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角色扮演后成了白月光》 第1章 假天命之女(1) “月儿!月儿——你在哪儿呀?” 躲在假山后面的月照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唤声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把小手小脚都向里挪了挪。不愧是才十岁的孩童,做出这等幼稚的举动也尽显童趣可爱。 【朝朝,你在这个世界太可爱啦!】月照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浮生,我在这个世界叫月照。到了她的身体里,我就只是月照,下次不要叫错了。】 【好吧好吧。】并不打算听话的浮生敷衍应了两声,还是朝朝最好听了。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本的月照,而是穿越过来的朝凝,浮生则是浮生镜的镜灵。浮生镜是朝凝偶然得来的宝物,可通三千世界,被朝凝拿到后就一直在沉睡,直到有一天被朝凝唤醒带她游历三千世界,她问朝凝为何突然想去三千世界,朝凝说被困在浮玉山许久,既然真身出不去,就让灵魂去体验三千世界的生活,也好过终日寂寥。 许久是多久?有一百年吗?浮生不知道,但她很心疼主人,也很听主人的话。 这个世界的月照是宣国圣女,出生时瑞鸟齐鸣,连旱三月之地也降下甘霖,未出生之时就被国师沧玉占卜为天命之女,所以虽然月照的生身父母只是一介布衣,她却得以在皇宫中降生,一出生就成为圣女并由国师教养长大。这是个普通人无法修行的世界,只有玄清山上的人才能修习法术,在皇室流传的秘辛中,他们能占卜天道,也是被选中维持天道运行的人,国师就是玄清山的人,月照也是因为国师才知道这个秘密。他一下山就入宫见了宣国皇帝,与皇帝密谈许久,再出来就被尊为国师,赐住宫内流云殿,见任何人都无需行礼。 在宫中除了国师,月照熟悉的只有青梅竹马的哥哥庄祢和同日出生的太傅之女林暖儿。庄祢是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宣国的太子;太傅深受皇家敬重,再加上由于意外,林母是在皇后宫中产下的林暖儿,皇后特别亲近她,所以林暖儿也经常被邀请来宫中。宫里的玩伴不多,一来二去,三个娃娃就成了很好的伙伴,启蒙之后也被安排在一起上学。原本月照作为天命之女应该顺利长大并帮助宣国逐鹿中原最后一统天下,却因为一次天灾不幸殒命。 朝凝对她的人生很感兴趣,于是她用功德向月照交换身体的使用权。 朝凝平视漂浮着的透明魂魄:“月照,这些功德能让你三世投胎都是万中无一的好命,你可愿将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替你度过这一世?” “我愿意,我没有尽好圣女的职责,明知百姓陷于战乱却没能让他们过上太平的生活,我相信大人能比我做得更好。”长大后的月照一身清冷,眼神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纯真。 朝凝逗她:“那可不一定哦,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可不一定会如你的意。” “大人莫诓我,我虽然修行不如师父,也能看出大人功德深厚,拯救过很多人,一定是个大好人。” 朝凝笑笑没说话,抬手间一缕金色的光点从朝凝身上涌出没入月照身体。 “功德给你,你可以去投胎了,我也该去你的世界——”朝凝缓缓闭眼,“成为你。” 月照向朝凝道过谢后魂魄就慢慢消失在这片空间中,朝凝知道她已经在转世的路上了,这一世她会成为丞相唯一的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及笄后与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成亲,一世幸福安乐。 随后朝凝便使用浮生镜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刚满十岁的月照。这是半月之前发生的事,此时的朝凝来到这个世界半月有余,她已经适应了小孩子的生活。 “月儿,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呢。”庄祢从她藏身的假山上探出头来,拉着她就要继续跑。林暖儿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月儿身体不好,你别闹她了。月儿,我们去那边的凉亭里休息一下吧。” 三个人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去了前头的凉亭。 “月儿,国师今日也来宫里了,我从父皇殿中出来时刚好看到他进去。”庄祢喝完一杯清茶嘴巴也不得闲。 “是哦,师父说今日要找陛下商量昨日的星象。” “星象?月儿,你也会看星象吗?”暖儿也凑过来。 “我还不会,师父说观星太过复杂,近日我都在学习一些小法术。你们看——”说着月照就比划出一个手势,她的指尖凝结出一只流光溢彩的灵蝶,不多时就消散了。 “哇!月儿你太厉害啦!”小庄祢和暖儿都欢呼起来。 暖儿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艳羡:“要是我也能学会变蝴蝶就好啦!我想变小兔子、小蜻蜓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小小的庄祢不肯落后:“这有什么!这都是假的,国师才厉害呢,父皇说国师不仅能观星,还会起死回生之术!” “嗯呐,师父超级厉害,我长大也要变得像师父一样厉害!” 就在三个小娃娃叽叽喳喳讨论得正欢快时,一旁的宫女上前禀报:“太子殿下,圣女,林姑娘,国师到了。” 三人回头望去,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立在不远处,他墨色长发间仅有一支一头雕刻成振翅仙鹤的青绿玉簪,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系一根玉色腰带,与发簪同色的外袍显得整个人更加清新俊逸。 小庄祢和暖儿都规规矩矩地向国师行礼,国师在他们心里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月照则用小短腿够到地面就张开双手想扑到国师怀里。“师父,你来了呀!” 沧玉并没有俯身接住她,小小的月照只抱到了沧玉的双腿。沧玉微微向庄祢和暖儿点了点头就带着月照离去了。 月照跟不上前头的沧玉,只能一边拽着沧玉的袖角一边跑,“师父,您走慢点等等月儿,月儿跟不上。” 沧玉并不回头,却也耐心地随着月照地步伐慢慢走动。一路上,沧玉一言不发,月照看看这看看那,一会采一朵路上的花,一会追着蝴蝶跑,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其实她在脑海里跟浮生交谈。 “月儿!月儿——你在哪儿呀?” 躲在假山后面的月照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唤声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把小手小脚都向里挪了挪。不愧是才十岁的孩童,做出这等幼稚的举动也尽显童趣可爱。 【朝朝,你在这个世界太可爱啦!】月照脑海里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浮生,我在这个世界叫月照。到了她的身体里,我就只是月照,下次不要叫错了。】 【好吧好吧。】并不打算听话的浮生敷衍应了两声,还是朝朝最好听了。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本的月照,而是穿越过来的朝凝,浮生则是浮生镜的镜灵。浮生镜是朝凝偶然得来的宝物,可通三千世界,被朝凝拿到后就一直在沉睡,直到有一天被朝凝唤醒带她游历三千世界,她问朝凝为何突然想去三千世界,朝凝说被困在浮玉山许久,既然真身出不去,就让灵魂去体验三千世界的生活,也好过终日寂寥。 许久是多久?有一百年吗?浮生不知道,但她很心疼主人,也很听主人的话。 这个世界的月照是宣国圣女,出生时瑞鸟齐鸣,连旱三月之地也降下甘霖,未出生之时就被国师沧玉占卜为天命之女,所以虽然月照的生身父母只是一介布衣,她却得以在皇宫中降生,一出生就成为圣女并由国师教养长大。这是个普通人无法修行的世界,只有玄清山上的人才能修习法术,在皇室流传的秘辛中,他们能占卜天道,也是被选中维持天道运行的人,国师就是玄清山的人,月照也是因为国师才知道这个秘密。他一下山就入宫见了宣国皇帝,与皇帝密谈许久,再出来就被尊为国师,赐住宫内流云殿,见任何人都无需行礼。 在宫中除了国师,月照熟悉的只有青梅竹马的哥哥庄祢和同日出生的太傅之女林暖儿。庄祢是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孩子,也是宣国的太子;太傅深受皇家敬重,再加上由于意外,林母是在皇后宫中产下的林暖儿,皇后特别亲近她,所以林暖儿也经常被邀请来宫中。宫里的玩伴不多,一来二去,三个娃娃就成了很好的伙伴,启蒙之后也被安排在一起上学。原本月照作为天命之女应该顺利长大并帮助宣国逐鹿中原最后一统天下,却因为一次天灾不幸殒命。 朝凝对她的人生很感兴趣,于是她用功德向月照交换身体的使用权。 朝凝平视漂浮着的透明魂魄:“月照,这些功德能让你三世投胎都是万中无一的好命,你可愿将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替你度过这一世?” “我愿意,我没有尽好圣女的职责,明知百姓陷于战乱却没能让他们过上太平的生活,我相信大人能比我做得更好。”长大后的月照一身清冷,眼神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纯真。 朝凝逗她:“那可不一定哦,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可不一定会如你的意。” “大人莫诓我,我虽然修行不如师父,也能看出大人功德深厚,拯救过很多人,一定是个大好人。” 朝凝笑笑没说话,抬手间一缕金色的光点从朝凝身上涌出没入月照身体。 “功德给你,你可以去投胎了,我也该去你的世界——”朝凝缓缓闭眼,“成为你。” 月照向朝凝道过谢后魂魄就慢慢消失在这片空间中,朝凝知道她已经在转世的路上了,这一世她会成为丞相唯一的女儿,无忧无虑地长大,及笄后与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成亲,一世幸福安乐。 随后朝凝便使用浮生镜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刚满十岁的月照。这是半月之前发生的事,此时的朝凝来到这个世界半月有余,她已经适应了小孩子的生活。 “月儿,原来你躲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呢。”庄祢从她藏身的假山上探出头来,拉着她就要继续跑。林暖儿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月儿身体不好,你别闹她了。月儿,我们去那边的凉亭里休息一下吧。” 三个人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去了前头的凉亭。 “月儿,国师今日也来宫里了,我从父皇殿中出来时刚好看到他进去。”庄祢喝完一杯清茶嘴巴也不得闲。 “是哦,师父说今日要找陛下商量昨日的星象。” “星象?月儿,你也会看星象吗?”暖儿也凑过来。 “我还不会,师父说观星太过复杂,近日我都在学习一些小法术。你们看——”说着月照就比划出一个手势,她的指尖凝结出一只流光溢彩的灵蝶,不多时就消散了。 “哇!月儿你太厉害啦!”小庄祢和暖儿都欢呼起来。 暖儿双手撑着下巴一脸艳羡:“要是我也能学会变蝴蝶就好啦!我想变小兔子、小蜻蜓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小小的庄祢不肯落后:“这有什么!这都是假的,国师才厉害呢,父皇说国师不仅能观星,还会起死回生之术!” “嗯呐,师父超级厉害,我长大也要变得像师父一样厉害!” 就在三个小娃娃叽叽喳喳讨论得正欢快时,一旁的宫女上前禀报:“太子殿下,圣女,林姑娘,国师到了。” 三人回头望去,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立在不远处,他墨色长发间仅有一支一头雕刻成振翅仙鹤的青绿玉簪,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系一根玉色腰带,与发簪同色的外袍显得整个人更加清新俊逸。 小庄祢和暖儿都规规矩矩地向国师行礼,国师在他们心里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月照则用小短腿够到地面就张开双手想扑到国师怀里。“师父,你来了呀!” 沧玉并没有俯身接住她,小小的月照只抱到了沧玉的双腿。沧玉微微向庄祢和暖儿点了点头就带着月照离去了。 月照跟不上前头的沧玉,只能一边拽着沧玉的袖角一边跑,“师父,您走慢点等等月儿,月儿跟不上。” 沧玉并不回头,却也耐心地随着月照地步伐慢慢走动。一路上,沧玉一言不发,月照看看这看看那,一会采一朵路上的花,一会追着蝴蝶跑,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其实她在脑海里跟浮生交谈。 第2章 假天命之女(2) 【朝朝,国师也太冷淡了吧,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也冷着脸。】 【师父是生性如此,与人亲近不起来,我来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月照也是可怜,从小国师就不怎么管她,都是下人带她长大的。】 【这你就错了,师傅看似冷淡,其实暗地里挺关心我的,从小到大该有的他都为我准备好了,也从没让我受过欺负,一个大男人带着小娃娃顺风顺水长到十岁真是难为他了。】 【那朝朝你以后还打算与你师父这么相处吗?】 【当然不,要想与师父亲近起来得找个突破点,我猜……师父这样的人会喜欢修行天才吧。】月照面上笑得开心。 回到流云殿后月照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沧玉去了书房。 “最近的法术练习得如何了?” “师父,月儿最近都有在努力练习,已经可以控制一些小物件了。” “嗯,给为师看看。” 月照用灵力控制着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沧玉面前,笑嘻嘻地说:“师父,请喝茶。”忽然之间,月照控制失误,那茶杯摇摇晃晃就要坠下,眼看那热茶就要泼到沧玉身上了,月照惊慌失措大叫着:“师父!” 沧玉稳坐着,似乎哪里都没动,那杯茶就稳稳落在了桌上。 “对不起,师父,月儿法术不精,还差点伤到师父,请师父责罚。”月照低着头失落地说。 “无事,以后勤加练习便是。” “是。” “你先回去吧,这本书你拿回去看,对你法术有助益。” “谢谢师父,那月儿就回自己房间了。” 沧玉点了下头就转身去了内室,而月照则是捧着书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开始跟浮生交流。 【浮生,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占卜之术我也算得上精通,可不论我怎么卜算,月照都不该是天命之女。】 【朝朝,你是说天命之女另有其人?总不会是国师他们为了迷惑别人捏造了一个身份吧?】 【对,我算过了,天命之女的确存在。】 【月照想要当好一个圣女,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假圣女呢!朝朝,你要怎么办?】 【圣女不过是一个身份,真真假假谁真谁假重要吗?假作真时真亦假,只要有当圣女的实力,就能做圣女应该做的事。而且,你不觉得没有天命的假圣女逆天改命成为真圣女这个故事很吸引人吗?浮生,这个世界我就当一个被蒙蔽的一心为民的小可怜假圣女怎么样?】 【当然好了!我喜欢这个故事,朝朝是最棒的!】 【我这个圣女现在要好好修习法术了,你先下去吧。】 朝凝本身来自仙界,修炼多年灵力深厚,这个世界的法术对她而言小菜一碟,但她为了有更真实的体验,来这个世界之初就封住了自己的灵力,所以现在她也要从头开始凝聚灵力,修习各种术法,朝凝并不觉得乏味,修仙多年,她早已沉心静气,况且相比原主,她天赋更高,修习得更快。 沉浸地修习了整本书,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照打算去找她师父一起用晚膳。她拿着书就去了沧玉的书房,果不其然沧玉还在书房,也未用晚膳。 “师父师父,月儿肚子饿了,来找师父一起吃晚饭。” “饿了自己传膳。”沧玉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书,没给月照一个眼神。 “师父您不饿吗?您也还没吃饭呢。” “为师不饿。” “可是月儿想要师父陪,那本书月儿已经学完了,等吃完饭师父就可以考考月儿了。” 沧玉总算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他有些意外,以往要学一旬的书半天就学完了,莫不是这个徒儿在诓他?想着,他起身去了膳厅。 “走吧,陪你吃饭,吃完饭为师要好好考较一番。” “好耶!”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月照人小,国师也素来口味清淡,因而菜色大多简单爽口。月照给国师夹了一筷子青菜:“师父,吃这个吧。” 沧玉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动筷:“好好吃饭,为师不饿。” “那好吧,师父。” 月照自己吃得开心,她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辟谷多年虽不重口腹之欲也不会拒绝美食,既然有这么多好饭菜摆在眼前,为何不先好好享受。她吃相与寻常姑娘不太一样,喜欢大口地吃,但是吃得很细致,不会囫囵吞咽。 吃饱喝足之后沧玉带月照去了院子里。 月明星稀,树影交错,伴着声声虫鸣,沧玉负手而立,清冷的声音传来:“今日为师予你的书讲的是控物,先从简单的来,控制地上的树叶飞起,越多越好。” 月照照着书上作出手势,调动灵力控制着一片树叶缓缓从地上升至一人高,然后分出一些心神去控制另一片叶子,慢慢的,她能一次控制十多片树叶同时升起,一盏茶后,两人周围已被浮动的树叶包围了,而月照也终于不支,刹那间,落木萧萧而下,透过翻飞的落叶,沧玉看到了笑得明媚的月照,他的心猛然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跳动,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心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萦绕在心头。 簌簌的响声中,传来月照欢快的声音:“师父,月儿做得怎么样?” “不错。现在你捡一片树叶,将其中的叶脉分离出来。” 月照应声拿起一片树叶放在手心,调动意念从叶茎处慢慢分离,然而叶脉脆弱,不多时就断裂了。月照不死心,重新拿起一片,顺着叶脉的纹路轻轻剥离叶片,比之前分离得更多了,然而还是中途断裂,月照又拿起了一片树叶重新开始,就这样一片一片坚持不懈地尝试,她脚边已经有一堆破碎的树叶了,终于,在她源源不断的尝试下,完整的叶脉从树叶中分离出来了,极细的叶脉微微透明,仿佛呼吸重了些都能使它断裂,树叶的其他部分破碎成好多片落了一地。 【朝朝,国师也太冷淡了吧,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也冷着脸。】 【师父是生性如此,与人亲近不起来,我来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什么变化。】 【月照也是可怜,从小国师就不怎么管她,都是下人带她长大的。】 【这你就错了,师傅看似冷淡,其实暗地里挺关心我的,从小到大该有的他都为我准备好了,也从没让我受过欺负,一个大男人带着小娃娃顺风顺水长到十岁真是难为他了。】 【那朝朝你以后还打算与你师父这么相处吗?】 【当然不,要想与师父亲近起来得找个突破点,我猜……师父这样的人会喜欢修行天才吧。】月照面上笑得开心。 回到流云殿后月照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沧玉去了书房。 “最近的法术练习得如何了?” “师父,月儿最近都有在努力练习,已经可以控制一些小物件了。” “嗯,给为师看看。” 月照用灵力控制着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沧玉面前,笑嘻嘻地说:“师父,请喝茶。”忽然之间,月照控制失误,那茶杯摇摇晃晃就要坠下,眼看那热茶就要泼到沧玉身上了,月照惊慌失措大叫着:“师父!” 沧玉稳坐着,似乎哪里都没动,那杯茶就稳稳落在了桌上。 “对不起,师父,月儿法术不精,还差点伤到师父,请师父责罚。”月照低着头失落地说。 “无事,以后勤加练习便是。” “是。” “你先回去吧,这本书你拿回去看,对你法术有助益。” “谢谢师父,那月儿就回自己房间了。” 沧玉点了下头就转身去了内室,而月照则是捧着书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开始跟浮生交流。 【浮生,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占卜之术我也算得上精通,可不论我怎么卜算,月照都不该是天命之女。】 【朝朝,你是说天命之女另有其人?总不会是国师他们为了迷惑别人捏造了一个身份吧?】 【对,我算过了,天命之女的确存在。】 【月照想要当好一个圣女,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假圣女呢!朝朝,你要怎么办?】 【圣女不过是一个身份,真真假假谁真谁假重要吗?假作真时真亦假,只要有当圣女的实力,就能做圣女应该做的事。而且,你不觉得没有天命的假圣女逆天改命成为真圣女这个故事很吸引人吗?浮生,这个世界我就当一个被蒙蔽的一心为民的小可怜假圣女怎么样?】 【当然好了!我喜欢这个故事,朝朝是最棒的!】 【我这个圣女现在要好好修习法术了,你先下去吧。】 朝凝本身来自仙界,修炼多年灵力深厚,这个世界的法术对她而言小菜一碟,但她为了有更真实的体验,来这个世界之初就封住了自己的灵力,所以现在她也要从头开始凝聚灵力,修习各种术法,朝凝并不觉得乏味,修仙多年,她早已沉心静气,况且相比原主,她天赋更高,修习得更快。 沉浸地修习了整本书,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照打算去找她师父一起用晚膳。她拿着书就去了沧玉的书房,果不其然沧玉还在书房,也未用晚膳。 “师父师父,月儿肚子饿了,来找师父一起吃晚饭。” “饿了自己传膳。”沧玉头也不抬,翻了一页书,没给月照一个眼神。 “师父您不饿吗?您也还没吃饭呢。” “为师不饿。” “可是月儿想要师父陪,那本书月儿已经学完了,等吃完饭师父就可以考考月儿了。” 沧玉总算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他有些意外,以往要学一旬的书半天就学完了,莫不是这个徒儿在诓他?想着,他起身去了膳厅。 “走吧,陪你吃饭,吃完饭为师要好好考较一番。” “好耶!”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月照人小,国师也素来口味清淡,因而菜色大多简单爽口。月照给国师夹了一筷子青菜:“师父,吃这个吧。” 沧玉只是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动筷:“好好吃饭,为师不饿。” “那好吧,师父。” 月照自己吃得开心,她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辟谷多年虽不重口腹之欲也不会拒绝美食,既然有这么多好饭菜摆在眼前,为何不先好好享受。她吃相与寻常姑娘不太一样,喜欢大口地吃,但是吃得很细致,不会囫囵吞咽。 吃饱喝足之后沧玉带月照去了院子里。 月明星稀,树影交错,伴着声声虫鸣,沧玉负手而立,清冷的声音传来:“今日为师予你的书讲的是控物,先从简单的来,控制地上的树叶飞起,越多越好。” 月照照着书上作出手势,调动灵力控制着一片树叶缓缓从地上升至一人高,然后分出一些心神去控制另一片叶子,慢慢的,她能一次控制十多片树叶同时升起,一盏茶后,两人周围已被浮动的树叶包围了,而月照也终于不支,刹那间,落木萧萧而下,透过翻飞的落叶,沧玉看到了笑得明媚的月照,他的心猛然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跳动,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心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萦绕在心头。 簌簌的响声中,传来月照欢快的声音:“师父,月儿做得怎么样?” “不错。现在你捡一片树叶,将其中的叶脉分离出来。” 月照应声拿起一片树叶放在手心,调动意念从叶茎处慢慢分离,然而叶脉脆弱,不多时就断裂了。月照不死心,重新拿起一片,顺着叶脉的纹路轻轻剥离叶片,比之前分离得更多了,然而还是中途断裂,月照又拿起了一片树叶重新开始,就这样一片一片坚持不懈地尝试,她脚边已经有一堆破碎的树叶了,终于,在她源源不断的尝试下,完整的叶脉从树叶中分离出来了,极细的叶脉微微透明,仿佛呼吸重了些都能使它断裂,树叶的其他部分破碎成好多片落了一地。 第3章 假天命之女(3) 这样仔细的控制很费心神,月照额头冒出了一些汗珠,她抬头问:“师父?” “尚可。”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他抬手,一片树叶升至月照眼前,又一挥手,完整的叶脉瞬间从树叶上脱离出来,而叶片其余部分也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以后还需练习,对灵力的控制足够精准就可以做到为师这样。” “师父真厉害!月儿会努力练习的。” “嗯,现在将一丝灵力附着到叶片上,控制叶子削断树枝。” “师父,月儿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伤人的法术,圣女不是要守护天下万民吗?” “护人也要自保,师父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再者,法术如何使用全凭自己,用得好它便不是伤人的法术。” 月照似懂非懂,还是听话开始练习,这次她很吃力,一开始的叶片只能飞出不到一米远,再是数米,然后终于能飞到树枝处也几乎没有杀伤力,在她练习到能削断嫩枝时,沧玉打断了她。 “今日就到这里,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继续。” 沧玉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停下了,似乎是怕她对自己失望,他第一次安慰了他的徒儿:“不必妄自菲薄,今日表现已在我意料之外了,入睡前记得把药喝了。” 原本月照还在自责自己没有完成师父的要求,瞬间所有的难过都消失了,她露出欣喜的笑容想要寻找师父的身影,只看到了消失在转角的衣角。 收拾好自己喝过药躺在床上,月照感叹了句“这补身体的药日日喝也不觉得难喝”,然后交代给浮生一件事。 【浮生镜内人生百态都能看到,让你盯住一个人的行踪不成问题吧?】 【当然了,朝朝你想看谁?】 【盯着我师父,我不相信他当初会弄错天命之女,他单独去见林暖儿的时候告诉我。】 【啊?你是说真圣女是林暖儿?】 【是啊,我算出来她就是天命之女,不过不用算也知道,林夫人突然在宫内生女,八成是被人动了手脚,我跟她同日出生,调换我们两个人再方便不过了。】 【朝朝你说林暖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她现在当然是不知道了,不知我师父何时会让她知道真相。】 沧玉回到自己房间后坐在桌边沉思,自己的徒儿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竟然半天时间就将控物之术使用得如此精进,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教她更多更精深的术法,想要看看她这块美玉经过他的雕琢会变得如何光彩夺目,名师得遇良徒的畅快之意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沧玉也面色轻快,此等资质怕是真正的天命之女也比不上。 他想,他这辈子唯一的徒弟就是她了,世间缘分着实奇妙,谁能想到当初找来顶替天命之女的女婴会是个修行术法的天才。 一夜无事,醒来月照就在院子里练习控物之术,沧玉见到她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对她的问好也会出声回应。她自己默默练习了一上午,午膳后就去找庄祢那个小竹马了。 月照轻手轻脚溜到庄祢宫门口,探出小脑袋,今日她身着一身件浅碧长裙,头发扎成可爱的发髻,戴了几朵绒花,几条翠绿发带垂下,衬得一张小脸越发圆润饱满。 “阿祢哥哥,月儿来找你玩了。” “月儿,你怎么才来啊,我跟暖儿都下一上午棋了。” “我练习了一上午法术呢!好累的,吃完饭就来找你们了。” “月儿又学新法术了?”林暖儿羡慕地问。 “也不算新法术,还在把之前的练好呢,等会下棋我就可以偷偷使法术动棋子了!” “好啊月儿,你居然想耍赖,”庄祢作势扑向她,“暖儿,我们一起挠她。” “好啊!就来,让月儿用法术欺负我们。” 林暖儿也开心地扑过来,三个人闹成一团,月照缩成一团左滚右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阿祢哥哥,暖儿,饶了我吧。” “师傅说了我学法术是用来保护天下百姓的,我才不会用法术欺负你们呢。” 庄祢站起身叉腰,一副小霸王的样子:“这还差不多!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林暖儿拉着月照的手扶她起来:“月儿,你头发都弄乱啦,我来给你弄好吧。” “谢谢暖儿,都怪阿祢哥哥,我今天打扮了好久的!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出去玩吧,听说昨日送来的仙鹤就在御花园里,我和暖儿可是特意等你一起去看的。” 三个娃娃一路互相追赶着去了御花园,一路上都留下了他们愉悦的笑声。御花园风景如画,天下名花应有尽有,不知耗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才堆砌出这样精致繁华的景致,三个人都是自小见习惯了的,一路上视若无睹,兴冲冲直奔湖边而去。 “月儿,暖儿,看!那边几只就是传说中的仙鹤,漂亮吧!” “哇!好好看,我们可以摸摸它们吗?” “去呗!有本太子在怕什么。” 四五只仙鹤在湖边或立或动,羽似霜雪,脖颈纤细,形态秀美,神采飘逸。 三个小娃娃的闯入打破了宁静的画面,月照有点虎,冲上去就抱住了一只仙鹤的脖子,惊得仙鹤尖声长唳,另外两个也不肯落后,一个踮起脚摸起了仙鹤的脑袋,另一个薅掉了仙鹤几根羽毛,这里顿时被闹得鸡飞狗跳,一群奴才也不敢上来打扰这几位娇贵的主子,几只仙鹤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爪就立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几个人绕着湖追了仙鹤一路,跑得畅快笑得开怀。庄祢靠在树上大喘气,月照坐在草地上平复气息,她生来体弱,经过这些年的调养身体才变好些,暖儿坐在她身后拍她的背为她顺气。小孩子玩起来总是精力充沛,没过一会他们又玩开了,庄祢带着两个小姑娘爬假山钻花丛,一直到天色将晚,临分别,他们又约好了明日上学时在宫门口碰面一起去学宫。 月照玩出了一身汗,回去正好遇到了沧玉。 “师父!”她老远就大叫着挥手跟他打招呼。 这样仔细的控制很费心神,月照额头冒出了一些汗珠,她抬头问:“师父?” “尚可。”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他抬手,一片树叶升至月照眼前,又一挥手,完整的叶脉瞬间从树叶上脱离出来,而叶片其余部分也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以后还需练习,对灵力的控制足够精准就可以做到为师这样。” “师父真厉害!月儿会努力练习的。” “嗯,现在将一丝灵力附着到叶片上,控制叶子削断树枝。” “师父,月儿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伤人的法术,圣女不是要守护天下万民吗?” “护人也要自保,师父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再者,法术如何使用全凭自己,用得好它便不是伤人的法术。” 月照似懂非懂,还是听话开始练习,这次她很吃力,一开始的叶片只能飞出不到一米远,再是数米,然后终于能飞到树枝处也几乎没有杀伤力,在她练习到能削断嫩枝时,沧玉打断了她。 “今日就到这里,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继续。” 沧玉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停下了,似乎是怕她对自己失望,他第一次安慰了他的徒儿:“不必妄自菲薄,今日表现已在我意料之外了,入睡前记得把药喝了。” 原本月照还在自责自己没有完成师父的要求,瞬间所有的难过都消失了,她露出欣喜的笑容想要寻找师父的身影,只看到了消失在转角的衣角。 收拾好自己喝过药躺在床上,月照感叹了句“这补身体的药日日喝也不觉得难喝”,然后交代给浮生一件事。 【浮生镜内人生百态都能看到,让你盯住一个人的行踪不成问题吧?】 【当然了,朝朝你想看谁?】 【盯着我师父,我不相信他当初会弄错天命之女,他单独去见林暖儿的时候告诉我。】 【啊?你是说真圣女是林暖儿?】 【是啊,我算出来她就是天命之女,不过不用算也知道,林夫人突然在宫内生女,八成是被人动了手脚,我跟她同日出生,调换我们两个人再方便不过了。】 【朝朝你说林暖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她现在当然是不知道了,不知我师父何时会让她知道真相。】 沧玉回到自己房间后坐在桌边沉思,自己的徒儿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竟然半天时间就将控物之术使用得如此精进,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教她更多更精深的术法,想要看看她这块美玉经过他的雕琢会变得如何光彩夺目,名师得遇良徒的畅快之意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沧玉也面色轻快,此等资质怕是真正的天命之女也比不上。 他想,他这辈子唯一的徒弟就是她了,世间缘分着实奇妙,谁能想到当初找来顶替天命之女的女婴会是个修行术法的天才。 一夜无事,醒来月照就在院子里练习控物之术,沧玉见到她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对她的问好也会出声回应。她自己默默练习了一上午,午膳后就去找庄祢那个小竹马了。 月照轻手轻脚溜到庄祢宫门口,探出小脑袋,今日她身着一身件浅碧长裙,头发扎成可爱的发髻,戴了几朵绒花,几条翠绿发带垂下,衬得一张小脸越发圆润饱满。 “阿祢哥哥,月儿来找你玩了。” “月儿,你怎么才来啊,我跟暖儿都下一上午棋了。” “我练习了一上午法术呢!好累的,吃完饭就来找你们了。” “月儿又学新法术了?”林暖儿羡慕地问。 “也不算新法术,还在把之前的练好呢,等会下棋我就可以偷偷使法术动棋子了!” “好啊月儿,你居然想耍赖,”庄祢作势扑向她,“暖儿,我们一起挠她。” “好啊!就来,让月儿用法术欺负我们。” 林暖儿也开心地扑过来,三个人闹成一团,月照缩成一团左滚右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阿祢哥哥,暖儿,饶了我吧。” “师傅说了我学法术是用来保护天下百姓的,我才不会用法术欺负你们呢。” 庄祢站起身叉腰,一副小霸王的样子:“这还差不多!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林暖儿拉着月照的手扶她起来:“月儿,你头发都弄乱啦,我来给你弄好吧。” “谢谢暖儿,都怪阿祢哥哥,我今天打扮了好久的!哼!”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出去玩吧,听说昨日送来的仙鹤就在御花园里,我和暖儿可是特意等你一起去看的。” 三个娃娃一路互相追赶着去了御花园,一路上都留下了他们愉悦的笑声。御花园风景如画,天下名花应有尽有,不知耗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才堆砌出这样精致繁华的景致,三个人都是自小见习惯了的,一路上视若无睹,兴冲冲直奔湖边而去。 “月儿,暖儿,看!那边几只就是传说中的仙鹤,漂亮吧!” “哇!好好看,我们可以摸摸它们吗?” “去呗!有本太子在怕什么。” 四五只仙鹤在湖边或立或动,羽似霜雪,脖颈纤细,形态秀美,神采飘逸。 三个小娃娃的闯入打破了宁静的画面,月照有点虎,冲上去就抱住了一只仙鹤的脖子,惊得仙鹤尖声长唳,另外两个也不肯落后,一个踮起脚摸起了仙鹤的脑袋,另一个薅掉了仙鹤几根羽毛,这里顿时被闹得鸡飞狗跳,一群奴才也不敢上来打扰这几位娇贵的主子,几只仙鹤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爪就立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几个人绕着湖追了仙鹤一路,跑得畅快笑得开怀。庄祢靠在树上大喘气,月照坐在草地上平复气息,她生来体弱,经过这些年的调养身体才变好些,暖儿坐在她身后拍她的背为她顺气。小孩子玩起来总是精力充沛,没过一会他们又玩开了,庄祢带着两个小姑娘爬假山钻花丛,一直到天色将晚,临分别,他们又约好了明日上学时在宫门口碰面一起去学宫。 月照玩出了一身汗,回去正好遇到了沧玉。 “师父!”她老远就大叫着挥手跟他打招呼。 第4章 假天命之女(4) 沧玉站在那看着她跑近,等月照老老实实跑到身旁。 今日本打算特意指导她修行的,谁知用过午膳就不见了人影,他也不责怪,只是问:“又去找太子玩了?” “是啊师父,我去找阿祢哥哥和暖儿了。” “今日可有练习?” “徒儿修习了一上午才出去玩的。” “嗯,回去吧。” “师父,今日还能不能陪月儿用晚膳?” 沧玉犹疑了一会还是应下了:“半个时辰后为师在膳厅等你。” 等月照收拾好准时到膳厅时沧玉已经在等她了。 “师父,您还是不吃吗?” “嗯,为师陪你。” “好吧,那师父您坐这儿会不会太无聊了呀?月儿陪您说话吧。” “不必,食不言。” 月照根本不听,一边夹菜一边跟他说起了今日出去玩的事。 “师父您不知道,御花园来了几只仙鹤,可漂亮了,我还摸了呢!”塞了一筷子菜,她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还有阿祢哥哥非要从假山上跳下来,说他会飞,结果摔了个大跟头哈哈哈,回去了定要被皇后娘娘训。” 沧玉端坐着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从没人这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也从没人跟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喜欢安静,可现在他觉得有点吵却并不烦人,这样的感觉很新奇。 “师父,我小时候您也陪着我吃饭吗?” “嗯,从前都陪你一起。”沧玉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想起从前一点点喂小团子吃饭简直头疼。 “那为什么月儿都不记得了呀?月儿记得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只有宫女姐姐在旁边。” “你三岁的时候把膳食扔得满地,被为师训哭就再也不肯让为师陪了。” 月照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带着些讨好的语气:“师父,月儿都不记得了,月儿不是故意的。” “无事,为师又不会跟一个小娃娃计较。” 月照爬起来站到椅子上,拿了双新筷子夹了菜就往沧玉嘴边送,她人小,单手撑着桌子伸长了才够到沧玉嘴边。 “师父给你吃,月儿最喜欢师父陪着了,以后师父都陪月儿一起吃饭好不好。” 沧玉意味深长看了月照几秒,吃了那筷子菜,慢悠悠咽下了才道了声好。 吃完饭沧玉依旧去院子里检查月照的练习成果,有了一上午的练习,今日她取叶脉已经轻松和熟练很多了,叶片的杀伤力也大了不少,已经可以削断三指粗的树枝了。 沧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进步很快,去休息吧。” 月照心情愉悦地回了房间,洗漱完就早早进了被窝,唤出了浮生。 【浮生,我师父以前对我很好欸,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利用我当挡箭牌,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朝朝你可别被骗了,不是挡箭牌为什么要找个假圣女呢?】 【挡箭牌是真的,但师父用心待我也是真的。天命之女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我遇到过几次绑架和刺杀,但每次都有惊无险,师父很快就出现救了我,他大概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才能出现得这么及时吧。】 【嗯……有点动摇但不多。】 【再者,如果他只把我当挡箭牌的话,完全可以把我关在屋子里严密监视,既省心又安全,但他宁愿花费更多心神保护我让我正常自由地长大。大概是天命之女容不得出差错才不得已找了个挡箭牌吧,我目前也只知道这些。】 【一定还有些事是原来的月照也不知情的,所以朝朝你才会被蒙在鼓里。】 【是啊。】 正思索着听到叩门声,然后便是沧玉的声音:“为师给你把药端过来了。” 月照连忙起身趿拉着鞋子就去开门:“师父,今日怎么是您来送药?” “为师过来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正好遇到了送药的宫女,顺手端过来了。” 月照接过药咕咚几口就喝下去了,然后伸出手搁在桌子上等沧玉把脉。 沧玉手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细细感受了一会。 “不错,你胎里带来的体弱之症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太好了!有劳师父这么多年地费心照顾,那月儿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喝药了啊?” “嫌药难喝?” “倒也不难喝,只是谁会想天天喝药呢?” 沧玉神色轻松,嘴角微微勾起:“可以,你修行的灵力也会慢慢修养你的身体,日后不用再喝药了。” “好耶,谢谢师父!” 沧玉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完药漱漱口,早点休息吧,为师先回去了。” 月照连忙起身说道:“师父慢走。” 第二天一早,月照带好上学要用的物品去了宫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林暖儿。 “暖儿,你来的好早啊!等很久了吗?” “没有呢,我也刚到。” “不知道阿祢哥哥还要多久,不会又让我们等很久吧?”月照皱了皱鼻子。 “谁知道呢?我们就等一刻钟,还不来咱们就自己先走。”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庄祢飞奔过来,拿着书袋的奴仆都在后面追他:“太子殿下您慢点!别摔着了!” 庄祢急急停在两人面前:“月儿,暖儿,你们没等急吧?” “哼!都等好久啦!下次再这么晚我们就再也不等你了!”月照狡黠地朝暖儿偷偷眨了眨眼,暖儿一下就明白了,配合月照忽悠起庄祢来:“对啊,再有下次你以后就一个人去学宫吧。” “对不起啊,都怪那些奴才手脚不利索,本太子可是起很早的。” “是是是,都怪奴才。”月照和林暖儿相视一笑。 三人结伴向学宫走去,墙内青梅凭宫墙,墙外竹马傍垂杨。 学宫里学子不多,除了月照他们三个就只有另外几个重臣子女,虽然也玩在一起但远远比不上他们三个关系亲近,月照和林暖儿的座位挨着,庄祢比她们大了三岁,在另一个夫子那里学习,但每到下课三人就形影不离。 庄祢虽然顽皮,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满朝文武关注,皇上皇后也倾力教养,课业自是不用说,月照和暖儿也毫不逊色,毕竟一个是关注不少于太子的圣女,一个是天命之女,现在学宫的课程对他们几个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沧玉站在那看着她跑近,等月照老老实实跑到身旁。 今日本打算特意指导她修行的,谁知用过午膳就不见了人影,他也不责怪,只是问:“又去找太子玩了?” “是啊师父,我去找阿祢哥哥和暖儿了。” “今日可有练习?” “徒儿修习了一上午才出去玩的。” “嗯,回去吧。” “师父,今日还能不能陪月儿用晚膳?” 沧玉犹疑了一会还是应下了:“半个时辰后为师在膳厅等你。” 等月照收拾好准时到膳厅时沧玉已经在等她了。 “师父,您还是不吃吗?” “嗯,为师陪你。” “好吧,那师父您坐这儿会不会太无聊了呀?月儿陪您说话吧。” “不必,食不言。” 月照根本不听,一边夹菜一边跟他说起了今日出去玩的事。 “师父您不知道,御花园来了几只仙鹤,可漂亮了,我还摸了呢!”塞了一筷子菜,她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还有阿祢哥哥非要从假山上跳下来,说他会飞,结果摔了个大跟头哈哈哈,回去了定要被皇后娘娘训。” 沧玉端坐着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从没人这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也从没人跟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喜欢安静,可现在他觉得有点吵却并不烦人,这样的感觉很新奇。 “师父,我小时候您也陪着我吃饭吗?” “嗯,从前都陪你一起。”沧玉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想起从前一点点喂小团子吃饭简直头疼。 “那为什么月儿都不记得了呀?月儿记得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只有宫女姐姐在旁边。” “你三岁的时候把膳食扔得满地,被为师训哭就再也不肯让为师陪了。” 月照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带着些讨好的语气:“师父,月儿都不记得了,月儿不是故意的。” “无事,为师又不会跟一个小娃娃计较。” 月照爬起来站到椅子上,拿了双新筷子夹了菜就往沧玉嘴边送,她人小,单手撑着桌子伸长了才够到沧玉嘴边。 “师父给你吃,月儿最喜欢师父陪着了,以后师父都陪月儿一起吃饭好不好。” 沧玉意味深长看了月照几秒,吃了那筷子菜,慢悠悠咽下了才道了声好。 吃完饭沧玉依旧去院子里检查月照的练习成果,有了一上午的练习,今日她取叶脉已经轻松和熟练很多了,叶片的杀伤力也大了不少,已经可以削断三指粗的树枝了。 沧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进步很快,去休息吧。” 月照心情愉悦地回了房间,洗漱完就早早进了被窝,唤出了浮生。 【浮生,我师父以前对我很好欸,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利用我当挡箭牌,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朝朝你可别被骗了,不是挡箭牌为什么要找个假圣女呢?】 【挡箭牌是真的,但师父用心待我也是真的。天命之女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我遇到过几次绑架和刺杀,但每次都有惊无险,师父很快就出现救了我,他大概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才能出现得这么及时吧。】 【嗯……有点动摇但不多。】 【再者,如果他只把我当挡箭牌的话,完全可以把我关在屋子里严密监视,既省心又安全,但他宁愿花费更多心神保护我让我正常自由地长大。大概是天命之女容不得出差错才不得已找了个挡箭牌吧,我目前也只知道这些。】 【一定还有些事是原来的月照也不知情的,所以朝朝你才会被蒙在鼓里。】 【是啊。】 正思索着听到叩门声,然后便是沧玉的声音:“为师给你把药端过来了。” 月照连忙起身趿拉着鞋子就去开门:“师父,今日怎么是您来送药?” “为师过来看你身体恢复得如何,正好遇到了送药的宫女,顺手端过来了。” 月照接过药咕咚几口就喝下去了,然后伸出手搁在桌子上等沧玉把脉。 沧玉手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细细感受了一会。 “不错,你胎里带来的体弱之症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太好了!有劳师父这么多年地费心照顾,那月儿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喝药了啊?” “嫌药难喝?” “倒也不难喝,只是谁会想天天喝药呢?” 沧玉神色轻松,嘴角微微勾起:“可以,你修行的灵力也会慢慢修养你的身体,日后不用再喝药了。” “好耶,谢谢师父!” 沧玉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完药漱漱口,早点休息吧,为师先回去了。” 月照连忙起身说道:“师父慢走。” 第二天一早,月照带好上学要用的物品去了宫门口,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林暖儿。 “暖儿,你来的好早啊!等很久了吗?” “没有呢,我也刚到。” “不知道阿祢哥哥还要多久,不会又让我们等很久吧?”月照皱了皱鼻子。 “谁知道呢?我们就等一刻钟,还不来咱们就自己先走。”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庄祢飞奔过来,拿着书袋的奴仆都在后面追他:“太子殿下您慢点!别摔着了!” 庄祢急急停在两人面前:“月儿,暖儿,你们没等急吧?” “哼!都等好久啦!下次再这么晚我们就再也不等你了!”月照狡黠地朝暖儿偷偷眨了眨眼,暖儿一下就明白了,配合月照忽悠起庄祢来:“对啊,再有下次你以后就一个人去学宫吧。” “对不起啊,都怪那些奴才手脚不利索,本太子可是起很早的。” “是是是,都怪奴才。”月照和林暖儿相视一笑。 三人结伴向学宫走去,墙内青梅凭宫墙,墙外竹马傍垂杨。 学宫里学子不多,除了月照他们三个就只有另外几个重臣子女,虽然也玩在一起但远远比不上他们三个关系亲近,月照和林暖儿的座位挨着,庄祢比她们大了三岁,在另一个夫子那里学习,但每到下课三人就形影不离。 庄祢虽然顽皮,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满朝文武关注,皇上皇后也倾力教养,课业自是不用说,月照和暖儿也毫不逊色,毕竟一个是关注不少于太子的圣女,一个是天命之女,现在学宫的课程对他们几个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第5章 假天命之女(5) 庄祢送她们进了课室,转身离去时趁着夫子背过身偷偷扔了个纸团到月照桌上,还对着她俩挤眉弄眼。月照把纸团拿到桌下,和暖儿一起看:“放学之后去抓鱼不?” 月照和暖儿对视一眼,双双侧头看向庄祢,点了点头。瞥见夫子就要转过身了,二人连忙坐正,双手摆好乖乖巧巧的样子让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夫子抚着白花花的胡子说:“诸生要以圣女和林姑娘为范,不仅课业优秀,更是不骄不躁,格外认真。” 看完全程的其余学子面无表情:……是,您说的都对。 好容易挨到放学,庄祢带着她们两个去了御花园,仗着他们身子小,穿梭在花草和假山间甩掉了跟着的一堆奴才,他们去了一个小湖边,这里少有人迹,是繁华皇宫中难得的清净之处,他们之前捉迷藏时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把这里当成了三人的秘密基地,从未带别人来过。 湖虽小,水中鱼、虾、藻、荇一应俱全,许是未被人惊扰过,这里的鱼都不怕人,费了一番劲倒也真让他们抓上来一条三寸长的鱼,庄祢用石头和泥巴在近岸处围了一个小水坑,把鱼放到里头确定跑不了就去生火了,火石也是他偷偷带在身上的。一顿操作三个人脸都脏兮兮的了才把火生起来,好在这里有不少树枝,他们捡了些当柴火,又挑了两根直的把鱼架着烤,然后就围在火堆旁美滋滋等着吃烤鱼。 这边三人玩得开心,外头找不到主子的奴才都要急坏了,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急匆匆禀告了皇后和国师,太子和圣女同时失踪,还有太傅家的姑娘,此事非同小可,皇后忙打发人去禀告皇帝,自己也去了奴才跟丢的地方。 沧玉正在屋内看书,听见奴才说了此事,掐指一算,三人安全无虞,且此刻正在皇宫东南方向,他提起的一口气悄然松了,但也坐不住了,干脆起身去找皇帝。得到消息的奴才一分也不敢耽搁,把国师算出的结果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吩咐人从御花园中心的大湖开始,向着东南方向一路搜寻,总算在天色昏暗时找到了正在烤鱼的小主子们。侍卫们熄灭了火堆,赶忙带着三人一鱼回去复命,月照、庄祢和暖儿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心都慌了,担心受罚吓得哭出了声,被带回去时都成了小脏猫,然而等着他们的是皇帝、皇后和国师的三堂会审。 庄祢是最快镇定下来的,他立马揽错:“父皇,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带着两个妹妹溜去抓鱼的。” 月照哭得抽抽嗒嗒,也认错:“不怪阿祢哥哥,是月儿闹着要去抓鱼吃的。”林暖儿也不甘落后:“是臣女,臣女想出去玩了才求着太子殿下和月儿溜走的。” 皇帝就算有再大的火此刻也发不出来了,但他还是面色严肃:“三人都平安无事,朕就不追究谁带头的了,但小惩大诫,三人各抄写宫规一份,明日交予夫子检查,以后再有,便得重罚。” 皇后沉吟道:“此次万幸未酿成大错,祢儿就额外禁足一月,然学不可废,母后会派人跟着你,一出学宫即刻回宫,不得耽搁,一月之内不许去寝殿和学宫之外的地方。” “儿臣领罚,儿臣以后定会谨遵教诲,再不叫父皇母后担心了。” 皇帝皇后满意点头,皇帝转头看向沧玉,问:“国师可还有话要说?” “圣女天资聪颖,我想亲自教导圣女所有学问,让她不必再去学宫与众人一起了。”沧玉朝帝王微微颔首。 “国师有心教导,朕自然乐见其成。” 月照慌忙阻止:“师父!月儿想去学宫,月儿喜欢学宫的夫子和同窗。” “为师看你近日耽于玩乐,恐荒废了学业和法术。” “不会的师父,月儿该学的都有好好学,月儿知道圣女责任重大,丝毫不敢耽误。” 庄祢和暖儿也在旁边说:“是啊国师,月儿的勤勉我们都知道,她都是完成了课业才出来玩的,您就让她跟我们一起上学好吗?” “国师求求您了,就让月儿跟我们一起上学吧~” 月照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皇后也出来打圆场:“宫中难得真挚情谊,国师何不成人之美呢?” 皇帝一锤定音:“朕看也是,年纪还小也不紧着学,偶尔玩乐放松一下无可厚非。” 沧玉这才点头应下。 皇帝又发话:“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这么晚了一屋子的人都还没用晚膳。” 月照苦兮兮地说:“皇上,我们能吃了那条鱼再回去吗?烤这条鱼费了好大劲呢!” 一句话逗得皇帝哈哈大笑,连向来端庄的皇后也没忍住掩面而笑。 “好好好!你们就去试试那条鱼吧,不好吃可别哭鼻子。” 三个人都兴高采烈去分鱼吃,只是没有去鳞没放调料又烤焦了,再加上已经变冷,鱼肉实在难以入口,三个孩子都是沾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吃了,又逗得皇帝开怀大笑。 一番闹剧终于收场,林暖儿由侍卫送到宫门,坐上了家里早就等在这里的马车,庄祢一家三口留在了刚才的宫殿用晚膳,月照则跟着沧玉回了他们住的殿里。 相安无事地用完晚膳,沧玉把月照叫进了书房。 “师父找月儿何事?” 沧玉不紧不慢坐好,让月照也坐下,是要长谈的意思。 “为师刚才希望单独教导你并不是担心你荒废学业,你的努力为师一直看在眼里。” “那是为什么呢?” “为师今日算了一卦,你跟他二人不宜走得太近。” “师父?什么意思?我跟阿祢哥哥还有暖儿太过亲近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是受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女,生来便有大气运加身,你的人生会一路顺风顺水,太子是未来的帝王,随着他的成长,他自身的气运会慢慢增加,他的帝王紫气最浓厚时,能成就名震千古的丰功伟绩,但现在你气运过于强大,会慢慢吸收他和他周围的气运,他的气运会不断减少,到那时,他或许登不上皇位,也或许会成为一个昏庸的帝王,”沧玉垂目怜悯地看着她,“为师了解你,你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庄祢送她们进了课室,转身离去时趁着夫子背过身偷偷扔了个纸团到月照桌上,还对着她俩挤眉弄眼。月照把纸团拿到桌下,和暖儿一起看:“放学之后去抓鱼不?” 月照和暖儿对视一眼,双双侧头看向庄祢,点了点头。瞥见夫子就要转过身了,二人连忙坐正,双手摆好乖乖巧巧的样子让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夫子抚着白花花的胡子说:“诸生要以圣女和林姑娘为范,不仅课业优秀,更是不骄不躁,格外认真。” 看完全程的其余学子面无表情:……是,您说的都对。 好容易挨到放学,庄祢带着她们两个去了御花园,仗着他们身子小,穿梭在花草和假山间甩掉了跟着的一堆奴才,他们去了一个小湖边,这里少有人迹,是繁华皇宫中难得的清净之处,他们之前捉迷藏时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把这里当成了三人的秘密基地,从未带别人来过。 湖虽小,水中鱼、虾、藻、荇一应俱全,许是未被人惊扰过,这里的鱼都不怕人,费了一番劲倒也真让他们抓上来一条三寸长的鱼,庄祢用石头和泥巴在近岸处围了一个小水坑,把鱼放到里头确定跑不了就去生火了,火石也是他偷偷带在身上的。一顿操作三个人脸都脏兮兮的了才把火生起来,好在这里有不少树枝,他们捡了些当柴火,又挑了两根直的把鱼架着烤,然后就围在火堆旁美滋滋等着吃烤鱼。 这边三人玩得开心,外头找不到主子的奴才都要急坏了,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影,急匆匆禀告了皇后和国师,太子和圣女同时失踪,还有太傅家的姑娘,此事非同小可,皇后忙打发人去禀告皇帝,自己也去了奴才跟丢的地方。 沧玉正在屋内看书,听见奴才说了此事,掐指一算,三人安全无虞,且此刻正在皇宫东南方向,他提起的一口气悄然松了,但也坐不住了,干脆起身去找皇帝。得到消息的奴才一分也不敢耽搁,把国师算出的结果告诉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吩咐人从御花园中心的大湖开始,向着东南方向一路搜寻,总算在天色昏暗时找到了正在烤鱼的小主子们。侍卫们熄灭了火堆,赶忙带着三人一鱼回去复命,月照、庄祢和暖儿见到这么大的阵势心都慌了,担心受罚吓得哭出了声,被带回去时都成了小脏猫,然而等着他们的是皇帝、皇后和国师的三堂会审。 庄祢是最快镇定下来的,他立马揽错:“父皇,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带着两个妹妹溜去抓鱼的。” 月照哭得抽抽嗒嗒,也认错:“不怪阿祢哥哥,是月儿闹着要去抓鱼吃的。”林暖儿也不甘落后:“是臣女,臣女想出去玩了才求着太子殿下和月儿溜走的。” 皇帝就算有再大的火此刻也发不出来了,但他还是面色严肃:“三人都平安无事,朕就不追究谁带头的了,但小惩大诫,三人各抄写宫规一份,明日交予夫子检查,以后再有,便得重罚。” 皇后沉吟道:“此次万幸未酿成大错,祢儿就额外禁足一月,然学不可废,母后会派人跟着你,一出学宫即刻回宫,不得耽搁,一月之内不许去寝殿和学宫之外的地方。” “儿臣领罚,儿臣以后定会谨遵教诲,再不叫父皇母后担心了。” 皇帝皇后满意点头,皇帝转头看向沧玉,问:“国师可还有话要说?” “圣女天资聪颖,我想亲自教导圣女所有学问,让她不必再去学宫与众人一起了。”沧玉朝帝王微微颔首。 “国师有心教导,朕自然乐见其成。” 月照慌忙阻止:“师父!月儿想去学宫,月儿喜欢学宫的夫子和同窗。” “为师看你近日耽于玩乐,恐荒废了学业和法术。” “不会的师父,月儿该学的都有好好学,月儿知道圣女责任重大,丝毫不敢耽误。” 庄祢和暖儿也在旁边说:“是啊国师,月儿的勤勉我们都知道,她都是完成了课业才出来玩的,您就让她跟我们一起上学好吗?” “国师求求您了,就让月儿跟我们一起上学吧~” 月照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皇后也出来打圆场:“宫中难得真挚情谊,国师何不成人之美呢?” 皇帝一锤定音:“朕看也是,年纪还小也不紧着学,偶尔玩乐放松一下无可厚非。” 沧玉这才点头应下。 皇帝又发话:“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这么晚了一屋子的人都还没用晚膳。” 月照苦兮兮地说:“皇上,我们能吃了那条鱼再回去吗?烤这条鱼费了好大劲呢!” 一句话逗得皇帝哈哈大笑,连向来端庄的皇后也没忍住掩面而笑。 “好好好!你们就去试试那条鱼吧,不好吃可别哭鼻子。” 三个人都兴高采烈去分鱼吃,只是没有去鳞没放调料又烤焦了,再加上已经变冷,鱼肉实在难以入口,三个孩子都是沾了一口就再也不肯吃了,又逗得皇帝开怀大笑。 一番闹剧终于收场,林暖儿由侍卫送到宫门,坐上了家里早就等在这里的马车,庄祢一家三口留在了刚才的宫殿用晚膳,月照则跟着沧玉回了他们住的殿里。 相安无事地用完晚膳,沧玉把月照叫进了书房。 “师父找月儿何事?” 沧玉不紧不慢坐好,让月照也坐下,是要长谈的意思。 “为师刚才希望单独教导你并不是担心你荒废学业,你的努力为师一直看在眼里。” “那是为什么呢?” “为师今日算了一卦,你跟他二人不宜走得太近。” “师父?什么意思?我跟阿祢哥哥还有暖儿太过亲近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是受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女,生来便有大气运加身,你的人生会一路顺风顺水,太子是未来的帝王,随着他的成长,他自身的气运会慢慢增加,他的帝王紫气最浓厚时,能成就名震千古的丰功伟绩,但现在你气运过于强大,会慢慢吸收他和他周围的气运,他的气运会不断减少,到那时,他或许登不上皇位,也或许会成为一个昏庸的帝王,”沧玉垂目怜悯地看着她,“为师了解你,你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第6章 假天命之女(6) 月照心里陡然沉重,她仍不死心,抬头问:“那暖儿呢?为何徒儿也不能与暖儿交好?” “一样的道理,你会吸收她的气运,她气运本就不比你们多,再失去会不断遭遇大灾小祸,直到——送命。但林暖儿跟太子命格相辅,他们在一起对两人都有好处。” 月照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揉搓,再拎出来放到火上烤那样疼,她脸色煞白,皱着眉头双眼无神。 “师父,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只能离开他们?” “没有。天意如此,强大的人向来是孤独的。” “天意为何如此?师父,月儿不明白,月儿不是被天道眷顾的吗?是您说月儿一生顺风顺水,为何偏这件事不能顺月儿的心意?”月照上前紧紧攥住沧玉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沧玉看她如此难受,心里十分不忍,却只能狠心道:“天地自有法则,我们只能顺天道而行。” “如果月儿自愿放弃气运呢?” “做不到,而且你不能,你是天命之女,天道注定了你要帮助宣国一统天下,结束几十年的战乱,你一人离别伤怀,但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以因你团圆重逢,生活安稳。月儿,我和你都是匡扶天道之人,为师从小就教你天下大义,切莫糊涂。” 月照沉默良久,豆大的眼泪砸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眼泪滑过脸颊,她像没有感受到一样失神道:“早知如此,何如莫相识。” 沧玉起身单手将只到他腰间的徒弟搂在怀里,修长的手轻抚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从月照头顶传来:“为师也不愿你经历这些,但你的命格特殊,就连为师也不能提前预测,今日能算出这些已是不易。” 月照闷闷的嗓音从他怀里传出:“明日我就不能去找阿祢哥哥和暖儿了吗?” “气运的累积非一朝一夕之事,其实你们年纪还小,三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为师今日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早做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月照把头埋在沧玉身上,许久,她退后几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师父,徒儿想好了,就让徒儿再肆意三年吧,三年之后,徒儿会找借口离开他们。” “你当真想清楚了?三年之后会比现在更难以放下。” “嗯,想好了,就让徒儿自私这一回。” 沧玉叹了一口气:“好,师父尊重你的决定。” “师父……”月照小心翼翼看了几眼沧玉,“您会不会被徒儿的气运影响到?” “不会,月儿尽可放心,为师也不是普通人。” 月照突然放声大哭,她抱住沧玉:“师父,月儿好害怕,月儿还以为连师父都要离开月儿了,还好您不会,师父,以后就只有您会一直陪着我了。” 沧玉轻轻拍着她的背,宽阔的怀抱,沧玉身上竹子的清香让月照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眼眶通红,睫毛湿透了一缕缕粘在一起,即使没有眼泪了也哽咽得停不下来。 沧玉抱着她等她哭累睡着了才把她放到床上,用帕子擦干净她的小脸,给她更衣盖好被子才离开。 出去后,沧玉去了一个寂静的的院子,正是林暖儿住的地方,他看见林暖儿在屋子里写着什么,笔直的身姿映在窗纸上像一幅画。 今夜,沧玉的心很乱,从来平静的心被他徒儿的哭泣与哀愁搅乱了,他不由自主来到了林暖儿的院子里,来看看这个真正的天命之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被月照动摇的心坚定下来。 “希望你值得我这么多年的谋划,也值得天道的托付。” 沧玉留下一句低语,没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屋子里的林暖儿也浑然不知国师大人来过,她继续认真地抄写宫规。 月照和浮生也通过浮生镜看到了这一幕,相顾无言,没说什么月照就接着睡了。 第二日一早,月照和往日一样在宫门口等人,远远就看到林暖儿拿着一卷纸跑过来。 “月儿,我多抄写了一份宫规,昨晚看国师那么严肃我担心你回去之后挨训没有时间抄。”林暖儿跑到跟前便把那卷纸展开给月照看,是抄写得整整齐齐的一份宫规。 “谢谢暖儿!太好了,我正好没有抄写呢!” “是不是回去之后被国师骂了呀?哭鼻子了吧?你的眼睛现在都还有些肿呢!” “是啊,昨日回去被师父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才忘了抄写。” “我们可是好姐妹,我帮你抄了就好啦!我们先去学宫吧,阿祢哥哥被罚了,这一个月都不能跟我们一起上下学了。” “好!”说罢两个小姑娘就手拉着手一起向学宫出发了。 到了学宫才发现庄祢比她们先到了,正趴在座位上发呆,瞧见她们俩来了才回神。他赶紧出了自己的课室,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月儿,暖儿,你们都抄完了宫规吗?” “我抄完了,还另外给月儿抄了一份。” 月照抿抿嘴,不好意思地说:“昨日回去被师父训哭了,就忘记抄了。” “太好了,我担心你们俩抄不完,昨日熬夜写了好久,也只写了两份,我们加起来有三份应付夫子就够了,早知道本太子昨晚早点睡,才不跟小安子一起抄到那么晚。” “嗯?小安子?原来阿祢哥哥你是让奴才帮你抄的啊。” “那不是没办法吗?昨日父皇母后饭后又留我检查功课,回去就很晚了,这才叫小安子帮我抄写一份,”庄祢说完这句神色得意起来,“不过本太子可是很讲义气的,原本打算把自己抄的那份给你们,小安子抄的那份狗爬字写我的名字。” 月照星星眼:“哇!阿祢哥哥你可太好了!” “那是~我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去玩,你们可别玩野了忘了本太子啊。” 林暖儿哄他:“当然不会了,没有阿祢哥哥我们都玩得不尽兴了,等你禁足解了我们一定马上找你。” “这还差不多。” …… 月照心里陡然沉重,她仍不死心,抬头问:“那暖儿呢?为何徒儿也不能与暖儿交好?” “一样的道理,你会吸收她的气运,她气运本就不比你们多,再失去会不断遭遇大灾小祸,直到——送命。但林暖儿跟太子命格相辅,他们在一起对两人都有好处。” 月照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揉搓,再拎出来放到火上烤那样疼,她脸色煞白,皱着眉头双眼无神。 “师父,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只能离开他们?” “没有。天意如此,强大的人向来是孤独的。” “天意为何如此?师父,月儿不明白,月儿不是被天道眷顾的吗?是您说月儿一生顺风顺水,为何偏这件事不能顺月儿的心意?”月照上前紧紧攥住沧玉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沧玉看她如此难受,心里十分不忍,却只能狠心道:“天地自有法则,我们只能顺天道而行。” “如果月儿自愿放弃气运呢?” “做不到,而且你不能,你是天命之女,天道注定了你要帮助宣国一统天下,结束几十年的战乱,你一人离别伤怀,但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以因你团圆重逢,生活安稳。月儿,我和你都是匡扶天道之人,为师从小就教你天下大义,切莫糊涂。” 月照沉默良久,豆大的眼泪砸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眼泪滑过脸颊,她像没有感受到一样失神道:“早知如此,何如莫相识。” 沧玉起身单手将只到他腰间的徒弟搂在怀里,修长的手轻抚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从月照头顶传来:“为师也不愿你经历这些,但你的命格特殊,就连为师也不能提前预测,今日能算出这些已是不易。” 月照闷闷的嗓音从他怀里传出:“明日我就不能去找阿祢哥哥和暖儿了吗?” “气运的累积非一朝一夕之事,其实你们年纪还小,三年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为师今日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早做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月照把头埋在沧玉身上,许久,她退后几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师父,徒儿想好了,就让徒儿再肆意三年吧,三年之后,徒儿会找借口离开他们。” “你当真想清楚了?三年之后会比现在更难以放下。” “嗯,想好了,就让徒儿自私这一回。” 沧玉叹了一口气:“好,师父尊重你的决定。” “师父……”月照小心翼翼看了几眼沧玉,“您会不会被徒儿的气运影响到?” “不会,月儿尽可放心,为师也不是普通人。” 月照突然放声大哭,她抱住沧玉:“师父,月儿好害怕,月儿还以为连师父都要离开月儿了,还好您不会,师父,以后就只有您会一直陪着我了。” 沧玉轻轻拍着她的背,宽阔的怀抱,沧玉身上竹子的清香让月照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眼眶通红,睫毛湿透了一缕缕粘在一起,即使没有眼泪了也哽咽得停不下来。 沧玉抱着她等她哭累睡着了才把她放到床上,用帕子擦干净她的小脸,给她更衣盖好被子才离开。 出去后,沧玉去了一个寂静的的院子,正是林暖儿住的地方,他看见林暖儿在屋子里写着什么,笔直的身姿映在窗纸上像一幅画。 今夜,沧玉的心很乱,从来平静的心被他徒儿的哭泣与哀愁搅乱了,他不由自主来到了林暖儿的院子里,来看看这个真正的天命之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被月照动摇的心坚定下来。 “希望你值得我这么多年的谋划,也值得天道的托付。” 沧玉留下一句低语,没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屋子里的林暖儿也浑然不知国师大人来过,她继续认真地抄写宫规。 月照和浮生也通过浮生镜看到了这一幕,相顾无言,没说什么月照就接着睡了。 第二日一早,月照和往日一样在宫门口等人,远远就看到林暖儿拿着一卷纸跑过来。 “月儿,我多抄写了一份宫规,昨晚看国师那么严肃我担心你回去之后挨训没有时间抄。”林暖儿跑到跟前便把那卷纸展开给月照看,是抄写得整整齐齐的一份宫规。 “谢谢暖儿!太好了,我正好没有抄写呢!” “是不是回去之后被国师骂了呀?哭鼻子了吧?你的眼睛现在都还有些肿呢!” “是啊,昨日回去被师父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才忘了抄写。” “我们可是好姐妹,我帮你抄了就好啦!我们先去学宫吧,阿祢哥哥被罚了,这一个月都不能跟我们一起上下学了。” “好!”说罢两个小姑娘就手拉着手一起向学宫出发了。 到了学宫才发现庄祢比她们先到了,正趴在座位上发呆,瞧见她们俩来了才回神。他赶紧出了自己的课室,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月儿,暖儿,你们都抄完了宫规吗?” “我抄完了,还另外给月儿抄了一份。” 月照抿抿嘴,不好意思地说:“昨日回去被师父训哭了,就忘记抄了。” “太好了,我担心你们俩抄不完,昨日熬夜写了好久,也只写了两份,我们加起来有三份应付夫子就够了,早知道本太子昨晚早点睡,才不跟小安子一起抄到那么晚。” “嗯?小安子?原来阿祢哥哥你是让奴才帮你抄的啊。” “那不是没办法吗?昨日父皇母后饭后又留我检查功课,回去就很晚了,这才叫小安子帮我抄写一份,”庄祢说完这句神色得意起来,“不过本太子可是很讲义气的,原本打算把自己抄的那份给你们,小安子抄的那份狗爬字写我的名字。” 月照星星眼:“哇!阿祢哥哥你可太好了!” “那是~我这一个月都不能出去玩,你们可别玩野了忘了本太子啊。” 林暖儿哄他:“当然不会了,没有阿祢哥哥我们都玩得不尽兴了,等你禁足解了我们一定马上找你。” “这还差不多。” …… 第7章 假天命之女(7) 流光一瞬,三载春秋就在少年少女的指尖流淌而过。 三年,足够时光将当初的孩童雕琢成最美好的模样。 十三岁的林暖儿长相乖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讨人喜爱,太傅家教严格。因此外人只知林太傅家的姑娘温柔恬静,只有月照和庄祢知晓私下里暖儿也是个爱调皮嬉笑的。 庄祢身上的帝王霸气初初显露,十六岁的少年肩膀宽阔,神仪明秀,头戴金冠,一身玄色锦袍,袖边一缕金线,华贵大气。皇上为了磨练他,也渐渐让他处理了一些政事,现在朝堂上的老臣都夸他行事稳妥,文韬武略样样出色。 而月照呢,小时候她是三个人里最活泼的,现在却清素若九秋之菊,黛色的远山眉下是平静得像一汪湖水的眼睛,乌黑的长发衬得白皙的肌肤如晶莹的冰雪,她就那样静静站着,如名字一般,是世人永远触碰不到的月亮,只有在几个熟悉的人面前才像从前那样活泼爱笑。 月照正凭栏胡思乱想就被拍在肩上的手吓得后退两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是庄祢揽住了她,她退出来便发现暖儿笑得分外开心。 “月儿,都这么久了你还能被我吓到呢!” “就知道取笑我,真该让京城里那些夸你温婉可人的夫人小姐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那还不是被我爹逼的,谁耐烦做那劳什子的大家闺秀。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别人知道高贵的圣女私底下是个促狭鬼吗?” 月照说不过她立马跑过去拽着庄祢的手撒娇:“阿祢哥哥,暖儿取笑我是促狭鬼,你可不能饶了她!” 庄祢在月照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暖儿可没说错,你不就是个小促狭鬼吗?这张嘴可饶过谁?”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不高兴了。”月照假装生气地背过身。 庄祢和林暖儿相视一笑,转移了话题,否则还不知道能掰扯多久呢。 林暖儿问月照:“月儿,马上就是元宵节了,今年国师会允许你出门吗?” “当然了,”月照立马回过身,“今年元夕我们一起出宫看花灯怎么样?从前听暖儿说了那么多次宫外热闹的样子,勾得我心痒痒。” 林暖儿上前拉住她的手摇晃,高兴道:“太好了!今年的上元节总算能和月儿一起过了,那阿祢哥哥你呢?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宫吗?” “你们想去本太子自然相随。” “那我们就上元节那天在宫门口再见吧。” 林暖儿说:“好,到那天我一定带你们好好玩,不过现在出宫的时辰快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暖儿再见。”庄祢跟月照都与林暖儿道别。 “月儿,我也送你回流云殿吧?出来这么久国师该打发人来找了。” “不用啦阿祢哥哥,我再呆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你最近既要帮皇上看折子又要跟着文武师父学习,你先回去吧。” 想起马上就到了练习武艺的时间,庄祢犹疑着点点头答应了:“好,我先回去了,月儿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呆得太久。” “好,阿祢哥哥你就放心吧。” 月照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才放下笑僵的嘴角,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三年之期快要到了,就借着上元节这一次与他们分别吧,从此安心呆在流云殿做一个无欲无求的圣女,希望阿祢哥哥和暖儿不要怪她。 心事重重的她回了流云殿,正看到沧玉负手立在台阶上等她。三年过去,沧玉的样貌丝毫未变,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就是这副模样。 “师父?您在等我吗?” 沧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移开了视线,他率先转身进去,留下一句:“进来吧。” 月照进去给沧玉倒了杯茶,自己也顺手倒了一杯。 “师父,您找月儿何事?” “三年之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月照没有再强颜欢笑,放下伪装的她眼含愁绪:“师父,月儿知道,月儿会处理好的。” 沧玉看着轻蹙眉头的徒弟安慰道:“为师自然相信你,只是你也要相信为师,不管如何为师都会支持你。” “谢谢师父,”月照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师父,这茶味道不如何呀,是不是下人泡茶手艺不好?月儿来给您露一手吧。” 沧玉看着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没再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 月照熟练地温杯、置茶、冲泡,片刻后,奉给沧玉一杯色泽鲜亮的顾渚紫笋,沧玉接过细细品尝了一番,夸赞道:“不错,香气高爽,滋味甘醇,你这泡茶的手艺比奉茶宫人要好上许多。” “那月儿以后天天给师父泡茶,就是……”,月照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逗他,“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福气尝尝师父您泡的茶?” “日后有的是机会。” “师父,您这些年都呆在皇宫,不觉得没意思吗?” “不觉得,为师早年曾游历天下十余年,皇宫于我也不过一处住所,与其他地方并无差异。” “十几年啊,师父您到底多少岁了?月儿都长大了您还跟我小时候一样。” “两百余岁,玄清山之人寿数不同于寻常,你的师祖已经三百余岁了。” “那你们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当然不行,长生不老岂不成怪物了,我们的修行可以延长寿命和驻颜,年老了虽可以保持样貌不变,实则内里虚弱亏空,寿数到了一样魂归天地。” “师父您现在是年轻还是年老啊?月儿将来也能跟您去玄清山吗?我也不想变老变丑。” “年纪不大倒开始忧心老丑之事了,”沧玉瞥了她一眼,喝下一口茶,“此间事了就带你回玄清山,师父也还不老。” “师父,我没有师叔师伯吗?” “玄清山上只有我跟师父两人,以后还会有你。” “师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学了很多很多东西?” “玄学五术,凡间六艺,还有很多,山中岁月漫长,也只有不停学习才不觉孤寂。” “师父,这些你都会教我吗?您才只教了徒儿一点点,徒儿还有好多没学。” 流光一瞬,三载春秋就在少年少女的指尖流淌而过。 三年,足够时光将当初的孩童雕琢成最美好的模样。 十三岁的林暖儿长相乖巧,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讨人喜爱,太傅家教严格。因此外人只知林太傅家的姑娘温柔恬静,只有月照和庄祢知晓私下里暖儿也是个爱调皮嬉笑的。 庄祢身上的帝王霸气初初显露,十六岁的少年肩膀宽阔,神仪明秀,头戴金冠,一身玄色锦袍,袖边一缕金线,华贵大气。皇上为了磨练他,也渐渐让他处理了一些政事,现在朝堂上的老臣都夸他行事稳妥,文韬武略样样出色。 而月照呢,小时候她是三个人里最活泼的,现在却清素若九秋之菊,黛色的远山眉下是平静得像一汪湖水的眼睛,乌黑的长发衬得白皙的肌肤如晶莹的冰雪,她就那样静静站着,如名字一般,是世人永远触碰不到的月亮,只有在几个熟悉的人面前才像从前那样活泼爱笑。 月照正凭栏胡思乱想就被拍在肩上的手吓得后退两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是庄祢揽住了她,她退出来便发现暖儿笑得分外开心。 “月儿,都这么久了你还能被我吓到呢!” “就知道取笑我,真该让京城里那些夸你温婉可人的夫人小姐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那还不是被我爹逼的,谁耐烦做那劳什子的大家闺秀。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别人知道高贵的圣女私底下是个促狭鬼吗?” 月照说不过她立马跑过去拽着庄祢的手撒娇:“阿祢哥哥,暖儿取笑我是促狭鬼,你可不能饶了她!” 庄祢在月照额头上轻轻点了点:“暖儿可没说错,你不就是个小促狭鬼吗?这张嘴可饶过谁?”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不高兴了。”月照假装生气地背过身。 庄祢和林暖儿相视一笑,转移了话题,否则还不知道能掰扯多久呢。 林暖儿问月照:“月儿,马上就是元宵节了,今年国师会允许你出门吗?” “当然了,”月照立马回过身,“今年元夕我们一起出宫看花灯怎么样?从前听暖儿说了那么多次宫外热闹的样子,勾得我心痒痒。” 林暖儿上前拉住她的手摇晃,高兴道:“太好了!今年的上元节总算能和月儿一起过了,那阿祢哥哥你呢?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宫吗?” “你们想去本太子自然相随。” “那我们就上元节那天在宫门口再见吧。” 林暖儿说:“好,到那天我一定带你们好好玩,不过现在出宫的时辰快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暖儿再见。”庄祢跟月照都与林暖儿道别。 “月儿,我也送你回流云殿吧?出来这么久国师该打发人来找了。” “不用啦阿祢哥哥,我再呆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你最近既要帮皇上看折子又要跟着文武师父学习,你先回去吧。” 想起马上就到了练习武艺的时间,庄祢犹疑着点点头答应了:“好,我先回去了,月儿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呆得太久。” “好,阿祢哥哥你就放心吧。” 月照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才放下笑僵的嘴角,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三年之期快要到了,就借着上元节这一次与他们分别吧,从此安心呆在流云殿做一个无欲无求的圣女,希望阿祢哥哥和暖儿不要怪她。 心事重重的她回了流云殿,正看到沧玉负手立在台阶上等她。三年过去,沧玉的样貌丝毫未变,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就是这副模样。 “师父?您在等我吗?” 沧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移开了视线,他率先转身进去,留下一句:“进来吧。” 月照进去给沧玉倒了杯茶,自己也顺手倒了一杯。 “师父,您找月儿何事?” “三年之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月照没有再强颜欢笑,放下伪装的她眼含愁绪:“师父,月儿知道,月儿会处理好的。” 沧玉看着轻蹙眉头的徒弟安慰道:“为师自然相信你,只是你也要相信为师,不管如何为师都会支持你。” “谢谢师父,”月照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师父,这茶味道不如何呀,是不是下人泡茶手艺不好?月儿来给您露一手吧。” 沧玉看着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没再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 月照熟练地温杯、置茶、冲泡,片刻后,奉给沧玉一杯色泽鲜亮的顾渚紫笋,沧玉接过细细品尝了一番,夸赞道:“不错,香气高爽,滋味甘醇,你这泡茶的手艺比奉茶宫人要好上许多。” “那月儿以后天天给师父泡茶,就是……”,月照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逗他,“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福气尝尝师父您泡的茶?” “日后有的是机会。” “师父,您这些年都呆在皇宫,不觉得没意思吗?” “不觉得,为师早年曾游历天下十余年,皇宫于我也不过一处住所,与其他地方并无差异。” “十几年啊,师父您到底多少岁了?月儿都长大了您还跟我小时候一样。” “两百余岁,玄清山之人寿数不同于寻常,你的师祖已经三百余岁了。” “那你们岂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当然不行,长生不老岂不成怪物了,我们的修行可以延长寿命和驻颜,年老了虽可以保持样貌不变,实则内里虚弱亏空,寿数到了一样魂归天地。” “师父您现在是年轻还是年老啊?月儿将来也能跟您去玄清山吗?我也不想变老变丑。” “年纪不大倒开始忧心老丑之事了,”沧玉瞥了她一眼,喝下一口茶,“此间事了就带你回玄清山,师父也还不老。” “师父,我没有师叔师伯吗?” “玄清山上只有我跟师父两人,以后还会有你。” “师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是不是学了很多很多东西?” “玄学五术,凡间六艺,还有很多,山中岁月漫长,也只有不停学习才不觉孤寂。” “师父,这些你都会教我吗?您才只教了徒儿一点点,徒儿还有好多没学。” 第8章 假天命之女(8) 沧玉笑了:“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毕生所学会全部传授给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和处于乱世,这才先教你能防身的修行之术。” “师父,听您这么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玄清山了。” 沧玉知道她是在嘴甜哄他,放下手中的茶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为师也很期待。” “师父,玄清山到底在哪儿啊?为什么都没有其他人呢?” “玄清山不似你寻常见过的山,位置没有人知道,上下山的入口只有玄清山之人才知晓,就算知道入口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进去的,打开入口也有秘法。” “如此神秘倒叫我越发感兴趣了,”月照转了转眼珠子,“师父,那玄清山是不是……” 沧玉凉凉撇了她一眼,月照识趣地止住了声音,今日是有些叨扰师父了,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那徒儿先回自己房间了。” 沧玉点头,拿起书正准备看却发现走出房门的月照又回来了,她双手扒在雕花木门上,斜斜探出小脑袋,问:“师父,徒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过几日上元节徒儿跟阿祢哥哥还有暖儿约好了出宫,您会答应吧?” “去吧,你的要求为师何时不曾答应。” “谢谢师父,徒儿这次真的回去了。” 沧玉盯着书,只点点头没看她。 听见脚步声远去,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的沧玉叹了口气,朝夕相处了十三年,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徒儿今日只是强打起精神面对他,只怕她回去又是满心愁绪,纵然他一身本领,进可谋天下事,退可逍遥世间,这件事,却让他无能为力,也许最开始他选了她就错了。 天命之女是假的,可命格特殊是真的,吸收气运也是真的,林暖儿和庄祢会吸收她的气运,所以他不得不骗她,不得不逼她,在生死面前,离别和痛苦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朝凝一路上神色平静地回了房间,她开始仔细计划上元节的事。原来的月照在今年的上元节没有出宫,待在宫里险些被绑架,那个绑架之人也是个重要人物,她要好好利用这一次绑架,正好也可以当作疏远他们二人的契机。 月照很珍惜最后的这段时间,她除了修行便是去找庄祢和林暖儿。 晚上,月照一个人在观星台上看星象,庄祢过来找她。 “月儿,你看出什么了?” 月照停下动作;“帝星正起,阿祢哥哥,宣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了。” “天下大乱几十载,如今只剩宣国与郑国争锋,郑国之地占天下三分之二,朝臣忠心耿耿,这几年又出一天纵奇才的将军段剑,莫说统一,我只愿能守住祖宗基业。” “阿祢哥哥,虽然现在我们势弱,可月儿看到的不止这些。郑国国君昏庸,战乱之时仍奢靡成性,朝臣忠心又如何,国君宠信的是奸佞小人,有一将星又如何,天下大势岂是一人能阻挡的?” 月照顿了顿,继续说:“况且,月儿知道阿祢哥哥志不止于此。” “是,我此生志在天下,大丈夫生于乱世,便该平天下,止战火,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 月照坚定地看着他:“阿祢哥哥,月儿相信你,民心所向才是大势所趋,天下百姓亟需一人终止乱世,休养生息,有这样的仁爱之心,你会是最合适的人。” 庄祢上前抚了抚月照的头发:“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过来是因为看你最近愁眉不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能不能跟阿祢哥哥说?” “我能有什么事呀?阿祢哥哥你别瞎操心了。” 庄祢牵着月照走到一旁坐下,自己蹲下身握住月照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说:“真的要骗阿祢哥哥吗?我过来之前就站在外面看了你好一会,明明一个人躲在这伤心,月儿,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轻柔的晚风吹动少年少女的发梢,衣角在地上蜿蜒纠缠,声声虫鸣妆点夜晚的寂静,少年的目光和皎洁的月光一同抚在少女脸上,温和的声音仿佛流水浸润了玉石,在这样的氛围中,月照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平日坚强的伪装消散,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一滴一滴的眼泪砸下来,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努力想要忍住眼泪,眼泪却越掉越多,她开口发出颤抖的声音:“阿,阿祢哥哥,月儿没事,你不,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我就是太累了,我最近被师父骂了才这样的。” 庄祢跟她面对面坐着,揽住肩膀把她的头按在胸膛,一只手环着她,一只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月儿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总归我是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什么事能难倒我们月儿对不对?” “没事的,月儿,再大的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每次见到月儿皱眉我都很心疼,所以,别哭了好吗?” 听着他的话,月照反而哭得更凶了,阿祢哥哥这样好,暖儿也是,她怎么忍心让他们伤心?难道他们的命运就注定不能交错吗? 月照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用尽全力的一场哭泣似乎耗光了她的气力,压在心里的话在嘴边滚了几滚,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把一切都倾诉出来了,最后关头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只是更加用力地搂着庄祢,想要从他那里汲取几分勇气。 庄祢有些不知所措,从小一起长大,这是他第一次见月照哭得这么伤心,在月照面前向来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有了几分焦急。“等你哭完,阿祢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就去马场,你不是很喜欢骑马吗?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宽的马场可以自由自在地跑,一定能把所有烦心事甩掉。” …… 在庄祢耐心温和的安抚下,月照渐渐停住了眼泪,她靠在庄祢胸膛努力平稳呼吸,刚刚大哭过一场,嗓子干哑,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珠,可能是呼吸不畅,看到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压在她心上的巨石还没有移开,但她也只能勇敢走下去。 沧玉笑了:“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毕生所学会全部传授给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和处于乱世,这才先教你能防身的修行之术。” “师父,听您这么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玄清山了。” 沧玉知道她是在嘴甜哄他,放下手中的茶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为师也很期待。” “师父,玄清山到底在哪儿啊?为什么都没有其他人呢?” “玄清山不似你寻常见过的山,位置没有人知道,上下山的入口只有玄清山之人才知晓,就算知道入口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进去的,打开入口也有秘法。” “如此神秘倒叫我越发感兴趣了,”月照转了转眼珠子,“师父,那玄清山是不是……” 沧玉凉凉撇了她一眼,月照识趣地止住了声音,今日是有些叨扰师父了,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那徒儿先回自己房间了。” 沧玉点头,拿起书正准备看却发现走出房门的月照又回来了,她双手扒在雕花木门上,斜斜探出小脑袋,问:“师父,徒儿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过几日上元节徒儿跟阿祢哥哥还有暖儿约好了出宫,您会答应吧?” “去吧,你的要求为师何时不曾答应。” “谢谢师父,徒儿这次真的回去了。” 沧玉盯着书,只点点头没看她。 听见脚步声远去,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的沧玉叹了口气,朝夕相处了十三年,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徒儿今日只是强打起精神面对他,只怕她回去又是满心愁绪,纵然他一身本领,进可谋天下事,退可逍遥世间,这件事,却让他无能为力,也许最开始他选了她就错了。 天命之女是假的,可命格特殊是真的,吸收气运也是真的,林暖儿和庄祢会吸收她的气运,所以他不得不骗她,不得不逼她,在生死面前,离别和痛苦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朝凝一路上神色平静地回了房间,她开始仔细计划上元节的事。原来的月照在今年的上元节没有出宫,待在宫里险些被绑架,那个绑架之人也是个重要人物,她要好好利用这一次绑架,正好也可以当作疏远他们二人的契机。 月照很珍惜最后的这段时间,她除了修行便是去找庄祢和林暖儿。 晚上,月照一个人在观星台上看星象,庄祢过来找她。 “月儿,你看出什么了?” 月照停下动作;“帝星正起,阿祢哥哥,宣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了。” “天下大乱几十载,如今只剩宣国与郑国争锋,郑国之地占天下三分之二,朝臣忠心耿耿,这几年又出一天纵奇才的将军段剑,莫说统一,我只愿能守住祖宗基业。” “阿祢哥哥,虽然现在我们势弱,可月儿看到的不止这些。郑国国君昏庸,战乱之时仍奢靡成性,朝臣忠心又如何,国君宠信的是奸佞小人,有一将星又如何,天下大势岂是一人能阻挡的?” 月照顿了顿,继续说:“况且,月儿知道阿祢哥哥志不止于此。” “是,我此生志在天下,大丈夫生于乱世,便该平天下,止战火,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 月照坚定地看着他:“阿祢哥哥,月儿相信你,民心所向才是大势所趋,天下百姓亟需一人终止乱世,休养生息,有这样的仁爱之心,你会是最合适的人。” 庄祢上前抚了抚月照的头发:“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过来是因为看你最近愁眉不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能不能跟阿祢哥哥说?” “我能有什么事呀?阿祢哥哥你别瞎操心了。” 庄祢牵着月照走到一旁坐下,自己蹲下身握住月照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说:“真的要骗阿祢哥哥吗?我过来之前就站在外面看了你好一会,明明一个人躲在这伤心,月儿,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轻柔的晚风吹动少年少女的发梢,衣角在地上蜿蜒纠缠,声声虫鸣妆点夜晚的寂静,少年的目光和皎洁的月光一同抚在少女脸上,温和的声音仿佛流水浸润了玉石,在这样的氛围中,月照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平日坚强的伪装消散,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一滴一滴的眼泪砸下来,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努力想要忍住眼泪,眼泪却越掉越多,她开口发出颤抖的声音:“阿,阿祢哥哥,月儿没事,你不,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我就是太累了,我最近被师父骂了才这样的。” 庄祢跟她面对面坐着,揽住肩膀把她的头按在胸膛,一只手环着她,一只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月儿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总归我是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什么事能难倒我们月儿对不对?” “没事的,月儿,再大的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每次见到月儿皱眉我都很心疼,所以,别哭了好吗?” 听着他的话,月照反而哭得更凶了,阿祢哥哥这样好,暖儿也是,她怎么忍心让他们伤心?难道他们的命运就注定不能交错吗? 月照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用尽全力的一场哭泣似乎耗光了她的气力,压在心里的话在嘴边滚了几滚,她几乎就要忍不住把一切都倾诉出来了,最后关头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只是更加用力地搂着庄祢,想要从他那里汲取几分勇气。 庄祢有些不知所措,从小一起长大,这是他第一次见月照哭得这么伤心,在月照面前向来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有了几分焦急。“等你哭完,阿祢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就去马场,你不是很喜欢骑马吗?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宽的马场可以自由自在地跑,一定能把所有烦心事甩掉。” …… 在庄祢耐心温和的安抚下,月照渐渐停住了眼泪,她靠在庄祢胸膛努力平稳呼吸,刚刚大哭过一场,嗓子干哑,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珠,可能是呼吸不畅,看到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压在她心上的巨石还没有移开,但她也只能勇敢走下去。 第9章 假天命之女(9) 庄祢用指腹轻轻抹去了她睫毛上的泪珠,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双手捧起她的脸:“走吧,带你出去骑马好不好?” 月照打起精神应了声好。 庄祢牵着月照的手,明明已经不用偷溜出去了,他还是带着月照从墙根、草丛后面走,躲避巡夜的宫人。 庄祢拉着月照藏在一个墙角。“月儿,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总是偷偷溜去玩,就像现在一样,只要仔细躲好,那些笨侍卫都找不到我们。” “记得,几年过去了,还是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见侍卫离开了,庄祢带着月照跑起来。他回头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温柔月色:“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父皇母后做的,皇宫的侍卫怎么可能那么无能,不过是皇母后知道我们偷溜成功会很开心,特意交代了巡视的侍卫和宫人,只要闹得不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 月照的目光落在了相连的两只手上,她一边被带着跑,一边回答:“原来是这样,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 “嗯,虽然我从小长在皇宫中,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宫里的尔虞我诈,反而过得格外舒心,不仅是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关心爱护,还因为有你从小陪着我,从小到大每一份记忆都有你的身影。” “我也很高兴有你陪着我,若是没有你,皇宫该多么无聊啊。” 庄祢听到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他像是不经意的把月照的手握得更紧,牵着她穿行在月色中。庄祢轻轻地说:“月儿,我们到了。我也会像父皇母后一样,想尽办法哄你开心的。” 月照直愣愣地看着庄祢,久久无言。 庄祢朝她眨了眨眼,笑了笑,开口道:“什么也不用说,想对你好是我的事,月儿只要坦然接受就好,我只希望你开心。” “阿祢哥哥……” 庄祢直接打断欲言又止的月照:“好了,我们下去挑匹马吧,阿祢哥哥带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让你发愁的。”说着他径直牵着月照走到了马厩,照料马匹的宫人已经休息了,庄祢特意逗她:“这把锁只能让月儿来解决了。” 闻言月照用灵力包裹住一枚小石子,控制它砸断了锁头。 “月儿现在好生厉害,精铁铸成的锁也能轻松砸开。” 庄祢带着月照进了马厩,一人挑了匹马,庄祢的是他惯常爱骑的汗血宝马,月照则挑了匹照夜玉狮子。 庄祢利索地上了马,对月照说:“我们来比一场如何?” “好啊,阿祢哥哥可要全力以赴别让着我。”月照说着同样翻身上了马,散开的裙摆像极了开到最盛的花。 二人同时策马向前冲去,原本并驾齐驱的两匹马渐渐有了差距,庄祢超过了月照半个马身,月照不肯落后,驱着马赶超了过去,她朝庄祢看过去,眉梢眼角全是得意。庄祢看她明艳张扬的样子笑意加深,又开始了追赶,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分伯仲地跑了两刻钟,月照全神贯注地骑马,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 庄祢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风中传来:“跟上来,我们再骑快一点!” 月照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发出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风中,看前面的人显然没听到回答,她只能用尽力气大喊:“好!尽管来,我跟得上!” 庄祢回头冲她一笑,随即驾着马加快了速度,月照也赶紧夹紧马腹,一甩鞭子跟了上去,静谧的马场只有马蹄哒哒的落地声与此起彼伏的御马声。 半个时辰后,他们并排躺在了草地上看星星,两匹马自顾自在一旁啃草。月照已筋疲力尽,愁绪也随着一身大汗发泄完了,此刻她枕着双手,心底的阴霾散去,浑身的气息透着轻松自在。 庄祢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的她,月儿就应该一直快乐,永远明媚,所有不好的事让他来承受就好,就算月儿不愿意说,他也会想办法查出来的。思及此,庄祢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狠意,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伤害月儿,他一定会让那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月照的话打断了庄祢的思绪:“阿祢哥哥,你看,月亮那么遥远,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它却永远也碰不到。” 月照收回伸直的手,歪头瞧着庄祢:“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我永远也碰不到它,但我只要能一直看着它,知道它一直在天上散着光辉,就算碰不到我也心满意足了。”她眉眼弯弯,眸中的光彩胜过漫天的明月繁星。 她想,是的,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你们了,可是我会一直关注着你们,将来你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被所有人仰望,你的身边会有无数颗星星围绕,到那时,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暖儿也是,只要她能过得很好我就知足。 庄祢干脆侧身看着月照:“月儿,我也有自己的月亮要追求,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求到,但只要月亮还在,我就永远向它奔去。” “好了,阿祢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了,今晚月色这么美,我们说点开心的吧。听说你的武艺又进步了,你一定会比郑国的段剑将军还厉害。” “那就承月儿吉言。” …… 这晚他们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将明才分别。 上元节傍晚,月照跟沧玉道别就去了宫门口,他们三人一起乘坐马车去最热闹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潮涌动,到处挂满了各色灯笼,将京城照亮得如同白昼。 林暖儿甜甜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今日就让我带你们两个好好玩一玩,现在先去这条大街上逛一圈,有可多民间风味,都是你们在宫里吃不到的。” “好,今日全听你安排。” 月照和林暖儿牵着手走在前头,庄祢在后面默默跟着,虽然三人一起长大不分彼此,可这种姐妹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插不进去。他趁着两个小姑娘不注意唤来了暗卫,吩咐他们多加注意周围,尤其要保护好月照和林暖儿。 在他们身后,是默默跟着月照的沧玉,虽然答应了月照要出宫玩,可他岂能放心,自月照出宫之时他就跟在后面了。 庄祢用指腹轻轻抹去了她睫毛上的泪珠,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双手捧起她的脸:“走吧,带你出去骑马好不好?” 月照打起精神应了声好。 庄祢牵着月照的手,明明已经不用偷溜出去了,他还是带着月照从墙根、草丛后面走,躲避巡夜的宫人。 庄祢拉着月照藏在一个墙角。“月儿,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总是偷偷溜去玩,就像现在一样,只要仔细躲好,那些笨侍卫都找不到我们。” “记得,几年过去了,还是很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见侍卫离开了,庄祢带着月照跑起来。他回头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温柔月色:“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父皇母后做的,皇宫的侍卫怎么可能那么无能,不过是皇母后知道我们偷溜成功会很开心,特意交代了巡视的侍卫和宫人,只要闹得不过分就睁只眼闭只眼。” 月照的目光落在了相连的两只手上,她一边被带着跑,一边回答:“原来是这样,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 “嗯,虽然我从小长在皇宫中,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宫里的尔虞我诈,反而过得格外舒心,不仅是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关心爱护,还因为有你从小陪着我,从小到大每一份记忆都有你的身影。” “我也很高兴有你陪着我,若是没有你,皇宫该多么无聊啊。” 庄祢听到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他像是不经意的把月照的手握得更紧,牵着她穿行在月色中。庄祢轻轻地说:“月儿,我们到了。我也会像父皇母后一样,想尽办法哄你开心的。” 月照直愣愣地看着庄祢,久久无言。 庄祢朝她眨了眨眼,笑了笑,开口道:“什么也不用说,想对你好是我的事,月儿只要坦然接受就好,我只希望你开心。” “阿祢哥哥……” 庄祢直接打断欲言又止的月照:“好了,我们下去挑匹马吧,阿祢哥哥带你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让你发愁的。”说着他径直牵着月照走到了马厩,照料马匹的宫人已经休息了,庄祢特意逗她:“这把锁只能让月儿来解决了。” 闻言月照用灵力包裹住一枚小石子,控制它砸断了锁头。 “月儿现在好生厉害,精铁铸成的锁也能轻松砸开。” 庄祢带着月照进了马厩,一人挑了匹马,庄祢的是他惯常爱骑的汗血宝马,月照则挑了匹照夜玉狮子。 庄祢利索地上了马,对月照说:“我们来比一场如何?” “好啊,阿祢哥哥可要全力以赴别让着我。”月照说着同样翻身上了马,散开的裙摆像极了开到最盛的花。 二人同时策马向前冲去,原本并驾齐驱的两匹马渐渐有了差距,庄祢超过了月照半个马身,月照不肯落后,驱着马赶超了过去,她朝庄祢看过去,眉梢眼角全是得意。庄祢看她明艳张扬的样子笑意加深,又开始了追赶,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分伯仲地跑了两刻钟,月照全神贯注地骑马,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 庄祢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风中传来:“跟上来,我们再骑快一点!” 月照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发出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风中,看前面的人显然没听到回答,她只能用尽力气大喊:“好!尽管来,我跟得上!” 庄祢回头冲她一笑,随即驾着马加快了速度,月照也赶紧夹紧马腹,一甩鞭子跟了上去,静谧的马场只有马蹄哒哒的落地声与此起彼伏的御马声。 半个时辰后,他们并排躺在了草地上看星星,两匹马自顾自在一旁啃草。月照已筋疲力尽,愁绪也随着一身大汗发泄完了,此刻她枕着双手,心底的阴霾散去,浑身的气息透着轻松自在。 庄祢侧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的她,月儿就应该一直快乐,永远明媚,所有不好的事让他来承受就好,就算月儿不愿意说,他也会想办法查出来的。思及此,庄祢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狠意,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伤害月儿,他一定会让那人后悔来到这世上。 月照的话打断了庄祢的思绪:“阿祢哥哥,你看,月亮那么遥远,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它却永远也碰不到。” 月照收回伸直的手,歪头瞧着庄祢:“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我永远也碰不到它,但我只要能一直看着它,知道它一直在天上散着光辉,就算碰不到我也心满意足了。”她眉眼弯弯,眸中的光彩胜过漫天的明月繁星。 她想,是的,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你们了,可是我会一直关注着你们,将来你会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被所有人仰望,你的身边会有无数颗星星围绕,到那时,有没有我都无所谓。暖儿也是,只要她能过得很好我就知足。 庄祢干脆侧身看着月照:“月儿,我也有自己的月亮要追求,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求到,但只要月亮还在,我就永远向它奔去。” “好了,阿祢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了,今晚月色这么美,我们说点开心的吧。听说你的武艺又进步了,你一定会比郑国的段剑将军还厉害。” “那就承月儿吉言。” …… 这晚他们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将明才分别。 上元节傍晚,月照跟沧玉道别就去了宫门口,他们三人一起乘坐马车去最热闹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潮涌动,到处挂满了各色灯笼,将京城照亮得如同白昼。 林暖儿甜甜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今日就让我带你们两个好好玩一玩,现在先去这条大街上逛一圈,有可多民间风味,都是你们在宫里吃不到的。” “好,今日全听你安排。” 月照和林暖儿牵着手走在前头,庄祢在后面默默跟着,虽然三人一起长大不分彼此,可这种姐妹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插不进去。他趁着两个小姑娘不注意唤来了暗卫,吩咐他们多加注意周围,尤其要保护好月照和林暖儿。 在他们身后,是默默跟着月照的沧玉,虽然答应了月照要出宫玩,可他岂能放心,自月照出宫之时他就跟在后面了。 第10章 假天命之女(10) 而他们都没发现的是,借着人潮掩护,还有人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行踪。 月照和林暖儿丝毫不知情,林暖儿正嬉笑着喂月照吃糖葫芦,月照带着些无奈跟她分享了同一串。这一路逛下来,春卷,撒子,菱粉糕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都进了肚子,月照已经八分饱了。庄祢也跟着她们吃了些东西。 “暖儿,这一条街还没逛完,我都吃饱了。” “民间小吃跟宫里的不一样吧?是不是也很好吃?” “是啊,跟宫里精细的吃食有不一样的味道,剩下的我们下次再来试吧。” “那好,既然月儿吃饱了,那我们就去玩玩别的,阿祢哥哥,你也吃好了吧?” “走吧走吧,不用假装征求我意见,我还不知道你?” 林暖儿对着庄祢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拉住月照的手就朝河边跑去,边跑边说:“月儿,我带你去放花灯,去晚了可就挤不进去了,阿祢哥哥你要跟上来哦。” “知道,你们俩别跑那么快,注意些。” 他们到河边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捧着花灯的大多是年轻姑娘,脸上或羞涩或期待。 林暖儿带着月照来到一个小摊子前,又招呼庄祢过来。 “月儿,阿祢哥哥,花灯上可以写下我们的愿望,你们要写吗?” 月照呆呆地站着,她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写与不写有什么区别呢? 回过神来就发现林暖儿正叫她:“月儿,怎么发呆了?我已经买好三个花灯了,还跟摊主借了笔,我们轮流写下自己的愿望再放到河里。” “好,暖儿你先写吧。” 林暖儿背过身,在花灯上写下“年年有今日”,希望他们三个人永远像今日一样快乐。 林暖儿写完就赶紧把自己的花灯放入水中,手轻轻拨动水面将花灯送远。 “传说花灯漂得越远愿望就越可能实现,等会我也帮你们把花灯推远些,而且我们写下的愿望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就不灵了。” 笔被递给了月照,她稍加思索,写下了四个字“天下太平”,既然作为月照的愿望无法满足,就许下作为圣女的愿望也好,希望天下真的能早日太平。 月照把笔给了庄祢,看着自己的花灯晃晃悠悠地慢慢漂在水中。 庄祢本不信这些,可他还是虔诚地写下“愿月儿得偿所愿”,他的志向会靠自己实现,不必依靠神佛,所以,向上天祈愿的机会他用来为月照许愿,只求她如愿。 三人看着花灯顺着河水慢慢远去,荡漾的河水倒映出一盏盏花灯的烛光,整条河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紧接着林暖儿带他们去猜灯谜,三人刚离开沧玉就出现在了他们原本站的地方,他没有放花灯,只是找到月照的花灯施了道法术,护着它漂得更远。 今晚河两岸都布置好了,河边的长廊和树上都挂着一个个坠着纸条的灯笼,若是猜出来便可取下纸条去找摊位核对,猜中得越多拿到的彩头越好,猜灯谜的活动向来受欢迎,就连核对答案的摊位都有十多个。 月照三人准备大展身手并打算比一比谁猜中的灯谜最多,所以他们决定分开行动,半个时辰后在此处会合。 三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出发,庄祢叫出暗卫,分出更多的暗卫保护月照和林暖儿,自己只留了三人。 才学自不用说,三人都是顶顶好的,都是略加思索就能得出答案,不到两刻钟,手里都拿满了猜对的灯谜,三人的位置也隔得越来越远。 庄祢随意取下一张灯谜,却发现上面写着的不是谜语,而是一句批语,上面写着:他日执戈试天下,乱世烽烟一剑压。 旁边还有一句:伊人无处寻,只影常在。 另一处,林暖儿正蹦蹦跳跳猜得正欢,她下意识取下了挂在角落的灯笼上的纸条,上面也是一句批语:咫尺天涯,故人参商,此夜不再。 与此同时,月照也取下了一张写着批语的纸:时也命也,非人之所能也。 另有一行写着:一人魂断,天下升平。 月照怔怔地看着这两句话,不由自主地轻声念了两遍,庄祢和林暖儿看完自己的纸条都感到了一阵心慌,他们都不再在意比赛之事,逆着人流往会和的地方赶去。 还没走出两步,人群开始了骚乱,仔细一看,有黑衣人出现了,周围百姓仓皇逃窜,黑衣人迅速向他们三人袭来。 月照的神思不定被打断,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包围了。保护他们的暗卫也出现了,正与黑衣人对抗。 月照运转起灵力,对暗卫说:“去保护太子和林姑娘,我可以对付他们。” 暗卫原本只听太子一人的话,但事关太子安危,自是与平日不同,他们分了几个暗卫去太子那边,还剩下五人保护月照。 月照虽然可以使法术,但终究没有精通武艺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好在周围有暗卫帮忙牵制,一时也没有落在下风。 就在月照以为局面已经稳住的时候,又一黑衣人从屋顶飞下,即使蒙面,那双锐利的眼眸也格外引人注意。这人使一长枪,灵活地躲过月照的攻击,停在了月照对面。 