流放的判决。” 李老将军反握住左相褚知远的手,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 “褚兄,此事不能怪你,赵家蓄谋已久,是我李家大意了。褚兄在如此时刻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 左相褚知远再次握紧李老将军的手,“李兄说的哪里话,且不论你我之交,老夫怎么也是堂堂左相,即使斗不过赵家,看望一下老友,还是能够做到的。” 左相褚知远转头,看向一手拎食盒,一手拎美酒的褚无道,吩咐道:“无道,去找张桌子和几个凳子来。” “是,爷爷。” 褚无道说完,上前一步将酒菜递给了李木温,随即点了个头就出去。 褚无道带着狱卒搬来桌子板凳,狱卒放下桌子板凳后,得到了褚无道一个代表滚的眼神。 狱卒识趣的离开,魁梧壮汉褚无道与清秀儒雅公子李木温一起,将酒菜小心翼翼的摆到桌上。 菜香扑鼻而来,李木北偷偷的咽了好几口口水。 牢房的饭食太差,营养自然跟不上,还在长身体的李木北每天都在挨饿。 饿了这么多天,特别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过去觉得十分寻常的酒菜,如今闻到也都是人间至味。 “李兄,明日便是离京之日,一路保重。”左相褚知远端起酒碗。 “多谢褚兄前来相送,老夫感激不尽。”李老将军举碗对饮。 “快些吃,不然该凉了,这是特意给你们带来的。”褚知远催促道。 可怜巴巴的李木北看着李老将军,没有李老将军发话,他不敢动。 即使落到这般田地,教养依旧没有丢。 “谢过褚爷爷和褚哥哥就吃吧。”李老将军看着李木北说道。 “木北谢过褚爷爷,谢过褚大哥。” 李木北恭敬行礼,随后又看了父亲李林一眼,得到李林的点头示意,李木北开始动筷。 “你也吃些吧。” 李林拍了拍李木战的肩膀,随即李木战也拿起了筷子,他也并未成年,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左相褚知远和李老将军继续饮酒对谈,李林陪同,褚无道拿起一壶酒,将李木温带到最远处的角落。 “木温兄弟,此行多加保重。”褚无道喝了一口酒之后将酒壶递给李木温。 “多谢褚大哥,木温谨记。”李木温接过酒壶深深的喝了一口。 两人聊了几句后,褚无道从腰间取出一枚戒指,悄悄递给李木温,小声说道: “无论用何种办法,务必保存好这枚戒指,如若行事,持此戒指找到灵朔阁,任何一个分部都会尽全力帮你。” 李木温伸手接过戒指,惊愕的看着褚无道说道:“褚大哥,你……” 褚无道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小声道:“无论如何,务必活下来,将来必有翻身之日。” 李木温再次惊愕,小声道:“云小将军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你们……” 褚无道解密: “我与云小公子只有两面之缘,但我与世子是挚友。” “你且记住我的话即可,无论如何,想办法活下去,将来必有翻身之日。” “大夏将乱,距离翻身之日不远了,届时我们还天下一个海晏河清。” 李木温抱拳,躬身行礼:“木温记住了,多谢褚大哥。” 褚无道拍着李木温的肩膀,道:“去吃些肉菜吧,前路艰难,照顾好自己,路上我的人也会暗中跟随,有事吩咐他们即可。” “是,褚大哥,木温记住了。” 两人返回到左相褚知远和李老将军旁边。 “李兄,”左相褚知远再端起一碗酒,肯定道:“一路保重,我这孙儿在江湖上有些朋友,会沿途暗中照应,有事你尽管吩咐便是,无需客气。” 左相褚知远说完,褚无道对着李老将军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李老将军看了褚无道一眼,随后看着左相褚知远说道:“多谢褚兄,此番让褚兄费心了,也谢过无道了。” “李爷爷客气了,这是晚辈该做的。”褚无道再次行礼。 第113章 城门送别 正午时分,李家男丁流放出京,有许多百姓前来相送。 李老夫人给夏皇上了一道血书,夏皇扼腕悲痛,特许李家女眷城门口送行。 “老爷!” 李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媳出现,让李家众男丁瞬间落泪。 “你怎么来了,你们可还好?”李老将军握住了李老夫人的手。 李夫人来到李木温身旁:“温儿,你没事吧?” “娘,孩儿没事。”李木温擦掉眼泪,微笑着面对母亲,轻轻的为母亲擦掉眼泪。 李二夫人也来到丈夫李林和两个儿子身旁,泣不成声。 这一别将是永别,三个女眷都忍不住留下泪水,李家男丁也是,他们也都知道自己家里这些女眷的性情,可也无力阻止,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众人分别之际,李木兰在七杀的陪同下到来。 “母亲,奶奶,爷爷……” 李木兰扑向亲人,泪流满面,本就不施粉黛的脸变得更加憔悴。 李家众人相拥而泣,李老将军擦掉泪水,对着七杀说道:“后生,兰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七杀抱拳,恭敬道:“李老将军放心,晚辈定不让李小姐受任何委屈。” “云家重诺,老夫相信你能做到,带着兰儿好好生活。”李老将军拍着七杀的肩膀。 “是,李老将军,晚辈记住了。”七杀再次抱拳。 “怎么还叫李老将军?”李老将军欣慰的看着孙女婿。 “啊?” 七杀一脸疑惑,真是个榆木脑袋。 “七杀哥,嫂子的爷爷是你什么人呀?还不赶紧给爷爷磕头?真是个榆木脑袋。”云江晏和余子谋出现。 “孙儿见过爷爷!”七杀立马跪地磕头。 “好,好,起来吧。”李老将军将七杀扶了起来。 “晚辈见过李老将军。”云江晏和余子谋齐齐对李老将军行礼。 “想必你便是云小公子吧,这几日辛苦二位了。”李老将军抱拳。 “老将军折煞晚辈了,这些都是晚辈该做的,况且我二人都是李兄的朋友,理应如此。”云江晏和余子谋再次行礼。 “好,好一个朋友。”李老将军高兴道,接着便是感慨: “老夫生在京都,长在京都,活了数十年,到头来,除了那个老家伙,竟只有你二位初入京都的小孩是我李家的朋友!” “能与二位小友相识,老夫也算是老来得幸了。” “两位小友保重,经此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相遇之期。如若还能再见,老夫定当与二位小友把酒言欢,不醉不休。” 差人已经在催促,李老将军抱拳辞别。 “定会有相坐对饮之日。” 云江晏握住李老将军的手,继续说道:“老将军不急,喝一杯酒再走也不迟。” 云江晏说完瞪了差人一眼,吓得众多差人无一人敢言。 云家可不是李家,云江晏更不是寻常世家子弟,发起疯来,那可是真会砍人的。 “丁坨!” 云江晏喊了一声,丁坨拎着七八壶蜀军烈跑来。给李家众男丁每人分了一壶,包括十二岁的李木北也分到了一壶。 “李老将军、李将军、李兄,此乃我西蜀烈酒,名叫蜀军烈,猛烈如刀。前路坎坷,遍地荆棘,望诸位奋勇而过,平安归来。” “诸位,保重!” 云江晏说完,带着余子谋和丁坨仰头痛饮,喝尽酒壶里面的蜀军烈。 “李老将军,一路保重!” 云江晏身后,有数十人取出怀里的小酒壶,齐声高呼。 虽然衣服变了,虽然腰间没有了西蜀战刀和连弩,但还是看得出来,这数十名汉子正是穿云营的弟兄们。 一阵酒壶破碎的声音响起,穿云营弟兄们的脚下都是酒壶碎片。 “老夫谢过诸位了!” 李老将军举起酒壶,带着李木温等人仰头痛饮,也是痛快的砸碎了手中的酒壶。 “好酒,好酒!多谢云小将军了,此恩永世不忘,走了。” 李老将军带着李木温等人转身离开,缓步远去。 李家女眷看着远去的背影,眼泪再次犹如喷泉,打湿了整个脸庞。 李老夫人朝云江晏使了个眼色,云江晏心领神会,对着七杀说道:“速速将嫂子带回!” 七杀快步来到李木兰旁边,半拉半劝的将她带到一旁。 “老爷,一路保重!” 李老夫人大喊,随后取出袖中藏着的刀片划破了自己的咽喉,两个儿媳如法炮制。 血流如注,染红了囚服,三个李家女眷缓缓倒下。 “娘!奶奶!二婶!” 李木兰大喊,声嘶力竭,试图冲向三人,七杀紧紧的抱住李木兰,咬紧牙关,不敢看李木兰。 “娘!” “娘!” “娘!” …… 李木温等人转身,大喊着冲来,可是修为被封住,全被差人撂倒,被按在地上。 城门口今日才增加的士兵围上来,士兵的首领想上前查看李家女眷,被云江晏一掌震退。 “丁坨,靠近李家女眷遗体者,格杀勿论!” “是!” 云江晏大喊,穿云营的弟兄们个个掏出匕首,正面朝外,将李家女眷围在中间。 “云小将军,这是做什么,你们穿云营是要造反吗?” 被震退的首领拔剑大喊,今天才增派的士兵将穿云营团团围住。 本就话唠,丁坨忍不住出声道: “小子,你怕是说人造反说习惯了,谁要造反了?我们不过是敬仰李老将军,不愿无耻鼠辈亵渎李家女眷的遗体罢了。” “况且穿云营今日休沐,我们不过是见不惯不平事的西蜀儿郎罢了,都是自发前来的,并非以军人的身份。” “我等都没穿穿云营的衣服,手中的刀也不是西蜀战刀,与穿云营并无关系,与西蜀军更无关系。” 听了丁坨的话,被拍了一掌的首领和他的士兵们都很不爽。 “云将军,你要任由他们胡来吗?”首领对着云江晏大喊。 云江晏摊手道:“你没听到吗?穿云营今日休沐,休沐时间,他们可不归我管。” “将这些贼人全部拿下!”首领愤然下令。 战斗爆发,围观送行的百姓中,很多受过李家恩惠的汉子们也趁乱加入到战斗中。 “云兄,拜托你了!” 被差人拖走的李木温用尽全力大喊,云江晏和余子谋对着李木温等人抱拳躬身一礼。 云江晏转身,迅速加入到战斗中。 首领再次大喊:“云将军,你不是不管他们吗?这是做甚?” “我也看不惯不平事。”云江晏说着继续输出,打得士兵首领鼻青脸肿。 穿云营的战力可不是这些只会欺压百姓的士兵能比的,更何况还有云江晏亲自坐镇,再者,不断有百姓加入战斗,高下立判。 战斗停止,士兵首领摇晃着身子说道:“云将军,你如此行事,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云江晏看着他,狂傲的说道:“这是本将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还打吗?不打就赶紧滚吧。” 首领带着自己的兵,无奈离场,肝都被气炸了。 第114章 债务纠纷,负荆请罪 “不要脸的,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子得去负荆请罪了。” “找几个百姓,给三位夫人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 云江晏对余子谋交代完毕,转身对丁坨说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丁坨转身,两步跨出三米半,从一个看戏的百姓手中拿过提前准备好的荆条。 “将军,给。” 云江晏看着粗壮的荆条,瞪着丁坨骂道:“狗日的丁坨,这么粗,你是想让皇……你是想打死我吧。” 丁坨一脸委屈的说道:“将军,不怪我呀,找遍了,别的更粗,这已经是最细的了。” 余子谋偷笑,云江晏无奈的白了丁坨一眼,脱掉外衣说道: “赶紧的,给老子绑上,要是老子被打出个好歹来,看老子回来怎么收拾你。” 没办法,跟班是个老六,只能将就用了。 丁坨那双在给云江晏绑荆条的手颤抖了一下,自家将军可是个行动派,要是皇帝老儿真动手打了,要是真打出个好歹来,那自己也非脱一层皮不可。 哆哆嗦嗦,慌慌张张,丁坨终于是绑好了。 还是个死结,不愧是个老六,可能也是想让夏皇取不下来吧。 云江晏身上的荆条刚刚绑好,大通钱庄的老板靠近余子谋,诺诺的说道: “余公子,昨天你和云小公子借的钱……是不是该还了,昨天说好的,今日还,今日已经过半了。” “还一万两就行,利息就不要了。” 大通钱庄的老板表现得唯唯诺诺,十分恭敬。 这钱要的,真特么卑微,也极度憋屈,要不是云江晏这个莽夫拎着云凉破去借的钱,他是不打算借出这笔钱的。 余子谋戳了戳背好荆条的云江晏,笑着说道:“不要脸的,你的债主子来了。” 余子谋说完转身,开始找人干活。 意思很明确,钱,是我余子谋跟你一起去借的,但还债的事情我不参与。 云江晏看向大通钱庄的老板,微眯眼。 正忙着呢,要什么钱?这是要钱的时候吗? “云小公子,昨天的那个钱……” 债主子更加唯唯诺诺了,也更加恭敬了,还钱的话只敢暗示,都不敢明着说出来。 云江晏叉腰,好奇的问道:“什么钱?” 云小公子,咱们可不兴这样呀! 昨天才借的钱,怎么今天就给忘了呀? “云小公子,您别拿小的打趣了,就是昨天您和那位余公子在鄙钱庄借的一万两,说好的今天还的。” “利息不用了,还本金就行。” 大通钱庄的老板再次强调不要利息,他都要哭了,他背后还有大老板呢,要是就这样损失了一万两,那他可是要遭殃的。 “什么今天还,那不是说好的明天还吗?”云江晏满脸疑惑,还略带不悦。 不敢握拳的债主子暗暗收缩脚趾头,试图把五根脚趾缩成一个拳头。 其实就是在抠脚底板。 这个欠钱的真蛮横,就这个态度,换个人他早就吊起来打了。 老虎凳,辣皮条,铁签子,辣椒水,全特么来一遍,不,来三遍。 可这个欠钱的是西蜀王府的小公子呀,没办法,债主子只能压住脾气,耐着性子解释。 “云小公子,昨天借的钱,是昨天说的明天还,那不就是今天吗?小的也是在大老板底下讨口饭吃的,您家大业大,就别为难小的了。” 有道理,债主子说的有道理。 逻辑清晰,合情合理,这钱就该今天还。 可他遇到的是谁呀? 这可是云江晏,不要脸界的扛把子,赖皮界的牛魔王,他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小小的债主子得逞,更何况还是一个手上很不干净的债主子。 “对呀,那不说的就是明天还吗?怎么今天就来了?怕我跑了不成!” 云江晏连连发问,随后搂住债主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来,你要是怕我跑了,或者是怕我还不起你的钱,那你就跟我走。” “我正要去找陛下请罪呢,走吧,跟着我一起去,说不定陛下打我打高兴了就替我还钱了。” “来,走吧,先迈左脚,先迈左脚有好运,说不定陛下还能多赏你一点。” “小的……小的还是明日再来吧,小的先告辞了。”债主子低头弯腰,摆脱云江晏的束缚,连连后退,朝城门外退去。 你去找陛下请罪,我一个债主子跟着去,这算怎么回事? 还要让陛下替你还我钱,不要命了! 打发了债主子,云江晏背着荆条大踏步的朝皇宫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云江晏跪在皇宫门口,老天也是真的配合,云江晏刚刚跪下就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此时显露出了家庭条件好的弊端,云江晏穿在里面的衣服虽然丝滑,但也太薄了。 雨水打湿了云江晏的头发和脸庞,乌黑的发丝粘连在脸上和湿透了的白衬衣上。 湿透了的白衬衣贴合在肌肤上,前胸后背,甚至是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被印了出来,站岗的士兵瞠目结舌,随后肃然起敬,接着就都有些不忍再看了。 云江晏跪了一个时辰,夏皇依旧没有召见他,也没有传出什么话来。 云天啸和云云沧临冒雨赶来,同云江晏一起跪在宫门口,士兵不敢懈怠,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御书房禀报。 一柱香后,老太监高连英火急火燎的跑到父子三人面前,给夏皇的不召见找了个借口,随后让云家回去好生安葬李家女眷。 云江晏和云沧临搀扶着云天啸上了马车,父子三人挑开车帘看了一眼皇宫,随即驾着马车回府。 李家女眷连夜下葬,葬礼在吴宅举行,一切从简,也没有多少人前来吊唁。 李木兰哭晕了三次,每次醒来都是在寻死觅活,幸好有七杀贴身照顾。 夜里,替夏晩晴出宫看热闹的灵儿坐在夏晩晴的床边,在给她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事。 知道李家要被流放出京,齐王夏逸尘被禁足于齐王府,夏晩晴也是被困在了宫中,都只能派自己的心腹去给自己当眼睛。 灵儿讲述完毕,突然想到云江晏被债主子找上的事情,最后补充道: “还有,还有,公主,大通钱庄的老板还去找云小将军要债了呢。” “要债?”夏晩晴疑惑,继续问道:“要什么债?” “奴婢好像看到云小将军在李公子的腰间塞了东西,应该就是昨日找大通钱庄借的钱。”灵儿先解释一半。 “啊?”夏晩晴再次疑惑。 灵儿回忆着中午的事情,高兴的说道: “公主,那个云小将军可太能耍赖了。” “他昨天在大通钱庄借的钱,当时跟人说明日还。可人家老板今日去要钱,他居然说……说的是明日还,让大通钱庄的老板明日再去。” “估计到了明日,他还是会把还钱的日子推到后日,您说这不是耍赖嘛!” 夏晩晴也忍不住笑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似乎又出现了,还有那一身的伤疤,尤其是胸前特别奇怪的伤疤。 第115章 赏花会(上) 怀抱着云江晏落下的玉佩,夏晩晴久久不能入眠。 想到明日又可以见到那个坏坏的,长的又特别英俊的云江晏,夏晩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 闭上眼睛,夏晩晴满脑子都是云江晏,尤其是那个布满伤痕的胸膛,怎样都挥之不去。 夏晩晴特别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满身都是伤疤,多到找不出一块巴掌大的好肉。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心疼了,云江晏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怎就承受了这么多。 京中世家子弟,十八岁之时都还在斗鸡走狗,锦衣玉食,最多也就是多练了些武,还总是喊苦喊累,出门还要显摆一番。 云江晏虽然入京以来表现得跋扈纨绔,但似乎从来没有吹嘘过自己在西蜀边境上的战功,也从未说过自己的戍边之苦。 然而,他的战功却是许多征战了一二十年的将军都无法比拟的。 然而,他的苦……是京都世家子弟无法想象到的,全身的伤疤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不是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又怎会带回来那一身的伤疤! 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刚刚成年的勋贵子弟背上这么多的伤疤? 心疼过后,她又好奇了。 很好奇云江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好奇西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奇西蜀的人是不是都像云江晏他们那样: 放诞不羁,随性而为;重情重义,不畏生死! 到了后半夜,夏晩晴终于是睡着了,可梦里还是挥之不去的云江晏,当然她也舍不得挥。 次日醒来,夏晩晴感觉有些疲倦,眼圈有点重,显然是没有睡饱。可是想到要去西蜀王府的赏花会,她又来精神了。 西蜀王府的赏花会如期举行,对云江晏的禁足活动也如期进行。 云江晏被困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连赏花会都没能去参加,只有努力思念着子衿姑娘的余子谋在陪着他。 今天是个无聊的日子,也是个孤独的日子,就连丁坨也没跟他混,一个端茶递水的小弟也没有。 假借护卫之名,人家丁坨正在光明正大的看美女,看的还是人家京都顶级世家少爷的姐姐妹妹和老婆,好不过瘾。 需要陪伴家中娘子,七杀还在休假,王府的护卫工作落在了王爷亲兵首领高光的头上。 担心无聊的云江晏会拿自己打发时间,丁坨自告奋勇,去给高光当了小弟,云江晏今天没有半个小弟可以使唤。 倒是有一个……思念成疾的余子谋,不过跟没有一样,因为他也使唤不动。 赏花赏了半个时辰,世子妃关玖玖将夏晩晴请到内院,准备索要自家小叔的玉佩。 夏晩晴偷偷的扣着手指头,两颊微红,娇羞之余有些忐忑与期待,犹如等待老师宣布考试成绩的学生。 关玖玖示意怀绿上茶,“公主殿下,这是今年的新茶,您且尝尝。” 夏晩晴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慢慢的送到嘴边尝了一口,犹如是个见公婆的丑媳妇,丝毫没有受宠公主的样子。 夏晩晴尝了一口后将杯子放回去,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表示满意,且带着点迎合的笑容。 “看来公主喝不惯今年的新茶,许是今年的雨水不够。” “怀绿,去给公主沏一壶去年小公子命人送来的红茶,记得放一些红糖和姜丝,刚刚经历了风雨,给公主暖暖胃。” 关玖玖这话若有所指,只是还不到位,可夏晩晴的手却抽动了一下。 关玖玖吩咐完毕,饶有趣味的看着夏晩晴说道: “公主稍候,红糖姜茶马上就好。” “这可是我家小叔云江晏将军亲自研制的茶,暖胃,还能补气血!” “我看公主气色不是很好,许是近日没有休息好,可多饮几杯。” 夏晩晴心跳加速,被袖子遮住的两只手又握紧了几分,甚至还略微有些颤抖。 身为公主,夏晩晴确实非寻常女子可比,但面对关玖玖,她还是嫩了点。 关玖玖确定了,自家小叔欺负了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如假包换的晩晴公主,肯定没有被人掉包,小叔没有记错。 至于种子有没有放,会不会生根发芽,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地,肯定是好好翻过了。 “多谢世子妃!” “近日母妃亲自教导本宫,多绣了几朵牡丹,确实有些劳累。” 夏晩晴的回答很标准,甚至很接近完美,除了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可也是这些小动作,让关玖玖把她给看透了。 怀绿端上来一盏红糖姜茶,泡茶的速度可真快,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六哥我都有点怀疑了。 夏晩晴看着面前新上的茶,这是他亲自研制的,她很想尝尝,若非碍于身份,她早就伸手去端了。 关玖玖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公主,尝尝,此茶不仅补气暖胃,味道也是独特,别有一番风味。” 关玖玖说着端起了自己面前新上的茶,也是红糖姜茶。 夏晩晴微笑着点了个头,慢慢的将手伸去,轻轻的端起茶杯,认真的品了一口。 夏晩晴将茶杯放回,其实她还想多喝两口,无奈她是公主,多少要端着些。 夏晩晴的胃里和心里都暖洋洋的,舌尖温热,还有点甜,心里更甜,瞬间眉头舒展,露出了一个非客套的笑容。 关玖玖也面露笑容,接着嘴角往左边多勾了一些,放下茶杯说道:“公主觉得此茶如何?” “甚好,与往日所饮的茶都不同,甚是有趣。”夏晚晴柔声回答,不难听出她的喜欢。 关玖玖继续说道: “公主喜欢便好,近日雨水多了些,有些寒冷,饮此茶再合适不过。” “我们府里不似宫中,没有太多的规矩,公主随意些便是,无需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里。” “也不怕公主笑话,昨日世子冒雨回来,特意找到我,要的就是此茶。” 说者有没有意不好说,但听者是有心了。 夏晩晴的脸颊再次泛出红晕,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伸手去端了茶杯。 夏晚晴娇羞的喝了一口,然后握住杯子没有放回去。 “此茶府里还有一些,若是公主喜欢,走的时候带上一些便是。” “此茶的来历也颇为有趣,公主可愿一听?” 关玖玖说完看了怀绿一眼,随后怀绿向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众丫鬟悄悄退去。 夏晩晴的双手下移,将杯子放在腹前,带着满满的好奇说道: “既然世子妃都说有趣,此茶的来历定是不凡,愿闻其详。” 第116章 赏花会(中) “去年开春,苍云国来犯,大姐和姐夫余子异将军率幽羽军拒敌于凤云城外,可敌军来势凶猛,风云城告急。” “战况焦灼,凤云城危在旦夕,云江晏将军亲率三千穿云营深入敌后,烧毁敌军粮草,无奈撤离之时中了敌军埋伏。” “三千穿云将士奋勇杀敌,突围而出,可敌军穷追不舍。” “穿云营死伤惨重,回到凤云城时,三千穿云将士已经只剩百余人,云江晏将军也是重伤昏迷。” “云江晏将军昏迷了三个月,醒来便学会了这红糖姜茶的制造方法。” “据说昏迷的这三个月,云江晏将军游历了一趟仙界,此法便是从仙界学来的。” “传闻仙界人人平等,没有战争,仙界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强权压迫,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每个人都在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 “传闻仙界没有公主,却每个女子都可以是公主,红糖姜茶便是为女子月事准备的茶。” “所以在仙界,此茶叫公主茶,也叫驸马茶。” 关玖玖娓娓道来,夏晩晴听的认真,只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喝了一口茶。 这一口茶喝的真不是时候! 噗~ 一向端庄文雅的晩晴公主口吐喷泉,杯中剩余的几滴茶水全洒在了裙子上。 灵儿赶紧接过夏晚晴手中的茶杯,赶紧查看她家公主有没有被烫伤。 这可是金枝玉叶,马虎不得。 更何况自家公主前几天才受过伤,即使是几滴茶水也不能大意,万一再被烫伤了还得了。 “公主怎么了?没事吧?” 关玖玖迅速掏出手帕上前给夏晩晴擦拭,好一个明知故问,好一个行动迅速,身手敏捷,灵儿都被吓了一跳。 “无碍,无碍……” 夏晩晴尴尬的说着,脸颊通红,耳垂犹如快要坠落的红宝石。 灵儿见势不妙,都想赶紧拖着自家公主离开了。 关玖玖边擦拭边问道:“那日齐王府设宴,小叔回来说婆婆留下的遗物丢失了,不知公主可有看到?” 问的突然,夏晩晴又在尴尬与慌乱中,来不及思考的夏晩晴脱口而出:“没,没有看到什么玉佩。” 回答迅速,却有些卡壳,夏晩晴说完还悄悄的摸了一下腰间。 灵儿心急如焚,巴不得赶紧堵住自家公主的嘴,人家世子妃什么时候说丢的是玉佩了呀! 关玖玖挂着笑脸退回,接着叹息道: “唉,可惜了,可惜弄丢了,那可是婆婆用她的嫁妆打造的,说是要留给未来儿媳。” “也罢,想来以后会有人拾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关玖玖看出来了,玉佩就在夏晩晴手中,可人家不愿意还呀。 这可是公主,总不能按着抢吧! 夏晩晴心中一颤,紧张与害羞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些许慰藉,甚至还有点得意。 灵儿偷偷戳着夏晩晴的后背,可夏晩晴却是全然不知。 关玖玖收起手帕,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道歉道: “公主恕罪,婆婆的遗物尤为珍贵,刚刚突然想到才有此一问,冒犯到公主了,还请公主恕罪。” 夏晩晴连连摆手:“无妨,无妨!” 关玖玖起身,对着怀绿吩咐道:“怀绿,去把世子书房那盆花抬出去吧。” “是,小姐。” 怀绿转身出去,嘴角后拉,差点笑出声来。 “公主,咱们去赏花吧,世子书房养着的那盆长的极好,公主定能喜欢。” 关玖玖带着夏晩晴出去,缓步走向赏花现场。 半道上,夏晩晴感觉脸颊越发的滚烫,于是要求去一趟茅房,还不需要关玖玖陪同。 离开关玖玖的视线范围,夏晩晴和灵儿走向附近的一个池边,在池塘边的亭子里面坐下,努力给自己散热。 余子谋睡去,耐不住无聊的云江晏翻自己的院墙而出。 忙着逃离,云江晏没注意看,一下就冲到了夏晩晴所在的亭子。 面若桃花的夏晩晴就在跟前,这里又是自己家,云江晏不好拔腿跑路。 依旧是招牌动作,云江晏尴尬的挠着头,愣了片刻后行礼道:“见,见过公主殿下!” 夏晩晴起身,欠身回礼,也是尴尬,刚刚散去的热量又回来了,面若熟桃花。 云江晏站在原地,低着头,努力将夏晩晴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你……” 尴尬了一会儿,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亲密接触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好有默契。 两人同时转头,再次陷入尴尬。 “你,你先说吧。” 夏晩晴扣着手指,鼓起勇气出声,这次云江晏没能默契上。 “那……那什么,我,我去趟茅……吃个饭。” 云江晏再次挠头,随即转身准备跑路。 “站住!”夏晩晴再次鼓起勇气。 云江晏骤停,夏晩晴给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识趣的离开。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在你自己家里还跑。”夏晩晴上前了两步。 “不,不是。” 云江晏缓缓转身,依旧是不敢看夏晚晴。 “那你跑什么?” 夏晩晴有些生气,又成公主了,喝过驸马茶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 云江晏看了夏晩晴一眼,随即又转了回去。 “听说你娘留给你的玉佩丢了。”夏晩晴也学着关玖玖来了一句。 “你看到了吗?在哪里?”云江晏转身上前,满脸兴奋。 “没有!”夏晩晴又来气了。 云江晏失落的低头转身,也扣起了手指。 两人一起扣着手指,展开了一番谈论。 夏晚晴:“很重要吗?” 云江晏:“什么?” 夏晚晴:“玉佩。” 云江晏:“嗯,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个念想。” 夏晩晴:“听世子妃说……那是你娘让你给你未来夫人的。” 云江晏:“啊?” 云江晏继续:“嗯,应该是吧。” 夏晚晴:“那你没有了玉佩该怎么办?” 云江晏:“那就不娶媳妇了呗,反正我也没想娶媳妇。” 夏晩晴一脸无语,握紧的拳头忍不住的想朝云江晏身上招呼。 “那你愿意做驸马吗?”夏晩晴又一次鼓起了勇气。 “不愿意!”云江晏突然转头看向夏晩晴。 看到满脸失落,还有点生气的夏晚晴,云江晏补充道:“不是,我不能做驸马。” 夏晩晴不再那么失落,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 云江晏大脑迅速运转,回答道: “因为我还要回去西蜀戍边,西凉军对我大夏虎视眈眈,西凉军若是进了西蜀,受苦的将是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管。” 夏晩晴又上前一步,鼓起勇气说道:“我可以跟你去西蜀。” “不行!”云江晏回答的很决绝。 “为什么?”夏晚晴的世界又出现了一个为什么。 “因为西蜀边境战乱不断,不安全,陛下和娘娘不会让你去的,远离亲人,你受不了。”云江晏继续扯谎。 夏晩晴再次坚定道:“我不怕,而且我又不上战场,父皇和母妃会同意的。” “别说了,你不能去西蜀。”云江晏再次果断拒绝。 “为什么?”夏晚晴的世界又来了一个为什么。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云江晏握紧拳头,决定决绝到底。 第117章 赏花会(下) “因为我娘的死跟皇室有关,因为我大姐的死跟皇室有关,因为我大哥变成如今这样也跟皇室有关,所以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云江晏说完,夏晩晴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远处等着的灵儿再次心急如焚。 云江晏伸手,想要安慰,可是手到一半却停下了。 不可以剪不断理还乱,云江晏咬牙转身,准备离开,被夏晩晴一把抱住。 “可是我忘不掉你,没有你,你要我怎么活?你丢下我一个人回西蜀,你要我怎么办?” 一股温热传来,夏晩晴的泪水打湿了云江晏的后背,其中有没有夹杂一点鼻涕就不知道了。 夏晩晴放开云江晏,随即将他转过来,任性但认真的说道: “我不当公主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是去西蜀边境的苦寒之地我也不怕,就算是要跟你一起上战场我也不怕!” 云江晏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咬牙呼出,认真的说道:“你知道的,这不可能的。那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能带你走。” 云江晏说完转身,夏晩晴拉住他的衣角,她很害怕,害怕云江晏就这样走了。 云家离京之日将近,今日之后,也许真的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这么忍心将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面吗?” “你就忍心看着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 夏晩晴紧紧的拽着云江晏的衣角,泪水滴湿了她的衣袖。 云江晏仰起头,闭眼间泪珠滑落,流过充满雄性魅力的喉结,接着没入衣领。 云江晏应该是爱夏晚晴的,如果不是身份的原因,也许他会毫不犹豫的跟她在一起。 云江晏握紧拳头,流着泪,缓缓开口道: “我母亲死了,我大姐死了,我大哥毒入肺腑,被病痛折磨了十多年。” “你们皇室与我云家的关系,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非我云家手握五十万西蜀军,若非老师坐镇西蜀,若非西蜀军一半以上的兵力在狂云哥和姐夫手中。此番入京,我云家怕是万无出京的可能,甚至是万劫不复。” “皇室依赖西蜀军,但又不放心我云家,此次回西蜀,恐怕我云家也是无法安然离开。” “我云家之人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我云家与你皇室的关系……就真的没有丝毫修复的可能了,所以你还要去西蜀吗?” 云江晏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迈出了一步,夏晩晴抱住云江晏痛哭。 一时间,云江晏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意已决,但不知道该怎么狠心离开。 小叔子太差劲了,看情况不妙,在旁边墙角处观察了一会儿的关玖玖出来,打破了凉亭内的局面。 “公主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我家小叔欺负你了,没事啊,别哭,回头我告诉世子,让世子好好惩罚他。” 关玖玖上前,可不能让事态继续严重下去,不然就小叔子这个怂样,还真有分不开的风险。 关键这个夏晚晴哭的也太狠了,要是把夏皇最疼爱的公主哭死在这里,那云家回西蜀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没,没事,眯眼睛了。” 夏晩晴擦着眼泪转身,有些狼狈,不好意思让关玖玖看到。 “父亲不是罚你禁足吗,怎么跑出来了?”关玖玖假意斥责了一句。 “大嫂,我先走了。” 云江晏行礼后赶紧离开,把烂摊子留给自家的国民好嫂子收拾。 关玖玖无奈的走向夏晩晴,开始安慰工作,云家的媳妇不好当呐! 这个女孩真难哄,安慰了好久好久,关玖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夏晩晴哄好。 大孩子哭起来是真难哄,比云木槿和云子轩还难哄。 止住了夏晩晴的眼泪,关玖玖带着她回去继续赏花,可是夏晩晴并没有了多少心情。 情绪低落的云江晏喝了两坛酒,略微摇晃着身子回到院子,余子谋刚刚在梦里与子衿姑娘幽会回来。 准确来说,余子谋是在云江晏踹开院门的时候醒来的,而且是从甜蜜中被惊醒,有着极大的起床气。 翻墙出去的,怎么不翻墙回来? 好好的一道墙不翻,走什么正门? 走正门就算了,怎么还是不走寻常路,门招你还是惹你了?踹什么门? 在梦里,余子谋刚刚撅起嘴,一道踹门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太特么气人了,气到抓心挠肝呐! 余子谋看着朝自己摇晃过来的云江晏,满脸怒气的喊道:“干嘛,有病啊?喝了两坛马尿就踹门,怎么不去王爷院里踹?” 云江晏一甩手,将酒坛子丢给余子谋,用不怎么听使唤的嘴说道:“睡傻了吧你,废什么话,喝酒。” 余子谋费力接住酒坛,皱眉张嘴,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随后试探性的问道:“真病了?” 云江晏在旁边的躺椅上躺下,吹出一口酒气,随即又坐直,看着余子谋喊道:“你到底喝不喝,不喝给老子拿来。” 余子谋将酒坛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来到云江晏面前,弯着腰问道:“你去见她了?” 云江晏躺下翻了个身,没有回答余子谋的话。 “不会吧,真去了?” “怎么?她不理你?” 余子谋转到云江晏面对着的位置,继续弯腰询问。 云江晏再翻了个身,余子谋再次转到他的面前:“到底怎么回事,说说,本公子给你参谋参谋。” “滚!” “来嘛,说说看。” “没心情!” “这方面我懂,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那你可不许笑啊!” “那肯定的,咱俩什么关系,肯定不能笑。” “………” 两人左右拉扯了好一会儿,然后详细交流了一番,最终以余子谋强烈的鄙视和狂笑而告终。 赏花会结束,次日关家拉着皇商的牌匾出京,几十辆马车的家当,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为了更好的保护,即墨剑一和关老爷与关大少同乘一辆马车,搞得马车里面的气氛十分古怪。 即墨剑一静坐养神,关老爷自顾自的赔笑,还一阵的喝茶,可能是有些紧张。 关大少规规矩矩的坐着,没有作妖,当了一回安静的美男子。 即墨剑一的恐怖实力他是见过的,连云江晏那个少年杀神都怵他,关大少可不敢招惹。 关家离京两日,左相府的夜殇先生出京,关家后面多了几十名杀手。 关家离京四日,夜黑风高,李见戟秘密返回京城。 第118章 云家出京前夜 在李见戟到京之前,晚膳时分,在老太监高连英的带领下,云天啸和剑斗奉诏入宫。 这顿高端局的散伙饭,夏皇与云天啸和剑斗入座,三人吃了半个时辰,菜没吃多少,酒却喝了不少,话也说了不少。 宫女太监撤去剩下的酒菜,连带着把自己也一并撤下,只留老太监高连英和大统领白灼。 老太监高连英亲自端上棋盘,夏皇和云天啸手谈一局,三刻钟后以云天啸落败收尾。 “陛下高明,老臣不是对手。” “陛下的棋艺已然登峰造极,怕是只有三哥能同陛下一决高下。” 云天啸举双手投降,也有撤退之意。 夏皇示意高连英将棋盘撤去,对云天啸说道:“云爱卿过谦了,是爱卿留手了。” 话是回应了,但是对云天啸的三哥李一三却是只字未提。 “是陛下棋艺高超,并非臣留手,臣甘拜下风。”云天啸再次投降。 夏皇也不再废话,对老太监高连英说道:“高连英,取酒来。” 老太监高连英端来两杯酒,夏皇对着云天啸说道: “此酒乃是当年你我一同求学时买的,爱卿还记得吧。” “爱卿明日就要离京了,朕便用此酒为爱卿饯行。” 老太监高连英给夏皇和云天啸一人端了一杯,每一杯都端的极为认真,生怕洒一滴酒出来似的。 “多谢陛下!” 云天啸看着面前的酒,郑重答谢。 云天啸伸手去端酒杯之时,剑斗按住了他的肩膀,白灼的手也握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云天啸拍了拍剑斗的手,毅然决然的端起酒杯,看着夏皇说道: “多谢陛下赐酒!” “老臣年迈,不知此去还能不能再与陛下相见,望陛下保重。” “云家此去西蜀,定会为陛下守好国门,请陛下放心。” 云天啸说完一口喝掉杯中之酒,随即起身行礼:“陛下保重,臣,告退。” 云天啸说完,脸颊涨红,随即强行用真气压了下去。 “爱卿珍重!”夏皇也一口喝掉杯中之酒。 “师兄,我们走吧,该回家了。” 云天啸转身,剑斗扶着他离开。 走到房门处,剑斗驻足转身,双眼中迸出两道冷冽杀意,随即一股强大真气席卷向夏皇。 真气掀翻桌子和两边的装饰,白灼迅速上前拦在夏皇面前,挡住剑斗的真气后拔出腰间的长剑。 这可是剑斗,纵使白灼是大宗师,也不敢大意。 “老夫也告辞了!” 剑斗说完扶着云天啸离开,不再回头。 “大剑士慢走!” 夏皇坐着淡定回复,接着淡定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后背却出现了一层冷汗。 来到宫门口,云天啸压不住体内的真气和五脏六腑中的剧毒,喷出一口毒血。 剑斗一手给云天啸输入真气,一手并指成剑,一剑劈开了宫门口的牌匾。 两人乘坐马车离开,宫门口的牌匾掉落,宫墙一分为二,接着在里面的石板路上斩出了一条五丈长的剑痕。 留下慌乱的禁军和暗中观察着的一众高手,剑斗和云天啸驾车远去。 亥时末,左相府邸,李见戟拿着老旧的劣质匕首出现在赵西柳的书房。 看到李见戟的背影和手中的匕首,等的已经心急到有些不耐烦的赵西柳瞬间来了精神。 赵西柳对着李见戟的后背作揖,老腰躬了个九十度,本就腰椎间盘突出,这一鞠躬差点把腰伤搞复发。 “拜见枪圣先生!” 赵西柳言辞恳切,毕恭毕敬,完全没有百官之首的架势,比面对夏皇的时候还要恭敬,跟一条哈巴狗似的。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李见戟瞬移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随手将匕首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赵西柳随着风动的方向看去,李见戟已经靠在椅子靠背上看着他。 赶紧给李见戟端上一盏上好的茶,赵西柳恭恭敬敬的立正站好。 “云家明日出京,想请枪圣先生出手相助。” 赵西柳再次躬身行礼,然后扶着右侧的桌子,身子缓缓下沉,准备在李见戟的斜对面坐下。 可能是腰椎间盘突出的厉害,不能久站。也有可能是习惯了百官之首的位置,赵西柳还是选择坐下对话,大宗师的威势只在他的心中停留了一会儿。 李见戟转头抬眼,看着赵西柳,眼眶微微收缩,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与不悦,让赵西柳那个准备落在椅子上的屁股稍微犹豫了一下。 李见戟伸手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后吹了一口,冷冷的说道:“你不知道老夫与剑斗的关系吗?” 刚刚落在椅子上的屁股瞬间与椅子分离,赵西柳再次恭恭敬敬的站好,出了一身冷汗。 百官之首……在大宗师面前还是不够看,更何况此时两人还独处一室。 李见戟看了赵西柳一眼,然后喝了一口茶,接着放下茶杯说道: “老夫确实欠你赵家一个恩情,但是当时跟你家老太爷说的明白。许诺替你赵家做一件事,但不做违背道义之事。” “老夫不管你赵家从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你们以后要做什么,但你清楚云家为大夏都做过些什么,对云家出手已然违背了道义。” “如若你执意要老夫去帮你劫杀云家,事成之后,也是老夫替大夏百姓向你赵家清算之时。” 李见戟说完将茶杯丢在桌子上,吓得赵西柳连忙跪地解释。 “枪圣先生误会了,在下并非要先生去劫杀云家。” 赵西柳擦了一把冷汗,继续说道: “只需先生出面拖住大剑士即可,只要让大剑士不能够出手阻拦在下所行之事,先生与我赵家的因果便算了了。” 李见戟随手一挥,破旧匕首飞到两人中间,在李见戟的真气作用下,匕首瞬间化成了齑粉。 李见戟起身来到书房门口,侧头说道: “此事过后,老夫与你赵家便再无瓜葛了。老夫不会无故对你赵家出手,也不会再帮你赵家,好自为之。” 房门自动打开,李见戟扬长而去。 “恭送枪圣先生!” 赵西柳朝着李见戟远去的方向拜了一拜,随后来到书房门口,看着天空陷入沉思。 微风拂面,大雨过后空中并无阴云,明天肯定是个好天。 