月照和他打了几个来回,明显感到这人武艺高于那些黑衣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这人的长枪使得极好,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游龙,一横一劈都有万钧之势,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月照边后退边艰难阻挡他的招数。 眼看不敌对方,月照闭眼准备接受这一击,却发现自己被揽入一个带有竹子清香的怀抱。 月照睁眼惊喜道:“师父!” 沧玉轻易化解黑衣人的招式,带着月照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低头道:“为师来迟了,可有受伤?” “师父,月儿没有受伤。” “那就在这里等着为师解决他。” “师父要多加小心,此人武艺高强。” 沧玉点点头,上前对拿着长枪的人说道:“携一长枪,武艺如此高强,阁下乃郑国大将军段剑,是也不是?” 那人取下掩面的黑布,抱拳道:“国师果然名不虚传,正是在下。” 而他们都没发现的是,借着人潮掩护,还有人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行踪。 月照和林暖儿丝毫不知情,林暖儿正嬉笑着喂月照吃糖葫芦,月照带着些无奈跟她分享了同一串。这一路逛下来,春卷,撒子,菱粉糕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都进了肚子,月照已经八分饱了。庄祢也跟着她们吃了些东西。 “暖儿,这一条街还没逛完,我都吃饱了。” “民间小吃跟宫里的不一样吧?是不是也很好吃?” “是啊,跟宫里精细的吃食有不一样的味道,剩下的我们下次再来试吧。” “那好,既然月儿吃饱了,那我们就去玩玩别的,阿祢哥哥,你也吃好了吧?” “走吧走吧,不用假装征求我意见,我还不知道你?” 林暖儿对着庄祢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拉住月照的手就朝河边跑去,边跑边说:“月儿,我带你去放花灯,去晚了可就挤不进去了,阿祢哥哥你要跟上来哦。” “知道,你们俩别跑那么快,注意些。” 他们到河边时,已经来了不少人,捧着花灯的大多是年轻姑娘,脸上或羞涩或期待。 林暖儿带着月照来到一个小摊子前,又招呼庄祢过来。 “月儿,阿祢哥哥,花灯上可以写下我们的愿望,你们要写吗?” 月照呆呆地站着,她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写与不写有什么区别呢? 回过神来就发现林暖儿正叫她:“月儿,怎么发呆了?我已经买好三个花灯了,还跟摊主借了笔,我们轮流写下自己的愿望再放到河里。” “好,暖儿你先写吧。” 林暖儿背过身,在花灯上写下“年年有今日”,希望他们三个人永远像今日一样快乐。 林暖儿写完就赶紧把自己的花灯放入水中,手轻轻拨动水面将花灯送远。 “传说花灯漂得越远愿望就越可能实现,等会我也帮你们把花灯推远些,而且我们写下的愿望不能被别人看到,否则就不灵了。” 笔被递给了月照,她稍加思索,写下了四个字“天下太平”,既然作为月照的愿望无法满足,就许下作为圣女的愿望也好,希望天下真的能早日太平。 月照把笔给了庄祢,看着自己的花灯晃晃悠悠地慢慢漂在水中。 庄祢本不信这些,可他还是虔诚地写下“愿月儿得偿所愿”,他的志向会靠自己实现,不必依靠神佛,所以,向上天祈愿的机会他用来为月照许愿,只求她如愿。 三人看着花灯顺着河水慢慢远去,荡漾的河水倒映出一盏盏花灯的烛光,整条河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紧接着林暖儿带他们去猜灯谜,三人刚离开沧玉就出现在了他们原本站的地方,他没有放花灯,只是找到月照的花灯施了道法术,护着它漂得更远。 今晚河两岸都布置好了,河边的长廊和树上都挂着一个个坠着纸条的灯笼,若是猜出来便可取下纸条去找摊位核对,猜中得越多拿到的彩头越好,猜灯谜的活动向来受欢迎,就连核对答案的摊位都有十多个。 月照三人准备大展身手并打算比一比谁猜中的灯谜最多,所以他们决定分开行动,半个时辰后在此处会合。 三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出发,庄祢叫出暗卫,分出更多的暗卫保护月照和林暖儿,自己只留了三人。 才学自不用说,三人都是顶顶好的,都是略加思索就能得出答案,不到两刻钟,手里都拿满了猜对的灯谜,三人的位置也隔得越来越远。 庄祢随意取下一张灯谜,却发现上面写着的不是谜语,而是一句批语,上面写着:他日执戈试天下,乱世烽烟一剑压。 旁边还有一句:伊人无处寻,只影常在。 另一处,林暖儿正蹦蹦跳跳猜得正欢,她下意识取下了挂在角落的灯笼上的纸条,上面也是一句批语:咫尺天涯,故人参商,此夜不再。 与此同时,月照也取下了一张写着批语的纸:时也命也,非人之所能也。 另有一行写着:一人魂断,天下升平。 月照怔怔地看着这两句话,不由自主地轻声念了两遍,庄祢和林暖儿看完自己的纸条都感到了一阵心慌,他们都不再在意比赛之事,逆着人流往会和的地方赶去。 还没走出两步,人群开始了骚乱,仔细一看,有黑衣人出现了,周围百姓仓皇逃窜,黑衣人迅速向他们三人袭来。 月照的神思不定被打断,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包围了。保护他们的暗卫也出现了,正与黑衣人对抗。 月照运转起灵力,对暗卫说:“去保护太子和林姑娘,我可以对付他们。” 暗卫原本只听太子一人的话,但事关太子安危,自是与平日不同,他们分了几个暗卫去太子那边,还剩下五人保护月照。 月照虽然可以使法术,但终究没有精通武艺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好在周围有暗卫帮忙牵制,一时也没有落在下风。 就在月照以为局面已经稳住的时候,又一黑衣人从屋顶飞下,即使蒙面,那双锐利的眼眸也格外引人注意。这人使一长枪,灵活地躲过月照的攻击,停在了月照对面。 月照和他打了几个来回,明显感到这人武艺高于那些黑衣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这人的长枪使得极好,一柄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游龙,一横一劈都有万钧之势,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月照边后退边艰难阻挡他的招数。 眼看不敌对方,月照闭眼准备接受这一击,却发现自己被揽入一个带有竹子清香的怀抱。 月照睁眼惊喜道:“师父!” 沧玉轻易化解黑衣人的招式,带着月照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低头道:“为师来迟了,可有受伤?” “师父,月儿没有受伤。” “那就在这里等着为师解决他。” “师父要多加小心,此人武艺高强。” 沧玉点点头,上前对拿着长枪的人说道:“携一长枪,武艺如此高强,阁下乃郑国大将军段剑,是也不是?” 那人取下掩面的黑布,抱拳道:“国师果然名不虚传,正是在下。” 第11章 假天命之女(11) “伤我徒儿意欲何为?” “国师徒弟是天命之女,世人皆知得天命之女者可得天下,我郑国自然要抢。” 沧玉神色冷淡,眼眸泛出冷意:“绝无可能,请将军出招吧。” 段剑提起长枪,喝道:“得罪了!”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月照也没有闲着,和暗卫一起解决了其余黑衣人就让他们赶紧去庄祢和林暖儿那边,这次行刺来势汹汹,她着实担心他们的安危。 段剑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但也没办法跟活了两百余年事事精通的沧玉比,不多时他就被挑落长枪,打倒在地了。 沧玉并没有打算杀他,淡淡看了眼吐血的段剑说:“段将军,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打我徒儿主意。” “你不杀我?我杀了那么多宣国士兵,国师不为他们报仇吗?” “立场不同罢了,站在段将军的立场上,你并无过错,而我,站在的是天下人的立场,并非宣国人。” 段剑用手抹去唇边的血,郑重对沧玉抱拳,说道:“不管国师为何放了我,今日的恩情段剑记下了,多谢。” 说罢转身飞走。 月照赶紧迎上来,焦急地说:“师父,阿祢哥哥和暖儿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好,牵着为师,为师带你过去。” 被沧玉带着飞过去的路上,朝凝在脑海里联系浮生。 【浮生,让你盯着他们两个人,他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朝朝你提前给他们用了防身法术,他们一点伤都没有,最多林暖儿受到了点惊吓。】 【那就好。】 沧玉先带着她赶到林暖儿在的地方,正好看到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开始撤退,应该是收到了段剑的命令,被沧玉放下后她赶紧上前查看林暖儿的状况。 月照拉着林暖儿的手仔细打量她:“暖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月儿放心吧,我没事,你呢?也没受伤吧?” “我也没事,师父赶来救了我。” “那我们赶紧去找阿祢哥哥。” 月照朝沧玉看去,说:“师父,我们去找太子吧。” 沧玉谈谈说:“不用,你们在这里等候片刻,为师把他带过来。” “好,师父您要当心。” 不多时他们就会合了,确认好大家都没事后四人上了回宫的马车。 沧玉先上了一辆马车,端正坐着,似乎并不关心车外的事。 庄祢和林暖儿上了另一辆,她正要拉月照上来时发现她转头去了国师的马车旁。 “月儿,”林暖儿下意识叫了她一声,“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月照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不了,我跟师父一起。” “那,那好吧。”林暖儿并没有多想。 庄祢看着不远处月照瘦削笔直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开始慌乱,他总觉得现在的月照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他看见月照顿了一会才拨开帘子进了马车,最后一眼他好像在她的背影里看出了绝望。 他想要出声,下一秒就看见对面马车的帘子放下,两辆马车都开始动,他噤了声,终究没有叫住月照。 很久很久以后,庄祢回忆到这里都会想,如果他叫住了她,如果他们能好好聊一聊,就算最后结局不可避免,至少他们的最后一面不要如此令人心痛,每次想起,那瘦削的白色的背影像一把刀,直直插在他心间,拔出来,是万劫不复,不拔出来,是永远心痛。 庄祢和林暖儿分坐在马车两边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林暖儿先开了口:“阿祢哥哥,你觉不觉得今天月儿怪怪的。” 庄祢从沉思中回过神,他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两句批文,回道:“是有些,我们今日先回去,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去流云殿找她。” “好,阿祢哥哥你回去也好好休息,皇上皇后一定担心极了。” “嗯,父皇母后那边我会如实禀告的,我先送你回府。” 庄祢吩咐车夫先去太傅府,转头就看到林暖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在他们面前向来不会隐藏,所有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庄祢想了想,轻声问:“暖儿怎么了?” 林暖儿很想跟庄祢说她在猜灯谜的时候拿到的那句批文,但那句话很是不祥,而且那么多人在,说不定是有人胡来,她也只是巧合才拿下了那张纸条,今日大家本就身心疲惫,她不愿再让庄祢担忧。 所以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我在想今日猜灯谜遇到的一个难题呢。” 庄祢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今日如此惊险,也就你还有心思想灯谜。” 两个人都没有心情聊天,接下来一路无言到了太傅府。 太傅和林夫人早就带着一众侍卫等在了门外,见到马车停下,二人激动向前。庄祢拨开帘子让林暖儿下车,他人却坐在车里没有露面。 庄祢看林太傅和林夫人一左一右挽着林暖儿,拉着她关切地打量询问,看林夫人张罗着叫大夫,直到他们进了府才吩咐车夫回宫。车上只剩他一人了,他双指捏了捏眉心,长长舒了口气。 另一边,沧玉和月照也是相顾无言。 月照看着闭目养神的沧玉,问:“师父,您为什么要放走郑国的将军?” “他还有用。” “他还有什么用呀?” 沧玉瞥了眼月照:“日后你自会知晓,为师如今不便多言。看你法术还是不够精深,今日险些受伤,日后定要多多练习。” 月照闻言低下了头,半晌才出声道:“是,师父,月儿以后呆在流云殿再也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再也不见他们二人?” 月照低沉地说:“嗯,本就打算今日之后再也不见了。” 沧玉无声地叹了口气,问她:“需要为师帮忙吗?” 月照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等胸中的那阵涩意散去,才接着回答:“师父帮我打发他们吧。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就说……” 月照十指紧紧捏着裙裳,垂着脑袋艰难道:“就说徒儿自知学艺不精,提议出宫害他们遇刺,失了圣女的职责,为表歉意,从此呆在流云殿专心修行,为百姓祈福,再不踏出一步。” “伤我徒儿意欲何为?” “国师徒弟是天命之女,世人皆知得天命之女者可得天下,我郑国自然要抢。” 沧玉神色冷淡,眼眸泛出冷意:“绝无可能,请将军出招吧。” 段剑提起长枪,喝道:“得罪了!”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月照也没有闲着,和暗卫一起解决了其余黑衣人就让他们赶紧去庄祢和林暖儿那边,这次行刺来势汹汹,她着实担心他们的安危。 段剑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但也没办法跟活了两百余年事事精通的沧玉比,不多时他就被挑落长枪,打倒在地了。 沧玉并没有打算杀他,淡淡看了眼吐血的段剑说:“段将军,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打我徒儿主意。” “你不杀我?我杀了那么多宣国士兵,国师不为他们报仇吗?” “立场不同罢了,站在段将军的立场上,你并无过错,而我,站在的是天下人的立场,并非宣国人。” 段剑用手抹去唇边的血,郑重对沧玉抱拳,说道:“不管国师为何放了我,今日的恩情段剑记下了,多谢。” 说罢转身飞走。 月照赶紧迎上来,焦急地说:“师父,阿祢哥哥和暖儿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好,牵着为师,为师带你过去。” 被沧玉带着飞过去的路上,朝凝在脑海里联系浮生。 【浮生,让你盯着他们两个人,他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朝朝你提前给他们用了防身法术,他们一点伤都没有,最多林暖儿受到了点惊吓。】 【那就好。】 沧玉先带着她赶到林暖儿在的地方,正好看到剩余的几个黑衣人开始撤退,应该是收到了段剑的命令,被沧玉放下后她赶紧上前查看林暖儿的状况。 月照拉着林暖儿的手仔细打量她:“暖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月儿放心吧,我没事,你呢?也没受伤吧?” “我也没事,师父赶来救了我。” “那我们赶紧去找阿祢哥哥。” 月照朝沧玉看去,说:“师父,我们去找太子吧。” 沧玉谈谈说:“不用,你们在这里等候片刻,为师把他带过来。” “好,师父您要当心。” 不多时他们就会合了,确认好大家都没事后四人上了回宫的马车。 沧玉先上了一辆马车,端正坐着,似乎并不关心车外的事。 庄祢和林暖儿上了另一辆,她正要拉月照上来时发现她转头去了国师的马车旁。 “月儿,”林暖儿下意识叫了她一声,“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月照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不了,我跟师父一起。” “那,那好吧。”林暖儿并没有多想。 庄祢看着不远处月照瘦削笔直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开始慌乱,他总觉得现在的月照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他看见月照顿了一会才拨开帘子进了马车,最后一眼他好像在她的背影里看出了绝望。 他想要出声,下一秒就看见对面马车的帘子放下,两辆马车都开始动,他噤了声,终究没有叫住月照。 很久很久以后,庄祢回忆到这里都会想,如果他叫住了她,如果他们能好好聊一聊,就算最后结局不可避免,至少他们的最后一面不要如此令人心痛,每次想起,那瘦削的白色的背影像一把刀,直直插在他心间,拔出来,是万劫不复,不拔出来,是永远心痛。 庄祢和林暖儿分坐在马车两边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林暖儿先开了口:“阿祢哥哥,你觉不觉得今天月儿怪怪的。” 庄祢从沉思中回过神,他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两句批文,回道:“是有些,我们今日先回去,你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去流云殿找她。” “好,阿祢哥哥你回去也好好休息,皇上皇后一定担心极了。” “嗯,父皇母后那边我会如实禀告的,我先送你回府。” 庄祢吩咐车夫先去太傅府,转头就看到林暖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在他们面前向来不会隐藏,所有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庄祢想了想,轻声问:“暖儿怎么了?” 林暖儿很想跟庄祢说她在猜灯谜的时候拿到的那句批文,但那句话很是不祥,而且那么多人在,说不定是有人胡来,她也只是巧合才拿下了那张纸条,今日大家本就身心疲惫,她不愿再让庄祢担忧。 所以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我在想今日猜灯谜遇到的一个难题呢。” 庄祢这才放下心来,笑道:“今日如此惊险,也就你还有心思想灯谜。” 两个人都没有心情聊天,接下来一路无言到了太傅府。 太傅和林夫人早就带着一众侍卫等在了门外,见到马车停下,二人激动向前。庄祢拨开帘子让林暖儿下车,他人却坐在车里没有露面。 庄祢看林太傅和林夫人一左一右挽着林暖儿,拉着她关切地打量询问,看林夫人张罗着叫大夫,直到他们进了府才吩咐车夫回宫。车上只剩他一人了,他双指捏了捏眉心,长长舒了口气。 另一边,沧玉和月照也是相顾无言。 月照看着闭目养神的沧玉,问:“师父,您为什么要放走郑国的将军?” “他还有用。” “他还有什么用呀?” 沧玉瞥了眼月照:“日后你自会知晓,为师如今不便多言。看你法术还是不够精深,今日险些受伤,日后定要多多练习。” 月照闻言低下了头,半晌才出声道:“是,师父,月儿以后呆在流云殿再也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再也不见他们二人?” 月照低沉地说:“嗯,本就打算今日之后再也不见了。” 沧玉无声地叹了口气,问她:“需要为师帮忙吗?” 月照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等胸中的那阵涩意散去,才接着回答:“师父帮我打发他们吧。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就说……” 月照十指紧紧捏着裙裳,垂着脑袋艰难道:“就说徒儿自知学艺不精,提议出宫害他们遇刺,失了圣女的职责,为表歉意,从此呆在流云殿专心修行,为百姓祈福,再不踏出一步。” 第12章 假天命之女(12) 沧玉坐到月照身边,拿出手帕为她擦去眼泪,说:“你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 月照扬起脸,目光中绝望与悲切交织,她恳求地说:“我知道,但师父您会帮我的是吗?” “嗯,为师会帮你。”沧玉转过头不忍再看她,面上还是一贯的平静。 他收起了手帕,说:“你先休息,到了为师叫你。” “谢谢师父。” 月照靠着车壁闭眼休息,今日实在太累了,情绪起伏不定,她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她正靠在沧玉的肩膀上,沧玉用另一边的手拿着书看,丝毫没有打扰她。 月照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流云殿外,明月高悬,洒落一地银辉,周围的侍卫车夫都不在,寂静的殿门前只有坐在马车上的二人。 “师父,您怎么不叫醒徒儿?肩膀有没有酸?” “无事,你需要休息。” “谢谢师父。” 沧玉将月照送到房间门口,想了想还是安慰了她:“这几天呆在殿内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不用担心,为师帮你处理好。” 月照扶着门感谢道:“师父,还好有您一直在。不然徒儿……” 沧玉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转身离去了。 翌日一早,月照用过早膳就被沧玉带去了院子里。 “原本以为教你修习法术已经足够应付,经昨日一事,为师决定再教你修习武艺。法术与武艺配合,日后遇到危险你应当都能从容应对了。” “好,请师父赐教。” 月照跟着沧玉学习了一个时辰后已是大汗淋漓,这时下人来禀告:“太子殿下在外头等着。” 月照心情陡然沉重,她看了一眼沧玉,沧玉让她继续练习,自己带着下人去了外殿。 他端坐在椅子上,对下人吩咐道:“去告诉太子,圣女修行不精,从今日起呆在流云殿,再不出殿也不见外人。” “是。”那太监恭敬回答后弯着腰出去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弯腰垂头道:“国师大人,太子殿下不肯走,他说一定要见到圣女,否则会一直等在殿外。” “去告诉他,等多久都没用,请他早些回去。” 那太监出去了,回来后转告了庄祢的话:“本宫会一直等,直到见到月儿。” 沧玉没什么反应,站起身说:“那就让他等。” 说罢向后殿的院子走去。 月照看到沧玉回来赶紧上前问:“师父,他走了吗?” “走了,你专心练习即可。” “那……”月照咬了咬下嘴唇,忐忑问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 月照听到这个回答很是失落,虽然以后不能再见,可她总是贪心地想要再知道有关庄祢的事,哪怕是只言片语。 她对沧玉说:“师父,徒儿能不能去休息一会,午膳过后再继续。” “可以。” 她正往房间走去,恍惚间听到身后沧玉带着叹息的一句:“不要哭。” 月照用手抹上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 她不想让师父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于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了句:“好。”一个字很快消散在风里,仿佛不曾出现。 月照回到房间倚着窗户默默流泪,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直到被沧玉叫醒用午膳才清醒了些。 二人对坐在桌子前,满桌的菜色都是平日里月照爱吃的,可她神情恹恹,半天也没有吃下一口。 沧玉难得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说:“吃吧,再怎么难受饭总是要用的。” “嗯,谢谢师父。”月照把沧玉夹给她的虾仁吃了,沧玉又夹了根醋黄瓜。 “吃这个,开胃。” …… 沧玉觉得这顿饭仿佛回到了月照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沧玉一口一口哄着她吃,小小的人儿矜贵又挑剔,能吃进去的就那么几样,沧玉每日都是亲自挑选好菜色交给厨房做,后来虽然不陪着一起用膳了,但他还是一直记挂她的饮食,等她年纪大了些,身体能承受药性了,沧玉也是慢慢调整好药方,这才让小姑娘的药不难喝。 似乎是转眼之间,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他也在皇宫中呆了十三年有余。 看她吃好了,沧玉打发她回房间:“先回房间,下午也不必练习了。” 月照乖巧地应了,沧玉叫了一个太监进来问道:“太子还在外面等吗?” “是啊,奴才们怎么也劝不走太子殿下。” “知道了,出去吧。” 沧玉走到流云殿门口就看到庄祢孤身一人站在殿门前,正月天气严寒,今日难得放晴的天气,可在外面站久了庄祢还是被冻得手指通红。 他不肯坐下不肯回去,还赶走了周围的下人,他就执拗地等在这,等着见月照一面。 见到沧玉出来,庄祢面上一喜,想要上前可双腿已经僵直,他堪堪站稳便忙不迭问道:“国师,可是月儿愿意见我了?” 沧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回道:“不是,太子殿下不必再等,不仅今日见不到,以后也是如此。” 庄祢脸色发白,问:“为什么?昨日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出宫玩,不要拿什么遇刺的鬼话诓骗本宫,本宫不相信!” “太子殿下,她是宣国的圣女,本就应该呆在殿内,而你,作为宣国的太子,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不要再来流云殿了。” “国师,你告诉我,是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过了一夜一切都变了,从前她是圣女我是太子,我们一样可以时常见面,是不是月儿怪我昨晚没有来得及救她?” “不是。” 庄祢忍不住大声质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殿下,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你只需知道这是注定的,无法改变。” 庄祢一甩衣袖,有些歇斯底里:“什么上天注定,本宫统统不相信!本宫只想见到月儿!” “是吗,”沧玉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有些无可奈何:“可是这世间事由不得你不信,况且你本应是最信天命之人。” “就算真有所谓天命,也不能左右我的事,因为,我喜欢月儿。” 庄祢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些疯狂,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见到她。” 沧玉坐到月照身边,拿出手帕为她擦去眼泪,说:“你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 月照扬起脸,目光中绝望与悲切交织,她恳求地说:“我知道,但师父您会帮我的是吗?” “嗯,为师会帮你。”沧玉转过头不忍再看她,面上还是一贯的平静。 他收起了手帕,说:“你先休息,到了为师叫你。” “谢谢师父。” 月照靠着车壁闭眼休息,今日实在太累了,情绪起伏不定,她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她正靠在沧玉的肩膀上,沧玉用另一边的手拿着书看,丝毫没有打扰她。 月照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流云殿外,明月高悬,洒落一地银辉,周围的侍卫车夫都不在,寂静的殿门前只有坐在马车上的二人。 “师父,您怎么不叫醒徒儿?肩膀有没有酸?” “无事,你需要休息。” “谢谢师父。” 沧玉将月照送到房间门口,想了想还是安慰了她:“这几天呆在殿内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不用担心,为师帮你处理好。” 月照扶着门感谢道:“师父,还好有您一直在。不然徒儿……” 沧玉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转身离去了。 翌日一早,月照用过早膳就被沧玉带去了院子里。 “原本以为教你修习法术已经足够应付,经昨日一事,为师决定再教你修习武艺。法术与武艺配合,日后遇到危险你应当都能从容应对了。” “好,请师父赐教。” 月照跟着沧玉学习了一个时辰后已是大汗淋漓,这时下人来禀告:“太子殿下在外头等着。” 月照心情陡然沉重,她看了一眼沧玉,沧玉让她继续练习,自己带着下人去了外殿。 他端坐在椅子上,对下人吩咐道:“去告诉太子,圣女修行不精,从今日起呆在流云殿,再不出殿也不见外人。” “是。”那太监恭敬回答后弯着腰出去了。 不多时他又回来,弯腰垂头道:“国师大人,太子殿下不肯走,他说一定要见到圣女,否则会一直等在殿外。” “去告诉他,等多久都没用,请他早些回去。” 那太监出去了,回来后转告了庄祢的话:“本宫会一直等,直到见到月儿。” 沧玉没什么反应,站起身说:“那就让他等。” 说罢向后殿的院子走去。 月照看到沧玉回来赶紧上前问:“师父,他走了吗?” “走了,你专心练习即可。” “那……”月照咬了咬下嘴唇,忐忑问道:“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 月照听到这个回答很是失落,虽然以后不能再见,可她总是贪心地想要再知道有关庄祢的事,哪怕是只言片语。 她对沧玉说:“师父,徒儿能不能去休息一会,午膳过后再继续。” “可以。” 她正往房间走去,恍惚间听到身后沧玉带着叹息的一句:“不要哭。” 月照用手抹上脸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 她不想让师父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于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应了句:“好。”一个字很快消散在风里,仿佛不曾出现。 月照回到房间倚着窗户默默流泪,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直到被沧玉叫醒用午膳才清醒了些。 二人对坐在桌子前,满桌的菜色都是平日里月照爱吃的,可她神情恹恹,半天也没有吃下一口。 沧玉难得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说:“吃吧,再怎么难受饭总是要用的。” “嗯,谢谢师父。”月照把沧玉夹给她的虾仁吃了,沧玉又夹了根醋黄瓜。 “吃这个,开胃。” …… 沧玉觉得这顿饭仿佛回到了月照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沧玉一口一口哄着她吃,小小的人儿矜贵又挑剔,能吃进去的就那么几样,沧玉每日都是亲自挑选好菜色交给厨房做,后来虽然不陪着一起用膳了,但他还是一直记挂她的饮食,等她年纪大了些,身体能承受药性了,沧玉也是慢慢调整好药方,这才让小姑娘的药不难喝。 似乎是转眼之间,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他也在皇宫中呆了十三年有余。 看她吃好了,沧玉打发她回房间:“先回房间,下午也不必练习了。” 月照乖巧地应了,沧玉叫了一个太监进来问道:“太子还在外面等吗?” “是啊,奴才们怎么也劝不走太子殿下。” “知道了,出去吧。” 沧玉走到流云殿门口就看到庄祢孤身一人站在殿门前,正月天气严寒,今日难得放晴的天气,可在外面站久了庄祢还是被冻得手指通红。 他不肯坐下不肯回去,还赶走了周围的下人,他就执拗地等在这,等着见月照一面。 见到沧玉出来,庄祢面上一喜,想要上前可双腿已经僵直,他堪堪站稳便忙不迭问道:“国师,可是月儿愿意见我了?” 沧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回道:“不是,太子殿下不必再等,不仅今日见不到,以后也是如此。” 庄祢脸色发白,问:“为什么?昨日还好好的,我们还一起出宫玩,不要拿什么遇刺的鬼话诓骗本宫,本宫不相信!” “太子殿下,她是宣国的圣女,本就应该呆在殿内,而你,作为宣国的太子,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不要再来流云殿了。” “国师,你告诉我,是昨晚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过了一夜一切都变了,从前她是圣女我是太子,我们一样可以时常见面,是不是月儿怪我昨晚没有来得及救她?” “不是。” 庄祢忍不住大声质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殿下,你不会想知道原因的,你只需知道这是注定的,无法改变。” 庄祢一甩衣袖,有些歇斯底里:“什么上天注定,本宫统统不相信!本宫只想见到月儿!” “是吗,”沧玉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有些无可奈何:“可是这世间事由不得你不信,况且你本应是最信天命之人。” “就算真有所谓天命,也不能左右我的事,因为,我喜欢月儿。” 庄祢的神色甚至带上了些疯狂,他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见到她。” 第13章 假天命之女(13) 沧玉听到那句喜欢无端胸中生闷,他原本松着的手攥紧,声音带着威严和冷意向庄祢压去:“你喜欢我徒儿。” “是!我喜欢月儿!喜欢很久了,所以我不能接受见不到她。” 沧玉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那股闷气,说:“你不能喜欢她,更不能接近她,你的接近只会带给她灾难。” “国师,你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她。” 天色渐渐阴沉,庄祢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不甘心!真的有所谓天机吗!凭什么你一句虚无缥缈的天机我就要与月儿分开!”他踉跄着站不稳几乎就要跪下了。 沧玉面上永远波澜不惊,尽管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说:“你现在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结局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庄祢红着眼睛说:“可是这与月儿有什么关系?” “你有你的路,你的靠近会毁掉她原本的路,林姑娘也是如此,最不应该见她的就是你们。” 沧玉不欲多言,转身准备进殿,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太子殿下,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对你最重要的应该是江山社稷。” 庄祢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他落下一滴眼泪,喃喃自语道:“可是月儿同样重要。” 他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慢慢向东宫走去,午后原本晴朗的天气如今已经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庄祢头上肩上,冬日也不萧条的御花园因为飞雪变得更加美丽,可是庄祢注意不到周围的景色。 融化的雪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袍,眼睫上落着的雪化成了水珠将落不落,他却浑然不知一般只知道往前走。 走到东宫人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一堆太监见状瑟瑟发抖,主子被冻成这样他们奴才也要受罚,他们赶紧上前。 “太子殿下,您衣裳都湿了赶紧换下吧。” “太子殿下,奴才去小厨房让他们煮碗姜汤。” “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准备热水让您沐浴。” …… 庄祢并不说话,他听不到那些奴才在说些什么,脑海里“你会毁掉她”“你不应该见她”反复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头疼欲裂。 他大吼了声“安静”,周围的喧嚣立马散去,可他脑海中的声音丝毫没有变化,他呆愣愣地任那些奴才给他脱去湿衣,扶他去了汤沐阁又给他端来了姜汤。 一通手忙脚乱后东宫恢复了往日的有条不紊,庄祢也换上了暖和的衣裳坐在烧了炭的屋子里,房间很温暖,可他还是觉得冷,浸透骨髓的冷。 外头太监禀告:“林姑娘派人来给殿下带几句话。” 庄祢嘶哑着声音道:“让人进来。” 林暖儿的侍女进来恭敬地行了礼。 庄祢让人起身,问道:“你们姑娘让你带什么话来?” “回太子殿下,我们姑娘说昨日行刺的贼人没有抓到,老爷夫人不许她出府,怕有危险,因此派奴婢来问清,太子殿下与圣女是否一切安好。” “你回去告诉她,本宫和圣女一切都好,让她安心呆在府里,近日都不要进宫也不要出府,有什么事本宫会派人告知。” “是,奴婢告退。” 庄祢点点头,披着大氅坐到了窗边的小榻上,雪还在下,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 流云殿,沧玉一路沉着脸回了书房,路上的下人看到他觉得奇怪,平日国师虽然也没什么表情,却不似今日这般,像是……在生气。 沧玉也不知道自己这股奇怪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有个人喜欢自己的徒儿,她那么好,合该被人喜欢。可是他听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她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就应该永远跟他在一起,以后他们会一起回玄清山,而不是留在这里。 况且她也说过想跟着他去玄清山,那她一定不喜欢庄祢,也不想留在皇宫,庄祢喜欢她又如何,一厢情愿罢了,她终究是要与自己在一处的。 想到这里,沧玉的心情好了起来,他负手走到窗边,欣赏这场大雪。 月照吃完午饭后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在长廊慢慢散步,长廊一侧梅香悠悠,另一侧的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铃铛,冬日风大,总是能听到清脆的铃声,慢慢的,空中飘落起一朵朵雪花,雪花堆积在嶙峋的梅树枝上,更显雅致。 月照长呼一口气,这样大的雪,明日应是满世界银装素裹的新气象了。 同一场雪,不同的愁肠。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月照一直呆在流云殿内没有外出,沧玉怕她心思郁结,虽寡言少语不善言辞,也总是想方设法转移她注意力。 沧玉有些犹豫地问在发呆的月照:“你之前说想喝为师泡的茶,今日为师准备了上好的茶叶,你可愿去品味一番?” 月照有些诧异,怎么师父如此主动,她回道:“好,师父亲自泡的茶徒儿自然不能错过。” “在那边的凉亭,冬日里赏雪品茶不失为一桩美事。” “那师父带我过去吧。” 月照跟沧玉在凉亭中坐好,石凳上早就被贴心的下人铺好了软垫,风口也用帘子挡住了,因此坐在这里并不觉得冷。 凉亭中一个小火炉上放着陶壶,壶中热水咕噜咕噜沸腾着,氤氲的热气弥漫在周围,月照双手撑着下巴看沧玉用优美的姿势泡茶。 她双手接过沧玉递过来的一杯清茶,茶汤色泽翠绿,细品一口,浓醇鲜爽,仔细回味还有一丝梅花香气。 月照放下茶杯说:“好茶!师父,这是什么茶叶?怎么还有梅花香?” 沧玉微微一笑:“茶叶是庐山云雾。” “可是庐山云雾徒儿喝过,并没有梅花香气。” “你闻一闻泡茶的水。” 月照凑过去闻了闻陶壶里的水,果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梅香。 她恍然大悟道:“师父,你泡茶的水取的是梅花上的雪水吗?” 沧玉点点头,说:“不错,是去年为师采的梅花蕊上的雪,埋在地下今日才取出。” 沧玉听到那句喜欢无端胸中生闷,他原本松着的手攥紧,声音带着威严和冷意向庄祢压去:“你喜欢我徒儿。” “是!我喜欢月儿!喜欢很久了,所以我不能接受见不到她。” 沧玉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那股闷气,说:“你不能喜欢她,更不能接近她,你的接近只会带给她灾难。” “国师,你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她。” 天色渐渐阴沉,庄祢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不甘心!真的有所谓天机吗!凭什么你一句虚无缥缈的天机我就要与月儿分开!”他踉跄着站不稳几乎就要跪下了。 沧玉面上永远波澜不惊,尽管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说:“你现在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结局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庄祢红着眼睛说:“可是这与月儿有什么关系?” “你有你的路,你的靠近会毁掉她原本的路,林姑娘也是如此,最不应该见她的就是你们。” 沧玉不欲多言,转身准备进殿,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太子殿下,回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对你最重要的应该是江山社稷。” 庄祢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他落下一滴眼泪,喃喃自语道:“可是月儿同样重要。” 他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慢慢向东宫走去,午后原本晴朗的天气如今已经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庄祢头上肩上,冬日也不萧条的御花园因为飞雪变得更加美丽,可是庄祢注意不到周围的景色。 融化的雪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袍,眼睫上落着的雪化成了水珠将落不落,他却浑然不知一般只知道往前走。 走到东宫人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了,一堆太监见状瑟瑟发抖,主子被冻成这样他们奴才也要受罚,他们赶紧上前。 “太子殿下,您衣裳都湿了赶紧换下吧。” “太子殿下,奴才去小厨房让他们煮碗姜汤。” “太子殿下,奴才这就去准备热水让您沐浴。” …… 庄祢并不说话,他听不到那些奴才在说些什么,脑海里“你会毁掉她”“你不应该见她”反复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头疼欲裂。 他大吼了声“安静”,周围的喧嚣立马散去,可他脑海中的声音丝毫没有变化,他呆愣愣地任那些奴才给他脱去湿衣,扶他去了汤沐阁又给他端来了姜汤。 一通手忙脚乱后东宫恢复了往日的有条不紊,庄祢也换上了暖和的衣裳坐在烧了炭的屋子里,房间很温暖,可他还是觉得冷,浸透骨髓的冷。 外头太监禀告:“林姑娘派人来给殿下带几句话。” 庄祢嘶哑着声音道:“让人进来。” 林暖儿的侍女进来恭敬地行了礼。 庄祢让人起身,问道:“你们姑娘让你带什么话来?” “回太子殿下,我们姑娘说昨日行刺的贼人没有抓到,老爷夫人不许她出府,怕有危险,因此派奴婢来问清,太子殿下与圣女是否一切安好。” “你回去告诉她,本宫和圣女一切都好,让她安心呆在府里,近日都不要进宫也不要出府,有什么事本宫会派人告知。” “是,奴婢告退。” 庄祢点点头,披着大氅坐到了窗边的小榻上,雪还在下,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 流云殿,沧玉一路沉着脸回了书房,路上的下人看到他觉得奇怪,平日国师虽然也没什么表情,却不似今日这般,像是……在生气。 沧玉也不知道自己这股奇怪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有个人喜欢自己的徒儿,她那么好,合该被人喜欢。可是他听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她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就应该永远跟他在一起,以后他们会一起回玄清山,而不是留在这里。 况且她也说过想跟着他去玄清山,那她一定不喜欢庄祢,也不想留在皇宫,庄祢喜欢她又如何,一厢情愿罢了,她终究是要与自己在一处的。 想到这里,沧玉的心情好了起来,他负手走到窗边,欣赏这场大雪。 月照吃完午饭后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在长廊慢慢散步,长廊一侧梅香悠悠,另一侧的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铃铛,冬日风大,总是能听到清脆的铃声,慢慢的,空中飘落起一朵朵雪花,雪花堆积在嶙峋的梅树枝上,更显雅致。 月照长呼一口气,这样大的雪,明日应是满世界银装素裹的新气象了。 同一场雪,不同的愁肠。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好几天,月照一直呆在流云殿内没有外出,沧玉怕她心思郁结,虽寡言少语不善言辞,也总是想方设法转移她注意力。 沧玉有些犹豫地问在发呆的月照:“你之前说想喝为师泡的茶,今日为师准备了上好的茶叶,你可愿去品味一番?” 月照有些诧异,怎么师父如此主动,她回道:“好,师父亲自泡的茶徒儿自然不能错过。” “在那边的凉亭,冬日里赏雪品茶不失为一桩美事。” “那师父带我过去吧。” 月照跟沧玉在凉亭中坐好,石凳上早就被贴心的下人铺好了软垫,风口也用帘子挡住了,因此坐在这里并不觉得冷。 凉亭中一个小火炉上放着陶壶,壶中热水咕噜咕噜沸腾着,氤氲的热气弥漫在周围,月照双手撑着下巴看沧玉用优美的姿势泡茶。 她双手接过沧玉递过来的一杯清茶,茶汤色泽翠绿,细品一口,浓醇鲜爽,仔细回味还有一丝梅花香气。 月照放下茶杯说:“好茶!师父,这是什么茶叶?怎么还有梅花香?” 沧玉微微一笑:“茶叶是庐山云雾。” “可是庐山云雾徒儿喝过,并没有梅花香气。” “你闻一闻泡茶的水。” 月照凑过去闻了闻陶壶里的水,果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梅香。 她恍然大悟道:“师父,你泡茶的水取的是梅花上的雪水吗?” 沧玉点点头,说:“不错,是去年为师采的梅花蕊上的雪,埋在地下今日才取出。” 第14章 假天命之女(14) “师父,梅花香虽好,徒儿却更喜欢竹子清香,以后徒儿取竹叶上的雨水为师父泡茶可好?” “好。只是皇宫中奇花异草虽多,竹子却难寻,日后你随我回玄清山,漫山竹林。” 月照捧着茶杯又喝了一口,满足道:“原来师父住在竹林里啊,难怪身上也有竹子的气味,我还以为是师父熏香的气味呢。” 沧玉听她说起自己身上的气味,心脏有些慌乱地跳动,不受他控制,似是耳鸣般,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恍惚听到自己问:“你喜欢为师身上的气味?” 问完他又懊悔,这样的问题有些冒犯了,但他还是看着月照,带着不被人察觉的期待等着她的答复。 月照慢悠悠地转着茶杯,没有抬头,眼睛也盯着天青色的杯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喜欢啊,好闻。” 沧玉心止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看去,声音带着些颤抖:“你喜欢就好。” 月照听着与往日不大一样的声音总算舍得抬头看他一眼了,她有些奇怪地问:“师父,您的脸怎么红了?” “被热气熏的。” 月照有些不相信,但她也没有多想:“是吗?那师父您把火炉移远些。” 沧玉板着一张通红的脸试图转移话题:“要不要去看那边的梅花,有几株绿梅和白梅还算雅致。” “去!” 沧玉带着月照一前一后走在石子路上,月照一步一步踩在师父的脚印上跟着走。 月照知道师父一贯爱清新的青玉色,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自己前面,身段笔直,为自己挡住了冬日里刺骨的寒风,真像一株挺拔的翠竹。 “到了,园子里红梅居多,只有这几株绿梅和白梅。” “果然跟红梅相比有不一样的韵味。”月照绕着这几株梅树仔细欣赏,“师父,我们可以折几枝梅花带回去插在瓶中,一定很好看。” “好,你想要哪枝?为师帮你折下来。” “那就有劳师父了。” 月照兴致勃勃地四处寻找最漂亮的梅枝,她指着梅树最顶上说:“师父,那一枝。” “还有这边,含苞待放的梅花带回去插在水里能养好几天不谢呢!” “那枝徒儿也喜欢。” 沧玉不紧不慢地照着她的指示一一折下交给月照,月照抱了满怀的梅花,莹白的脸淹没在梅花堆里。 “师父,够了够了!徒儿要拿不下了。” 沧玉透过梅花枝看着她笑得满足,自己心里也欢喜,好久没看她这么开心了。他伸手从她怀里接过梅花,月照几乎拿不完的花被他轻松抱着,说:“回去吧。” “好呀。”月照的语调明显变得轻快,“师父,回去咱们就把这些花插好,徒儿都想好了,那几枝绿梅插在白玉瓶,放在师父房间,红梅用细颈白瓷瓶,就放徒儿房间吧,剩下的那些可以放在书房和膳厅,用古朴铜瓶,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好,都由你做主。”沧玉看着她认真盘算的样子悄悄翘了唇角,很快就放下了,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回去后月照被沧玉赶去泡热水和换衣裳,在冰天雪地呆了那么久,月照身体也养了好些年才变好,作为她的师父沧玉不得不操心些。 “去吧,师父把花瓶准备好就在这里等你。” 月照眼巴巴地看着沧玉,不情不愿去沐浴了。 月照回来的时候换上了暖黄色衣裳,脖颈袖口处都围了一圈蓬松的白色的绒毛,头上也带上了黄色毛团团,她蹦跶着跑过来。 “师父,我来啦!” 沧玉在安静地看书,桌子上早已准备好各色花瓶和剪子,就等着她用了。 见她冒冒失失的样子,他忍不住说了句:“慢些。” 月照窜过来坐在桌子旁开始摆弄这些花,先用剪子修剪,再固定在花瓶中,注入清水。每个花瓶中稀疏几枝梅,枝干横斜疏瘦,看起来自有一番风骨。 “不错。”沧玉赞扬道。 月照得到师父的肯定更高兴了,她抱着一只花瓶对沧玉说:“师父,我来把这些花瓶摆上,这个就放书房的架子上,那几个等会摆到房间去。” “好,你先过来。” 月照听话坐下,问:“师父,什么事?” “先不急,你低下头来。” 月照信赖地照做,随即便感觉到发间被插入了一支簪子似的物件,她用手摸了摸,惊喜道:“师父,是梅花!” 沧玉也满意地看着她的发髻,说:“去照照镜子,看喜不喜欢。” 书房当然是没有镜子的,月照眼珠子转了一圈,狡黠一笑,使了个法术,将一面小铜镜从自己房间的妆台上变了过来,她揽镜自照,左瞧右瞧,十分喜欢。 她对着沧玉甜甜一笑,歪了歪头说:“师父,徒儿很喜欢,谢谢师父。” 沧玉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拿起书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喜欢就好。” 月照没有察觉到沧玉的失态,她被沧玉勾起了兴趣,修剪了剩下的一些梅枝,一一比划在发髻上。 这边月照跟沧玉其乐融融,另一边庄祢却是满腔惆怅无处发泄,许是淋了雪,又许是心思郁结,他大病了一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皇上皇后都很快过来看望他,皇帝训斥了那些没照顾好庄祢的下人:“一群混账东西,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太子!全部拖下去杖责二十!” 皇后则是仔细听太医的嘱咐,喂他喝温开水,用湿帕子擦拭手心。皇帝没呆多久就被人叫走处理政事了,皇后则是在东宫呆了大半天直到夜色已深。 庄祢痊愈已是几日之后,这一病仿若新生,他比从前更加勤勉也更加冷硬,东宫的下人比往日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太子有丝毫不顺心。庄祢把事情安排得满满当当,卯时起身亥时入寝,从前休息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一整日没个空闲,皇上知道了都劝他好几次不必如此用功。 庄祢每回都道:“儿臣用功是应该的,身为太子理应勤政好学,方不负父皇期盼。” 皇帝拿他没办法也只能摇摇头,另外吩咐厨房多给他补补身子,让他身边的下人也劝着些。 沧玉来见皇帝的时候正巧碰到庄祢离开,二人错身,擦肩而过时,皆是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 “师父,梅花香虽好,徒儿却更喜欢竹子清香,以后徒儿取竹叶上的雨水为师父泡茶可好?” “好。只是皇宫中奇花异草虽多,竹子却难寻,日后你随我回玄清山,漫山竹林。” 月照捧着茶杯又喝了一口,满足道:“原来师父住在竹林里啊,难怪身上也有竹子的气味,我还以为是师父熏香的气味呢。” 沧玉听她说起自己身上的气味,心脏有些慌乱地跳动,不受他控制,似是耳鸣般,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恍惚听到自己问:“你喜欢为师身上的气味?” 问完他又懊悔,这样的问题有些冒犯了,但他还是看着月照,带着不被人察觉的期待等着她的答复。 月照慢悠悠地转着茶杯,没有抬头,眼睛也盯着天青色的杯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喜欢啊,好闻。” 沧玉心止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眼神慌乱地往旁边看去,声音带着些颤抖:“你喜欢就好。” 月照听着与往日不大一样的声音总算舍得抬头看他一眼了,她有些奇怪地问:“师父,您的脸怎么红了?” “被热气熏的。” 月照有些不相信,但她也没有多想:“是吗?那师父您把火炉移远些。” 沧玉板着一张通红的脸试图转移话题:“要不要去看那边的梅花,有几株绿梅和白梅还算雅致。” “去!” 沧玉带着月照一前一后走在石子路上,月照一步一步踩在师父的脚印上跟着走。 月照知道师父一贯爱清新的青玉色,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自己前面,身段笔直,为自己挡住了冬日里刺骨的寒风,真像一株挺拔的翠竹。 “到了,园子里红梅居多,只有这几株绿梅和白梅。” “果然跟红梅相比有不一样的韵味。”月照绕着这几株梅树仔细欣赏,“师父,我们可以折几枝梅花带回去插在瓶中,一定很好看。” “好,你想要哪枝?为师帮你折下来。” “那就有劳师父了。” 月照兴致勃勃地四处寻找最漂亮的梅枝,她指着梅树最顶上说:“师父,那一枝。” “还有这边,含苞待放的梅花带回去插在水里能养好几天不谢呢!” “那枝徒儿也喜欢。” 沧玉不紧不慢地照着她的指示一一折下交给月照,月照抱了满怀的梅花,莹白的脸淹没在梅花堆里。 “师父,够了够了!徒儿要拿不下了。” 沧玉透过梅花枝看着她笑得满足,自己心里也欢喜,好久没看她这么开心了。他伸手从她怀里接过梅花,月照几乎拿不完的花被他轻松抱着,说:“回去吧。” “好呀。”月照的语调明显变得轻快,“师父,回去咱们就把这些花插好,徒儿都想好了,那几枝绿梅插在白玉瓶,放在师父房间,红梅用细颈白瓷瓶,就放徒儿房间吧,剩下的那些可以放在书房和膳厅,用古朴铜瓶,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好,都由你做主。”沧玉看着她认真盘算的样子悄悄翘了唇角,很快就放下了,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回去后月照被沧玉赶去泡热水和换衣裳,在冰天雪地呆了那么久,月照身体也养了好些年才变好,作为她的师父沧玉不得不操心些。 “去吧,师父把花瓶准备好就在这里等你。” 月照眼巴巴地看着沧玉,不情不愿去沐浴了。 月照回来的时候换上了暖黄色衣裳,脖颈袖口处都围了一圈蓬松的白色的绒毛,头上也带上了黄色毛团团,她蹦跶着跑过来。 “师父,我来啦!” 沧玉在安静地看书,桌子上早已准备好各色花瓶和剪子,就等着她用了。 见她冒冒失失的样子,他忍不住说了句:“慢些。” 月照窜过来坐在桌子旁开始摆弄这些花,先用剪子修剪,再固定在花瓶中,注入清水。每个花瓶中稀疏几枝梅,枝干横斜疏瘦,看起来自有一番风骨。 “不错。”沧玉赞扬道。 月照得到师父的肯定更高兴了,她抱着一只花瓶对沧玉说:“师父,我来把这些花瓶摆上,这个就放书房的架子上,那几个等会摆到房间去。” “好,你先过来。” 月照听话坐下,问:“师父,什么事?” “先不急,你低下头来。” 月照信赖地照做,随即便感觉到发间被插入了一支簪子似的物件,她用手摸了摸,惊喜道:“师父,是梅花!” 沧玉也满意地看着她的发髻,说:“去照照镜子,看喜不喜欢。” 书房当然是没有镜子的,月照眼珠子转了一圈,狡黠一笑,使了个法术,将一面小铜镜从自己房间的妆台上变了过来,她揽镜自照,左瞧右瞧,十分喜欢。 她对着沧玉甜甜一笑,歪了歪头说:“师父,徒儿很喜欢,谢谢师父。” 沧玉有些出神地看着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拿起书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喜欢就好。” 月照没有察觉到沧玉的失态,她被沧玉勾起了兴趣,修剪了剩下的一些梅枝,一一比划在发髻上。 这边月照跟沧玉其乐融融,另一边庄祢却是满腔惆怅无处发泄,许是淋了雪,又许是心思郁结,他大病了一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皇上皇后都很快过来看望他,皇帝训斥了那些没照顾好庄祢的下人:“一群混账东西,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太子!全部拖下去杖责二十!” 皇后则是仔细听太医的嘱咐,喂他喝温开水,用湿帕子擦拭手心。皇帝没呆多久就被人叫走处理政事了,皇后则是在东宫呆了大半天直到夜色已深。 庄祢痊愈已是几日之后,这一病仿若新生,他比从前更加勤勉也更加冷硬,东宫的下人比往日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太子有丝毫不顺心。庄祢把事情安排得满满当当,卯时起身亥时入寝,从前休息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一整日没个空闲,皇上知道了都劝他好几次不必如此用功。 庄祢每回都道:“儿臣用功是应该的,身为太子理应勤政好学,方不负父皇期盼。” 皇帝拿他没办法也只能摇摇头,另外吩咐厨房多给他补补身子,让他身边的下人也劝着些。 沧玉来见皇帝的时候正巧碰到庄祢离开,二人错身,擦肩而过时,皆是目不斜视,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 第15章 假天命之女(15) 庄祢路过沧玉后,停下步伐转身看着他走进御书房,剑眉扬起,眸中尽是凌厉之色,他冷着脸回身,大踏步离去,风吹得他袍角飒飒作响。 沧玉进殿立马被皇帝安排坐下,皇上笑吟吟地说:“国师来得正巧,前线刚传来捷报,我军以少胜多守住了平城,多亏国师神机妙算,否则以郑国兵力我们很难对付。” 沧玉毫不惊讶,只拱手道:“恭喜陛下。” “国师难得过来,今日可是有事交代?” 沧玉并不接下太监奉的茶,也没有坐下,他站在御书房中间,与高位上的皇帝平视,不紧不慢说道:“我来与陛下谈一谈十三年前的计划。” 皇帝敛下笑意,郑重问:“计划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有,是我想更改。” “哦?国师想要怎么改?朕与国师十三年前不是已经商量稳妥了吗?” “我不想拆穿月照的身份。” 皇帝皱了下眉,问:“国师对自己的徒弟心软了,是吗?” 沧玉沉默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来找皇帝是他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的。十三年前沧玉知晓天命之女即将诞生,便来到宣国皇宫面见皇帝,表明身份后与皇帝拟定了一番计划,他帮助宣国与郑国对抗,等天命之女长大,时机成熟便借天命之女的助力统一两国。 因为天命之女诞生伴随异象,必定瞒不过天下人,但当时郑国如日中天,他们没有把握能护住天命之女,因此皇帝提议在京城中寻一与天命之女出生日期相近的孩子,将两个婴儿调换,让假天命之女承受所有的危险,待到时机合适便公开二人身份,让二人各自归位。 当时的沧玉同意了这个提议,但现在的沧玉并不想他的徒儿再承受被拆穿身份的痛苦,因此他希望能将错就错,就让月照一直用着这个假身份。 皇帝接着说:“国师,朕知道你与圣女师徒情深,可我们十三年前定好的计划怎能随意更改?况且,你我都知道你不会一直呆在皇宫。” “是,待天下统一我便会离开。” “到时候圣女是要跟国师离开吧?” “我的徒弟自然随我一起。” “既然她早晚要离开,留着这个假身份也没用,而我宣国需要圣女稳定民心,国师你也知道宣国百姓人人爱戴圣女,认为她是上天赐给我国的明珠,朕不能冒着违抗民意的风险让圣女消失。” “陛下,你不是一直很疼爱她吗?” “朕当然疼爱她,但与江山社稷相比,这份喜爱太无足轻重了。从第一天当皇帝起,朕便知道,自己的喜好是最不要紧的。” 沧玉知道此事无法再商量了,只能退一步,他说:“那就请陛下尽量拖延公布身份的时间。” 皇帝也同意:“国师的要求朕自然同意,朕可以答应国师,在你和圣女离开皇宫之前不公布身份,但你们离开之后遇到的流言蜚语朕也没办法。” “好。还有一事,请陛下做好决战的准备。” 皇帝面色严肃,情不自禁站了起来问道:“国师,你是说……” “没错,我推测最后的一战不远了。” 皇帝抚掌大笑:“好啊好啊,不枉国师出谋划策,我宣国休养生息多年,军队也操练多时,总算要结束了。” “陛下,切莫高兴得太早,战乱害人,宣国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有国师和天命之女在,朕有何惧啊!” 流云殿内,正在院子里练武的月照看到沧玉从外头走进来,她停下动作,说:“师父,您去哪了?