夏皇的御书房内摆满了灯笼,亮如白昼,可偌大的御书房内却只有四人,夏皇和老太监高连英,太子和刑部侍郎尚一存。 书房空旷,房内声音断断续续,略显寂寥。 房外积水未干,虽然房内灯火通明,但没有多少暖意,房内的阴谋诡计更是让御书房内增加了不少的阴森寒意。 密谋进行到了后半夜,距离天亮已经不过一个多时辰。 西蜀王府灯火通明,一切准备就绪,距离出京,只差一个出发的命令。 第119章 出城前还个债 清晨,城东高山外,薄如蝉纱的云层背后,太阳呼之欲出。 离京日,云家出府! 长条队伍穿过街道,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其中也不乏达官显贵,世家名流。 围观群众中有个不显眼但身份特殊的人,跟着队伍一路追到了西城门口,他就是云江晏的债主子,大通钱庄的老板。 一万两而已,对钱庄来讲不算多,但对他个人来讲可不算少。 不过吧,咬咬牙也能补上,只是这钱若是要不回来的话,名声受损,他们钱庄可就有点难以继续经营下去了。 说好的明日还,这都过了多少个明日了,这债务人都要离开京都了,依旧没有要还钱的意思,这不把他们钱庄当猴耍吗? 一路跟随,一路上做了许多次心理建设,云江晏的债主子依旧没有勇气上前要债。 一直追到西城门,眼看债务人都要出城了,他还是没敢上前。 两千西蜀铁骑分立城外道路两侧,威势逼人。 城内道路两侧则是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西蜀王的亲兵和穿云营将云家车队护在中间,债主子更是不敢上前了。 可他又不舍这样离去,万一尊贵的债务人良心发现了呢。 满载家当的车队先行,云家留下与亲朋和百姓们告别。 虽然云家在这京都已经没剩多少亲友,但也不能默默离开,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家。 吴伯带着云天啸跟一众大佬例行告别,世子妃与李木兰跟一些千金夫人告别,云江晏和余子谋向齐王和吴昊告别,云沧临默默等候,他似乎没什么朋友。 告别接近尾声,云江晏在剑斗的耳边轻语了几句,随即剑斗露出了个有些玩味的笑容。 临发车之际,余子谋上车降低存在感,剑斗和云江晏来到大通钱庄的老板面前。 剑斗执剑而来,云江晏更是将手搭在了云凉破上,债主子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发怵的厉害。 “听说老夫这个不争气的徒儿在你那里借了一万两银子,至今未还,是与不是?” 剑斗仰着头问道,好霸气的债务人家属。 债主子哆嗦着脑袋抬头看向两人,眼神漂浮不定,没看到共同债务人,这二人莫不是要赖账? “是、是!” 债主子鼓起勇气回答。 跟大宗师要债? 普天之下,他恐怕是借贷行业第一人。 激动可能没多少,但恐惧绝对充斥了他的内心。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是,一个是还是两个是?难不成本公子在你那里借了两次钱?” 云江晏握住云凉破出声,吓得债主子又哆嗦了一下。 大通钱庄的老板也是命苦啊,放贷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恐吓别人,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横的! “是!” 债主子赶紧出声,表示是一个是,并非两个是。 “什么?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借了两次钱?”云江晏向前跨了一步,云凉破被他拔出一截。 债主子连忙摆手后退道:“不不不,一次,一次,没有两次,只有一次,一万两。” “这还差不多,想给老子放高利贷,没门!”云江晏撤回上前的一步,收回云凉破,双手叉腰站着。 “好说,好说,这钱老夫替他还了。” 轮到大剑士表演了! 身无分文的大剑士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了一遍,当然没有掏出钱来,别说是一万两,一个子儿都没有。 大剑士已经一二十年没有花过钱了,钱这玩意,他不仅没有,在过去的十年里,他连摸都没有摸过。 “哎呀,忘带钱了,真是一大……” 剑斗摸完全身开口道,可是话到一半居然忘词了。 剑斗看向云江晏,云江晏略微尴尬的转头,无奈又小声的提醒道:“败笔!” 剑斗摆手,道:“对,老夫今日败笔了,没带钱,换个东西抵给你吧。” 云江晏扶额,师父你这……特么说的啥呀? 师父这嘴不行啊,难怪老是被余子谋那个不要脸的和满身是嘴的老师怼,恐怕是所有的智商都拿去练武去了。 “啊?” 债主子懵逼了,确实没太听懂,大概……听着……似乎……好像是要拿东西抵债。 剑斗再次强调,“老夫今日身上没带钱,这样吧,老夫拿东西给你抵债。” 剑斗将长剑破伤风拔出半截,对债主子说道: “这是老夫的佩剑破伤风,你应该听说过吧。” “老夫纵横江湖三十载,死在老夫剑下的八境高手不下百人。” “老夫后半生入西蜀抵御苍云、西凉两国,八境高手又杀了不下百人。” “两百多个八境高手的头颅,这把剑怎么着也值个一万两了,抵给你可够?” 剑斗说完将长剑丢给了债主子,拉出半截的剑都没插回去。 长剑犹如千斤坠,压得债主子直接跪了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大通钱庄这位老板的运道是真不行,霉运连连呐! 自从被云江晏借了一万两银子后,出门不是被人打闷棍就是泼粪水,不是发现小妾通奸就是儿子被人剃了头发。 堂堂大通钱庄的老板,堂堂债主子,只得用颤抖的双手举着剑斗的佩剑,请求剑斗将长剑收回。 “请、请大剑士收回宝剑,小、小小、小的只是来送云将军,并非来要债,区、区区小钱而已,权当小的请云小将军喝酒了。” 虽然气很不顺,运气也极差,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这可是剑斗的剑,谁特么敢收,还抵个区区一万两。 一万两收剑斗的佩剑,还是用来抵债,都不用剑斗出手,天下剑客怕是少说也会有一半的人来找他拼命。 剑斗负手,向左转了四十五度,甩开衣袖道: “那不行,什么叫做权当请我徒儿喝酒了?”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剑斗也不例外,莫不是你觉得老夫的佩剑不值一万两?” 剑斗说完怒视债主子,这钱还的,真另类。 大通钱庄的老板都要哭了,举高长剑,再次垂首道: “小的不敢,莫说是一万两,即使是一千万两也买不到大剑士的佩剑。” “那、那一万两是小人请云将军喝酒用的,并非是将军向小人借的。” 债主子都卑微到这一步了,剑斗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于是继续负着手说道: “那可不行,老夫门下弟子可不能欠债不还。” “听说你是个大善人,城内城外借出了不少钱,帮的还都是一些穷苦百姓。” “虽然是个大善人,但你这眼光实在是太差了,给十个人借钱,最起码有八九个人还不上。” “这样吧,老夫也做件善事。既然老夫这剑这么值钱,那就抵给你了,把那些穷苦百姓的债也一并抵了。” “你收下老夫的剑,把那些穷苦百姓的妻女放了,如何?” “你且算算,看看老夫的这把剑可够?” “不够的话我徒儿还有一把刀,我师弟有一杆枪,城外还有两千把西蜀战刀,两千匹西蜀战马,都抵给你,你看够不够?” 剑斗弯腰询问,债主子头顶地,双手举高高,连连求饶,却不敢说一句放人的话。 “抬起头来!” “怎么,做不了主?” 剑斗蹲下,债主子抬头,下意识的朝左边看了一眼,随即说道:“一切听从大剑士之令,请大剑士收回长剑。” 剑斗起身,看向云江晏,埋怨道:“哼,没你说的那么好玩。” 剑斗转身离开,破伤风入鞘,随即飞回到剑斗的手中,债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破伤风飞回到剑斗手中之际,刚刚债主子看去的方向,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子愣在原地瑟瑟发抖,腿肚子在打颤,裆下似乎还有水在滴落。 套在脖子上的大金线圈齐齐断开,变成了两个半圆,一半挂在脖子上,一半掉在地上,显然死胖子就是真正的债主子。 大金线圈断裂之时,那道剑气似乎是擦着脖子上的汗毛过去的,这么危险的互动,怎么能不被吓尿? “苍天有眼,陛下替上天看着呢,弄虚作假者,诛九族!” 云江晏向自己的债主子威胁了一句,随即转身,瞪了一眼胖得跟一头猪似的债主子幕后老板,迈步离开,身后的那个债主子也尿了。 第120章 饯行酒 云天啸准备上马车,抬脚之时,太子带着禁军副统领冷绝,还有刑部侍郎尚一存突然出现。 这三人出现的特别及时,及时到就跟提前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西蜀王请留步!” 太子发出明显气虚的声音,接着小跑了几步。 “臣参见太子殿下!”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行礼,这货虽然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终究是个太子,而且心肠歹毒,行事疯癫,也就在正式场合正常点,可不能随便失礼。 “西蜀王请起,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送一送西蜀王。” “此去西蜀山高路远,西蜀王保重,这是昨晚喝剩的酒,父皇命本宫特意带来。” “西蜀王,请!” 太子双手递上酒壶,尤为恭敬。 这酒肯定不是昨晚的酒,昨晚的酒太过珍贵,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壶,也不可能随便拿出来示人。 不过,这酒还真有可能是当年夏皇他们一同求学之时买的。 “臣,谢陛下隆恩!” 云天啸作揖行礼,然后单手接过太子手中的酒壶,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云天啸、剑斗和吴伯驾车出发,关玖玖和李木兰的马车跟上,云沧临走近余子谋所在的马车,准备上车离开。 “世子留步!” 太子上前,有个太监用托盘端着两杯酒跟在后面。 “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云沧临转身行礼,见状,云江晏来到云沧临身侧,余子谋也拉开车帘走了出来。 太子看着云沧临,缓缓说道: “世子乃是我大夏京都第一才子,如今要去西蜀了,还真是京都文坛之损失。” “来人,倒酒,本宫代京都众才子敬世子一杯,为世子饯行。” 云江晏和余子谋暗暗绷紧了心弦,这杯饯行酒恐怕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有毒。 云沧临拱手,淡定回复道: “太子殿下过誉了,臣不过是闲着无聊附庸风雅罢了,并无真才实学。” “所谓京都第一才子,也不过是众人打趣微臣罢了,微臣属实不敢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使微臣去了西蜀,也不敢忘记陛下隆恩,臣定以残驱报效大夏。” 太子上前两步,抬起右手拍了拍云沧临的肩膀,以示欣慰,却让云江晏和余子谋又提高了几分注意力。 将手收回,太子高兴的说道: “世子说的好,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好一个‘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愿世子在西蜀建功立业,大展宏图。” 端酒太监已经在太子身侧规规矩矩的站好,托盘犹如是被焊在手上一般,稳如泰山,两杯美酒也是静静的立在托盘中纹丝不动。 “来,本宫为世子饯行。” 太子端起其中一杯酒,递向云沧临。 “太子殿下恕罪,微臣旧疾复发,大夫不让饮酒,恐怕要辜负了殿下的美意。” “虽不能饮酒,但殿下的相送之情,臣感激不尽,此生不敢忘。” 云沧临拱手行礼道,行礼的过程中退后了两步,这距离,这酒他是伸手也够不到了。 “哎~此酒温润,饮一杯无妨。” “本宫也是体弱多病,太医也是叮嘱本宫不可饮酒,所以本宫特意去学宫祭酒那里求来此酒。” “此酒温润,不伤身,世子可以放心饮上一杯。” “学宫弟子听闻本宫是特意为世子求的酒,焚香沐浴才将此酒请出,世子别辜负了学宫弟子的一片心意才是。” 太子继续劝酒,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看来,这酒云沧临怕是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云江晏上前拱手,道:“殿下恕罪,兄长确实不可饮酒,不如让臣替兄长喝了吧。” 云江晏说完就去接太子手中的酒,动作不算慢,但太子这个病秧子的速度更快。 太子移开酒杯,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挡住了云江晏的手,并对云江晏说道: “云小将军莫急,本宫自然也要为将军饯行,不过这第一杯还是先跟世子喝吧。” “世子久居京城,今日出京定是感慨万千。本宫与世子同住京都二十余载,这第一杯酒,本宫理应跟世子喝。” 这杯酒是逃不掉了,但也不能喝太子手中的那一杯,余子谋赶紧转身对云沧临说道: “世子,殿下盛情,喝一杯无妨,属下去帮你端酒。” 余子谋说完跨步来到端酒太监旁边,端起剩下的那杯酒。 余子谋端着酒杯缓缓返回,暗中将指间藏着的银针插入酒中,银针并未变色。 余子谋朝云江晏看了一眼,示意没发现什么异常。 得到云江晏的眼神回应,余子谋恭恭敬敬的将酒递给了云沧临。 “多谢太子殿下,殿下,请!” 云沧临举杯,先干为敬。 太子也没有任何犹疑,一口喝掉杯中的酒,特别爽快。 难道这饯行酒真没什么阴谋? 不应该呀! “来人,给云小将军倒酒。” 太子又跟云江晏喝了一杯,云江晏也没喝出来这酒有什么问题。 “世子、云小将军,两位一路保重。”太子放下酒杯,催促兄弟俩上路。 “多谢殿下送行,我等告辞,后会有期。” 云江晏和云沧临行礼告别,余子谋随了一个,随即三人准备上车离开。 “余先生,请留步。” “传闻先生乃是西蜀第一才子,棋艺高绝,不知可否赐教一局。” 尚一存出场,意思很明确,两位姓云的可以走了,但你余子谋得留下。 尚一存也是真的很不要脸,跟云江晏一样不要脸。 之前还给人当任课老师呢,这会儿需要把人留下便开始喊人先生,还让人赐教一局,真不要脸。 余子谋拱手,拒绝道: “尚大人恐怕是误会了,传闻多半为谣言,当不得真。” “余某并不擅棋道,不敢造次。” “此番回去西蜀,余某定当好好钻研,下次入京之时定与尚大人好好切磋。” 余子谋的意思也很明确,你与太子心怀叵测,我不留下,你们这里太危险了,我得走,而且刻不容缓。 “余先生谦虚了,以先生之才名,绝非空穴来风,先生定有不凡,尚某请先生赐教。” 尚一存再次邀请,不等余子谋答应,随从已经将棋盘摆好。 余子谋看了一眼犹如断头台的棋盘,再次拒绝道: “并非余某故意推辞,只是余某离家太久,思乡心切,无法静心。” “且车队已经出发,还是等余某下次入京再与尚大人切磋吧。” 又轮到太子登场了,单手负于后,认真的说道: “两位皆是当世难得的才子,本宫也想看看二位博弈。” 这配合,丝毫不弱于云江晏三人。 第121章 子谋被困,千里之忧 “殿下恕罪,草民……” “哎~罢了!” “也不怕殿下笑话,草民家中有一未婚妻,此次入京前夕,草民跟她闹了些别扭。” “数月来,草民一直心念草民的未婚妻,寝食难安,忧思难消,如今已是思念成疾,心乱成灾。” “草民实在是归心似箭,请殿下容许草民来日再与尚大人对弈,届时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余子谋出了一记不要脸的杀手锏,这理由应该够充分了。 西蜀第一才子的老婆要是跟别人跑了,任凭他们是朝中高官还是当朝太子,怕是也负不了责。 太子背在身后的手瞬间握紧了拳头,西蜀来的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这特么什么理由啊! 就余子谋这个理由,太子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无奈,还有些棘手,该怎么反驳呢? 罢了,既然人家都出了个浑招,那本太子也只能出杀手锏了。 太子来了个四十五度仰望,瞬间悲情爬上脸庞。 “余先生有所不知,本宫身体不好。” 太子这话说的,余子谋都想笑。 人家余子谋可是一个医术了得的好青年,听你声音就知道你身体不好了,不用你说。 太子继续伤感道: “本宫曾经也是一名武者,后遇歹人被废了修为,伤了根基,从此体弱多病,多灾多难。” “先生下次入京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本宫已是强弩之末,恐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能遇到尚大人和余先生这样的奇才,是本宫之幸,可……可若是不能见到两位的对决,那将是本宫此生最大的憾事。” “数月都等了,先生也已经不急于这一时。” “若是先生实在忧心,本宫那里有几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可助先生早日回到西蜀。” “先生,当是全了本宫一个心愿,可好?” 听完太子的感慨,余子谋愣住了,云沧临也是顶着一头白发一愣一愣的,就连云江晏也被震惊了,这太子这么豁得出去的吗? 为了留住余子谋,居然把自己往死里说,这太子还真不简单。 要是太子的身体正常,云江晏的造反计划怕是得再掂量掂量。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太子阵营的尚一存也被惊呆了,这也太拼了。 自己不过是晚些见到媳妇,而且还是未婚妻,人家太子可是要死了。 太子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呢? “草民……遵命!” 余子谋无奈答应,命里有此一劫,避不开了。 “既然如此,臣便留下来等军师吧。” “臣与军师是一同入京的,也当一同出京。” 云江晏上前,逃不过,那就一起面对。 “云将军,礼部已经在城外百里处的驿站设下宴席,专门代陛下给云家饯行,还是不要误了时辰的好。” 尚一存看向走近的云江晏,又出一招。 人家是准备好的,安排的明明白白,哪能让你云江晏留下捣乱。 “将军无须担心,本官与先生下完一局便让先生去追你们。” “本官恰好带了两匹千里马,先生定能在天黑之前追上你们。” “皇城附近,天子脚下,绝无贼人敢作乱,将军无须担心。” 云江晏还想开口,尚一存三句话给他堵了回去。 云江晏心想,在这天子脚下,你们不就是最大的贼人吗? “将军,你和世子先行,子谋稍候便去追赶你们。” 余子谋转身,时机恰好,是得让云江晏离开了。 “奴家留下来陪公子吧。” 沐云小娘子从马车上下来,缓缓走向余子谋。 “沐云姑娘!” 尚一存出声,表现得有些惊讶。 “公子为奴家赎了身,奴家自当陪在公子身边服侍。”沐云小娘子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出京之日便是任务完成之时,别的杀手护卫自当离开,可沐云小娘子可以有这个再好不过的理由,可以留下,合情合理,反正他余子谋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军师,我在前面等你。” 云江晏对余子谋说了一句,接着看了太子和尚一存一眼,随即上了马车。 “七杀,先生和沐云姑娘并非京城人士,不认识路,你留下给他们带个路。”云沧临也上了马车。 “是,公子!” 七杀和沐云小娘子留下来保护余子谋,云江晏和云沧临也驾车离开。 对弈开始,余子谋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云江晏已经离开,不必过多担心,但自己已在杀局之中,死倒不怕,可自己的子衿姑娘…… 也不知道子衿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自己那次的耕耘有没有生根发芽? 也不知道子衿姑娘会不会很难过,如果自己真的死了。 千里之外,西蜀的蜀云城,姚家! 阳光正好,姚子衿坐在院子里面的梧桐树下。 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一身贵妇打扮,与粗布素衣的余子谋丝毫没有夫妻相。 可是没办法,人家西蜀首富的女儿就是喜欢这个不着四六的穷书生。 姚子衿的身旁放着一个婴儿床,粉嫩的婴儿在熟睡,旁边有个面容俊俏的瘦弱女人陪同。 跟姚子衿一起带娃的是余子谋的另一个情人,前苍云国第一才女,杜乃惜。 “姐姐,当初为何不告诉她,还……还要让我去……去跟他……” 说话的是杜乃惜,这个女人才华横溢,杀伐果断,治理官场有着一手,就是在情爱上容易害羞,话都不好意思说全。 姚子衿放下价值不菲的茶杯和茶水,看着梧桐叶间忽隐忽现的光亮,微微皱眉道: “他此去京都九死一生,我不敢……” “说了便会有顾虑,我怕他动摇,他不该是那样的人,他的身后不能有顾虑。” “当时想着给他留下子嗣便好,可如今我怕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看前几日的飞鸽传书,若无意外,今天是他回家的日子,你说他能平安回来吗?” 杜乃惜起身走了两步,看着京城的方向斩钉截铁的说道: “会,一定会。”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上天不会这样不公。” “虽然我入西蜀不久,但我知道,少将军仁义无双,定会将他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百里将军、隐锋大人和娄五应该已经到了,他们一定会将他带回来。” 突然,姚子衿的贴身丫鬟来报:“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老爷让你先过去一趟。” “知道了!” 姚子衿说着起身,把孩子交给丫鬟,杜乃惜和她离开了院子。 第122章 一个情字两人愁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去的如此决然,你就真的对我没有半分留恋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生在皇家?” “从前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不管多么无理的要求,父皇和母妃都能够满足我。” “我本以为我是天下间最幸福的人,可如今看来,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夏晩晴站在城墙上自言自语,握着云江晏的玉佩独自落泪,她觉得她的天塌了。 天下痴男怨女何止千万,她夏晩晴又怎会是最可怜的那个呢! 可是人就是这样,痛到深处,身处绝望的深渊之时,都觉得自己是世间最痛苦之人,是天下众生中最可怜的那一个。 痛,很痛,痛到令人绝望,尤其夏晩晴还是夏皇最疼爱的公主。 夏晩晴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从小无忧无虑,几乎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痛苦,这次的痛颠覆了她的认知,颠倒了她的乾坤。 这个时代的女人最重名节,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夏晩晴这个最受瞩目的公主。 然而那个人却不能跟她在一起,对于一个对爱情有着特殊期许的傻白甜,如此劫难,她已经只是在苦苦支撑,只求未来还有一丝丝的转机。 看着云江晏的马车渐行渐远,眼看马车即将消失在视野中,夏晩晴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跳下去追赶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她的身后还有疼爱她的父皇和母妃,还有宠溺着她的哥哥。 更何况,那个人说了,他不能带她走,即使她不做大夏的公主。 夏晩晴默默流泪,想着想着,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唯一清晰的是想让那辆远去的马车能慢些,慢些,再慢些。 “大哥……” 马车内,云江晏喊了一声,没有后话。 云沧临先是疑惑注视,然后恍然大悟,捏着云江晏的胳膊安慰道: “放心吧,会没事的,他们只会在城外动手,七杀能抵挡一阵,来得及回来救援。” “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对先生也不止是对雇主的情节,定能护先生到我们救援。” “你先别急,我们尽快赶到驿站,见到了礼部之后设法折返,定是来得及的。” 可怜的哥哥,居然还以为弟弟是在担心余子谋。 “嗯!” 云江晏继续规规矩矩的坐好,双手却无处安放。 过了一会儿,云江晏忍不住再次出声,“大哥……” 依旧没有后话,云沧临赶紧思索接下来该用的安慰话语。 未等云沧临回应,云江晏挑开车帘看向车外。 糟糕,马车太快了,感觉比平时要快太多太多,都快要看不到城墙了。 云江晏心急如焚,犹豫一息的时间后从车窗飞出,一跃来到车顶,站在车顶上着急的向后望去。 云江晏看的并非墙脚,而是墙头,显然,这也是个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看到墙头眺望的夏晚晴,云江晏心中五味杂陈,愧疚居多,其中有种说不出的慌乱也极为突出。 看到云江晏立在车顶,夏晩晴突然吸了一口气,微微张嘴,迅速跃起,来到城墙上的楼顶,她怕他看不见。 夏晚晴的胸膛在高频率起伏,心跳加速,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她真的很想跳下城楼追去。 夏晩晴注视着远处车顶上还没有指甲盖大小的人影,尽量平复心情认真的听着,她是多么的希望那个人能说一句“你快来”。 云江晏从怀中掏出自制的简易望远镜看了一眼,随即运转真气,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掷向夏晚晴。 夏晩晴接住云江晏丢来的望远镜,哆哆嗦嗦的摆弄了一番,在云江晏即将消失之时终于搞清楚了怎么用。 虽然只是一瞬,但夏晩晴还是看清了车顶上的云江晏,笑了,她终于笑了。 马车消失了,连同那个人也一起消失了,夏晩晴却还在握着望远镜和玉佩傻笑。 她知道,还有希望,她还有希望,上天对她并没有彻底绝情。 云江晏钻回马车,心虚的看了云沧临一眼,随后转头看着车外一排排倒去的绿茵和树木,眼角划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你……” 云沧临看着云江晏的后背,云江晏连忙回应道:“没有,我没有。” 云沧临摇了摇头,笑道:“还说没有,我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云江晏再次拿出挠头这一招牌动作,尴尬到恨不得钻到马车底下去。 云江晏拿出了最后的倔强,嘴硬道:“我只是有些愧疚罢了,毕竟是我伤害了她。” 再次摇了摇头,云沧临叹息道: “男女之情最是让人捉摸不透,此事大哥帮不了你,可是你自己得考虑清楚。” “人心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我们两家还有着这层无法避开的关系,将来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一切都说不准,可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母亲走了,大姐也走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不然父亲和我都将无法承受。” “我知道!”云江晏低着头。 车夫再次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一切越来越远。 城楼上的夏晩晴再也看不到马车了,但她还是看了许久,许久许久。 夏晩晴的心中甚至还在期待那辆消失的马车能再次出现,期待那个消失的人能够将她带走,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 消失的马车不可能再出现了,那个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夏晩晴跳下城楼,轻轻的落在城墙上,腿有些软,即使落的很轻也踉跄了一下。 夏晩晴起初还有些高兴,因为还有希望,可是想到云江晏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夏晚晴疲惫的坐在一个角落,抱着玉佩和望远镜,她又哭了,这次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夏晩晴一直不愿离去,却也不敢起身再朝城外看去,她就这样一直坐在角落里面。 夏晩晴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面黑白交替,有时笑着哭,有时是真的在伤心欲绝的哭。 想着想着,哭着哭着,她又质疑了,他到底爱不爱她,希望是否真的还在,甚至她都在怀疑曾经是否真的遇到过那个人。 看着怀中的玉佩和望远镜,夏晩晴很确定,那个人曾经出现过,只是她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爱她。 夏晩晴紧紧的抱着玉佩和望远镜,怕,她很怕,害怕怀里的东西会消失不见,害怕曾经的一切都是假的。 看着怀中的一切——她的一切,她的期许降低了。 抱紧自己所剩的一切,不管将来如何,曾经拥有过的必须是真的。 第123章 惊世之才 一个时辰后,城墙下的棋局还在继续。 棋局开始后,余子谋神游不久便开始认真起来,接着是全力以赴,再接着,他忘记了要脱身,完全陷入棋局之中。 不擅棋道是余子谋自谦的,他跟李一三都能杀个三百回合,水平已是高到让人顶礼膜拜,没想到这个尚一存居然会这么厉害,大意了。 这场博弈尤为精彩,引来无数百姓围观,焦灼的对弈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才结束,棋盘之上可谓是血流成河。 开局之时围观群众就已经很多,加上棋手的名气太大,对弈持续的时间够长,西城门口已经是被堵得水泄不通,想要进城卖菜的菜农甚至在城外就摆起了摊。 各大赌庄临时开盘,有赌时长的,也有赌两人输赢的,赌注高到令人瞠目,就连夏皇也为之动容。 这场对弈轰动全城,将来也必定震惊天下,绝对会成为一代佳话。 夏皇与云天啸的棋艺已经很高,但是跟他二人相比,与小孩子过家家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两人的落子被专人呈现在夏皇面前,使得夏皇坐立难安。 从棋道来看,这两人的才能皆胜过李一三年轻之时,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夏皇擦了一把汗,还好,还好结局是尚一存棋胜一招,幸好尚一存是太子的人,更是自己的人。 还好,还好余子谋的才能被自己提前发现了,还好一切布局妥当,还好余子谋活不过今日了。 以余子谋之才,恐怕是因为在军中威信不够高,不然入京的该会是李一三。 此战过于精彩,京中善棋者,皆以可以亲眼目睹此战为荣,提前占了好位置的人……甚至有不少人将自己的位置卖出了个天价。 两人对弈结束,互相吹捧一番,余子谋在七杀和沐云小娘子的陪同下出城远去。 比赛结束,城门口的观众们也纷纷散去,可散去的众人却还在三五成群的找地方回忆刚刚的精彩,又给城中的茶楼酒肆增加了一波销量。 太子、尚一存和冷绝来到城墙上,好戏才刚刚开始,作为搭戏台子的人,只要这场戏还没有落幕,他们就不能退场,也始终没法心安。 得到余子谋出城的消息,叶之羽带着堂弟叶之海和叶之云来到城门口,陪同太子等人一起看戏。 叶之羽不同于两个傻堂弟,他料定此事定会有变故,挣功劳的机会绝对有。 这几人凑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作为云江晏和余子谋的半个好友,而且暗中还有结盟,齐王不放心,也带着吴昊一同留了下来。 众人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余子谋三人也到了埋伏之地,刺杀开始。 七杀和沐云小娘子将余子谋护在中间,形成两面肉盾。 先是一波箭雨,这种事情能不露面最好还是别露面,要是能通过一波箭雨解决,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不管成与不成,反正先试试,万一一箭就把余子谋给干死了呢,说不定瞎猫碰着死耗子就这样搞吃了也说不定。 显然,这群瞎猫并没有碰着死耗子的命,七杀和沐云小娘子太强,导致余子谋的命比较硬。 懒人干的活不成,一个口哨吹过去,绊马绳升起,两人扶着余子谋稳稳的落在地上,随即前后都围满了杀手。 “沐云姑娘,你护住先生,我来杀敌开路。” 七杀甩开长剑,一身真气爆发,三人朝前面的杀手冲去,似乎他们才是进攻的一方。 山谷内,刀光剑影,喊杀声一片,偶尔还有几支箭雨落下,顿时陷入了两个半人对战一票人的局面。 三人被堵在山谷中,不再前进,余子谋这个半拉战力确实不顶什么用,实打实的累赘。 已是午饭时间,大意了,早点没吃够,七杀和沐云小娘子都有些饿了,但谁也没有减弱出手的力度和速度。 至于某个半拉人,忍着,他没资格喊饿。 驿站内,人家礼部还是很实在的,正在为云家饯行,菜肴丰富多样,道道美味。 也许是酒菜太过丰盛,容易让人拉稀。 饯行宴席才进行到一半,云江晏早就以拉肚子为由跑了,连带着一起拉肚子的还有那七十八名穿云营弟兄。 一个不剩,全拉肚子,这酒菜可真奇怪! 单单穿云营拉肚子也不怎么奇怪,毕竟人家体质特殊,关键是孟屠和他的部分骑兵也在酝酿着拉肚子,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云江晏带着穿云营赶到刺杀现场,七杀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就连余子谋也挨了好几刀,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搞得他嘴唇都白了,顿感还是玩笔杆子舒服。 也就沐云小娘子的身上要干净一些,小姑娘嘛,爱干净,更何况人家还是用暗器的,敌人一般来不到她面前。 这次准备充分,虽然敌人有点多,但沐云小娘子的暗器还没有用完,怪不得城门口看她时觉得她胖了一圈。 “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回来的?” “计划里可没有这个,快走,你快走。” “若是让人发现了端倪,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已经在太子面前显露了实力,他们不会放我离开的,若是知道你回来,必定会增派人手,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走。” 余子谋骂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云江晏,恨不得给他来个大嘴巴,赶紧把他给打醒。 余子谋倒是急坏了,可云江晏回他的却只是一个笑脸。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余子谋是我云江晏的兄弟,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云江晏笑着回应道。 “哎呀~~” 余子谋急得都跳脚了,此时强敌环伺,这还是煽情的时候吗? “丁坨,速速带着将军离开。” 余子谋转身对丁坨下令,可是丁坨选择了无视他。 “丁坨!” 余子谋大喊,随即命令道:“我用军师的身份命令你,赶紧带将军离开。” 虽然亮出了上司的身份,可丁坨依旧不买账,倔强的丁坨依旧选择无视。 “不要脸的,不用浪费口水了,好好待着吧,一会儿就带你走。”云江晏边御敌边说道。 余子谋被气得再次跳脚,可在这时,云江晏给他放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听说姚姑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吗?” 其实这话是云江晏瞎说的,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姚子衿生了个孩子,更不知道是个男孩。 余子谋先是愣在了原地,随即追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 “姓云的,你说什么?” “子衿真的给我生了个儿子吗?你可别骗我啊!” 云江晏踹开冲上来的一个杀手,回复道:“这种事情,我骗你干嘛,真的。” 说话之时云江晏是背对着余子谋的,因为他也不确定看着余子谋的话会不会露馅。 哈哈哈~ 余子谋大笑三声,像是疯了似的,把所有人都给整懵逼了。 “我余某人有后了,无憾了。” 余子谋大喊,随后对云江晏坚定的说道:“将军,你走吧,我死总比你死好。” 余子谋说着取出了袖中的匕首,这可把云江晏给吓坏了,这善意的谎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云江晏心想不妙,妙计使歪了,只得连忙一记手刀砍在余子谋的后背上。 “丁坨,带军师先走。” 云江晏将余子谋丢给丁坨,迅速清出了一条隔离带。 第124章 送上门来 “沐云姑娘,你去护住军师,这里交给我就行。” 云江晏吩咐沐云小娘子离开,准备来个一夫当关。 “七杀哥,你受伤了,你也走,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云江晏吩咐完毕大喊一声,“走了!” 藏在山中的圆球胖子闻声而动,手持一张长弓,迅速穿梭在林间,移动速度比穿云营的战马还要快,却没惊起一丝波澜。 跟在圆球胖子身后的还有一个稍微逊色的胖老头,碎山拳葛林。 云江晏的命令只对沐云小娘子和林中的圆球胖子管用,浑身是血的七杀并不买他的账。 “七杀哥,你怎么还不走?” 云江晏发现七杀还在,又朝七杀靠近了两三步。 七杀边挥舞着长剑边回答道:“公子给我的命令是护住先生到援军到来,还有安全的带小公子回去。” 云江晏继续说道: “不用,你快走,我可以拖延一会儿。” “等军师走远我就撤,再说了,狂云哥应该快到了,我不会有事。” “你受伤了,你赶紧走吧。” 虽然七杀还精气神十足,没有露出疲惫之色,但身上的血实在是太多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少多重的伤。 “不行,我的任务是将你安全的带回去。”七杀一口拒绝了云江晏的好意,随即继续说道: “我身上不过是些皮肉伤,不碍事,你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 “你刚刚出现之时,肯定已经有人将消息传回京城了,刺客会迅速增援,你一个人如何应对?” 七杀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云江晏的好意,没有丝毫犹疑。 一方面是有云沧临的命令,另一方面是云家对他吴家不薄,再者是因为他真的把云江晏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兄弟俩的英勇身姿。” 眼看劝退无效,云江晏只得继续卖力输出,也跟他的七杀哥来一把并肩作战。 两人并肩而战,没有人后退半步,都发挥出了惊人的战力。 一人拦住左路的敌人,一人拦住右路的敌人,两个人筑起的防御墙犹如落地生根,刺客们无论如何冲刺都没能移动分毫,最起码现在是没能移动。 对于林间的敌人,二人实在分身乏术,不得已只能放行。 还好,轻功卓绝且擅长放冷箭的戚程心在暗中保护着余子谋,加上穿云营战力惊人,还有跟着穿云营拉稀的孟屠带人接应,余子谋应该不会有事。 以西蜀军的战力和信念力,只要穿云营和孟屠所带领的骑兵没有死绝,余子谋就肯定不会有事,安全赶到驿站绝对没有问题。 只要将余子谋送到驿站,一切就尘埃落定了,任谁也没能在剑斗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去,带上所有暗中藏着的人手,你们二人去追杀那个书生,这里我来盯着,务必杀了那个书生。” 杜荣华吩咐左右手,堂堂守备军总指挥使,今日化身成了一个刺客头目,属实很不光彩。 “这两人的战力属实惊人,即使是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左右副手离去,杜荣华感慨了一句。 “且先让他们消耗一些体力和真气我再出手,废了西蜀军少将军,定是一个不小的功劳。” 杜荣华迅速确定了战略,有些兴奋,这一波的功劳稳了,反正他势在必得。 城墙上,太子收到云江晏折返救援余子谋的飞鸽传书,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这种意外他最喜欢了。 不远处的叶之羽猜到了飞鸽传书的内容,突如其来的兴奋爬上嘴角,心想又有一大功劳送上门,真好。 冷绝立即派出两个大内高手支援,这让叶之羽稍微低落了一些,不过还是抱着一些希望,云家不可能那么弱,肯定还有自己出场的机会。 冷绝派出高手后去上了个厕所,以防万一,先把个人问题解决好,随时做好出城支援的准备。 冷绝出恭回来,齐王突然想起了妹妹的嘱托。 “冷副统领,请留步!” “齐王殿下有何吩咐?” 叫住冷绝,齐王从怀中取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 “冷副统领,本王有事请教,不知冷副统领可知道这是什么?” 齐王打开纸张,上面画着一个人体图,画的极为标准,准确来讲是好看,不过只有上半身。 人体图的胸口画着七个小点,其中有个点比另外六个都大,排列顺序跟云江晏胸前的七星困龙阵一模一样。 冷绝接过纸张认真看了一会儿,似曾相识,呼之欲出,但一下子想不起来。 冷绝盯着手中的图说道:“此图极为眼熟,臣肯定是见过的,可是臣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冷绝继续思索。 “到底在哪见过呢?” “这么眼熟,定是有些名堂的,应该是记得才对,到底是什么呢?” 看冷绝已经呼之欲出,齐王补充信息道:“这六个位置是圆孔伤疤,这一个似乎是用一根尖刺插进去的,贯穿后肩,有时还会流出黑血。” 冷绝陷入了沉思,很熟悉,他肯定知道,只是这会儿一下子想不起来。 “运转真气时还会动。”齐王给出了最关键的提示。 “会动!”冷绝就快要想到了。 “会动,定然是里面有东西,能留于体内的东西……其中一个与其余六个不同,应该是不完整的……” 突然,冷绝想到了。 “七星困龙阵!” “殿下,这是七星困龙阵,专门对付八境高手的一个阵法,只是并不完整,完整的七星困龙阵应当是用七颗困龙钉。” “此阵法是用来压制八境高手修为的,若是一年内没能取出,会散去八境高手所有的修为,最终让其沦为一个废人,甚至有可能会让人气绝身亡。” “布下此阵需要特殊的手法,取出困龙钉的要求更高,要是强行取出,定会让人在三天内气绝身亡。” “七星困龙阵的威力极大,即使是微臣,身负七星困龙阵,修为也会被压制到八境初期。” “不过依殿下所描述,此阵法并不完整,威力要稍微逊色一些,一般只会用于压制束手无策的重伤,或者控制七煞地龙蛊。” “七星困龙阵不常见,知道的人不多,殿下是从何处知晓的?” 冷绝将纸张递还给齐王,有些好奇齐王怎么会接触到这个东西,同时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晚晴托我问的,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看到?” “冷副统领知道的,本王的这个妹妹总是古灵精怪,尽是喜欢搜罗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拿她没办法。” 齐王想都没想就把这个天大的事情说了出去,因为他也没想到,这个七星困龙阵夏晩晴是从云江晏身上看到的。 “晚晴公主?” “不应该呀,公主应该是接触不到七星困龙阵才对。” 冷绝眉头紧锁,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第125章 暴露了 突然,冷绝想到了云江晏。 云江晏在京一月有余,出手数次,肩头几乎每次都会有鲜血溢出,这个特征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虽然黑血都被上好的布料过滤过,但他那血可没多红,基本都偏暗。 说什么箭伤,定是掩人耳目的诓人之术,肯定就是这个七星困龙阵。 “殿下,此阵法可是在云家小公子身上看到的?” 冷绝一把抓住了齐王的胳膊,情急之下,一时竟忘了主臣有别。 “云小公子?”齐王被吓了一跳,懵逼的回复道:“本王不知道啊?是晚晴找本王问的,应该不是吧。” 冷绝反应过来,松开齐王的胳膊,着急的说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要弄清楚,不知晚晴公主此时在何处?” “应该还在这城楼之上,我带你去找她。”齐王带着懵逼与惊愕的表情,开始寻找妹妹。 “晴儿!” “晴儿!” 来到夏晩晴所在的区域,齐王开始呼喊。 身后的冷绝更加着急,他都想自己开口呼唤夏晚晴了,无奈身份不允许,只能让齐王先喊着。 听到哥哥的呼唤,夏晩晴擦掉眼泪回应道:“哥哥,我在这里。” “皇兄,冷副统领!” 夏晩晴起身就看到了齐王和冷绝,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也就没有镜子,不然高低得照上两下。 “晴儿,冷副统领想问你……” 齐王太磨叽了,冷绝赶紧上前问道:“公主殿下,七星困龙阵可是在云小公子身上看到的?” “啊?” 夏晩晴疑惑的看向齐王,其实她已经知道冷绝所问的是什么了,只是在假装不知道,可把冷绝给急坏了。 “就是前几日你问我的那个,画着一个人,胸前有七个点的那个。” 齐王提醒夏晩晴,他也很困惑,一个阵法罢了,冷绝这么着急干嘛,还能翻了天不成! 夏晩晴疑惑的看向冷绝,没有着急出声,可人家冷绝都急的快跳脚了。 “冷副统领问这个做什么,是那个什么阵法有什么问题吗?” 夏晚晴慢悠悠的开口询问,你冷绝着急,我可不着急,甚至我都不愿意回答。 人家正因为那个人伤心呢,你这时来问这个,这是个好时机吗? “此事事关重大,恐危及大夏安危,还请公主如实回答。”冷绝着急的行了个礼。 夏晩晴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冷绝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是云家小公子身上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为求准确无误,冷绝再次问道: “公主,您可确定真是在云家小公子身上看到的?” “此事干系太大,不容有半分错漏。” 夏晩晴低着头回应了一句:“嗯,是在他身上看到的。” “糟了,都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冷绝着急大喊,这次是真的急不可耐。 冷绝赶紧跑开,齐王疑惑的看着冷绝的背影,怎么叫也叫不住。 “哥哥,这是怎么了?”这下夏晩晴也着急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把你给我的那个图给冷副统领看了,他说那是专门压制八境高手修为的……” 说到一半,齐王也反应过来了,原来问题的关键是在这里。 “难道云小公子的真实修为是八境?” 齐王惊呼一声,随即兄妹俩拔腿追去。 反应过来了,彻底反应过来了,云江晏是八境高手,八境高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云江晏现在还只有十八岁。 冷绝跑回到太子面前,着急的说道:“太子殿下,请速速派人入宫禀报陛下,云家还有后手,请大统领出宫支援。” 情势危急,慌乱间,冷绝先把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说了出来,在太子诧异的目光下赶紧着急的解释道: “我们都被云家给骗了,那个书生不过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他们真正要保护的是云家小公子。” “云家小公子身负七星困龙阵,以他现在的修为来看,他原本的修为绝不会低于八境中期。” “十八岁的八境中期,这武道天赋太可怕了,万万留不得。” “当年大剑士成年之时也不过是八境初期的修为,云家小公子十八岁便已是八境中期,未来必定会入九境。若是机缘得当,武道入圣也未可知。” “西蜀再多个大宗师我们尚且无法应对,如若西蜀出个武圣,那将无人能挡啊!” “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云家小公子安然回去西蜀,即使不能杀了他,也一定要废了他的修为。” “云小公子身负如此惊人天赋,云家必定还有后手,必须请大统领出手,不然怕是无济于事。” 冷绝说完,太子愣住了,尚一存也是面露凝重,叶家兄弟三人也都傻眼了。 原来之前的几次交手,都是人家在逗自己玩呢,幸好叶之羽也隐藏了实力,幸好云江晏的身上还背着七星困龙阵,还有机会。 有机会杀死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武道天才,叶之羽惊愕片刻之后忍不住的兴奋起来。 能干这活,不仅会很爽,功劳也绝对小不了。 虽然只是听到了后半段,但齐王和夏晩晴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齐王呆愣在原地,夏晩晴痴痴的看向城外云江晏消失的地方,无比震撼,也无比担心,还很害怕。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皇室真的不会放云家安然回去西蜀,她跟他,真的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太子取出自己的令牌,赶紧吩咐贴身太监入宫禀告。 “冷副统领,尚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三人亲自出城去追杀云家小公子。” “是,殿下!” 太子亲自带着冷绝与尚一存出城追击,顺便还叫上了穿差不多同一条裤子的叶家兄弟三人。 “叶将军,可愿一道?” “臣等兄弟三人,愿听从太子调遣。” 叶之羽带着两个傻堂弟跟上,他倒是很高兴,但是两个傻堂弟可都有些心虚。 他这两个傻堂弟,比武切磋还行,生死搏杀……那还是嫩了点。 “哥哥,我也要去,带我去好不好?” 太子等人驾马驰骋而出,夏晩晴着急了,满眼泪花与祈求。 妹妹是他的软肋,齐王无可奈何,看向吴昊问道:“吴兄,可愿同我兄妹二人一道?” “臣愿意随殿下走一遭,恰好臣也想看一看。久居京都,恐怕我们都已经成了井底之蛙。” 吴昊抱拳回应,颇有感慨。 “晴儿,为兄可得把话说在前面,不论待会儿看到什么,我们三人都不可以插手。” 齐王朝夏晩晴叮嘱了一句,即使自己在情爱上没有太开窍,但也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 “只要能带我去,一切都听哥哥的。” 夏晩晴连忙答应,随即三人也出了城。 第126章 陷入死局 云江晏和七杀都拿出了真正的实力,战力实在惊人,杀手喽啰们不顶事,杜荣华只得亲自上阵。 不光是为了夏皇安排的公事,他杜荣华可是跟云江晏有着私仇的,断然不会让云江晏全身而退。 当日,自己的爱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云江晏一刀给劈了,不仅痛失爱驹,脸也是被打得啪啪响。 自己还被云江晏的老子一掌拍吐血,杜荣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忍得了如此屈辱,当日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 今日有此良机,杜荣华自然不会放过云江晏这个小兔崽子。 三人战在一起,真气过于磅礴,且招招狠辣,波及范围有些广,杀手喽啰们只能旁观,完全插不上手。 杜荣华是八境后期的高手,杀人技巧不赖,但杀伐之气不足。 七杀的修为在八境中期,经常执行灵朔阁的刺杀任务,杀人技巧不在杜荣华之下,常年心中存有守护的执念,杀伐之气略盛。 云江晏目前能施展的修为无限接近八境,杀人技巧高超,已然接近艺术家水准。常年征战沙场,杀伐之气高到离谱,比之当日的云天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杀与云江晏并非常人,战力也不能以常理论之,单靠修为无法评定两人的战力。 舒服日子过久了的杜荣华这次算是恢复了不少的见识,他在世家子弟中可基本看不到这样的妖孽。 二打一的局面,云江晏和七杀打的特别爽,即使是强如京都守备军总指挥的杜荣华,打的也是颇为吃力,势在必得的功劳有些棘手啊! 还是大意了,这次劫杀特殊,只能用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无法招聘江湖客,高手还是少了些。 早就料到云家会派人折返回来救余子谋,也料到云江晏可能会亲自涉险,但云江晏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夏皇并没有给杜荣华安排多余的人手。 分出人手去追杀余子谋后,剩下这些人手的战力还是差了些。 七杀和云江晏的爆发力太强,想要加班多赚取的功劳有点不好拿呀! 杜荣华作为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当日被打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疼。 杜荣华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云江晏一个深刻的教训,即使是咬,也要给云江晏搞个缺胳膊少腿。 越想越气,杜荣华的攻势在不断增强,然而云江晏和七杀却玩起了防守,偶尔来个偷袭,搞得杜荣华越打越气。 余子谋还没有跑远,云江晏和七杀还不能撤。 此处的战况会随时被送回京城,杜荣华的身后自然少不了援军,为了防止新增派的杀手追上余子谋,阻敌之战只能在这里进行。 所以云江晏和七杀并不着急,慢慢打,等余子谋跑远了再撤,同时恢复一些体力,不过也得陪着杜荣华等等他的援军。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二打一还没有打过瘾,冷绝派出的那两个高手到了。 二打一变成了三打二,势均力敌的局面被打破,二打一的快乐还是消失了。 划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云江晏和七杀只得驾着心中的一万匹草泥马,再次爆发更强的战力。 面对两个高手的加入,云江晏和七杀的战力再次提升,又一次刷新了杜荣华的认识。 堂堂守备军总指挥使,杜荣华也是个高手,也算见过些世面。但是像这样久战不衰,还能一次次提升战力的年轻人,还真是没见过,至少在京城中没有。 难道真是在京都好日子过久了?酒色掏空了身体,虚了,让两个年轻人都可以在自己面前不出全力,自己还拿不下他们。 还是使唤军队使唤多了,自己亲自出手的机会少了,手生了。 也不对呀,即使是自己虚了,即使手有些生了,但自己终究是个八境后期的高手,两个不满三十的小辈而已,不应该打成这样呀! 难道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变成了妖孽,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行走过江湖的,那会儿可没遇到过这样的年轻人呀! 三打二有些狠,比他们二打一还要狠,云江晏和七杀不得不全力以赴,这次是真的全力以赴,而且只能勉强保持一个旗鼓相当。 战况陷入焦灼,两边谁也拿不下谁,杜荣华一方开始挂彩,云江晏和七杀伤上加伤。 胜利的天平摇晃着勉强保持个平衡,此时,可以让胜利天平彻底倾斜的砝码出现了。 太子带人赶到,云江晏等人停手,拉开了距离,杜荣华三人拦在云江晏和七杀撤离的路线上,将他二人堵在中间。 “云小将军好手段,居然用一个惊世之才为饵,来隐藏自己的武道天赋。” 太子朝着云江晏大喊,随行众人在他身后列成一排,马鸣萧萧,时而吹出一股热气。 七杀心中一惊,再次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云江晏将长刀云凉破插在地上,大声回复道: “太子殿下过奖了,区区小道而已,这不还是被殿下发现了。” “太子殿下此番亲自前来,这是要亲自下场与臣一战吗?” “多谢太子殿下重视,臣感激万分,诚惶诚恐啊!” 虽然嘴上表现得很轻松,但云江晏的心中还是有些着急的。 都是跟夏晩晴发生的那段激情惹的祸,这女人睡的,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 太子的双手按在马鞍上的扶手之上,身体前倾,大声回应道: “云小将军误会了,本宫不擅武道,倒是冷副统领可以陪你过几招。” “再说了,虽然云小将军在京不过一月有余,但认识的人可不少,有的是人想与将军切磋。” 叶家兄弟三人都露出了战意,尤其是叶之羽这个经常在北境战场游走的战将。 云江晏心中腹诽了几句,叶家兄弟三人不过是小趴菜,不足为虑,但那个冷绝可是个八境巅峰的强者,他与七杀完全不够看呀! “多谢殿下好意,臣心领了。如此好意,臣定不敢忘。” 云江晏向太子道了一声谢,随即看向冷绝喊道:“看来冷副统领是打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喽!” 此时,齐王三人也来到了不远处的山顶上。 冷绝看着云江晏,嘴角勾了一下,回应道: “或许不用老夫出手,云小公子这是想拖延时间吧?” “纵使云小公子天赋无双,如此局面,想必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看来云小公子身后的援军还没有到,云小公子可能是真的回不去西蜀了。” 第127章 情况危急 糟糕,这个冷副统领不傻,被他给看出来了。 云江晏心中暗骂道:狂云哥呀狂云哥,人家八境巅峰的高手都出场了,你怎么还不到,再不来弟弟我就要被他们给报废了。 云江晏拔出长刀云凉破,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冷副统领还是亲自动手吧,正好小子也想看看能在你手中坚持多久。” 冷绝拍了拍衣袖回应道: “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云小公子虽然武道天赋妖孽无双,但终究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况且身上还有七星困龙阵压制修为。” “无需老夫出手,他们几人便可取你性命。” 冷绝说完看了叶家兄弟三人一眼。 “你等一起上,速战速决,能杀死一个天赋如此卓绝的少年天才,这可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冷绝吩咐杜荣华三人和叶家兄弟三人动手,云江晏已经只是瓮中之鳖,还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况且白灼待会儿就能到,即使是剑斗亲临,也无法直接将云江晏带走,他倒也想等等云江晏的援军。 冷绝在来的路上再三思索,觉得云江晏还不能杀,只能废其修为或者毁其根基。 云江晏身负七星困龙阵,以他冷绝的修为,加上有这么多的助手,要毁了云江晏简直易如反掌。 再者,云江晏所等待的援军修为自然不凡,可以好好打一架。而且援军的身份必然也不简单,说不定还可以让夏皇好好利用一番,做一做西蜀的文章。 杜荣华三人和叶家兄弟三人两面夹击,给云江晏和七杀来了个六打二。 虽然叶家兄弟三人的战力不是太强,但六打二的局面可比三打二要糟糕得多,也比三打二的时候要狠得多。 “请冷副统领保护好殿下,在下去掠战。” 尚一存将太子交给冷绝保护,自己驱马上前,朝交战的八人行去。 冷绝一脸疑惑,就连太子也露出了诧异之色,两人对视,都没有从对方的脸上得到答案。 尚一存不是一个文官吗?掠什么战? 来到交战的附近,尚一存下马,没有修为的马儿识趣的离开,不愧是尚一存的马,显然也是一匹有智慧的马儿。 尚一存靠近八人,悄悄的在旁边转悠,目光时刻注意着战局。 双手难敌四手,云江晏和七杀被压制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 这下轮到杜荣华划水了,他的修为最高,参加的又是合作社,干活的同时还可以分个心,偷个懒,反正看冷副统领也并不着急。 云江晏心想,这样打不行,迟早要出事,太特么乱了。 叶家兄弟的战力不是太高,但是在混乱中还是能找到几次偷袭的机会,太能捣乱了,搞得云江晏和七杀不能不防。 更何况,这个叶之羽的战力比初见之时还要强上许多,情况很不妙。 云江晏不再主动出击,选择了全力防守,然后慢慢靠近七杀。 “七杀哥,助我,我先解决最弱的那两个。太乱了,如此下去迟早要被拖死。” 云江晏做出了部署,六打二太残忍了,即使他们两人都使出了全力,但还是一直落于下风无法翻盘,被压制得死死的。 “好,你放心去,不过要速战速决,我只能拦住他们四人十多息的时间。” 七杀做出回应,随即强行提升修为,真气再度爆发,嘴角又是半口鲜红溢出。 虽然是靠损伤身体为代价提升的修为,但此刻的七杀浑身充满力量,手中长剑翻滚,剑气更加凛冽,一剑将敌人分成了两份。 将叶之海和叶之云兄弟俩单独隔离出来,七杀以一己之身拦住叶之羽和杜荣华三人组。 云江晏全力攻向叶之海和叶之云兄弟二人,第一个目标是叶之云。 云凉破破空砍来,吓得叶之云心生退意。 叶之云不过是个七境初期,两三个八境高手都拿不下的云江晏实在太可怕,自己全然不是对手,也就能在大合唱的时候偷袭两招,独自面对可要不得。 叶之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成了云江晏的主攻对象,如此意外之祸,不怕才怪。 卖力抵挡着云江晏的攻击,叶之云越来越害怕,握着兵器的手都在颤抖。 云江晏太猛,要不是有哥哥相助,他怕是一招也难以接下。 叶之云后悔了,后悔信了堂兄的鬼话出城来劫杀云江晏,后悔当初主动将云江晏视为情敌,不知道现在放弃婉晴公主还来不来得及。 女人多的是,小命可只有一条啊! 更何况他叶之云又不是什么痴情之人,不过是单纯的垂涎夏晩晴的美貌罢了。 再好看的女人,实在得不到也就算了,小命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云江晏咬牙运转真气,朝叶之海全力砍了一刀。 叶之海被震退,云江晏迅速转身殴打叶之云。 一对一,特别专一的毒打。 仅仅两招,不过是三个巴掌两脚加一刀,叶之云的兵器就被云江晏给打掉了。 本来就菜,这下还丢了兵器,叶之云害怕至极。 云江晏一刀砍下,叶之云赶紧侧身,下意识的用右手护住头部,施展出了他老子揍他之时惯用的绝招。 云凉破划过,叶之云的右臂被砍断,断口整齐,可见云凉破之锋利。 啊~~ 叶之云痛苦大喊,疼痛与恐惧直击心灵,差点就尿了。 云江晏一脚踢开面目狰狞的叶之云,毫不留情。 六打二变成五打二,心情不错。 犹如断线风筝飞出去的叶之云没有了动静,犹如死猪,昏倒在一旁。 “云江晏!” “敢杀我弟弟,老子杀了你!” 叶之海误以为自己的弟弟死了,怒吼着冲向云江晏,杀意横生,真气爆发,战力提升了不少。 在云江晏面前,八境初期的叶之海不过是个花瓶,而且还是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花瓶,再强的杀意也没有用。 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你个不好看的花瓶。 云江晏硬接了叶之海几招,随后轻功踏波浪再现,云凉破抵在了叶之海的咽喉上,与齐王府的对战差不多。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比武,而是生死搏杀,云江晏毅然决然的划破了叶之海的咽喉。 可怜的叶之海,本是世家子弟,即使没被父母重视,只要当个愣头青也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今日出城却领了个盒饭。 六打二顺利变成四打二,本是一件高兴得事情,可世事难料。 七杀突然力竭,被杜荣华一掌拍飞,砸向云江晏。 第128章 底牌:引雷术 “七杀哥!” “七杀哥,你怎么样?” 云江晏接住七杀,随即赶紧搭脉,一上手就感受到七杀的脉象极其紊乱,真气在体内到处乱窜。 云江晏扶住七杀,着急道:“七杀哥……” “我没事,不过是晃神了一下。” 七杀长剑杵地,强行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还在想着隐瞒自己的伤势。 吐~ 七杀吐了一口血痰,侧头对云江晏说道:“先生应该已经到安全的地方了,可以撤了。百里将军恐怕是被缠住了,必须得找机会赶紧离开这里。” “七杀哥!”云江晏抓住了七杀的胳膊。 七杀没有理会云江晏,上前一步,长剑再次嗡鸣。 “别婆婆妈妈了,我还有一剑,即便是冷绝也可以挡住片刻。你轻功不错,抓住时机立即撤离,只要跑到距离大剑士三十里之内的地方就安全了。” “不用管我,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且我对这附近的山林比较熟悉,自有脱身之法。” 七杀说完准备透支身体再施展一剑,给云江晏争取片刻的逃命时机。 血战太久,进入六打二局面之后七杀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云江晏提出先解决掉两个人之时他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自有脱身之法? 云江晏并非稚童,更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七杀有脱身之法。 敌人可是有着一个八境巅峰和一个八境后期两大高手,自己若是逃离,冷绝自然是要追杀自己,但还有一个八境后期的杜荣华。 发挥全部实力二打一,杜荣华尚且可以不落下风,后面大合唱了这么久,杜荣华定是恢复了不少,重伤的七杀怎么可能逃得过杜荣华的追杀。 七杀也许真的很熟悉这附近的山林,可是杜荣华也在这京都混了几十年,对这附近怕是也不陌生。 “七杀哥,住手,还不到这一步。” 云江晏施展踏波浪瞬移到七杀的前面,握紧云凉破继续说道: “你帮我缠住叶之羽即可,我还有底牌没有出,有办法拖到狂云哥到来。” “以狂云哥的能力,即便是遇到麻烦,也不会被缠住太长时间,他应该快到了。” 叶之羽气势汹汹的来到最前面,用长枪指着云江晏和七杀说道:“商量好要怎么死了没有?” 冷绝是想废掉云江晏,但叶之羽却是想杀掉他。 两个堂弟可都是他带出来的,如今一人被废一人被杀,不摘下云江晏的头颅,他回去可没法交代。 “相信我,我真的有办法。”云江晏转头给了七杀一个放心的眼神。 “姓叶的,有种单打独斗。” 云江晏喊着冲向叶之羽,满身杀意的叶之羽也是提枪朝云江晏冲了过来。 云江晏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叶之羽可不怕他,他又不是那两个菜鸟傻堂弟。 即将交锋之时,云江晏再次施展踏波浪,瞬间消失在了叶之羽的攻击范围内。 云江晏错开叶之羽,来到侧面朝杜荣华三人劈了一刀,刀气肆虐,已是他能发挥出的最强一刀。 三人轻松挡下云江晏的一刀,不约而同的怒视着云江晏。 狗日的云江晏居然搞偷袭,不是说好的跟叶之羽单打独斗吗? 我们都做好了在你们打斗之时偷袭的准备,你居然率先偷袭我们! 谁可忍我们三个也不能忍! 三人握着兵器换了个姿势,决定一鼓作气拿下云江晏这个不讲武德的年轻人。 “慢着,容我说一句。” 云江晏突然大喊,给三人按了个暂停键。 被戏耍的叶之羽愤怒转身,准备追着云江晏打,不打算给他废话的机会。 叶之羽刚刚转身,身后袭来一剑。 “你的对手是我。” 七杀强攻叶之羽,按照约定将叶之羽缠住。 杜荣华作为代表对云江晏喊话道:“有何遗言快说,不必再拖延时间,你已无逃生的可能。” 云江晏反手握住云凉破,左手并指,用食指和中指指着杜荣华三人骂道: “你三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已经超过一百二,打我一个刚刚成年的大好青年,你们三个不要脸的老头不讲半点武德,实在不要脸。” “如此丧心病狂,可敢让我请雷神降下天雷劈了你们三人?” 云江晏莫不是被打疯了,没得失心疯谁会说出这样的话。 七杀着急了,我的小公子呀,你说的底牌就是这个呀! 七杀我是憨厚老实,但你也别这样骗我呀! 请什么雷神,生死关头就别再作妖了,还不如听我的话赶紧逃呢! 敌人们也是全部进入懵逼状态,难不成这云家小公子真得了失心疯? 突然,大家都想起来了。 有传闻,灭苍云国之时云江晏就曾做法请过天雷,苍云军可是被天雷劈得丢盔弃甲,连带着的天火更是让数不清的苍云军葬身火海。 杜荣华等人瞬间担忧起来,就连冷绝也是被唬住了片刻。 不过再想一想…… 加上到处坑蒙拐骗的懒汉,天下做法之人千千万,又有谁何曾真的请动过天上的神仙。 传闻多半为虚假杜撰,所谓的云家小公子会引天雷,多半也是两军对阵时的攻心之术。 冷静下来,都觉得云江晏不过是想再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鳖已在瓮中,万无逃掉的可能,既然有人要表演节目,不妨看一看。 杜荣华等人从担忧变成了好奇,都想看看云江晏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云江晏将云凉破插在身侧,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手上比划着奇奇怪怪的动作。 “天灵灵地灵灵,雷神仙君显显灵!” “今有贼人不顾天道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特请仙君降下天雷震慑宵小。” “仙君可要看好了,正是对面这三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速速送他们入地狱。” 云江晏念完奇奇怪怪的咒语,从腰间掏出一个十公分左右的圆木棍,贴上符纸,并用口水粘好。 拧开圆木棍一端的铁盖子,随即露出一根细线,细线的末端拴着一个小圆环。 云江晏扣住圆环扯出细线,随即圆木棍冒出了一股烟。 “天雷使者何在?” “持本将令符,速请雷神仙君降下天雷!” 云江晏高喊着,将用符纸包住的简易手榴弹抛向空中。 在真气的加持下,手榴弹被抛的特别高。 三息后,空中传来一声雷鸣,响彻山谷,接着传来一声回响,飘荡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哈哈~ “雷神仙君恰好有空,你等要遭殃了。” 云江晏大笑两声,随即再取出一张符纸和一个手榴弹,用符纸包住手榴弹后拉开引线。 算准时间,云江晏将手榴弹丢向处在恐慌中的杜荣华三人。 “定雷符!” 又是一句胡言乱语,手榴弹来到了杜荣华三人面前。 恐惧笼罩心灵,杜荣华三人迅速避开云江晏的定雷符。 时间掐的真准,手榴弹在杜荣华三人中间爆炸。 三人有意避让,但没有跑远,还在手榴弹的杀伤范围内。 反应最快的杜荣华赶紧一掌拍向云江晏的定雷符,同时迅速施展轻功后退。 杜荣华的轻功不赖,加上手榴弹爆炸的冲击力,杜荣华退了一丈有余,体内真气有些紊乱。 另外两个高手可就惨了。 其中一人后退着撤离,同时用兵器抵挡,但还是被炸出了内伤,口吐鲜血,头发凌乱。 另外一人可能是过于害怕,转身就跑,可是手榴弹在他跑出第一步之时就爆炸了。 用后脑勺硬接手榴弹的爆炸,无奈刚不过手榴弹爆炸的冲击力,死的不能再死。 第129章 把戏露馅,重伤待宰 所有人瞠目结舌,就连七杀和叶之羽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大家都看着云江晏,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犹如在做梦,都觉得不可置信。 原来传闻不假,云家小公子真能引天雷! 云江晏再取出一张符纸和一个手榴弹,缓缓退向七杀。 杜荣华和受伤的那位高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朝云江晏追去,他们可是亲身经历了刚刚的爆炸,深知云江晏牌天雷的危险。 叶之羽缓缓的走向杜荣华,他也不敢靠近云江晏,太危险了,他是报仇心切,但也不想死。 “诸位,还有谁,还有谁想尝尝天雷的滋味?” 云江晏边退边喊,心中却在不断的念叨着:我的狂云哥呀,你可快来吧,我只剩这一颗手榴弹了,不一定唬得住他们,再不来我可就撑不住了。 “冷副统领,你可看清了,云小公子可是真的引来了天雷?” 太子疑惑的看着冷绝,变故横生,这次劫杀有些难搞,他开始没有把握了。 “臣……” 冷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凡人引天雷,闻所未闻,这次是真的长见识了。 “也许……也许是吧。” 冷绝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面色有些凝重。 回忆着刚刚的天雷,冷绝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云江晏这天雷引的,威力不小,但似乎也没看到闪电呀。 电闪雷鸣既然是配套的,那应该是同时出现才对,刚刚确有雷鸣,但着实没看到电闪。 而且以刚刚那一道天雷的威力,冷绝自信有把握挡下,就是不知每一道天雷的威力是否一样。 不管了,只能先试一试,总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吧? 若是扛不住云江晏的天雷,被劈的是他一个人。可若是什么都没做就放云江晏离开,那被劈的可就是他全家了。在大夏境内,夏皇的铡刀可不受区域限制。 冷绝驱马上前,活动着手腕说道:“云小公子还真是妖孽无双,竟然真的能引来天雷,老夫来领教领教阁下的天雷。” 我去,这么不怕死的吗? 云江晏有些慌了,这手榴弹的威力可不足以伤到八境巅峰的高手。 “好哇!”云江晏淡定道:“冷副统领不愧是八境巅峰的强者,好魄力,竟然敢与天道争锋。” 云江晏表现得很淡定,冷绝有些没底,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冷绝也是故作镇定道:“云小公子,请吧。” 运转全身的真气,冷绝准备硬接云江晏的天雷。 “刚刚不过是隔空打雷,接下来可是平地炸雷,威力更甚,冷副统领可要小心了。” 云江晏说着拉开了引线,控制好时间丢向冷绝。 “七杀哥,快跑。” 丢掉手榴弹,云江晏拉着懵逼的七杀就跑,吓得杜荣华等人也连连后退。 全员后退,远离云江晏丢出的恐怖天雷,唯恐避之而不及。 云江晏神情慌张,谁也没想到他是在跑路,居然还傻乎乎的以为是这平地炸雷的威力太大。 冷绝用强悍的真气接住这个所谓的平地炸雷,比对战白灼的时候还要小心谨慎。 手榴弹爆炸,冷绝感受到猛烈的冲击,迅速朝爆炸中心拍出一掌。 平地炸雷的威力果然不俗,震得冷绝手掌发麻,惊出了一身冷汗。 面对八境巅峰的强者,云江晏牌平地炸雷的威力确实没多大的杀伤力,不过动静可不小,炸得冷绝耳朵嗡嗡的。 冷绝掏着耳朵,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抬头看去,正想对云江晏说一句“不过尔尔”呢,没想到云江晏竟拉着七杀跑远了。 “果然有诈!” 冷绝恍然大悟,拍在马鞍上一跃而起,脚下一点,借力马鞍追去。 不愧是八境巅峰的强者,冷绝眨眼间就拦在了云江晏和七杀前面。 一掌拍出,云江晏和七杀被打飞,飞回到杜荣华等人附近,双双坠地,口吐鲜血。 云江晏艰难起身,确认他的七杀哥还能喘气后迅速取出一张符纸,又在腰间和胸口摸了摸。 糟糕,失算了,望远镜给了夏晩晴,这下是连个唬人的东西都没有了。 冷绝迅速出现在云江晏和七杀旁边两丈处,悠悠开口道:“故弄玄虚,我看云小公子也引不来天雷了吧。” 把戏被拆穿,云江晏只得握紧云凉破,拿出殊死搏斗的架势,准备背水一战。 “拿下他们!” 冷绝冷冷下令,随即转身离开,剩下的工作已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无需他亲自动手。 杜荣华和叶之羽三人上前,准备擒下云江晏。 三人靠近,云江晏强行震松七星困龙阵,不顾反噬运转真气连出两刀,一刀震退叶之羽,一刀逼停杜荣华,随即与受伤的高手近身肉搏。 云江晏爆发出的战力太强,已经受伤的高手伤上加伤,被云江晏一脚踹飞。 云江晏转身,准备硬刚杜荣华。 此时杜荣华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云江晏还来不及反应,突然冒出的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冒出的人正是伺机而动的尚一存。 尚一存一掌拍在云江晏的左胸上,正是七星困龙阵的天枢位置。 天枢位置上的枍乜枝被尚一存拍进云江晏的体内,从云江晏的后肩刺破衣服而出。 三分之二的枍乜枝露在外面,漆黑如墨,从枍乜枝上滴落的鲜血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黑,炽热的光照下竟还冒着一股热气。 云江晏单膝跪地,用云凉破支撑着,让自己勉强没有倒下。 吐出一口黑血,云江晏低头看向麻木的左胸,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一大块黑红的肌肤。 仔细一看,居然还少了一块肉。 尚一存拍出一掌之后,迅速在云江晏的胸口上施展了一下自创的尚氏龙爪手。 尚一存面露邪恶的笑容,攥着云江晏的衣服碎片和血肉,迅速运转真气,将染血的碎布和皮肉碾成了齑粉,有一个黑色的颗粒却是完好无损。 丢掉手中的残渣,尚一存取出一块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众人都被惊呆了,这个心狠手辣的文官居然会武功,而且看着还不低。 七杀不顾自己的伤势,拖着重伤的身躯跑到云江晏身旁,着急的查看着云江晏的伤势。 丢掉被血液染红的手帕,尚一存看着云江晏说道: “云小公子,你我曾有一场师徒缘分,我也算是你的半个老师,今日本官再给你一句忠告。” “人生在世莫要招摇,过慧易夭。” “平日里嚣张跋扈没有用,只会引来灾祸。需沉着冷静,伺机而动方可一击得胜。” 第130章 修为爆发,无双公子 在胸前点了几处穴,勉强将血止住,云江晏艰难起身。 “多谢先生赐教,学生受教了,定当铭记于心。” 云江晏脱掉上衣,全身的伤疤暴露在众人面前,包括七星困龙阵。 旧伤加新伤,满身的伤疤令人触目惊心。 脱掉华丽服装,如此俊美的脸庞下居然藏着这么多的伤疤。 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更不敢相信他是西蜀最尊贵的公子哥。 就这一身恐怖的伤疤,足以证明他的赫赫战功并无半分掺假。 一个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十八岁便背着这么多的伤疤,这是那些京都纨绔子弟无法想象到的。 云江晏取出一把不知名的药粉堵住伤口,接着撕碎衬衣包扎。 冷绝并不着急下令制住云江晏。 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另一方面是云江晏身上的七星困龙阵已经被尚一存强行击破,根基已损,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再者,云江晏戍边多年,军功累累,是他们平静生活的守护者。若非族人都在京中使得他皇命难违,他还真不愿意参与这种事情。 叶之羽也将长枪插在身侧,没有着急报杀弟之仇。同为边军,他自然知道云江晏的满身伤疤意味着什么,他对云江晏其实是敬佩的。 包扎好伤口,云江晏握紧云凉破,对七杀说道:“七杀哥,帮我拔出背上的东西,我带你离开这里。” “小公子!” 七杀握紧云江晏的胳膊喊了一声,拥有榆木脑袋石头心的七杀掉落了两滴眼泪。 “来吧,事已至此,不必忧伤。我虽生在京都,却是长在西蜀,即便是死,也要回去西蜀再死。” 云江晏说着将云凉破插在身前,双手按在刀柄上用力握紧。 七杀咬牙,用尽全力将手伸到云江晏的后背上,小心翼翼的握住冒出来的枍乜枝。 “小公子,我要拔了。” “来吧。” 七杀开始用力,云江晏咬紧牙关,满脸通红,硬是没吭一声。 枍乜枝被缓缓拔出,七杀喘着粗气,两眼通红,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枍乜枝离开了身体,云江晏单手握刀,看着尚一存淡定的说道:“方才多谢先生教诲,不过学生有点不同的见解。” “哦?愿闻其详!”尚一存也很配合。 云江晏扒开粘在脸颊上的头发,开口道: “作为猎犬,自然需要低调隐忍,伺机而动。” “然而学生是猛虎,没点跋扈狂傲,配不上学生的身份,更配不上学生的凛然少年气。” “即便会遭受嫉妒与针对,即便会短命,学生也要活出少年本色。” “更何况,学生一向认为寿数天定,无需自扰,我等凡人只能尽量不作死。” “不过今日一看,诸位倒是挺作死的,看来本将也只能替天行道了。” 云江晏说完开始运转真气,胸前剩下的六颗困龙钉开始躁动,然后一颗接着一颗破体而出,全部迸向尚一存等人。 困龙钉尽出,云江晏修为迅速攀升,八境初期……八境中期……一直到八境后期的边缘才停下来,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诸位,再战!” 云江晏霸气挥刀,宛如一尊战神。 尚一存掏出匕首,看着云江晏说道:“云小将军可想好了?若是再战,即便是胜了,你也活不了几天。” “本将刚刚已经说了,寿数天定,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云江晏说着冲向尚一存等人。 修为爆发,刀法精湛,身如猛虎,云江晏的战力大幅度提升。 同时对战杜荣华、叶之羽和尚一存,外加一个受伤的高手,云江晏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在压着四人打。 不得已,冷绝被迫加入战斗。 断了一臂的叶之云醒来,看到云江晏一打五的局面,再次被吓晕了过去。 冷绝并未使出全力,也无需使出全力,交战之时还在开着小差。 云江晏战力惊人,冷绝心中无限感慨,仿佛看到了云江晏在西蜀边境战场上的无敌身姿。 他也曾效力于边军,不禁对云江晏生出了羡慕之情,对西蜀也产生了忍不住的向往。 山顶上,注视着战局的三人也是各有所思。 吴昊心生感慨,自己已经是京城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自认为天赋无双,没想到云江晏竟然如此妖孽。 吴昊长叹一口气,现在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可悲呀! 同时也在感叹,云江晏拥有如此妖孽无双的天赋,居然今日就要折在这里,实在是可惜。 感叹之余,吴昊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同时也生出了满心的惧意。 云家手握五十万西蜀军,权势滔天,任何势力都得忌惮三四分,没想到却也要如此遭受皇室的毒手。 云家尚且如此,若是皇室想要除掉他吴家,恐怕更是不会有多少顾虑。 云家胜过他吴家太多,却也无力抵抗皇室的重击,若是有一天皇室要对吴家出手,那他吴家又该如何应对? 看着山下的刺杀,吴昊怔怔出神,思绪万千。 作为武痴,齐王对云江晏的武学天赋震惊不已。 从云江晏表现出来的战力来看,齐王自知不是其对手,甚至在云江晏的手上走不了几招。 云江晏太过惊艳世俗,十八岁便有如此实力,若是让他再成长几年,无法想象他在武道上会有怎样的成就。 接着,齐王对余子谋跟他的私下盟约产生了质疑,甚至对云家忠心的信任也产生了动摇。 余子谋和云江晏的天赋太过惊世骇俗,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防备心理。 这二人一文一武,都是可以震惊天下的妖孽天骄,不管放在哪里都让人无法忽视。 以这两人的天赋,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如李一三和云天啸那样翻云覆雨的人物,甚至还会更加恐怖。 将来,若是有朝一日,战力彪悍的五十万西蜀军落在这二人手里,剑锋所指,恐怕真的会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有此实力,云家的忠心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且不论将来的恐怖,单是现在的西蜀就已经成了皇室的心腹大患。 幸好皇室还有镇北军,否则以西蜀军的战力,云家若是要反,皇室怕是真的会束手无策。 齐王瞬间明白了夏皇的担忧,也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不喜欢权谋,只是对政治不感兴趣,并不代表他真的傻。 同时,齐王也感到有些自责。 若不是他找冷绝询问七星困龙阵,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对皇族子弟的身份而言,他算是立了大功,做的没错。 可是对于朋友,是他害了云江晏。 夏晩晴抱着玉佩和望远镜,再次泪流满面。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皇室真的不会放过云家,他们真的没法在一起。 夏晩晴绝望了,她知道她们没有将来了。 可是遇到过这样优秀的男人,让她以后还如何去接受别的男人呢? 第131章 援兵终于到了 纵使修为已经被释放,一打五还是有些勉强,尤其还有冷绝这个八境巅峰的强者在其中把控着战局。 杜荣华一刀劈下,云江晏连忙举刀抵挡,无奈真气溃散太多,体力有些不支,被砸得单膝跪地。 又是一口鲜血洒在地上,包扎伤口的衬衣开始滴血,云江晏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握刀的手在颤抖。 抓住时机,叶之羽高举长枪从空中砸下,准备送云江晏去见他的爷爷和太奶奶,以报杀弟之仇。 突然,侧面山林中有一箭破空而来,对准叶之羽的心口极速飞来。 叶之羽不愧是镇北军中名列前茅的战将,感受到危险之后迅速来了个空中转体,挥枪挡开对准自己心口的飞箭。 无奈这一箭的威力太大,速度快到让他来不及完全拨转箭矢前进的方向,一箭击中了他的胳膊。 飞箭并未停留在叶之羽的胳膊上,而是穿透他的胳膊飞向尚一存。 尚一存一把抓住飞箭,让飞箭停止了飞行,发出一声箭尾高速摇摆的声音。 虽然飞箭被叶之羽的胳膊卸去了很大一部分威力,但还是在尚一存的手中前进了差不多五六公分。 “八品箭手!” 尚一存与冷绝齐声惊呼,都在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射出这一箭的那片林子。 射出这一箭的人实力不俗,甚至是天下箭手中的佼佼者。 天下武学分十境,从一到九境,外加一个武道入圣。 传闻天下间有两人武道入圣,皆已隐世不出,谁也没见过,或是见过也认不出来。 所以,九境大宗师便成了天下武者的战力天花板。 天下箭手共分九品,箭道难修,即便是位列十大宗师之一的黑武帝国战神巫马长弓,也不过是接近九品,所以八品箭手已经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高手。 八品箭手绝对比八境巅峰的高手还要危险,冷绝等人不敢大意。 那片林中又有一箭破空而来,这次的目标是冷绝。 八品箭手不容小觑,冷绝不敢大意,只得拔出腰间的长刀抵挡。 箭矢击在冷绝手中的刀身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冷绝硬生生的被击退了三尺半。 接着又有一箭袭来,这次的目标是距离云江晏最近的那位受伤高手。 冷绝尚且要认真应对,受伤高手更是不敢大意,运转真气全力抵挡。无奈受伤太重,终究是没能挡下这一箭,不得不饮恨西北。 哈哈哈~ “老子的救兵到了,诸位准备好赴死吧。” 云江晏狂笑几声后大喊了一句,随即又吐出一口血痰。 远处有一人驾马而来,面容刚毅,胡子邋遢,约莫三十五岁左右。 仔细一看,男人的两鬓掺杂着几根白发,面如刀削,双目炯炯有神,邋遢杂乱的胡子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格外有男人魅力,毫无违和感。 充满雄性魅力的男人来到云江晏旁边翻身下马,饶有趣味的看着云江晏问道: “怎么样,死不了吧?” 云江晏苦笑一声,慢悠悠的回复道:“你再慢点我就真死了。” 男人走近,拍了拍云江晏的肩膀说道:“死不了就行,不然我还得进城杀一番,麻烦。” “看把你能的,怎么刚刚不跑快点,害得我打了这么久,都饿了。”云江晏直接收起了云凉破。 七杀来到两人旁边,也是面色苍白,云江晏给两人引见了一番。 “七杀哥,这是狂云哥,来带我们回家的。” “狂云哥,这是七杀哥,之前跟你说过的。” “见过百里将军!” “自家兄弟,无须多礼,伤势无碍吧。” “无碍。” “那就好。” “……” 三人开始聊起了天,把冷绝几人晾在一边。 不愧是百里狂云,完全没把冷绝等人放在眼里,够狂! “我就说吧,京城的酒不好喝,你非要来,这次学乖了吧。”百里狂云对云江晏打趣道。 云江晏甩开粘在胸前的头发说道: “狂云哥,这你就错了,京城的酒不烈,但是是真醉人,尤其是花魁小娘子亲自斟的酒,那是真能醉人。” “如若不信,待会儿打完了你进城喝喝看,我绝对不告诉玲儿姐。” 百里狂云白了云江晏一眼,结束话题道:“到一旁歇着去,我先去解决夏皇的这几只狗。” 百里狂云转身,走向冷绝几人问道:“就是你们打的我弟弟?” 此时太子也已经来到冷绝等人身旁,不过还在骑着马,而且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高高在上的太子看着百里狂云说道:“你可是西蜀军中军主将百里狂云?无召入京,你这是要谋逆吗?” 百里狂云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很是不爽,扭了扭脖子问道:“你谁呀?病怏怏的学人骑什么马!” 说完,百里狂云踢出一颗石子,目标是太子胯下的坐骑。 冷绝挥刀,一刀拍落石子,让石子在地上做了一波自由翻滚。 “大胆百里狂云,以下犯上,我看你是真的要反了。”太子震怒。 百里狂云看向云江晏,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云江晏伸长脖子喊道:“狂云哥,你低调点,那可是当朝太子,别一不小心给宰了。” 百里狂云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朝太子行了个礼,说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因为待会儿可能还会更失礼。” 太子被气得吹鼻子瞪眼,攥紧缰绳咬牙说道:“百里将军,此番无召入京,莫不是真的不把我皇室放在眼里?” 百里狂云再次行礼: “太子殿下误会了,中军主将已经入西凉打探军情,在下不过是个江湖客,殿下恐怕是看错了。” “在下迟迟等不到舍弟回家,来此不过是想接弟弟回家罢了,倒是太子殿下的出现让人倍感意外。” “听闻太子殿下重病缠身,殿下不在宫里养病,来此所为何事?莫不是来送西蜀王的吧?” “若是来送西蜀王的,太子殿下便送到这里吧,再往前可能会丢了性命,因为在下听说前面有贼人拦路打劫。” 太子被气得不想说话,尚一存上前道:“百里将军不仅带兵有方,这口才也是一绝,不过未免太放肆了些吧。” 百里狂云直了直身子,负手而立,问道:“那诸位可要回去了?” 太子怒目而视,冷绝等人握紧了兵器,做出战斗准备。 “看来诸位是不打算回去了,那便一战吧。” 百里狂云伸手,马背上用黑布包裹的长枪飞来,停在他的右手边。 百里狂云一掌击碎长枪上的黑布,一杆银色长枪出现,主动飞到他的手中。 “娄五,靠近你们将军者,杀无赦!” 百里狂云喊了一声,随即林间再次飞出一支箭,插在云江晏和七杀前面一丈处,以示回应。 第132章 激战 “你居然也是八境巅峰的修为!” 刚刚交手,冷绝就看出了百里狂云的修为是八境巅峰,并非传闻中的八境后期。 谣言害死人呐! 到底是谁在到处乱传? 居然说西蜀中军主将百里狂云的修为是八境后期,乱七八说,一点都不负责任。 “你我虽然同为八境巅峰,但你差我太多,出全力吧,不然怕是等不到你身后的救援。” 百里狂云狂傲的看着冷绝几人,表现出了足够的自信与气死人不偿命的狂傲。 纵使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实力滔天的百里狂云也是丝毫不惧。 关键自己身后也是有大宗师的,就算是你们的大宗师来了也不怂。 冷绝和杜荣华对视了一眼,决定全力以赴,给西蜀来的也看看他们京都高手的厉害。 负责偷袭的叶之羽也握紧了长枪,都是用枪的,谁怕谁,老子一定要找个机会扎你一枪,让你知道知道我叶之羽也是不好惹滴。 这次尚一存没有上阵,修为不够高,而且他的专业又是偷袭,不适合正面对战,还是不要参与大佬们的对决为好,他又不是叶之羽——那么不怕死。 尚一存守在太子身侧,参与不到战斗里面去的杀手喽啰们全围在太子身边,暗中藏着一个八品箭手,他们可不敢大意。 要是太子在这里嗝屁了,不仅他们活不了,就连他们的家人也得给太子陪葬。 虽然太子已经病入骨髓,没有几年好活,但也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不然可就太冤了。 云江晏用独特的哨音唤来了自己的宝马,取下急救包,与七杀开始互相治疗。 双方啦啦队就位,百里狂云继续进行一打三的精彩表演。 说好出全力之后,大家都没再保留,所有人火力全开。 百里狂云的战力太强,完全不是云江晏可以比拟的,单是与冷绝对战产生的能量波动就让人难以靠近。 全力以赴不久,准备狗一波的叶之羽就被百里狂云一枪砸飞,口吐鲜血,稳住身形都有些困难,已然没有了继续参战的能力。 大家都是用枪的,但这差距也太大了,不得不怂一波。 叶之羽不得不遗憾退出战斗,气愤的回到观众席上诅咒百里狂云大败。 三打一变成二打一,战局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原来叶之羽就是个多余的,有没有都一样。 冷绝主攻,杜荣华打辅助,两人都使出了全力,与百里狂云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是百里狂云擅长表情管理,还是他根本没出全力,感觉他打的很轻松。 战况激烈,双方对战产生的余波引起一阵阵狂风,差点没把体弱多病的太子给吹感冒。 风沙太大,上好药之后,赤裸着上身的云江晏迅速找了一件袍子披上。 云江晏席地而坐,云凉破插在身后,他就这样靠在刀身上看戏。 看了一会儿,云江晏咂吧咂吧嘴巴,感觉少了点什么,左右看了一下之后从马背上取了一壶酒下来,边喝边看。 没有花生米,多少有些不够完美。 七杀站在云江晏的旁边,着急的注视着战局,一口酒都没喝。 可得打快些呀,城中可是还有高手的,赶紧去跟剑斗汇合才是最把稳的。 对面的观众席上也有一个坐不住的,老是偷偷的注视着云江晏和七杀。 叶之羽可是个眼里有活的好青年,参与不了百里狂云三人的战斗,总是想着到云江晏这里找点活干。 可是看着云江晏前面立着的那一支箭,叶之羽是想动又不敢动,可把他难受坏了。 此处的战斗继续,都是高手,真气充沛,一时半会怕是打不完。 与此同时,驿站处也引来了一场紧张又尴尬的氛围。 挣扎着叫唤的余子谋被送到驿站,礼部的官员不再等云江晏拉稀回来,全部识趣的离开,绕路返回京城。 李见戟来到驿站外面,喝了云家不少酒的他有些难为情,杵在驿站外面的坡顶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剑斗和云家之人。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喝一杯吧。” 驿站内传来剑斗的声音,李见戟叹息一声,一跃来到驿站门口,接着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剑斗给李见戟丢了一壶酒,随即阴阳怪气的说道:“李兄,怎么,上次那本枪谱的残卷没有给全吗?” 李见戟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自觉的坐在剑斗对面:“剑兄说笑了,你知道的,李某年轻之时欠过一个人情,此番也是实属无奈。” “行了,坐下好好喝酒吧,你这人情还的倒也轻松。”剑斗举杯。 “剑兄,对不住了。西蜀王,对不住了。”李见戟举起酒壶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壶。 “枪圣言重了!”云天啸倒是很客气。 剑斗却是不然,放下酒杯没好气的说道: “当日喝酒时你可是不留半分力,今日此举确实应该感到脸红。” “既然知道对不住人家,那今日便算你欠云家一个人情啊。” “这酒不对呀!”李见戟转移话题道。 剑斗拍着桌子骂道:“废话,你来给我们添麻烦的,难不成还要给你上最好的酒啊?” 自觉理亏,李见戟尴尬的说道:“不用,不用,这酒也挺好。” “小世子,身体可好些了?”李见戟放下酒壶,看向云沧临问道,满满的转移话题之嫌。 “多谢枪圣前辈挂念,晚辈已经无碍了。”云沧临恭敬回复。 剑斗敲着桌子说道:“哎,耍枪的,别装蒜啊,这份人情你到底认还是不认?” 李见戟尴尬一笑,“这……剑兄,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好哇!”剑斗伸着手说道:“既然如此,把你之前喝的酒全给老子吐出来,往后也别再想喝一滴蜀军烈。” “别呀,剑兄,老夫去寻一件绝世兵器给云家做补偿还不行吗?”李见戟替剑斗合上了手掌。 “云家是军武世家,不缺兵器。”剑斗没好气的转头,满脸不悦。 “行行行,都听你的,好了吧?来,喝酒,可不能让这点琐事伤了咱们老哥俩的感情。” 李见戟再次举起酒壶,心里却很是得意。 剑斗老贼,这次上了老夫的当了吧! 闭关的这些天,李见戟对云江晏的蜀军烈很是怀念,实在馋的不行,早就动了入职云氏集团的念头。 更何况,他对云江晏口中的狂云哥也很有兴趣,做好了出关后就去会一会百里狂云这个年轻人的决定,剑斗此举不就正合他意吗? 顺坡下驴,还能抬抬自己的身价,何乐而不为! “算你老小子识相!”剑斗高兴的和李见戟喝了一杯。 “枪圣前辈,在下敬你一杯,本王代表西蜀欢迎你。”云天啸也甚是欢喜。 小计谋得逞,李见戟也是高兴的碰了一个,“多谢王爷!” 赵西柳这一步棋走的,估计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第133章 驿站风云 “小子,你也出来吧。” 喝了两杯,剑斗朝着门外说了一句。 随即一个面容刚毅,且不苟言笑的男子持剑而来,正是即墨山庄的少庄主,即墨剑一。 “见过前辈!” “见过枪圣前辈、西蜀王!” 即墨剑一来到剑斗等人面前一一行礼,恭敬,但不屈,更无谄媚。 “来,坐下喝一壶酒!”剑斗推了一壶酒过去。 “多谢前辈,晚辈从不饮酒!” 即墨剑一抱拳回复,略显冷淡,感觉比百里狂云还要狂上一些。 他面对的可是大宗师,大宗师请喝酒,哪有拒绝的道理? 要是换个人,别说是请喝酒,就算是请吃个大耳刮子那也觉得是香的,断然不舍得拒绝。 他倒好,人家大宗师好心请喝酒,直接一口给拒绝了。 “老夫倒是忘了,你从不喝酒,坐下吧,喝杯茶。” 剑斗运转真气,将酒壶拉回到自己的面前,随即示意金牌丫鬟怀绿上茶。 “多谢前辈!” 即墨剑一坐下,将长剑不过三靠在桌子上。 从佩剑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真的很狂,很嚣张,傲气凌人。 剑命为不过三,曾扬言,同境界交手若是让他出第四剑,那便算他输。 待即墨剑一喝了第一口茶,云沧临忍不住询问道:“少庄主,不知关家现在如何?” “世子放心,赵家派出的刺客已经全部毙命,有我即墨山庄陪同,断不会出任何事。” 即墨剑一面无表情的回复,话音依旧冷淡,在他面前,西蜀世子也不够份量。 “多谢少庄主!”云沧临抱拳一礼,不再多言。 剑斗喝了一口酒,对即墨剑一说道: “此处不会有你想看的宗师之战了,你且向东寻去,到京城之前有一人会对战宗师。” “那人的修为与你差不多,战力可破你长剑不过三之名,你二人联手,或许能与那位宗师一战,定能助你感悟。” “去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即墨剑一起身,持剑抱拳道:“多谢前辈,晚辈告辞了。” 即墨剑一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慢着!”剑斗突然出声叫住即墨剑一。 即墨剑一转身,淡定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可还记得老夫的一剑之恩?”剑斗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前辈大恩,晚辈不敢忘!”即墨剑一再次行礼。 “老夫的徒儿也在那里,你见过,保他无恙。”剑斗放下酒杯说道。 “好!”即墨剑一回复一句便转身离去。 “打完记得回来,老夫还有事交代。”剑斗追加了一句,没有得到即墨剑一任何的回应。 “这小子够狂,够傲,有趣。”李见戟望着即墨剑一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 剑斗白了李见戟一眼,将即墨剑一不要的酒推了过去,说道:“最后一壶了,喝完赶紧走,记得刚刚承诺的人情。” 李见戟嫌弃的推开面前的酒,“换一壶,这个太淡了,没什么滋味。” 云天啸示意吴伯取酒来,剑斗准备再怼李见戟两句,此时云沧临突然喷了一口血出来,差点栽倒在地。 还好老子身手敏捷,一把扶住了他。 关玖玖被吓得赶紧跑了过来,丝毫不顾淑女形象。 见状,在一旁生闷气的余子谋赶紧上前,着急的扒开长袖把脉。 “怎么会这样?” “金封九道怎会提前反噬了?” 余子谋说着取出银针刺破云沧临的手指,看了看云沧临手指上流出的黑血,然后再次搭脉。 “不好,世子体内多种剧毒同时发作,导致金封九道提前反噬。” 余子谋看向云天啸和剑斗着急的说道,拿着银针的手指在颤抖,显然有些慌了。 “怎会如此?” “快,要如何医治?” 云天啸着急了,好不容易将儿子接出京城,若是只能带回去一具尸体,他可怎么向长眠于地下的亡妻交代。 “我检查过太子给的饯行酒,没有毒……” 说到一半,余子谋似乎想到了什么。 慌乱间,余子谋一把拉过剑斗吩咐道:“老头,控制住世子体内的真气和毒素,不要让它在体内乱窜。” 不等剑斗答应,余子谋转身向红着眼睛的关玖玖询问道:“世子妃,刚刚世子都吃过些什么,都接触过什么东西?” 关玖玖擦掉眼角关不住的泪珠,赶紧带余子谋去看云沧临所吃过所碰到过的东西。 剑斗也顾不上跟余子谋挑理和斗嘴,全身真气爆发,强行封住了云沧临的真气和体内的毒素。 云沧临的面容瞬间森白,身上冒出一层白霜,头发更是白到反光刺眼。 以剑斗和云沧临为中心,寒气迅速蔓延,驿站内瞬间进入了寒冬。 余子谋和关玖玖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在哪里动的手脚?” 余子谋失落的坐在云沧临旁边,眉头紧锁,大脑在高速运转,只有三境半的余子谋似乎感受不到剑斗真气的彻骨之寒。 所有的细节在余子谋的脑海中过了两三遍,依旧是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没有人打扰他,即便是心急如焚的云天啸也是在旁边默默的等着。 温度降到了极点,酒味淡去,余子谋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气味。 余子谋突然起身,像哮天犬一样一鼻子一鼻子的闻着驿站内的空气,迈着小碎步在四处寻找。 找了一会儿,余子谋终于在财神祭坛前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取下还剩半截的焚香,余子谋刮下未燃烧的香粉,送到鼻孔边闻了闻。 余子谋瞬间眉头舒展,终于是找到了端倪所在,接着他又将两个眉头凑到了一起。 知道了焚香里面掺着的东西,便不难猜出饯行酒里面所掺着的东西。 这两种草药相结合,便可以推演出云沧临体内的毒素。 可是可以推演出的毒素不下二十种,到底是哪几种呢? 余子谋来到云天啸面前,红着眼睛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直言便是。”云天啸赶紧将余子谋扶了起来。 余子谋无助的坐下,对云天啸说道: “王爷,小子无用。” “世子身上隐藏着多种剧毒,如今被人全部引发,小子无法判断是哪几种,不知道该怎么解。” “现下条件有限,即便是知道了是哪几种剧毒,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据小子推测,世子身上的毒,有些怕是无药可解。” “而且世子身上的毒是被人长年累月慢慢施下的,很多毒怕是已经无法根除。” 余子谋感到一阵阵的无助,被他攥在手中的银针已经弯曲,针头刺入手掌拉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指间滴落。 看着云沧临沉默了片刻,云天啸开口道:“现下还有何缓解之法?” 余子谋看向李见戟,缓缓开口道: “集两大宗师之力,强行排出世子身上一部分毒素。” “取出世子身上剩余的六根金针,散去修为,封住其筋脉和穴位。” “也许家里面的那个老头还有办法,我们只能尽快将世子带回西蜀。” 云天啸握紧拳头,沉思片刻后,用尽全力说道:“那便如此吧。” “请枪圣先生出手,无论何种要求,在下必定全力满足。”云天啸朝李见戟行了一礼。 “来吧!”李见戟没有丝毫犹豫。 关玖玖扶着云沧临坐起来,余子谋来到云沧临身后取针,两大宗师修为全开,急救开始。 第134章 白灼来了 百里狂云实在彪悍,即便是冷绝和杜荣华都使出了全力,也依旧落了下风。 三人的战斗太过激烈,且每一击都有碎石裂地之威,青青草地上到处都是清晰可见的沟壑,山脚碎石遍地,林中也有不少树木遭到了三人的毒手。 打到后面,百里狂云依旧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精力充沛,可冷绝却已经略感力不从心,杜荣华更是身负多道枪伤,真气消耗太多,只是在苦苦支撑。 “两位,战力锐减如此之多,可是京都风水太过养人?让二位失了斗志,养废了四肢!” “还是京都青楼花魁太过彪悍,掏空了两位的身体?” 百里狂云出言挑衅,不留半分情面,胜利就在眼前了,可不能让冷绝和杜荣华来个中场休息。 “庶子狂妄!” 冷绝怒骂着冲了上去,继续跟百里狂云硬刚。 大哥都上了,即使小弟已经变成了受伤的小弟,也是不敢偷懒。 杜荣华咬了咬牙,不得已硬着头皮往前冲。 三人继续厮杀,周边的花草树木都在默默祈祷着不要误伤到自己。 刚刚开春不过一月有余,还没有好好享受过太多雨水的滋养,可不能在开春之初就枯萎了。 把控着节奏,百里狂云继续输出。 云江晏和七杀的伤势太重,真气还没有恢复多少,此时撤离肯定跑不快。不把这些人打趴下,定是会被他们追上,到时候更影响跑路的速度和心情。 既然如此,索性打个痛快,放开了慢慢打,将敌人全部打趴在这里,到时候跑起路来还能从容一些。 解决掉追兵,骑上风驰电掣的战马,喝着小酒一路狂奔,岂不美哉! 在百里狂云眼里,杜荣华不过是个小趴菜,杀伤力不大,捣捣乱还行,正面硬刚起来对他构不成多大威胁。 就是冷绝比较难搞。 若是全力出手,百里狂云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将冷绝打成重伤,但自己也免不了会受伤,真气定然也是消耗极大。 宫里面那位大宗师极有可能会出手,所以百里狂云不敢冒险。 要是那位大宗师真的出手,即使自己打不过,也必须要有拖延时间的实力,等待剑斗的救援。 战况越发的胶灼,冷绝打的越发的吃力,杜荣华甚至已经开始脱力。 太子一方的观众越来越焦急,云江晏则是越来越得意,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也就一直保持理智的七杀在满脑子想着撤离。 白灼从京城负手飞来,第一站落在了齐王三人旁边。 “臣见过两位殿下!” 低调谦逊且特别讲礼貌的白灼行了个臣子礼,丝毫不摆他大宗师的架子。 “见过白大统领!” 齐王和夏晩晴齐齐转身回礼,一旁的吴昊随了一个,还顺带鞠了一躬。 三人都毕恭毕敬,就连齐王和夏晩晴也不敢摆任何的谱。 白灼可是夏皇身边的头号心腹,夏皇的身家性命都交在他手上,跟高连英一样深受夏皇的器重和信任,小看不得。 白灼看了山下的战局一眼,对齐王说道:“殿下,此处凶险,还是赶紧带公主回城吧。” “多谢白大统领提醒,本王待会儿就带晚晴回去。” 齐王出声回应,随即看了夏晩晴一眼,略显无奈,又夹杂着些许心疼。 齐王比夏晩晴大着许多,可以说是看着夏晩晴长大的。他最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了,十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 白灼朝齐王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看向旁边的吴昊:“吴公子,此间事情你本不该看的。” “大统领放心,晚辈稍后便跟齐王殿下一同离开,所见所闻都会让它烂在肚子里,就当从未来过这里。”吴昊赶紧表态。 白灼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吴家军可是镇北军的中梁砥柱,不好直接灭口。 再说了,这附近还藏着不少双眼睛,灭口也是灭不过来的,只能事后让夏皇出个官方通报,将事情定性为山贼作乱或是仇杀之类,让那些眼睛的主人不敢乱说。 “如此甚好,吴公子自重,最好别给吴家找麻烦才是。”白灼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一句。 “多谢大统领教诲,晚辈谨记!”吴昊识趣的行了一礼,毕恭毕敬,态度摆的很端正。 白灼看了三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夏晩晴叫住了他。 “白大统领,就不能放他安然离去吗?” 楚楚可怜的夏晩晴眼巴巴的看着白灼,询问的语气中夹杂着祈求之意,通红的双眼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白灼疑惑的看了夏晩晴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抬手行礼,微微低头道:“请公主恕罪,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做不了主。” “父皇非杀他不可吗?为什么?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父皇就这么容不下他吗?”夏晩晴上前两步逼问。 “晚晴,不得无礼!”齐王拽了夏晩晴一把,随即向白灼抱拳道:“请白大统领见谅,晚晴她……” 齐王着急替妹妹赔礼道歉,却是没想好夏晩晴失礼的理由。 “殿下言重了!” 白灼赶紧搭话,倒也没让齐王太尴尬。 夏晩晴也自知有些失态,朝白灼欠身行了一礼。 夏晩晴转头看着山脚下的战场,目光锁定在席地而坐的少年郎身上。 看着夏晩晴,白灼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安慰道:“公主放心,臣不是来杀他的,陛下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真的吗?”夏晩晴高兴的转身。 “真的。”白灼看着夏晩晴认真回复,随后看向云江晏所在的山下,有些惋惜的说道: “不过此子的天赋太过妖孽,忌惮的人实在是太多,他这一身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什么,你们要废了他的修为?”夏晩晴再次上前一步,愤怒的说道:“那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晚晴!不得无礼!”齐王呵斥夏晩晴,随即转身对白灼抱拳道:“请白大统领恕罪,今日晚晴她……” 每次都着急道歉,每次都没想好该怎么说。 “殿下言重了!”白灼又给齐王缓解了一次尴尬,“臣要去了,殿下还是赶紧带公主先走吧。” 齐王回礼,却没说什么,白灼不再逗留,一跃而出,目标却不是山脚。 第135章 白灼到了 “干的漂亮,抡死他!” “踹,踹他脸,往死里踹,踹死他娘的狗日的。” 半山密林间,拎着一壶酒,戚程心靠在一个石头上小声的叫唤着。 声音虽小,但难掩他的激动之情。 护送余子谋的任务圆满完成,胖老头葛林悄悄回城,放心不下云江晏的戚程心折返了回来,最主要他也想看看热闹。 百里狂云的表现太过热血,看得戚程心热血澎湃,激动不已,他的追星生涯上已然又多了一个偶像。 “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灼出现在巨石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戚程心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然后滚上两圈。 声音传来之后他才知道上方有人,可见来人的修为高到了极点,不被吓一跳才怪。 “白白白……大大大大、大统领!” 戚程心被定格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有嘴在哆哆嗦嗦的卡着壳。 白灼可是大宗师,虽然自己轻功卓绝,但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在白灼手中逃得一命。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又接了云家什么单?为了赚钱,命都不想要了不成?” 白灼俯视着戚程心再次出声,吓得戚程心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戚程心连忙摆手,诚恳的结巴道:“没没没,我我我……来看戏,不不,来看热闹的,看热闹。” “你与云家到底是何关系?” 白灼继续追问,同时爆发了身上的真气,压得戚程心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戚程心四肢着地,肥胖蓬松的大肚子瘫在崎岖不平的地上,仿佛是趴在地上一般,整个人如同一只大蛤蟆。 “大统领饶命啊,我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真没有接云家的单。” “我说的都是真的,饶命啊,大统领!” 戚程心跪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求饶,四肢在不住的颤抖着,满头大汗,肥硕的鼻头都开始滴水。 “避重就轻,还想诓骗本统领不成,说,你与云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灼加大了真气量,重力增加,戚程心直接被压趴在了地上,这次头也着地了。 大油肚受到挤压被摊开在地上,更像大蛤蟆了。 戚程心将额头抵在地上,用力抬起下巴,喘着粗气,艰难的回复道: “云将军手上有姚家的烈酒,我之前跟他合作卖过几次高价酒,再就是这次让我给他带点药材入京,别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真没了。” 白灼并没有撤回戚程心身上的真气,继续问道:“你身后之人是谁?” “不能说!” 戚程心继续艰难的开口,回答的很坚定,很决绝。 “你身后可是云家?”白灼稍微加大了点力度。 “不能说!” 戚程心依旧只有这三个字,这次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看来是真问不出来什么,白灼撤回真气,说道:“这里的事情要是从你嘴里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在下明白!” 戚程心艰难起身抱拳,弯着腰,十足的卑躬屈膝。 白灼不再搭理戚程心,朝战斗场飞去。 强悍的一掌袭来,百里狂云挥枪抵挡。 砰~ 铛~ 欻~~ 这一掌来的突然,威力又大,百里狂云准备的不够充分,被拍退了数丈,一直到云江晏和七杀旁边才停下来。 云江晏赶紧起身,丢掉酒壶,同七杀一起来到百里狂云身边。 “狂云哥,怎么样?” “百里将军,没事吧。” 云江晏和七杀扶着百里狂云好好慰问了两句。 “白大统领!” “大统领!” 冷绝和杜荣华赶紧抱拳行礼,毕恭毕敬,眉头舒展了许多。 援军总算是到了,终于是有主心骨了,这下稳了,也可以偷点懒了。 太子与尚一存也迅速上前,很快来到白灼的旁边。 “白大统领!”尚一存率先打招呼。 白灼转身,看到尚一存和马背上的太子,赶紧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白大统领无需多礼!”太子翻身下马,小跑两步,来到白灼旁边告状道: “白大统领,此人乃是西蜀中军主将百里狂云,不顾律法无召入京,根本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务必将他拿下。” 白灼再次行礼道: “请殿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以防被待会儿的打斗波及到,殿下还是先到一旁休息吧,一切交给微臣便可。” “好,那便劳烦大统领了。”太子拍了拍白灼的手,随即转身离开,尚一存依旧跟随在他身侧。 白灼转身,对冷绝询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冷绝拱手,恭敬的回复道: “七星困龙阵已经被尚大人强行击破,随后云家小公子强行逼出剩下的困龙钉,并且跟我们战了一场。真气有明显溃散的迹象,根基必损无疑。” “百里狂云的战力在属下之上,不容小觑,林中还有一个八品箭手。” 闻言,白灼迅速转头,瞳孔收缩,微微皱眉,八品箭手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来对付百里狂云,你们二人去试试云家小公子,确定真气全部溃散方可放其离开。” “做场戏,只要重伤云家小公子,八品箭手必定现身,你们小心一些即可。” “务必引那个八品箭手出来,八品箭手犹如凤毛麟角,绝不可放其回西蜀。” 白灼做了简单的部署,包扎好胳膊的叶之羽握紧长枪,瞬间来了精神,终于轮到他发挥了。 云江晏不过是强弩之末,只要有人拖住那个八品箭手,他叶之羽就一点都不怂。 杀弟之仇一定得报,不然自己不好回去见自己的二叔。 另一边的百里狂云也在部署,部署逃跑计划。 “你们两个恢复的怎么样了?现在能不能跑路了?” “来人是大宗师,我拦不住多久,你俩得赶紧撤。” “还有,赶紧去给你师父发信号,让他赶紧来,不然谁也走不了。” 百里狂云表现得特别认真,暂时收起了他的狂傲。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云江晏随口回应一句,面色却依旧苍白得吓人,旁边的七杀也好不到哪去。 百里狂云持枪上前,云江晏和七杀缓缓后退,可能是激动的原因,云江晏的真气溃散的似乎更快了些。 第136章 白灼出手,云江晏跑路 自刺杀现场往西,穿云营独有的信号令在数个高峰上依次升空。 传令兵的动作十分麻利,五六分钟的时间就传到了驿站。 可惜最佳救援手剑斗无法赶来救援,幸好剑斗安排了一个场外支援。 看到信号令接连升起,即墨剑一手中的长剑不过三发出阵阵嗡鸣,似乎跟主人一样很是兴奋。 即墨剑一脚下再次用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生怕赶不上这顿打。 白灼赤手空拳,飞到半山间的空地上与百里狂云一战。 空地上绿茵一片,往下看是一片绿林成茵,往上看是一片成林绿茵,左右与对面的山里还藏着一些观众,空中云团慢慢变黑,可谓是擂台天成。 零零散散的雨滴开始散落,十分有意境,白灼和百里狂云都有些激动,甚至是有些兴奋。 擂台上的小草随风摇曳,并非因为些许雨滴的降落而兴奋,而是害怕,无助的恐惧,发自内心的抗拒在此时显得十分无力。 境界如此高的两人在自己身上打斗,误伤在所难免,每一株小草都可能会成为这场对决的牺牲品,哪个拼命生长的小草会高兴? 两个莽夫,谁也不懂“青青草地,脚下留情”。 白灼的佩剑被他留在御书房内保护夏皇,此刻的他虽然身披战甲,却是身无长物,就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只在荷包里面有碎银几两。 白灼是个妻管严,月钱不多,肯定舍不得将这几块碎银当做暗器。 没有任何的蓄力,白灼一拳轰出,磅礴真气化作一记重拳冲向百里狂云,同时引动周边的空气化成一阵狂风席卷向百里狂云。 狂风大作,近处草木已摧,两侧林木尽折腰,仿佛是在向白灼的威势低头,又像是在求放过。 白灼的这一拳虽然并非全力一击,但比冷绝的攻击要强得多,让百里狂云无法小觑,也不敢小觑。 一声嘶吼,百里狂云身上的真气尽数爆发,脚下的小草被压得匍匐在地,草地上的碎石在草丛中翻滚挣扎着。 被真气包裹住的长枪被百里狂云迅速刺出,在长枪的带动下,磅礴凛冽的真气直面白灼的一拳,带起了脚下的碎石和杂草。 百里狂云虽然不怂,但也没有像刚刚那般狂傲,全力一战,认真输出。 轰~~ 两股真气对撞,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真气对撞引发的波动冲向四周,犹如大量燃气爆炸。 青青草地瞬间出现一块光秃秃的地皮,深深镶嵌在地上的石头也露出了半截身躯,不少虫蚁痛失巢穴纷纷逃命。 狂风吹向山林一侧,折枝一片,惊起一片飞禽,走兽也是纷纷朝山顶逃去。 冲向另一侧的狂风包裹着碎石冲向山谷半空,碎石乱入零星雨滴中,随同雨滴一起聚集着冲向山谷,给山谷来了一场局部降雨。 百里狂云接住被弹回来的长枪,虎口发麻,手中的长枪着实有些震手。 碎石冲向百里狂云身后的树林,又是一片飞禽逃命。 试探结束,两人开始近身肉搏,八境巅峰与九境的交流,拳头与长枪的对碰。 山脚下,跑路的云江晏和七杀被冷绝、杜荣华和叶之羽拦住。 公事之外还有私仇,叶之羽和杜荣华抢了首发的位置,冷绝在一旁护法,谨防八品箭手偷袭。 每出一招,云江晏的真气就溃散一大坨,如此以往,迟早要被干废。 七杀的伤势太重,真气也是只恢复了三成,面对叶之羽和杜荣华的合击,压根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白灼给的命令是打到云江晏真气全部溃散,然而两人都是朝着取云江晏的性命去的,两人都发挥出了自己所剩的全部实力。 叶之羽被废了一条胳膊,还被百里狂云震伤,真气有些紊乱。杜荣华身披枪伤,真气也是所剩不多,一时间还真拿不下云江晏和七杀,不过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射手娄五在原地发了一箭,随即从林中飞出,迅速赶往云江晏身边救援。 第一箭被冷绝一刀拦下,没能到达叶之羽和杜荣华身边,两人继续安心的朝云江晏和七杀输出。 娄五边冲向云江晏边挽弓搭箭,干扰冷绝的同时朝叶之羽和杜荣华射了两箭。 娄五可是一直在林中以逸待劳,每一箭的威力都极大,冷绝都得小心应对,叶之羽和杜荣华压根无法正面硬刚他的箭。 来不及躲闪,叶之羽挥枪格挡,试图改变飞箭的轨迹,无奈这一箭跟刚刚的那一箭一样,威力太大,速度太快。 叶之羽没有了先前的力量和速度,被娄五一箭击穿了胸膛,跟随堂弟叶之海的步伐饮恨西北。 杜荣华横刀抵挡,箭矢撞击在刀身上,杜荣华被震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真气更加紊乱。 娄五跑到云江晏和七杀附近,又朝冷绝射了两箭,成功阻止了冷绝的突袭。 “将军,撤,我来拦住他们。” 娄五手中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将云江晏和七杀护在身后。 “好,你自己小心。” “拦住那个八境巅峰即可,让另外那人跟上我们,做戏要做全套。” 云江晏小声吩咐,随即跟七杀互相搀扶着离开。 娄五围着冷绝跑,不让冷绝近身,也不让冷绝朝云江晏和七杀追去。 杜荣华追上云江晏和七杀,连出几招后,七杀为护云江晏再次伤上加伤,长剑脱手,没有了反抗之力。 云江晏挥刀冲向杜荣华,两三招后,云凉破也是离开了云江晏的手。 杜荣华感受到云江晏身上再无半点真气波动,拎着刀上前,准备给云江晏来一个断手断脚,吓得山上看着的夏晚晴着急大喊。 齐王捂住夏晩晴的嘴,在吴昊的帮助下将夏晩晴拖走。 冷绝也看出来云江晏已经没有半分反抗之力,同样看出杜荣华的意图,赶紧喊道:“杜指挥使,不可!” 冷绝和娄五同时冲向杜荣华,准备阻止杜荣华对云江晏下毒手。 事情有点超出预想,娄五跑着又射出一箭。 时刻留意着这边的杜荣华闪身躲开,随即举起屠刀,准备给云江晏做个截肢手术。 云江晏暗暗握紧腰间的匕首,要是冷绝和娄五来不及阻止杜荣华,那他得实施自救,不能任由杜荣华在他身上动刀子。 危急时刻,一剑从远处飞来,对准杜荣华的大好胸膛而来。 第137章 即墨剑一赶到,云江晏重新跑路 长剑不过三来势汹汹,速度极快,不给杜荣华太多的反应时间。 心生惧意,杜荣华本能的提刀抵挡,还被长剑的威势吓退了两步,下盘已然不稳。 长剑不过三冲断被两只手托举着的长刀,插入杜荣华的右肩,将杜荣华击飞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该,谁让你心肠那么歹毒,还想给人做截肢手术,这回着了吧! 杜荣华痛苦的按着肩膀,长剑刺入处鲜血喷涌,瞬间面容变得苍白无血色,给人做手术不成,反倒自己率先接受了治疗。 肩膀穿透手术结束,主治医师即墨剑一缓缓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长衣飘飘,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犹如一个谪仙人,又如同一个索命阎罗。 即墨大夫缓缓伸手,要回了自己的手术刀,商量都不商量一下,丝毫不考虑患者的想法。 纵使杜荣华万般不愿,长剑还是被抽离了身体。 杜荣华遭受长剑被抽出造成的二次伤害,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被强行拔管,肩头喷血如柱,意识快速消散,杜荣华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娄五跑到云江晏身旁,小心翼翼的扶起同样面色苍白的云江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冷绝也跑到杜荣华旁边,查探鼻息,还好留了一条命。 冷绝迅速祭出抠鼻子的食指和另有大用的中指,迅速在杜荣华的身上点了几下,勉强帮杜荣华保住一条小命。 看着悬空而立的即墨剑一,冷绝握紧了自己的长刀,刚刚才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即墨剑一手握染血的长剑不过三,狂傲的立在空中。 俯视着正在仰望自己的冷绝,即墨剑一运转真气,缓缓举起长剑,一剑斩向正在抬头仰望的冷绝。 慌乱间,冷绝提刀抵挡,无奈真气和体力都严重不支,被迫向后滑行丈许,鲜血抢着涌出嘴角,胀红了冷绝的老脸。 冷绝被即墨剑一的这一剑震伤,立在原地,暂时不能动弹。 “你们先走!” 即墨剑一缓缓落下,看向云江晏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看向半山间。 即墨剑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握紧长剑腾空而起,朝白灼和百里狂云飞去,完全没把冷绝放在眼里。 冷绝和云江晏等人同时看向即墨剑一飞去的方向,半山间的两人也因即墨剑一的到来停止了打斗。 “走!” 云江晏借机带着七杀和娄五跑路,丝毫不关心接下来的巅峰之战。 胯下是一等一的西蜀战马,云江晏三人一会儿就跑出了山谷。 冷绝并不着急追去,站在原地看着白灼三人。 白灼面不改色,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看着刚刚到来的即墨剑一和体力不支的百里狂云。 “白大统领,加我一人如何?” 即墨剑一站在百里狂云身边,长剑不断的发出嗡鸣声,战意飙升。 感受到即墨剑一压制不住的战意,白灼刚刚才摩擦了一会儿的手又痒了。 “怎么,插手关家之事不算,你们即墨山庄还想插手朝堂之事吗?” 看着斗牛般的即墨剑一,白灼冷冷的问了一句。 不愧是大宗师,即使是面对两个八境巅峰的强者,而且还是年富力强的八境巅峰佼佼者,白灼也是面不改色,依旧云淡风轻。 即墨剑一苦笑一声,回复道: “白大统领误会了,关家不过是商贾人家,即墨山庄也不过是接了一个寻常的镖。” “至于晚辈今日来此,不过是敬仰白大统领已久,想来切磋一二罢了,并无插手朝堂之事的意思。” “况且,自南渊武盟出现以后,大渡墟便成了大夏与南渊武盟中间的缓冲地带。” “朝廷对大渡墟不管不顾已久,我即墨山庄并不受大夏庇护,恐怕不归大夏皇帝管辖。” 不屑,狂傲,即墨剑一从来不怂,更不会跪舔。 白灼并不接即墨剑一的话茬,转头看向山下的冷绝。 冷绝给白灼点了个头,示意云江晏的真气已经全部溃散,毁掉云江晏武道根基的任务已经完成。 白灼朝冷绝点了个头,随后看向尚一存说道:“尚大人,协助冷副统领,务必除掉那个八品箭手。” 留下几人护卫太子,尚一存带着部分杀手喽啰陪同冷绝追杀娄五。 京都的战马也不孬,丝毫不逊色于西蜀战马,奋起直追。 云江晏三人策马而逃,巴不得给战马装上一对翅膀。 运气不错,娄五在逃跑的路上捡到了一大把箭,箭的材质还不错,勉强符合他的要求。 仔细一看,装箭的箭筒特别像刚刚戚程心背着的那一个,不仅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将军,你们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娄五勒停了战马,调转马头直面后方。 “自己小心,不要恋战。” 云江晏没有减速,反而是拍了一下马屁股扬长而去,也就七杀犹豫了一下。 小公子此举定有他的道理,七杀也是拍马跟上,只留下一股血腥味和酒精味。 娄五挽弓搭箭,射杀了排头的几名杀手,调转马头朝另一条路跑去,边跑还边往后射箭,又收割了几条杀手的性命。 尚一存等人尽数朝娄五追去,没有半分犹豫。 云江晏本就已经不是目标,尚一存和冷绝丝毫没有怀疑过这是一个迷惑他们的计谋,也不在乎是不是计谋。 娄五边逃跑边转身射箭,气得杀手们狠狠的多拍了几下马屁股,把马屁股和手掌都打红了。 跑到一处密林,娄五果断弃马,没入了山林中。 杀手们也是一头扎进树林,对娄五穷追不舍,甚至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事与愿违,一入林中情况就更糟了。 有树木做掩体,娄五犹如泥牛入海,老鼠钻进柴垛中,冷绝等人几乎发现不了娄五的身影。 不过娄五也不是一个听话的主,说好的不恋战,完全不听指令。 难得来一次京都附近,好强的娄五硬是要跟冷绝等人周旋一番。 娄五边躲边放冷箭,打得杀手们一脸懵逼,就连尚一存都被气笑了。 气人的娄五,直到仅剩三支箭才肯脱身离开,留下冷绝等人慢慢找。 娄五出身猎户人家,可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猎人。 娄家世代以打猎为生,算得上是猎人世家,娄五又得到过云江晏的重点培养,钻入林中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即使是陌生的丛林,对娄五来讲也跟在自家后花园转悠一样,冷绝等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第138章 战大宗师 “后生,来吧!” 白灼伸出右手,比了一个类似于请的手势,另一只手却依旧背在后面。 狂,有实力的狂,藐视一切的狂! 够狂够自信,也够有实力,但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都很不爽,更不服。 