徒儿今日起来就没看见您。” 沧玉走向她,说:“出去走了走。”顿了片刻又问:“今日怎么起来练武了?” 月照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师父这段时间的陪伴与宽慰,徒儿觉得心情好了些,也耽误了太久,还是早日学好武艺,免得师父总是担心我的安危。” “也好,最近多事之秋,前线那边两国军队摩擦不断,为师预计不久便会有一场大战,届时为师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 “师父,您要去战场吗?” “是,关系重大,为师必须去。” “好吧,那徒儿能跟您一起去吗?” 沧玉严厉地训斥道:“胡闹!战场危险,岂是你能随意去的。你就好好呆在皇宫等为师回来。” “徒儿不去就是了,师父您别生气。”月照瘪了瘪嘴,“那师父这段时间多陪陪徒儿总行吧?等您去了战场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沧玉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下头看着她说道:“好。” 前线传来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了,皇帝派人来请沧玉时他正陪着月照练剑,一个月的时间,月照的剑法已经学得不错了,至少拿出去唬唬人是没问题的。 沧玉对来传旨的太监说:“你先回禀陛下,我随后就到。” 月照担忧地看着他,问:“师父,前线开始打仗了是吗?” 沧玉安慰地笑了笑:“是,别担心,为师跟陛下商量好对策就回。” 沧玉到御书房时皇帝太子和一些大臣已经在商讨了,见他进来众大臣都恭敬行礼。沧玉没有理会他们,单刀直入:“陛下,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 皇帝说:“刚送来的折子,昨日郑国大军突然发起进攻,出兵迅速连下三城,情况紧急,现如今应该正在攻打洛城。” 沧玉分析道:“洛城易守难攻,有五万兵马驻扎,且近日为以防万一我们运送了不少粮草过去,足够等到援兵。” 一旁几个大臣议论纷纷。 “郑国占大半天下已经十余年,气焰嚣张,此番突然攻城更是狂妄,我们定要打回去,杀杀他们的气焰。” “说得轻巧,我国并没有可与郑国段剑匹敌的将军。”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场上瞬息之间形势便可千变万化,纵然段剑天纵奇才也不能全部掌控,岂有必胜之理。” “丞相说得对,打仗依靠的条件很多,他郑国将军和兵力的确胜过我们,难道天时,地利,粮草,军心,计谋处处胜于我们吗?相比郑国,我们上有陛下勤勉治国,粮草供应不愁,国师出谋划策,下有军心稳固,现在洛城还占有地利,依臣之见,我们赢的把握有七分。” 庄祢路过沧玉后,停下步伐转身看着他走进御书房,剑眉扬起,眸中尽是凌厉之色,他冷着脸回身,大踏步离去,风吹得他袍角飒飒作响。 沧玉进殿立马被皇帝安排坐下,皇上笑吟吟地说:“国师来得正巧,前线刚传来捷报,我军以少胜多守住了平城,多亏国师神机妙算,否则以郑国兵力我们很难对付。” 沧玉毫不惊讶,只拱手道:“恭喜陛下。” “国师难得过来,今日可是有事交代?” 沧玉并不接下太监奉的茶,也没有坐下,他站在御书房中间,与高位上的皇帝平视,不紧不慢说道:“我来与陛下谈一谈十三年前的计划。” 皇帝敛下笑意,郑重问:“计划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有,是我想更改。” “哦?国师想要怎么改?朕与国师十三年前不是已经商量稳妥了吗?” “我不想拆穿月照的身份。” 皇帝皱了下眉,问:“国师对自己的徒弟心软了,是吗?” 沧玉沉默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来找皇帝是他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的。十三年前沧玉知晓天命之女即将诞生,便来到宣国皇宫面见皇帝,表明身份后与皇帝拟定了一番计划,他帮助宣国与郑国对抗,等天命之女长大,时机成熟便借天命之女的助力统一两国。 因为天命之女诞生伴随异象,必定瞒不过天下人,但当时郑国如日中天,他们没有把握能护住天命之女,因此皇帝提议在京城中寻一与天命之女出生日期相近的孩子,将两个婴儿调换,让假天命之女承受所有的危险,待到时机合适便公开二人身份,让二人各自归位。 当时的沧玉同意了这个提议,但现在的沧玉并不想他的徒儿再承受被拆穿身份的痛苦,因此他希望能将错就错,就让月照一直用着这个假身份。 皇帝接着说:“国师,朕知道你与圣女师徒情深,可我们十三年前定好的计划怎能随意更改?况且,你我都知道你不会一直呆在皇宫。” “是,待天下统一我便会离开。” “到时候圣女是要跟国师离开吧?” “我的徒弟自然随我一起。” “既然她早晚要离开,留着这个假身份也没用,而我宣国需要圣女稳定民心,国师你也知道宣国百姓人人爱戴圣女,认为她是上天赐给我国的明珠,朕不能冒着违抗民意的风险让圣女消失。” “陛下,你不是一直很疼爱她吗?” “朕当然疼爱她,但与江山社稷相比,这份喜爱太无足轻重了。从第一天当皇帝起,朕便知道,自己的喜好是最不要紧的。” 沧玉知道此事无法再商量了,只能退一步,他说:“那就请陛下尽量拖延公布身份的时间。” 皇帝也同意:“国师的要求朕自然同意,朕可以答应国师,在你和圣女离开皇宫之前不公布身份,但你们离开之后遇到的流言蜚语朕也没办法。” “好。还有一事,请陛下做好决战的准备。” 皇帝面色严肃,情不自禁站了起来问道:“国师,你是说……” “没错,我推测最后的一战不远了。” 皇帝抚掌大笑:“好啊好啊,不枉国师出谋划策,我宣国休养生息多年,军队也操练多时,总算要结束了。” “陛下,切莫高兴得太早,战乱害人,宣国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有国师和天命之女在,朕有何惧啊!” 流云殿内,正在院子里练武的月照看到沧玉从外头走进来,她停下动作,说:“师父,您去哪了?徒儿今日起来就没看见您。” 沧玉走向她,说:“出去走了走。”顿了片刻又问:“今日怎么起来练武了?” 月照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师父这段时间的陪伴与宽慰,徒儿觉得心情好了些,也耽误了太久,还是早日学好武艺,免得师父总是担心我的安危。” “也好,最近多事之秋,前线那边两国军队摩擦不断,为师预计不久便会有一场大战,届时为师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 “师父,您要去战场吗?” “是,关系重大,为师必须去。” “好吧,那徒儿能跟您一起去吗?” 沧玉严厉地训斥道:“胡闹!战场危险,岂是你能随意去的。你就好好呆在皇宫等为师回来。” “徒儿不去就是了,师父您别生气。”月照瘪了瘪嘴,“那师父这段时间多陪陪徒儿总行吧?等您去了战场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沧玉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下头看着她说道:“好。” 前线传来消息是在一个月后了,皇帝派人来请沧玉时他正陪着月照练剑,一个月的时间,月照的剑法已经学得不错了,至少拿出去唬唬人是没问题的。 沧玉对来传旨的太监说:“你先回禀陛下,我随后就到。” 月照担忧地看着他,问:“师父,前线开始打仗了是吗?” 沧玉安慰地笑了笑:“是,别担心,为师跟陛下商量好对策就回。” 沧玉到御书房时皇帝太子和一些大臣已经在商讨了,见他进来众大臣都恭敬行礼。沧玉没有理会他们,单刀直入:“陛下,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 皇帝说:“刚送来的折子,昨日郑国大军突然发起进攻,出兵迅速连下三城,情况紧急,现如今应该正在攻打洛城。” 沧玉分析道:“洛城易守难攻,有五万兵马驻扎,且近日为以防万一我们运送了不少粮草过去,足够等到援兵。” 一旁几个大臣议论纷纷。 “郑国占大半天下已经十余年,气焰嚣张,此番突然攻城更是狂妄,我们定要打回去,杀杀他们的气焰。” “说得轻巧,我国并没有可与郑国段剑匹敌的将军。” “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场上瞬息之间形势便可千变万化,纵然段剑天纵奇才也不能全部掌控,岂有必胜之理。” “丞相说得对,打仗依靠的条件很多,他郑国将军和兵力的确胜过我们,难道天时,地利,粮草,军心,计谋处处胜于我们吗?相比郑国,我们上有陛下勤勉治国,粮草供应不愁,国师出谋划策,下有军心稳固,现在洛城还占有地利,依臣之见,我们赢的把握有七分。” 第16章 假天命之女(16) “有道理,我们虽比郑国兵力少,却也有把握一战。只是洛城一战之后我们又该如何?接着打过去吗?” 一位面色威严的将军说:“自然要打,除了把我们失去的土地打回来,还要打到郑国去,两国对峙多年,我国如今已有与郑国决战之力,时机不可错过。” 皇帝点点头,看向沧玉,问道:“国师,你觉得如何?” “我同意,现在决战时机恰好。” 皇帝接着看着底下的大臣们问:“那领兵之人诸位大臣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人选。皇帝也很有耐心,等着他们开口。 一位年轻的臣子首先站出来说:“陈仪多谋,王俨勇猛却鲁莽,可让陈仪挂帅,王俨为副将。” 另一人反驳:“不妥,王俨在军中威仪颇高,陈仪降不住他,到时我军先自乱阵脚。” 丞相摇头叹息道:“唉,实在没有能担此重任的将军。” 大家愁眉不展之时庄祢站出来毛遂自荐:“若是本宫去呢?” “这……太子殿下的确武艺高强且足智多谋,也能驾驭三军将士,只是战场危险,殿下是我们宣国储君,怎能贸然去那九死一生之地?” “是啊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庄祢反驳道:“但本宫是现在唯一可用之人,不是吗?”他不等臣子们反应,便向皇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坚定地说:“父皇,儿臣知道战场危险,也知道若是儿臣去了父皇母后会日夜挂心,只是儿臣不仅是父皇母后的孩子,更是宣国太子,当此用人之际,儿臣理应站出来,和将士们一起保护宣国的百姓。” 皇帝面色不忍,他缓缓说:“你决定好了吗?” “儿臣已下定决心了。” “唉,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朕也拦不住你,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千万注意自身安危,你母后那边,先瞒着。” 众位臣子齐齐跪下高呼:“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皇帝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他抬手:“都起来吧。”又问沧玉:“国师觉得太子当主帅如何?” 沧玉点点头道:“太子殿下的确是最佳人选,再加上陈仪、王俨二人作副将协助太子便更稳妥了。” “好,就按国师说的办。明日朕会在早朝宣布此事,太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沧玉回去之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月照,尽管他不想她为其余人担心,但他更不想欺瞒她。 月照很是担忧,她紧紧抓着沧玉的袖子:“师父,阿祢哥哥怎么要去战场了?他会不会有危险?师父,您能不能为他卜算一番?” “会有危险但不会丧命,这是他注定要经历的,经过战争的磨练,他离帝王宝座会更近一步,所有他经历的都是日后成为帝王的踏脚石。” 月照松开沧玉的衣袖,若有所思道:“师父,您说得对,这是阿祢哥哥要走的路,徒儿无谓的担忧并不能帮到他。” 她紧接着问:“师父,那徒儿能做些什么呢?大战将起,徒儿作为圣女却什么也没做,徒儿心有不安。” “你不用做什么,你的存在就是福祉,因为你在宣国,所以宣国风调雨顺,前线才有足够的粮草,也是你,稳住了乱世中的民心,让宣国上下一心。” “是吗?”月照没有被说服,“可是这都不能算是我的功劳,这应该是上天的功劳,是上天给了徒儿这样的身份,而徒儿凭空享受了多年锦衣玉食和百姓爱戴,却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徒儿也想亲自做些什么。” “保护好自己就是你最大的任务。” 月照没有再坚持,她问沧玉:“师父,阿祢哥哥去战场后您还要去吗?” 沧玉很欢喜她在关心自己,带着些隐秘的愉悦,他说:“自然是要去的,还不是时候,别担心,为师不会有危险。” 翌日早朝,皇帝宣布了由沧玉统兵十万前往洛城,陈仪王俨协助,三日后整军出发,户部尚书司管粮草一事,四人领命。满朝震动,纷纷歌颂皇上大爱,太子大义。 庄祢没有等到三日后,他在下朝后便秘密带着自己的暗卫及一小队侍卫星夜赶往洛城,如今洛城情况尚未明了,即使知晓郑国不会那么快攻下也无法放心,只能尽早赶去,而十万大军则由陈仪王俨二人带领三日后出发。 月照从沧玉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沉默了会,没有说什么,继续练习剑法,只是看得出她比之前更加用功,一招一式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月照想既然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那就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自己会的越多,也许将来能帮上的忙也越多。 沧玉知道她的想法,抽出了更多时间指导她,知道她夜晚睡不安宁,专程为她制了安神的药草包挂在房间,颇有成效。 月照找上沧玉问:“师父,您医术也那么精通,不如也教教徒儿?” “你白日里练习剑术与法术已经很累了,也没有空闲时间了。” “师父,徒儿可以晚上学的。” 沧玉摇头拒绝:“不行,你要爱惜自己身体,法术、剑术、医术每样都很耗费心神,你不能亏空了身子。” “师父,徒儿求求您了,前线那么多将士们在浴血奋战,您从小就教导徒儿要守护天下百姓,徒儿内心惶恐,唯恐有负于他们,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沧玉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她的性情,只能无奈同意:“好,从明日起,用过晚膳后到书房来。今夜就早些休息吧。” 月照感激地点点头:“好,谢谢师父。” 第二日晚膳过后,月照跟着沧玉去了书房,沧玉拿出一本《素问》给她,说:“你先看,为师在旁边陪你。” 月照捧着书坐在书案旁看得入迷,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她不一会儿就伏在书案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那本医书。 沧玉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见她睡着对她施了安神术,自己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她的穴位,缓解她的疲劳。之后,他抱起月照,把她送回了房间。 “有道理,我们虽比郑国兵力少,却也有把握一战。只是洛城一战之后我们又该如何?接着打过去吗?” 一位面色威严的将军说:“自然要打,除了把我们失去的土地打回来,还要打到郑国去,两国对峙多年,我国如今已有与郑国决战之力,时机不可错过。” 皇帝点点头,看向沧玉,问道:“国师,你觉得如何?” “我同意,现在决战时机恰好。” 皇帝接着看着底下的大臣们问:“那领兵之人诸位大臣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人选。皇帝也很有耐心,等着他们开口。 一位年轻的臣子首先站出来说:“陈仪多谋,王俨勇猛却鲁莽,可让陈仪挂帅,王俨为副将。” 另一人反驳:“不妥,王俨在军中威仪颇高,陈仪降不住他,到时我军先自乱阵脚。” 丞相摇头叹息道:“唉,实在没有能担此重任的将军。” 大家愁眉不展之时庄祢站出来毛遂自荐:“若是本宫去呢?” “这……太子殿下的确武艺高强且足智多谋,也能驾驭三军将士,只是战场危险,殿下是我们宣国储君,怎能贸然去那九死一生之地?” “是啊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 庄祢反驳道:“但本宫是现在唯一可用之人,不是吗?”他不等臣子们反应,便向皇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坚定地说:“父皇,儿臣知道战场危险,也知道若是儿臣去了父皇母后会日夜挂心,只是儿臣不仅是父皇母后的孩子,更是宣国太子,当此用人之际,儿臣理应站出来,和将士们一起保护宣国的百姓。” 皇帝面色不忍,他缓缓说:“你决定好了吗?” “儿臣已下定决心了。” “唉,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朕也拦不住你,罢了,你想去就去吧,千万注意自身安危,你母后那边,先瞒着。” 众位臣子齐齐跪下高呼:“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皇帝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他抬手:“都起来吧。”又问沧玉:“国师觉得太子当主帅如何?” 沧玉点点头道:“太子殿下的确是最佳人选,再加上陈仪、王俨二人作副将协助太子便更稳妥了。” “好,就按国师说的办。明日朕会在早朝宣布此事,太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沧玉回去之后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月照,尽管他不想她为其余人担心,但他更不想欺瞒她。 月照很是担忧,她紧紧抓着沧玉的袖子:“师父,阿祢哥哥怎么要去战场了?他会不会有危险?师父,您能不能为他卜算一番?” “会有危险但不会丧命,这是他注定要经历的,经过战争的磨练,他离帝王宝座会更近一步,所有他经历的都是日后成为帝王的踏脚石。” 月照松开沧玉的衣袖,若有所思道:“师父,您说得对,这是阿祢哥哥要走的路,徒儿无谓的担忧并不能帮到他。” 她紧接着问:“师父,那徒儿能做些什么呢?大战将起,徒儿作为圣女却什么也没做,徒儿心有不安。” “你不用做什么,你的存在就是福祉,因为你在宣国,所以宣国风调雨顺,前线才有足够的粮草,也是你,稳住了乱世中的民心,让宣国上下一心。” “是吗?”月照没有被说服,“可是这都不能算是我的功劳,这应该是上天的功劳,是上天给了徒儿这样的身份,而徒儿凭空享受了多年锦衣玉食和百姓爱戴,却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徒儿也想亲自做些什么。” “保护好自己就是你最大的任务。” 月照没有再坚持,她问沧玉:“师父,阿祢哥哥去战场后您还要去吗?” 沧玉很欢喜她在关心自己,带着些隐秘的愉悦,他说:“自然是要去的,还不是时候,别担心,为师不会有危险。” 翌日早朝,皇帝宣布了由沧玉统兵十万前往洛城,陈仪王俨协助,三日后整军出发,户部尚书司管粮草一事,四人领命。满朝震动,纷纷歌颂皇上大爱,太子大义。 庄祢没有等到三日后,他在下朝后便秘密带着自己的暗卫及一小队侍卫星夜赶往洛城,如今洛城情况尚未明了,即使知晓郑国不会那么快攻下也无法放心,只能尽早赶去,而十万大军则由陈仪王俨二人带领三日后出发。 月照从沧玉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沉默了会,没有说什么,继续练习剑法,只是看得出她比之前更加用功,一招一式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月照想既然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那就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自己会的越多,也许将来能帮上的忙也越多。 沧玉知道她的想法,抽出了更多时间指导她,知道她夜晚睡不安宁,专程为她制了安神的药草包挂在房间,颇有成效。 月照找上沧玉问:“师父,您医术也那么精通,不如也教教徒儿?” “你白日里练习剑术与法术已经很累了,也没有空闲时间了。” “师父,徒儿可以晚上学的。” 沧玉摇头拒绝:“不行,你要爱惜自己身体,法术、剑术、医术每样都很耗费心神,你不能亏空了身子。” “师父,徒儿求求您了,前线那么多将士们在浴血奋战,您从小就教导徒儿要守护天下百姓,徒儿内心惶恐,唯恐有负于他们,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沧玉长叹一口气,他知道她的性情,只能无奈同意:“好,从明日起,用过晚膳后到书房来。今夜就早些休息吧。” 月照感激地点点头:“好,谢谢师父。” 第二日晚膳过后,月照跟着沧玉去了书房,沧玉拿出一本《素问》给她,说:“你先看,为师在旁边陪你。” 月照捧着书坐在书案旁看得入迷,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累,她不一会儿就伏在书案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那本医书。 沧玉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见她睡着对她施了安神术,自己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她的穴位,缓解她的疲劳。之后,他抱起月照,把她送回了房间。 第17章 假天命之女(17) 第二日一早,月照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身上的酸痛也消失不见,她唤出浮生。 浮生委委屈屈地绕着她转圈圈。 【朝朝,你都好久没搭理我了~】 【对不起呀浮生,我扮演得太入迷了。】 【这次就原谅你了。说吧,叫我出来什么事?】 【让我看看庄祢的情况,好久没见我那小竹马了。】 【好嘞!】 浮生镜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盈盈光辉。 通过浮生镜朝凝知道了庄祢这几日的经历。他在出发后的第二日深夜赶到了洛城,登上城墙后与驻守的将军孙乾会面,孙将军说这几日郑国军队围在城下时不时出来挑衅,他们也知道洛城易守难攻,因此一直想激守军出去应战,还好没有人冲动。 庄祢又了解了下其他情况,目前城内五万兵马伤亡不大,加上从前面三个城池溃逃过来的将士,一共五万余,粮草还能支撑三月,守城没有问题,只是宣国被连下三城,将士们士气低迷。 孙乾向庄祢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不顾安危驰援洛城,有殿下在,我方将士一定能振奋起来守住洛城。” 庄祢来的第二日便有郑国攻城,庄祢也跟着将士们在城楼上抵抗敌军,虽然这次将他们打退了,但被动的防守很不利,郑国不知何时会偷袭,守城将士们只能时刻警醒防备。 庄祢趁着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带着暗卫偷偷潜行出城,一举烧掉了郑国粮草大营,宣国大军也配合他的行动,在看到远方大火后立即出城进攻,郑国大军因粮草被烧混乱不堪,败退樊城。 【小竹马很不错啊,看来到目前为止他都很安全。】 【可是不是说郑国的段将军用兵如神吗?怎么看起来也没有很厉害。】 【他现在应当不在军营,上次刺杀失败后他应当是回郑国国都复命了。】 【难怪呢!那这次郑国大败,段剑应该要赶过来了,不知道他跟你的阿祢哥哥相比哪个更厉害些?】 朝凝勾唇一笑【拭目以待吧,我也很期待结果呢。】 【对了,浮生,我今日起来身子尤其爽利,是不是师父做了什么?】 浮生有些阴阳怪气。【你自己看吧。】 浮生让镜子里显示昨晚沧玉给她按摩的画面,有些酸溜溜地说【趁朝朝不知道就动手动脚的,哼!坏男人!】 朝凝失笑地揉了揉浮生,说【浮生乖啊,不生气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浮生月照就起身洗漱,然后重复枯燥无味的一天。 又十日,朝凝又召唤出浮生镜打算看看庄祢的情况,却发现庄祢正处于危险之中。这十日间发生了很多事。庄祢他们将敌军打回樊城之后便计划夺回被郑国军队占领的樊城,但意见出现了分歧。 庄祢认为应当趁着我军士气正盛之时一鼓作气进攻樊城,并且根据种种迹象推测,最为棘手的段剑似乎还没有抵达樊城,此时进攻最为妥当。 孙乾和其余几个副将则认为太子安危最重要,如今可用的士兵堪堪五万,并且攻城与守城相比需要更多的兵力,应当等陈仪王俨带着大军赶到之后再做打算。 最终孙乾没有劝住庄祢,毕竟他既是主帅又是太子。庄祢与他们讨论好进攻计划后于夜深人静之时出其不意地偷袭樊城,经过一夜混战成功拿下,郑国伤亡惨重,退守燕城。 经此一役,庄祢在将士们心中威仪更深,军营之中人人称颂太子多谋善战且仁慈爱民。 燕城也如樊城一般很快被夺回,宣国士兵情绪高涨,迫不及待要拿回最后的平城,谁知就是平城一战出了差错,前面两次攻城都势如破竹,这一次却格外艰难,郑国士兵故意留下几个小缺口放小股士兵进城然后围杀,城墙之上火油巨石轮番扔下,与前面两次交锋时展现的秩序和战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庄祢发现情况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宣国军队伤亡惨重,尽管他一发现就鸣金收兵也挽救不了什么,他往平城城墙上望去,远远看见一人着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火红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那人举一张大弓对准了他,一支长箭携万钧之力破空而来,庄祢没能躲开,被射中了胸口,落在马下。 他很快就被人救了回去,在他昏迷期间,郑国迅速夺下了燕城与樊城。庄祢被伤到了心脉,随军太医无能为力,如今只是尽力吊着他的命。 月照看完就沉默了,她在浮生镜中看见了射箭的人,正是段剑。看来前面连失两城都是他的计划,让庄祢轻敌,引得宣国急切攻打平城,平城这一战才是他真正的实力,真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将才,当得起用兵如神一说。 她也看清了射箭的那一幕,周围喧闹不已,火光、流矢还有城楼下满地的尸体,都被他踩在脚下,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拉弓射箭的动作行云流水,放下弓箭意气风发,他就是战场上唯一的王。 【朝朝,看来段剑还是比你的竹马要厉害呢!】 【也不能这么说,阿祢哥哥厉害的是帝王之术,行军打仗差一些也无可厚非啦,再说了,他初次领兵缺少经验,这次估计就是天道安排的历练。】 【哼,我看你就是偏袒他,他现在命都快没了。】 【太子受伤的消息预计今天下午传到皇宫,中箭的位置刁钻,稍有不测便会一命呜呼,要救他只能暖儿和我师父过去,浮生,你盯着些他们,我也是时候要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朝朝,你为什么要知道自己是假天命之女呢?留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天命之女的身份既是保护也是束缚,知道我是假的之后才能没有负担地出宫啊。浮生,你别忘了,原来的世界里让月照丧命的天灾快要发生了,那时我就能理直气壮地出宫了。】 下午,太子受伤即将性命不保的消息传来,皇帝大恸,立即派人请沧玉过去商议。月照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焦急,她想要知道更多庄祢的消息,所以她在沧玉走之后偷偷跟着他去了议事的殿外,这是她上元节之后第一次踏出流云殿。 第二日一早,月照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身上的酸痛也消失不见,她唤出浮生。 浮生委委屈屈地绕着她转圈圈。 【朝朝,你都好久没搭理我了~】 【对不起呀浮生,我扮演得太入迷了。】 【这次就原谅你了。说吧,叫我出来什么事?】 【让我看看庄祢的情况,好久没见我那小竹马了。】 【好嘞!】 浮生镜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盈盈光辉。 通过浮生镜朝凝知道了庄祢这几日的经历。他在出发后的第二日深夜赶到了洛城,登上城墙后与驻守的将军孙乾会面,孙将军说这几日郑国军队围在城下时不时出来挑衅,他们也知道洛城易守难攻,因此一直想激守军出去应战,还好没有人冲动。 庄祢又了解了下其他情况,目前城内五万兵马伤亡不大,加上从前面三个城池溃逃过来的将士,一共五万余,粮草还能支撑三月,守城没有问题,只是宣国被连下三城,将士们士气低迷。 孙乾向庄祢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不顾安危驰援洛城,有殿下在,我方将士一定能振奋起来守住洛城。” 庄祢来的第二日便有郑国攻城,庄祢也跟着将士们在城楼上抵抗敌军,虽然这次将他们打退了,但被动的防守很不利,郑国不知何时会偷袭,守城将士们只能时刻警醒防备。 庄祢趁着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带着暗卫偷偷潜行出城,一举烧掉了郑国粮草大营,宣国大军也配合他的行动,在看到远方大火后立即出城进攻,郑国大军因粮草被烧混乱不堪,败退樊城。 【小竹马很不错啊,看来到目前为止他都很安全。】 【可是不是说郑国的段将军用兵如神吗?怎么看起来也没有很厉害。】 【他现在应当不在军营,上次刺杀失败后他应当是回郑国国都复命了。】 【难怪呢!那这次郑国大败,段剑应该要赶过来了,不知道他跟你的阿祢哥哥相比哪个更厉害些?】 朝凝勾唇一笑【拭目以待吧,我也很期待结果呢。】 【对了,浮生,我今日起来身子尤其爽利,是不是师父做了什么?】 浮生有些阴阳怪气。【你自己看吧。】 浮生让镜子里显示昨晚沧玉给她按摩的画面,有些酸溜溜地说【趁朝朝不知道就动手动脚的,哼!坏男人!】 朝凝失笑地揉了揉浮生,说【浮生乖啊,不生气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浮生月照就起身洗漱,然后重复枯燥无味的一天。 又十日,朝凝又召唤出浮生镜打算看看庄祢的情况,却发现庄祢正处于危险之中。这十日间发生了很多事。庄祢他们将敌军打回樊城之后便计划夺回被郑国军队占领的樊城,但意见出现了分歧。 庄祢认为应当趁着我军士气正盛之时一鼓作气进攻樊城,并且根据种种迹象推测,最为棘手的段剑似乎还没有抵达樊城,此时进攻最为妥当。 孙乾和其余几个副将则认为太子安危最重要,如今可用的士兵堪堪五万,并且攻城与守城相比需要更多的兵力,应当等陈仪王俨带着大军赶到之后再做打算。 最终孙乾没有劝住庄祢,毕竟他既是主帅又是太子。庄祢与他们讨论好进攻计划后于夜深人静之时出其不意地偷袭樊城,经过一夜混战成功拿下,郑国伤亡惨重,退守燕城。 经此一役,庄祢在将士们心中威仪更深,军营之中人人称颂太子多谋善战且仁慈爱民。 燕城也如樊城一般很快被夺回,宣国士兵情绪高涨,迫不及待要拿回最后的平城,谁知就是平城一战出了差错,前面两次攻城都势如破竹,这一次却格外艰难,郑国士兵故意留下几个小缺口放小股士兵进城然后围杀,城墙之上火油巨石轮番扔下,与前面两次交锋时展现的秩序和战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庄祢发现情况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宣国军队伤亡惨重,尽管他一发现就鸣金收兵也挽救不了什么,他往平城城墙上望去,远远看见一人着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火红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那人举一张大弓对准了他,一支长箭携万钧之力破空而来,庄祢没能躲开,被射中了胸口,落在马下。 他很快就被人救了回去,在他昏迷期间,郑国迅速夺下了燕城与樊城。庄祢被伤到了心脉,随军太医无能为力,如今只是尽力吊着他的命。 月照看完就沉默了,她在浮生镜中看见了射箭的人,正是段剑。看来前面连失两城都是他的计划,让庄祢轻敌,引得宣国急切攻打平城,平城这一战才是他真正的实力,真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将才,当得起用兵如神一说。 她也看清了射箭的那一幕,周围喧闹不已,火光、流矢还有城楼下满地的尸体,都被他踩在脚下,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拉弓射箭的动作行云流水,放下弓箭意气风发,他就是战场上唯一的王。 【朝朝,看来段剑还是比你的竹马要厉害呢!】 【也不能这么说,阿祢哥哥厉害的是帝王之术,行军打仗差一些也无可厚非啦,再说了,他初次领兵缺少经验,这次估计就是天道安排的历练。】 【哼,我看你就是偏袒他,他现在命都快没了。】 【太子受伤的消息预计今天下午传到皇宫,中箭的位置刁钻,稍有不测便会一命呜呼,要救他只能暖儿和我师父过去,浮生,你盯着些他们,我也是时候要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朝朝,你为什么要知道自己是假天命之女呢?留在皇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天命之女的身份既是保护也是束缚,知道我是假的之后才能没有负担地出宫啊。浮生,你别忘了,原来的世界里让月照丧命的天灾快要发生了,那时我就能理直气壮地出宫了。】 下午,太子受伤即将性命不保的消息传来,皇帝大恸,立即派人请沧玉过去商议。月照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焦急,她想要知道更多庄祢的消息,所以她在沧玉走之后偷偷跟着他去了议事的殿外,这是她上元节之后第一次踏出流云殿。 第18章 假天命之女(18) 因为是密谈,周围的侍卫都被遣走了,正好方便了她的偷听,她猫着身子悄悄藏在了窗户外,耳朵小心翼翼地贴上窗户,听到殿内传来熟悉的两道声音。 皇帝强忍着悲痛说:“国师来了,快请坐,如今太子心口中箭危在旦夕,那箭只差分毫便直插心脏,军医都不敢下手拔箭,国师可有办法救他一命?” “救命之法自然是有。” 皇帝激动地连道了几声好,说:“需要朕怎么做?朕一定全力配合。” “陛下无需做什么,只需要天命之女即可。” “天命之女就能救太子性命吗?” “是,天命之女与太子命格相辅相成,且身负极大气运,是太子命定的伴侣,她去了太子身边就能帮助太子转危为安。” 月照听到这里觉得很是疑惑,师父不是说自己与阿祢哥哥接近都会有危险吗?怎么又变成了相辅相成的命格呢?师父不会是在诓骗陛下吧,那阿祢哥哥到底还有没有救?万一被陛下发现师父说谎怎么办?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正担心着就听到了有如当头棒喝的一句—— “那还等什么?快召林太傅家的姑娘进宫!” 月照脑子里嗡嗡乱响,找天命之女为什么不叫自己而是暖儿?她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月照愣了好一会才理清思绪,暖儿是天命之女,所以才要召她进宫去救阿祢哥哥。那她自己呢?她到底是谁?她不是天命之女,是她占了暖儿的身份,可是师父和陛下看起来都是知情的,他们在瞒着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月照右手紧紧抓住左手手腕,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眼睛通红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她向来聪颖,在刚听到时就猜出了真相,只是自己内心不愿面对残忍的现实。 她恐怕只是天命之女的挡箭牌,替她承受刺杀绑架,让真正的天命之女能顺利长大,可是她不能接受一直疼爱自己的师父瞒了自己十三年,把自己当作靶子,不想接受自己只是挚友的挡箭牌,不愿接受自己十三年来坚持的信念一夕之间全部崩塌。身份是假的,她作为天命之女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还有什么是真的? 月照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喉咙发出声音,大颗的泪珠坠到衣襟上晕染出深色的印记,她深呼吸几次试图平复心情,因为她听见林暖儿已经到了,带她进来的是皇帝的暗卫。 “臣女拜见陛下、国师。”林暖儿恭敬行礼。 皇帝忙不迭让她起身:“快起快起!” “不知陛下宣召臣女所为何事?臣女必定全力以赴。” 皇帝对沧玉说:“国师,你来跟林姑娘解释吧。” 沧玉点点头,对林暖儿说:“前线刚刚传来消息,太子中箭性命垂危,需要你去救他的命。” 林暖儿面上的表情从担忧转为惊讶,她急切地说:“殿下受伤了?臣女自然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只是臣女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没有灵丹妙药,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太子殿下。” “你不用做什么,呆在他身边就可以。” “这是何意?难道臣女……” 沧玉打断她,说:“因为你是天命之女,天道眷顾,福泽深厚,你待在太子身边就能帮到他。” 林暖儿被惊到,卸下力气跪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说:“什、什么!我是天命之女?天命之女不是月儿吗?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急忙说:“你就是天命之女,其他的三言两语无法说清,你今日立即动身前往洛城,切不可耽误了救治太子的时机。” 沧玉接着说:“陛下,我不放心让天命之女跟着别人,我会一路护送她过去,确保她和太子都平安无事。” “国师愿意护送就再好不过了,那你们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陛下不必着急,我会奇门遁甲之术,可缩地成寸,今夜便能抵达洛城,只是在出发前我要与我徒儿道别。” “好,国师尽快!林姑娘你就呆在侧殿等候,林太傅那边朕会让人通知,你的行囊朕也会准备好。” 月照听到师父往门外走的脚步声顾不上别的了,急忙起身走小路赶回流云殿,她很想逃避这一切,但是担心师父找不到她会耽搁去洛城的时间,就算师父和陛下欺瞒了她,她与庄祢十几年的时光是真的,庄祢从没有对不住她,她不愿自己一时的任性害了庄祢。 月照比沧玉先到流云殿,她彷徨在院子里,时起时坐,不知等会要如何面对自己一直敬爱的师父。 沧玉回来时正看到坐立不安的月照,他叫了一声“月儿”。 月照突然被叫吓了一跳,她拧着帕子慢慢转身,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对沧玉说:“国师。”她现在心里难受,不想叫他师父,这样陌生的称呼让她的心脏和声音都微微发颤。 沧玉有些错愕地说:“为什么不叫我师父?”他紧盯着她,神色变得着急:“你哭了。” 沧玉快步走到月照面前拉住她的手腕,问:“我跟陛下说的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月照低着头一直不看他,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月儿,我可以解释。”沧玉生平第一次这么慌乱,他握住了月照的肩膀,急切之下险些没控制好力气。 月照尝试挣脱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她扭头看一旁的树和石子,就是不愿意看他,她轻声说:“不用跟我解释,国师已经骗了我十三年,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骗我。” “月儿,对不起。”沧玉的声音带着恳求,痛苦让他说出的话语无伦次,“我们去书房,外面风大,为师把一切都告诉你,绝不会有隐瞒与欺骗,求你,别这样对我。” 月照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被牵去了书房,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沧玉,仿佛从九天之上高高坠下,不再高贵甚至有些卑微,她好不容易伪装好的冷漠有些许破裂,她很想知道除了她听到的那些是否还有隐情。 朝夕相处十三年,其实她内心深处是相信和依赖沧玉的,他想解释,她就给他一次机会。 因为是密谈,周围的侍卫都被遣走了,正好方便了她的偷听,她猫着身子悄悄藏在了窗户外,耳朵小心翼翼地贴上窗户,听到殿内传来熟悉的两道声音。 皇帝强忍着悲痛说:“国师来了,快请坐,如今太子心口中箭危在旦夕,那箭只差分毫便直插心脏,军医都不敢下手拔箭,国师可有办法救他一命?” “救命之法自然是有。” 皇帝激动地连道了几声好,说:“需要朕怎么做?朕一定全力配合。” “陛下无需做什么,只需要天命之女即可。” “天命之女就能救太子性命吗?” “是,天命之女与太子命格相辅相成,且身负极大气运,是太子命定的伴侣,她去了太子身边就能帮助太子转危为安。” 月照听到这里觉得很是疑惑,师父不是说自己与阿祢哥哥接近都会有危险吗?怎么又变成了相辅相成的命格呢?师父不会是在诓骗陛下吧,那阿祢哥哥到底还有没有救?万一被陛下发现师父说谎怎么办?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正担心着就听到了有如当头棒喝的一句—— “那还等什么?快召林太傅家的姑娘进宫!” 月照脑子里嗡嗡乱响,找天命之女为什么不叫自己而是暖儿?她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月照愣了好一会才理清思绪,暖儿是天命之女,所以才要召她进宫去救阿祢哥哥。那她自己呢?她到底是谁?她不是天命之女,是她占了暖儿的身份,可是师父和陛下看起来都是知情的,他们在瞒着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月照右手紧紧抓住左手手腕,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眼睛通红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她向来聪颖,在刚听到时就猜出了真相,只是自己内心不愿面对残忍的现实。 她恐怕只是天命之女的挡箭牌,替她承受刺杀绑架,让真正的天命之女能顺利长大,可是她不能接受一直疼爱自己的师父瞒了自己十三年,把自己当作靶子,不想接受自己只是挚友的挡箭牌,不愿接受自己十三年来坚持的信念一夕之间全部崩塌。身份是假的,她作为天命之女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还有什么是真的? 月照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喉咙发出声音,大颗的泪珠坠到衣襟上晕染出深色的印记,她深呼吸几次试图平复心情,因为她听见林暖儿已经到了,带她进来的是皇帝的暗卫。 “臣女拜见陛下、国师。”林暖儿恭敬行礼。 皇帝忙不迭让她起身:“快起快起!” “不知陛下宣召臣女所为何事?臣女必定全力以赴。” 皇帝对沧玉说:“国师,你来跟林姑娘解释吧。” 沧玉点点头,对林暖儿说:“前线刚刚传来消息,太子中箭性命垂危,需要你去救他的命。” 林暖儿面上的表情从担忧转为惊讶,她急切地说:“殿下受伤了?臣女自然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只是臣女对医术一窍不通也没有灵丹妙药,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太子殿下。” “你不用做什么,呆在他身边就可以。” “这是何意?难道臣女……” 沧玉打断她,说:“因为你是天命之女,天道眷顾,福泽深厚,你待在太子身边就能帮到他。” 林暖儿被惊到,卸下力气跪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说:“什、什么!我是天命之女?天命之女不是月儿吗?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急忙说:“你就是天命之女,其他的三言两语无法说清,你今日立即动身前往洛城,切不可耽误了救治太子的时机。” 沧玉接着说:“陛下,我不放心让天命之女跟着别人,我会一路护送她过去,确保她和太子都平安无事。” “国师愿意护送就再好不过了,那你们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陛下不必着急,我会奇门遁甲之术,可缩地成寸,今夜便能抵达洛城,只是在出发前我要与我徒儿道别。” “好,国师尽快!林姑娘你就呆在侧殿等候,林太傅那边朕会让人通知,你的行囊朕也会准备好。” 月照听到师父往门外走的脚步声顾不上别的了,急忙起身走小路赶回流云殿,她很想逃避这一切,但是担心师父找不到她会耽搁去洛城的时间,就算师父和陛下欺瞒了她,她与庄祢十几年的时光是真的,庄祢从没有对不住她,她不愿自己一时的任性害了庄祢。 月照比沧玉先到流云殿,她彷徨在院子里,时起时坐,不知等会要如何面对自己一直敬爱的师父。 沧玉回来时正看到坐立不安的月照,他叫了一声“月儿”。 月照突然被叫吓了一跳,她拧着帕子慢慢转身,努力用平静的声音对沧玉说:“国师。”她现在心里难受,不想叫他师父,这样陌生的称呼让她的心脏和声音都微微发颤。 沧玉有些错愕地说:“为什么不叫我师父?”他紧盯着她,神色变得着急:“你哭了。” 沧玉快步走到月照面前拉住她的手腕,问:“我跟陛下说的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月照低着头一直不看他,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月儿,我可以解释。”沧玉生平第一次这么慌乱,他握住了月照的肩膀,急切之下险些没控制好力气。 月照尝试挣脱了两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她扭头看一旁的树和石子,就是不愿意看他,她轻声说:“不用跟我解释,国师已经骗了我十三年,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骗我。” “月儿,对不起。”沧玉的声音带着恳求,痛苦让他说出的话语无伦次,“我们去书房,外面风大,为师把一切都告诉你,绝不会有隐瞒与欺骗,求你,别这样对我。” 月照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被牵去了书房,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沧玉,仿佛从九天之上高高坠下,不再高贵甚至有些卑微,她好不容易伪装好的冷漠有些许破裂,她很想知道除了她听到的那些是否还有隐情。 朝夕相处十三年,其实她内心深处是相信和依赖沧玉的,他想解释,她就给他一次机会。 第19章 假天命之女(19) 刚坐好沧玉就急忙开口:“月儿,骗你是天命之女是为师的错,让你从小就经历危险也全怪为师,是为师对不起你。林暖儿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当初我们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才会想找一个人冒充天命之女。” 月照质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我呢?我这么多年接受的一切全都是属于她的吗?”她最痛心的就是曾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不论是身份,还是获得的感情。 “不是!”沧玉立即否定了,“为师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是只属于你的。当年我见了所有符合要求的孕妇,其余婴孩还在腹中我便能一眼看穿她们的命运,只有你的命运是一团白雾,我捉摸不透。” “我们卜算命格之人可算天下却不可算自身,当我看不透你的命运时我就知道将来你会与我纠缠颇深,所以我才选中了你。” “原本我和陛下只打算将冒充之人当作寻常闺秀养在皇宫,给她公主的待遇,是你的出现让我们的计划有了变数。我将你抱到身边收你为徒亲自教养,这些都是原本计划里没有的。” “若是其他人,只会是养在宫中与其余闺秀无异的假天命之女,只有你会成为我的徒弟,也只有你,能得我教导,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是独独给你一人的,不是你也不会有别人。” 月照听到这里已经有一些释怀和动容了,还好师父给她的一切不是因为她的假身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但她仍然无法原谅自己最亲近的人怀着利用的心思将她当作挡箭牌,而且,他还有需要解释的地方。 “国师,那你让我离开阿祢哥哥和暖儿又是因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为此伤心欲绝却一直欺骗我!” “月儿,这件事为师也是迫不得已。”沧玉语气饱含无可奈何,“与他们一处你便会有生命危险,吸收气运一说的确是真的,是你的气运会被他二人吸收,为师不得已才逼你离开他们。但凡有丝毫转圜余地,为师都不愿看你伤心。” 月照心里对沧玉的怨恨与排斥已去了小半,她接着问道:“从前我问起我的父母,您跟我说我的父母是不知名小村里的一对普通夫妻,生下我之后就领赏回去了,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我想知道——林太傅与林夫人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沧玉承认:“是,你与林暖儿身份对调,她的爹娘其实是你的亲生父母,那对夫妇生下的孩子是她。” “所以我天生身体虚弱是你们动了手脚让我跟林暖儿同日出生?” 沧玉闭了眼睛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是,同日出生才方便调换,混淆身份。” 月照轻嗤了一声:“呵,国师,您真是大公无私啊!” 沧玉听她如此讥讽十分痛苦,他的确为了大计设法让她早产,以致她常年身体虚弱,只能靠补药调养。 “月儿——” 月照并不应他只是冷冷问道:“国师大人还有要解释的吗?” 沧玉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请国师快些离去吧,别为了我耽误了您的大事。” 沧玉估计了下时间,的确该走了,否则庄祢性命不保,他拉住月照的手,焦急叮嘱道:“为师现在必须得离开了,你待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出宫,一定要等为师回来。” “国师,你该走了,不必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沧玉不舍地松开手,转身快步离去,他去了刚刚议事的大殿。 尽管他刚才面对月照时心乱如麻,但在皇帝面前已恢复了一贯的不动声色,他对皇帝说:“陛下,我此去除了救太子性命,还将助太子攻取郑国,因此,此次离京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请陛下务必照顾好我徒儿。” “圣女在宫中是除了朕和皇后之外最尊贵的人,朕定会命人好好照料,国师请放心去吧。” 沧玉点点头,带着等候在旁的林暖儿一人上了一匹马,眨眼间,周遭景色便从深宫内院变成了郊外小道,骑在马上的人不觉得十分迅速,但周围景色在快速改变。 “国师,这就是你所说的奇门遁甲之术吗?” “不错,缩百里地成方寸。” “那我们何时能到洛城?” “今夜戌时。” 流云殿内,朝凝唤出浮生。 【浮生,给我看庄祢现在如何了?】 浮生镜内顿时显现出洛城内一间房内影像,庄祢仅着里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头冷汗涔涔,胸口还插着那支断箭,有人给他含着参片吊着性命,但无人敢处理那支刺穿胸膛的箭。 医官聚在外间讨论,孙乾和一干武将也是焦急不已,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太子殿下这支箭我实在无能为力啊,拔箭时稍有不慎便会伤到心脏,反害了太子殿下性命。” 一白胡子医者摇头叹气道:“只怕华佗在世也不敢保证救回太子殿下。” “消息传给皇上了,只是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等得起京城的回复?”另一人压低声音,“活与不活,就在今夜了。” 正当他们为了庄祢伤势焦躁不安时,外头军士大喊道:“国师大人到了!太子殿下有救了!太子殿下有救了!” 众人大喜,孙乾走在最前头迎接沧玉入内。 “国师,末将洛城守将孙乾,太子殿下正在里间。” 沧玉带着林暖儿一边快步向内间走去,一边向众人交代:“我来定能救得太子性命,请将军放心将太子交给我,守城之事还得拜托众位将军。如今段剑正虎视洛城,意图趁我们之危一举夺下,请众位将军立即商量守城对策,太子殿下醒来定有重赏。” 众将领命离去。 沧玉带着林暖儿走到庄祢床边,林暖儿见到庄祢受伤的惨状还不及伤心便被沧玉吩咐拔箭。 周围医官纷纷劝阻:“国师不可啊,我等经验丰厚都不敢贸然取箭,怎可将太子性命托付给一小小女子?” 沧玉并不解释,只是说道:“普天之下能救太子的只有她,我保证,她出手定能救回太子,列位准备好止血即可。” 沧玉对林暖儿点点头,林暖儿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一脸坚定地伸手握住了断箭的一头,用力一拔。 刚坐好沧玉就急忙开口:“月儿,骗你是天命之女是为师的错,让你从小就经历危险也全怪为师,是为师对不起你。林暖儿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当初我们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才会想找一个人冒充天命之女。” 月照质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我呢?我这么多年接受的一切全都是属于她的吗?”她最痛心的就是曾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不论是身份,还是获得的感情。 “不是!”沧玉立即否定了,“为师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是只属于你的。当年我见了所有符合要求的孕妇,其余婴孩还在腹中我便能一眼看穿她们的命运,只有你的命运是一团白雾,我捉摸不透。” “我们卜算命格之人可算天下却不可算自身,当我看不透你的命运时我就知道将来你会与我纠缠颇深,所以我才选中了你。” “原本我和陛下只打算将冒充之人当作寻常闺秀养在皇宫,给她公主的待遇,是你的出现让我们的计划有了变数。我将你抱到身边收你为徒亲自教养,这些都是原本计划里没有的。” “若是其他人,只会是养在宫中与其余闺秀无异的假天命之女,只有你会成为我的徒弟,也只有你,能得我教导,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是独独给你一人的,不是你也不会有别人。” 月照听到这里已经有一些释怀和动容了,还好师父给她的一切不是因为她的假身份,只是因为她这个人。但她仍然无法原谅自己最亲近的人怀着利用的心思将她当作挡箭牌,而且,他还有需要解释的地方。 “国师,那你让我离开阿祢哥哥和暖儿又是因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为此伤心欲绝却一直欺骗我!” “月儿,这件事为师也是迫不得已。”沧玉语气饱含无可奈何,“与他们一处你便会有生命危险,吸收气运一说的确是真的,是你的气运会被他二人吸收,为师不得已才逼你离开他们。但凡有丝毫转圜余地,为师都不愿看你伤心。” 月照心里对沧玉的怨恨与排斥已去了小半,她接着问道:“从前我问起我的父母,您跟我说我的父母是不知名小村里的一对普通夫妻,生下我之后就领赏回去了,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我想知道——林太傅与林夫人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沧玉承认:“是,你与林暖儿身份对调,她的爹娘其实是你的亲生父母,那对夫妇生下的孩子是她。” “所以我天生身体虚弱是你们动了手脚让我跟林暖儿同日出生?” 沧玉闭了眼睛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是,同日出生才方便调换,混淆身份。” 月照轻嗤了一声:“呵,国师,您真是大公无私啊!” 沧玉听她如此讥讽十分痛苦,他的确为了大计设法让她早产,以致她常年身体虚弱,只能靠补药调养。 “月儿——” 月照并不应他只是冷冷问道:“国师大人还有要解释的吗?” 沧玉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请国师快些离去吧,别为了我耽误了您的大事。” 沧玉估计了下时间,的确该走了,否则庄祢性命不保,他拉住月照的手,焦急叮嘱道:“为师现在必须得离开了,你待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出宫,一定要等为师回来。” “国师,你该走了,不必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沧玉不舍地松开手,转身快步离去,他去了刚刚议事的大殿。 尽管他刚才面对月照时心乱如麻,但在皇帝面前已恢复了一贯的不动声色,他对皇帝说:“陛下,我此去除了救太子性命,还将助太子攻取郑国,因此,此次离京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请陛下务必照顾好我徒儿。” “圣女在宫中是除了朕和皇后之外最尊贵的人,朕定会命人好好照料,国师请放心去吧。” 沧玉点点头,带着等候在旁的林暖儿一人上了一匹马,眨眼间,周遭景色便从深宫内院变成了郊外小道,骑在马上的人不觉得十分迅速,但周围景色在快速改变。 “国师,这就是你所说的奇门遁甲之术吗?” “不错,缩百里地成方寸。” “那我们何时能到洛城?” “今夜戌时。” 流云殿内,朝凝唤出浮生。 【浮生,给我看庄祢现在如何了?】 浮生镜内顿时显现出洛城内一间房内影像,庄祢仅着里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额头冷汗涔涔,胸口还插着那支断箭,有人给他含着参片吊着性命,但无人敢处理那支刺穿胸膛的箭。 医官聚在外间讨论,孙乾和一干武将也是焦急不已,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太子殿下这支箭我实在无能为力啊,拔箭时稍有不慎便会伤到心脏,反害了太子殿下性命。” 一白胡子医者摇头叹气道:“只怕华佗在世也不敢保证救回太子殿下。” “消息传给皇上了,只是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等得起京城的回复?”另一人压低声音,“活与不活,就在今夜了。” 正当他们为了庄祢伤势焦躁不安时,外头军士大喊道:“国师大人到了!太子殿下有救了!太子殿下有救了!” 众人大喜,孙乾走在最前头迎接沧玉入内。 “国师,末将洛城守将孙乾,太子殿下正在里间。” 沧玉带着林暖儿一边快步向内间走去,一边向众人交代:“我来定能救得太子性命,请将军放心将太子交给我,守城之事还得拜托众位将军。如今段剑正虎视洛城,意图趁我们之危一举夺下,请众位将军立即商量守城对策,太子殿下醒来定有重赏。” 众将领命离去。 沧玉带着林暖儿走到庄祢床边,林暖儿见到庄祢受伤的惨状还不及伤心便被沧玉吩咐拔箭。 周围医官纷纷劝阻:“国师不可啊,我等经验丰厚都不敢贸然取箭,怎可将太子性命托付给一小小女子?” 沧玉并不解释,只是说道:“普天之下能救太子的只有她,我保证,她出手定能救回太子,列位准备好止血即可。” 沧玉对林暖儿点点头,林暖儿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一脸坚定地伸手握住了断箭的一头,用力一拔。 第20章 假天命之女(20) 随着庄祢发出一声无意识的闷哼,断箭被林暖儿拔出,周围医官纷纷凑上前来为太子止血。 “天佑太子殿下!天佑宣国!断箭没有伤到太子殿下心脏,现在只需止血即可。” 林暖儿握着那支断箭的手被染上了鲜血,她将断箭放在一旁,手止不住地发抖。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净了手,看见沧玉正站在那群医官外围。 沧玉一直没有解释之前的事,她为了解决自己的疑惑只能主动过去。 她谨慎地低声问:“国师大人,您现在能否告诉暖儿天命之女一事到底有何隐情?为何我成了天命之女?” 沧玉干脆带她去了外头空旷的庭院,这里没有旁人,不用担心泄露秘密。 “你就是天命之女,月儿是我们为了保护你找到的顶替你身份的人。” “你们?还有陛下吗?” 沧玉轻轻颔首。 “国师,您是月儿最敬重之人,她对陛下也像长辈一样,你们这是诛她的心!” 沧玉沉默不语,他已经让月儿伤心了。他不欲与林暖儿多言,径直离开去了庄祢屋子里。 朝凝收回浮生镜。 【朝朝,庄祢已经救回来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呢?不会真的在皇宫里等沧玉回来吧?】 【当然不会了,我啊,我想要出宫,游历民间。】 【可以呀,一直呆在皇宫里太无趣了,我也可以跟朝朝出去见见世面了。】 朝凝摸了摸浮生脑袋,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去见两个人。】 【是谁啊?】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上午,月照出宫来到了太傅府,让下人通传林暖儿好友前来拜访。 被下人请进去后月照在厅堂中见到了林太傅和林夫人,她走动间仔细打量着他们,不肯错过一丝细节,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儿的心态面对他们。 林太傅慈眉善目,头发花白,蓄着胡须,眉目间虽有老态却目光清明,衣着并不富贵却得体干净。 林夫人比太傅年轻几岁,头发还是乌黑,保养得极好的面上并不见皱纹,只有笑时眼尾才有几道柔和的纹路,她通身气质温婉,没有太多装饰,令月照见了倍感亲切。 二人见月照进来急忙起身想要行礼。 “原来是圣女来访,老朽怠慢了。” 月照一手托起一人,阻止了他们的行礼,她送太傅和夫人坐好才回道:“太傅和夫人不必客气,在二老面前,我只是暖儿的好友,并非高高在上的圣女。我听说昨日暖儿突然离开,担心二老放心不下她,特来拜见。” 太傅叹了口气说:“是啊,昨日陛下急召,只说有要事,后来才知道是陪皇后娘娘去感业寺为太子殿下和前线将士祈福了。” 林夫人也是一脸担忧:“陛下旨意说此次祈福是为了护佑我宣国将士平安,为表诚心,皇后娘娘会在寺院连宿三月,茹素诵经,暖儿第一回离开府中这么久,也没有带侍女,不知呆不呆得惯?” 月照宽慰道:“太傅和夫人请放心,皇后娘娘和善,又自小疼爱暖儿,定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太傅收了担忧神色说:“是,圣女说的在理,倒是我们叫圣女看了笑话。” “关心则乱,太傅与夫人拳拳爱女之心怎会是笑话,感人肺腑才是。”月照的眼中带着感动。 林夫人止住这个话头,说道:“听暖儿说,圣女上元节那晚也遇刺了,不知休养得如何了?” 月照有些受宠若惊:“多谢夫人关心,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刺客原本为我而来,令暖儿遭受无妄之灾,实在愧疚。” “圣女不必过于挂心此事,这并不是圣女的错,全怪那些刺客,再者暖儿也没有受伤。” “太傅和夫人通情达理又对暖儿关爱有加,我都有些羡慕她了。”月照语气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遗憾忧伤。 “暖儿是我们老来得女,自是娇宠了几分,圣女有国师和天下万民喜爱才叫众星捧月。” “是啊,我有师父关爱,有万民敬爱。”月照眼神变得空洞,她出神地看着虚空,声音染上了落寞,“可是我独独缺少了父母至亲的爱……” 林太傅和夫人见她伤感自觉说错了话,有些手足无措:“圣女……” 月照衣袖不经意地拭去眼角湿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事,太傅和夫人不必自责,我并没有介意,我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不会介怀父母亲人之事。” 一番闲聊,已到午膳时间,林太傅和林夫人极力挽留月照留下用膳,月照推脱不下只得答应。 桌上菜色十分丰盛,三人依次落座。月照坐在林夫人旁边不禁想象,若是自己没有被调换身份,从小在太傅和夫人膝下长大,可以每日跟父母亲一起坐在这里用膳,母亲会轻声细语地问自己今日去了何处,有无趣事,给自己夹喜欢的菜,父亲会故作威严地说“食不言”,其实妻女的每句话都仔细听着…… 想着想着,月照魂不守舍,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像旁人一样,有个完整的家。 林夫人一直关注着她,尽管知道不太合礼法,但她还是没忍住用公筷给月照夹了一筷子摆得远的菜。 她关切地看着月照说:“圣女,这道熘鸡脯嫩滑爽口,您尝尝。” 月照一口全部吞下,刚刚想象的画面成了现实,她心中既欢喜也酸涩,将眼泪逼回去,她笑着说:“谢谢夫人,我很喜欢。” 用完膳月照稍坐了会便起身告辞了,她很不舍得离开,她好喜欢林太傅和林夫人,他们和她从小想象的父母一样,只恨此生与他们有缘无份。 他们年岁已大,只怕承受不住教养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孩子的打击,只愿来世还能做他们的女儿承欢膝下,今生就让她拥有半日的父母亲情罢了,无谓让他们知道真相,不过徒增烦恼。 月照边走边细细看着府内景象,想要记住自己父母一直生活的地方,她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怕暴露自己的情绪。 林太傅和林夫人依偎着看着月照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肯错眼,内心有些怅然若失。 随着庄祢发出一声无意识的闷哼,断箭被林暖儿拔出,周围医官纷纷凑上前来为太子止血。 “天佑太子殿下!天佑宣国!断箭没有伤到太子殿下心脏,现在只需止血即可。” 林暖儿握着那支断箭的手被染上了鲜血,她将断箭放在一旁,手止不住地发抖。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净了手,看见沧玉正站在那群医官外围。 沧玉一直没有解释之前的事,她为了解决自己的疑惑只能主动过去。 她谨慎地低声问:“国师大人,您现在能否告诉暖儿天命之女一事到底有何隐情?为何我成了天命之女?” 沧玉干脆带她去了外头空旷的庭院,这里没有旁人,不用担心泄露秘密。 “你就是天命之女,月儿是我们为了保护你找到的顶替你身份的人。” “你们?还有陛下吗?” 沧玉轻轻颔首。 “国师,您是月儿最敬重之人,她对陛下也像长辈一样,你们这是诛她的心!” 沧玉沉默不语,他已经让月儿伤心了。他不欲与林暖儿多言,径直离开去了庄祢屋子里。 朝凝收回浮生镜。 【朝朝,庄祢已经救回来了,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呢?不会真的在皇宫里等沧玉回来吧?】 【当然不会了,我啊,我想要出宫,游历民间。】 【可以呀,一直呆在皇宫里太无趣了,我也可以跟朝朝出去见见世面了。】 朝凝摸了摸浮生脑袋,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去见两个人。】 【是谁啊?】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上午,月照出宫来到了太傅府,让下人通传林暖儿好友前来拜访。 被下人请进去后月照在厅堂中见到了林太傅和林夫人,她走动间仔细打量着他们,不肯错过一丝细节,这是她第一次以女儿的心态面对他们。 林太傅慈眉善目,头发花白,蓄着胡须,眉目间虽有老态却目光清明,衣着并不富贵却得体干净。 林夫人比太傅年轻几岁,头发还是乌黑,保养得极好的面上并不见皱纹,只有笑时眼尾才有几道柔和的纹路,她通身气质温婉,没有太多装饰,令月照见了倍感亲切。 二人见月照进来急忙起身想要行礼。 “原来是圣女来访,老朽怠慢了。” 月照一手托起一人,阻止了他们的行礼,她送太傅和夫人坐好才回道:“太傅和夫人不必客气,在二老面前,我只是暖儿的好友,并非高高在上的圣女。我听说昨日暖儿突然离开,担心二老放心不下她,特来拜见。” 太傅叹了口气说:“是啊,昨日陛下急召,只说有要事,后来才知道是陪皇后娘娘去感业寺为太子殿下和前线将士祈福了。” 林夫人也是一脸担忧:“陛下旨意说此次祈福是为了护佑我宣国将士平安,为表诚心,皇后娘娘会在寺院连宿三月,茹素诵经,暖儿第一回离开府中这么久,也没有带侍女,不知呆不呆得惯?” 月照宽慰道:“太傅和夫人请放心,皇后娘娘和善,又自小疼爱暖儿,定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太傅收了担忧神色说:“是,圣女说的在理,倒是我们叫圣女看了笑话。” “关心则乱,太傅与夫人拳拳爱女之心怎会是笑话,感人肺腑才是。”月照的眼中带着感动。 林夫人止住这个话头,说道:“听暖儿说,圣女上元节那晚也遇刺了,不知休养得如何了?” 月照有些受宠若惊:“多谢夫人关心,我并没有受伤,只是刺客原本为我而来,令暖儿遭受无妄之灾,实在愧疚。” “圣女不必过于挂心此事,这并不是圣女的错,全怪那些刺客,再者暖儿也没有受伤。” “太傅和夫人通情达理又对暖儿关爱有加,我都有些羡慕她了。”月照语气有几分羡慕也有几分遗憾忧伤。 “暖儿是我们老来得女,自是娇宠了几分,圣女有国师和天下万民喜爱才叫众星捧月。” “是啊,我有师父关爱,有万民敬爱。”月照眼神变得空洞,她出神地看着虚空,声音染上了落寞,“可是我独独缺少了父母至亲的爱……” 林太傅和夫人见她伤感自觉说错了话,有些手足无措:“圣女……” 月照衣袖不经意地拭去眼角湿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事,太傅和夫人不必自责,我并没有介意,我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不会介怀父母亲人之事。” 一番闲聊,已到午膳时间,林太傅和林夫人极力挽留月照留下用膳,月照推脱不下只得答应。 桌上菜色十分丰盛,三人依次落座。月照坐在林夫人旁边不禁想象,若是自己没有被调换身份,从小在太傅和夫人膝下长大,可以每日跟父母亲一起坐在这里用膳,母亲会轻声细语地问自己今日去了何处,有无趣事,给自己夹喜欢的菜,父亲会故作威严地说“食不言”,其实妻女的每句话都仔细听着…… 想着想着,月照魂不守舍,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像旁人一样,有个完整的家。 林夫人一直关注着她,尽管知道不太合礼法,但她还是没忍住用公筷给月照夹了一筷子摆得远的菜。 她关切地看着月照说:“圣女,这道熘鸡脯嫩滑爽口,您尝尝。” 月照一口全部吞下,刚刚想象的画面成了现实,她心中既欢喜也酸涩,将眼泪逼回去,她笑着说:“谢谢夫人,我很喜欢。” 用完膳月照稍坐了会便起身告辞了,她很不舍得离开,她好喜欢林太傅和林夫人,他们和她从小想象的父母一样,只恨此生与他们有缘无份。 他们年岁已大,只怕承受不住教养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孩子的打击,只愿来世还能做他们的女儿承欢膝下,今生就让她拥有半日的父母亲情罢了,无谓让他们知道真相,不过徒增烦恼。 月照边走边细细看着府内景象,想要记住自己父母一直生活的地方,她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怕暴露自己的情绪。 林太傅和林夫人依偎着看着月照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肯错眼,内心有些怅然若失。 第21章 假天命之女(21) 林夫人有些伤感地说:“老爷,不知为何,我看圣女总觉得亲切异常,就像自己的孩子。” 林太傅也叹道:“不瞒夫人,我也感觉如此,从前没有私下见过圣女,今日一面,却像是日日相见一样熟悉。” “老爷,跟圣女相处,我总忍不住像对待暖儿一样对待她,她这一走,我都有些难受了,其他贵客都没有这种感觉。” “我心里同夫人一样不舍和难受啊,但我们实在不好再留人了。” 林夫人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不如以后我们让暖儿多带着圣女来家里,她们本就是闺中密友,这样总不失礼了。” “好,等暖儿回来我们跟她说一说这件事。” 月照回到流云殿收拾了一些衣物,带足了银两,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没有惊动其他人,自己骑着马出了京城。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坪村,位于宣国郑国交界处,离洛城约莫二三十里,是原来的月照身殒之处,一个月后,那里即将发生雪灾。月照估算着时间很是足够,所以她决定不要太匆忙赶路,一路上感受民间生活。 连续十几天都很太平,正如沧玉所言,宣国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安定,有时甚至让她忘记了正处于乱世。 她还记得第一个收留自己住宿的好心大娘,她平日里织布为生,丈夫早亡,与儿子相依为命,日子不富裕却很温馨。 还有古道热肠的游子,他四处拜访名师求学论道,月照与他同行了一段路程,月照与他野外烹火煮茶、谈天说地,别有乐趣。 她还遇到了年轻的卖花姑娘,头发上几朵素雅小花,提着一篮子沾着朝露的桃花杏花走街串巷,她的笑容比鲜花更美丽。 当然也遇到过一些不如意的事,有地痞流氓对她动粗,有人试图偷她的行李,好在她都能应付,把人送去官府很快就解决了。 在雪灾发生的七天前,月照来到了西坪村。 西坪村在一座大山脚下,木造的房子有些低矮,一条河流贯穿村庄,这里天气向来寒冷,村民们放牧为生,养得最多的就是牛和羊。 月照进村的时候天正飘着小雪,天气阴沉沉的,正午的天空也像青蟹壳一般,透着阴冷。 她刚进村不久就有一位大娘主动问她:“姑娘,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我们这边的人,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这里?” 月照说了她用了一路的借口:“我从京城过来,想去洛城寻我的亲人。” 那大娘笑眯眯地说:“洛城离我们不远啊,不过看这天,估计要连下好几天雪,姑娘你可以先住我们家,等雪停了让我们家那口子赶牛车送你。” 月照感激地说:“好,多谢大娘,您可以叫我月照。” “好嘞!月姑娘,这里就是我家,快进来吧,比不得你们京城那边,不要嫌弃啊!”那大娘带着月照走进了一户带着小院子的人家,院子只用一些栅栏和牛皮围着,堪堪挡住风雪,并不漂亮,不过院子里收拾得很整洁,东边晾衣服,西边有个小棚子堆放杂物。 月照连忙说:“怎会嫌弃,有个安身之处我已经十分感谢了。请问大娘如何称呼?” “我姓孙,你就叫我孙大娘,我还有一个女儿,跟她爹出去放羊了,傍晚就回,我家正好有间多余的屋子,就是不太宽敞,委屈你住几天了。” “多谢孙大娘,我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一间屋子已经很好了。” 月照借住在孙大娘家,不好闲着,一下午跟着孙大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要帮些忙,都被拒绝了。她再三请求才在厨房帮着准备了晚饭,不过她自幼娇生惯养,不会这些,只能帮着择菜看火。 孙大娘一边熬肉汤一边跟月照闲聊:“月姑娘,我女儿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洛城,若是可以,还请你跟她讲一讲京城的事,她一定会很高兴。” 月照拿着一根长木棍拨着柴火,说:“当然可以了,我从京城一路走来也算见识颇丰,有不少好玩的事呢,都可以跟她讲。” “那太好了,她一直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只是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也只会养牛放羊,在别的地方怕是过不下去啊。” 月照沉吟了一会,道:“孙大娘,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随意发表意见,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支持。”月照说着拿出了自己贴身放着的锦囊,取出了一张银票,“这是二百两的银票,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去别的地方置办宅子和生活一两年。您收下这些,到时候要走要留都没有难处。” 孙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能行!月姑娘你的钱自己留着花,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大娘,你就接着吧,过几日我就会与我亲人会合,他富得很也不会亏待我,我留着这些也无甚用处,不如给你们,就算我这几日借助的费用吧。” 见孙大娘还是推辞,月照只好说:“孙大娘,您也不愿意自己女儿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子吧,她那么想出去,您就先收下,别让我内心不安。” 孙大娘这才迟疑地接了银票,仔仔细细藏在了衣襟里面,她含泪感谢月照:“月姑娘,这……真是多谢你了,我也不会别的,这几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正说话间院门口传来声音,孙大娘起身道:“一定是我女儿他们回来了,月姑娘,你跟我来,我向他们介绍一下你。” 月照看到两人将几头牛羊赶到一边的棚子里,男人在前,黝黑的脸被寒风吹得泛红,他拍着自己身上的雪粒子走了进来。 少女走在后面,看起来跟月照差不多年纪,穿着白色的羊皮衣裳,蹬着小靴子,头发被编成了很多小辫子,她皮肤并不白皙细嫩,却看起来生机勃勃,眼睛亮得惊人。 她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月照,问:“娘,这位姐姐是谁啊?” “这是借住在我们家的月照姑娘。”孙大娘牵着那少女的手转头对月照说,“这就是我的女儿,名字叫杨婉,下月就满十三了。” 月照笑吟吟地说:“我年岁稍大些,就叫你婉妹妹吧。” 那少女也不怕生,脆生生回了句:“月姐姐!” 林夫人有些伤感地说:“老爷,不知为何,我看圣女总觉得亲切异常,就像自己的孩子。” 林太傅也叹道:“不瞒夫人,我也感觉如此,从前没有私下见过圣女,今日一面,却像是日日相见一样熟悉。” “老爷,跟圣女相处,我总忍不住像对待暖儿一样对待她,她这一走,我都有些难受了,其他贵客都没有这种感觉。” “我心里同夫人一样不舍和难受啊,但我们实在不好再留人了。” 林夫人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不如以后我们让暖儿多带着圣女来家里,她们本就是闺中密友,这样总不失礼了。” “好,等暖儿回来我们跟她说一说这件事。” 月照回到流云殿收拾了一些衣物,带足了银两,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没有惊动其他人,自己骑着马出了京城。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坪村,位于宣国郑国交界处,离洛城约莫二三十里,是原来的月照身殒之处,一个月后,那里即将发生雪灾。月照估算着时间很是足够,所以她决定不要太匆忙赶路,一路上感受民间生活。 连续十几天都很太平,正如沧玉所言,宣国风调雨顺,百姓生活安定,有时甚至让她忘记了正处于乱世。 她还记得第一个收留自己住宿的好心大娘,她平日里织布为生,丈夫早亡,与儿子相依为命,日子不富裕却很温馨。 还有古道热肠的游子,他四处拜访名师求学论道,月照与他同行了一段路程,月照与他野外烹火煮茶、谈天说地,别有乐趣。 她还遇到了年轻的卖花姑娘,头发上几朵素雅小花,提着一篮子沾着朝露的桃花杏花走街串巷,她的笑容比鲜花更美丽。 当然也遇到过一些不如意的事,有地痞流氓对她动粗,有人试图偷她的行李,好在她都能应付,把人送去官府很快就解决了。 在雪灾发生的七天前,月照来到了西坪村。 西坪村在一座大山脚下,木造的房子有些低矮,一条河流贯穿村庄,这里天气向来寒冷,村民们放牧为生,养得最多的就是牛和羊。 月照进村的时候天正飘着小雪,天气阴沉沉的,正午的天空也像青蟹壳一般,透着阴冷。 她刚进村不久就有一位大娘主动问她:“姑娘,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我们这边的人,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这里?” 月照说了她用了一路的借口:“我从京城过来,想去洛城寻我的亲人。” 那大娘笑眯眯地说:“洛城离我们不远啊,不过看这天,估计要连下好几天雪,姑娘你可以先住我们家,等雪停了让我们家那口子赶牛车送你。” 月照感激地说:“好,多谢大娘,您可以叫我月照。” “好嘞!月姑娘,这里就是我家,快进来吧,比不得你们京城那边,不要嫌弃啊!”那大娘带着月照走进了一户带着小院子的人家,院子只用一些栅栏和牛皮围着,堪堪挡住风雪,并不漂亮,不过院子里收拾得很整洁,东边晾衣服,西边有个小棚子堆放杂物。 月照连忙说:“怎会嫌弃,有个安身之处我已经十分感谢了。请问大娘如何称呼?” “我姓孙,你就叫我孙大娘,我还有一个女儿,跟她爹出去放羊了,傍晚就回,我家正好有间多余的屋子,就是不太宽敞,委屈你住几天了。” “多谢孙大娘,我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一间屋子已经很好了。” 月照借住在孙大娘家,不好闲着,一下午跟着孙大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要帮些忙,都被拒绝了。她再三请求才在厨房帮着准备了晚饭,不过她自幼娇生惯养,不会这些,只能帮着择菜看火。 孙大娘一边熬肉汤一边跟月照闲聊:“月姑娘,我女儿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洛城,若是可以,还请你跟她讲一讲京城的事,她一定会很高兴。” 月照拿着一根长木棍拨着柴火,说:“当然可以了,我从京城一路走来也算见识颇丰,有不少好玩的事呢,都可以跟她讲。” “那太好了,她一直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只是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也只会养牛放羊,在别的地方怕是过不下去啊。” 月照沉吟了一会,道:“孙大娘,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随意发表意见,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支持。”月照说着拿出了自己贴身放着的锦囊,取出了一张银票,“这是二百两的银票,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去别的地方置办宅子和生活一两年。您收下这些,到时候要走要留都没有难处。” 孙大娘连忙推辞:“这怎么能行!月姑娘你的钱自己留着花,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大娘,你就接着吧,过几日我就会与我亲人会合,他富得很也不会亏待我,我留着这些也无甚用处,不如给你们,就算我这几日借助的费用吧。” 见孙大娘还是推辞,月照只好说:“孙大娘,您也不愿意自己女儿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子吧,她那么想出去,您就先收下,别让我内心不安。” 孙大娘这才迟疑地接了银票,仔仔细细藏在了衣襟里面,她含泪感谢月照:“月姑娘,这……真是多谢你了,我也不会别的,这几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正说话间院门口传来声音,孙大娘起身道:“一定是我女儿他们回来了,月姑娘,你跟我来,我向他们介绍一下你。” 月照看到两人将几头牛羊赶到一边的棚子里,男人在前,黝黑的脸被寒风吹得泛红,他拍着自己身上的雪粒子走了进来。 少女走在后面,看起来跟月照差不多年纪,穿着白色的羊皮衣裳,蹬着小靴子,头发被编成了很多小辫子,她皮肤并不白皙细嫩,却看起来生机勃勃,眼睛亮得惊人。 她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月照,问:“娘,这位姐姐是谁啊?” “这是借住在我们家的月照姑娘。”孙大娘牵着那少女的手转头对月照说,“这就是我的女儿,名字叫杨婉,下月就满十三了。” 月照笑吟吟地说:“我年岁稍大些,就叫你婉妹妹吧。” 那少女也不怕生,脆生生回了句:“月姐姐!” 第22章 假天命之女(22) 孙大娘又跟她丈夫说了月照借住的事,他热情地让孙大娘招呼好客人,把自家刚挤的羊奶也取出来准备晚上喝。 孙大娘一家都十分友善好客,月照住了两天整个人都熨帖了,当然这两天她也没有闲着,白日里去了村庄各处转悠,跟村里其他人也稍稍熟悉了些,更重要的是,她观察好了周围的地势。 这几日大雪不停,西坪村依靠的那座大山也落满了雪,白茫茫一片。五天后,雪灾就要发生,从山上塌下的雪将会吞没整个村庄,这周围一片平坦,没有其余地势高的位置,加之未来几日都风雪不止,出去也要被冻死,月照简直是进退两难。 就在她头疼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杨婉回来了,因着风雪大作,这两日村民们都没有出去放牧,而是在家给牛羊喂草料,但杨婉是个呆不住的姑娘,即使下雪她也喜欢往外面跑,她爹爹不放心,每次都陪着她。这次与往日不同,她一脸焦急。 杨婉冲了进来:“月姐姐,我和爹爹在外面转悠的时候捡到了一个人,好像受了伤,正昏迷着。” “人在哪儿?” “就在后面,我爹背着他回来的。” “那我去把我住的屋子收拾一下给那个受伤的人躺一躺,你去请大夫吧。” “只能把村长请过来了,他会治一点病,这冰天雪地的也请不到别的大夫。” 月照手上收拾着床榻,说:“好,外面风大,你路上小心点。” 杨婉点点头就冒着风雪出门了,她爹也正好背着人进了院子。 月照帮忙将人安置到床上,随意打量了两眼,这两眼让她震惊不已,这人竟然是段剑,他不是应该在洛城与庄祢他们交战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而且看上去狼狈不堪,未着甲胄,背后一道深深的血痕,脸色苍白全身冰凉。 不多时杨婉就带着村长进来了,村长也被这伤吓了一跳,用清水洗干净外伤口,上了些止血消炎的药,留下了几副草药,至于其他的村长也无能为力。 月照看了几天医书,虽不会治伤,但上药熬药却是会的,所以她留在房间里照看段剑。 段剑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他睁眼便看见一女子坐在床边支颐出神,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的眼睫似蝴蝶般颤动,他看得出神了,没忍住轻咳几声。 月照听到段剑出声了便立即扶着他起身,倒一杯热水递给他,说:“你刚醒肯定又渴又饿,先喝点热水润润喉,等会给你端吃的。” 段剑连喝三碗才感到喉咙舒服了,他正要道谢就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长相,惊讶道:“你!宣国的圣女!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照叹了口气:“段将军,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你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也同样没有对他们说出你的身份,这里可是我宣国的国土,你一个敌国将领想必没有好果子吃。” “我跟他们说你应该是洛城受伤的士兵不小心跑到此地,你自己别说漏了嘴。” 段剑艰难坐直对月照抱拳行礼:“多谢姑娘。” 月照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何流落到了这里?不是应该在攻打洛城吗?” 段剑不知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阵怒气激得他伤口血气上涌,包扎好的地方又渗血了,他撇头不欲回答。 月照看他这副逃避的样子有些好笑,说:“你不想说,那就让我猜一猜,猜对了你点头就是。” 段剑点头应允了。 月照围着床榻转了两圈,右手支在左手上,故意作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说:“你的伤口在背后,按理来说一军主将很难被伤到背后,并且以你的武功天下几乎没人可以从背后接近你,所以你是被自己人偷袭的?” 段剑有些屈辱地点了点头。 月照接着说:“你的声名我在宣国都有所耳闻,那么在郑国军营只会更盛,偷袭你的人不会在军营伤你,战场更不可能,否则你们会军心大乱,你是在单独外出时被信任的人所伤?” 段剑又点点头,眼神跟着她的动作而转动。 “受伤之后没有回军营,而是逃到宣国地界,伤你的那人有不小的军权,可以在你回营之时截杀你?” 段剑又点头,佩服地说:“不愧是圣女,果真聪慧过人。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言吧。 我带着郭副将外出查探宣国的军情,谁知道出营后他突然一刀斩伤我的后背,还好我凭本能躲了一下这才没有当场亡命。他是我的副将,平日里负责军营各处巡查,我不敢回营只能驱马向宣国这边逃跑。 我的战马日行千里,他追不上,但我受伤过重体力不支便晕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此处。” 月照正色道:“好,将军直言不讳那我也不隐瞒了。你知道的,我师承国师,会一些观星卜卦之术,我算到此处四天之后有一场雪灾,整个村子将不复存在,所以才赶来这里想要救他们一命。” 段剑听了也面色凝重:“你确定?” “我能确定。只是现在外面风雪不止,想要出村也无处可去,将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行军多年,以这里村民的脚程,还要赶牛羊一起,外面又有那么大的风雪,一日最多走十几里地,最近的洛城离这里二十多里,只怕赶不到那里就要冻死。” “是啊,我正为此事忧虑不已啊。” 段剑想了想说:“你身上有能证明自己是圣女的物件吗?我们不如叫村长过来商量,他们世代居住在此,想必会比我们知道更多如何在雪中生存。” “好,我直接向村长表明身份,有他支持才能说动村民们配合。” 村长被叫过来时还以为是那个受伤的小伙子出什么问题了,进屋后才发现他好端端坐着呢。 月照和段剑对视一眼,她对村长说:“村长,您可曾听过我宣国的国师?” 村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当然了,我们宣国无人不知国师,我还知道国师的徒弟是圣女,圣女她是天命所在,有她在我们宣国才蒸蒸日上。” 月照低声道:“村长,我就是圣女。”说罢月照拿出一块晶莹的玉佩,雕成穿花凤凰的模样,月照心里暗暗自嘲,没想到第一次拿出圣女的信物居然是在知道自己是假圣女之后。 孙大娘又跟她丈夫说了月照借住的事,他热情地让孙大娘招呼好客人,把自家刚挤的羊奶也取出来准备晚上喝。 孙大娘一家都十分友善好客,月照住了两天整个人都熨帖了,当然这两天她也没有闲着,白日里去了村庄各处转悠,跟村里其他人也稍稍熟悉了些,更重要的是,她观察好了周围的地势。 这几日大雪不停,西坪村依靠的那座大山也落满了雪,白茫茫一片。五天后,雪灾就要发生,从山上塌下的雪将会吞没整个村庄,这周围一片平坦,没有其余地势高的位置,加之未来几日都风雪不止,出去也要被冻死,月照简直是进退两难。 就在她头疼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杨婉回来了,因着风雪大作,这两日村民们都没有出去放牧,而是在家给牛羊喂草料,但杨婉是个呆不住的姑娘,即使下雪她也喜欢往外面跑,她爹爹不放心,每次都陪着她。这次与往日不同,她一脸焦急。 杨婉冲了进来:“月姐姐,我和爹爹在外面转悠的时候捡到了一个人,好像受了伤,正昏迷着。” “人在哪儿?” “就在后面,我爹背着他回来的。” “那我去把我住的屋子收拾一下给那个受伤的人躺一躺,你去请大夫吧。” “只能把村长请过来了,他会治一点病,这冰天雪地的也请不到别的大夫。” 月照手上收拾着床榻,说:“好,外面风大,你路上小心点。” 杨婉点点头就冒着风雪出门了,她爹也正好背着人进了院子。 月照帮忙将人安置到床上,随意打量了两眼,这两眼让她震惊不已,这人竟然是段剑,他不是应该在洛城与庄祢他们交战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而且看上去狼狈不堪,未着甲胄,背后一道深深的血痕,脸色苍白全身冰凉。 不多时杨婉就带着村长进来了,村长也被这伤吓了一跳,用清水洗干净外伤口,上了些止血消炎的药,留下了几副草药,至于其他的村长也无能为力。 月照看了几天医书,虽不会治伤,但上药熬药却是会的,所以她留在房间里照看段剑。 段剑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他睁眼便看见一女子坐在床边支颐出神,逆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的眼睫似蝴蝶般颤动,他看得出神了,没忍住轻咳几声。 月照听到段剑出声了便立即扶着他起身,倒一杯热水递给他,说:“你刚醒肯定又渴又饿,先喝点热水润润喉,等会给你端吃的。” 段剑连喝三碗才感到喉咙舒服了,他正要道谢就看清了眼前女子的长相,惊讶道:“你!宣国的圣女!你怎么会在这儿?” 月照叹了口气:“段将军,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希望你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也同样没有对他们说出你的身份,这里可是我宣国的国土,你一个敌国将领想必没有好果子吃。” “我跟他们说你应该是洛城受伤的士兵不小心跑到此地,你自己别说漏了嘴。” 段剑艰难坐直对月照抱拳行礼:“多谢姑娘。” 月照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何流落到了这里?不是应该在攻打洛城吗?” 段剑不知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阵怒气激得他伤口血气上涌,包扎好的地方又渗血了,他撇头不欲回答。 月照看他这副逃避的样子有些好笑,说:“你不想说,那就让我猜一猜,猜对了你点头就是。” 段剑点头应允了。 月照围着床榻转了两圈,右手支在左手上,故意作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说:“你的伤口在背后,按理来说一军主将很难被伤到背后,并且以你的武功天下几乎没人可以从背后接近你,所以你是被自己人偷袭的?” 段剑有些屈辱地点了点头。 月照接着说:“你的声名我在宣国都有所耳闻,那么在郑国军营只会更盛,偷袭你的人不会在军营伤你,战场更不可能,否则你们会军心大乱,你是在单独外出时被信任的人所伤?” 段剑又点点头,眼神跟着她的动作而转动。 “受伤之后没有回军营,而是逃到宣国地界,伤你的那人有不小的军权,可以在你回营之时截杀你?” 段剑又点头,佩服地说:“不愧是圣女,果真聪慧过人。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言吧。 我带着郭副将外出查探宣国的军情,谁知道出营后他突然一刀斩伤我的后背,还好我凭本能躲了一下这才没有当场亡命。他是我的副将,平日里负责军营各处巡查,我不敢回营只能驱马向宣国这边逃跑。 我的战马日行千里,他追不上,但我受伤过重体力不支便晕倒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此处。” 月照正色道:“好,将军直言不讳那我也不隐瞒了。你知道的,我师承国师,会一些观星卜卦之术,我算到此处四天之后有一场雪灾,整个村子将不复存在,所以才赶来这里想要救他们一命。” 段剑听了也面色凝重:“你确定?” “我能确定。只是现在外面风雪不止,想要出村也无处可去,将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行军多年,以这里村民的脚程,还要赶牛羊一起,外面又有那么大的风雪,一日最多走十几里地,最近的洛城离这里二十多里,只怕赶不到那里就要冻死。” “是啊,我正为此事忧虑不已啊。” 段剑想了想说:“你身上有能证明自己是圣女的物件吗?我们不如叫村长过来商量,他们世代居住在此,想必会比我们知道更多如何在雪中生存。” “好,我直接向村长表明身份,有他支持才能说动村民们配合。” 村长被叫过来时还以为是那个受伤的小伙子出什么问题了,进屋后才发现他好端端坐着呢。 月照和段剑对视一眼,她对村长说:“村长,您可曾听过我宣国的国师?” 村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当然了,我们宣国无人不知国师,我还知道国师的徒弟是圣女,圣女她是天命所在,有她在我们宣国才蒸蒸日上。” 月照低声道:“村长,我就是圣女。”说罢月照拿出一块晶莹的玉佩,雕成穿花凤凰的模样,月照心里暗暗自嘲,没想到第一次拿出圣女的信物居然是在知道自己是假圣女之后。 第23章 假天命之女(23) 村长大惊,接过玉佩细细查看,当初圣女降生之时各地瑞鸟齐鸣,恰好有人在喜鹊落脚之处发现了一块绝世美玉,献给了皇上,皇上便用这块美玉雕成了穿花凤凰的玉佩,送与圣女作为信物。 村长是见过玉佩图样的,况且月照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玉佩也是光彩夺目,断断不是假的。他确认了月照就是圣女之后,恭敬地想要跪下。 月照急忙扶着村长起身,二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围着段剑。 月照对村长说:“村长,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这边是因为我预见到西坪村四天之后将被大雪覆盖,所以找你过来商量对策。” 段剑接着说:“虽然我们知道雪灾发生的时间,但是带着大家出村也无济于事,反倒可能被冻死,村长有什么好主意吗?” 村长仔细想了想这几日的天气,连日大雪不停,山上覆盖了厚厚的雪,的确有可能发生雪灾啊。他对二人说:“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半年都是风雪天气,所以我们是知道一些办法的。” “离西坪村二三里远的地方有座小丘陵,一面背风,在背风面挖出雪洞足以抵抗外面的严寒,冰雪其实也能防寒,从前我父亲就是这样在外头呆了一夜平安回来。” 月照问:“可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能进雪洞吗?” 村长摇摇头:“西坪村共一百一十三人,行不通的。” 月照凝眉思考了一会,说:“既然雪洞能保暖,那冰屋是不是也可以?” “可是可以,只是四天时间来不及造出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冰屋。” “村长,别忘了,我是圣女,自然能做到常人不能做之事。”月照笑着使了法力将窗沿的雪垒到一堆,“不必担心冰屋的事了,我可以办好。” 村长又惊又喜,正要拜谢月照时,月照又对他说:“虽然冰屋的问题解决了,但村长你仍有重担在身。” “圣女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你要说服所有人这几天收拾家中物件,准备食物和保暖衣物,处理好家中的牛羊。” 月照顿了顿,接着说:“雪灾发生后,整个村庄将不复存在,你们将要离开故土,另寻安身之地,所以,村长你还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段剑补充道:“家中有老人与孩童的更需要好生关照,这几日大家都有得忙了。” 临走前,月照又交代他:“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这里紧邻边界,万一被郑国人知道我孤身来了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村长郑重地答应了。 趁着时间还早,月照按村长指示的方向去了他说的地方,果真有个小坡,走到背风一面便感到周身刺骨寒意少了许多。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选了几个地方准备开工。 月照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回到孙大娘家,走在村子里就发现村民们都在忙碌着,有些在宰羊宰牛,有些在缝制衣物,有些在收拾干粮。 回家时孙大娘正煮饭,她煮了肉羹,做了炙羊肉,都是今天新鲜的肉。 月照去了段剑那里,问他:“村长办事情很麻利啊,是不是你给他出了主意?” 段剑笑笑,半靠着床看着她说:“是给村长提了些建议。我让他先去找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他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并且一般都顾全大局,说服了他们就成功了一半;然后我让村长召集全村老小,有那些老人家作保很快就说服了绝大多数人,再加上我替你许诺只要听村长的,之后会补偿大家足够的银两,这样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会加入。” 月照轻挑眉以示赞赏:“不错不错,以理服之,以害威之,以利诱之,兵法云‘上兵伐谋’,将军果真善于谋算人心。只是——你替我许诺的银两,我可没钱付。” “你不是圣女吗?据我所知,宣国的皇帝和国师都十分喜爱你,拿出安顿百来号人的钱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才是。” 月照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其余人都没什么问题了,那你呢?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到时候要怎么办?” “放心,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接下去的三天,村子里人人忙个不停,段剑伤情稍好了些就自己扶着墙慢慢走动,他身体强健,到第三天已经能忍着伤痛按正常人的速度走路了。月照一天就建好了冰屋,之后她就帮着村里人准备。 第四日一大早,村民们在村口集合,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皮毛衣裳,背着干粮干肉,带上了必要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大人们眼中含泪,看着空荡的村子依依不舍,小孩子少不经事,并不觉得多伤心,脸上还有些好奇。 时间紧急,没伤心多长时间村长就带着一大村子人出发了。外面的雪十分厚,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月照建议大家排成长队,强壮的男人轮流走最前面,后面的人照前面人的脚印走,用这个方法的确轻松了一些。 寒风刺骨,一百多人像一支长箭,在广袤的雪原中开出一条道路。没有人说话,周边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月照扶着段剑走在最后面,她本想走在前面为其他人挡一些风雪,但大家都照顾她这个弱女子,坚持把她和段剑安排在了最后,她就偷偷用了灵力,为大家隔绝一些寒意。 走了一个时辰才到目的地,月照在这里建了十二座冰屋,每个都不大,只能容纳十余人。冰屋一部分在雪地以下,月照挖空中间的雪做成冰砖堆到了上面,每个冰屋留了一个小门进出,还留了一些小孔透气。 大家纷纷钻了进去,把自己带的牛皮挂在小门上既可以隔绝风雪又不影响进出。外面风不大,可以燃起火堆取暖煮汤。 将要正午时,月照扶着段剑走到了小丘顶,在这里可以眺望到西坪村,几十座房屋从这里看过去不过手掌大小,却是身后那么多人生活了许多年的家。 一些村民也跟他们一样站在这里远望,叹气不已,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西坪村后面大山上的雪大片崩塌,挟虎啸之势瞬间便吞没了西坪村,周围几百米都被大雪覆盖。 村长大惊,接过玉佩细细查看,当初圣女降生之时各地瑞鸟齐鸣,恰好有人在喜鹊落脚之处发现了一块绝世美玉,献给了皇上,皇上便用这块美玉雕成了穿花凤凰的玉佩,送与圣女作为信物。 村长是见过玉佩图样的,况且月照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这玉佩也是光彩夺目,断断不是假的。他确认了月照就是圣女之后,恭敬地想要跪下。 月照急忙扶着村长起身,二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围着段剑。 月照对村长说:“村长,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这边是因为我预见到西坪村四天之后将被大雪覆盖,所以找你过来商量对策。” 段剑接着说:“虽然我们知道雪灾发生的时间,但是带着大家出村也无济于事,反倒可能被冻死,村长有什么好主意吗?” 村长仔细想了想这几日的天气,连日大雪不停,山上覆盖了厚厚的雪,的确有可能发生雪灾啊。他对二人说:“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半年都是风雪天气,所以我们是知道一些办法的。” “离西坪村二三里远的地方有座小丘陵,一面背风,在背风面挖出雪洞足以抵抗外面的严寒,冰雪其实也能防寒,从前我父亲就是这样在外头呆了一夜平安回来。” 月照问:“可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能进雪洞吗?” 村长摇摇头:“西坪村共一百一十三人,行不通的。” 月照凝眉思考了一会,说:“既然雪洞能保暖,那冰屋是不是也可以?” “可是可以,只是四天时间来不及造出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冰屋。” “村长,别忘了,我是圣女,自然能做到常人不能做之事。”月照笑着使了法力将窗沿的雪垒到一堆,“不必担心冰屋的事了,我可以办好。” 村长又惊又喜,正要拜谢月照时,月照又对他说:“虽然冰屋的问题解决了,但村长你仍有重担在身。” “圣女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你要说服所有人这几天收拾家中物件,准备食物和保暖衣物,处理好家中的牛羊。” 月照顿了顿,接着说:“雪灾发生后,整个村庄将不复存在,你们将要离开故土,另寻安身之地,所以,村长你还要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段剑补充道:“家中有老人与孩童的更需要好生关照,这几日大家都有得忙了。” 临走前,月照又交代他:“不要暴露我的身份,这里紧邻边界,万一被郑国人知道我孤身来了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村长郑重地答应了。 趁着时间还早,月照按村长指示的方向去了他说的地方,果真有个小坡,走到背风一面便感到周身刺骨寒意少了许多。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选了几个地方准备开工。 月照一直忙到快天黑才回到孙大娘家,走在村子里就发现村民们都在忙碌着,有些在宰羊宰牛,有些在缝制衣物,有些在收拾干粮。 回家时孙大娘正煮饭,她煮了肉羹,做了炙羊肉,都是今天新鲜的肉。 月照去了段剑那里,问他:“村长办事情很麻利啊,是不是你给他出了主意?” 段剑笑笑,半靠着床看着她说:“是给村长提了些建议。我让他先去找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他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并且一般都顾全大局,说服了他们就成功了一半;然后我让村长召集全村老小,有那些老人家作保很快就说服了绝大多数人,再加上我替你许诺只要听村长的,之后会补偿大家足够的银两,这样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会加入。” 月照轻挑眉以示赞赏:“不错不错,以理服之,以害威之,以利诱之,兵法云‘上兵伐谋’,将军果真善于谋算人心。只是——你替我许诺的银两,我可没钱付。” “你不是圣女吗?据我所知,宣国的皇帝和国师都十分喜爱你,拿出安顿百来号人的钱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才是。” 月照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其余人都没什么问题了,那你呢?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到时候要怎么办?” “放心,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接下去的三天,村子里人人忙个不停,段剑伤情稍好了些就自己扶着墙慢慢走动,他身体强健,到第三天已经能忍着伤痛按正常人的速度走路了。月照一天就建好了冰屋,之后她就帮着村里人准备。 第四日一大早,村民们在村口集合,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皮毛衣裳,背着干粮干肉,带上了必要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大人们眼中含泪,看着空荡的村子依依不舍,小孩子少不经事,并不觉得多伤心,脸上还有些好奇。 时间紧急,没伤心多长时间村长就带着一大村子人出发了。外面的雪十分厚,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月照建议大家排成长队,强壮的男人轮流走最前面,后面的人照前面人的脚印走,用这个方法的确轻松了一些。 寒风刺骨,一百多人像一支长箭,在广袤的雪原中开出一条道路。没有人说话,周边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月照扶着段剑走在最后面,她本想走在前面为其他人挡一些风雪,但大家都照顾她这个弱女子,坚持把她和段剑安排在了最后,她就偷偷用了灵力,为大家隔绝一些寒意。 走了一个时辰才到目的地,月照在这里建了十二座冰屋,每个都不大,只能容纳十余人。冰屋一部分在雪地以下,月照挖空中间的雪做成冰砖堆到了上面,每个冰屋留了一个小门进出,还留了一些小孔透气。 大家纷纷钻了进去,把自己带的牛皮挂在小门上既可以隔绝风雪又不影响进出。外面风不大,可以燃起火堆取暖煮汤。 将要正午时,月照扶着段剑走到了小丘顶,在这里可以眺望到西坪村,几十座房屋从这里看过去不过手掌大小,却是身后那么多人生活了许多年的家。 一些村民也跟他们一样站在这里远望,叹气不已,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西坪村后面大山上的雪大片崩塌,挟虎啸之势瞬间便吞没了西坪村,周围几百米都被大雪覆盖。 第24章 假天命之女(24) 周围的村民都大惊失色,一些原本在冰屋里的人听到巨响也都跑上来查看。有些原本忿忿不平的人也庆幸自己听了村长的话。 有人大喊:“居然真的有雪灾!” “我们的村子都被雪淹了!” “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哭泣,哭自己痛失家园,哭自己流离失所,哭往后不知去往何处。 在这样的环境里,月照和段剑也心情沉重。她挑了个凸出的石块,随意拂了拂就坐了下去,双手抱膝,段剑也靠着她坐了下来。 段剑看出她情绪低沉,试探着说:“你救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开心?” “他们虽然都活下来了,可是失去了故土,虽然可以给他们银两,帮他们迁居别处,但在另一个地方扎根是很不容易的。” “你不用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月照正想说些什么村长就过来了。 “圣女!多谢圣女!若不是您,我们西坪村所有村民只怕都要葬身大雪之下了!我代表所有村民谢谢圣女的大恩大德!” “村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享百姓供奉,就应该替百姓消灾解难。” “圣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今日之后,风雪便会渐渐停止,明日就可以让脚程快的人去洛城找主事之人,让他派人安顿你们,我们带的食物在冰屋里住上几日不成问题,安心等待救援即可。” “洛城那边忙于战事,只怕让人去了也无暇顾及我们啊。” 段剑道:“不用担心,洛城那边最近都不会交战。”他这个敌方主将还在这儿,能跟谁打起来。 月照认同地点点头,说:“村长,你找个信任的人带着我的信物去,他们一定会很重视。” 村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让我儿子去,他为人忠厚,不会泄露您的身份,腿脚也快,最合适不过了。” 月照把玉佩交给村长,说:“你是村长,我相信你挑出来的人一定合适,信物就给你了,明日一大早就可以出发。” 村长小心地把玉佩藏在衣衫内袋,就去找他儿子了。 月照偏头问段剑:“将军,你受伤之前洛城战事如何了?” “僵持不下,原本你们宣国的太子受伤濒危,洛城群龙无首应该很好攻打,不知为何迟迟攻不下来。” “将军消息太落后了,难道你不知道国师已到洛城?” 段剑愣了愣:“的确不知,庄祢被我一箭射伤之后府里戒严,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国师来了,那庄祢一定性命无忧了?” “嗯,他一定会没事。” 段剑故作遗憾:“可惜了我那一箭,若是我卑鄙些用了毒,他必死无疑。” 月照撑着下巴看他:“在我面前还敢说这些,不怕我报复你?” 段剑并不惧,坦然道:“我知道你不会。” “我也知道你不会。” 段剑愕然,目光有些疑惑,月照接着说:“不会使毒。”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要知道兵不厌诈。” “不知道,虽然只跟你相处了短短几日,但我总觉得你是个君子。” 第二天一早,村长的儿子就出发前往洛城了,以他的速度,今日正午就可以到达洛城,下午就能等到来救援的人。 月照知道师父见到玉佩一定会过来,可是,她现在还不想见他。上次见到师父还是一个月之前的事,自她记事起就没有跟师父分开这么久,记忆里的每一天都有师父。 月照脑海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越发清晰,其实刚开始她是很不习惯的,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会想起他,他从前把自己照顾得太好了,她吃饭会想起他,睡觉会想起他,赶路见到一丛竹林也会想起他。 月照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其实她也想通了一些。她不是不懂事,不是不知道师父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师父一向对她那么好,好到她以为师父给她的一切都是蜜糖,因此当这一点苦涩出现时格外明显,瞬间盖过了其余味道。 吃惯了糖的人是没办法再接受苦味的。被迫与阿祢哥哥和暖儿分开后她本就特别依赖师父,可是这世上终究不存在只有甜味的感情。 还有阿祢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如何了,虽然知道师父一定能救回他,可是边疆苦寒,他向来金尊玉贵的身子,又猛然受了重伤,一定很不好过。 上次与阿祢哥哥相见还是上元节,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陪伴着从小小一只长到现在风华正茂,若不是他,诺大的皇宫她该多孤独。 月照想起从前跟庄祢相处的时候,嬉笑怒骂都那么寻常,那时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往后再也没有这样寻常的相处时光了。 她不知不觉掉了几滴泪,很快就拭去了。 段剑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问:“等他们过来救援之后,你要跟着去洛城吗?” 他虽然问了,但其实心里知道答案,她的师父和青梅竹马都在洛城,她也一定会去的。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月照不答反问。 “先随意找个地方养伤,伤好就回郑国。” “你还要回郑国?你不会不知道真正想杀你的是谁吧?一个副将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临阵杀主将。” “……我知道。”段剑目光望着郑国的方向,“但郑国是我的故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山河破灭,郑国有负于我,我不负郑国。” 月照目光有些复杂:“果真是君子。” “过奖了。” “但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回去我们的军队会重新面对一个劲敌。” “我们各为其主,只好就此分道扬镳了。”段剑取出一支骨哨,吹响之后清越的哨声响彻原野。 一匹雪白的马从远处嘶鸣着奔向段剑,奔跑时马蹄处扬起一片片雪,它长啸着扬起蹄子停在了段剑身旁。段剑摸了摸马头,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说:“等会国师来了我就不好走了,只能先行离开。圣女,多谢你这几日的照料,日后有机会在下必定报答。我这匹马日行千里,你追不上的,再会了。” 月照一把拉住缰绳:“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周围的村民都大惊失色,一些原本在冰屋里的人听到巨响也都跑上来查看。有些原本忿忿不平的人也庆幸自己听了村长的话。 有人大喊:“居然真的有雪灾!” “我们的村子都被雪淹了!” “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啊?” 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哭泣,哭自己痛失家园,哭自己流离失所,哭往后不知去往何处。 在这样的环境里,月照和段剑也心情沉重。她挑了个凸出的石块,随意拂了拂就坐了下去,双手抱膝,段剑也靠着她坐了下来。 段剑看出她情绪低沉,试探着说:“你救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开心?” “他们虽然都活下来了,可是失去了故土,虽然可以给他们银两,帮他们迁居别处,但在另一个地方扎根是很不容易的。” “你不用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月照正想说些什么村长就过来了。 “圣女!多谢圣女!若不是您,我们西坪村所有村民只怕都要葬身大雪之下了!我代表所有村民谢谢圣女的大恩大德!” “村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享百姓供奉,就应该替百姓消灾解难。” “圣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今日之后,风雪便会渐渐停止,明日就可以让脚程快的人去洛城找主事之人,让他派人安顿你们,我们带的食物在冰屋里住上几日不成问题,安心等待救援即可。” “洛城那边忙于战事,只怕让人去了也无暇顾及我们啊。” 段剑道:“不用担心,洛城那边最近都不会交战。”他这个敌方主将还在这儿,能跟谁打起来。 月照认同地点点头,说:“村长,你找个信任的人带着我的信物去,他们一定会很重视。” 村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让我儿子去,他为人忠厚,不会泄露您的身份,腿脚也快,最合适不过了。” 月照把玉佩交给村长,说:“你是村长,我相信你挑出来的人一定合适,信物就给你了,明日一大早就可以出发。” 村长小心地把玉佩藏在衣衫内袋,就去找他儿子了。 月照偏头问段剑:“将军,你受伤之前洛城战事如何了?” “僵持不下,原本你们宣国的太子受伤濒危,洛城群龙无首应该很好攻打,不知为何迟迟攻不下来。” “将军消息太落后了,难道你不知道国师已到洛城?” 段剑愣了愣:“的确不知,庄祢被我一箭射伤之后府里戒严,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国师来了,那庄祢一定性命无忧了?” “嗯,他一定会没事。” 段剑故作遗憾:“可惜了我那一箭,若是我卑鄙些用了毒,他必死无疑。” 月照撑着下巴看他:“在我面前还敢说这些,不怕我报复你?” 段剑并不惧,坦然道:“我知道你不会。” “我也知道你不会。” 段剑愕然,目光有些疑惑,月照接着说:“不会使毒。”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要知道兵不厌诈。” “不知道,虽然只跟你相处了短短几日,但我总觉得你是个君子。” 第二天一早,村长的儿子就出发前往洛城了,以他的速度,今日正午就可以到达洛城,下午就能等到来救援的人。 月照知道师父见到玉佩一定会过来,可是,她现在还不想见他。上次见到师父还是一个月之前的事,自她记事起就没有跟师父分开这么久,记忆里的每一天都有师父。 月照脑海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越发清晰,其实刚开始她是很不习惯的,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会想起他,他从前把自己照顾得太好了,她吃饭会想起他,睡觉会想起他,赶路见到一丛竹林也会想起他。 月照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其实她也想通了一些。她不是不懂事,不是不知道师父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师父一向对她那么好,好到她以为师父给她的一切都是蜜糖,因此当这一点苦涩出现时格外明显,瞬间盖过了其余味道。 吃惯了糖的人是没办法再接受苦味的。被迫与阿祢哥哥和暖儿分开后她本就特别依赖师父,可是这世上终究不存在只有甜味的感情。 还有阿祢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恢复得如何了,虽然知道师父一定能救回他,可是边疆苦寒,他向来金尊玉贵的身子,又猛然受了重伤,一定很不好过。 上次与阿祢哥哥相见还是上元节,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陪伴着从小小一只长到现在风华正茂,若不是他,诺大的皇宫她该多孤独。 月照想起从前跟庄祢相处的时候,嬉笑怒骂都那么寻常,那时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往后再也没有这样寻常的相处时光了。 她不知不觉掉了几滴泪,很快就拭去了。 段剑不知何时站到了她旁边,问:“等他们过来救援之后,你要跟着去洛城吗?” 他虽然问了,但其实心里知道答案,她的师父和青梅竹马都在洛城,她也一定会去的。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月照不答反问。 “先随意找个地方养伤,伤好就回郑国。” “你还要回郑国?你不会不知道真正想杀你的是谁吧?一个副将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临阵杀主将。” “……我知道。”段剑目光望着郑国的方向,“但郑国是我的故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山河破灭,郑国有负于我,我不负郑国。” 月照目光有些复杂:“果真是君子。” “过奖了。” “但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回去我们的军队会重新面对一个劲敌。” “我们各为其主,只好就此分道扬镳了。”段剑取出一支骨哨,吹响之后清越的哨声响彻原野。 一匹雪白的马从远处嘶鸣着奔向段剑,奔跑时马蹄处扬起一片片雪,它长啸着扬起蹄子停在了段剑身旁。段剑摸了摸马头,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说:“等会国师来了我就不好走了,只能先行离开。圣女,多谢你这几日的照料,日后有机会在下必定报答。