即使对手是大宗师,即使他有狂的资本,但依旧就是不爽,不服。 即墨剑一和百里狂云对视一眼,一人握紧长枪,一人握紧长剑,战意再次飙升,都想给狂傲的大宗师一点厉害瞧瞧。 “听大剑士说,你的实力跟我差不多,你我比一场,看谁先伤到他,如何?” 即墨剑一满怀自信的对百里狂云说道,同时并指擦了一下剑身,自信得一批。 百里狂云露出了一个笑容,用拇指感受着枪头的锋利,同样也是自信中带着狂傲。 “好,早就听闻少庄主有个不过三的名头,在下也正有此意,输的请喝酒。” 百里狂云兴奋的回复道,随即枪直白灼,准备大战一场 即墨剑一自动过滤了输的请喝酒这句话,率先爆发出自己的真气。 喝酒? 老子从不喝酒,喝酒只会让我手抖,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即墨剑一脚下用力,又是一块半个脚掌大小的草坪变成了赤裸无衣的秃地。 即墨剑一冲了上去,施展出一记看似平平无奇但威力惊人的直刺,直取白灼的胸口。 真气涌上右手掌心,白灼反手成掌,同时向右侧身,往侧后方一拉,错开了即墨剑一的长剑。 即墨剑一一击落空,迅速扭转剑身,将直刺改为横劈。 白灼后退一步,立即化掌为爪,用真气护体的五指扣住了即墨剑一的长剑,长剑没有按照即墨剑一预想的轨迹运行。 见状不妙,即墨剑一迅速向左跨了一步,身体下沉,腰马合一,想要将长剑抽离。 不退就要遭到白灼的反击,然而作为剑客又不能弃剑退走,即墨剑一只得用力抽剑。 可长剑犹如深陷泥潭的马蹄,只抽出半截便难以拉动。 身后的百里狂云嘴角一勾,提枪也来了一个直刺,对准白灼的左肩。 白灼右跨半步,迅速抬起左手,提气直臂,抓向百里狂云的枪尖。 百里狂云的枪头被定格在距离白灼手掌一尺之处,无法继续向前。 百里狂云顿感不妙,这老小子刚刚留手太多,自己的力气用小了。 百里狂云提气运掌,准备给长枪来一个后加力。 白灼看出了百里狂云的意图,右手用力将即墨剑一的长剑甩向右边,连同即墨剑一也一并被甩飞了出去。 即墨剑一刚刚被甩飞,百里狂云准备加在长枪上的一掌也如约打在了枪屁股上,后加力迅速奏效。 长枪前进了半尺,白灼迅速加强手中的真气屏障,长枪再次停滞。 即墨剑一左膝弯曲,借助地面止住身体前冲,随即甩剑向下,身体与长剑都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给白灼奉上一个回马剑。 白灼转头,迅速抬起右手,用同样的招式接住了即墨剑一的回马剑。 白灼遭受两面夹击,两边的力度都极大,都比冷绝的攻击要强,枪尖和剑尖都离自己的手掌不过半尺之隔。 撞击力不小,白灼的左右手掌都传来了些许疼麻疼麻的感觉。 这两人都不是一般的马鬃蛇,即使自己是大宗师也不能这样硬耗下去,于是白灼果断收力,脚尖点地,迅速闪开。 枪尖和剑尖迅速亲密接触,虽然两人都迅速做出反应收了力,但碰撞还是比较强烈,都被震退了三四步。 大宗师果然够强,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都很兴奋,连带着长剑和长枪也是兴奋异常,都在主人的手中躁动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看向白灼兴奋的冲了上去,犹如看到绝世花魁小娘子一般。 试探结束,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左右路齐攻,白灼拳掌交替,硬接两人的猛攻。 数招下来,白灼的双手被打到明显充血严重,越发的酥麻疼痛。 可白灼是个大宗师,有他自己的傲气,对战两个三十出头的后生,绝对不可以这会儿就使用兵器。 堂堂大宗师,多少还是要点脸的,只能靠一拳一掌继续硬刚。 又是数招,两个后生太强,双手开始有些不顶事。 “白大统领,不如找件兵器吧。” 第三回合结束,百里狂云立住长枪说了一句,给白灼递上了一个暖心的台阶。 两人的枪剑确实足够锋利,赤手空拳属实有些硌手,真得找件兵器。 不管了,反正也是对方提出来的,那就找件兵器跟他们玩玩吧。 可是用什么兵器呢? 十八班武器样样精通,选择面有些广,多少还出现了点选择困难症。 对手一人用剑,一人用枪,那本大宗师就用刀吧。 白灼伸手,太子身边一护卫手中的长刀迅速飞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白灼的手中。 “两位后生,能逼老夫用武器,你们很不错。” “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战力,同龄人中你们可称无敌,后生可畏呀!” “不得不说,你们确实很强。” 白灼不吝赞美,可能也是给自己使用兵器来上几句找补。 “不过还不够强,接下来,可得看好了。” 白灼说着冲向两人,手中长刀好似审判的锯齿压向两人,刀气肆掠,犹如泰山压顶,逼得两人不敢留半分力。 数不清的刀气扑面而来,感觉无穷无尽,真气更是磅礴到犹如大河之水,瞬间倾泻而出,加快了两人的呼吸。 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感,手中的枪剑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抓稳。 两人陷入被动防守,找不到任何转守为攻的契机。 仅仅一轮攻击,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的五指便开始发麻,虎口更是传来了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一波攻击结束,白灼持刀而立,依旧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犹如只是简单的挥了几刀。 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稳住身形,往后一看,原先的绿林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两人狂傲的脸色也多了几分狼狈与慌乱。 大宗师果真不是凡人,威力胜过八境巅峰太多,甚至半步九境也与之相差甚远,实在硬刚不过。 白灼也暗暗握紧了长刀,这两个后生确实有些东西,防御力极强,丝毫不亚于半步九境,才砍了百余刀便震得手掌生疼。 白灼暗暗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赖,就面前的两人,绝对比自己年轻时候要强。 “白大统领,我还有一枪,定不让您失望。”百里狂云握紧长枪向前跨了一步。 即墨剑一也向前跨了一步,说道:“晚辈也还有一剑,也不会让白大统领失望。” 白灼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便来吧!” 说完,白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第139章 不一样的大宗师 长枪游龙! 百里狂云使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枪,一条金光闪闪的真气长龙冲向白灼,又破坏了一大块草坪。 爱护草地人人有责,显然百里狂云这个莽夫不懂。 与此同时,即墨剑一也挥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千锋剑一! 一道透着极致白光的剑气斩向白灼,光芒四射,剑意凛冽瘆人,同样席卷了一片不小的草坪,也是个不懂得爱护花草的莽夫。 白灼手中的长刀飞起,震动着悬在自己的胸前,随即衍生出八十八把同一款式的真气长刀。 琳琅满目的长刀迅速聚拢,形成一把大长刀,白灼一掌推出,大长刀冲向两人的一枪一剑。 砰~ 轰~ 长刀的质量有限,承受白灼的真气就已经有些勉强,剧烈撞击后直接崩碎成渣。 百里狂云的长枪游龙被击溃,但即墨剑一的剑气却脱颖而出,直面白灼而来。 白灼抬手捏碎即墨剑一的剑气,随即恢复负手而立,继续表演云淡风轻。 一战之后,那么大一片绿莹莹的草地被毁得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到多少绿意。 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已经有些脱力,真气也是所剩不多,狂傲消失,剩下的只有狼狈。 他二人确实很强,但是在大宗师面前,还不够强,即使是排在末位的大宗师。 “你二人修为不俗,即便是面对半步九境也不一定会落败。” “大宗师除外,普天之下,你二人的实力可进前十。” “走吧,修行不易,老夫今日不杀你们。” 白灼挥了挥手,不过这次挥的是左手。 “多谢白大统领赐教!” 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向白灼行了一礼,互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山的另一边。 两人离去,白灼伸出右手,手掌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即墨山庄少庄主,无愧不过三之名,天赋果然不一般,恐怕会在四十岁之前入九境。” 白灼自言自语了一句,同时也感受到胸口有股气血在翻涌。白灼收起右掌上的伤疤,立即运转真气压了下去。 白灼一跃而下,来到太子的面前:“殿下,此间事了,臣要回宫复命了,殿下可要一起?” 白灼依旧毕恭毕敬,不似在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面前。 太子没有接白灼的话茬,转而问道:“白大统领为何不杀了那两人?一人无召入京,一人堂而皇之的插手朝廷之事,可都是死罪!” 太子是挺聪明的,但是也容易发怒,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然而发怒之时总是智商不在线。 白灼再次拱手道:“殿下息怒,那两人杀不得。” “为何?” 太子还在气头上,还没有缓过来,不然他应该不会问。 “即墨剑一乃是百年难遇的武道天才,深受即墨山庄重视,若是随意除去,即墨山庄难说会不会与南渊武盟沆瀣一气。” “南渊武盟并非善类,对我大夏一直虎视眈眈,留着即墨山庄挡在中间也好。” 白灼的解释有些道理,太子勉强接受,但一肚子的气还是没消,智商还没有完全上线,继续问道:“那百里狂云呢,大统领为何也不杀他?” 白灼再次拱手,耐心的回复道: “百里狂云手握重兵,等西蜀王和李一三故去,也许还有用。” “而且臣也受了伤,若是执意要杀此二人,他们必定全力反抗,届时臣将伤上加伤。” “此时大剑士要是折返回来,将无人能挡,陛下的安危为重。” 太子无言以对,无奈且气愤的吹出一口气,冷冷的说道:“大统领先回去吧,本宫稍候再回。” 齐王等人是正常人,拥有的是正常脑子,对白灼有些忌惮,但太子可不是,他的脑子可不怎么正常,并不忌惮白灼。 “太子保重,臣先回去了。”白灼说完飞身离去。 “你们几个,带上那几个废物,回城。” 太子气呼呼的吩咐了几句,随即调转马头就走,也不等一下他口中的那几个废物。 西边,翻过两座山之后,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同时停了下来,二人接连吐出一口鲜血。 “大宗师果然不是八境能够抗衡的!”百里狂云擦掉嘴上的鲜血说了一句。 即墨剑一也擦掉嘴上的血,说道:“若是达到半步九境,胜负犹未可知。” 看出来了,还是即墨剑一更狂一些。 狂不过,百里狂云拍着即墨剑一的肩膀说道:“你刚刚那一剑应该伤到他了,是我输了,回头请你喝酒。” “走吧。” 即墨剑一转头就走,没有搭理百里狂云许下的酒局。 “哎……有意思!” 百里狂云拎着长枪跟上。 驿站内,云沧临还在昏迷,关玖玖和云天啸陪在旁边,都有些怔怔出神,吴伯更是在一旁默默抹泪。 射手娄五正在手舞足蹈,跟丁坨和孟屠炫耀着刚刚的战绩,惹得丁坨一脸羡慕,孟屠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朝云沧临的房间看去。 李见戟再次被迫上岗,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七杀治疗。 说好的来去自由,说好的工作轻松,说好的不用打卡上下班,刚刚入职就干了两个大活,李见戟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看了一眼旁边的蜀军烈,李见戟决定再坚持一会儿,等干完手头上的活,拿起蜀军烈就赶紧跑路,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工作轻松都是骗人的,云家的活压根就干不完,怪不得剑斗老头的头发白了那么多。 被迫加班的还有一人,余子谋也在很不情愿的给云江晏施针,只有跟他搭档的剑斗没有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云江晏吐出了最后一口黑血,体内真气开始慢慢恢复,余子谋和剑斗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剑斗起身,看着云江晏说道:“你体内除了我留下的一缕真气,还有一股温热绵柔的真气,你可知是何人的?” “啊?” 云江晏先是惊讶加疑惑,随即想到了尚一存的一掌与尚氏龙爪手,接连想到了那些丧心病狂的戒尺毒打。 云江晏左右看了看,又看了剑斗一眼,没有回复。 剑斗了然,便也不再追问。 “是他!有点意思。” 云江晏自言自语,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余子谋在一旁收拾银针,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是夏晩晴给你的?怎么给的?哪次给的?” “你……”云江晏转身,不过只是转过去表演了一下语塞。 “我怎么了?说的不对吗?或是哪个别的姑娘给的?” “如此说来,人家夏晩晴可是个好姑娘,还保佑了你,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余子谋继续阴阳怪气,晚晴公主都不愿意叫,直接喊名字。 余子谋对云江晏不按计划行事还在耿耿于怀,救人归救人,虽然他也很感激,很感动,但是暂时并不打算原谅云江晏。 “我的好军师,别生气了,下次一定听你的,好不好?”云江晏开始讨好。 “滚开,你还想有下次,想想你是怎么骗我的,看我……” 突然,余子谋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拉着云江晏的胳膊问道:“她真的给我生了个儿子?” “那个……”云江晏眼神闪躲,不再敢正视余子谋的眼睛。 “你个龟儿子,你居然敢诓我!”余子谋握住银针,云江晏赶紧跑路。 “你先别生气呀,也许就歪打正着了呢!” “你还有脸说,你个没良心的,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 “别呀,我也是为你好。” “老子需要你为我好吗?” “别追了,我身上有伤。” “老子弄死你,居然敢骗我!” “……” 第140章 劝酒(上) 活才干完,饭菜的香味就传遍了整个驿站,李见戟决定留下来蹭顿饭再走。 辛苦了大半天,不蹭一顿饭划不着,这顿饭必须得蹭,而且还得多喝几杯蜀军烈。 出京一日,云家却还在离京城最近的驿站打转,这速度实在惊人。 酒菜上桌,云江晏和余子谋停止了打闹。 饿坏了的两人给彼此翻了个白眼,随即一人跑去一边,准备洗手干饭。 一饿泯恩仇,两人默契的签了停战协议,虽然都是天赋无双的天之骄子,但也是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幼稚。 百里狂云和即墨剑一也出现在了驿站门口,这点掐的,真特么准。 作为客人,而且还是实力和身份背景都不俗的客人,即墨剑一自然跟云天啸等人一桌。 百里狂云是云天啸结拜二哥的独子,自家子侄,自然也是要同云天啸一桌,这给了李见戟近距离打量百里狂云的机会。 这顿饭蹭的,也不知道蹭的是对还是不对,李见戟的跑路想法居然开始动摇了。 这体格,这气质,这天赋,各方面条件都极好,百里狂云还真是个做衣钵传人的好苗子,李见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今日辛苦诸位了,云某在此谢过诸位大恩。” “此处条件简陋,只备了些粗茶淡饭,还请见谅!” 云天啸提了第一杯酒,众人纷纷举杯,嘴上都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人家王爷敬的第一杯酒,而且云天啸的感情真挚,不似场面话,实在有些不好推辞。 同时,即墨剑一自己也不想破坏气氛,更不想浪费口舌,于是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 狂一些可以,但也不能太没礼貌,出身即墨山庄,即墨剑一也是有教养的。 大家都喝酒,就自己一个人喝茶喝汤,确实也不太像话,高低还是得整上两杯意思意思一下。 除了即墨剑一,所有人都一饮而尽,发出了一阵痛快的声音。 眼看所有人都喝完了,即墨剑一鼓起勇气,也是一口闷了杯中的酒。 嗯? 这酒……这酒……这酒不对,比曾经拿翻过自己的酒还要烈,这不要了老命了吗? 即墨剑一强忍咽喉处的灼烧,悄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终于是舒服点了。 还好,还好没有咳出来,不然可就丢人丢大了。 “诸位请坐,不必拘谨,动筷吧,请!” 云天啸不再废话,让大家开始动筷。 众人只吃了两三嘴,作为云家人的云江晏也开始敬酒了。 “云某能死里逃生,全仰仗诸位,小子敬诸位一杯。” 众人再次举杯,依旧说了两句客套话。 然而李见戟却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他是来捣乱的,老脸实在有些挂不住,巴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要不是刚刚帮了些忙,他是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即墨剑一自动忽视百里狂云给他倒好的酒,悄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咦~即墨少庄主,为何你的酒杯与我的不一样?” 即墨剑一很是无语,该死的余子谋,就你长了眼睛是吧,还是就你长了嘴? 就你这三境半的修为,老子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即墨剑一想要开口说自己不能喝酒,然而云江晏却率先开口了。 “狂云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不给即墨少庄主倒酒呢?今日人家也是帮过你的!” 即墨剑一转头看向云江晏,再次准备开口,可自己的话才到咽喉就又被打断了。 “小江晏,这你可就冤枉哥哥我了,我倒了,这儿呢,许是即墨少庄主他拿错了。” 百里狂云说着将即墨剑一的酒端起,笑着送到了即墨剑一的面前。 即墨剑一无视面前的酒,连忙开口道:“我从不喝酒,刚刚的那一杯已经是破例了。” 不愧是即墨剑一,开口脆,依旧是言简意赅,依旧是狂傲冷淡,也看得出来他真的不爱说话。 这次即墨剑一开口的速度极快,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发言权似的,就连专业玩嘴的余子谋也没能抢到发言权。 “即墨少庄主低调了,上次在京都关家的时候咱们还约好了呢,说下次见面一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少庄主你就不要再谦虚了。” “少庄主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又是举世无双的八境巅峰高手,定是海量。” 有自家师父撑腰,云江晏这次没再像上次一样低调,特别敢说,进入劝酒状态后完全不管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墨剑一暗暗握了一下拳头,可恶的云江晏,记老子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干嘛,怎么不记得老子还斩了你一剑?就不怕老子再给你一剑吗? “那日……” 即墨剑一突然语塞了,堂堂即墨山庄的少庄主,还是个八境巅峰的强者,此时也不好直接否认。 注意到剑斗有些幸灾乐祸,即墨剑一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仗着剑斗才敢这般大胆,反正自己也不好将他拎出去打一顿。 这几人,喝个酒真麻烦,搞得李见戟越发的尴尬难熬。 出于缓解尴尬的考虑,也想着再来一记乘胜追击,云江晏恭敬的对即墨剑一说道: “即墨少庄主,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子定是要好好敬您一杯的,即使是要改喝茶,也先喝了这一杯可好?” 这小子太能说了,即墨剑一自知不是对手,也不想再浪费口舌,于是接过了百里狂云手中的酒。 “云小将军客气了,请!” 长痛不如短痛,即墨剑一仰头一口闷。 总算是喝了,李见戟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可是即墨剑一难受呀,难受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蜀军烈顺着食道流下,即墨剑一暗暗露出一个痛苦的微表情。 我去,感觉这第二杯酒还更烈,狗日的百里狂云往里面放辣椒了吧。 看到即墨剑一有些难受的微表情,剑斗高兴的喝了一杯。 小样,遇上我徒弟算你倒霉,等着吧,待会儿还有你喝的时候。 喝完云江晏敬的酒,众人继续吃饭,也给了大伙儿自由发挥的时间。 云天啸、剑斗、李见戟和吴伯在一起玩,四人喝得不亦乐乎。 百里狂云疯狂的向即墨剑一劝酒,狂傲的即墨剑一压根不搭理他。 云江晏举杯,想给余子谋道个歉,余子谋也是现学了即墨剑一的不搭理战术。 刚刚是配合了你一下,但是并不代表老子原谅你了。 无奈,云江晏只得继续干饭。 劝酒无果,百里狂云给云江晏使了好几个眼色,吃了闭门羹的云江晏也没搭理他。 无奈,百里狂云只得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还好酒不错,不然可真无聊。 吃了个半饱,云江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百里狂云使了个眼色,没有骨气的百里狂云立即回以愿意配合的眼色。 云江晏拍了一下余子谋的肩膀,随即拎着自己的凳子,高兴的走向即墨剑一。 余子谋翻了个白眼,拎起一壶酒,无奈跟上。 第141章 劝酒(下) 习剑之人大都好酒,尤其修为高超的人都是海量,比如剑斗老头儿,喝酒就跟喝水似的。 这个即墨少庄主如此排斥喝酒,再看他喝酒时的表现,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怎么会喝酒,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云江晏、余子谋和百里狂云都来了兴趣,都想给即墨剑一多灌些酒,研究一下即墨剑一为啥排斥喝酒,都很好奇这个修为高绝的狂傲男为什么不会喝酒。 云江晏来到即墨剑一的旁边坐下,诚恳的说道:“少庄主,即墨山庄大恩,我云家谨记于心,尤其是关家之事……” “不必,关家给了镖银,一场生意罢了,各有所得。” 即墨剑一打断了云江晏的话,他知道,这小子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百里狂云暗暗握拳,这个少庄主真特么狂,要不是今日你帮了老子,老子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 今日是你赢了不假,但老子可没那么服,毕竟在你到来之前,老子可是一个人就跟白灼干了一架的。 要是老子先前没有消耗真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货不仅狂,还特么油盐不进,这酒太特么难劝了,难道小江晏也拿不下这狗日的? 拥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云江晏哪能轻易放弃,灌醉一个八境巅峰的强者,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肯定很好玩。 再说了,自己可是有任务的。 云江晏将自己的凳子往即墨剑一拉了一些,腆着个脸继续说道: “少庄主此言差矣,关家乃是我大哥的岳家,此恩已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在下还是要替大哥敬您一杯的,以表谢意,感谢即墨山庄大恩。” 即墨剑一都没看云江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是等世子醒来吧,来日我同世子喝。” 我靠,这个即墨剑一只是不爱说话,不是不会说话,更不是傻,回答的挺有水平呀! 百里狂云挠头,他是挺爱说话的,但是不怎么会说呀,这话他可接不了。 “少庄主说的是,可我云家的感激之情实在强烈,一顿酒实在无法表达我云家的感激之情,还是让我云家先表达一些吧,不然寝食难安呀!” 云江晏开始耍起了无赖,转头对余子谋说道:“军师,既然少庄主执意要与大哥喝,你去看看大哥醒了没有,让他过来敬少庄主一杯。” “将军,世子爷刚刚喝了药,最快也要后半夜才能醒来。”余子谋有些为难的回复道。 “这……这怎么能让少庄主等到后半夜呢,去把我大嫂喊来,他们夫妻情深,如同一体,让我大嫂来也是一样的。” 云江晏放下酒杯说道,完全把即墨剑一当成了空气。 余子谋看了即墨剑一一眼,再次为难的说道:“这不妥吧,世子妃毕竟是女子,恐怕有些不合适。” 云江晏赶忙说道:“子轩,子轩可以,他爹昏迷不醒,他这个当儿子的该扛起大梁了,去把子轩叫来。” 余子谋惊呼道:“子轩!那不才五岁嘛,更不合适了。” 即墨剑一虽然不说话,但是两人的话可都听在耳中,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加上刚刚喝的两杯烈酒已经开始发作,即墨少庄主的手指都开始在动,看着面前的酒在动。 堂堂即墨山庄的少庄主,大渡墟第一天骄,何曾这般怂过? 比权势和战力,一向都是狂傲得不可一世。 也就喝酒这块差了点,但过去也没有人敢这样劝自己喝酒呀,今日是真的憋屈。 看到即墨剑一在努力压制自己,百里狂云心中暗喜,用酒杯挡住自己的嘴偷偷发笑。 小江晏说的对,西蜀人才济济,各有所长,就是要百花齐放,专业的事情就得专业的人来干。 只差临门一脚了,云江晏看了云天啸一眼,转头对余子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叫我爹来了。” 余子谋并不着急开口,而是在脸上挂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即墨剑一。 “哎~四叔好歹是个长辈,恐怕不妥吧?即墨少庄主文武双修,可是个讲究人,他也不能同意呀!” 百里狂云终于找到了一个使劲的地方。 余子谋起身,“那好吧,我去请王爷过来。” “不必了,”即墨剑一阻止了余子谋,端起酒杯说道:“云小将军,请!” “少庄主请!”云江晏高兴的举起了酒杯。 两人互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 咦~~不似刚刚那般火辣辣的烧了,感觉还挺刺激。 即墨剑一放下酒杯,嘴里稍微有点回味,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还想再来一杯。 “少庄主,如何,觉得这酒怎么样?”云江晏又朝即墨剑一靠近了一些。 即墨剑一往后靠了靠,咽了一口口水说道:“甚好,醇香悠长,锋利如剑,世间少有。” “那就对了,此酒还有一个名字叫剑如歌,得多喝几杯,越是喝到后面越能感受其精髓,我师父还因此酒悟出了一套剑法呢,叫做醉剑。” 抓住机会,云江晏继续忽悠。说到剑,即墨剑一也来了兴趣。 “那套剑法,可称极品!” “似醉非醉,行如游龙,醉剑之击重如泰山,锋利如极北之冰。” “可碎山,可断海,若是练到极致,斩星辰也是不无可能。” 抓准需求点,可劲忽悠,听得即墨剑一一愣一愣的。 “可……可真有此种剑法?” 即墨剑一单手按在了桌子上,虽然也有怀疑,但还是信了几分。 虽然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能有不少的水分,但剑斗可是个大宗师,这小子应该也不至于敢无中生有。 云江晏拍着胸脯说道:“自然,在下好歹也是西蜀军少将军,岂能诓骗于即墨兄!再说了,家师可是大宗师,名声在外,在下岂敢胡言!” 即墨剑一看向桌面,又信了几分。 “其中奥妙,即墨兄可自行体会,来,再饮一杯。”云江晏端起了酒杯。 即墨剑一下意识的端起了酒杯,等反应过来之时酒杯已经在手中,自己都感觉很迷幻。 又是一杯,即墨剑一开始有些上头了,他可能是八境巅峰高手中酒量最差的。 “云小将军,不知这醉剑……” 即墨剑一深深的被云江晏口中的醉剑吸引,兴趣正浓,可云江晏却来了个欲擒故纵。 “即墨兄,此剑法奥妙无比,愚弟还只学到了些皮毛,具体还是跟家师探讨吧。今日先喝酒,不体会醉,怎么能体会醉剑呢?” 云江晏否决了即墨剑一的话题,随即转入自己的话题道:“不瞒即墨兄,愚弟确实有一事相求。” “何事?” 即墨剑一又往后坐了坐,不是剑道的话题,他倒是清醒了几分。 第142章 套路与阴谋并行 “回去一趟西蜀,愚弟便要南下,去一趟大渡墟,有点私事要办。” 云江晏开了个头,然后期待的看着即墨剑一,似乎是在等即墨剑一问他去大渡墟要做什么。 可事与愿违,即墨剑一继续面无表情的坐着,并不接云江晏的话茬。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以即墨剑一的人设,会接他的话茬才怪。 云江晏的身份特殊,而且太能作妖,想来他的忙也不是那么好帮的。 都不需要问,云江晏去大渡墟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还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人家不给台阶,那就自己跳下去,云江晏喝了一口酒说道:“即墨兄,你可见过大渡墟百花楼的梦璃姑娘?” 即墨剑一猛然转头,看了云江晏一眼,随即转头,没好气的说道:“没见过。” 即墨剑一很是无奈,无奈中还带了点鄙视,转而无语。 云江晏给即墨剑一倒了一杯酒,惊讶道: “不会吧!” “即墨兄居然没见过她,不应该呀!” “那可是整个大渡墟最出名的小娘子,花名远扬,愚弟我在西蜀都是如雷贯耳,都动了凡心了。” 即墨剑一的头又转了十多度,将云江晏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连余光的位置都没给他留。 “我一心习剑,从不去那种地方!” 即墨剑一不仅狂傲,还是个钢铁直男中不寻花问柳的闷骚男,作为大渡墟最强的年轻人,连大渡墟男人们的梦中情人都没去看过一眼。 云江晏端起自己的酒杯,伸手去碰了一下即墨剑一的酒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即墨兄此言差矣,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如此妙人。” “不怕即墨兄笑话,愚弟我看上她了,一定要去大渡墟将她抢……掳……骗……请来,愚弟一定要请梦璃姑娘去我西蜀,给愚弟做夫人。” “所以啊,届时还需要即墨兄照拂一二,愚弟久居西蜀,对大渡墟不熟悉啊。” 即墨剑一转头看着云江晏,满脸的拒绝,继续没好气的说道: “云小将军身份尊贵,有的是良家少女想要嫁入西蜀王府,大可不必去我大渡墟找那什么梦璃姑娘。” “大渡墟并非我即墨山庄一家独大,百花楼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不可小觑,我即墨山庄帮不了你什么。” 拒绝的很明显,很彻底,也就云江晏这个不要脸的还在死皮赖脸。 “即墨兄谦虚了,以即墨兄在大渡墟的名头和地位,定能照拂愚弟一二。” “俗话说宁可拆一座庙,也不拆一段姻缘。愚弟是真的对梦璃姑娘爱入骨髓,如若得不到她,愚弟就活不下去了。” “即墨兄侠义无双,想来不会见死不救。” “这样,作为交换,我让师父将醉剑传授于你,怎么样?” “师父最疼爱我这个弟子了,定然不会拒绝。” 听到醉剑,即墨剑一又来了精神,转头看着云江晏,不过还是很无奈。 即墨剑一皱眉道:“你不是还没见过她吗?怎么就非她不娶了?” “我有画像呀!”云江晏脱口而出,即墨剑一再度无语,云江晏的无耻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云江晏又朝即墨剑一靠了一些,即墨剑一嫌弃的将头偏离云江晏。 作为不要脸界的佼佼者,云江晏最不怕这招了,压低声音说道: “即墨兄应当是得到过一些消息的,言九剑前辈就在我云家做客卿,那个梦璃姑娘就是言前辈失散多年的女儿!” “愚弟从言前辈那里得到了梦璃姑娘的画像,那叫一个美呀!” “别不信,那画像就挂在愚弟的房间内,这都要有一年了,愚弟是睡前看一次,醒来看一次,都魔怔了。” “愚弟定要让梦璃姑娘做愚弟的夫人,这事儿言前辈已经同意了,就差将梦璃姑娘带回去。” “所以啊,即墨兄你定要帮我,愚弟也一定让师父将醉剑传授于你。” 云江晏言辞恳切,听得即墨剑一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间偏向了相信,最主要是还有醉剑这个专门克他的报酬。 余子谋和百里狂云低下了头,还往后靠了一些,都在努力的憋笑。 “这……” 即墨剑一还在犹豫,云江晏直接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碰了一下即墨剑一的酒杯,道:“即墨兄,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愚弟先干为敬。” 咕噜咕噜~~ 云江晏当着即墨剑一的面喝完了整整一碗酒,诚意满满,不像是假的。 即墨剑一端起自己的酒杯,总感觉哪里不对,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可人家都干了,自己也是要面子的,于是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云江晏活动着手指,暗暗打了几个手令。 余子谋冒头,端着酒杯说道:“余某也要跟着将军同去,余某修为太低,届时也要仰仗少庄主,余某……” 余子谋放下酒杯,迅速换了一个碗:“余某也敬少庄主一碗,拜托少庄主了。” 可能是因为酒精在体内作祟,即墨剑一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酒杯,可摸到的并不是一个杯子。 转头一看,我靠,杯子怎么变成碗了? 百里狂云的速度是真快,放个屁的功夫就把即墨剑一的酒杯换成了碗。 这群西蜀人还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都已经摸上去了,堂堂即墨山庄少庄主,也不好将手缩回,但是看着满满一碗酒,即墨剑一是真的有些心虚。 余子谋也很配合,端着自己的酒送到桌子上,碰了一下即墨剑一的新酒碗,随即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许是因为要面子导致骑虎难下,也许是酒劲上头有些冲动,即墨剑一也端起酒来了个咕噜咕噜。 辣,眼泪花都干出来了,但是是真的痛快。 “即墨少庄主好酒量,痛快!”余子谋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借着余子谋夸赞的间隙,百里狂云给即墨剑一又满上了一碗。 “少庄主,你是大渡墟的霸主,我这两个兄弟可就拜托你了。”百里狂云举着酒坛。 连续下了两碗的即墨剑一上头上的厉害,这次不等百里狂云表演咕噜咕噜,即墨剑一自个儿就端起了酒碗。 “干!” “干!” 年龄相仿,实力相当,两人痛快的一起咕噜咕噜。 痛快,不管喝完之后会如何,反正现在很痛快。 酒劲上头,即墨剑一也是来劲了。 想我即墨剑一狂傲一生,什么时候怂过,今天同样也不能怂。 干了这一碗,即墨剑一彻底的放开了。 四人又喝了一会儿,酒已到位,即墨剑一开始跟云江晏三人称兄道弟。 即墨剑一开始说话有些咬舌头,余子谋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然而大酒量的云江晏和百里狂云却十分清醒。 火候到了,云江晏朝剑斗点了个头,阴谋韵味十足。 第143章 拜师 剑斗满面桃花,美美的喝了一杯。 小样,当初要收你为徒,被狂傲得不可一世的你一口拒绝,看你今天还跑不跑得掉。 徒儿出手就是没跑,剑斗对云江晏这个徒弟十分满意,也十分有信心。 即墨剑一的狂可不是一般的狂,学尽百家剑法,愣是不拜一人为师,因为他觉得没有人配做他的师父,就连剑斗也不例外。 “来,满上!” 剑斗高兴的看向李见戟和云天啸与吴伯,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这么高兴,捡到枪谱了!” 李见戟倒着酒说道,说他是枪圣,还不如说他是枪痴,高兴的事情就只知道捡枪谱。 剑斗笑着说道:“方才耳边仿佛有喜鹊在鸣叫,定是要有好事发生。” “喝醉了吧你!”李见戟只当剑斗是在说笑。 “哈哈哈~~醉了,是醉了,美醉了,比当年的花魁小娘子还美。” 剑斗顺势附和,引得三人也跟着他哈哈大笑。 喝美了,这四个老头都喝美了。 吴伯喝的最美,他的修为最低,酒量最差,一起喝酒的又是西蜀王这个主子,还有两个举世闻名的大宗师,吹牛都可以吹一辈子,怎能不美? 还是老年场厉害,四人继续喝着,一口菜配一口酒,再加一个年轻时的趣事,生活真美好。 余子谋已经趴下,魁梧心细的孟屠准备将他送回房间,可是他又醒了,也又行了。 时机已经成熟,云江晏搂着即墨剑一的肩膀说道:“即墨兄,你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武道天才,三十出头便是八境巅峰的修为,与大宗师一战还能全身而退,战力实在惊人。” 云江晏送上一记马屁,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向戒骄戒躁的即墨剑一很是受用,难得的将虚荣心放出了一把。 “兄弟过奖了,愚兄就是比较专注。三十年来,专心练剑,从不懈怠。不过不是愚兄吹牛,再给愚兄十年,不,五年,再给愚兄五年,愚兄定能胜他。” 云江晏握紧酒碗,心想这吹牛的毛病是会传染的吗?同时也佩服自己的传染力,太特么强了。 云江晏将凳子往后拉了半尺,坐直身子,看着即墨剑一说道:“以即墨兄的天赋,我相信即墨兄肯定能做到。” 真醉了,即墨剑一的虚荣心再次被满足了一把,准备再次开口,可云江晏再次抢了先。 云江晏摆开双腿,挥舞着手说道: “即墨兄,愚弟在武道上也有些天赋,说了你可别不爱听啊。” “不是愚弟吹牛,愚弟也就是年龄尚小,若是再给愚弟十年,愚弟说不定能够胜你,愚弟有九成九的把握。” 这话说的,即墨剑一听着很是不爽,武学上,他还真不觉得有人能够胜他。 “绝对,绝对能,以将军的天赋,十年后肯定能强过即墨兄,这个余某有信心,我赌十坛美酒。” 不得了,醉得都已经抬不起头了,余子谋依然还在岗位上坚守着,必须给个劳模的称号。 云江晏大放厥词就算了,你个醉得抬不起头的三境半也敢说话,我即墨剑一不服。 小弟有些狂,即墨剑一决定给新认的小弟泼一盆冷水,于是拍着云江晏的肩膀说道: “兄弟妄言了,武道一途,愚兄还真有绝对的自信。别说是十年,就算是再给你二十年,以愚兄的天赋,你恐怕也是难以企及!” 云江晏也表示不服,霸气的拎起酒坛,将自己和即墨剑一的酒碗满上,说道: “即墨兄,愚弟也有绝对的自信。十年,你我定下十年之约,十年后愚弟向你挑战,你我以此酒约下十年后的战局,如何?” 见云江晏如此自信,如此狂傲,即墨剑一痛快的答应道:“好,愚兄便等你十年,希望十年后你没让愚兄失望。” “好,即墨兄,请!” “请!” 两人端起酒碗,又是痛痛快快的一阵咕噜咕噜。 这蜀军烈的后劲可真大,越来越多的酒劲迅速涌上脑门,眼睛开始花了。 加上前面喝的,这一碗之后即墨剑一有些坐不稳了。 “不对,即墨兄,愚弟这才发现,你我之约不公平呀!” 云江晏突然出声,吓了即墨剑一一激灵。 “怎么了?” 即墨剑一撑着身子抬头问道。 这酒不对,跟之前喝过的酒不一样,这酒的酒劲是突然全部一起发出来的,有点撑不住了。 “愚弟有大宗师指导,而即墨兄似乎还没有师承,这不公平。”云江晏解释道。 “无妨!”即墨剑一摆了摆手,已经有些懒得抬头。 “不行,我不能占这个便宜,不然我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云江晏冠冕堂皇的来了一句,然而一句也不敢提自己年龄小的事。 “那你说要如何?” 即墨剑一太醉了,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话题回去睡觉。 “这样,你我拜同一人为师,十年后用同门武学较量,这样才公平。” 云江晏刚刚说完,醉到迷糊的即墨剑一随口回应道:“好!” “那好,起来吧,走,拜师了。”云江晏将即墨剑一搀扶起身。 “嗯?拜师?拜什么师?”即墨剑一醒了几分,用疑惑中带着迷离的眼神看着云江晏。 “你不是刚刚说了要拜我师父为师吗?然后学剑术,十年后你我用同门武学公平一战。” 云江晏拍着即墨剑一的肩膀解释了两句,看着起伏摇晃的数十根手指,即墨剑一又迷糊过去了,低着头哦了一声。 “来,抬头,迈步,敬茶了。” 云江晏扶着即墨剑一朝剑斗走去,把剑斗以外的三个老头都给看傻眼了。 来到剑斗面前,即墨剑一跟着云江晏一起跪了下去,努力的抬头看着剑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为这是要结拜。 “怀绿,上茶!” 云江晏大喊了一声,即墨剑一眨着眼睛直了直身子。 话音刚落,怀绿端着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如既往的快,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般。 这操作……李见戟再次傻眼了。 云江晏将茶递到即墨剑一的手上,即墨剑一看了一眼,随即往自己的嘴边送。 “这不是给你喝的,递给师父!” 云江晏阻止了即墨剑一偷喝,随即拉直即墨剑一的身子,“来,递给他,说‘师父请喝茶’。” “师父请喝茶!” 一心想着赶紧结束,即墨剑一将茶递了出去。 面前的人有些重影,看着头晕,即墨剑一在递茶的同时稍微低下了头,茶水洒了一些,幸好没有烫到自己。 剑斗赶紧接过即墨剑一手中的茶,满脸兴奋的喝了一口。 “兄弟,结束了没有?”即墨剑一转头问了一句。 “磕头,磕头就结束了。”云江晏赶紧回应。 即墨剑一给剑斗磕了一个,剑斗笑了一声,高兴的说道:“徒儿起来吧!” 即墨剑一没有动,云江晏拍着即墨剑一的后背说道:“师弟,可以起来了。” 即墨剑一还是没动,云江晏低头看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剑斗说道:“睡着了!” “那就带你师弟去睡觉吧。”不要脸的剑斗吩咐了一句。 云江晏转头喊道:“孟屠,来,带我师弟下去休息。” 这对师徒,真不要脸。 即墨剑一被扛走,云江晏和剑斗来了个得意与得逞的眼神对视。 云天啸无奈的笑着摇头,吴伯一脸诧异,这小公子,也太…… 李见戟彻底傻眼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 “李兄,今日新收一徒,天赋还不错,甚是高兴,来,再喝一杯。” 不要脸的剑斗向李见戟炫耀了一番,惹得李见戟一脸羡慕。 “哦!恭喜,恭喜!” 李见戟木讷的回复,木讷的将酒送到嘴边。 这酒……真酸! 看着云江晏和剑斗师徒二人,李见戟顿感这几十年白活了,看来还是没活明白呀! 同时李见戟也很羡慕,羡慕剑斗有云江晏这样的徒弟。 这徒弟也太牛了,居然还能徒弟生徒弟,而且还是即墨剑一这种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活了几十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太奇幻了。 “李前辈,刚刚你可是看见了啊。茶也喝了,头也磕了,拜师礼可是成了的,你可得帮忙作个证啊。我这师弟有些狂傲,别明天醒来不认账了。” 李见戟被云江晏的话拉回了现实,可是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那么不要脸呢? 就你们干的这事……人家能认吗? “哦,一定,一定!” 没办法,喝了人家的酒,做个证还是不好拒绝的。 看到剑斗收了个好徒弟,李见戟羡慕不已,心痒难耐,趁着酒劲也准备豁出去一次。 李见戟看向百里狂云,放下酒杯说道:“小子,你便是百里狂云吧?” “是,晚辈百里狂云,见过枪圣前辈!”百里狂云抱拳。 “我看你天赋不错,你可愿拜我为师呀?” 李见戟直入主题,没办法,没有云江晏那样的徒弟,只能自己上了,无奈自己也只会直来直去这一招。 “这……” 百里狂云看了云江晏一眼,随后看向云天啸和剑斗。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百里狂云抱拳道:“多谢前辈厚爱,可晚辈已经有了师承,恐怕要辜负前辈的好意了。” “哎~~人家老婆死了都要续个弦,更何况是师父这种指路明灯……” 李见戟学着云江晏说了一句,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话从云江晏的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可是自己一说,就连自己都感觉不正经,乱七八糟的。 “啊?” 百里狂云愕然,云天啸和吴伯也投去了惊愕的目光,云江晏和剑斗一阵憋笑。 无奈,李见戟向云江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云江晏上前,给李见戟倒了一杯酒,说道:“李前辈,成为师徒可是要看缘分的,既然人家已经拜过师,那也不好强求不是!” 这话说的,你们管刚刚那个叫缘分呐? “你……你小子,你小子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见戟指着云江晏,恨不得撕了这个小兔崽子。 云江晏赶紧打圆场道: “哎~~前辈别急呀,小子这不还没说完吗?” “虽然做不了师徒,但前辈同样可以将枪法传授给狂云哥呀,谁说衣钵传人就必须得是徒弟了,咱们得打破世俗观念不是!” “好啊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是吧?”李见戟气呼呼的看着云江晏,他是真想撕了这个小兔崽子。 事已至此,所有条件都有利,云江晏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那您就说您愿不愿意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酒管够哦!”云江晏又加了一句。 李见戟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小子,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你小子可愿意与我学枪,传承老夫的衣钵?”李见戟看向百里狂云问道。 百里狂云有些犹豫,不拜师,却学人枪法,这多少有些不厚道。 “狂云哥,真喝多了?赶紧的呀!”云江晏催促道。 罢了,可遇不可求,先答应吧。 百里狂云跪下说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愿意!” 李见戟琢磨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老夫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既然你不拜师,可愿做老夫的义子?”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这次百里狂云没有犹豫。 “好了,起来吧!” 李见戟将百里狂云扶起,然后得意的看了云江晏一眼,示意老夫不傻。 在座的都是大酒量,又有喜事发生,继续喝。 驿站的客房内,孟屠细心的安排即墨剑一睡下,贴心的在窗边放好水,随后悄悄的离开。 孟屠离去,即墨剑一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沉沉的睡去。 第144章 新徒弟见师父 次日醒来,即墨剑一头痛欲裂,身子还在有些摇晃,这酒的后劲太大了。 昨晚喝的有多爽,今天醒来就有多后悔,即墨剑一可谓是肠子都悔青了。 昨晚的事情,即墨剑一记得许多片段,后来还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 混乱的记忆与梦中,他似乎与云江晏拜了把子,似乎还拜了剑斗为师。 好像还有一个大渡墟的花魁娘子,但是记不得长什么样子了。 似乎还说了要打一架,好像是要打十年,这个残缺的记忆更让他抓狂,打什么架,居然还要打十年! 还有一个更夸张的,他好像看到了剑斗斩碎星辰。 有真实的记忆,也有睡着后做的梦,虚实结合,他已然不知道哪些真哪些假。 就说吧,这酒喝不得,尤其自己还是个小趴菜,这回着了吧,丢人丢大发了。 即墨剑一在房内连连叹息,每一声叹息中都掺杂了半斤懊悔,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后悔的气息。 要是第一杯酒就没喝就好了,悔不当初啊! 脑海中的片段真假难辨,不行,得赶紧撤。 云江晏这小子太鸡贼了,别又被套路了,必须得赶紧跑路。 即墨剑一拿起佩剑,急匆匆的打开房门,做好了悄悄离开这里的打算。 无奈,他还是低估了云江晏的无耻。 “恭喜恭喜!” “恭喜即墨少庄主喜得良师,恭喜啊!” “恭喜即墨少庄主,贺喜即墨少庄主!” 即墨剑一刚刚走出房间,丁坨和百里狂云便带着人围了上来,祝贺声响遍了整个驿站。 我的天呐,这阵仗,这还怎么偷偷溜走? 即墨剑一先是震惊,然后在疑惑中停留了半个呼吸的时间,随即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真的,真拜师了,并不是做梦,这下可没法收场了。 送祝福之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一幅喜气洋洋的画面,然而在即墨剑一看来都是嘲讽与看热闹。 堂堂即墨山庄少庄主,一向淡定自若,可现在他的世界瞬间混乱了,此时此刻竟不知所措。 尴尬,太尴尬了,略带的社恐体质瞬间升级放大,巴不得退回房间里面去。 即墨剑一的内心在呐喊,天杀的酒,让人犯错的魔鬼,误我啊! 想我即墨剑一放荡不羁爱自由,天赋妖孽胜过无数天骄。 活了三十年也狂了三十年,一直觉得天下间没有人配做自己的师父,没想到醉了一场便莫名其妙的拜了他人为师。 该死的酒,老子与你不共戴天,以后谁再喝酒谁就是小狗!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即墨剑一握剑抱拳,继续保持狂傲寡言,准备以高冷的姿态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哎!即墨少庄主别急呀,你的师父和师兄还在等你吃饭呢。不着急,纵使是天大的事,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百里狂云叫住了即墨剑一,表情有些玩味,甚至还有点挑事的嫌疑。 什么? 出现个师父就算了,怎么还有个师兄? 即墨剑一握紧长剑,知道所谓的师兄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云江晏,这个黄口小儿,也配做自己的师兄? 忍不了,即墨剑一忍不了。 剑斗好歹也是个大宗师,这个师父可以认,但师兄绝对不认。 那不要脸的云江晏才几岁,修为也是差了自己十八条街,还如此的卑鄙,哪有资格做自己的师兄。 殊不知,正直且高高在上的大宗师剑斗也参与了这个卑鄙的事情。 “走吧,带我去见他们。” 即墨剑一冷冷的说道,决定直面残忍,感觉就跟是要去见什么仇人似的,而且仇恨还不小。 在百里狂云的带领下,即墨剑一出现在了不要脸的剑斗和极其不要脸的云江晏面前。 云江晏张罗着上菜,剑斗坐在主位上,满面桃花,旁边还有李见戟和云天啸,以及吃瓜群众余子谋。 “师弟来了,来,坐,一会儿就好,先喝点茶醒醒酒。”云江晏高兴的说道。 即墨剑一握紧长剑,这一声师弟听着甚是刺耳。 他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有着把云江晏拉出去胖揍一顿的冲动,这个冲动很强烈。 即墨剑一迈步走向饭桌,对剑斗几人行礼道:“见过三位前辈!” 这声师父还是叫不出口,暂且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徒儿,坐。自己人,不必拘谨,随意些便好。”剑斗倒是很叫得出口,甚至还很顺口。 愤怒之外,即墨剑一有些尴尬,低着头坐了下来。 饭菜全部上桌,云江晏也坐了下来,随即云天啸宣布开饭。 “来,师弟,吃个鸡腿。” 云江晏给即墨剑一夹了个鸡腿,尽显师兄风范,不过也是专提不开的那壶。 即墨剑一握紧拳头,看着云江晏说道:“谁是你师弟?” 云江晏将筷子砸在自己的碗上,故作生气的说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昨晚才拜的师今日就不认了?” “假装失忆啊?” “哪有你这样的?” “昨晚拜师的时候你可是很高兴的,一口一个师父,一口一个师兄,怎么这会儿就不认了?” “昨晚李前辈可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不信你问他,他可以作证。” 即墨剑一握紧了拳头,羞愧得巴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叫师父和师兄的片段他不记得,但是如果真发生了,那得多丢人,定是一个自己不愿意想起的画面。 李见戟张大嘴巴看着云江晏,认知再次被刷新。 这小子……这小子怎能这般无耻,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即墨剑一看向剑斗和李见戟等人,再次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来,李前辈,你告诉他,他昨晚是不是拜师了,师父是不是喝了他的茶?” 云江晏拉出了李见戟这个最有说服力的证人,李见戟猛然抬头,云江晏这个小兔崽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来想划水的,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 即墨剑一下意识的看向李见戟,李见戟点了个头,无奈的配合云江晏。 众人看着即墨剑一,都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骑虎难下的即墨剑一无奈的说道:“不是不认……” 话到一半,云江晏赶紧接话道:“那不就得了,好好陪师父和师兄吃个饭,毕竟咱们见面的机会可不多。” 这小子,肯定是猜到了即墨剑一的想法,不然也不至于等不得即墨剑一把话说完。 即墨剑一转头看着云江晏,满脸怒意,眼中还带了点杀意。 他,再次握紧了长剑。 第145章 师兄弟之争(一卷结束) 太气人了,骗人拜师,可耻至极。 既然木已成舟,这个师门老子认了,但是你这个师兄,老子绝对不认。 “打一架,输了的是师弟。” 即墨剑一将长剑放在了桌子上,放的有些重,宣示自己不愿意当师弟。 不是不愿意,是一点都不愿意。 想要当师兄,那就凭实力说话,废物不配当师兄。 你即墨剑一不愿意当弟弟,老子云江晏也不愿意,新入门的弟子也想当大师兄……没门! 云江晏将凳子拉远了一些,看着即墨剑一说道: “你说什么呢?” “我入门比你早,理所应当就是师兄,你见过哪个师门是靠修为排师兄弟顺序的?” “可笑,真是闻所未闻。” “要是明天李前辈也要拜师父为师,那不又得重新排,那岂不乱了套了?” 云江晏说完,心虚的喝了一口茶,接着瞟了即墨剑一一眼。 剑斗也看了李见戟一眼,表示自己是可以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李见戟给剑斗翻了个白眼,随后狠狠的瞪了云江晏一眼。 云江晏吹着温度正好的茶水,眨眼的频率有些高。 不心虚不行啊,这个师弟本身他就是耍手段骗来的,人家算半个大爷。 关键是……关键是自己真的打不过呀,这个师弟可不是一般的强,关键还很狂,一点都不谦虚。 云江晏看着茶杯把玩了一会儿,再次转头,即墨剑一还在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依旧跟斗鸡一样,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老头,你倒是说句话呀!” 云江晏朝剑斗喊了一句,想着剑斗应该是会偏袒自己的,毕竟收徒这事他可是出了不少的力。 既是自己人,也是功臣,老头没有理由不袒护他,可是云江晏还是想错了。 “呃……这……” 剑斗分别看了两个徒弟一眼,一时间实在难以抉择,于是决定和个稀泥。 “此事你师兄弟二人商量便是,无需考虑为师的想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剑斗说着将头转了过去,不敢再看着两个宝贝徒弟,最主要是不敢看云江晏。 不妙,师父投敌了,云江晏跳了起来,指着剑斗骂道:“好啊老头,卸磨杀……不对,过河拆桥是吧?” 云江晏被气得在原地转了三圈,而且越想越气。 即墨剑一可是八境巅峰的强者,且不说自己身上有伤,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在他手上走不了几招。 “老头,我这手上可是有你不少的把柄,现在当缩头乌龟,是非要我全给抖出来吗?” 云江晏开口威胁道,没办法,实在也是没招了。 打一架肯定是不行,就算是两个他也不可能打得过即墨剑一这个非人类。 剑斗着急了,赶紧转过头来,拍着大腿无奈的说道: “晏儿,你就别为难为师了,为师也是没办法呀!” “这……你说……唉!” “你年龄尚小,当师弟就当师弟吧。你师兄修为极高,又是即墨山庄的少庄主,不算吃亏。” 剑斗表现得很无奈,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云江晏不愿意当师弟。 眼看师父靠不住,把柄又不好爆料,云江晏转头对即墨剑一说道: “我刚满十八岁,你都三十出头了,靠打一架定谁是师兄,这事他不公平,你赢了也胜之不武。” “这种方式不妥,还是按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来,入门早的是师兄。” 黔驴技穷的情况下,云江晏的反击略显无力。 即墨剑一冷冷的说道:“我可以让你一只手。” 云江晏很是无语,就你即墨剑一的水平,让一只手跟没让有什么区别? “我身上有伤,战力锐减,你堂堂即墨山庄少庄主,还有脸跟我一战?” 云江晏还想再挣扎,不管怎么说,反正很不愿意当师弟。 这招似乎也没啥用,只见即墨剑一继续冷冷的说道:“我可以不用剑。” 云江晏要崩溃了,这个即墨剑一原来不傻,没有喝醉是真不好忽悠。 看到两人僵持不下,剑斗转头缩了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天啸很是无语,自己这个儿子,自己也是真的琢磨不透。 李见戟就着美酒默默看戏,看表情,似乎很是享受。 这热闹看的很过瘾,有看乡下邻居兄弟俩争家产的感觉,很好奇谁会胜出。 “不必再废话,出来一战。” 即墨剑一拿着长剑起身,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原来这小子是来真的。 “停!”云江晏冲着即墨剑一喊道:“你厉害,你是大爷,你来当师兄,行了吧,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不可能打得过,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的为好,师弟就师弟,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认了,谁让自己打不过呢! 即墨剑一露出了片刻的笑容,随后赶紧恢复高冷狂傲的姿态,迈步回到饭桌旁坐下。 终于不掐了,剑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云天啸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了筷子,尘埃落定,准备干饭。 李见戟失望的放下酒杯,也是拿起面前的筷子准备干饭。 可惜了,居然没干起来,不够尽兴,还是多吃几口菜,多喝几杯酒吧。 云江晏猛的拉了一下凳子坐下,一把抄起筷子,气呼呼的在碗里使劲的戳了几下,差点没把碗戳个窟窿出来。 见状,即墨剑一再次露出一个笑容,见到云江晏这小子吃瘪就是爽。 余子谋与百里狂云碰了一个,美美的喝了一杯,有些高兴,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他们也很乐意看到云江晏吃瘪。 心情缓和了一些,即墨剑一也拿起了面前的筷子,第一时间看向了碗里的鸡腿。 这可是师弟给夹的鸡腿,肯定很美味,看着师弟的表情享受这只鸡腿……肯定很得劲,想想都兴奋。 即墨剑一刚刚要夹,云江晏的筷子出现,迅速将鸡腿夹了回去。 哼~ 云江晏气呼呼的啃起了鸡腿,跟个小孩子似的。 即墨剑一摇了摇头,他又笑了,有些宠溺的笑了,看来是真认了这个师弟。 因为即墨剑一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让人忍不住想要护她一辈子的妹妹。 妹妹也是跟云江晏一般大,也是跟个小孩子似的。 第146章 祭拜 吃饱喝足,除了云江晏,所有人都很心满意足,尤其是剑斗和李见戟这两个收徒达人和收义子达人。 吃了满满一肚子瓜的余子谋也是心情极好,这波瓜吃的——爽! 未到午时,空中还有云层遮住了半边天,温度正好,很适合赶路。 作为当时的上流人士,众人碗都没洗就互相道别,就此分道扬镳。 李见戟还要回去继续闭关,自然没有跟着云家一起回西蜀,不过还是教了百里狂云一套枪法。 这义父当的……很称职! 并非李见戟不愿意去西蜀,甚至闭关也只是一个借口,关键是云家的活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不好干。 遇上这样的东家,还是能躲就躲吧,反正他也只是干兼职。 当然,蜀军烈这等当世第一烈酒,他还是顺走了好几坛的。 徒弟没收着,但收了一个可以传承自己衣钵的义子,李见戟的心情很美丽,拎着数坛蜀军烈高高兴兴的穿梭在山林间。 许是因为心情好,李见戟脚下的山川犹如泥丸尿沟,一口美酒下肚,两三个呼吸便能跨过数座山、数条河,当然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在于自己的修为高超。 还要追上去保护关家,即墨剑一也离开了,都没有时间学梦想中的醉剑。 这师拜的……什么也没捞着,就连蜀军烈也没拿走一坛。 经此一事,他恨死所有的酒了。 即使是千金难买的蜀军烈,在他眼里也是如同敝履,而且还是散发着酸臭味的敝履。 即使自己的老子很爱喝酒,但即墨剑一愣是没有看蜀军烈一眼,半眼都没有,离开的很决绝,也没打算给自家老父亲带一坛。 不要脸的剑斗和极其不要脸的云江晏目送了很久,剑斗依旧满面桃花,云江晏的笑容有些假,甚至在剑斗没注意的时候还偷偷露出了几个苦瓜脸。 百里狂云没在西蜀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中军不可乱,百里狂云率先赶回西蜀,留下娄五与车队同行。 货物在后,云天啸等人先行。 一行人绕了点路,但速度似乎更快,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来到了西蜀边界附近的望蜀山——云老夫人的长眠之地。 此地地势复杂,多是山川河流,而且水流湍急,交通极为不便,于是没有建城,只是在山脚有一个稍微大点的镇子。 车队进入镇子之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望蜀山已经出现了半截金山,恰好以这个名为太平的镇子为界。 在剑斗的陪同下,云天啸伴着夕阳上山。随行的还有云江晏兄弟俩、关玖玖母子三人,还有余子谋和吴伯父子俩。 关老夫人被葬在望蜀山顶,面朝西蜀,视野极好,一眼望去都是西蜀的山林,还有从西蜀奔腾而来的水流。 墓碑上写着“爱妻陈氏雅琴之墓”,墓前都是被燃尽的香烛,还有一些纸钱碎片与灰烬……都是山下居民自发上来祭拜而留的。 这里不属于西蜀,不归西蜀管辖,但这里的人都以西蜀人自居。 云家军攻入西蜀之前,这里是大夏的边境,常年面临战乱,是云家军给了他们安稳的生活,所有人都记着云家的恩情。 云天啸缓慢的坐了下来,接着红了眼眶,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仿佛能透过石碑看到妻子的面容。 云天啸可是个真正的硬汉,若非京都此行种种,恐怕也不会如此失态。 云江晏和云沧临默默站在一旁,都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看着颤颤巍巍的父亲,也是红了眼眶。 云沧临的脑海中都是母亲慈祥的面容,思念瞬间涌上心头。 云江晏虽然没有见过母亲,但也能感受到父亲对母亲深深的思念,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想象中的母亲……是另一个时空中母亲的样子。 余子谋和七杀则在帮忙清理墓前的杂物,两人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安息的亡魂。 余子谋率先掉落了一滴眼泪,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嫂——墓主人的女儿,她们也许已经在天堂团聚了。 吴伯在旁边整理祭奠之物,双手也有些哆嗦。 关玖玖带着两个孩子,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已经为人母的她心中感慨万千,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云天啸接过吴伯手中的香烛,还有亡妻最爱吃的桂花糕。 “临儿、晏儿,给你们的母亲磕个头。” 云江晏和云沧临乖巧的跪下,一起磕了三个头,都没有说话——鼻子有些酸,瞬间被堵住了,咽喉处似乎也有异物,谁都发不出声音来。 云天啸看着墓碑,心中无尽的苦楚说不出来。 他护住了整个西蜀,撑起了大夏的半边天,却护不住陈家,导致妻子抑郁而终。 他杀尽了所有的侵略者,却没能替妻子的娘家报仇,他很愧疚。 “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了,晏儿现在长大了,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临儿更是已经为人夫、为人父,有个贤惠的妻子,一双可爱的儿女,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澜儿应该跟你团聚了吧,这些年都是她在照顾晏儿,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晏儿。这些年苦了她了,可是我却没能照顾好她,我这个爹当的……” 云天啸抹了一把泪,云江晏和云沧临不约而同的转身,都偷偷的掉了两滴眼泪。 云天啸扶在墓碑上,继续说道:“你们娘俩在天上等着,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也该去找你们团聚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 剑斗转过身来,在云天啸的肩膀上捏了一下,云天啸赶紧又抹了一把眼泪,转头看向云木槿和云子轩。 “槿儿、轩儿,去给奶奶磕头。”关玖玖抹掉眼泪,拉着两个孩子上前。 “奶奶,木槿来看你了。” “奶奶,子轩也来看你了。” “婆婆,儿媳会照顾好这个家的,您就放心吧。” 祭拜完毕,关玖玖拉着两个孩子退到一旁。 余子谋上前替哥哥和侄子祭拜,吴伯和七杀也依次祭拜。 所有人祭拜结束,日落西山,云天啸转身看向西蜀的方向,眼神坚定。 他要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他所爱的人,守住他所在乎的一切。 即使自己不能继续守护下去,他也要留下一切手段,让子孙后代继续守护这片净土,绝不能让西凉的铁蹄惊扰了妻子的亡灵。 第147章 传功 以需要护送关玖玖母子三人为由,云江晏、七杀和余子谋被支走,只留下云沧临、剑斗和吴伯在陪着云天啸。 夕阳已落,一阵风过后,阳光照射后的余温随风消散,微凉,云沧临的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 剑斗看着京都的方向,眼神微眯,那座皇宫和那张龙颜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长剑不住的嗡鸣了两声。 咳咳~ 云天啸猛烈的咳了两声,手上出现一摊黑血。 “父亲!” “老爷!” 云沧临和吴伯着急的喊道,一同上前扶住了云天啸。 “您怎么了,父亲……咳咳咳~” 急火攻心,云沧临也猛的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加的苍白。 吴伯转身扶住云沧临,随即在怀中寻找着药丸,着急得手抖眼花,不住的眨着眼睛,呼吸急促不匀。 “父亲,您没事吧,怎会咳血?” 云沧临擦掉嘴角的血,着急的给云天啸把脉。 “临儿,为父没事。” 云天啸握住云沧临的手,阻止了云沧临把脉,随后微笑着拍了拍云沧临的手背,以示安慰。 云沧临着急的看着云天啸,脑海中闪过数种猜想,心乱如麻。 “公子,药丸。” 吴伯终于把药丸找了出来,云沧临随手接过服下。 在云沧临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云天啸出手点了他的穴,让他无法动弹。 “父亲,为何要点了孩儿的穴?”云沧临着急出声。 云天啸看了墓碑一眼,随后看着云沧临说道: “临儿,晏儿心性洒脱,一心向往自由,从不喜权势,走着现在的路,也不过是怜悯众生疾苦和心中有仇怨罢了。” “当着你娘的面,你要答应为父,无论将来你兄弟二人能走到哪一步,都不能兄弟阋墙,更不可兄弟相残。” 云沧临挣扎着说道:“父亲,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怎么了,您要做什么?” “老爷,您……”吴伯也着急了。 云天啸示意两人别说话,随后继续说道:“且先别问为父要做什么,你先答应为父刚刚所说。” 云沧临预感不妙,着急的说道: “父亲,孩儿都答应您,您到底怎么了,您要做什么,纵使天大的难事,定有解决之法,万不可想不开呀!” 云天啸微笑着说道:“临儿,记住你现在答应为父的,你娘也在看着呢,未来不管如何,定要记住今日之言。” “父亲,父亲您要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沧临越发的着急了。 “师兄,动手吧!”云天啸转头,剑斗缓缓来到云天啸身旁。 “父亲!”云沧临再次着急出声,随后看着剑斗问道:“师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们要做什么?” 剑斗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你爹被夏皇下了百草衰,决定强行入九境,将一身功力传给你,用来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和疾病。” “师兄……”云天啸喊了一声,他并不想让云沧临知道自己被下毒之事。 剑斗按了按云天啸的肩膀,说道:“还是让他知道吧,以临儿的才智,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不如现在就说了。” 云天啸无奈的低下了头。 “百草衰?父亲何时被下了……出京前夜入宫之时!” 云沧临准确的猜到了云天啸被下药的时间,顿时怒火中烧,又咳了两下。 云沧临愤愤的说道:“父亲镇守西蜀这么多年,陛下竟然因为一点猜忌便下如此毒手,圣心难测呀!” “父亲,此毒虽然无解,但父亲修为高超,回到西蜀后三叔肯定会有办法压制此毒,孩儿已经好了许多,不需要行此法。” 云沧临接着着急的说道,他实在不愿意让云天啸用这种办法救他。 出于父子关系,他不愿意。 从西蜀稳定的角度来讲,他也不愿意。 再说了,如果真用了此法,他该怎么面对云江晏? 云天啸看着云沧临,露出了一个心疼的笑容,开口道: “临儿,你自小就懂事,从不让我和你娘亲担心,为父很欣慰。” “你的身体为父清楚,若是这样回去西蜀,也不过是多遭几年的罪罢了。” “为父已经老了,征战一生也累了,该歇歇了。” “好在你们兄弟俩都成器,为父再扶你走一程也可放心将西蜀交给你们。” “你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不必有心理负担。” 云天啸说完,云沧临落下了两行眼泪,“爹~” “师兄,动手吧。” 云天啸下令,剑斗毫不犹豫的施展了秘法,帮助云天啸进入短暂的九境。 顺利进入九境的云天啸来到云沧临身后,云沧临继续着急的喊道:“爹,三叔手段通天,肯定会有办法的,不要啊。” 其实云沧临自己清楚,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纵使是李一三也是束手无策。 云天啸此举,也不过是能帮助他多延长十多年的寿命罢了。 “静气、凝神,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番心意。” 云天啸说着运转真气,慢慢的给云沧临渡气。 云沧临闭眼,流着泪开始接受云天啸的真气,随即慢慢运转体内的真气,被封住的穴脉接连被冲开。 半个时辰后,云沧临的体内拥有了八境的修为,毒素也排出了大半,剩余毒素全部被强悍的真气压制,脸上恢复了许多血色。 传功结束,云天啸吐了一口血出来,剑斗迅速出手,强行压制住云天啸体内的毒素,随即封了云天啸的穴脉。 “爹,爹,你怎么样?” 云沧临来不及调息,赶紧跪在云天啸的面前,面色红润了一些,眼睛却是更红了。 “为父没事,你快快调息,尽快稳住体内的真气。”云天啸出声催促,露出了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临儿,快些调息吧,尽快恢复身体,让你爹少操心才是真正的孝。”剑斗也出声催促。 云沧临用力的点了个头,随即在原地调息。 云天啸转头看了墓碑一眼,随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云沧临继续调息,云天啸带着剑斗和吴伯来到山坡旁。 三人席地而坐,看着西蜀的方向,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曾经他们也这样看着西蜀,就在这个相同的位置。不过当时是说着要打下西蜀,而如今是想着要守住西蜀,身边也少了许多人。 剑斗和吴伯一直愁眉不展,当年的年轻人中,如今已经只剩李一三他们四人,真是走一个少一个,不免有些伤感。 “你们两个别哭丧着个脸呀!” “比起大哥和二哥,我活的已经够久了,孩子都成才,如今这样反倒是轻松了,不算是坏事。” 剑斗和吴伯看着云天啸,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来,喝一口吧。” 剑斗取出酒壶喝了一口,随后递给云天啸。 云天啸接过酒壶说道:“现在这般时候喝酒,要是三哥看见了,定要说你一通。” “哼,就那小子嘴碎。”剑斗随口回了一句,随后看着云天啸说道:“你到底喝不喝?” “喝呀,怎么不喝?”云天啸说着喝了一口,随后递给吴伯。 吴伯接过酒壶看了一会儿,这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主家,能遇到这样一群人,此生无憾。 剑斗正想催促,吴伯仰头猛灌,吓得剑斗赶紧抢酒:“哎,哎,你小子喝慢点呀,拿来。” “你小子属牲口的吧,年轻时候就这样,有吃的喝的都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这都被你喝了半壶了。” 剑斗生气的说道,吴伯露出一个笑容,眼角泛起了泪花。 第148章 温馨 云沧临调息完毕,云天啸叮嘱道: “临儿,回去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之前一样,万不可让晏儿发现端倪。” “晏儿还要去江南和大渡墟,我们云家的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能进不能退,不能因为此事阻了晏儿的步伐。” “还有,也不能让余家那个小子知道,他和晏儿是穿一条裤子的,他知道了就等于晏儿也知道了。” 云沧临行礼道:“孩儿知道了,爹,您的身体……” 云天啸摆摆手:“我没事,中了百草衰,有没有修为都差不多,你不必自责。” 说完,云天啸没敢再看云沧临的眼睛,而是转头看着墓碑说道: “雅琴,我们走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以后我就清闲喽,可以经常来看你,你等着我,等我安排好西蜀的事情。” 云天啸一语双关,悲伤瞬间涌上云沧临等人的心头,都默默的看向了云天啸,这个扛着西蜀走了几十年的男人。 众人纷纷一拜,随后往山下走去。 云天啸一行人离开后,山上恢复了寂静。 暮色笼罩在墓碑上,只有洞穴里的虫蚁在陪伴着陈雅琴,这个让云天啸宁可伤了最宠爱的小师妹也要与之在一起的女人。 四人骑着马走在下山的路上,树林两边的鸟兽陆续归巢,让云天啸忍不住往山顶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只有山的轮廓,无论如何努力也已经看不见山上的墓碑,顿感晚风更加的阴凉。 靠近山腰的镇子,零零散散的出现了几户人家,有的还在炊烟袅袅,有的在就着夜色吃饭,一幅宁静和谐的画面。 云天啸和云沧临都多看了几眼这个宁静的画面,身份纵使显贵,此时却也羡慕起了这几户人家。 看着无数鲜血才换来的这一幕,云天啸欣慰的笑了,接着暗暗握紧拳头,他最明白这个平静的生活多么来之不易,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安宁。 云天啸深知自己的时日不多,必须尽快帮助云沧临执掌西蜀,留下一切手段守护这份和平。 云沧临在羡慕平凡生活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身上担子之重,深感父亲这些年的不容易。 云沧临暗暗发誓,一定要接住父亲身上的担子,继续守护这份和平。 四人刚刚进入镇子,就感受到了京都所没有的温馨。 这里虽然没有像皇城那样灯火通明,但道路两旁也都在闪烁着亮光,透着幸福与温暖的亮光。 四人伴着微弱的光亮继续前行,饭菜香扑鼻而来,有几户人家还传出淡淡的酒香,家家户户有说有笑,还有稚童在门口闹着别扭不肯吃饭。 再往前,有几个岁数比较大的老头在扎堆下棋抽旱烟,显然这几个老头家里的晚饭吃的比较早。 “云将军,您是云天啸大将军!” 高大的西蜀战马引起了老头们的注意,有个老头认出了云天啸。 他们的岁数比较大,都经历过云天啸的时代,见过云天啸持枪上阵的英勇风姿。 那个时候战火纷飞,当时的边军战力不足,西凉军和苍云军走了走了又来,百姓们苦不堪言,对和平不敢再抱任何的希望,直到有一少年带军出现。 少年将军赶走了苍云军和西凉军,并率军攻入西蜀。 从那以后,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苍云军和西凉军的身影。 虽然少年将军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较短,但所有人都把他的样子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面。 云天啸等人下马,来到老头的旁边,云天啸开口道:“老哥,你还记得我呢!” “记得,记得,老头子我就算是进了棺材也不敢忘记将军大恩。”老头擦着眼泪回复道。 “真是云大将军!” “真是云大将军!” “孩儿他娘,当年的云大将军回来了。” “……” 众人纷纷出声,都忍不住的擦着眼泪。 接着,有几个老头开始说道: “原来今天进镇的车队就是云大将军,保长也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迎接云将军呀。” “就是,都怪保长,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 “不怪保长,是我让他不要声张的。”云天啸笑着打圆场道。 第一个认出云天啸的老头哽咽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都盼着将军再来我们这里呢,当年要不是有将军,我们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日子都过的还好吧,能不能吃饱饭。”云天啸握着老头的手询问。 老头将烟斗放下,腾出一只手抹着眼泪回复道:“能,能吃饱,收成好的时候还能有点余粮,比三十年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就好,那就好。”云天啸满面笑容。 老头拉着云天啸的手,继续说道: “云将军从那边回来,想必是到山上看云夫人回来的吧。” “将军放心,我们会经常去看云夫人的,绝不会让她孤零零的在那里。” “云将军是我们全镇的恩人,云夫人就是我们的亲人、家人,我们有空了就会去陪她说说话。” “我看到了,谢谢你们。”云天啸也抹了一把泪。 “将军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云将军有没有吃过饭了,没有的话就在小老儿这里对付一顿吧,灶台还热着呢,我让儿媳妇赶紧弄两个菜。” 老头拉着云天啸的手继续说道,非常的热情,身边的老头们也纷纷表示可以去自己家里吃。 “去我家,我家今晚杀了鸡。” “谁要吃你家的剩菜,去我家,我让我儿媳妇现杀一只。” “我家也可以现杀一只,去我家。” “都别抢,去我家,我让我儿子现在就杀一头猪。” “去我家,我家有鹅。” “我儿媳妇做饭好吃。” “……” 众老头抢着让云天啸去自己家吃饭,看得云沧临再次湿润了眼眶。 云天啸看着诚挚热情的老人们,委婉的拒绝道: “多谢各位老哥,我儿媳妇也在驿站做好了饭菜,今天就不去了,有时间一定到各位老哥的家里坐坐。” 老头们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云天啸聊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云天啸等人的周边围满了人。 突然,有个胆子大的妇人开口道: “云将军,听说小公子也成年了,有没有定亲了,俺们镇上有好些个水灵的姑娘,让他们相见相见呗,说不定就相上了,那俺们镇也就出了个凤凰了。” 妇人的话把云天啸和云沧临都给逗笑了,剑斗和吴伯也露出了笑容。 第149章 二丫她妈真虎 妇人的话来的有些突然,云天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也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场面,事先并没有演练过。 这波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猝不及防,把堂堂西蜀王给整得一脸懵然。 看云天啸并不像别的官老爷那样凶巴巴的,妇人还想继续说上两句,然而旁边书生打扮的男子出声制止了她的发言。 “住嘴,二丫她娘,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那云小公子是何许人也,堂堂穿云营主将,西蜀军少将军,西凉军见了都得退避三舍的少年杀神,哪里会看上我们这里的乡野村姑?” “如此少年英才,自然是要找个才貌双绝的奇女子,怎么是我们这里的乡野村姑能够配得上的?” “就算是要娶当朝公主,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娶公主,云沧临低下了头,有些忍俊不禁,显然是学会了吃瓜。 吃瓜是个好活动,能改善心情。 男子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一身儒袍,看样子应该是镇子上的教书先生。 这男子可不是一般的教书匠,他可是个饱读诗书的儒雅人士,如此说话也并非他真的无礼,而是他知道不能让二丫她妈继续说下去了。 男子跟二丫她妈是邻居,他最清楚这娘们的嘴是用什么造的。 就二丫她妈这嘴,完全就没个把门的,鬼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羞人倒怪的话。 “哼,大户人家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觉得我家二丫不比她们差。” 果不其然,二丫她妈表示不服。 旁边另一个嘴皮子比较利索的妇人听不下去了,对二丫她妈说道:“你家二丫壮得跟头牛似的,还能跟人大家闺秀比?怕是连人家的丫鬟都比不上吧!” 哈哈哈~ 众人全都开怀大笑,云沧临也忍不住偷偷笑了两下。 “别笑,别笑。”二丫她妈阻止着众人,随即反驳道: “我家二丫哪里不如她们了,能挑水烧菜,还能缝补衣裳,我看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比不上我们二丫。” “长的壮实怎么了,长的壮实能生儿子。” “就我家二丫那体格,肯定能给云大将军生个大胖孙子。” 堂堂西蜀王,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妇整社恐了,云沧临与剑斗和吴伯也是听得一脸懵然。 这话说的,换他们,他们也接不上。 “住嘴,二丫她娘,你怎么尽是满嘴胡话?跟街坊邻居胡咧咧也就算了,怎么在将军面前还胡说。” 拉着云天啸的手舍不得放的老头也呵斥了一句。 “我哪里胡说了,我家二丫真能给云家生小将军。” 二丫她妈依旧表示不服,就她这嘴,这条街还真没有人能治得了,她这可是嘴霸,一般的麦霸都比不了。 儒袍男子嘴角深吸了一口气,对二丫她妈说道: “就你这脑子,还想把女儿嫁进豪门?” “保长前几日才说了,云将军现在已经是西蜀王了,你是把保长说过的话就着饭菜一起吃了吧?还一口一个云家!” 此时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前几日保长确实说过这话。 拉着云天啸的老头也是被吓一跳,赶紧松开云天啸的手,跪下说道:“参见王爷,王爷恕罪,是小老儿失礼了。” “参、参见王爷!” 距离云天啸最近的老人们率先跪了下去,接着是周围的百姓们。 “参见王爷!” 连同儒袍男子一起,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老哥,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乡亲们……” 云天啸想要将老头扶起来,可是自己真气尽失,老头又实在不敢起来,云天啸只得向儿子求助。 “临儿,将乡亲们扶起来。” 云沧临赶紧动手扶离他最近的儒袍男子:“先生,请起!” “老哥,乡亲们,快快起来。”吴伯也赶忙上前搭手。 “老哥,起来吧,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将军,王爷这个称呼,兄弟我听着别扭。”