我这匹马日行千里,你追不上的,再会了。” 月照一把拉住缰绳:“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第25章 假天命之女(25) 月照快速补充道:“你等我一会,我交代村长一些事情就跟你一起走,不要自己先离开。”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村长那,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他,说:“一会把纸条交给来救你们的人,他会给你们银两,帮你们在别处安家,我现在需要离开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这怎么好意思,圣女救了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好再接受银两?” “接受吧,总要为那么多村民着想,有银子才好在别的地方生存。”月照语气郑重,“村长,我走了。” 村长站在原地默默目送着她走远。 月照回到原地,段剑还乖乖坐在马上等她。 她莞尔一笑,拉住段剑的手坐到他身前,抓着缰绳说:“我们走吧。” 段剑怀里钻进了一个娇小的姑娘,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但也没说什么。她身上好像有些香味,跟自己前两天住的屋子里的香味一样,莫非……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手也不知道放哪里。 段剑还受着伤,所以一路上是月照驾马,他们在一座小镇落脚,月照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他们晚上歇在了客栈里。 月照去段剑房间里找他,推门便看他正坐在窗边看楼下的景象。 “在看什么?” “在看 月照也看了看,楼下的人跟她这一个月以来接触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大概能猜到段剑心里在想什么。 “郑国的人跟楼下不一样吗?” 段剑微怔,有些失神道:“不一样,我很少在郑国人脸上看到那么轻松的笑容。” 他其实清楚原因,郑国现在的国君贪图享乐,不仅不处理国事,还以各种名义加重百姓的赋税,民间早就怨声载道。先帝于乱世中拼杀出郑国这大片的版图,他的子孙后代却如此不珍惜。 皇帝昏庸,还好有几个老臣苦苦支撑,可是皇帝又听信谗言想要残害忠良,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苗头,留下了自己的亲信保护几位大人,这次自己一时不察受伤失了音讯,还不知道军中和朝中什么情况。 月照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主动问:“将军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走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得看着你,不让你回军营,而且,我希望能说服将军为我们宣国所用。” “不可能,我绝不会叛国。” 月照也不反驳,只是说:“拭目以待吧将军。” 洛城那边,村长儿子拿着月照的玉佩去了县令府,如今沧玉和庄祢都在此处。他向门口的守卫呈上玉佩说有要事禀告。 府内庄祢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了,林暖儿日日照料着他,只是他和沧玉自上元节之后就不大对付,因此他醒来之后二人一直没有见面。沧玉也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自己徒儿的情况,奇门遁甲之术不得擅用,每使一次都要耗费几个月的精元,否则他定会时常回宫陪她。 那守卫将玉佩送到了庄祢那,庄祢一眼便认出这是月儿的信物,平日里贴身带着从不取下,如今乍在边关见到它心里惊诧又担心,等不及传人进来问话,自己急忙去了门口。 免了那些俗礼庄祢焦急问:“你是如何拿到这玉佩的?玉佩的主人现在何处?” “回大人,这玉佩是一位姑娘给我的,我们村子发生了雪灾,她让我拿这枚玉佩来找人相救。” “雪灾!那她可有受伤?” “回大人,没有人受伤,只是屋子都被雪埋了,草民们现在无处容身。” 庄祢松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他说:“你仔细说说现在她是什么情况,离这里多远?一共多少人需要救援?” 村长儿子都一一答了,庄祢心里有数了,他让他稍候片刻,他即刻集结人马去救援。 沧玉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略听了几句清楚了情况,他又气又急,气她乱跑遇到危险,明明说好在皇宫等他回来,可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她带回来,他找到庄祢。 沧玉说:“太子,你不能去。” 庄祢被他这冷淡的语气挑起了怒意:“国师,第二次了!我不管你口中的天机是什么,月儿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她是我徒儿,我自然会救她,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沧玉使了个法术把庄祢和林暖儿一起关在了屋子里,吩咐孙乾好好看管不得有误,自己则带着五百军士去救人。 他掐指一算便知道那些人现困在何处,也知道有很长一段路雪很厚,车马不好行走。为了尽快赶到,他让军士带上城中所有能带的木板,自己施法将木板铺在雪地上供车马通行,一直铺了十里地。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冰屋那里,沧玉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月照,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着一张脸叫来了村长,他问:“她人呢?” 村长知道他在找谁,把纸条递给了沧玉,恭敬地说:“圣女她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这张纸条让我交给您,草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沧玉看完了那张纸条心里怒气更甚,随之而来的是藏不住的担忧,可他百年来习惯了不动声色,也只有在她面前有过其他情绪,他的声音比平常更空更冷:“离开了,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他对村长说:“跟着军士去洛城,她许诺给你们的我都会兑现。” 随后身边的人都退下了,沧玉孤身一人立在雪地里再次拿起被他捏皱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并不是现在京城少女时兴的簪花小楷,而是笔锋遒劲的行书,她从小临摹自己的字,如今虽写得不像,但字中却有一样的风骨。 沧玉一字一句地看。 “师父,自京城一别,徒儿推算此地将有天灾,故赶来相救,现他们虽性命无忧却无处容身,望师父送他们些许银两,助他们迁往新址,徒儿拜谢。徒儿心乱如麻,无意相见,也不愿回京,将四处游历,师父不必挂心。愿师父早日助太子平天下,括四海,愿师父与太子安康。” 无意相见,她再也不想见自己了吗?没关系的,他们二人命运紧紧纠缠,他一定很快就能见到她。 月照快速补充道:“你等我一会,我交代村长一些事情就跟你一起走,不要自己先离开。”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村长那,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他,说:“一会把纸条交给来救你们的人,他会给你们银两,帮你们在别处安家,我现在需要离开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这怎么好意思,圣女救了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好再接受银两?” “接受吧,总要为那么多村民着想,有银子才好在别的地方生存。”月照语气郑重,“村长,我走了。” 村长站在原地默默目送着她走远。 月照回到原地,段剑还乖乖坐在马上等她。 她莞尔一笑,拉住段剑的手坐到他身前,抓着缰绳说:“我们走吧。” 段剑怀里钻进了一个娇小的姑娘,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但也没说什么。她身上好像有些香味,跟自己前两天住的屋子里的香味一样,莫非……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手也不知道放哪里。 段剑还受着伤,所以一路上是月照驾马,他们在一座小镇落脚,月照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他们晚上歇在了客栈里。 月照去段剑房间里找他,推门便看他正坐在窗边看楼下的景象。 “在看什么?” “在看 月照也看了看,楼下的人跟她这一个月以来接触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大概能猜到段剑心里在想什么。 “郑国的人跟楼下不一样吗?” 段剑微怔,有些失神道:“不一样,我很少在郑国人脸上看到那么轻松的笑容。” 他其实清楚原因,郑国现在的国君贪图享乐,不仅不处理国事,还以各种名义加重百姓的赋税,民间早就怨声载道。先帝于乱世中拼杀出郑国这大片的版图,他的子孙后代却如此不珍惜。 皇帝昏庸,还好有几个老臣苦苦支撑,可是皇帝又听信谗言想要残害忠良,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苗头,留下了自己的亲信保护几位大人,这次自己一时不察受伤失了音讯,还不知道军中和朝中什么情况。 月照看出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主动问:“将军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走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得看着你,不让你回军营,而且,我希望能说服将军为我们宣国所用。” “不可能,我绝不会叛国。” 月照也不反驳,只是说:“拭目以待吧将军。” 洛城那边,村长儿子拿着月照的玉佩去了县令府,如今沧玉和庄祢都在此处。他向门口的守卫呈上玉佩说有要事禀告。 府内庄祢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了,林暖儿日日照料着他,只是他和沧玉自上元节之后就不大对付,因此他醒来之后二人一直没有见面。沧玉也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自己徒儿的情况,奇门遁甲之术不得擅用,每使一次都要耗费几个月的精元,否则他定会时常回宫陪她。 那守卫将玉佩送到了庄祢那,庄祢一眼便认出这是月儿的信物,平日里贴身带着从不取下,如今乍在边关见到它心里惊诧又担心,等不及传人进来问话,自己急忙去了门口。 免了那些俗礼庄祢焦急问:“你是如何拿到这玉佩的?玉佩的主人现在何处?” “回大人,这玉佩是一位姑娘给我的,我们村子发生了雪灾,她让我拿这枚玉佩来找人相救。” “雪灾!那她可有受伤?” “回大人,没有人受伤,只是屋子都被雪埋了,草民们现在无处容身。” 庄祢松了口气,没有受伤就好,他说:“你仔细说说现在她是什么情况,离这里多远?一共多少人需要救援?” 村长儿子都一一答了,庄祢心里有数了,他让他稍候片刻,他即刻集结人马去救援。 沧玉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略听了几句清楚了情况,他又气又急,气她乱跑遇到危险,明明说好在皇宫等他回来,可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她带回来,他找到庄祢。 沧玉说:“太子,你不能去。” 庄祢被他这冷淡的语气挑起了怒意:“国师,第二次了!我不管你口中的天机是什么,月儿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她是我徒儿,我自然会救她,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沧玉使了个法术把庄祢和林暖儿一起关在了屋子里,吩咐孙乾好好看管不得有误,自己则带着五百军士去救人。 他掐指一算便知道那些人现困在何处,也知道有很长一段路雪很厚,车马不好行走。为了尽快赶到,他让军士带上城中所有能带的木板,自己施法将木板铺在雪地上供车马通行,一直铺了十里地。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冰屋那里,沧玉环顾一圈没有发现月照,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着一张脸叫来了村长,他问:“她人呢?” 村长知道他在找谁,把纸条递给了沧玉,恭敬地说:“圣女她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了这张纸条让我交给您,草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沧玉看完了那张纸条心里怒气更甚,随之而来的是藏不住的担忧,可他百年来习惯了不动声色,也只有在她面前有过其他情绪,他的声音比平常更空更冷:“离开了,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他对村长说:“跟着军士去洛城,她许诺给你们的我都会兑现。” 随后身边的人都退下了,沧玉孤身一人立在雪地里再次拿起被他捏皱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并不是现在京城少女时兴的簪花小楷,而是笔锋遒劲的行书,她从小临摹自己的字,如今虽写得不像,但字中却有一样的风骨。 沧玉一字一句地看。 “师父,自京城一别,徒儿推算此地将有天灾,故赶来相救,现他们虽性命无忧却无处容身,望师父送他们些许银两,助他们迁往新址,徒儿拜谢。徒儿心乱如麻,无意相见,也不愿回京,将四处游历,师父不必挂心。愿师父早日助太子平天下,括四海,愿师父与太子安康。” 无意相见,她再也不想见自己了吗?没关系的,他们二人命运紧紧纠缠,他一定很快就能见到她。 第26章 假天命之女(26) 月照与段剑在小镇呆了五天,段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因为月照每日帮他上药,他们之间迅速熟稔了起来。 二人一起在房内吃早点,月照问:“段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郑国?” “阿照,我想明天就回,你……” 月照流畅地接过话头:“我跟你一起。” 段剑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会很危险的,你还是留在宣国吧。” “我舍命陪君子,而且,你之前还想把我绑回郑国,怎么现在我主动要去,你反倒不愿了?” “皇命难违,我不信得一人便可得天下的传说,可皇上听信了谗言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那你上次失败了可有受到责罚?” “没有,皇上碍于军务和群臣力谏没有责罚于我。” “但他一定对你很不满是吗?” 段剑沉默着咬了口糕点,点了点头。 月照抓住时机劝他:“你们皇上如此待你,你为何还那么忠心?” “我们段家世代忠良,从我祖父起就跟随郑家东征西讨,一起打下郑国的江山,我也立誓要守护郑国。” “可是他现在嫌你功高盖主,想要置你于死地,是他郑家先违背两家情谊的。” “阿照,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意如磐石,绝不动摇。” 月照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明日要随你一起去郑国。” 段剑也拦不住她,同意了。 月照和段剑易了容,遮住原本的样貌,扮成兄妹顺利混进郑国,他们此行要去往京城,一则军营估计已被其他人控制,贸然进去怕有危险,二则他失去音讯,只怕京城现在更需要他。 月照打听了现在战场的情况,没有段剑,郑国军队如同一盘散沙,新换的主将不知是谁,盲目自大,指挥失当,几日便已丢了两城。前线目前不用担心,月照放心地跟段剑去了京城。 段剑的马日行千里,即使载了两人也在第二日就到达了郑国京城。跟她沿途看到的很多郑国城镇不一样,这里特别繁华,车马喧闹,满城酒香,走在街上还能隐隐听到歌舞丝竹。 跟宣国京城也不一样,一墙之隔,这边歌舞升平,另一边凄风惨雨,靠着墙躺着很多瘦骨嶙峋的乞丐,他们双眼无神,一身脏污,还有一些百姓住在仅能安身的小屋,吃着只有几粒米的稀粥。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在这面高墙的眼神看看这边。 月照沉着脸看着这样的景象,她心里很难受,虽然这些不是宣国的子民,但她也不愿看他们这般受折磨地活着。 段剑沉默地拉着月照去了僻静处,她生气地说:“你们郑国的京城都如此不堪,遑论其余地方,你们郑国的士兵不保家卫国,竟将武器对准自己的百姓,将军!你睁眼看看!这就是你要保护的郑国!” 段剑无法反驳她,他也觉得羞愧,只说:“你要去客栈里歇息还是跟我去找人?” 月照平复了一会怒气,说:“跟你一起。” 段剑把月照带到了一座府邸的侧门外,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有敲门而是翻墙潜入了府内。 月照打量了一番,这座府的主人显然有些清贫,里面花草疏于打理,有些破旧的门窗也没有更换,走了一会一个下人都没有遇到。 段剑说:“这里是周大人的府邸,他从先帝在位时就入朝为官,一直为郑国殚精竭虑,但皇上继位后疏远了很多像周大人这样的好官,反倒亲近那些只知挑唆皇上玩乐享受的,之前为保护这些大人我留了一些亲兵,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段剑发出联络亲兵的信号,只有一个人现身了。 那人跪下对段剑请罪:“将军,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前几日您身亡的消息传到京城,立刻便有人以抗旨为由抓捕了周大人,末将和弟兄们拼死反抗也没能救下周大人,活着的也只剩末将一人了。” 段剑扶他起身,悲痛地问:“你知道周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吗?” 月照与段剑在小镇呆了五天,段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因为月照每日帮他上药,他们之间迅速熟稔了起来。 二人一起在房内吃早点,月照问:“段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郑国?” “阿照,我想明天就回,你……” 月照流畅地接过话头:“我跟你一起。” 段剑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会很危险的,你还是留在宣国吧。” “我舍命陪君子,而且,你之前还想把我绑回郑国,怎么现在我主动要去,你反倒不愿了?” “皇命难违,我不信得一人便可得天下的传说,可皇上听信了谗言命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那你上次失败了可有受到责罚?” “没有,皇上碍于军务和群臣力谏没有责罚于我。” “但他一定对你很不满是吗?” 段剑沉默着咬了口糕点,点了点头。 月照抓住时机劝他:“你们皇上如此待你,你为何还那么忠心?” “我们段家世代忠良,从我祖父起就跟随郑家东征西讨,一起打下郑国的江山,我也立誓要守护郑国。” “可是他现在嫌你功高盖主,想要置你于死地,是他郑家先违背两家情谊的。” “阿照,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意如磐石,绝不动摇。” 月照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明日要随你一起去郑国。” 段剑也拦不住她,同意了。 月照和段剑易了容,遮住原本的样貌,扮成兄妹顺利混进郑国,他们此行要去往京城,一则军营估计已被其他人控制,贸然进去怕有危险,二则他失去音讯,只怕京城现在更需要他。 月照打听了现在战场的情况,没有段剑,郑国军队如同一盘散沙,新换的主将不知是谁,盲目自大,指挥失当,几日便已丢了两城。前线目前不用担心,月照放心地跟段剑去了京城。 段剑的马日行千里,即使载了两人也在第二日就到达了郑国京城。跟她沿途看到的很多郑国城镇不一样,这里特别繁华,车马喧闹,满城酒香,走在街上还能隐隐听到歌舞丝竹。 跟宣国京城也不一样,一墙之隔,这边歌舞升平,另一边凄风惨雨,靠着墙躺着很多瘦骨嶙峋的乞丐,他们双眼无神,一身脏污,还有一些百姓住在仅能安身的小屋,吃着只有几粒米的稀粥。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在这面高墙的眼神看看这边。 月照沉着脸看着这样的景象,她心里很难受,虽然这些不是宣国的子民,但她也不愿看他们这般受折磨地活着。 段剑沉默地拉着月照去了僻静处,她生气地说:“你们郑国的京城都如此不堪,遑论其余地方,你们郑国的士兵不保家卫国,竟将武器对准自己的百姓,将军!你睁眼看看!这就是你要保护的郑国!” 段剑无法反驳她,他也觉得羞愧,只说:“你要去客栈里歇息还是跟我去找人?” 月照平复了一会怒气,说:“跟你一起。” 段剑把月照带到了一座府邸的侧门外,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有敲门而是翻墙潜入了府内。 月照打量了一番,这座府的主人显然有些清贫,里面花草疏于打理,有些破旧的门窗也没有更换,走了一会一个下人都没有遇到。 段剑说:“这里是周大人的府邸,他从先帝在位时就入朝为官,一直为郑国殚精竭虑,但皇上继位后疏远了很多像周大人这样的好官,反倒亲近那些只知挑唆皇上玩乐享受的,之前为保护这些大人我留了一些亲兵,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段剑发出联络亲兵的信号,只有一个人现身了。 那人跪下对段剑请罪:“将军,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前几日您身亡的消息传到京城,立刻便有人以抗旨为由抓捕了周大人,末将和弟兄们拼死反抗也没能救下周大人,活着的也只剩末将一人了。” 段剑扶他起身,悲痛地问:“你知道周大人现在情况如何了吗?” 第27章 假天命之女(27) 周大人握住段剑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交代他的遗言:“不必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赶快出去,别为了老头子白白丢了性命。 你、你听伯父一言,伯父知道你一心为国,伯父也是,皇上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看着长大的,从前总觉得他本性不坏,还能改正,郑国江山还有救,可经此一遭,伯父已经心灰意冷,你切勿像我们一样送了命。” 段剑已是泪流满面。 周大人还在竭力嘱咐:“君王无情,害苦了百姓和臣子,你逃吧,离开郑国,皇上不值得啊,不值得,不值得……” 牢门外兵甲相撞的声音传来,众多军士执刀对着段剑,为首之人大喝一声:“段剑!你居然没死!还敢来劫囚,正好今日拿你下狱,明日跟那几个老不死的一起问斩。” 那人一声令下,军士们渐渐逼近段剑,段剑扶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周大人躺好,缓缓站直,双眼死死盯着发号施令之人。 段剑神勇无比,一时之间都无法靠近他,可他终究是凡人,力战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力竭,头晕眼花,脚边躺着几十具尸身,他拿着抢过来的刀一下一下在身前挥动着,也吓得那群人不敢近身。 他失力用刀撑着,单膝跪在地上,军士一哄而上,擒住了他。 他们把他拖到另一个牢房,随意扔到地上,段剑平躺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空洞无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月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她坐起身揉了揉后脖颈,突然发现手中握着一件东西,有些硌手,她拿起一看,竟是骨哨,段剑他把战马留给自己了。 月照感到情况很是不妙,立即起身,出门便看到守在门外的王廖。 “姑娘,你醒了?” “段剑一个人去劫狱了?” “是。” “我要去帮他。” “姑娘,将军有令,让末将好好照看您。” “若是他回不来了呢?” “那末将就带您离开。” “性子跟你的段将军一样倔强,可惜我不吃你们这套。我要去帮他,你要么帮我要么在这里等着。难道你愿意看他送死?” 王廖的声音突然变大:“不愿意!” 随后他又伤心地低下声音:“可将军下了军令。而且我刚探到了消息,将军他已经被抓了,现在天牢守卫加倍,我们去也是送死。” “什么?”月照有些慌乱,段剑他已经被抓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把你知道的都仔细跟我说一说。” “我也只知道将军他被抓了,明日跟李大人田大人一起问斩,周大人已经遭到不幸。” “王廖,明日我要去救人,你要不要帮我?” “好!末将还能联系到将军留下的亲兵三十人,明日我们一起杀上法场救出将军。” “很好,你立马让他们来此处商量对策。” 第二日上午,月照来到后院,亲手喂了段剑的战马一些草料,摸了摸它的头,额头抵着它,带着希冀轻声说:“好马儿,我知道你跟着你的主人东征西讨,极有灵性,今日我们要去救他,你可千万听话啊。” 那马果真有灵性,像听懂了似的回应了一声。 按照计划,月照和那些亲兵潜在百姓中,埋伏在去法场的必经之路上。 快到正午时,囚车经过这里,人群唉声叹气悲泣连连,他们知道将军和两位大人都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是除了哀叹也束手无策。月照藏在人群后看到段剑一身血污闭目靠在囚车上,她心里酸涩难忍,段剑…… 周围的人几乎要忍不住动手了,月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押送犯人的队伍经过一个拐角时,月照一声令下,伏在此处的人迅速行动,杀掉了段剑囚车旁的士兵,然后与押送的人马交战,解救其余几位大人。 月照来到囚车旁,用法术击碎囚车上的锁与段剑手脚上的镣铐,然后扶着他去了旁边的巷中,十几匹马正安静地等在此处,月照把段剑扶上他的战马,使劲拍了下马背,那马就驮着段剑跑远了,随后她转身回去继续救人。 今日押送的士兵不算太多,因为段剑已经被抓,皇帝以为没有其他人有胆量有能力来劫法场了,所以救出几人不算很困难,可是马上就会有大批援兵到来,到时候要逃出去势必很难。 月照与那些人速战速决救出了李大人田大人,他们二人应该都被重刑拷打过,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月照和仅剩的几个人搀着他们上了马,立刻赶往城外。 月照回头看了一眼,大批的追兵已经到了街尾,她心里紧了紧,动作必须加快了。 他们赶在了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去了约定好会合的城郊破庙,远远看见那匹白马正在破庙外晃悠。段剑人事不知地躺在它背上。月照把两位昏迷的大人和段剑安置在垫子上,他们本就受伤严重,又一路颠簸地出了城,情况看着很是不好。 荒郊野外的找不到大夫,好在月照之前看过两本医书,认得止血的草药,她采了些敷在了他们的伤口上,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城中搜查不到他们一行人,追兵肯定还会再来,月照决定今日在这里休整一晚,明日一早立刻出发,离开郑国。 傍晚的时候,段剑先醒了。他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月照最早发现他苏醒了,高兴地叫来周围坐着的几人,他们围在段剑身边,向来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高兴得几乎要落泪,一声声地叫着“将军”。 “将军,你在牢里受苦了。” 段剑让王廖扶自己坐起来,艰难地说:“不碍事,阿照呢?” “姑娘就在那边,要让她过来吗?” 段剑点点头,又问:“李大人和田大人怎么样了?” “二位大人还没醒。” 月照过来复杂地看着他,问:“找我什么事?” “阿照,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去送死就好。”她还有些生气。 段剑嗓中发出两声并不好听的笑:“好,都听你的。” 月照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她问:“你在牢里都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都是些小伤。” 周大人握住段剑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交代他的遗言:“不必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赶快出去,别为了老头子白白丢了性命。 你、你听伯父一言,伯父知道你一心为国,伯父也是,皇上是我们几个老头子看着长大的,从前总觉得他本性不坏,还能改正,郑国江山还有救,可经此一遭,伯父已经心灰意冷,你切勿像我们一样送了命。” 段剑已是泪流满面。 周大人还在竭力嘱咐:“君王无情,害苦了百姓和臣子,你逃吧,离开郑国,皇上不值得啊,不值得,不值得……” 牢门外兵甲相撞的声音传来,众多军士执刀对着段剑,为首之人大喝一声:“段剑!你居然没死!还敢来劫囚,正好今日拿你下狱,明日跟那几个老不死的一起问斩。” 那人一声令下,军士们渐渐逼近段剑,段剑扶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周大人躺好,缓缓站直,双眼死死盯着发号施令之人。 段剑神勇无比,一时之间都无法靠近他,可他终究是凡人,力战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力竭,头晕眼花,脚边躺着几十具尸身,他拿着抢过来的刀一下一下在身前挥动着,也吓得那群人不敢近身。 他失力用刀撑着,单膝跪在地上,军士一哄而上,擒住了他。 他们把他拖到另一个牢房,随意扔到地上,段剑平躺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空洞无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月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她坐起身揉了揉后脖颈,突然发现手中握着一件东西,有些硌手,她拿起一看,竟是骨哨,段剑他把战马留给自己了。 月照感到情况很是不妙,立即起身,出门便看到守在门外的王廖。 “姑娘,你醒了?” “段剑一个人去劫狱了?” “是。” “我要去帮他。” “姑娘,将军有令,让末将好好照看您。” “若是他回不来了呢?” “那末将就带您离开。” “性子跟你的段将军一样倔强,可惜我不吃你们这套。我要去帮他,你要么帮我要么在这里等着。难道你愿意看他送死?” 王廖的声音突然变大:“不愿意!” 随后他又伤心地低下声音:“可将军下了军令。而且我刚探到了消息,将军他已经被抓了,现在天牢守卫加倍,我们去也是送死。” “什么?”月照有些慌乱,段剑他已经被抓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把你知道的都仔细跟我说一说。” “我也只知道将军他被抓了,明日跟李大人田大人一起问斩,周大人已经遭到不幸。” “王廖,明日我要去救人,你要不要帮我?” “好!末将还能联系到将军留下的亲兵三十人,明日我们一起杀上法场救出将军。” “很好,你立马让他们来此处商量对策。” 第二日上午,月照来到后院,亲手喂了段剑的战马一些草料,摸了摸它的头,额头抵着它,带着希冀轻声说:“好马儿,我知道你跟着你的主人东征西讨,极有灵性,今日我们要去救他,你可千万听话啊。” 那马果真有灵性,像听懂了似的回应了一声。 按照计划,月照和那些亲兵潜在百姓中,埋伏在去法场的必经之路上。 快到正午时,囚车经过这里,人群唉声叹气悲泣连连,他们知道将军和两位大人都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是除了哀叹也束手无策。月照藏在人群后看到段剑一身血污闭目靠在囚车上,她心里酸涩难忍,段剑…… 周围的人几乎要忍不住动手了,月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押送犯人的队伍经过一个拐角时,月照一声令下,伏在此处的人迅速行动,杀掉了段剑囚车旁的士兵,然后与押送的人马交战,解救其余几位大人。 月照来到囚车旁,用法术击碎囚车上的锁与段剑手脚上的镣铐,然后扶着他去了旁边的巷中,十几匹马正安静地等在此处,月照把段剑扶上他的战马,使劲拍了下马背,那马就驮着段剑跑远了,随后她转身回去继续救人。 今日押送的士兵不算太多,因为段剑已经被抓,皇帝以为没有其他人有胆量有能力来劫法场了,所以救出几人不算很困难,可是马上就会有大批援兵到来,到时候要逃出去势必很难。 月照与那些人速战速决救出了李大人田大人,他们二人应该都被重刑拷打过,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月照和仅剩的几个人搀着他们上了马,立刻赶往城外。 月照回头看了一眼,大批的追兵已经到了街尾,她心里紧了紧,动作必须加快了。 他们赶在了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去了约定好会合的城郊破庙,远远看见那匹白马正在破庙外晃悠。段剑人事不知地躺在它背上。月照把两位昏迷的大人和段剑安置在垫子上,他们本就受伤严重,又一路颠簸地出了城,情况看着很是不好。 荒郊野外的找不到大夫,好在月照之前看过两本医书,认得止血的草药,她采了些敷在了他们的伤口上,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城中搜查不到他们一行人,追兵肯定还会再来,月照决定今日在这里休整一晚,明日一早立刻出发,离开郑国。 傍晚的时候,段剑先醒了。他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月照最早发现他苏醒了,高兴地叫来周围坐着的几人,他们围在段剑身边,向来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高兴得几乎要落泪,一声声地叫着“将军”。 “将军,你在牢里受苦了。” 段剑让王廖扶自己坐起来,艰难地说:“不碍事,阿照呢?” “姑娘就在那边,要让她过来吗?” 段剑点点头,又问:“李大人和田大人怎么样了?” “二位大人还没醒。” 月照过来复杂地看着他,问:“找我什么事?” “阿照,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去送死就好。”她还有些生气。 段剑嗓中发出两声并不好听的笑:“好,都听你的。” 月照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她问:“你在牢里都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都是些小伤。” 第28章 假天命之女(28) 晚些时候,两位大人也相继苏醒,段剑给他们喂了些水,可干粮他们已经吃不下去了,月照无能为力,沉默着去了庙外,留他们在里面说话。 “李伯父,田伯父,你们受苦了。” “我们不碍事,倒是你,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又为了救人闯天牢,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侄儿没事,侄儿明日就带你们离开这里,离开郑国,好好活着。” 李、田二人对视一眼,双方心有灵犀,田大人说:“贤侄,我们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们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下去也不想再坚持了。” 李大人说:“我们在天牢里都被魏新那个奸臣严刑拷打,本就只剩一口气,活不了多久了,为了郑国呕心沥血一辈子,现在能休息了也好,也好啊。” “伯父……” “不必伤心,文臣死谏,我们是死得其所。只是皇上……” “不要再把皇上当成从前那个没有坏心的皇子了,他早就变了,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一直以来是我们自欺欺人不愿承认啊。” “贤侄,你走吧,去哪里都好,或许我们郑国真的没救了,可怜苍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经很深了,段剑从破庙中走出来,那群兄弟跟在后面抬着两位大人的尸首,他们将两位大人下葬,没有堆成坟堆,甚至连墓碑都不敢立,怕之后追兵扰得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如今条件简陋,祭品都无处寻,段剑采了些野花摆在墓前,他恭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肯起身。 月照出来找他时他正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失神,她坐到他身边。 月照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他,只能陪着他,希望他心里好受些。 过了一会,段剑嘶哑着嗓子开口了:“阿照,你知道吗?其实我和皇上自小相识,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经常和我一起,周伯父、李伯父和田伯父其实算是我们的长辈,教我们四书五经,教我们仁智忠信宽厚爱人。” “以前,皇上是他们最喜爱的弟子,他谦虚聪慧,他们都觉得皇上即位以后郑国大业可成,对他倾注了很多心血,而皇上也不负众望越来越优秀。” “我和皇上也是很好的兄弟,我效忠于他,不仅是因为我要忠心报国,还因为我们曾把酒立誓,他掌朝堂,我御外敌,我们共同完成大业。” “可是不知为何他即位以后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耽于美色,沉迷享乐,或许权势真的很容易改变一个人吧。” “我们劝谏惹他不高兴,那些谄媚之徒趁机博得皇上的宠信,甚至挑唆皇上建高台,修行宫,废政业,我们痛心疾首却毫无办法。” “后来,皇上变本加厉,亲小人,远贤臣,郑国也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我们总是心存一丝希望,因为我们都知道以前的皇上真的不是这样的。” “从前怎么都看不透想不通,现在我不再困于从前的情谊和誓言,可代价是三位伯父的生命。” “阿照。”段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我要跟你去宣国。你们宣国的百姓真好,有那样好的君王,我郑国百姓也无辜,我早一日推翻现在的朝廷,黎民就少受一日的苦。” 月照心情很复杂,她的确希望段剑能为宣国所用,但她不希望他经受这样大的打击,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痛,她有些怜爱眼前的人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说:“好,你一定能很快救黎民出水火的。” 段剑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没有皓月,没有繁星。” 月照也学他抬头仰望,说:“几位大人作古,天地同悲。” “阿照,谢谢你。” 不等她回答,段剑就站起了身,朝坐着的月照伸出手,说:“起来吧,我们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我不会沉溺在悲伤中的。” 月照把手搭上去,感到一股力度传来,她被拉了起来,可能是段剑有些用力了,她一下扑进了段剑怀里。 她感到惊诧正要退出时,后背被他的双手挡住,段剑抱住了她,力度很轻很轻,段剑的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然后他很快松开了。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并排回了破庙。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就启程前往宣国了,每人骑一匹马急速奔驰在小路上,一路无休两天一夜终于平安抵达了边境。 此时宣国已经打得郑国军队躲在营寨内避战不出了,月照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歇息,决定第二日分头去打探消息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第二天,他们交换了各自打探到的消息。段剑亲带的几万军自他受伤失踪后就被打散编入其他各部,如今已经不能再把他们聚集起来了。如今主将正是当初偷袭段剑的副将郭奚,他跟了段剑很久,自认为已经学到了段剑的所有用兵之道,谁知只学到了皮毛,临敌时一败再败。 宣国的军队目前大部分驻扎在平城,主将还是太子庄祢,他近日用兵越发娴熟,早已雪了平城一箭之耻。 段剑让几位随从潜入军营联系他信任的部下,尽量聚集一些从前的军士,待下次再出城迎战,他带着这些人一起投入宣国。依现在情势,郑国必败,他们留在郑国军队中也是战死的结局。 之后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可月照却开始茫然,等段剑带兵投了宣国后,她又该去哪里呢?一个人四处游历吗?有些孤寂,还是去找师父呢? 她正为之后的去向发愁时段剑过来找她了。 “阿照,你是跟我一起去平城还是自己先去?你也很久没见你师父了吧?听说他现在就在平城。” “段剑,我……” 月照欲言又止,段剑耐心地含笑看着她。 “我不是很想去平城。” “阿照,是有什么隐情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在西坪村的时候你也没见国师,特意提前走了,你不愿见他?” 月照点点头又摇头,说:“不是不愿见,之前师父因为一些原因做了伤害我的事,我跟他吵了一架,出宫也是我自己偷溜出来的。他虽然有不对,但他十几年来一直真心待我好,我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晚些时候,两位大人也相继苏醒,段剑给他们喂了些水,可干粮他们已经吃不下去了,月照无能为力,沉默着去了庙外,留他们在里面说话。 “李伯父,田伯父,你们受苦了。” “我们不碍事,倒是你,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又为了救人闯天牢,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侄儿没事,侄儿明日就带你们离开这里,离开郑国,好好活着。” 李、田二人对视一眼,双方心有灵犀,田大人说:“贤侄,我们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们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下去也不想再坚持了。” 李大人说:“我们在天牢里都被魏新那个奸臣严刑拷打,本就只剩一口气,活不了多久了,为了郑国呕心沥血一辈子,现在能休息了也好,也好啊。” “伯父……” “不必伤心,文臣死谏,我们是死得其所。只是皇上……” “不要再把皇上当成从前那个没有坏心的皇子了,他早就变了,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一直以来是我们自欺欺人不愿承认啊。” “贤侄,你走吧,去哪里都好,或许我们郑国真的没救了,可怜苍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经很深了,段剑从破庙中走出来,那群兄弟跟在后面抬着两位大人的尸首,他们将两位大人下葬,没有堆成坟堆,甚至连墓碑都不敢立,怕之后追兵扰得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宁。 如今条件简陋,祭品都无处寻,段剑采了些野花摆在墓前,他恭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肯起身。 月照出来找他时他正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失神,她坐到他身边。 月照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他,只能陪着他,希望他心里好受些。 过了一会,段剑嘶哑着嗓子开口了:“阿照,你知道吗?其实我和皇上自小相识,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经常和我一起,周伯父、李伯父和田伯父其实算是我们的长辈,教我们四书五经,教我们仁智忠信宽厚爱人。” “以前,皇上是他们最喜爱的弟子,他谦虚聪慧,他们都觉得皇上即位以后郑国大业可成,对他倾注了很多心血,而皇上也不负众望越来越优秀。” “我和皇上也是很好的兄弟,我效忠于他,不仅是因为我要忠心报国,还因为我们曾把酒立誓,他掌朝堂,我御外敌,我们共同完成大业。” “可是不知为何他即位以后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耽于美色,沉迷享乐,或许权势真的很容易改变一个人吧。” “我们劝谏惹他不高兴,那些谄媚之徒趁机博得皇上的宠信,甚至挑唆皇上建高台,修行宫,废政业,我们痛心疾首却毫无办法。” “后来,皇上变本加厉,亲小人,远贤臣,郑国也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我们总是心存一丝希望,因为我们都知道以前的皇上真的不是这样的。” “从前怎么都看不透想不通,现在我不再困于从前的情谊和誓言,可代价是三位伯父的生命。” “阿照。”段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我要跟你去宣国。你们宣国的百姓真好,有那样好的君王,我郑国百姓也无辜,我早一日推翻现在的朝廷,黎民就少受一日的苦。” 月照心情很复杂,她的确希望段剑能为宣国所用,但她不希望他经受这样大的打击,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痛,她有些怜爱眼前的人了。 她只是点了点头,说:“好,你一定能很快救黎民出水火的。” 段剑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没有皓月,没有繁星。” 月照也学他抬头仰望,说:“几位大人作古,天地同悲。” “阿照,谢谢你。” 不等她回答,段剑就站起了身,朝坐着的月照伸出手,说:“起来吧,我们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我不会沉溺在悲伤中的。” 月照把手搭上去,感到一股力度传来,她被拉了起来,可能是段剑有些用力了,她一下扑进了段剑怀里。 她感到惊诧正要退出时,后背被他的双手挡住,段剑抱住了她,力度很轻很轻,段剑的头轻轻抵住她的肩膀,然后他很快松开了。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并排回了破庙。 第二日一大早他们就启程前往宣国了,每人骑一匹马急速奔驰在小路上,一路无休两天一夜终于平安抵达了边境。 此时宣国已经打得郑国军队躲在营寨内避战不出了,月照一行人找了家客栈歇息,决定第二日分头去打探消息再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第二天,他们交换了各自打探到的消息。段剑亲带的几万军自他受伤失踪后就被打散编入其他各部,如今已经不能再把他们聚集起来了。如今主将正是当初偷袭段剑的副将郭奚,他跟了段剑很久,自认为已经学到了段剑的所有用兵之道,谁知只学到了皮毛,临敌时一败再败。 宣国的军队目前大部分驻扎在平城,主将还是太子庄祢,他近日用兵越发娴熟,早已雪了平城一箭之耻。 段剑让几位随从潜入军营联系他信任的部下,尽量聚集一些从前的军士,待下次再出城迎战,他带着这些人一起投入宣国。依现在情势,郑国必败,他们留在郑国军队中也是战死的结局。 之后的计划都安排好了,可月照却开始茫然,等段剑带兵投了宣国后,她又该去哪里呢?一个人四处游历吗?有些孤寂,还是去找师父呢? 她正为之后的去向发愁时段剑过来找她了。 “阿照,你是跟我一起去平城还是自己先去?你也很久没见你师父了吧?听说他现在就在平城。” “段剑,我……” 月照欲言又止,段剑耐心地含笑看着她。 “我不是很想去平城。” “阿照,是有什么隐情吗?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在西坪村的时候你也没见国师,特意提前走了,你不愿见他?” 月照点点头又摇头,说:“不是不愿见,之前师父因为一些原因做了伤害我的事,我跟他吵了一架,出宫也是我自己偷溜出来的。他虽然有不对,但他十几年来一直真心待我好,我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第29章 假天命之女(29) “他做错的事很严重吗?” “很严重,但是事出有因。” “那阿照原谅他了吗?” 月照的神色变得迷茫:“我也不知道……” 段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既然这样,阿照还是去见国师吧,见了才能弄清你心里真正的想法。而且,你也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他。” 月照想了一会,同意了,她说:“那我跟你一起进平城。” “好。” 很快就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段剑他们已经等在了旁边山上,从山上俯视,战场上鼓号喧天,战马纵横。 趁着两军冲锋时,郑国军队中一位将领取出一面青龙旗,见到号令,几百郑国士兵跟随举旗的将领向段剑而来。郑国其他士兵忙于与宣国军队作战,无余力阻止。而且,他们撤出的动作扰乱了队形和军心,一时之间,郑国军队被打得溃散。 段剑带着跟随他的几百人去了庄祢正在观战的南门,段剑示意一人上前喊话:“太子殿下,郑国段剑将军携残部前来归顺。” 庄祢旁边几名将领开始骚动,都知道这是差点杀了太子的段剑。有人建议杀了他一雪前耻,也有人说天赐英才应好好珍惜。 庄祢制止了他们的议论,问:“我如何知道你是否真心归顺?” “有宣国圣女亲笔书信,殿下可看过再做决定。” 庄祢立刻差人取了书信上来。 信封上写着“太子殿下亲启”,的确是月儿的笔迹,拆开信,里面只有短短几句: 太子殿下,段剑将军经朝堂纷争,对郑国已心灰意冷,殿下可信任他,以段剑之才,日后定能助殿下一统天下。 月照百拜 月儿,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疏过…… 庄祢攥紧了拳头,令人开城门放段剑进城,命他来城楼上一谈。 段剑年长两岁,又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看上去比庄祢成熟一些;而庄祢金玉堆里长大,从小习帝王之术,身上的贵气更胜一筹,二人在城楼一角相对而立,都是英姿飒爽的少年,不分高低。 战场上北风吹过,二人衣袍猎猎,朱红的旗帜在他们身旁飘扬。 庄祢有些不善地看着段剑,而段剑也坦然地直视他。 “太子殿下不欢迎我归降吗?莫不是还在为那一箭生气。” “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当初你我立场相对,将军伤我理所当然,我不会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那殿下为何如此神色?” 庄祢直接问:“月儿在你那里?” 月儿,叫得倒是亲密,可她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太子,想必不是很重要的人。思及此,段剑开口:“阿照这段时间的确一直跟我在一起,不知太子殿下找阿照有何事?我可以转达。” 庄祢心里像被针扎又被醋淹了似的又疼又酸,他已经很久没见月儿了,不仅国师拦着他,连月儿也在有意疏远,是他做错什么了吗?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求而不得的时候,不但跟月儿呆在一起那么久,还堂而皇之在自己面前称呼她“阿照”,凭什么! 庄祢冷冷道:“不用!本宫与月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用不着外人传信。” 段剑被“青梅竹马”几个字刺到了,是啊,他与阿照相识多年,而自己只认识她不到一月,或许对她来说,自己真的是外人吧,但他还是打算嘴硬。 “是吗?可自我与阿照相识以来,从未听她提起过太子殿下,我还以为阿照与太子并不相识呢。” 庄祢闻言有些落寞,月儿她果然不要自己了吗?分别这么久,她为何不想他?庄祢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在故意挑衅,自然不肯落下风。 “呵,我们之间的事,自然不必说给一个外人听。我知道月儿从小到大的所有事,知道她喜爱什么,厌恶什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太子殿下怎可沉溺过去,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 庄祢忽地一笑,说:“将军说得好,往后种种,谁又说得清,我们各凭本事就是。” 段剑也轻笑赞同:“殿下所言极是。” 庄祢引段剑下城楼,说:“段将军天纵英才用兵如神,又熟知郑国军务,我封你为前锋将军,随我去见其余将领吧。” 段剑行了个军礼,说:“是!” 与此同时,月照从平城东门进了城,打算去找沧玉。她没了信物,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准备从院墙飞进去。 她徘徊在县令府的院墙外,踌躇不敢进,有些紧张,有些高兴与期待,还有些害怕,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从前读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她还问夫子为何会有人害怕回家,夫子当时的解释她也半懂不懂,如今也体会到近乡情怯的滋味了。 而房内的沧玉,正摩挲着月照那块玉佩睹物思人,他叹口气,将玉佩和之前为她拭过眼泪的帕子收在一起,起身出门透气。 月照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她施了法术飞进去,刚落地就与刚好打开房门的沧玉四目相对。 月照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嗫嚅着轻唤:“师、师父。” 月照看见师父愣了片刻,手指紧紧按在门上,随后眼前一个身影闪过,她已经落进了一个盈满竹香的怀抱。 她感到自己被紧紧抱着,仿佛整个人都嵌在了师父的怀里,身后双手有力地箍住她,她迟疑了一会,也抬起双手回抱住了沧玉。 过了一会,沧玉慢慢放开了她,月照有些紧张地看着师父,她不知道师父会说些什么,会不会责骂她。 看了有些瑟缩的样子,沧玉叹口气,轻轻笑了一下,说:“放心,为师没有责怪你。” “为师只是很担心,你孤身一人在外闯荡,纵然你可以对付那些明面上的坏人,可人心难测,为师总是担忧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也总是害怕你再也不想见为师了。” “对不起师父,徒儿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您。”月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师父,徒儿这段时间不是孤身一人,我一直跟段剑呆在一起。” “他做错的事很严重吗?” “很严重,但是事出有因。” “那阿照原谅他了吗?” 月照的神色变得迷茫:“我也不知道……” 段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既然这样,阿照还是去见国师吧,见了才能弄清你心里真正的想法。而且,你也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他。” 月照想了一会,同意了,她说:“那我跟你一起进平城。” “好。” 很快就到了两军交战的时候,段剑他们已经等在了旁边山上,从山上俯视,战场上鼓号喧天,战马纵横。 趁着两军冲锋时,郑国军队中一位将领取出一面青龙旗,见到号令,几百郑国士兵跟随举旗的将领向段剑而来。郑国其他士兵忙于与宣国军队作战,无余力阻止。而且,他们撤出的动作扰乱了队形和军心,一时之间,郑国军队被打得溃散。 段剑带着跟随他的几百人去了庄祢正在观战的南门,段剑示意一人上前喊话:“太子殿下,郑国段剑将军携残部前来归顺。” 庄祢旁边几名将领开始骚动,都知道这是差点杀了太子的段剑。有人建议杀了他一雪前耻,也有人说天赐英才应好好珍惜。 庄祢制止了他们的议论,问:“我如何知道你是否真心归顺?” “有宣国圣女亲笔书信,殿下可看过再做决定。” 庄祢立刻差人取了书信上来。 信封上写着“太子殿下亲启”,的确是月儿的笔迹,拆开信,里面只有短短几句: 太子殿下,段剑将军经朝堂纷争,对郑国已心灰意冷,殿下可信任他,以段剑之才,日后定能助殿下一统天下。 月照百拜 月儿,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疏过…… 庄祢攥紧了拳头,令人开城门放段剑进城,命他来城楼上一谈。 段剑年长两岁,又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看上去比庄祢成熟一些;而庄祢金玉堆里长大,从小习帝王之术,身上的贵气更胜一筹,二人在城楼一角相对而立,都是英姿飒爽的少年,不分高低。 战场上北风吹过,二人衣袍猎猎,朱红的旗帜在他们身旁飘扬。 庄祢有些不善地看着段剑,而段剑也坦然地直视他。 “太子殿下不欢迎我归降吗?莫不是还在为那一箭生气。” “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当初你我立场相对,将军伤我理所当然,我不会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那殿下为何如此神色?” 庄祢直接问:“月儿在你那里?” 月儿,叫得倒是亲密,可她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太子,想必不是很重要的人。思及此,段剑开口:“阿照这段时间的确一直跟我在一起,不知太子殿下找阿照有何事?我可以转达。” 庄祢心里像被针扎又被醋淹了似的又疼又酸,他已经很久没见月儿了,不仅国师拦着他,连月儿也在有意疏远,是他做错什么了吗?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求而不得的时候,不但跟月儿呆在一起那么久,还堂而皇之在自己面前称呼她“阿照”,凭什么! 庄祢冷冷道:“不用!本宫与月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用不着外人传信。” 段剑被“青梅竹马”几个字刺到了,是啊,他与阿照相识多年,而自己只认识她不到一月,或许对她来说,自己真的是外人吧,但他还是打算嘴硬。 “是吗?可自我与阿照相识以来,从未听她提起过太子殿下,我还以为阿照与太子并不相识呢。” 庄祢闻言有些落寞,月儿她果然不要自己了吗?分别这么久,她为何不想他?庄祢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在故意挑衅,自然不肯落下风。 “呵,我们之间的事,自然不必说给一个外人听。我知道月儿从小到大的所有事,知道她喜爱什么,厌恶什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太子殿下怎可沉溺过去,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 庄祢忽地一笑,说:“将军说得好,往后种种,谁又说得清,我们各凭本事就是。” 段剑也轻笑赞同:“殿下所言极是。” 庄祢引段剑下城楼,说:“段将军天纵英才用兵如神,又熟知郑国军务,我封你为前锋将军,随我去见其余将领吧。” 段剑行了个军礼,说:“是!” 与此同时,月照从平城东门进了城,打算去找沧玉。她没了信物,不能证实自己的身份,准备从院墙飞进去。 她徘徊在县令府的院墙外,踌躇不敢进,有些紧张,有些高兴与期待,还有些害怕,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从前读诗“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她还问夫子为何会有人害怕回家,夫子当时的解释她也半懂不懂,如今也体会到近乡情怯的滋味了。 而房内的沧玉,正摩挲着月照那块玉佩睹物思人,他叹口气,将玉佩和之前为她拭过眼泪的帕子收在一起,起身出门透气。 月照纠结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她施了法术飞进去,刚落地就与刚好打开房门的沧玉四目相对。 月照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嗫嚅着轻唤:“师、师父。” 月照看见师父愣了片刻,手指紧紧按在门上,随后眼前一个身影闪过,她已经落进了一个盈满竹香的怀抱。 她感到自己被紧紧抱着,仿佛整个人都嵌在了师父的怀里,身后双手有力地箍住她,她迟疑了一会,也抬起双手回抱住了沧玉。 过了一会,沧玉慢慢放开了她,月照有些紧张地看着师父,她不知道师父会说些什么,会不会责骂她。 看了有些瑟缩的样子,沧玉叹口气,轻轻笑了一下,说:“放心,为师没有责怪你。” “为师只是很担心,你孤身一人在外闯荡,纵然你可以对付那些明面上的坏人,可人心难测,为师总是担忧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也总是害怕你再也不想见为师了。” “对不起师父,徒儿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您。”月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师父,徒儿这段时间不是孤身一人,我一直跟段剑呆在一起。” 第30章 假天命之女(30) 沧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有些僵硬地说:“是吗?” 月照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是啊,徒儿还跟他去了郑国,他现在已经决定要归顺我们宣国了。” “你劝动了他?” “不是,是郑国皇帝亲手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希冀,逼得他不得不离开郑国。徒儿只是在他被问斩前救下了他。” 沧玉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眸底漆黑,隐隐藏着风暴,他问:“他已经重要到能让你舍命相救了?” “师父?” 沧玉步步紧逼:“回答为师。” 月照被沧玉问得有些慌:“徒儿当时没想那么多,徒儿只是不想让他死。” “他现在在哪?” “段剑带着他的旧部去找阿祢哥哥了。” 沧玉放下心来,温和地说:“我这里离太子太近了,往后我们就住到西院去,无事就关上院门。” 月照乖乖点头:“好,都听师父的。” 沧玉带着她搬去了县令府离庄祢住处最远的西院,没有让一个人看到月照,要带的东西不多,沧玉一个人就解决了。 沧玉帮她安放好房内物品,说:“月儿,你就住这间,简陋了些,我们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的,为师就住你旁边的屋子,这样你有什么事为师都能及时发现。” “好,谢谢师父。” “跟为师说说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吧,你从出生起就整日跟着为师,从没离开过。都是为师的错,让你负气出走” 月照听了也有些愧疚,师父有错在先,但后来她独自离开避而不见也有些过分,她把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跟沧玉讲了一遍,还问清楚了西坪村的人现在的情况。 沧玉把他们安置到了平城,每家百两银子,那里刚经战火,正缺人烟,他们去再合适不过了。 沧玉问她:“你是为了太子殿下才劝段剑归降的吗?” “是也不是,段剑是阿祢哥哥的大敌,曾经差点就杀了他,他若归降于殿下是一大幸事,我的确有考虑到阿祢哥哥。” 月照顿了片刻,继续说:“但我更是为了百姓,郑国百姓已经受朝廷压迫很久了,有段剑帮忙,天下会更快一统,百姓能早日从苦难中脱身。虽然我已经不是圣女了,但从前师父的教导我日日记着,一刻不忘。” “为师早就推算出段剑会归顺宣国,只是不料这件事竟与你有关。” “所以上元节那日师父才放段剑离开,是吗?” “嗯。” 沧玉起身负手看向战场方向,现如今,所有人都已各居其位,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推动江山的棋局,这天下的风云变幻,很快就要结束了。而他和月儿,也能很快告别凡世俗务回玄清山了。 向来心中无甚波澜的沧玉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来日方长,他和月儿会有很多很多的以后。 事情如沧玉所料,有了段剑的加入,宣国军队所向披靡,兵锋所向,三军束手,降者无数。庄祢也下了严格的军令,凡军队过处,不扰百姓,不拿钱粮,厚待降军。 此令一下,郑国百姓无不翘首以盼,军队中更有部下绑了将领前来领功,庄祢皆厚赏之。 一月过后,郑国军队已后退百里,毫无招架之力,宣国军队长驱直入郑国境内。 一天晚上,庄祢、段剑和其余几位心腹将军在营帐中商量军务,他们即将攻打的是郑国最后一座险关,郑军死守不出,要攻下这座城还需要费些力气。有兵来报:“营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郑国主将的人前来归降。” 庄祢让人把他带进来,那人进来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庄祢问:“你就是郑国的主将郭奚?” “是,小人正是郭奚。” “既是三军主将,怎率先投敌?” “小人也是走投无路啊,宣国大军压境,小人无力抵抗只得败退,可皇上连下十道圣旨,命小人死守,否则以抗旨论处。小人战也是死,退也是死,只能投奔太子殿下了。” 段剑气愤地问:“郭奚,你跟我数年之久,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想要杀我?” 郭奚朝段剑跪行几步,磕了几个响头,说:“将军饶命啊,是皇上说杀了你就升小人做主将,小人这才痛下杀手。” “依我看,是你先找的皇上吧。若不是你吹嘘自己行军用兵之道已不下于我,皇上岂能冒边境不保的风险杀我。” “这……” 庄祢以戏外人的身份看了会戏,这才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休要再提。郭奚,你来投降可有诚意?” “回殿下,小人已命守城将士三更时见到城外有三个火把即打开城门,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杀进城去。现在城内只有寥寥几个将领,小人一走,他们必定自乱阵脚。” “段剑,你怎么看?” “殿下,依末将对郭奚的了解,他没有撒谎。” “好,我命你立即带军一万,今夜拿下此城。” 段剑领命外出。 “郭奚,若是段剑成功拿下城池,此战你就是第一功。”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小人不敢居功。” 后半夜,段剑果然成功拿下此处险关,第二日一早,段剑前来帐中复命,郭奚也在。 庄祢拿起一旁剑架上的佩剑,问:“郭奚,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郭奚看上去很是得意,回道:“回殿下,请殿下让段将军饶恕小人即可。” 段剑面色沉沉,不发一言。 庄祢修长的手指抚过剑鞘,问:“段将军,你以为如何?” 段剑俯视郭奚说:“此等小人,当杀之。” 庄祢欣然同意:“好!,拉下去砍了,为段将军报仇。” 郭奚吓得胡乱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殿下!您下过军令要厚待降军,若是违反自己下的军令,怎能取信于民,其余人怎敢归降?小人还立了大功,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沧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有些僵硬地说:“是吗?” 月照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说:“是啊,徒儿还跟他去了郑国,他现在已经决定要归顺我们宣国了。” “你劝动了他?” “不是,是郑国皇帝亲手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希冀,逼得他不得不离开郑国。徒儿只是在他被问斩前救下了他。” 沧玉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眸底漆黑,隐隐藏着风暴,他问:“他已经重要到能让你舍命相救了?” “师父?” 沧玉步步紧逼:“回答为师。” 月照被沧玉问得有些慌:“徒儿当时没想那么多,徒儿只是不想让他死。” “他现在在哪?” “段剑带着他的旧部去找阿祢哥哥了。” 沧玉放下心来,温和地说:“我这里离太子太近了,往后我们就住到西院去,无事就关上院门。” 月照乖乖点头:“好,都听师父的。” 沧玉带着她搬去了县令府离庄祢住处最远的西院,没有让一个人看到月照,要带的东西不多,沧玉一个人就解决了。 沧玉帮她安放好房内物品,说:“月儿,你就住这间,简陋了些,我们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的,为师就住你旁边的屋子,这样你有什么事为师都能及时发现。” “好,谢谢师父。” “跟为师说说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吧,你从出生起就整日跟着为师,从没离开过。都是为师的错,让你负气出走” 月照听了也有些愧疚,师父有错在先,但后来她独自离开避而不见也有些过分,她把自己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跟沧玉讲了一遍,还问清楚了西坪村的人现在的情况。 沧玉把他们安置到了平城,每家百两银子,那里刚经战火,正缺人烟,他们去再合适不过了。 沧玉问她:“你是为了太子殿下才劝段剑归降的吗?” “是也不是,段剑是阿祢哥哥的大敌,曾经差点就杀了他,他若归降于殿下是一大幸事,我的确有考虑到阿祢哥哥。” 月照顿了片刻,继续说:“但我更是为了百姓,郑国百姓已经受朝廷压迫很久了,有段剑帮忙,天下会更快一统,百姓能早日从苦难中脱身。虽然我已经不是圣女了,但从前师父的教导我日日记着,一刻不忘。” “为师早就推算出段剑会归顺宣国,只是不料这件事竟与你有关。” “所以上元节那日师父才放段剑离开,是吗?” “嗯。” 沧玉起身负手看向战场方向,现如今,所有人都已各居其位,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手,推动江山的棋局,这天下的风云变幻,很快就要结束了。而他和月儿,也能很快告别凡世俗务回玄清山了。 向来心中无甚波澜的沧玉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来日方长,他和月儿会有很多很多的以后。 事情如沧玉所料,有了段剑的加入,宣国军队所向披靡,兵锋所向,三军束手,降者无数。庄祢也下了严格的军令,凡军队过处,不扰百姓,不拿钱粮,厚待降军。 此令一下,郑国百姓无不翘首以盼,军队中更有部下绑了将领前来领功,庄祢皆厚赏之。 一月过后,郑国军队已后退百里,毫无招架之力,宣国军队长驱直入郑国境内。 一天晚上,庄祢、段剑和其余几位心腹将军在营帐中商量军务,他们即将攻打的是郑国最后一座险关,郑军死守不出,要攻下这座城还需要费些力气。有兵来报:“营门外有一位自称是郑国主将的人前来归降。” 庄祢让人把他带进来,那人进来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庄祢问:“你就是郑国的主将郭奚?” “是,小人正是郭奚。” “既是三军主将,怎率先投敌?” “小人也是走投无路啊,宣国大军压境,小人无力抵抗只得败退,可皇上连下十道圣旨,命小人死守,否则以抗旨论处。小人战也是死,退也是死,只能投奔太子殿下了。” 段剑气愤地问:“郭奚,你跟我数年之久,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想要杀我?” 郭奚朝段剑跪行几步,磕了几个响头,说:“将军饶命啊,是皇上说杀了你就升小人做主将,小人这才痛下杀手。” “依我看,是你先找的皇上吧。若不是你吹嘘自己行军用兵之道已不下于我,皇上岂能冒边境不保的风险杀我。” “这……” 庄祢以戏外人的身份看了会戏,这才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休要再提。郭奚,你来投降可有诚意?” “回殿下,小人已命守城将士三更时见到城外有三个火把即打开城门,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杀进城去。现在城内只有寥寥几个将领,小人一走,他们必定自乱阵脚。” “段剑,你怎么看?” “殿下,依末将对郭奚的了解,他没有撒谎。” “好,我命你立即带军一万,今夜拿下此城。” 段剑领命外出。 “郭奚,若是段剑成功拿下城池,此战你就是第一功。”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小人不敢居功。” 后半夜,段剑果然成功拿下此处险关,第二日一早,段剑前来帐中复命,郭奚也在。 庄祢拿起一旁剑架上的佩剑,问:“郭奚,你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郭奚看上去很是得意,回道:“回殿下,请殿下让段将军饶恕小人即可。” 段剑面色沉沉,不发一言。 庄祢修长的手指抚过剑鞘,问:“段将军,你以为如何?” 段剑俯视郭奚说:“此等小人,当杀之。” 庄祢欣然同意:“好!,拉下去砍了,为段将军报仇。” 郭奚吓得胡乱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殿下!您下过军令要厚待降军,若是违反自己下的军令,怎能取信于民,其余人怎敢归降?小人还立了大功,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第31章 假天命之女(31) 庄祢抽出自己的长剑,剑光折射在他脸上,眉间尽显帝王霸气,他轻蔑道:“郭奚,本宫不会失信,本宫当然厚待降军,你是在攻城时不小心牺牲的,本宫深感痛心,会厚葬你的。” 长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鸣声,庄祢道:“拉下去!” 郭奚绝望地被两个军士拉出营帐外,很快就没了声音。 段剑拱手道:“殿下英明。” “这种眼中只有私利的背主叛国之人,留他不得。” 此后宣国大军再没有任何阻拦,很快就打到了京城。月照和沧玉一直跟在大军后面,林暖儿则留在了洛城。 庄祢和段剑带着精锐之师去了皇宫,宫人们仓皇逃窜,宫内一片狼藉。找到郑国皇帝时,屋内散落着各种乐器酒壶,他还握着酒杯酣睡在高位,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段剑凝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与自己一般年纪,可因为沉迷酒色,已经憔悴不堪,曾经拿书握笔的手如今只会拿酒杯揽美人,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意气风发少年郎的影子了。 庄祢命人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迷迷瞪瞪睁开眼,口中怒骂着“狗奴才”,脚步不稳地起身,好一会儿才清醒。 他含糊不清地边笑边说:“段剑,是你啊,你这么快就打进皇宫了。” 段剑不语。 郑国皇帝打了个酒嗝,继续发疯:“你还真厉害,比咱们小时候看过的青史里的将军还厉害。” 段剑这才冷冷打断了他:“你不配跟我谈小时候。” 郑国皇帝从善如流:“好,好,我不跟你说,我跟宣国太子说。” 他转身对着庄祢说:“这就是宣国的太子殿下吧,抓我走吧,随你们抓我到哪儿去,别缺了我的美酒跟美人就好。” 段剑不忍再听,转身离开了。 庄祢没理他,叫了一个心腹带他下去好好监禁起来。 段剑坐在屋顶上,只见朱墙层层,琉瓦重重,古老的宫殿矗立此地,不知见证了多少代人的争斗,染过多少鲜血。今日之后,郑国江山尽落他人之手,段剑心里有解脱的快意也有失去故国的落寞,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格外想见月照,想让她陪着自己。自归降以后,他就一直呆在军营,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中间通过几封书信,知道她已经跟师父和好,一直跟在大军后面,不知道她现在入京了没。 正被人挂念的月照刚好同沧玉一起进了郑国京城,跟上次相比,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脂粉香气被血腥味替代,高墙另一边倒是没有变化,从墙上的洞可以看到很多双眼睛看着这边,有些麻木,有些好奇。 她上次来就很为他们痛心,可什么也不能做,这次特意让人带了一车馒头,分给高墙那边吃不饱的百姓,她和沧玉站在一旁看那些百姓哄抢车上的馒头,心里百味杂陈。 “师父,希望以后他们再也不要像之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了。” “嗯,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会腾出手来解决郑国积攒的问题,有他在没问题的。” 庄祢的确为郑国一堆的破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没有时间吃饭,郑国的问题太多了,又亟待解决,他第一次知道,一个诺大的国家竟然能被霍霍成这样。 段剑为他找来了在百姓中素有美名的官员,考校之后把他们安排在合适的职位,由郑国原先的官员治理郑国是最合适的,他们熟知事务,百姓也愿意配合他们;然后将郑国皇帝这些年从各处搜刮的钱粮分发给各地,且减轻赋税,让民众好好休养生息。 等庄祢和段剑忙完这些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他留下了信任的官员监理这边的事务,就带着大军启程回京了,段剑也将跟着庄祢回宣国。 这段时间内,月照和沧玉则一起游历郑国各地,遇到穷苦的百姓能帮则帮,遇到拦路的强盗就顺手连锅端,他们得知庄祢要回京时也准备回宫了。 庄祢途径洛城时接上了林暖儿,一路上相安无事,众人都顺利回到了京城。 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前迎庄祢回京,百姓夹道欢迎,晚上,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为庄祢等人接风洗尘,也为众将士庆功。 沧玉也参加了这次宴会,月照则一人呆在流云殿。 宴会上,皇帝先讲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是论功行赏,封段剑为镇西将军,孙乾为前将军,其余诸将皆有封赏,除官位外,更有金银布帛等,一时之间,宴会上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庄祢坐在第一排,慢饮了一杯酒,许多官员前来祝贺,他随口几句话打发了。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皇帝跪下,说:“父皇,儿臣也想求一个奖赏。” 沧玉心里闪过不妙的感觉。 皇帝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说:“皇儿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请父皇为儿臣与圣女赐婚!” 大殿瞬间安静,段剑猛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掌心渗出血来,死死看着皇帝,乞求他不要同意;沧玉皱眉不满地盯着庄祢。 皇帝听到这话犹豫了,庄祢的妻子他心里另有人选,就是林暖儿,国师说过他们俩是天作之合,林暖儿天命之女,能辅助庄祢开创盛世。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沧玉,说:“圣女是国师爱徒,该问问国师的意见。” 沧玉直言:“我不同意。” 随后沧玉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皇帝拱了拱手,说:“陛下,其实我此次也是向陛下辞行的,我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不日就将带着徒儿离开。” “国师这就要离开了?” “多年前就与陛下约好,事了就走。” 皇帝点点头,顺势对庄祢说:“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强留国师与圣女,赐婚之事,就此作罢。” 庄祢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月儿怎么就要走了,她是自愿离开的吗?她怎么那么无情,就这样轻松抛下了皇宫中的一切,难道他对月儿真的只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人吗?这一走,只怕余生都无法相见了。 庄祢抽出自己的长剑,剑光折射在他脸上,眉间尽显帝王霸气,他轻蔑道:“郭奚,本宫不会失信,本宫当然厚待降军,你是在攻城时不小心牺牲的,本宫深感痛心,会厚葬你的。” 长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鸣声,庄祢道:“拉下去!” 郭奚绝望地被两个军士拉出营帐外,很快就没了声音。 段剑拱手道:“殿下英明。” “这种眼中只有私利的背主叛国之人,留他不得。” 此后宣国大军再没有任何阻拦,很快就打到了京城。月照和沧玉一直跟在大军后面,林暖儿则留在了洛城。 庄祢和段剑带着精锐之师去了皇宫,宫人们仓皇逃窜,宫内一片狼藉。找到郑国皇帝时,屋内散落着各种乐器酒壶,他还握着酒杯酣睡在高位,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段剑凝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他与自己一般年纪,可因为沉迷酒色,已经憔悴不堪,曾经拿书握笔的手如今只会拿酒杯揽美人,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意气风发少年郎的影子了。 庄祢命人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迷迷瞪瞪睁开眼,口中怒骂着“狗奴才”,脚步不稳地起身,好一会儿才清醒。 他含糊不清地边笑边说:“段剑,是你啊,你这么快就打进皇宫了。” 段剑不语。 郑国皇帝打了个酒嗝,继续发疯:“你还真厉害,比咱们小时候看过的青史里的将军还厉害。” 段剑这才冷冷打断了他:“你不配跟我谈小时候。” 郑国皇帝从善如流:“好,好,我不跟你说,我跟宣国太子说。” 他转身对着庄祢说:“这就是宣国的太子殿下吧,抓我走吧,随你们抓我到哪儿去,别缺了我的美酒跟美人就好。” 段剑不忍再听,转身离开了。 庄祢没理他,叫了一个心腹带他下去好好监禁起来。 段剑坐在屋顶上,只见朱墙层层,琉瓦重重,古老的宫殿矗立此地,不知见证了多少代人的争斗,染过多少鲜血。今日之后,郑国江山尽落他人之手,段剑心里有解脱的快意也有失去故国的落寞,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格外想见月照,想让她陪着自己。自归降以后,他就一直呆在军营,已经很久没见她了,中间通过几封书信,知道她已经跟师父和好,一直跟在大军后面,不知道她现在入京了没。 正被人挂念的月照刚好同沧玉一起进了郑国京城,跟上次相比,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脂粉香气被血腥味替代,高墙另一边倒是没有变化,从墙上的洞可以看到很多双眼睛看着这边,有些麻木,有些好奇。 她上次来就很为他们痛心,可什么也不能做,这次特意让人带了一车馒头,分给高墙那边吃不饱的百姓,她和沧玉站在一旁看那些百姓哄抢车上的馒头,心里百味杂陈。 “师父,希望以后他们再也不要像之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了。” “嗯,太子殿下应该很快就会腾出手来解决郑国积攒的问题,有他在没问题的。” 庄祢的确为郑国一堆的破事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没有时间吃饭,郑国的问题太多了,又亟待解决,他第一次知道,一个诺大的国家竟然能被霍霍成这样。 段剑为他找来了在百姓中素有美名的官员,考校之后把他们安排在合适的职位,由郑国原先的官员治理郑国是最合适的,他们熟知事务,百姓也愿意配合他们;然后将郑国皇帝这些年从各处搜刮的钱粮分发给各地,且减轻赋税,让民众好好休养生息。 等庄祢和段剑忙完这些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他留下了信任的官员监理这边的事务,就带着大军启程回京了,段剑也将跟着庄祢回宣国。 这段时间内,月照和沧玉则一起游历郑国各地,遇到穷苦的百姓能帮则帮,遇到拦路的强盗就顺手连锅端,他们得知庄祢要回京时也准备回宫了。 庄祢途径洛城时接上了林暖儿,一路上相安无事,众人都顺利回到了京城。 皇帝亲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前迎庄祢回京,百姓夹道欢迎,晚上,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为庄祢等人接风洗尘,也为众将士庆功。 沧玉也参加了这次宴会,月照则一人呆在流云殿。 宴会上,皇帝先讲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是论功行赏,封段剑为镇西将军,孙乾为前将军,其余诸将皆有封赏,除官位外,更有金银布帛等,一时之间,宴会上贺喜之声不绝于耳。 庄祢坐在第一排,慢饮了一杯酒,许多官员前来祝贺,他随口几句话打发了。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皇帝跪下,说:“父皇,儿臣也想求一个奖赏。” 沧玉心里闪过不妙的感觉。 皇帝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说:“皇儿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请父皇为儿臣与圣女赐婚!” 大殿瞬间安静,段剑猛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掌心渗出血来,死死看着皇帝,乞求他不要同意;沧玉皱眉不满地盯着庄祢。 皇帝听到这话犹豫了,庄祢的妻子他心里另有人选,就是林暖儿,国师说过他们俩是天作之合,林暖儿天命之女,能辅助庄祢开创盛世。 他把这个问题抛给沧玉,说:“圣女是国师爱徒,该问问国师的意见。” 沧玉直言:“我不同意。” 随后沧玉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皇帝拱了拱手,说:“陛下,其实我此次也是向陛下辞行的,我该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不日就将带着徒儿离开。” “国师这就要离开了?” “多年前就与陛下约好,事了就走。” 皇帝点点头,顺势对庄祢说:“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强留国师与圣女,赐婚之事,就此作罢。” 庄祢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上,月儿怎么就要走了,她是自愿离开的吗?她怎么那么无情,就这样轻松抛下了皇宫中的一切,难道他对月儿真的只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人吗?这一走,只怕余生都无法相见了。 第32章 假天命之女(32) 段剑也心慌不已,昨日还收到了阿照的口信,恭贺自己即将大受封赏,并没有提及离去之事,他还以为等闲下来会有很多时间与阿照相处,谁知再次知道她的消息,竟是即将离开。 三人各怀心思,宴会也变得无趣。 沧玉一向不喜这些喧闹之地,不等酒席散去就先行离席了回流云殿了,临走前,他告诉皇帝可以公开月照的身份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接连放出几个令朝野震动的消息:月照是假天命之女,林暖儿才是天命在身的圣女,当初生产时不小心抱错了两个孩子。 给太子和林暖儿赐婚。 皇帝退位,太子择吉日登基为帝。 满朝文武哗然,但没几个人反对,太子的出众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太傅之女不仅天命在身,也温和知礼,很适合成为太子妃和皇后。 御书房前,太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他想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他只把林暖儿当作妹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心,可皇帝一直不同意,狠心不见他。 流云殿内,月照对外面的动静丝毫不知,师父只告诉她皇帝退位,太子即将登基的消息。 月照说:“师父,等阿祢哥哥登基大典之后我们就离开吧,徒儿跟您去玄清山。” 沧玉笑道:“好。为师带你去玄清山,只是山中难免孤寂,你能习惯吗?” “唔……”月照想了会,老实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要是不习惯,师父您还能带徒儿下山吗?” 虽然玄清山之人一向避世,只有天下大道需要匡扶时才入世,但沧玉对月照很是纵容,他心情颇好地说:“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只要不过分,为师都会顺着你。” “师父,那我们要不先在山下玩够了再上山,徒儿还想多到处走走。” “可以。”沧玉摸摸她的头。 “那……登基大典那天徒儿能偷偷去看阿祢哥哥吗?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徒儿有些想他,徒儿会很小心不让他发现的。” 月照即将跟他离开,以后皇宫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与他们无关了,沧玉也放下心来,说:“可以,但你不能让他和林暖儿发现你,不能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月照同意了。 半月之后即是庄祢登基的日子,也就是说月照半月之后即会离开,在此之前,她去找了段剑,想要好好跟他告别。 月照去了段剑的府邸,这是皇帝赐给他的宅子,占地很广,门口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看大门就知道很富贵。 段剑在门口迎她一起入内,月照说:“陛下赐给你的府邸很好呀,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打仗的时候草堆都睡过。” 月照抱臂看着他,说:“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 段剑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告别的。” “你知道我要走的事情了呀?” 段剑点头。 “我打算等阿祢哥哥登基之后就离开这里,跟我师父游历天下,我们也算同甘共苦的好友了,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跟你告别。” 段剑冲动地问:“你只是把我当成挚友吗?” 问完他又觉得后悔,别过脸不敢看她。 月照心思灵巧,知道了他的意思,但她对他无意,而且她会很快离开,所以她诚恳地说:“段剑,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友,不管去哪里,我都会挂念你的。以后说不定我还会回来看望你呢。” 段剑压下心里的酸涩,说:“好,以后难得一见,那今日我们就好好相聚。” 他们在书房中闲聊了一整日,临走前,月照与段剑一起在后院的桃树下埋了几坛酒,约定好下次相见再挖出共饮。 很快就到了登基大典当天,庄祢身着明黄龙袍,缓缓登上高台,庄重的衣冠让他气质也显得越发威严,台下百官皆整齐待命。 月照躲在旁边宫殿的屋顶上偷偷看着,阿祢哥哥以后就是天下之主了,月照替他开心,那以后他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和暖儿的,她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正当庄祢亲自上香祭天时,月照看到一个高台上一个举着酒器的太监鬼鬼祟祟地接近庄祢,他袖中仿佛闪过一片刀光。 借着祭台的掩护,他已经离庄祢很近了,月照急忙大叫了一声“陛下小心”,但周围鼓乐之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庄祢还低着头没有察觉,情况紧急,由不得她犹豫了,她直接从屋顶上飞下来想要挡在庄祢前面。 那小太监寻到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刺,匕首正中前面的人,他刚想大笑就发现刺中的人并非庄祢,而是一位姑娘,他还想要继续行凶,被已经反应过来的庄祢击落匕首,随后侍卫迅速上前制住了他。 庄祢发现有人行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他冷静地后退尽量避开刀锋,做好被刺中的准备,谁料那躲不开的一刺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月照挡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入月照胸前,血很快将她的粉衣染成鲜红色,他脑中乱成一团,凭本能伸手接住了将要倒地的月照。 庄祢颤抖着手按住月照胸前的伤口,她胸口的血是暖的,天也晴朗,太阳照在身上,可庄祢却不合时宜地感到了冷。 他语无伦次地一会四处大吼“叫太医”,一会低头对月照轻轻说话。 “月儿,你别怕,你会没事的。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月照用染血的手轻轻搭在庄祢的手上,忍着痛说:“阿祢哥哥,恭喜你呀,要当皇帝了。” 庄祢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月儿,你先别说话,一会太医来了就有救了。” “阿祢哥哥,你都当皇帝了,不能哭,让人看笑话。” 心痛到极致他忍不住掉眼泪,哭着说:“只要你好起来,阿祢哥哥随他们笑。” 月照吃力地笑了两声,又咳出一点血,她抬手想要为庄祢擦去眼泪,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庄祢哭着拉着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眼泪却越擦越多。 段剑也心慌不已,昨日还收到了阿照的口信,恭贺自己即将大受封赏,并没有提及离去之事,他还以为等闲下来会有很多时间与阿照相处,谁知再次知道她的消息,竟是即将离开。 三人各怀心思,宴会也变得无趣。 沧玉一向不喜这些喧闹之地,不等酒席散去就先行离席了回流云殿了,临走前,他告诉皇帝可以公开月照的身份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接连放出几个令朝野震动的消息:月照是假天命之女,林暖儿才是天命在身的圣女,当初生产时不小心抱错了两个孩子。 给太子和林暖儿赐婚。 皇帝退位,太子择吉日登基为帝。 满朝文武哗然,但没几个人反对,太子的出众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而且太傅之女不仅天命在身,也温和知礼,很适合成为太子妃和皇后。 御书房前,太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他想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他只把林暖儿当作妹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心,可皇帝一直不同意,狠心不见他。 流云殿内,月照对外面的动静丝毫不知,师父只告诉她皇帝退位,太子即将登基的消息。 月照说:“师父,等阿祢哥哥登基大典之后我们就离开吧,徒儿跟您去玄清山。” 沧玉笑道:“好。为师带你去玄清山,只是山中难免孤寂,你能习惯吗?” “唔……”月照想了会,老实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要是不习惯,师父您还能带徒儿下山吗?” 虽然玄清山之人一向避世,只有天下大道需要匡扶时才入世,但沧玉对月照很是纵容,他心情颇好地说:“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只要不过分,为师都会顺着你。” “师父,那我们要不先在山下玩够了再上山,徒儿还想多到处走走。” “可以。”沧玉摸摸她的头。 “那……登基大典那天徒儿能偷偷去看阿祢哥哥吗?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徒儿有些想他,徒儿会很小心不让他发现的。” 月照即将跟他离开,以后皇宫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与他们无关了,沧玉也放下心来,说:“可以,但你不能让他和林暖儿发现你,不能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月照同意了。 半月之后即是庄祢登基的日子,也就是说月照半月之后即会离开,在此之前,她去找了段剑,想要好好跟他告别。 月照去了段剑的府邸,这是皇帝赐给他的宅子,占地很广,门口两头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看大门就知道很富贵。 段剑在门口迎她一起入内,月照说:“陛下赐给你的府邸很好呀,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打仗的时候草堆都睡过。” 月照抱臂看着他,说:“你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 段剑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你是来找我告别的。” “你知道我要走的事情了呀?” 段剑点头。 “我打算等阿祢哥哥登基之后就离开这里,跟我师父游历天下,我们也算同甘共苦的好友了,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跟你告别。” 段剑冲动地问:“你只是把我当成挚友吗?” 问完他又觉得后悔,别过脸不敢看她。 月照心思灵巧,知道了他的意思,但她对他无意,而且她会很快离开,所以她诚恳地说:“段剑,你会永远是我的好友,不管去哪里,我都会挂念你的。以后说不定我还会回来看望你呢。” 段剑压下心里的酸涩,说:“好,以后难得一见,那今日我们就好好相聚。” 他们在书房中闲聊了一整日,临走前,月照与段剑一起在后院的桃树下埋了几坛酒,约定好下次相见再挖出共饮。 很快就到了登基大典当天,庄祢身着明黄龙袍,缓缓登上高台,庄重的衣冠让他气质也显得越发威严,台下百官皆整齐待命。 月照躲在旁边宫殿的屋顶上偷偷看着,阿祢哥哥以后就是天下之主了,月照替他开心,那以后他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和暖儿的,她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正当庄祢亲自上香祭天时,月照看到一个高台上一个举着酒器的太监鬼鬼祟祟地接近庄祢,他袖中仿佛闪过一片刀光。 借着祭台的掩护,他已经离庄祢很近了,月照急忙大叫了一声“陛下小心”,但周围鼓乐之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庄祢还低着头没有察觉,情况紧急,由不得她犹豫了,她直接从屋顶上飞下来想要挡在庄祢前面。 那小太监寻到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刺,匕首正中前面的人,他刚想大笑就发现刺中的人并非庄祢,而是一位姑娘,他还想要继续行凶,被已经反应过来的庄祢击落匕首,随后侍卫迅速上前制住了他。 庄祢发现有人行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他冷静地后退尽量避开刀锋,做好被刺中的准备,谁料那躲不开的一刺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月照挡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入月照胸前,血很快将她的粉衣染成鲜红色,他脑中乱成一团,凭本能伸手接住了将要倒地的月照。 庄祢颤抖着手按住月照胸前的伤口,她胸口的血是暖的,天也晴朗,太阳照在身上,可庄祢却不合时宜地感到了冷。 他语无伦次地一会四处大吼“叫太医”,一会低头对月照轻轻说话。 “月儿,你别怕,你会没事的。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月照用染血的手轻轻搭在庄祢的手上,忍着痛说:“阿祢哥哥,恭喜你呀,要当皇帝了。” 庄祢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月儿,你先别说话,一会太医来了就有救了。” “阿祢哥哥,你都当皇帝了,不能哭,让人看笑话。” 心痛到极致他忍不住掉眼泪,哭着说:“只要你好起来,阿祢哥哥随他们笑。” 月照吃力地笑了两声,又咳出一点血,她抬手想要为庄祢擦去眼泪,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庄祢哭着拉着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眼泪却越擦越多。 第33章 假天命之女(完) 月照轻轻地说:“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跟你说话了,没想到最后还说了这么多句,也挺好。” “你别说傻话,以后我们天天见面天天说话。” 月照摇了摇头,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慢慢变冷,也能感受到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流向庄祢,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气运。 她稍稍转了下头,看向发生变故后立马冲上来跪在她旁边的段剑,说:“对不起啊段剑,跟你的约定完不成了。” 段剑也已经双眼通红,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哑着嗓子说:“不会的,我们埋好的酒还等着你来喝,你一定能撑住的阿照。”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沧玉在流云殿等月照回来时突然心悸,他似有所感,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皇帝登基的地方,当他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月照浑身是血躺在庄祢怀里,旁边的庄祢和段剑满脸悲伤。 他飞身到月照旁边,给她把脉,然后浑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说不出话。 庄祢着急地问,沧玉只悲痛地看着半闭着眼的月照,像以前那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月照艰难地睁开眼睛,说:“师父,你也来了呀。” “嗯,为师来了。” “徒儿不能跟您去玄清山了。” “不会,为师抱你去。” 月照点点头,眷恋地看了三个人最后一眼,释然地说:“我不是被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女,但我是被你们偏爱的月照,这就够了。” 随后她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庄祢泣不成声,段剑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而现在她看不到了。 沧玉从庄祢手中抱起月照,将她揽到怀里,一手托起她的脑袋靠在自己颈边,另一只手紧紧环着她的腰,他就这样抱着她,很久很久。 还没离宫的太上皇赶来主持了局面,他让沧玉先带着月照回流云殿,清理过现场后登基大典继续举行。 沧玉横抱着月照慢慢走回了流云殿,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上,还盖上了被子,就像她只是睡着了一样,沧玉就坐在旁边,满眼都是她。 庄祢和段剑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完成了登基大典,随后他们一起去处置刺杀的那个太监。 段剑去牢房中看清那太监的脸的时候立马认出了他就是魏新,之前在郑国谄媚惑主的奸臣。 “魏新,你怎么混进皇宫的?” “哈哈哈哈,狗皇帝,你杀了我全家,我是来向你索命的,虽然没杀了你,但看到你这副样子也值了。” “害了你全家的是你自己,若不是你祸乱朝纲,岂会连累家人。” “随你怎么狡辩,我现在落到你手里了,要杀要剐痛快点。” 庄祢漆黑的眼睛俯视着他:“不!朕不会让你死,害了不该害的人,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啊,将人关到水牢,用铁链锁上,水中放上无毒的蛇和嗜血的虫,每日割开他的四肢放血,记住,别让人死了。” 有狱卒上前把魏新拖下去,他嘴里还骂道:“狗皇帝!你折磨我死了的人也回不来了!有本事杀了我!” 庄祢与段剑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牢房,他们默契地往流云殿走去。 月照与沧玉本打算今日就离开,所以流云殿已经没有人值守,庄祢进门前停驻了片刻,随后抬脚进殿,从前月儿还在的时候,他都只能等在殿外,这是他第一次进来流云殿,他第一次知道月儿从小住着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月照轻轻地说:“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跟你说话了,没想到最后还说了这么多句,也挺好。” “你别说傻话,以后我们天天见面天天说话。” 月照摇了摇头,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慢慢变冷,也能感受到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流向庄祢,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气运。 她稍稍转了下头,看向发生变故后立马冲上来跪在她旁边的段剑,说:“对不起啊段剑,跟你的约定完不成了。” 段剑也已经双眼通红,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哑着嗓子说:“不会的,我们埋好的酒还等着你来喝,你一定能撑住的阿照。” “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沧玉在流云殿等月照回来时突然心悸,他似有所感,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皇帝登基的地方,当他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月照浑身是血躺在庄祢怀里,旁边的庄祢和段剑满脸悲伤。 他飞身到月照旁边,给她把脉,然后浑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样说不出话。 庄祢着急地问,沧玉只悲痛地看着半闭着眼的月照,像以前那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月照艰难地睁开眼睛,说:“师父,你也来了呀。” “嗯,为师来了。” “徒儿不能跟您去玄清山了。” “不会,为师抱你去。” 月照点点头,眷恋地看了三个人最后一眼,释然地说:“我不是被天道眷顾的天命之女,但我是被你们偏爱的月照,这就够了。” 随后她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庄祢泣不成声,段剑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而现在她看不到了。 沧玉从庄祢手中抱起月照,将她揽到怀里,一手托起她的脑袋靠在自己颈边,另一只手紧紧环着她的腰,他就这样抱着她,很久很久。 还没离宫的太上皇赶来主持了局面,他让沧玉先带着月照回流云殿,清理过现场后登基大典继续举行。 沧玉横抱着月照慢慢走回了流云殿,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床上,还盖上了被子,就像她只是睡着了一样,沧玉就坐在旁边,满眼都是她。 庄祢和段剑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完成了登基大典,随后他们一起去处置刺杀的那个太监。 段剑去牢房中看清那太监的脸的时候立马认出了他就是魏新,之前在郑国谄媚惑主的奸臣。 “魏新,你怎么混进皇宫的?” “哈哈哈哈,狗皇帝,你杀了我全家,我是来向你索命的,虽然没杀了你,但看到你这副样子也值了。” “害了你全家的是你自己,若不是你祸乱朝纲,岂会连累家人。” “随你怎么狡辩,我现在落到你手里了,要杀要剐痛快点。” 庄祢漆黑的眼睛俯视着他:“不!朕不会让你死,害了不该害的人,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啊,将人关到水牢,用铁链锁上,水中放上无毒的蛇和嗜血的虫,每日割开他的四肢放血,记住,别让人死了。” 有狱卒上前把魏新拖下去,他嘴里还骂道:“狗皇帝!你折磨我死了的人也回不来了!有本事杀了我!” 庄祢与段剑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牢房,他们默契地往流云殿走去。 月照与沧玉本打算今日就离开,所以流云殿已经没有人值守,庄祢进门前停驻了片刻,随后抬脚进殿,从前月儿还在的时候,他都只能等在殿外,这是他第一次进来流云殿,他第一次知道月儿从小住着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第47章 段剑番外:天涯踏尽红尘 段剑在江南的一座小镇停下了脚步,正逢多雨时节,远处青山,近处石桥像笼上了一层轻纱,秀丽的景色跟京城大相径庭。 段剑牵着马歇在了一座小客栈,掌柜的很热情,见他淋湿了衣服送了一壶热茶暖身,他倚在二楼窗边,一边饮茶一边远眺。 第二天一早,他在大堂里吃早饭,跟小二打听这座小镇有哪些地方值得游玩,小二给他推荐他坐船游玩,这座小镇里有许多河道,坐在船上便可观赏到全镇风光。 段剑谢过小二,出门就寻了个船夫,让他撑船四处看看。 老船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手执一根泛黄的光滑竹竿,轻轻一撑,乌篷船就听话地转了个方向。段剑坐在篷里,小雨打在篷布上的声音让他感到静谧。 段剑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塞北秋风烈马,大漠孤烟落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江南,每处地方的风光都各有特色,引人入胜,难怪她当初一直想要走遍天下,可她回到京城后就再也没能看一眼别处的景色。 傍晚时分,段剑回到了客栈,手里还拿着几支荷花,提着一袋莲子,这是老船夫送他的,他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多给了些银子。 入睡前,段剑就着烛火披衣写信。 阿照: 这次我来的地方是很漂亮的江南小镇,我从未见过如此多雨的地方,如丝细雨下了一整天,空气里都是石板和青草的气味。 尽管下雨,路上还是有不少人,他们好像没有要忙的事,三三两两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有的小童淋了雨也不躲回家,反倒挑着路上的水坑踩水玩。 段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窗外雨幕,低头继续写。 许是因为多雨,这里的油纸伞格外漂亮,我看路上姑娘撑的伞每把都不同,若是你来了,也一定会想要买一把。 我还吃到了新鲜的莲子,刚从湖中采下来的,味道清甜,是别处都没有的味道,我给你留了许多,随信一起寄回京中。 段剑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中,还放入了几颗莲子,第二日一早便将信寄了出去。 他在这座小镇逗留了十天,城里城外都转了个遍,有大胆的姑娘趁他不注意将手帕扔到他怀里,他立马还回去,并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那姑娘羞红着脸以帕掩面跑走了。 从前段剑是不会丹青的,去的地方多了,他想记录下来,也跟大师学过一段时间,可他画不出风景,倒是画人,他学得很好。 临走时,他请人将镇上几处漂亮的地方都画了下来,制成画卷。 离开这里后,他骑着马向另一个地方,这次,他打算去往东海之滨。 …… 第二年春天,段剑回了京城。他的府邸一直有人看守打理。 进府后,他直奔书房,看到了厚厚的一沓信,每个信封上都写着“阿照收”,这是过去一年的,段剑将那些信整理好,打开了一个大箱子放了进去,里面还有很多封这样的信,由他从不同的地方寄回来,永远也寄不到真正的收信人手中。 随后,段剑去了另一个房间,打开门就看到挂满了房间的画卷,每幅画上是不同地方的景色,都是段剑这么多年游历亲眼看到的,他不善丹青,便都请人画。 除了风景,每幅画上都有同一个人,是一位女子,画上的她身着不同服饰,却总是笑着。那都是段剑亲笔画下的,他将阿照画进画中,自欺欺人地当作她真的去了那些地方。 段剑将过去一年的画卷取出来,挂在墙上,画中的阿照坐在船边戏水,撑着油纸伞走在江南小镇上,还有她站在海边看日出。 画上的少女神色生动,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 段剑叹了一口气,将满房间的画卷都仔细看了好久,终于关上门出去了。 他在府里住了半个月,亲自酿了一坛酒,埋在了桃花树下,从前约定好要一起饮酒的少女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酒一年又一年埋在树下,等着人挖出来。 段剑又进宫见了庄祢,到底是故人,即使之前针锋相对过,如今再见,都一笑而过。 “陛下,臣再过不久又要离开京城了,特来向陛下辞行。” “又要走了啊,也好,代她去看看这天下。” “陛下不要忧思过重。” 庄祢笑了:“你劝朕不要忧思过重,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陛下与臣不同,陛下是天下的柱石……” 庄祢摆手道:“好了,别说这些。朕,梦到她了。” “梦里她还是从前小姑娘的样子,可朕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她现在还在,会是什么样?” 段剑喃喃道:“若是她还在,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姑娘。” 庄祢带着笑:“我们都不说这些了,徒增伤感,你这次一走又是一年后才回?” “是,若没有意外,臣明年这个时候再回京城。” “这次打算去哪?” “不知道,慢慢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庄祢拍拍段剑的肩膀:“你这样也好,不至于总是窝在京城。陪朕去饮酒吧,下次再见,又是一年后了,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也该珍惜相处的机会。” 是夜,段剑大醉而归,他在那间满是画卷的房间里,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画中人,口吐醉言。 “阿照,我好想你啊。” “我把天下都快走遍了,可哪里都没有你。” “我太胆小了,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次喜欢,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食言了,说好的还会来看我,这么多年了,一次也没有。不过我没有怪你,我每年都等着你。” “我还有好多东西想要送给你,你什么时候能来拿走啊?” “我……好想你……” 段剑在江南的一座小镇停下了脚步,正逢多雨时节,远处青山,近处石桥像笼上了一层轻纱,秀丽的景色跟京城大相径庭。 段剑牵着马歇在了一座小客栈,掌柜的很热情,见他淋湿了衣服送了一壶热茶暖身,他倚在二楼窗边,一边饮茶一边远眺。 第二天一早,他在大堂里吃早饭,跟小二打听这座小镇有哪些地方值得游玩,小二给他推荐他坐船游玩,这座小镇里有许多河道,坐在船上便可观赏到全镇风光。 段剑谢过小二,出门就寻了个船夫,让他撑船四处看看。 老船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手执一根泛黄的光滑竹竿,轻轻一撑,乌篷船就听话地转了个方向。段剑坐在篷里,小雨打在篷布上的声音让他感到静谧。 段剑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塞北秋风烈马,大漠孤烟落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江南,每处地方的风光都各有特色,引人入胜,难怪她当初一直想要走遍天下,可她回到京城后就再也没能看一眼别处的景色。 傍晚时分,段剑回到了客栈,手里还拿着几支荷花,提着一袋莲子,这是老船夫送他的,他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多给了些银子。 入睡前,段剑就着烛火披衣写信。 阿照: 这次我来的地方是很漂亮的江南小镇,我从未见过如此多雨的地方,如丝细雨下了一整天,空气里都是石板和青草的气味。 尽管下雨,路上还是有不少人,他们好像没有要忙的事,三三两两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有的小童淋了雨也不躲回家,反倒挑着路上的水坑踩水玩。 段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窗外雨幕,低头继续写。 许是因为多雨,这里的油纸伞格外漂亮,我看路上姑娘撑的伞每把都不同,若是你来了,也一定会想要买一把。 我还吃到了新鲜的莲子,刚从湖中采下来的,味道清甜,是别处都没有的味道,我给你留了许多,随信一起寄回京中。 段剑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中,还放入了几颗莲子,第二日一早便将信寄了出去。 他在这座小镇逗留了十天,城里城外都转了个遍,有大胆的姑娘趁他不注意将手帕扔到他怀里,他立马还回去,并告诉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那姑娘羞红着脸以帕掩面跑走了。 从前段剑是不会丹青的,去的地方多了,他想记录下来,也跟大师学过一段时间,可他画不出风景,倒是画人,他学得很好。 临走时,他请人将镇上几处漂亮的地方都画了下来,制成画卷。 离开这里后,他骑着马向另一个地方,这次,他打算去往东海之滨。 …… 第二年春天,段剑回了京城。他的府邸一直有人看守打理。 进府后,他直奔书房,看到了厚厚的一沓信,每个信封上都写着“阿照收”,这是过去一年的,段剑将那些信整理好,打开了一个大箱子放了进去,里面还有很多封这样的信,由他从不同的地方寄回来,永远也寄不到真正的收信人手中。 随后,段剑去了另一个房间,打开门就看到挂满了房间的画卷,每幅画上是不同地方的景色,都是段剑这么多年游历亲眼看到的,他不善丹青,便都请人画。 除了风景,每幅画上都有同一个人,是一位女子,画上的她身着不同服饰,却总是笑着。那都是段剑亲笔画下的,他将阿照画进画中,自欺欺人地当作她真的去了那些地方。 段剑将过去一年的画卷取出来,挂在墙上,画中的阿照坐在船边戏水,撑着油纸伞走在江南小镇上,还有她站在海边看日出。 画上的少女神色生动,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 段剑叹了一口气,将满房间的画卷都仔细看了好久,终于关上门出去了。 他在府里住了半个月,亲自酿了一坛酒,埋在了桃花树下,从前约定好要一起饮酒的少女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酒一年又一年埋在树下,等着人挖出来。 段剑又进宫见了庄祢,到底是故人,即使之前针锋相对过,如今再见,都一笑而过。 “陛下,臣再过不久又要离开京城了,特来向陛下辞行。” “又要走了啊,也好,代她去看看这天下。” “陛下不要忧思过重。” 庄祢笑了:“你劝朕不要忧思过重,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陛下与臣不同,陛下是天下的柱石……” 庄祢摆手道:“好了,别说这些。朕,梦到她了。” “梦里她还是从前小姑娘的样子,可朕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她现在还在,会是什么样?” 段剑喃喃道:“若是她还在,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姑娘。” 庄祢带着笑:“我们都不说这些了,徒增伤感,你这次一走又是一年后才回?” “是,若没有意外,臣明年这个时候再回京城。” “这次打算去哪?” “不知道,慢慢走,走到哪里是哪里。” 庄祢拍拍段剑的肩膀:“你这样也好,不至于总是窝在京城。陪朕去饮酒吧,下次再见,又是一年后了,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也该珍惜相处的机会。” 是夜,段剑大醉而归,他在那间满是画卷的房间里,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画中人,口吐醉言。 “阿照,我好想你啊。” “我把天下都快走遍了,可哪里都没有你。” “我太胆小了,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次喜欢,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食言了,说好的还会来看我,这么多年了,一次也没有。不过我没有怪你,我每年都等着你。” “我还有好多东西想要送给你,你什么时候能来拿走啊?” “我……好想你……” 第48章 沧玉番外:一个人的来日方长 沧玉抱着月照的尸身回到玄清山的时候,他已经狼狈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的师父苍九在玄清山的入口等着他,一身素衣,目光悲悯。 沧玉见到他师父,坚持不住地脱力跪下,怀里还紧紧抱着月照。 “师父……”沧玉话未说完便晕倒了。 苍九抚着胡子叹气,认命地将沧玉带回他的那间竹屋,把他怀里的月照挪到他旁边。 