云天啸终于是把老头扶了起来。 “将,、云将军。”老头弱弱的喊了一声。 “哎!”云天啸回答的很高兴。 “王、王爷,王爷恕罪,民妇罪该万死,但二丫她是无辜的。” 二丫她妈又跪了下去,她是有些虎,但她也是听说过的,京城的那些王爷可都是杀人都不犯法的大人物。 云天啸看着二丫她妈,有些无奈,但还是笑着说道:“大妹子,快些起来吧。” 这声大妹子,二丫她妈听着倍感亲切,但还是看着云天啸诺诺的问了一句:“王爷,你、你不怪我?” “大妹子是个性情中人,怎会怪罪,起来吧。”云天啸又来了一声大妹子。 这王爷跟传说中的王爷不一样,二丫她妈心想有戏,赶紧起身说道:“那二丫跟小公子……做个妾也行呀!” 又来了,这娘们是真虎呀,搞得云天啸脑门又是一阵炸疼。 “二丫她娘,管不住你的嘴就赶紧滚回家去。云小公子都还未娶妻,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云天啸身边的老头再次出声呵斥。 儒袍男子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娘们实在是太虎了,他们整个镇子的婆娘加起来都没有她一个人虎。 这嘴也是,就算是所有婆娘的嘴都开着,也没有像她这般能胡说八道。 “那大公子他总该娶妻了吧?”二丫她妈的嘴是真的没把门。 云沧临微微抬头,眼睛睁得溜圆,我靠,怎么吃瓜吃自己头上来了? 儒袍男子白了二丫她妈一眼,轻哼一声后说道:“二丫她娘,这嘴没把门的也就算了,眼睛也落家里了?” 二丫她妈还想回怼两句,只见儒袍男子对着云沧临作揖道:“想必公子便是世子殿下吧?山野之人尚未开化,没什么见识,还请世子勿怪。” 云沧临回礼,道:“先生慧眼,正是沧临。先生言重了,此处的人倒是比京都的人要至诚得多,在下倍感亲切。” “乡野之人虽然有些粗犷,但确实也多了几分率直至诚。”儒袍男子也回了一句。 “世、世子,还真是世子,刚刚我……哎呀~~”这回终于把二丫她妈给整尴尬了。 “原来是世子殿下,是小老儿们眼拙了,刚刚多有冒犯,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云天啸身边的老头依旧抢到了代表席位,赶紧行礼。 云沧临回礼道:“老人家言重了,沧临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后生罢了,不过是承蒙父亲的功绩才得了这世子之位。” 拽文这事老头也来不了几句,还得是让儒袍男子来:“世子谦逊和蔼,与寻常世家子弟大不相同,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云沧临再次回礼道: “先生过奖了,沧临学识尚浅,倒是先生让沧临见识到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先生返璞归真,率性自然,可谓是深藏不露,想必心中的丘壑定然也不凡。若是有幸,沧临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先生的天地。” 儒袍男子深深一礼,随后说道:“世子谬赞了,在下不过是读过几年书罢了。” “哦?那先生读的书定然不凡,沧临倒是想见识一二。”云沧临又行了一礼。 “若是有机会,在下也愿与世子促膝长谈。”儒袍男子又回了一礼。 “不知先生大名?” “乡野村夫,小小贱名,世子不知道也罢。如果有缘,自然会传入世子的耳中。” “有趣,沧临静候先生大名。” 这两人这话说的,二丫她妈好像听懂了,特么的又好像没听懂。 第150章 他叫苏云逸 又聊了几句,老头反应过来云天啸等人还未吃过晚饭,于是放四人回去吃饭去了。 看着四人消失的背影,乡亲们久久不愿离去。 拆二丫她妈台的妇人推了推二丫她妈,问道:“刚刚说到云小公子的时候,你说你见到云小公子骑着马过去,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那模样,长的可俊了。”二丫她妈一脸花痴的回应道。 “真的假的,比世子还俊?” 拆台妇人表示不信,毕竟云沧临可是她见过的人中长的最俊的了,她实在想象不到还有人能长的比他还俊。 “那当然了,世子头发都白了,虽然岁数不大,但身体肯定不好。小公子就不一样了,又年轻又俊,看那身板,身体肯定倍儿棒。” 二丫她妈依旧是一脸花痴,不过这会儿还多了些许猥琐。 “闭嘴,二丫她娘,你呀,你是真得好好管你这张嘴了。谁跟你说的世子身体不好?这话是能说的吗?不要命了?”稳坐代表席的老头又呵斥了一句。 “那王爷不是脾气挺好的吗?”二丫她妈在嘴上可从不吃亏。 “那也不能说!”老头加大了几分音量。 哼~ 二丫她妈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兄弟二人都不是平凡之辈,也许真会有我出山的时候。” 儒袍男子感慨了一句,眼里放出了光亮。 二丫她妈白了儒袍男子一眼,鄙视道: “你?” “还出山?” “还真以为自己是高人呐?” “你就是个教书的,还教的不怎么样,我家三狗到现在还不会写他名字呢!看你教的。” 儒袍男子无奈的白回了二丫她妈一眼,随即老头也白了二丫她妈一眼。 老头看向儒袍男子,询问道:“苏先生,那世子真能像云大将军一样守住西蜀?” “能,一定能,也许他还可以执掌更大的天下。”儒袍男子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真能?” 老头又问了一遍,他是经历过战乱的人,对战争厌恶到了极点,不想让子孙后代也经历曾经自己所经历过的苦难。 儒袍男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悠悠的回复道: “世子十多岁便留在京都为质,反用京都第一才子之名隐藏自己,如今入了西蜀,那便是潜龙入渊,将来必有一飞冲天、翱翔天地之日。” 老头看向云天啸等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安定了许多。 他知道儒袍男子的才学,这位苏先生,他是信得过的。 “云小公子身边还有个读书人,虽然身板差了些,但模样也是长的真不错。我家二丫要是能嫁给他,那也是很好的。”二丫她妈又来了一句。 儒袍男子又白了他一眼,看着云天啸等人消失的方向,缓缓的说道:“那可是个真正的读书人!” 老头和二丫她妈等人都看向了他,儒袍男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开口道: “那人应该就是云小公子身边的谋士,穿云营的军师,有着西蜀第一才子之称的余家小公子,余子谋。” “西蜀文坛共十斗,他一人便占了八斗,将来许是会封侯拜相。” 众人惊愕,全都看向了云天啸等人消失的方向,二丫她妈更是更加坚定了要把自家二丫嫁给余子谋的想法。 驿站内,保长像个小学生似的跟余子谋聊着天,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 云天啸等人进入驿站,保长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好,拘谨得像个有些自闭的小媳妇似的。 云天啸进门后先抱了一下云木槿和云子轩,宠溺的问道:“饿坏了吧?” “嗯!” 两个小家伙同时点头,西蜀王太疼爱两个小家伙了,关玖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天啸的身影刚刚出现,关玖玖便命人赶紧上菜,等云天啸走近饭桌,菜已经上了一半。 众人坐下,云天啸下令让众人动筷。 大家都饿坏了,吃的都比较快,感觉今晚的饭菜格外的香,只有保长基本吃不出什么味来。 晚饭结束,剑斗飞上房顶继续喝酒,关玖玖带着两个孩子做消食运动,准备哄两个捣蛋鬼睡觉。 七杀和高光同时值班,护卫整个驿站的安全。 云天啸和吴伯将保长带到茶桌旁聊天,了解了解乡民的情况,三人这天聊的,就像是审判长和副审判长在审问一个犯人。 云江晏、余子谋和云沧临转到营房附近,准备暖心的看望一下穿云营和亲兵营。 来到临时的营房门口,第一眼就看到了丁坨和娄五在吹散牛。 “将军!” “将军!” 两人起身,随后也向云沧临和余子谋行了一礼。 “世子爷!” “军师!” 云江晏开口道:“人都在吧?缺什么就去跟七杀哥说。” “是!” 两人齐声回应,然后丁坨对云江晏说道: “那个泰安和永平没在,他们是这个镇子的人,说是要回家看一趟。” “还说要去看望一个什么教书先生,说他二人能进穿云营全靠他指导,大恩不敢忘。” “那你给人拿钱了没有?”云江晏又问了一句,有些像个土大款。 “拿了,每人二两。”丁坨高兴的回复道。 “可是北面那个私塾的教书先生?”云沧临也来了兴趣。 “好像是。” 丁坨挠着头回复道,估计这个动作是跟云江晏学的。 “大哥,你认识他?” 这回换云江晏来兴趣了,大哥之前连京城都没出过,怎么会认识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之人? 云沧临看着云江晏说道:“刚刚回来的时候见到过,我感觉此人不简单。” “可有说那个教书先生叫什么名字?”云沧临继续问丁坨。 丁坨继续挠着头,努力思考:“好像是姓苏,叫……叫……叫什么来着?” “苏云逸!” 旁边记性比较好的娄五说出了教书先生的名字。 “什么?你确定他是叫苏云逸?”这回换余子谋不淡定了。 “确定!”娄五肯定的回复道。 “对,就是叫苏云逸,我也想起来了。”丁坨按了个确认键。 “先生识得此人?”云沧临看向余子谋。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余子谋看向云沧临说道: “曾经学宫出现过一人,就是叫苏云逸,后来就神秘消失了。如果真是此人,那世子务必要将他带回西蜀。” “我曾看过他的一篇策论,此人的才学恐怕还在我与南宫君泽之上。” “唯一知晓他来历的老院长已经仙逝,后来就没有人能再找到他了。” “此人有大才,抱负也极大,在他消失之前只在学堂留下了一句话:‘天下不出明主,无人配我辅佐,不如回家侍奉母亲’。” 云沧临和云江晏互视一眼,云沧临囔囔的重复着那句话。 “天下不出明主,无人配我辅佐,不如回家侍奉母亲!” 云江晏和云沧临又对视了一眼,随即云江晏看向丁坨喊道:“丁坨,备马,去找我大嫂,备重礼!” 云江晏、余子谋和云沧临朝驿站外面走去,决定来个深夜造访。 第151章 简陋的苏宅 “泰安、永平,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挺会找地方躲清闲的啊,也不叫上老子。” 屋外传来了云江晏的声音,正在和苏云逸聊天的泰安和永平赶紧起身看向窗外。 “将军!” 两人同时看向苏云逸,示意他们的将军来了,他俩得出去迎接一下。 苏云逸朝二人点了个头,随即两人跨步走向房门。 “属下拜见将军!” 泰安和永平没有穿着战甲,行的是跪拜礼。 两人抬头,看到了云江晏身后走来的云沧临和余子谋,还有拎着大包小包的丁坨。 两人再次出声道:“拜见世子爷,拜见军师。” 云沧临和余子谋来到云江晏身旁,与云江晏并肩而立。 云江晏看了云沧临一眼,随后看着泰安和永平说道:“行了,起来吧。” 两人麻溜的起身,然后对视了一眼,此时苏云逸也走了出来。 “草民拜见世子爷、云将军!” 云江晏一个箭步冲上去,可把泰安和永平吓坏了。 还好,还好云江晏只是扶住了苏云逸,不让他跪下。 “苏先生客气了,在下怎受得了先生如此大礼!” 苏云逸退步作揖道:“将军守卫西蜀边境,护我一方安宁,是在下的礼轻了。” “苏先生言重了,守卫疆土本是我云家分内之事,不敢请功。”云江晏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云沧临上前道:“苏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苏云逸作揖道:“看来在下确实与世子有缘。” “苏先生,不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吗?”云江晏看着苏云逸,笑着说道。 “看我这脑子……” 苏云逸刚要请云江晏等人进去,可是转头一看,身后不过是个十平米不到的屋子,而且书籍堆积如山,根本在不下这么多人。 苏云逸尴尬了,此时,另一个房间走出来了一个美妇人。 “夫君,带贵客去客房吧,妾身这就去烧水煮茶。” 美妇人朝云江晏等人欠身行了个礼,随后走向了一个更小的屋子,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 苏云逸懵了,夫人,你说什么呢,咱家哪里有客房呀? 随即苏云逸想到了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房间:“世子、云将军,这边请。” 云江晏等人跟上苏云逸,丁坨与泰安和永平在最后面。 “你们两个小子没看见我呀,怎么不给老子也磕一个。” 丁坨朝两人的屁股踢了两下,两人赶紧上手接丁坨手中的礼品:“校尉,我们帮你拿。” “去去去,别想抢老子的功劳。” 丁坨推开了两人,随后三人小声的说着跟在云江晏等人后面。 跟在苏云逸后面的云江晏在心中暗暗腹诽: ‘这狗日的有水平呀,都这么穷了还能娶上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老婆。 看两人的相貌,最起码也得相差个十岁呀,而且看妇人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有水平,这狗日的绝对有水平。’ 众人来到妇人口中的客房,房间内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还有几个看着就不怎么结实的凳子,旁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占去了房子一半的空间。 “寒舍简陋,让世子和将军见笑了。”苏云逸尴尬的踢开了几个木制的儿童玩具。 “苏先生客气了,在下倒是觉得此处甚是温馨。” 云江晏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凳子上面,虽然一身锦衣,却没有半分嫌弃,连凳子都没擦一下。 云沧临和余子谋也陆续入座,谁也没有露出嫌弃之色。 拎着大包小包的丁坨看向云江晏,示意这些东西怎么办。 云江晏看向苏云逸说道:“这是给老夫人和嫂夫人带的一些礼品,不成敬意。” 未等苏云逸开口,云江晏便对丁坨说道:“将东西拿去给嫂夫人吧,顺便搭把手,帮嫂夫人劈柴烧水。” “是!” 丁坨高兴的跑开了,他就不喜欢跟这些舞文弄墨的人待在一起,呱啦呱啦的啥也听不懂,还容易犯困。 泰安和永平也听出了云江晏的意思,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此时云江晏又抢先开口了。 “苏先生,我这两个兄弟没给你添麻烦吧。” 苏云逸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那便好。”云江晏回复了一声,随后看向泰安和永平二人。 “将军、先生,我兄弟二人去外面守着。” 得到云江晏和苏云逸的示意,两人朝云沧临和余子谋行了一礼,随即便离开了房间。 四人闲聊了几句,苏云逸的夫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速度只比怀绿慢了一些。 “三位公子请喝茶!” “多谢嫂夫人!”三人赶紧起身道谢。 这三人表现的也太客气了,搞得他们的嫂夫人瞬间红了脸,借要去看孩子为由,赶紧欠身行了一礼便离开。 “苏先生可是去过林翔学宫?”确认身份的事情还是得余子谋来。 “去过。”苏云逸直言不讳。 余子谋看了云江晏和云沧临一眼,示意验明正身,可以开聊了。 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四人喝着嫂夫人亲自采摘的茶,开始深入交流,从军事到政事,从选才任能到水利灌溉。 隔壁房间内,嫂夫人还在煤油灯旁做着女红,苏老夫人摸着熟睡的孙儿的脑袋说道:“也许我们这次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嫂夫人停下女红,看着苏老夫人说道:“娘,您要是不愿意离开,我们就留在这里陪着您。” 苏老夫人看着云江晏的嫂夫人,宠溺中略带着愧疚的说道: “傻孩子,你本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本应享着荣华富贵,却已经陪着我们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也该出去了。” “娘,您别这么说,只要能跟夫君在一起,只要一家人团圆,再苦的日子也都是甜的。”嫂夫人握住了苏老夫人的手。 “真是个傻孩子,逸儿能娶到你,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苏老夫人摸着云江晏嫂夫人的头说道。 苏老夫人看向门外,若有所思,然后开口说道:“要是逸儿认定了他们,咱们就走吧。” “娘!” 嫂夫人又喊了一声。 苏老夫人看向熟睡的孙儿,宠溺的表情再次爬上脸庞。 苏老夫人继续说道: “清儿也大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老头子葬在这里罢了,只要在娘百年之后……把娘的尸骨送回来这里就行了。” 苏老夫人的话让嫂夫人破防了,嫂夫人落下了两滴眼泪,抱着苏老夫人说道: “娘,您别这么说,您身子还硬朗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 “那不成老妖婆了!”苏老夫人推了嫂夫人一把,嫂夫人终于是笑了。 第152章 真能吹 四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最后,苏云逸看着云江晏问道:“若是天下已定,将军想要做什么?” 云江晏喝了一口茶,看着苏云逸说道:“肆意江湖,看遍大好河山,自由自在的过一生。” “将军此话可为真?” 苏云逸追问了一句。 云江晏将双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说了先生可能不信,我虽然身在这方天地间,但我也许不属于这里。” 苏云逸疑惑的看着云江晏,这是什么套路?说谎也没有这么说的吧,何况是在这样的问题上。 云江晏再次开口道:“先生可曾听说过一个传言,说我曾经梦游仙界?” “略有耳闻。”苏云逸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此事是真的。” 云江晏看向苏云逸,表现得十分的真诚。 呦~ 这小子,这表情,滴水不漏啊!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还是说这小子小小年纪便能做到这般收放自如、滴水不漏? “愿闻其详。”苏云逸决定看看这小子能说出个什么样式的喇叭花来。 余子谋倒是对云江晏深信不疑,因为那些诗篇和正在西蜀孕育的技术,这世间绝对没有,但云沧临可就懵了。 这苏先生怎么回事,怎么会信这样的话? 这个弟弟也是,胡说些什么呀,到底要干嘛? 云江晏喝了一口茶,跟个老头似的摆开架势说道:“准确来说,我不是梦游仙界,应该说、我就是从仙界来的。” 所有人都把头转了过去,包括余子谋在内,云江晏这牛吹的也太大了,没有人愿意听他瞎吹。 “哎!” 听众离席,云江晏试图伸手抓住,可是谁也不买账。 这怎么买账? 这牛吹的实在是太大了,还从仙界来,就连余子谋都听不下去。 “好吧,我不是从仙界来的,我只是在重伤昏迷的时候做梦去仙界生活了一遭。” 云江晏选择了妥协,这下云沧临三人都能够接受了一些,全都把头转了过来。 云江晏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用鼻孔没好气的全部吹出,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只昏迷了三个月,但是在梦里,我却是在仙界过完了整整一生,经历了八十多个春秋。” “仙界之名是我杜撰的,那里并非是真的仙界,也没有仙人,但是与这里比起来,称之为仙界也不为过。” “仙界并非没有战争,只是不像这里四处战乱,但我生活的国度没有战争的硝烟能够进入。” “因为那里有一批舍己为民的执政者,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也有无数默默守护和平的人,百姓们也都厌恶战争,热爱和平。” “那里没有烧杀抢掠,百姓们生活富足,只要肯努力劳作,都不至于饿着肚子,更不至于被饿死。” 话到一半,许是嗓子干了,也有可能是想吊一吊三人的胃口,云江晏停下喝了一口茶。 苏云逸、云沧临和余子谋都被云江晏所描述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住,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江晏,竖起耳朵听云江晏接下来的话。 云江晏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那里没有逼良为娼,甚至狎妓都是违法的,官员狎妓被抓到更是罪加一等。” “那里人人平等,百姓也可与官员同桌而食。男女皆平等,女子也可做官,也没有三妻四妾,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云江晏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余子谋一眼,被余子谋翻了个白眼。 云江晏忽视余子谋的白眼,甩开膀子继续说道: “比山还高的房子没见过吧,那里有,一百多层,上楼都得坐车。” “那里的道路平坦,即使是下雨天也不会泥泞不堪,车都不用马拉,跑的比这里最好的战马还要快,甚至还有比箭跑得快的车。” “交通工具多样,有地上跑的,有水上跑的,还有在水底游的,甚至还有天上飞的。” “尤其是天上飞的,一个多时辰就能从这里飞到京都。”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东西叫火箭,都能飞到月亮上面……” 说到后面,云沧临三人又不愿意听了,这说的也太离谱了,谁信呐? 比山还高的房子,会飞的车,还能飞到月亮上去,这也没法信呀! “停停停!” 云沧临打断了云江晏的描述,实在是没法听下去了。 说着说着都说到了人人都可以千里传音,什么一封信不需半个呼吸的时间就能送到千里之外,太离谱了,不能让弟弟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了。 苏云逸回过神来,看着云江晏问道:“所以说了这么多天马行空的话,将军想要表达什么?” 云江晏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没有能力让这里变成仙界那般,但我想让它与仙界接近一点,最起码可以少一些战争,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我想让这个世界少一些压迫和剥削,若非无处遁形,谁又愿意过着被豪绅世族压迫的生活呢? “等天下已定,百姓们能够吃饱饭,我就要纵马肆意江湖,看遍这世间的大好河山,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仙界有个文人写过一句话,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若是为了权力要将自己困于牢笼之中,我宁可不要这权力,自由洒脱才是吾之所向。” 苏云逸起身,对云江晏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将军所言,苏某受教了。” 云江晏也回了一礼,接着说道: “先生言重了,人生在世,各有所好,自得其乐便好。” “有些人注定要被困于这牢笼之中,自然也有比自身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 云江晏说到后面看了云沧临一眼,然后举起茶杯说道:“我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现下无酒,我们便以茶代酒,预祝天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干。” “好,干!” “干!” “干!” 四人举杯而碰,痛痛快快的喝了一杯茶。 “所以先生,你可愿随我等入西蜀?” 云江晏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苏云逸已然心动,但还是有所顾虑,并没有立即答应。 也不是怕苏老夫人不同意,只是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提前跟苏老夫人知会一声再答应。 在苏云逸即将开口之时,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嫂夫人搀扶着苏老夫人出现在了门口。 第153章 苏家不凡 “娘,您怎么来了?” 苏云逸赶紧起身,云江晏三人也起身行礼道:“见过苏老夫人。” “扶我过去。” 苏老夫人轻轻的说了一句,表现得有些冷淡,但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不过也没有任何的热情可言。 嫂夫人小心的将她扶着走向老旧的桌子,苏云逸赶紧上前帮忙搀扶。 “娘,您坐。” 苏老夫人坐下,看着云江晏三人,缓缓开口道:“三位公子,你们真觉得我这儿子能助你们?” “能!” 三人齐声回复,斩钉截铁。 苏老夫人看了苏云逸一眼,然后看向云江晏三人说道: “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即使是去西蜀也无妨。” “只是老身年迈,没有几年好活了,逸儿他爹又被葬在这里……” “西蜀路途遥远,若是去了西蜀,老身怕是百年之后也没法跟老头子葬在一起。” “逸儿是个孝子,他定然不愿看到这一幕,老身也不愿百年之后留下逸儿同愧疚相伴度日。” “三位公子也都看到了,我苏家清贫,并无能力替逸儿他爹迁坟,更何况是遥远的西蜀,我看三位还是请回吧。” 听了苏老夫人的话,云江晏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来到苏老夫人面前并排而立。 云沧临居中,云江晏和余子谋分立两侧。 欻~~ 三人同时撩开衣裾,齐齐的跪了下去,双掌相错作揖。 刚刚听了云江晏一顿吹,知道他的口才不错,云沧临和余子谋都看向了他,这活还是得让他来。 云江晏看着苏老夫人,将手抬高了一些,开口道: “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云某也就不再忌讳,斗胆直言。” “如若真到了那一天,我兄弟三人定当披麻戴孝,亲自送老夫人回来。” “苏家若入西蜀,我西蜀王府定当腾出最好的房舍,以家人待之。” “若是苏老夫人住不惯王府,云某也定当在蜀云城寻一座僻静的宅院,亲自寻人伺候。” “天下战乱已久,民不聊生,正是需要苏兄这般大才之人,请老夫人成全。” 云江晏说完磕了下去,云沧临和余子谋也是额头触地,齐声说道:“请老夫人成全!” 苏老夫人起身,上前搀扶云江晏三人:“三位公子请起,逸儿能结交三位公子共谋大业,是他的荣幸。” 三人起身,苏老夫人看向苏云逸说道: “逸儿,今日能遇明主,定当竭力辅佐才是。” “苍生何辜?” “切记,不图名,不图利,但求心中无愧。” 苏云逸在苏老夫人膝前跪了下去:“多谢母亲,孩儿谨记母亲教诲,此生不忘。” 云江晏三人也跪了下去:“多谢苏老夫人成全,我等替天下苍生谢过夫人!” “起来吧,都起来吧。”苏老夫人拍了拍苏云逸的脑袋,然后看向云沧临说道:“世子爷……” 云沧临拱手:“苏老夫人,晚辈惶恐,夫人唤晚辈沧临即可。” 苏老夫人看着云沧临,认真的说道:“沧临啊,苏家世代清廉,从不图利,你可听清。” “晚辈谨记!” 苏老夫人继续说道:“我苏家世代良善,从未害过人,若是逸儿哪天走了岔路,当杀便杀,不必留情,可记住了?” 云沧临跪了下去:“苏老夫人大义,沧临记住了。” “世子请起!”苏老夫人扶起云沧临,说道:“天将明,是时候离开了,世子兄弟三人可愿陪老身去后山看一下我家老头子?” 云沧临回应道:“沧临愿往!” “江晏愿同去!” “子谋愿同去!” 云江晏和余子谋也做出了肯定的回复。 “莉儿,叫醒清儿,走吧。”苏老夫人看向云江晏的嫂夫人。 “是,娘!” 云江晏三人跟着苏家一起去往后山看望苏老爷,不远不近,等再次回到苏宅之时天刚刚亮明。 苏宅门口,穿云营全部就位,等待云江晏下令帮苏云逸搬家。 丁坨还找来了三辆马车,一辆是用来拉人的,另外两辆用来拉苏云逸的书。 同穿云营一起来的还有世子妃关玖玖,以及以迅速闻名的怀绿,这个丫鬟界的扛把子。 “玖玖见过苏老夫人,苏先生、苏夫人。” 关玖玖率先见礼,姿态放的很低。 “想必夫人便是世子妃吧,世子妃有礼了。”苏老夫人开口,苏云逸和他的夫人同时回了个礼。 关玖玖上前帮忙搀扶苏老夫人,说道:“苏老夫人,此行要辛苦老夫人了,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尽管跟玖玖说便是。” 苏老夫人微笑着对关玖玖说道:“世子妃客气了,此番要麻烦世子妃了。” “老夫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玖玖应该做的,要是老夫人不嫌弃,往后便叫我玖玖吧。”关玖玖扶着苏老夫人走向房间。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老身便不再客气了。”苏老夫人真的很高兴。 搬家工作开始,穿云营动作麻利,就这身板,这把子力气,别说是搬一些书和寥寥无几的家当,就算是把房子一起搬走也不在话下。 整理东西需要点时间,搬家工作持续了一会儿,引来了许多百姓的围观,二丫她妈和昨晚的那个老头最显眼,其次是保长。 “苏先生,可是真的要走了?” 老头上前,按着套路来了个明知故问。 苏云逸看了一眼自家的寒舍,对老头说道:“要走了,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那还回来吗?”老头又问了一句。 “回,待功成便归,到时再与老伯对弈畅聊。”苏云逸握着老头的手,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保长作揖道:“先生放心去便是,家里的房舍我会替先生看护好,绝不让人动一砖一瓦,令尊的安眠之所我等也会时常去祭拜看护。” “多谢保长,云逸定不给太平镇丢脸。”苏云逸行了个礼。 二丫她妈插嘴道:“教书的,你真的要去西蜀当大官呀?” 苏云逸看着二丫她妈,露出了一个微笑。 二丫她妈继续说道:“苏先生,能不能把俺家二丫也带走,让他给你做个妾,当个烧火丫鬟也行啊,总比在这里强。” “二丫她娘,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苏先生是去做大事的,哪里顾得上你家二丫?”老头出声呵斥,昨晚到现在,他都已经呵斥了好几次。 二丫她妈嘴上是没把门的,但是对女儿的幸福,把的是真的牢。 苏云逸看着二丫她妈,认真的说道:“嫂子,就让二丫留在这里吧,嫁个好人家,用不了多久,这里也会变得越来越好。” “真的吗?”二丫她妈期待的问了一句。 “真的。”苏云逸回答的很肯定。 第154章 苏家入蜀,三跳峡美人立 离开旧宅,百姓们一直跟在苏家后面,一路跟到了驿站门口。 来到驿站,云天啸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做好了出发的准备,这里围观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太平镇内,今早没有炊烟升起,不论老弱妇孺都来到了驿站……送云家和苏家。 “苏云逸携家眷拜见王爷!” 苏云逸一家人跪在云天啸面前,刚满九岁的苏河清也是乖乖的跪在苏夫人身旁,睡眼惺忪,显然刚刚在马车上又睡了一觉。 这孩子调教的极好,即使没有睡好也不吵不闹,特别的乖巧懂事。 “苏先生请起!” 云天啸说了一声,随即上前搀扶苏老夫人:“苏老夫人请起,本王替西蜀谢过嫂夫人。” “王爷言重了,逸儿能追随王爷,是逸儿之幸,苏家之幸。”苏老夫人起身说道。 “嫂夫人深明大义,本王佩服。”云天啸转头对关玖玖说道:“玖儿,带苏老夫人与苏夫人母子上车。” “是,父王。” 关玖玖搀扶着苏老夫人,李木兰挽着苏夫人的手,亲自将她们送回马车。 云天啸伸手,吴伯送上一碗蜀军烈。 “此去西蜀,辛苦先生了!” 云天啸双手端碗,将酒递给了苏云逸。 苏云逸微微躬身,双手接过云天啸手中的蜀军烈:“多谢王爷,苏某定当竭尽所能。” 酒香扑鼻而来,苏云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豪情万丈。 苏云逸不愧是个稳重的文人,并没有将酒一股脑的全部往嘴里灌,而是先尝了一小口,随后才闭气饮下。 苏云逸呼出一口酒气,瞬间感觉腹里暖洋洋的,甚至感觉还有点灼烧,咽喉处更是犹如熊熊烈火在灼烧,眼里泛起了泪花。 “先生觉得此酒如何?” 云天啸看着苏云逸说道,他对自家儿子所酿的酒有着绝对的信心。 苏云逸手中的酒碗被吴伯接去,苏云逸看着云天啸说道:“好酒,此酒醇香浓厚,入喉如刀。此酒之烈,怕是天下无酒能出其右。” 云天啸看着苏云逸,郑重的说道:“此酒名为蜀军烈,我云家对先生之情便如此酒。先生此去西蜀,放开手脚便是,天大的事,由本王替你兜底。” 扑通~ 苏云逸跪在了云天啸面前,俯身大拜:“苏某誓死追随云家,至死不渝,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先生请起!” 云天啸扶起苏云逸,然后向保长和身边的老头点了个头。 云天啸往山顶看了一眼,然后对苏云逸说道:“先生,与本王同乘吧,请!” “王爷,苏某何德何能,怎敢与王爷同乘!” 苏云逸连忙拒绝,寸功未立,他可不敢,也不好意思。 “先生不必客气。” “临儿!” 云沧临上前:“先生不必多礼,请!” 苏云逸看了云沧临一眼,然后看向云天啸:“王爷先请!” 三人进入到马车内,苏云逸朝着剑斗行礼道:“晚辈苏云逸,见过大剑士。” 剑斗点了个头,然后继续闭目养神,一副高人模样,着实给了苏云逸一个好印象,但也是个天大的误解。 接着,苏云逸被马车内的装饰惊呆了。 不仅豪华,最主要是奇异,这坐垫也太舒服了,即使是在颠簸的路上恐怕也不会硌屁股。 云江晏和余子谋齐齐抬手,向乡亲们行了一礼,做了个收尾工作。 “走吧,一晚上没睡了,去马车上睡一觉。” 云江晏对余子谋说道,不过终究还是错付了,只见余子谋扭头就走,并未搭理他。 “哎,怎么还在记仇,跟个小媳妇似的。” 云江晏追了上去,他可没有马车,只能蹭余子谋和沐云小娘子那一辆凑合着对付。 “吴伯,走,我带你去坐马车。”云江晏还顺带叫了正准备上马的吴伯一声。 吴伯看着云江晏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算了,吴伯老了,坐不了你们年轻人的马车,吴伯还是驾马驰骋,回忆回忆往昔吧。” 吴伯爬上马背,随即发出了出发的号令。 车队缓缓移动,在保长的带领下,围观百姓们全都跪了下去。 “恭送西蜀王!” “恭送西蜀王!” “恭送西蜀王!” …… 车队消失在了视野中,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王爷真威风!” “谁说不是呢,就连给王爷赶车的车夫也比保长威风。” 此处有保长一个白眼。 “苏先生去西蜀当大官去了,可真了不起。” “俺们太平镇出了一条蛟龙啊,以后可就长脸了!” “世子爷年纪轻轻的,头发怎么就白了?不过长的是真俊!” “云小公子才俊呢,迷死人了都。” “对对对,跟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云小公子旁边的那个书生也不错,比苏先生还俊。” “听说那个书生是整个西蜀年轻人中读书最厉害的,而且还是王爷女婿的亲弟弟。” “那王爷女婿也肯定很俊。” “那当然了,这还用你说。” “世子妃也太美了,比苏夫人还美。” “世子妃身边的丫鬟也好看,要是能嫁给我做婆娘就好了。” 呸~ 呸~ 呸~ “就你也配?”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二丫你都娶不上。” “我家二丫怎么了?” ………… 众人一路高歌,数日后来到了三跳峡河畔。 三跳峡,以三个极为壮丽的峡谷瀑布相连而闻名,这里地势落差极大,独特的地形造就了三个相连的瀑布。 三个瀑布大相径庭,各有其妙,每到一处都别有一番天地,仿佛不在同一空间。 择一远处高山看去,可以将三个瀑布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每个瀑布都极为奇特,左右两侧所看到的景观大不相同,仿佛不是同一个瀑布,上下两个位置所看到的景观更是如此。 所以,从东面高山上所看到的三跳峡,和西面高山上所看到的三跳峡也大相径庭,不同的高山望去,又各有景色。 三跳峡的由来不仅是因为三个瀑布相连,还因为一个高山一个景色,三跳三个峡。 这里已经属于西蜀,但毗邻江南西部,是江南文人和西蜀文人共同聚集切磋之地。 这里景观奇异壮阔,是文人墨客寻找灵感之地,也是迁客骚人抒发情感和勉励自己的地方,更是世家公子和小姐钟爱的游玩之地,这里常年聚集着形形色色的人。 姚子衿站在东边一个绝佳的观景台上,看着川川不息的三个瀑布,若有所思。 站在别的观景台上看,姚子衿不失为令一景观,丝毫不逊色于三跳峡。 姚子衿的身边站着两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人掌柜打扮,一人管家打扮。 掌柜打扮的男人眼神深邃,但时常挂着一张笑脸,是个精明的掌柜。 管家打扮的男人平平无奇,说是管家,更像是一个车夫,不过眼中偶尔会露出几分刚毅,一种常年征战沙场、杀人无数才会有的刚毅。 “小姐,王爷的车驾到山下了。”姚子衿的贴身丫鬟紫儿来禀。 姚子衿转身: “请王爷上山!” 第155章 骑狗少年余文轩 “老爷,到了。” 吴伯上前,对姚子衿等人点了个头,然后朝马车喊道。 云天啸带着苏云逸和云沧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剑斗随后,略显慵懒随意。 “拜见王爷!” “拜见世子爷!” 姚子衿带着众人行跪拜礼。 “拜见王爷!” “拜见世子爷!” 云天啸开口道:“辛苦姚姑娘了,都起来吧。” “多谢王爷!” 众人起身,管家打扮的男人朝云天啸和剑斗点了个头,两人也微微点头回应。 听到姚子衿的声音,余子谋推开刚刚睡醒的云江晏,翻下马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这速度,这动作,比在京城外面逃命的时候还要卖力。 “妈的,重色轻友的狗东西。” 云江晏揉着眼睛骂了一句,沐云小娘子抬手掩面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羡慕的表情。 余子谋要是也能对她这样,即便是为他而死,此生也无憾了。 “这位是苏先生,苏先生的家人在后面,还得麻烦姚姑娘亲自安排住所。”云天啸吩咐了一句。 “子衿遵命!” 姚子衿刚刚回应了云天啸,余子谋便提着衣裾跑来。 “子衿~~” 余子谋老远就喊了一声,众人转身看去,姚子衿倍感羞涩,两颊突然有些绯红。 剑斗看着有些娇羞的姚子衿,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表情,坏笑着说道:“姚家丫头,叫你呢!” 剑斗这老头,肯定是被他的宝贝徒弟云江晏给带坏了,口无遮拦,总是喜欢看热闹。 苏云逸惊愕了,大剑士这一路上可不是这样的呀,怎么突然就…… 姚子衿的脸越发的红了,巴不得把余子谋丢下三跳峡,然后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子衿!” 余子谋来到姚子衿面前,完全忽视了旁边的云天啸一干人等。 在姚子衿不知所措之时,身后出现了一个救星。 “外公~” “外公~” 八岁的余文轩驰骋而来,胯下是一只通体黝黑发亮、毛发旺盛的大黑狗。 “文轩公子,你慢点。” 余文轩后面跟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紧追在狗屁股后面,轻功修为不俗。 “追风,再快点!” 余文轩拍着狗背喊了一声,这可是余文轩的坐骑,俗称战狗! 战狗体型庞大,犹如一匹小马驹。 看到如此大的一只狗,云沧临和苏云逸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准备拦在云天啸前面,吴伯也伸出了一只手。 “不必担心,这是文轩的坐骑。”云天啸示意三人退下。 “外公!” 余文轩骑着狗来到云天啸面前,战狗乖乖的趴了下去,余文轩翻身下狗,一个箭步扑到了云天啸的怀里。 “外公,你怎么才回来,想死文轩了。” 云天啸抱着余文轩,宠溺的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道:“你怎么来了?” “文轩来接外公回家呀!” 余文轩看着云天啸,奶声奶气的声音融化了云天啸的心。 姚子衿从娇羞中解放了出来,余子谋也不再满眼都是姚子衿,转身来到余文轩的旁边,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道: “怎么,只接你外公,不接我吗?” 余文轩看着余子谋,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也接二叔,文轩是来接外公和二叔回家的。” “哦,对了,还有小舅舅。” 余文轩补充了一句,让余子谋又吃了一把醋。 老婆老婆搞不定,侄子侄子搞不定,真是失败。 “来,文轩,这是你的大舅舅。”云天啸把余文轩拉到云沧临面前。 “文轩见过舅舅!”余文轩学着大人的样子作揖行了一礼。 “好孩子!”云沧临俯身,宠溺的摸着余文轩的脑袋,眼中更多的是心疼。 见儿子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云天啸对余文轩说道:“还有这位,这是你的吴爷爷。” “文轩见过吴爷爷。”余文轩朝吴伯行礼,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小公子真懂事!”吴伯看着余文轩,满脸宠溺与笑容。 自家老爷的外孙都这么大了,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抱上孙子呢? “还有这边,这位是苏先生。”云天啸给余文轩一一介绍。 “文轩见过苏先生!”又是恭恭敬敬的一礼。 “小公子有礼了!”苏云逸也回了一礼。 此时剑斗冒头,“小子,既然你不是来接我的,那我以后就不带你去山顶看日出了。” “剑爷爷,文轩也是来接剑爷爷的,只是刚刚忘记说了。” 余文轩跑过去抱住了剑斗的大腿,这波大腿抱的……属实有些大,还跟云江晏一样不要脸。 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这个小家伙给逗笑了。 余文轩在众人的笑声中朝云天啸等人的后面看了看,然后看着余子谋说道: “二叔,你们去京城的时候,小舅舅说你要给我带几个婶婶回来,人呢?” 哈哈哈~ 众人又笑了,余子谋也是尴尬的笑了两声,挠着头看向姚子衿,得到的是一个白眼,特别好看的白眼。 “那个……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表弟和表妹。” 余文轩学着大人的样子对众人说道,说好的来接外公和二叔,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追风!” 大黑狗上前,乖乖的趴在了余文轩的面前。 余文轩翻身上狗:“追风,走了。” 追狗的男子匆匆朝云天啸等人行了一礼,然后撒腿跟上:“文轩公子,你慢点,等等我。” “子衿,那个……” 余子谋看着姚子衿,又挠了挠头,然而姚子衿并不搭理他。 姚子衿转身对云天啸说道:“王爷,这边请。” “钱掌柜,带王爷下去休息。” 姚子衿朝身边的掌柜吩咐了一声,云天啸、剑斗、吴伯和苏云逸跟着钱掌柜离开,云沧临没有跟上。 “辛苦姚姑娘了!”云沧临拱手。 “世子爷客气了,都是子衿应该做的。”姚子衿欠身回了个礼。 “子衿……” 余子谋又喊了一声,姚子衿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云沧临欠身行了一礼,随即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这次余子谋的子衿姑娘倒是搭理他了,不过没有好脸色。 堂堂西蜀第一才子余子谋,聪明绝顶,顿时懵逼涌入脑海,不知所措,只能看着云沧临尴尬的笑两下。 到底怎么了呀? 这都多长时间了,气也该消了呀,怎么还是不理我? 以我余子谋的魅力,不应该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云沧临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嘴巴微张,想对余子谋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 第156章 小大人:余文轩、苏河清 关玖玖等人也都下了马车,聚集在一起准备上前。 突然,一人一狗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黑毛大狗后面还追着一个人,很像是狗惊了。 关玖玖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苏老夫人和李木兰等人都慌了,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关玖玖也有些慌,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狗? 不对,这么大的狗冲过来,怎么没有穿云营上前护卫? “世子妃不必担心,是文轩公子,那条狗是将军送给他的坐骑,不伤人。” 丁坨上前解释,关玖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余文轩来到关玖玖等人面前,战狗追风坐了下来,然后张开大嘴,吐出一条大舌头,旁边追狗的男子也是被累得够呛。 追狗男子朝关玖玖等人行了一礼,然后看了余文轩一眼,露出一个尴尬且无奈的笑容,可见他是真的对这个小公子无可奈何。 “丁校尉,好久不见啊!” 余文轩从狗身上滑了下来,大步上前,一副大人的架势。 丁坨摇了摇头,无奈的上前行礼道:“末将见过余大将军!” “还没说余大将军威武呢!”余文轩叉腰喊道。 “余大将军威武!”丁坨再次抱拳大喊,很是无奈。 关玖玖等人掩面偷笑,这孩子……也太逗了,关键是丁坨也愿意配合。 “一点也不诚心,算了,今天本将心情好,这次本将军就原谅你了,退下吧。”余文轩拍了拍身上的狗毛。 “末将遵命!”丁坨回复得很漫不经心。 余文轩来到关玖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文轩见过舅母!” “舅母处事不惊、面不改色,文轩佩服。” 关玖玖一时间手足无措,左右看了看,站在原地回复道:“外甥不必多礼,过奖了!” 余文轩伸头看着缩在关玖玖身后的云木槿和云子轩,说道:“你们就是木槿和子轩吧,我是你们的表兄,蜀云城小霸王,余文轩。” 关玖玖看着余文轩,略微有些皱眉,嘴上露出了个奇怪的笑容,脑海中浮现了云江晏的影子。 看表弟和表妹只是露出一个脑袋,身体并没有挪出来,余文轩转头冲着大黑狗喊道:“追风,趴下,别吓着我的表弟和表妹。” 追风听话的趴在地上,关玖玖实在没忍住,笑出半声,然后又憋了回去。 李木兰等人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余文轩,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趣了。 见大黑狗趴在了地上,云木槿和云子轩出现在了关玖玖的身侧。 余文轩认真的看了表弟和表妹一眼,然后对后面的李木兰等人行礼道:“文轩见过老奶奶,见过……见过……” 余文轩向关玖玖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关玖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给余文轩一一介绍。 “这是你舅舅七杀的夫人,姓李,你也可以唤她舅母。” “文轩见过舅母!” “这位老奶奶是苏老夫人。” “文轩见过苏老夫人!” “这位是老奶奶的儿媳,苏夫人。” “文轩见过苏伯母!” “这位是苏家小公子……” 余文轩阻止关玖玖道:“哎,舅母,这个文轩自己来。” 关玖玖惊愕了,旁边的众人都惊愕了,丁坨和追狗男子一脸无语。 余文轩上前,来到苏河清面前,作揖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小子,言行举止都太奇怪了,小小身板,硬是要学着大人行事。 苏河清将手从母亲的手中抽出,对着余文轩作揖回礼道:“在下苏河清。” “原来是苏先生之子,失敬,失敬。” 余文轩再次作揖,一群大人看着两个小孩,震惊之余全都忍俊不禁。 余文轩再次开口道:“在下余文轩,乃是幽羽军主将余子异之子,家母乃是西蜀军主帅云……西蜀王独女,云景澜。” “见过余公子!” 苏河清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沉着冷静,也是一个小大人,妥妥的小版苏云逸。 “哎,苏公子不必多礼。” 余文轩摆手道:“小舅舅说……哦,不对,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吧。” 大人们都在看着两个小孩忍俊不禁,苏老夫人则是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眼角却泛起了泪花,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也许是觉得此行西蜀来对了。 余文轩接着说道:“在下八岁半,不知苏公子贵庚。” 噗~~ 大人们没人能忍住,就连云木槿和云子轩也是在旁边捧腹大笑。 两个小家伙并没有搭理他们,似乎把她们当成了空气,自顾自的沉浸在大人的世界中。 “回余公子,河清刚满九岁。”苏河清回复,也是大人的架势。 余文轩拱手道:“原来是苏兄,苏兄不必多礼,唤我文轩即可。” 余文轩说完,转头看着云木槿和云子轩,说道:“表弟、表妹,我带你们去看三跳峡可好,可好看了,风景如画,犹如仙境。” “好呀!” 想都没想,姐弟俩齐声答应。 “哎!” 未等关玖玖反应过来,余文轩便跑过去拉着表弟和表妹的手走向他的追风。 追狗男子朝关玖玖行了一礼,示意自己会贴身保护,关玖玖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示意怀绿跟上。 走到一半,余文轩转头看着苏河清喊道:“苏兄,可要一起?” 苏河清抬头看着苏夫人,然后看了苏老夫人一眼,显然自己也很想去。 苏老夫人点了个头,然后苏夫人对苏河清说道:“去吧,注意安全。” “谢母亲,谢谢奶奶。” 苏河清行了礼,然后跑向了余文轩三人。 来到追风旁边,这狗实在太大,云木槿三人还是有些害怕。 “不用怕,它叫追风,我的坐骑,也是我的好朋友,它不会伤害你们的。” 余文轩安慰三人一句,然后对追风说道:“追风,这些人是我的朋友,不准伤害他们。” 追风摇着尾巴在余文轩的身上蹭了蹭,云木槿三人也感觉大黑狗可爱了许多。 “走,我们去看三跳峡。” “追风,跟上。” 余文轩带着云木槿三人朝观景台的方向走去,追风默默的跟在后面,一起的还有追狗男子和怀绿。 看着余文轩等人的背影,关玖玖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说道:“这孩子,怕是随了他小舅。” “嫂嫂这可就冤枉我了,这小子是随了他二叔。” 突然,身后传来了云江晏的声音。 第157章 红脸局,观景局 云江晏继续向前走去,跟苏老夫人与她的三位嫂嫂也没聊上几句。 “子衿见过少将军!” 云江晏和沐云小娘子遇上了迎面走来的姚子衿。 “子衿姑娘有礼了,数月不见,子衿姑娘越发的美丽动人了。”云江晏调戏……不,夸赞了一句。 姚子衿含笑回应道:“少将军过奖了,将军的嘴也是越发的甜了。” “哎~~彼此彼此,我们都有进步,也就余子谋那个大傻子还在原地踏步。” 云江晏摆摆手说道,身边的沐云小娘子露出了个笑容。 云江晏看着姚子衿继续说道:“不过,子衿姑娘的美似乎与之前不同了,应该是进入了另一阶段的美吧,往后本将可是得叫一声嫂夫人了?” 姚子衿稍微红了脸,娇羞的说道:“少将军慧眼,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哎,当局者迷嘛。”云江晏似乎替余子谋说了句话,但也就仅此一句。 云江晏看向余子谋所在的方向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得好好调侃他几句,嫂夫人不要怪罪才是。” “少将军请便!” “有嫂夫人这句话,那我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调侃他,这厮跟我黑了一路的脸,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个共识,然后姚子衿的脸越发的红了。 云江晏跟剑斗一样,所说的话都是姚子衿脸红的催化剂,甚至是始作俑者,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姚子衿看向沐云小娘子,说道:“这位姑娘是?” “沐云姑娘,京都第一花魁,余子谋给赎身的那位,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云江晏随口回复,姚子衿立即抬头注视沐云小娘子。 沐云小娘子看了云江晏一眼,然后赶紧给姚子衿露出一个否定的表情。 “沐云姑娘好!” 姚子衿微微欠身,沐云小娘子也欠身回礼道:“见过余夫人。” 果然,跟云江晏在一块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姚子衿的脸又红了,不过她很爱听,瞬间觉得这个花魁姑娘其实也还不错。 此时云江晏转头,稍微贴近姚子衿说道:“沐云姑娘对余子谋也是真爱哦,京城外面可是替那个不要脸的挡了好几刀。” 沐云小娘子惊愕的看向云江晏,乖乖,我的将军,没有这样坑人的吧! 沐云小娘子赶紧转头,看向姚子衿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不是的,沐云只是完成堂主交代的任务。” 嘴上是说没有,可沐云小娘子的脸却出卖了她,似乎比姚子衿的脸还要红。 “妹妹不必紧张,姓余的是什么人姐姐最清楚,妹妹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才是。” “姐姐不要误会,真没有……将军~~” 呦,呦,这两个红脸姑娘,一口妹妹一口姐姐,上道还真快。 云江晏伸了个懒腰说道:“行了,不逗你们了,轮到那个不要脸的了。” “子衿姑娘,我们先走了,我相信你和我嫂嫂肯定能一见如故。” 姚子衿欠身说道:“借将军吉言,那子衿也去了。” “OK,回见。” 云江晏带着沐云小娘子离开,姚子衿朝关玖玖等人走去,三五步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将军,您怎么可以在余夫人面前乱说,被误会了可如何是好?”沐云小娘子有些埋怨的说道。 云江晏双手抱着后脑勺,边走边说道:“什么余夫人,怕什么,他俩又还没成亲。再说了,余子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啊?!” 沐云小娘子先是惊愕加疑惑,然后赶紧否认道:“将军莫要乱说,沐云跟先生真的没什么。” 沐云小娘子瞬间又红了脸,害羞得都不敢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前进。 “啊~” 云江晏来了个急刹车,沐云小娘子撞了上去,发出一声下意识的尖叫,关键也是真的疼,云江晏的这个身板可不是一般的身板,跟大铁板一样硬。 云江晏转头看着沐云小娘子,饶有趣味的说道:“你确定你就不想跟那个不要脸的有什么?” “将军不要乱说。” 沐云小娘子的头埋得更低了,脸也更红了。 看着娇羞得正在努力寻找地缝的沐云小娘子,云江晏自言自语道:“这个不要脸的到底哪里好呀,怎么这么多妹子喜欢他?” “走吧,带你去见你的子谋先生。” 云江晏继续抱着后脑勺前进,沐云小娘子自觉的跟上,在云江晏身后偷偷的笑了好几次。 “子衿见过世子妃!” “见过苏老夫人、苏夫人、吴夫人。” 姚子衿来到关玖玖等人面前行礼,关玖玖等人也欠身回了个礼。 云家夫人和苏家夫人还好,但身为吴家夫人的李木兰却红了脸。 看来今日是个红脸局! “子衿姑娘有礼,此番要麻烦姑娘了。” 关玖玖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跟姚子衿一样有礼貌,举止端庄文雅,进退有度。 “世子妃客气了,诸位夫人,这边请。” 姚子衿亲自给众人安排住处,照顾的周到体贴,让关玖玖都有些叹服。 安顿完毕,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众人都来到观景台看三跳峡的惊人景观。 不愧是姚子衿,大手一挥拿下了三个最佳的观景台,并且三个观景台彼此相连。 众人分成了三组,各占一个观景台,互不干涉。 虽然分配的并不是太合理,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更何况这可是蜀云城小霸王余文轩亲自分配的。 夫人们得到了南边的观景台,十岁以上的男人们分到了北边的观景台。 四人一狗居中,独占鳌头,好不霸气。 夫人场被姚子衿照顾得无微不至,除了李木兰,所有人都满脸喜悦。 “西蜀真是一个人间仙境,地灵人杰,老身算是长见识了。” 苏老夫人看了姚子衿一眼,然后看着三跳峡感慨了一句,满心欢喜。 姚子衿握着苏老夫人的手说道: “苏老夫人喜欢便好,可惜子衿要去江南一段时间,不然定要陪着老夫人好好看看咱们西蜀。” “不过老夫人放心,有世子妃在,一定会让老夫人好好领略西蜀的风采。” “老夫人宽心入蜀便是,子衿相信,西蜀绝对不会让老夫人失望。” 苏老夫人满脸笑容,同时握着姚子衿和关玖玖的手说道:“好,好,老身相信你们。” 留下关玖玖陪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观景,姚子衿带着李木兰来到旁边喝茶聊天。 独占鳌头的四人一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追风也是围在四人身边高兴的转个不停,时不时发出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叫声。 北面的汉子场就有些无聊了,开口点评的只有云天啸、吴伯、苏先生和云沧临。 余子谋坐在一旁郁闷,云江晏坐在另一旁郁闷。 剑斗早就飞到常人上不去的高山顶喝酒去了,旁边还有姚子衿身边那个管家打扮的男人。 余子谋的郁闷容易理解,但云江晏的郁闷就有些操蛋了。 云江晏的郁闷中带着些许醋意,吃醋的原因竟然是蜀云城小霸王余文轩见友忘舅。 “不要脸的,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云江晏决定带着余子谋换个地方观景。 第158章 初见 云江晏施展了踏波浪,带着愁眉不展的余子谋来到另一座山上。 此处地势也不错,观景效果极佳。 两人寻找着倒霉鬼……不,是在寻找愿意给他们腾位置的人。 寻了两三处,没有人愿意给他们腾位置,关键是那些人也都不是什么恶人,不忍心下手。 于是两人继续找,找着找着,隐约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好像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一处观景台。 抱着有热闹不看白来一趟的想法,本着有热闹不能错过的人生准则,两人欣然前往。 热闹这东西是一剂良药,而且还是一剂特效药,余子谋的郁闷瞬间被治愈了大半。 来到观景台附近,这里围了不少人,都是些志同道合的看热闹发烧友。 “怎么回事?” 云江晏和余子谋凑了上去,虚心请教旁边先来的前辈。 有个嗑着瓜子喝着酒的大哥讲解道: “那个掌柜的许是早上起来多喝了两杯,他给弄错了,把这个观景台租了两次。” “那两个白衣公子先订的,但是是台上那三个锦衣公子先来的,所以就这样了。” “都好一会儿了,谁也不肯让步。” “看到没有,都带着家伙呢,看这僵持不下的架势,说不定待会儿还会打起来。” “小兄弟,你就好好看着吧,我看他们修为都不低,看这架势,肯定都是有背景的世家公子。相信老哥我,待会儿肯定得打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云江晏和余子谋同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都期待的看着。 旁边有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补充道:“会不会打起来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打起来,那两个白衣公子肯定得吃亏。” “这位兄台,此话怎讲。”云江晏和余子谋又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锦衣男子摆开架势,故作高深道: “你们有所不知,那三个锦衣公子中,有一个是当地州府大人的小公子,另外那两位公子的身份也不简单。” “都是高门子弟,看到没有,身边跟着的那些护卫可都是高手!” “而且他们向来跋扈,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那两位白衣公子有不俗的背景,今日也得栽在这里。” 云江晏和余子谋同时哦了一声,尾音拉的特别长,随即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云江晏定睛一看,心想这些吃瓜群众莫不是都瞎了不成,那两个白衣公子的双手细皮嫩肉的,显然是女儿身呀! 虽然声音伪装的特别像男人,虽然胸脯也特别平,虽然脸被特意画糙了,但云江晏目力惊人,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尤其是那个细小的耳洞。 云江晏转头向刚刚的锦衣男子询问道:“听说这州府大人暗中欺压百姓,为官不仁,可是真的?” “那还用说,这一州百姓谁不知道,小兄弟,你是从外地来的吧?”嗑瓜子喝酒的大哥抢答,刷了一波存在感。 “哎~~这位兄台慎言,那州府大人手眼通天,这话可不敢乱说。”锦衣男子制止道,一看就是精通明哲保身的精明人。 可是嗑瓜子喝酒的大哥并不买账:“怕他做甚,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江湖客,不怕他州府大人。” “大哥威武!”云江晏夸赞了一声,嗑瓜子大哥一脸得意。 云江晏看向余子谋,示意机会来了,倒霉鬼……不是,愿意腾位置的人出现了。 “让一让,让一让,本公子来给他们评评理,都让一让啊。” 云江晏大喊着挤开围观群众,直奔观景台,余子谋紧随其后。 台上三方瞬间沦为配角,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云江晏和余子谋。 众人议论纷纷,认识州府大人家公子的人更是替云江晏和余子谋祈祷了一番。 锦衣男子和嗑瓜子喝酒的大哥也是一脸惊愕,这两个公子哥这么勇的吗? 登上观景台,云江晏来到两位白衣公子面前作揖:“两位……” 我靠,为首的这人,这模子,要是把脸上的伪装卸去,肯定是个大美人。 “兄台……” 为首的白衣公子轻轻的唤了一声。 “哦!”云江晏回过神来,道:“这位姑……” 看来这神只回来了一半,还有一半沉浸在无尽的遐想中。 两位白衣公子心中一紧,都被吓了一跳,云江晏赶紧改口道:“这位公子,若是在下替公子夺下这观景台,不知公子可否给我兄弟二人留一席之地?” 白衣公子爽快的答应道:“好说,若是兄台能夺下此观景台,在下愿与兄台共享。” “好,爽快!”云江晏大喊,吓了白衣公子一激灵,就连余子谋也是被吓了一跳。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云江晏继续拱手询问。 白衣公子拱手回复道:“在下江南戚家,戚程思,在家排行老六。” 云江晏摆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拱手道:“可是那金絮堂堂主戚程心一母同胞的兄长?” “你认识舍弟?”白衣公子连忙出声,心中有些慌乱。 余子谋低下头,表情有些玩味,也有些想笑。 “在下仰慕令弟已久,可惜未曾见过真容。”云江晏随口扯了个谎,余子谋暗道佩服。 “舍弟事务繁忙,若是兄台去江南,在下定当引见。”白衣公子也是面不改色。 “戚六公子放心,今日在下一定替公子拿下此观景台。” 云江晏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心中却是在暗暗腹诽,小样,死丫头,编个身份也不调查清楚。 戚程思虽然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见过他的人不多,但云江晏对戚家的所有人可都是了如指掌。 就戚程思那个死样,也跟戚程心差不多,也是个两百多斤的圆球胖子。 “不知兄台要如何夺下此观景台?” 白衣公子出声询问,她也有些好奇,她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将三人直接丢下去。 云江晏看了白衣公子一眼,然后转身推开旁边的掌柜,朝三位锦衣公子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丢下去便是。 白衣公子愕然,余子谋后退了两三步,掌柜的心想不妙。 第159章 能者居之 “嗨~~三位公子,不好意思哈,你们占了别人订的观景台,麻烦让一让。” 云江晏对着三个锦衣公子礼貌的说道。 掌柜的心想,还好还好,这位公子是来讲理的,刚刚的话可能只是给自己打打气,涨涨气势。 不过对方可是州府大人家的小公子,掌柜的还是替云江晏捏了一把汗。 白衣公子皱眉,不是说好的直接丢下去吗? 围观群众也是失望了许多,就这架势,还没有刚刚挤开众人那般气势呢。 “不让又如何?” 霸气,不愧是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 云江晏继续礼貌的说道:“人家戚七……六公子先订的,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眯眼看着云江晏,如同是在看白痴一般。 “如此说来还是本公子先到的观景台,管他七七六还是八八六,有本事凭实力抢过去。”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依旧是那么的霸气。 州府大人威武,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威武。 “如此说来是能者居之喽?” 云江晏背起了双手,额头微仰,霸气十足,不再讲礼貌。 “不错,天下之物本来就是能者居之。”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也是背起了双手,盛气凌人。 许是觉得云江晏的这个姿势比较帅,必须借鉴一下 “如此便好,那你们三人是要自己滚下去,还是要本公子将你们丢下去?” 云江晏冲着三人继续说道,吓得掌柜的赶紧上前劝解:“这位公子,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万不可动武呀!”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有说云江晏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赞赏云江晏勇气可嘉的,更多的是在期待热闹升级。 这小子刚刚的文质彬彬可能是装的,恐怕也是个狠角色,看来有戏。 所有人都注视着观景台上,期待事态的发展。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看了一眼四周,人还挺多。 既然想看对面小子出丑的人这么多,那自己就发发善心,满足一下这些人的期待,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堂堂州府大人公子的威武。 小崽子嗤笑一声,略微发狠的说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大放厥词,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活腻了不成?” 另外两个公子也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对云江晏直接是藐视。 这可是他们的老大,本州最跋扈的公子哥,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居然敢惹我们的老大,待会儿要你好看。 三人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一脸的鄙夷,都没有心情欣赏云江晏的俊美。 得罪了他们的金主爸爸,再俊美的公子哥也得死。 云江晏活动着手腕回复道: “我管你是谁,反正老子就是看你不爽。” “你的跋扈已经严重影响了老子观景的心情,不打你一顿老子气不顺。” 围观群众的议论再次升级,之前说云江晏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群人、更加觉得云江晏不知死活。 觉得云江晏勇气可嘉的那一部分人、露出了些许期待的表情,也许还真有希望看到州府大人家的小公子被揍,这可比揍了隔壁老王一顿还要解气。 想要好好看一场热闹的那些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数他们叫的最欢,巴不得双方立即动手,不死不休。 白衣公子也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她看得出来,云江晏应该不是个傻子,也许还真有戏。 “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腿打断。” 州府大人家的公子吩咐周边的打手护卫,满脸的不屑与狠意。 自家公子都发话了,拿赏银的机会来了,打手们纷纷涌向云江晏。 打手们都没有抽刀,收拾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而已,他们从来不需要拔刀。 他们可都是五六境的高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七境的老大坐镇,一点都不虚,上去围着捶就行了。 只要围上去就有赏钱拿,抡上两拳、踹上两脚也能活动活动筋骨,何乐而不为? 打手们抡起胳膊摆开腿,准备给云江晏来一顿拳打脚踢。 啪啪啪…… 砰砰砰…… 云江晏动若脱兔、势如猛虎,给打手们每人送上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全给撂倒在地。 “嘿~州府家傻儿子,打脸不,疼不疼,羞不羞?” “堂堂州府大人家的小公子,本州府第一大草包,这脸被打得这么响,要不找堆牛粪钻进去躲一躲?” 云江晏看着州府大人家的傻儿子喊道,声音不小,成功传入所有围观群众的耳中。 哈哈哈~~ 观景台周边笑声一片,让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好好丢了一把脸。 云江晏一脸的嚣张,甚至还有些霸气,但是在州府大人家的傻儿子看来很是欠揍。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州府大人家的傻儿子一开始是有些懵逼,然后是怒火中烧,接着是怒不可谒。 不行,本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辱过? 州府大人家的傻儿子握紧拳头,肺都要被气炸了。 “看来还是个练家子,不过遇上本公子,算你倒霉。” 风度不能丢,州府家的傻儿子看着云江晏故作淡定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身边的贴身护卫。 这可是个七境后期的高手,州府大人家傻儿子横行霸道的倚仗,最好使的狗腿子。 护卫老大抽刀上前,对云江晏说道:“小子,有两下子,不过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将手脚都留下吧。” 云江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护卫老大,然后左右看了看,最后看着白衣公子问道:“现在给傻子当狗的都这么嚣张吗?” 噗~ 白衣公子抬手掩唇笑了一下,觉得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知道是州府大人家的公子还敢这般,有点意思,属实有点意思。 “找死!” 护卫老大抡着长刀冲向云江晏,满脸杀意。 现在可不是断手断脚就能够了事的,护卫老大决定要了云江晏的狗命。 云江晏和护卫老大战在一起,掌柜的心急如焚,可是又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护卫老大的长刀耍得很威风、很吓人,也有几分威力,但有三成都是花架子,比冷绝等人可差远了。 数个回合之后,没能占到便宜的护卫老大已然有些气急败坏。 放弃所有耍帅和唬人用的假把式,护卫老大使出全力猛砍,不过也露出了不少的破绽。 云江晏运转真气………决定来真的了。 这活干了这么久,表面上看着应该已经很卖力了,蹭人观景台也可以心安一些。 表演结束,也该结束战斗了! 第160章 KO,我才是能者 大威天龙、神龙摆尾、双龙出海、一柱擎天、猴子偷桃,这些他都没用。 云江晏身下一动,诱导护卫老大来了一招直刺,然后并指成剑,迅速击碎了护卫老大的手腕。 护卫老大长刀脱手,云江晏迅速接过,一个转身便站在了距离护卫老大一米五的位置,把玩着长刀正对着他。 保持一米五的距离,云江晏习惯了,曾经他可是个听话的群众,合格的公民,值得表扬。 这个距离,就算是护卫老大想给他吐一口口水也得费劲。 “就你,也配用刀?尽是些假把式,毫无攻击力,丢到战场上都不一定能活到第二轮冲锋。” 云江晏说完振臂一抖震断了长刀,吓得护卫老大后退了两步,恐惧让他忘记了手腕上的疼痛。 这小子都能空手夺白刃,现下他长刀在手,自己右手被废,要杀自己岂不易如反掌。 围观群众连连叫好,这波装……这波操作满分,精彩,看客们看得很过瘾。 白衣公子也有些惊叹,这般轻松就震断一柄精钢所制的长刀,此人的修为不凡。 云江晏丢掉断刃,对护卫老大说道:“还不走,真打算给那个傻子纨绔效死?” 闻言,护卫老大赶紧撤离,都没看自己的断刀一眼,甚至也没看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一眼。 砸场子的人太强了,不是对手,没必要继续死磕。 人家肯饶自己一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得赶紧跑路。 更何况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主,肯定得找人收拾自己。 这里可是他老子的地盘,必须尽快逃出这个地界,都不能回去跟州府大人家的烧火丫鬟小翠见一面。 右手断了可以练左手,依旧可以找个殷实的大户人家骗吃骗喝,可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云江晏这个公子哥可不是寻常的公子哥,跟之前自己收拾过的都不一样。 小崽子自知自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风流公子,七境高手都落败了,自己肯定打不过,只能尽量保持形象后退。 云江晏看着州府大人家的小子,缓缓迈步。 来了,他来了,这小子走过来了,犹如魑魅魍魉。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实在不能强装淡定,赶紧出声道: “站住,既然你知道本公子是谁,那你该知道,这个地界可是我爹说了算。” “你要是敢伤了我,肯定走不出这里,你可得想清楚了,切莫自误。” 威胁? 还是充满恐惧的威胁,云江晏可不吃这套。 云江晏玩味的笑了,然后看着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说道:“我好怕呀,州府大人好大的威风,滔天的权势,都差点把我给吓尿了,就是不知道你渴不渴。” 云江晏继续上前,丝毫没有要止步的意思,围观群众又笑了,无情的笑了。 不行,这招唬不住他,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有些慌了,不过自己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太怂,不然回家腿肯定要被打断。 “你是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鼓足勇气站住,不再后退。 他是勉强立住了,可是他的两个小弟却还在后退,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退到了围栏边上。 “你不配知道!” 云江晏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更似自己彻底落败的宣判,让州府大人家的这个小崽子瞬间坠入绝望的冰窟。 “你、你别过来!” 顾不上形象了,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再次后退。 云江晏一人将十多个男男女女逼到围栏边上,不知道是围栏不够结实还是这些人伙食太好,围栏有些摇晃。 欻~ 啊~~ 云江晏来了个无影脚,准确无误的踢在州府大人家小崽子的裆部,州府大人隐藏着的儿子老二瞬间萎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踢的是州府大人隐藏着的儿子老二,但吃痛的却是州府大人家的这个小崽子。 小崽子下意识的弯腰捂裆,谁曾想,云江晏的第二脚出现了,直面面门。 小崽子被踢得扬起肥头,鼻血喷涌如柱,身体后仰,惯性带起了双手,犹如是要跪拜一般。 哇~~ 吸~~ 围观群众惊呼,接着深吸一口气,给州府大人家小崽子的疼配了个音。 白衣公子嘴巴微张,她也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兄台居然会这么猛,抢地盘就算了,居然还打人老二。 莺莺燕燕们个个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即屏气捂嘴。 小崽子的两个小弟被吓得不敢动弹,都不敢去搀扶他们的老大,他们的老二可是还有大用的,可不能就这么被废了。 关键也来不及反应呀,云江晏这小子他又出招了。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撞上围栏,云江晏伸手,准备给他一巴掌提提速。 可是看到小崽子满脸的鼻血,他觉得太脏了,于是赶紧收手,换成了更好用的踢。 壮如年猪的小崽子压垮围栏滚了下去,太疼,二次伤害和三次伤害来的太快,小崽子落地后才发出猪叫般的呻吟。 云江晏转头,一巴掌将用双手护住自己老二的那个小弟也拍了下去,又是一阵猪叫声。 云江晏再次转头,另一个小弟比较机灵,在云江晏动手之前自己跳了下去,也是一阵猪叫,不是装的就是崴脚了。 云江晏负手看向小崽子的那些莺莺燕燕,其中有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表演了一把机灵,俯身一跃也下去了。 好巧不巧,小姑娘不会找落脚点,砸在了三人身上,又是一阵更大的猪叫声。 其余的莺莺燕燕面面相觑,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走那边。” 云江晏指了指后方,众莺莺燕燕如蒙大赦,赶紧撒腿跑开。 云江晏俯视着小崽子和他的伙伴们说道:“既然是能者居之,那这个观景台现在可是我的喽。” 这话说的,气死人不偿命呐。 “你小子给我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老子一定要杀了你全家。” 看来小崽子是缓过劲来了,都能出声叫骂了。 不过吐字很不清晰,看来刚刚迎面那一脚还给他拔了两颗牙,也不知道有没有拔错,毕竟他的蛀牙可只有一颗。 “呦,还嚣张呢,是真不怕死吗?” 云江晏蹲了下来,吓得小崽子的两个小弟又往后缩了一些,险些没滚下山去。 架打完了,该余子谋出场了。 余子谋来到云江晏的旁边,看着三男二女说道:“他可真会杀人,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刚刚余子谋一直低着头,三人都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现在好了,把余子谋的鱼尾纹都给看清了。 其中一个小弟认出了余子谋,他去蜀云城游玩的时候见过西蜀第一才子的尊容,就跟这个书生一模一样,这下可把他吓结巴了。 “你你你……” “余余、余余余……” 第161章 能不过,让贤 小弟“余”了一连串,就是刚刚那个自己跳下去的机灵鬼。 他见过余子谋这个西蜀第一才子,对余子谋在灭了苍云国之后所做的事情更是了如指掌。 他算得上是余子谋的半个粉丝,对余子谋的事迹如数家珍,深知余子谋的危险。 害怕、恐惧,他害怕至极,恐惧到了极点。 虽然余子谋也大不了他们几岁,但苍云国的世家大族可是一批一批的被他屠戮,这可是个狠角色,杀他们几个小咖咪都不用眨眼睛。 “愚蠢!” 余子谋呵斥了一声,略显霸气,但是连着前面一连串的“余”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人家是看着他“余”的。 云江晏抬头看了余子谋一眼,说了一句“厉害呀”,然后缓缓起身。 余子谋顿感尴尬,白了云江晏一眼,自动跳过这一趴。 “不想死就赶紧滚吧。” 余子谋俯视着五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引来了州府大人家小崽子的不满。 “你也跑不了,我老子一定要……” 呜呜呜~~ 机灵鬼小弟捂住了州府大人家小崽子的嘴,阻止他发出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声音。 大哥是挺跋扈的,背景也有点强,但是跟上面的那位相比可差远了,自己还不想死,必须捂住这张烂嘴。 小崽子一巴掌打在了机灵鬼小弟的脸上,机灵鬼小弟吃痛后松开了手。 “混账,你捂我嘴干嘛?” 小崽子的嘴还在漏风,吐字依旧不清晰。 看出来余子谋并不想暴露身份,机灵鬼小弟赶紧给小崽子老大来了个贴耳私语。 小崽子瞬间瞳孔骤圆、满脸惊恐,余子谋……他也惹不起,不仅他惹不起,他老子也惹不起。 “余……” 小崽子太过惊恐,下意识的喊出声,机灵鬼小弟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余子谋也发出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是、是、是我等有眼无珠,我们这就走,滚,这就滚。”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怂了,赶紧对着余子谋磕头赔罪,他也不想死呀。 老二死了就死了,他可不能死,再说了,说不定老二也还可以回去抢救一下。 惹不起,小崽子的嘴更加漏风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老大都跪了,作为小弟更是只能认怂,尤其是那个机灵鬼小弟,他是真的怂了,裤裆都有些湿了。 想想前苍云国的那些世家大族,不湿才怪,他又不是多硬的主。 两个自作主张跳下去的莺莺燕燕也从后悔中走了出来,跳了就跳了吧,丢脸了就丢脸了吧,现在保命要紧,金主爸爸都跪了,自己可不能错过这一波跪。 “滚吧。” 余子谋再次冷冷出声,随后抬头看向对面的绵延山峰。 州府大人家的小崽子一手按腹一手撑地,艰难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云江晏一眼。 他也不傻,既然那个跟班书生是余子谋,那刚刚赐了自己三脚的公子……肯定就是西蜀军少将军无疑了,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少年杀神,指定没跑。 “还不滚?” 云江晏出声,五人都顾不上行礼,赶紧不告而退溜走。 裤裆滴水的小弟和肿了半边脸的小弟搀扶着他们的小崽子大哥,两个错把愚蠢当机灵的莺莺燕燕在后,五人跑到那群莺莺燕燕和废物护卫旁边,一群人赶紧展示集体落荒而逃。 云江晏转身来到掌柜的和两位白衣公子旁边,转头看了一眼只剩一半的围栏,云江晏对掌柜的说道:“找你们州府大人赔啊,我可不赔。” 呃…… 掌柜的懵了,感情废了州府大人家的小公子是小事,赔个破围栏钱才是大事? 掌柜的一时恍惚,没能及时回应,引来了云江晏的再次出声。 “怎么,非要本公子赔?” 掌柜的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不是不是,一个破围栏,不值钱,不值钱的,小的自己修缮即可,不值钱,不值钱。” 笑话,州府大人的儿子都被废了,他哪还敢去找州府大人要钱,再说了,过去州府大人来这里消费、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钱呀。 再看面前这位,连州府大人都不放在眼里,背景只会更强,他更不敢要钱了。 “公子面生,应是从外地来的吧,那州府大人极为疼爱其小公子,州府大人权势滔天,公子还是尽快离开本州的为好。” 掌柜的暖心送上一个提示,同时也在暗示自己可惹不起州府大人,这么大的事,州府大人肯定要来这里询问。 云江晏看向余子谋,然后回头对掌柜的说道: “无妨,掌柜的找个画师过来给他画个像,要是州府大人来此询问,把画像交给他即可。” “告诉他,若是想给他的傻儿子报仇,拿着画像去蜀云城,随便找个人问都可以找到他的仇家。” “当然,如果他之前没有失过忆,或者脑子还没有坏,他应该认识那个死书生。” “去吧,我等要观景了,待会儿天黑了可就没得观了。” 云江晏的话就是一颗强力定心丸,掌柜的躬身行礼,准备离去,但还是看了残破围栏一眼,问道: “公子,可需小的现在就派人抢修围栏,以免坏了诸位公子观景的雅兴。” “不必了,你改日再修吧。”云江晏随口回复。 突然,云江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不过掌柜的一番心意我等也不好拒绝,毕竟本公子也算是替掌柜的赶走了一个恶客。” “这样吧,既然掌柜的如此盛情,那便送两坛美酒过来吧,省得掌柜的一直记着本公子的恩情寝食难安。” 不要脸,臭不要脸,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可是掌柜的能有什么办法,自己不过是个末流商贾,背后的势力也干不过人家,不然那州府大人之前的账早就结了。 掌柜的惊愕片刻后赶紧表示美酒马上就位,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白衣公子也是一脸惊愕,观景台几乎是白嫖的,要是说不是白嫖的,那就是抢的,最后还冠冕堂皇的要了两坛酒,这兄台……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