沧玉这一路上一直用自己的灵力护住月照的尸身,月照还像活着的时候那样生动,他自己却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苍九稍微清理了下沧玉,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沧玉是第二天下午醒的,他这一路上耗费了太多元气,不得不休息了一天一夜,这也是他百年来第一次休息这么久。 沧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月照,发现她就在他旁边才放松下来,侧过身抓住月照冰凉的手,紧紧盯着她的脸。 苍九叫他:“沧玉,过来。” 沧玉不舍地再看了几眼月照,过去跪在了苍九面前:“师父,求您,帮帮我。” “你自己清楚,她已经走了,谁也救不了她。” “我知道,但我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师父,往后几百年的时间,我要怎么度过?” 苍九看着眼前的徒弟,叹道:“生离死别是你必须经历的,你要自己走出来,学会放下。” “是吗?为什么从前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现在却接受不了她的逝去。” “从前的你没有真正在意的人和物,而今,你终于有了。沧玉,试着接受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师父,我试着接受……” 玄清山有很多宝物,保月照尸身不腐不难,沧玉把她安置在了自己房间隔壁,每日都去看望她。 他一个人做了很多他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比如取竹叶上的露珠泡茶,比如采最漂亮的花放在房间…… 其实这跟他下山之前的日子是一样的,可沧玉就是觉得孤单,有过贴心的陪伴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无法忍受。 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两年后,沧玉已经不再常去月照的屋子了,有时甚至可以隔上半月才去一次,他像是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 苍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趁着沧玉外出,取回了保月照尸身不腐的宝物,将她安葬了。 沧玉回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几乎要疯了,他红着眼睛找到了月照的坟茔,在小小的土堆前站了三天三夜。 苍九就站在他后面。 沧玉沙哑的声音响起:“师父,我很努力地想要走出来,可我不懂怎样才是走出来。所以我想要试着忍住不去见她,一开始是一个时辰,然后是半天,后来是一天,现在我已经能忍住半个月不去见她了。”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放下了,可我如今知道了,我没有。即使我没有去见她,我心里从来不曾忘记她,我时时刻刻想着她。” “师父,靠我自己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到放下……您施法让我忘记她吧。” 苍九有些惊讶:“你决定好了吗?” 沧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决定好了。” “好,为师为你施法。” 施法结束后苍九忐忑了一段时间,后来没有发现沧玉的任何异样就渐渐放下心来了。 几十年后,玄清山的入口闯进来一个女童,才六岁大,沧玉发现她的时候愣了很久,他恍惚觉得自己从前也养过一个女童,可他想不起来了。 苍九让沧玉收那位女童为徒弟,这是玄清山的传统,除了有人带路,只有被天道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玄清山,每隔一两百年都有这样的一个小童,玄清山的人会收他们为徒,传授自己所有的术法知识,一直这样代代相传。 沧玉是知道这个传统的,他自己就是数百年前意外进入了玄清山,可他不知为何有些抵触收这个女娃为徒弟,找不到原因,他索性压下了心底的异样,答应了收徒一事。 在简单的拜师仪式上,他看着眼前的女童端起一杯茶想要奉给他,他的眼前忽然涌现一个个画面,她调皮地用法术敬茶,她跑过来抱住自己,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徒弟,他说要带她回玄清山…… 毫无预兆的,沧玉想起了一切,他平静地对着错愕的苍九说:“师父,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只会有她一个徒弟,这个孩子您收作徒弟吧。” 沧玉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再管他们两人。 苍九收下了这个徒弟,取名竹若,竹若很乖,总是怯怯地叫他师兄。 把自己关在房里半个月后,沧玉再次找到苍九:“师父,请您再为我施一次法术。” 苍九神色复杂地同意了。 施法后,跟上次一样,沧玉不再记得月照,他每日清闲地看书作画,修身养性,苍九则认真地教起小徒弟,沧玉有时也会在一旁看着,但他从不亲自教导竹若,竹若已经很聪颖了,但他隐隐觉得,应该有人比她更聪慧。 十年后,沧玉发现了隐藏在竹林深处地一座小坟包,那里已经长满了野草,沧玉愣了一会,俯身清理起周边的野草。他又想起来了,他最爱的人就躺在小小的土堆里,化为尘土。 沧玉失魂落魄地回了竹屋,苍九发现了他的异常。 沧玉呆呆地说:“师父,我又想起来了。” 苍九摇头:“情深至此,任何法术都没了用处。” “师父,可是我的心好痛啊。” “几十年了,她或许早就成为了另一个人,你为何还不能放下?” “我也不知道,我只要一想起她就痛到无法呼吸,师父您知道吗?我原本想带她回玄清山的,我原本以为,我跟她来日方长,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我再给你施一次法术,你愿意吗?” 沧玉同意了。 可是这一次,他记起来得更快,不到五年,他在一天晚上自己独自泡茶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了。 再一次忘记后,不到一年,他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记起来了。 …… 法术管用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面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或许是起了作用的,可沧玉看着满山的竹林会想起来,看到一块手帕会想起来,甚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也会想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百年。 竹若已经学有所成,她下山又回来,下一个进入玄清山的小孩成了她的徒弟,沧玉还是孤身一人。 苍九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把沧玉叫到了床前,他问:“你放下她了吗?” 沧玉面色如常,轻笑着说:“放下了。” 苍九此时已经老到听不清沧玉说的话,他闭着眼睛含糊地应:“还没放下啊……” 沧玉抱着月照的尸身回到玄清山的时候,他已经狼狈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的师父苍九在玄清山的入口等着他,一身素衣,目光悲悯。 沧玉见到他师父,坚持不住地脱力跪下,怀里还紧紧抱着月照。 “师父……”沧玉话未说完便晕倒了。 苍九抚着胡子叹气,认命地将沧玉带回他的那间竹屋,把他怀里的月照挪到他旁边。 沧玉这一路上一直用自己的灵力护住月照的尸身,月照还像活着的时候那样生动,他自己却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苍九稍微清理了下沧玉,坐在一旁等他醒来。 沧玉是第二天下午醒的,他这一路上耗费了太多元气,不得不休息了一天一夜,这也是他百年来第一次休息这么久。 沧玉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月照,发现她就在他旁边才放松下来,侧过身抓住月照冰凉的手,紧紧盯着她的脸。 苍九叫他:“沧玉,过来。” 沧玉不舍地再看了几眼月照,过去跪在了苍九面前:“师父,求您,帮帮我。” “你自己清楚,她已经走了,谁也救不了她。” “我知道,但我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师父,往后几百年的时间,我要怎么度过?” 苍九看着眼前的徒弟,叹道:“生离死别是你必须经历的,你要自己走出来,学会放下。” “是吗?为什么从前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现在却接受不了她的逝去。” “从前的你没有真正在意的人和物,而今,你终于有了。沧玉,试着接受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好,师父,我试着接受……” 玄清山有很多宝物,保月照尸身不腐不难,沧玉把她安置在了自己房间隔壁,每日都去看望她。 他一个人做了很多他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比如取竹叶上的露珠泡茶,比如采最漂亮的花放在房间…… 其实这跟他下山之前的日子是一样的,可沧玉就是觉得孤单,有过贴心的陪伴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无法忍受。 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两年后,沧玉已经不再常去月照的屋子了,有时甚至可以隔上半月才去一次,他像是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 苍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趁着沧玉外出,取回了保月照尸身不腐的宝物,将她安葬了。 沧玉回来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几乎要疯了,他红着眼睛找到了月照的坟茔,在小小的土堆前站了三天三夜。 苍九就站在他后面。 沧玉沙哑的声音响起:“师父,我很努力地想要走出来,可我不懂怎样才是走出来。所以我想要试着忍住不去见她,一开始是一个时辰,然后是半天,后来是一天,现在我已经能忍住半个月不去见她了。”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放下了,可我如今知道了,我没有。即使我没有去见她,我心里从来不曾忘记她,我时时刻刻想着她。” “师父,靠我自己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到放下……您施法让我忘记她吧。” 苍九有些惊讶:“你决定好了吗?” 沧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决定好了。” “好,为师为你施法。” 施法结束后苍九忐忑了一段时间,后来没有发现沧玉的任何异样就渐渐放下心来了。 几十年后,玄清山的入口闯进来一个女童,才六岁大,沧玉发现她的时候愣了很久,他恍惚觉得自己从前也养过一个女童,可他想不起来了。 苍九让沧玉收那位女童为徒弟,这是玄清山的传统,除了有人带路,只有被天道选中的人才能进入玄清山,每隔一两百年都有这样的一个小童,玄清山的人会收他们为徒,传授自己所有的术法知识,一直这样代代相传。 沧玉是知道这个传统的,他自己就是数百年前意外进入了玄清山,可他不知为何有些抵触收这个女娃为徒弟,找不到原因,他索性压下了心底的异样,答应了收徒一事。 在简单的拜师仪式上,他看着眼前的女童端起一杯茶想要奉给他,他的眼前忽然涌现一个个画面,她调皮地用法术敬茶,她跑过来抱住自己,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徒弟,他说要带她回玄清山…… 毫无预兆的,沧玉想起了一切,他平静地对着错愕的苍九说:“师父,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只会有她一个徒弟,这个孩子您收作徒弟吧。” 沧玉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再管他们两人。 苍九收下了这个徒弟,取名竹若,竹若很乖,总是怯怯地叫他师兄。 把自己关在房里半个月后,沧玉再次找到苍九:“师父,请您再为我施一次法术。” 苍九神色复杂地同意了。 施法后,跟上次一样,沧玉不再记得月照,他每日清闲地看书作画,修身养性,苍九则认真地教起小徒弟,沧玉有时也会在一旁看着,但他从不亲自教导竹若,竹若已经很聪颖了,但他隐隐觉得,应该有人比她更聪慧。 十年后,沧玉发现了隐藏在竹林深处地一座小坟包,那里已经长满了野草,沧玉愣了一会,俯身清理起周边的野草。他又想起来了,他最爱的人就躺在小小的土堆里,化为尘土。 沧玉失魂落魄地回了竹屋,苍九发现了他的异常。 沧玉呆呆地说:“师父,我又想起来了。” 苍九摇头:“情深至此,任何法术都没了用处。” “师父,可是我的心好痛啊。” “几十年了,她或许早就成为了另一个人,你为何还不能放下?” “我也不知道,我只要一想起她就痛到无法呼吸,师父您知道吗?我原本想带她回玄清山的,我原本以为,我跟她来日方长,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我再给你施一次法术,你愿意吗?” 沧玉同意了。 可是这一次,他记起来得更快,不到五年,他在一天晚上自己独自泡茶的时候突然记起来了。 再一次忘记后,不到一年,他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记起来了。 …… 法术管用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面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或许是起了作用的,可沧玉看着满山的竹林会想起来,看到一块手帕会想起来,甚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也会想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百年。 竹若已经学有所成,她下山又回来,下一个进入玄清山的小孩成了她的徒弟,沧玉还是孤身一人。 苍九将要寿终正寝的时候,把沧玉叫到了床前,他问:“你放下她了吗?” 沧玉面色如常,轻笑着说:“放下了。” 苍九此时已经老到听不清沧玉说的话,他闭着眼睛含糊地应:“还没放下啊……” 第34章 豪门小作精(1) 月照死后朝凝的灵魂就回到了浮玉山的身体中,浮生也赶紧从镜中现身,他原型是一只白兔,小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趴在朝凝手上,朝凝漫不经心地一边抚弄浮生的毛,一边在浮玉山中慢悠悠地散步。 “朝朝,浮玉山好大呀,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是啊,很大,但是偌大的浮玉山只有你能陪着我,其他生灵都未开灵智。” 浮生蹭了蹭朝凝的手臂,说:“朝朝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了,朝朝,你被匕首刺了一定很痛吧?” 朝凝安抚地笑了笑:“不会,我不怕痛,谢谢浮生关心哦。” 浮生一张看不出表情的毛脸满是认真:“朝朝,上个世界太拘束了,下次咱们选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人去代替好嘛?” “好,我正想尝试不同的人生,这一次月照的体验我很满意。” “朝朝还想知道那个世界你离开之后的事情吗?” 朝凝停下了脚步,坐在草地上,将浮生也轻轻放在一边,沉默了一会,她说:“不必了,我与那个世界的因果缘分从我离开之后就断了,不看也罢。” “其实我也能大致知道他们之后会怎么样。”她扯断几根草叶,“再说了,从前种种已被时间抛在身后,我永远记得就够了。” 浮生的眼中有几分迷惑,他有些听不懂朝朝在说什么,不过不管朝朝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所以他胡乱地点了几下头表示支持。 “那朝朝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个世界呀?” “就现在,浮玉山我已经呆得太久太久,还是去看些新鲜的东西。” 朝凝从浮生镜中召唤出了位于另一个世界的魂魄,还是以三世的功德向她交换了身体的使用权,送她投胎后朝凝也去了她的世界。 这一个世界的身体名叫夏清萦,是a市豪门夏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自幼娇宠长大,性子娇纵,行事随心所欲,正好应了浮生的要求。 夏家关系简单,爷爷一辈只有清萦的爷爷与他后来娶的夫人赵秋霞,清萦的亲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夏爷爷等儿子长大了才又娶了赵秋霞互相陪伴。 夏爷爷的亲生孩子只有清萦的爸爸,但赵秋霞嫁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孩童,叫顾临渊,是她妹妹的孩子,她妹妹与妹夫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双双车祸身亡,家中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她一直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当亲生孩子照顾。 清萦有个未婚夫,是a市另一个豪门裴家的裴回,两家关系不远不近,公司事务上有合作但私下交情并不深。他们订亲是在清萦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候参加宴会她总是喜欢跟着裴回,裴回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两家当时刚好有个重要的合作,就在口头上给这两位订了亲。 清萦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后来忙着学习考试,很少去参加宴会,也很少见到裴回,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 清萦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坐在车上去赴裴回的约,她现在20岁, 月照死后朝凝的灵魂就回到了浮玉山的身体中,浮生也赶紧从镜中现身,他原型是一只白兔,小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趴在朝凝手上,朝凝漫不经心地一边抚弄浮生的毛,一边在浮玉山中慢悠悠地散步。 “朝朝,浮玉山好大呀,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是啊,很大,但是偌大的浮玉山只有你能陪着我,其他生灵都未开灵智。” 浮生蹭了蹭朝凝的手臂,说:“朝朝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了,朝朝,你被匕首刺了一定很痛吧?” 朝凝安抚地笑了笑:“不会,我不怕痛,谢谢浮生关心哦。” 浮生一张看不出表情的毛脸满是认真:“朝朝,上个世界太拘束了,下次咱们选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人去代替好嘛?” “好,我正想尝试不同的人生,这一次月照的体验我很满意。” “朝朝还想知道那个世界你离开之后的事情吗?” 朝凝停下了脚步,坐在草地上,将浮生也轻轻放在一边,沉默了一会,她说:“不必了,我与那个世界的因果缘分从我离开之后就断了,不看也罢。” “其实我也能大致知道他们之后会怎么样。”她扯断几根草叶,“再说了,从前种种已被时间抛在身后,我永远记得就够了。” 浮生的眼中有几分迷惑,他有些听不懂朝朝在说什么,不过不管朝朝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对的,所以他胡乱地点了几下头表示支持。 “那朝朝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个世界呀?” “就现在,浮玉山我已经呆得太久太久,还是去看些新鲜的东西。” 朝凝从浮生镜中召唤出了位于另一个世界的魂魄,还是以三世的功德向她交换了身体的使用权,送她投胎后朝凝也去了她的世界。 这一个世界的身体名叫夏清萦,是a市豪门夏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自幼娇宠长大,性子娇纵,行事随心所欲,正好应了浮生的要求。 夏家关系简单,爷爷一辈只有清萦的爷爷与他后来娶的夫人赵秋霞,清萦的亲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夏爷爷等儿子长大了才又娶了赵秋霞互相陪伴。 夏爷爷的亲生孩子只有清萦的爸爸,但赵秋霞嫁进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孩童,叫顾临渊,是她妹妹的孩子,她妹妹与妹夫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双双车祸身亡,家中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她一直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当亲生孩子照顾。 清萦有个未婚夫,是a市另一个豪门裴家的裴回,两家关系不远不近,公司事务上有合作但私下交情并不深。他们订亲是在清萦十二岁的时候,那时候参加宴会她总是喜欢跟着裴回,裴回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两家当时刚好有个重要的合作,就在口头上给这两位订了亲。 清萦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后来忙着学习考试,很少去参加宴会,也很少见到裴回,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 清萦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坐在车上去赴裴回的约,她现在20岁, 第35章 豪门小作精(2) 裴回没犹豫,直接叫来服务员结了账,他拿起外套搭在肩膀上,站起身冲清萦挑了挑眉毛,说:“走吧,不能委屈了我们大小姐,请你去吃别的。” 清萦一下子对裴回的印象好了很多,她开心地拿起包跟在裴回后面,说:“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特别好,我请你吃吧。” “好啊。” 裴回的车停在外面,是一辆特别张扬的亮黄色跑车,车身流畅,清萦完全没费心思欣赏他的爱车,径直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还嫌不舒服,前前后后调整了好一会才乖乖坐好。 裴回也不催她,等她弄好就按她说的地址驶去,清萦说的是一家粤菜馆,开了很久了,口碑很不错,他们选在楼上的包厢,各自点好菜等送餐。 清萦有些等不及,放下手机时不时回头看看门口。 裴回有些好笑,他从清萦对面挪到她旁边,问:“就这么着急?” “对啊,我肚子好饿了,而且这家店我有段时间没来了,还挺想的。” “那我一会可要仔细尝尝你推荐的店味道到底怎么样。”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裴回看她认真的小模样手欠揉了下她的头发,换来清萦一个痛击和几个怒视。 等菜上来时清萦已经不想理裴回了,他实在太直男了,不仅弄乱自己打理了好久的发型,还口出狂言说她涂的粉红色口红挺好看,下次送一箱粉色的。 清萦忍无可忍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并且坚决拒绝他的接近。 菜上齐了裴回小心翼翼挪到清萦旁边:“大小姐,我错了,给你赔礼道歉,你看这桌子这么大,我们坐那么远不好夹菜,就让我坐你旁边好吗?” 清萦像只小猫一样骄矜地扬起头轻哼了一声,同意了。 裴回坐在她旁边把菜一一摆在她面前,殷勤地给她夹菜,清萦才彻底消了气。她不是爱计较的,生气也只是做做样子,消气后她热情地给裴回介绍自己爱吃的菜,给他夹到碗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期待着他吃下去然后肯定她的品味。 裴回夸张地嗯嗯几声,夸她:“大小姐点的菜就是不一样,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多了。” 清萦满意地笑了,脸上得意的表情写着“还得是我”,然后开始认真品尝桌上的菜,等她吃完肚子已经有些撑了,她摸了摸肚子,半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裴回说:“清萦,吃完了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还想去逛逛街,暂时不回家。” 裴回看了眼手机,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皱着脸纠结了几秒,说:“抱歉清萦,我现在有别的事要走,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清萦很讲道理,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叫别人陪我就是了。” “是谁啊?信得过吗?” 清萦瞅了一眼他,说:“放心吧,信得过的,我都认识他好多年了,我就在包厢里等他,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呗。” 裴回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他长腿迈得匆忙,先去结了账就开车离开了。 清萦拨了个电话:“纪攸哥哥,我刚吃完饭,你过来陪我逛会儿街吧。” 透过手机传来的男声疏离又冷淡,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清萦应了几声,告诉了他地址。 现在包厢里就她一个人了,不用在意形象,她完全瘫在了质感良好的椅子上,边玩手机边等人。 浮生震惊。 【朝朝,你怎么用手机用得这么熟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浮生镜是我的宝物,在你清醒之前我虽然不能进入三千世界,但用它来看各个世界是很容易的,我早就用浮生镜看过很多很多个不同的世界了。】 浮生还是震惊。 【不会吧,浮生镜的确可以用来观看各个世界,但是想要打通世界壁垒是很难的,一般人只能用来看自己所在的世界,朝朝,你到底有多厉害啊!】 朝凝此时染上了清萦的性子,她灿烂一笑,说【嗯哼~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 浮生趴在她肩膀上蹭她的脖子【朝朝,快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朝凝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下巴【应该没有了叭。】 浮生不信,但他没有证据,他闷闷不乐地坐在肩膀上看她玩手机。 等纪攸到的时候浮生已经被网上的花花世界迷得找不着北,扒拉着手机不肯走,还是清萦一把将它塞回了镜中。 清萦消了一会食,肚子没那么难受了,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打开包厢门的纪攸。 长相清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起,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应该是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的。 “纪攸哥哥,走吧。”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默默跟在她后面。清萦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印象中的纪攸就变成了这样的面瘫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纪攸是夏家管家的孙子,也住在夏家,小时候经常带着清萦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对她没有了好脸色,清萦也疑惑,但她无所谓,既然他陪着她不高兴她也懒得勉强,反正陪她玩的人多的是,所以他们骤然就变得疏远,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几乎说不上话。 纪攸比她大四岁,如今正在夏家的公司当经理,职位不大不小,工作清闲。他目前还兼任清萦的个人管家,负责清萦外出的一切事项,随叫随到。清萦觉得奇怪,他明明并不情愿但是自己同意了兼任这个职务,她懒得为他考虑那么多,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助理,有事就叫他。不过他虽然老是一副扑克脸,工作倒做得不错。 清萦带着纪攸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场,这里开的都是奢侈品店,清萦扫荡了几家常去的店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纪攸两手提满了袋子,跟在她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清萦爬上了车后座,今天实在太累了,穿高跟鞋逛街脚都走疼了,她偷偷揉了揉脚踝,又伸了个懒腰,扯过小毯子就躺在了后座上。 “纪攸哥哥,我睡一觉,到家了叫我。” 裴回没犹豫,直接叫来服务员结了账,他拿起外套搭在肩膀上,站起身冲清萦挑了挑眉毛,说:“走吧,不能委屈了我们大小姐,请你去吃别的。” 清萦一下子对裴回的印象好了很多,她开心地拿起包跟在裴回后面,说:“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特别好,我请你吃吧。” “好啊。” 裴回的车停在外面,是一辆特别张扬的亮黄色跑车,车身流畅,清萦完全没费心思欣赏他的爱车,径直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还嫌不舒服,前前后后调整了好一会才乖乖坐好。 裴回也不催她,等她弄好就按她说的地址驶去,清萦说的是一家粤菜馆,开了很久了,口碑很不错,他们选在楼上的包厢,各自点好菜等送餐。 清萦有些等不及,放下手机时不时回头看看门口。 裴回有些好笑,他从清萦对面挪到她旁边,问:“就这么着急?” “对啊,我肚子好饿了,而且这家店我有段时间没来了,还挺想的。” “那我一会可要仔细尝尝你推荐的店味道到底怎么样。”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裴回看她认真的小模样手欠揉了下她的头发,换来清萦一个痛击和几个怒视。 等菜上来时清萦已经不想理裴回了,他实在太直男了,不仅弄乱自己打理了好久的发型,还口出狂言说她涂的粉红色口红挺好看,下次送一箱粉色的。 清萦忍无可忍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并且坚决拒绝他的接近。 菜上齐了裴回小心翼翼挪到清萦旁边:“大小姐,我错了,给你赔礼道歉,你看这桌子这么大,我们坐那么远不好夹菜,就让我坐你旁边好吗?” 清萦像只小猫一样骄矜地扬起头轻哼了一声,同意了。 裴回坐在她旁边把菜一一摆在她面前,殷勤地给她夹菜,清萦才彻底消了气。她不是爱计较的,生气也只是做做样子,消气后她热情地给裴回介绍自己爱吃的菜,给他夹到碗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期待着他吃下去然后肯定她的品味。 裴回夸张地嗯嗯几声,夸她:“大小姐点的菜就是不一样,比我以前吃的好吃多了。” 清萦满意地笑了,脸上得意的表情写着“还得是我”,然后开始认真品尝桌上的菜,等她吃完肚子已经有些撑了,她摸了摸肚子,半瘫在椅子上不想动。 裴回说:“清萦,吃完了吧?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还想去逛逛街,暂时不回家。” 裴回看了眼手机,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皱着脸纠结了几秒,说:“抱歉清萦,我现在有别的事要走,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清萦很讲道理,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叫别人陪我就是了。” “是谁啊?信得过吗?” 清萦瞅了一眼他,说:“放心吧,信得过的,我都认识他好多年了,我就在包厢里等他,你有急事就先去忙呗。” 裴回这才放心地离开了,他长腿迈得匆忙,先去结了账就开车离开了。 清萦拨了个电话:“纪攸哥哥,我刚吃完饭,你过来陪我逛会儿街吧。” 透过手机传来的男声疏离又冷淡,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清萦应了几声,告诉了他地址。 现在包厢里就她一个人了,不用在意形象,她完全瘫在了质感良好的椅子上,边玩手机边等人。 浮生震惊。 【朝朝,你怎么用手机用得这么熟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浮生镜是我的宝物,在你清醒之前我虽然不能进入三千世界,但用它来看各个世界是很容易的,我早就用浮生镜看过很多很多个不同的世界了。】 浮生还是震惊。 【不会吧,浮生镜的确可以用来观看各个世界,但是想要打通世界壁垒是很难的,一般人只能用来看自己所在的世界,朝朝,你到底有多厉害啊!】 朝凝此时染上了清萦的性子,她灿烂一笑,说【嗯哼~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 浮生趴在她肩膀上蹭她的脖子【朝朝,快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朝凝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下巴【应该没有了叭。】 浮生不信,但他没有证据,他闷闷不乐地坐在肩膀上看她玩手机。 等纪攸到的时候浮生已经被网上的花花世界迷得找不着北,扒拉着手机不肯走,还是清萦一把将它塞回了镜中。 清萦消了一会食,肚子没那么难受了,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打开包厢门的纪攸。 长相清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起,全身上下一丝不苟,应该是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的。 “纪攸哥哥,走吧。” 他面上看不出喜怒,默默跟在她后面。清萦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印象中的纪攸就变成了这样的面瘫样,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纪攸是夏家管家的孙子,也住在夏家,小时候经常带着清萦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对她没有了好脸色,清萦也疑惑,但她无所谓,既然他陪着她不高兴她也懒得勉强,反正陪她玩的人多的是,所以他们骤然就变得疏远,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几乎说不上话。 纪攸比她大四岁,如今正在夏家的公司当经理,职位不大不小,工作清闲。他目前还兼任清萦的个人管家,负责清萦外出的一切事项,随叫随到。清萦觉得奇怪,他明明并不情愿但是自己同意了兼任这个职务,她懒得为他考虑那么多,就把他当成普通的助理,有事就叫他。不过他虽然老是一副扑克脸,工作倒做得不错。 清萦带着纪攸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场,这里开的都是奢侈品店,清萦扫荡了几家常去的店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纪攸两手提满了袋子,跟在她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清萦爬上了车后座,今天实在太累了,穿高跟鞋逛街脚都走疼了,她偷偷揉了揉脚踝,又伸了个懒腰,扯过小毯子就躺在了后座上。 “纪攸哥哥,我睡一觉,到家了叫我。” 第36章 豪门小作精(3) 纪攸坐在驾驶座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清萦,没说什么,顿了一会才启动车子开回夏家的庄园。 清萦心大,车子减震也做得好,她躺下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被纪攸叫醒的时候她睡得正香,醒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挎着一张小脸,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头靠在车窗上醒瞌睡。 “纪攸!我正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吵醒我!” 娇柔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要心疼上一会,可纪攸像是习惯了她这个样子,神情都没有变半分,说:“小姐让我到家之后就叫你,我照做了。” 清萦一点也不心虚,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宠着她,她被人打扰了好觉发下脾气又怎么了。 她昂头冲纪攸说:“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会单身一辈子的!” 她提起自己的小包扔进了纪攸怀里,率先走进家门,说:“帮我把东西都拿进来。” 纪攸提着一大堆袋子和她的包进门时清萦已经坐在沙发上让家里的按摩师揉脚腕了,他看了一眼有些泛红的脚踝和脚趾,红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收回视线,像以前一样把东西放进了她的衣帽间就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一家三口边吃饭边聊天。 “萦萦宝贝,今天去跟裴回见面了,觉得他怎么样?” “嗯……我觉得他人很好,我喜欢跟他相处。” 夏父乐呵呵地笑:“喜欢就好,我改天也跟裴家的聚一聚,说不定以后就是亲家了。” “爸!我现在对他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跟他相处还算舒服。” 夏母也嗔怪:“老夏,哪有你这么急着嫁女儿的,我还想多留萦萦几年呢。” 夏父连忙哄这两位心肝:“别生气别生气,老婆,我也舍不得宝贝女儿的。” “清萦来吃螃蟹,爸爸给你剥好,你等着吃就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晚餐,清萦上楼休息时发现不常在家的顾临渊从他房间出来。 他穿着白衬衫,外面是条纹马甲,包裹着劲瘦的腰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嘴角常常带有一丝笑意,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尔雅。 清萦问:“小叔,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顾临渊扶了一下眼镜,温和地说:“萦萦。” 他以前好像不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吧,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莫名有种缠绵的意味。 “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了。” “小叔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家里的阿姨做好了晚饭,我马上就回去了。” 清萦知道顾临渊在市中心有自己的一套房子,他平时都住在那里,离他自己的公司近,她点点头正要回房就被顾临渊叫住了。 “萦萦,我听说你今天跟裴家的裴回见面了,两家有结亲的打算了?” “是见了一面,爸妈让我先跟他接触几次,结亲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我的终身大事可没那么容易定下来。” “是这样啊。”顾临渊笑了笑,走近她,“我听说裴回有女朋友了,萦萦可不要被他骗了。” 清萦刚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裴回竟然有女朋友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不会是个隐藏渣男吧?幸好现在知道了,省得之后对有主的男人动了心。 她感激地说:“谢谢小叔,我知道了。” 顾临渊点点头,说:“萦萦,我走了,早点休息。” “小叔再见。” 第二天有早课,清萦早早上床休息,第二天纪攸送她到学校门口。 清萦起得有些晚,怕赶不上早课,纪管家给她准备了早餐在车上吃。他送清萦坐上车,对自己的孙子交代:“纪攸,送小姐上学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 纪管家又关心起清萦:“小姐,东西都带齐了吗?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纪攸。” “我知道了纪爷爷,东西都带啦,您先回去吧。” 清萦吃了两个包子就差不多饱了,拿着一袋牛奶边吸边玩手机。 下车时,她把盘子递给纪攸:“纪攸哥哥,你还没吃早餐,这些都给你吃。” “不用,我可以自己买。” 清萦不开心:“你不会嫌弃这是我剩下的吧?不准吃别的,今天就吃这个!” “好。”纪攸接过盘子,在清萦的注视下夹起一个包子咬下一口。 清萦满意地甩着马尾离开了。这可是自己特意给他留的,都没碰过呢!外面的早餐哪里有夏家的大厨做的美味和健康,纪攸哥哥就是不会挑好东西。 纪攸放下包子,看着清萦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校门,开车离开了。他想,她总是这样,昨天还冲自己发脾气,今天就又毫无忌惮地叫“哥哥”,就好像自己的存在对她可有可无,永远不能挑动她的情绪。 小时候也是这样,对她冷了脸,她转头就去找其他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疏离,所以他也学着不去在意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他显然学得很成功,在他单方面与她的较量中,他没有输。 清萦上了一上午的课,早就饿了,她今天想吃二食堂的自助餐,但室友们都不想跑那么远,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打好菜她想找个位置坐下,正巧看到裴回陪着一个女生坐在不远处,那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清萦虽然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有时候比较懵懂,但她不傻,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小情侣的好,所以她打算坐远些。 裴回那个二傻子眼尖看到了正找座位的她,挥着手叫她的名字:“清萦!来这里坐,我们这有空位!” 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喊名字清萦有些尴尬,低着头快步坐到了他们对面。 “裴回!那么大声叫我干嘛!” 裴回大直男显然没有懂她的意思,说:“这不是看你没找到座位吗?” 清萦瞪他一眼:“我可谢谢你了!” 裴回没理会清萦的眼神攻击,给她和自己旁边的女生互相介绍。 “清萦,这是我女朋友叶枝,她跟我同班,也比你大一级。” “枝枝,这是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妹妹,中间很多年没见了,前几天才发现我们居然在同一所学校,她叫夏清萦。” 纪攸坐在驾驶座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清萦,没说什么,顿了一会才启动车子开回夏家的庄园。 清萦心大,车子减震也做得好,她躺下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被纪攸叫醒的时候她睡得正香,醒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挎着一张小脸,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头靠在车窗上醒瞌睡。 “纪攸!我正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吵醒我!” 娇柔的声音任谁听了都要心疼上一会,可纪攸像是习惯了她这个样子,神情都没有变半分,说:“小姐让我到家之后就叫你,我照做了。” 清萦一点也不心虚,从来都是别人捧着宠着她,她被人打扰了好觉发下脾气又怎么了。 她昂头冲纪攸说:“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会单身一辈子的!” 她提起自己的小包扔进了纪攸怀里,率先走进家门,说:“帮我把东西都拿进来。” 纪攸提着一大堆袋子和她的包进门时清萦已经坐在沙发上让家里的按摩师揉脚腕了,他看了一眼有些泛红的脚踝和脚趾,红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收回视线,像以前一样把东西放进了她的衣帽间就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一家三口边吃饭边聊天。 “萦萦宝贝,今天去跟裴回见面了,觉得他怎么样?” “嗯……我觉得他人很好,我喜欢跟他相处。” 夏父乐呵呵地笑:“喜欢就好,我改天也跟裴家的聚一聚,说不定以后就是亲家了。” “爸!我现在对他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跟他相处还算舒服。” 夏母也嗔怪:“老夏,哪有你这么急着嫁女儿的,我还想多留萦萦几年呢。” 夏父连忙哄这两位心肝:“别生气别生气,老婆,我也舍不得宝贝女儿的。” “清萦来吃螃蟹,爸爸给你剥好,你等着吃就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晚餐,清萦上楼休息时发现不常在家的顾临渊从他房间出来。 他穿着白衬衫,外面是条纹马甲,包裹着劲瘦的腰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嘴角常常带有一丝笑意,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尔雅。 清萦问:“小叔,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顾临渊扶了一下眼镜,温和地说:“萦萦。” 他以前好像不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吧,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莫名有种缠绵的意味。 “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了。” “小叔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家里的阿姨做好了晚饭,我马上就回去了。” 清萦知道顾临渊在市中心有自己的一套房子,他平时都住在那里,离他自己的公司近,她点点头正要回房就被顾临渊叫住了。 “萦萦,我听说你今天跟裴家的裴回见面了,两家有结亲的打算了?” “是见了一面,爸妈让我先跟他接触几次,结亲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我的终身大事可没那么容易定下来。” “是这样啊。”顾临渊笑了笑,走近她,“我听说裴回有女朋友了,萦萦可不要被他骗了。” 清萦刚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裴回竟然有女朋友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不会是个隐藏渣男吧?幸好现在知道了,省得之后对有主的男人动了心。 她感激地说:“谢谢小叔,我知道了。” 顾临渊点点头,说:“萦萦,我走了,早点休息。” “小叔再见。” 第二天有早课,清萦早早上床休息,第二天纪攸送她到学校门口。 清萦起得有些晚,怕赶不上早课,纪管家给她准备了早餐在车上吃。他送清萦坐上车,对自己的孙子交代:“纪攸,送小姐上学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 纪管家又关心起清萦:“小姐,东西都带齐了吗?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纪攸。” “我知道了纪爷爷,东西都带啦,您先回去吧。” 清萦吃了两个包子就差不多饱了,拿着一袋牛奶边吸边玩手机。 下车时,她把盘子递给纪攸:“纪攸哥哥,你还没吃早餐,这些都给你吃。” “不用,我可以自己买。” 清萦不开心:“你不会嫌弃这是我剩下的吧?不准吃别的,今天就吃这个!” “好。”纪攸接过盘子,在清萦的注视下夹起一个包子咬下一口。 清萦满意地甩着马尾离开了。这可是自己特意给他留的,都没碰过呢!外面的早餐哪里有夏家的大厨做的美味和健康,纪攸哥哥就是不会挑好东西。 纪攸放下包子,看着清萦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校门,开车离开了。他想,她总是这样,昨天还冲自己发脾气,今天就又毫无忌惮地叫“哥哥”,就好像自己的存在对她可有可无,永远不能挑动她的情绪。 小时候也是这样,对她冷了脸,她转头就去找其他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疏离,所以他也学着不去在意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他显然学得很成功,在他单方面与她的较量中,他没有输。 清萦上了一上午的课,早就饿了,她今天想吃二食堂的自助餐,但室友们都不想跑那么远,她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打好菜她想找个位置坐下,正巧看到裴回陪着一个女生坐在不远处,那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了。 清萦虽然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有时候比较懵懂,但她不傻,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小情侣的好,所以她打算坐远些。 裴回那个二傻子眼尖看到了正找座位的她,挥着手叫她的名字:“清萦!来这里坐,我们这有空位!” 被人大庭广众之下喊名字清萦有些尴尬,低着头快步坐到了他们对面。 “裴回!那么大声叫我干嘛!” 裴回大直男显然没有懂她的意思,说:“这不是看你没找到座位吗?” 清萦瞪他一眼:“我可谢谢你了!” 裴回没理会清萦的眼神攻击,给她和自己旁边的女生互相介绍。 “清萦,这是我女朋友叶枝,她跟我同班,也比你大一级。” “枝枝,这是我小时候就认识的妹妹,中间很多年没见了,前几天才发现我们居然在同一所学校,她叫夏清萦。” 第37章 豪门小作精(4)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叶枝问:“所以你昨天说的一起吃饭的妹妹就是清萦吗?” “是啊,就是她。” 叶枝眼底有一丝落寞,清萦眼尖地发现了,赶紧说:“叶枝学姐,你跟裴回真般配。” 裴回高兴地搂着叶枝的肩膀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我跟我们家枝枝绝配。” 叶枝听了这话面上转晴,但还是只有裴回吃得开心,清萦只觉得尴尬,跟小情侣吃饭实在折磨人,尤其是对方貌似还把自己当情敌了。 没过一会清萦发现有了空位,丢下一句:“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吃。”不等他们反应就坐了过去,一个人坐浑身都自在了,清萦又去餐台加了自己爱吃的菜,走的时候还拿了支冰激淋,总之吃饱喝足很过瘾。 下午只有一堂课她上完就回家了,她在宿舍也有床位,只是几乎不住宿,偶尔中午过去休息。 回家后清萦跟夏父夏母说了裴回有女朋友的事。 夏父一听就怒了:“姓裴的不厚道啊,他儿子都有女朋友了还跟我说什么联姻加强合作,等着乖女儿,我这就去骂他。” “爸!你别冲动,我又没什么损失,而且我看裴回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他爸打算让他联姻呢。” 夏母也劝:“老夏,万一裴总也不知道他儿子谈恋爱了呢?你别头脑一热就把人家得罪了。” “知道了,那我等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他又问清萦:“清萦,你是真的不喜欢裴回吧?” “当然了,我跟他才见两回,你女儿的芳心有那么容易得到吗?” “那是,我女儿眼光高得很,我看裴回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宝贝女儿。” 夏父打了个电话给裴回的父亲,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书房里时不时传来一声怒吼,清萦只当没听见,打完电话出来夏父已经脸红脖子粗。 清萦和浮生一起趴在软和的大床上打算看裴回的“下场”。 裴回正和叶枝在校园里牵手散步,被裴父一通电话叫了回去,他安抚好叶枝就开车回了家。 书房里,裴父坐在书桌后,威严地看着吊儿郎当的裴回走进来。 “你跟夏家的女儿见过面了,感觉怎么样?” 裴回没从他爸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随口回道:“爸,你这话问的,跟相亲似的,你不是只让我跟她熟悉熟悉吗?我熟悉了,她人挺好的,而且比小时候还漂亮。” “看来你是很满意清萦了,那挑个好日子你们先订婚吧。” “爸,你跟我开玩笑吗?我有女朋友了,我为什么要跟清萦订婚啊?我只把她当妹妹。” “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裴回挠挠头,说:“还没到见家长的程度啊,而且我女朋友她挺害羞的,我怕你们吓到她。” 裴父突然提高声音:“裴回!趁早跟你女朋友分了吧,我们家是不会允许她那样的人嫁进来的。” 裴回也生气了:“什么叫她那样的人!枝枝很好,我很喜欢她!我也只想娶她!” “哼!就家世这一条就足够淘汰她了。” “她家里是不如我家有钱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她!而且她家教很好!一点也不比圈子里的小姐差。” “行,我说不过你,停了你的卡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停就停!”说完裴回就冲出了门,很快楼下传来大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随即是跑车的轰鸣声。 裴回没把他爸威胁的停卡当回事,从小就没体验过缺钱的感觉,他想着实在没钱了还能跟兄弟们借点先顶着,他回宿舍后照常跟叶枝聊了会天,然后跟室友一起打游戏。 清萦看完,叹道:“少年人啊,总是不把钱当回事,可没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朝朝,你觉得他会因为没钱跟他爸妥协吗?】 【我猜不会。】 【为什么啊?你刚刚还感叹没钱寸步难行呢!我就猜会。】 【浮生,你先别急,他应该不会单纯因为钱向家里低头,因为穷只是他要面临的最直观最简单的困境,我猜他最后会因为其他事情妥协。你就等着看吧。】 浮生似懂非懂。 随后几天,清萦正常上学,在学校里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裴回的风言风语,毕竟之前因为长相和家世,他在学校里也算得上万众瞩目,如今突然拿不出一点钱,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就连清萦这个不关注他的其他学院的人都有所耳闻。 清萦通过浮生镜知道了裴回最近的处境,他习惯用卡,身上就一点现金,手机里也没几个钱,很快都被他挥霍完了。 他想找圈子里的兄弟借钱,但是他们都被叮嘱过了不能接济他,室友比较讲义气,见他有困难时不时地请他吃饭,但裴回拉不下脸皮一直花室友的钱,况且他的室友都家境平平,裴回也不忍心。 叶枝家境普通,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给生活费也比较大方,但是要再负担一个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裴回实在困难,裴回不得已过着紧衣缩食的生活。 他卖掉了自己高价买的球鞋和奢侈品牌的衣服,因为是二手的又是急出,价格压得很低,他拿到钱就还给了室友和叶枝,剩下的留着自己用。 裴回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样的生活了,他很烦,总是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他的教养和钱包不允许他动手,唯一令裴回高兴的是叶枝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窘迫而嫌弃,而是教他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他们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如果不去思考未来的话,这样的日子还算甜蜜。 清萦静静旁观着,不打算掺和他的事,况且裴回因为他爸说的订婚最近也一直避着她,她可不想凑上去自讨没趣。 清萦接到了远在国外度假的爷爷的电话:“清萦,爷爷在国外给你买了礼物,让来这边出差的临渊带回去了,你记得去拿,是个惊喜哦。” “爷爷,是什么东西啊?” “先不告诉你,等你拿到手就知道了,爷爷保证你喜欢。” “是吗?那清萦要是不喜欢就连夜坐飞机去国外让爷爷给我换个喜欢的。” 清萦又撒了几句娇,把老爷子逗得开怀大笑。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叶枝问:“所以你昨天说的一起吃饭的妹妹就是清萦吗?” “是啊,就是她。” 叶枝眼底有一丝落寞,清萦眼尖地发现了,赶紧说:“叶枝学姐,你跟裴回真般配。” 裴回高兴地搂着叶枝的肩膀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我跟我们家枝枝绝配。” 叶枝听了这话面上转晴,但还是只有裴回吃得开心,清萦只觉得尴尬,跟小情侣吃饭实在折磨人,尤其是对方貌似还把自己当情敌了。 没过一会清萦发现有了空位,丢下一句:“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吃。”不等他们反应就坐了过去,一个人坐浑身都自在了,清萦又去餐台加了自己爱吃的菜,走的时候还拿了支冰激淋,总之吃饱喝足很过瘾。 下午只有一堂课她上完就回家了,她在宿舍也有床位,只是几乎不住宿,偶尔中午过去休息。 回家后清萦跟夏父夏母说了裴回有女朋友的事。 夏父一听就怒了:“姓裴的不厚道啊,他儿子都有女朋友了还跟我说什么联姻加强合作,等着乖女儿,我这就去骂他。” “爸!你别冲动,我又没什么损失,而且我看裴回的样子,估计还不知道他爸打算让他联姻呢。” 夏母也劝:“老夏,万一裴总也不知道他儿子谈恋爱了呢?你别头脑一热就把人家得罪了。” “知道了,那我等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他又问清萦:“清萦,你是真的不喜欢裴回吧?” “当然了,我跟他才见两回,你女儿的芳心有那么容易得到吗?” “那是,我女儿眼光高得很,我看裴回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宝贝女儿。” 夏父打了个电话给裴回的父亲,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书房里时不时传来一声怒吼,清萦只当没听见,打完电话出来夏父已经脸红脖子粗。 清萦和浮生一起趴在软和的大床上打算看裴回的“下场”。 裴回正和叶枝在校园里牵手散步,被裴父一通电话叫了回去,他安抚好叶枝就开车回了家。 书房里,裴父坐在书桌后,威严地看着吊儿郎当的裴回走进来。 “你跟夏家的女儿见过面了,感觉怎么样?” 裴回没从他爸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随口回道:“爸,你这话问的,跟相亲似的,你不是只让我跟她熟悉熟悉吗?我熟悉了,她人挺好的,而且比小时候还漂亮。” “看来你是很满意清萦了,那挑个好日子你们先订婚吧。” “爸,你跟我开玩笑吗?我有女朋友了,我为什么要跟清萦订婚啊?我只把她当妹妹。” “有女朋友了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裴回挠挠头,说:“还没到见家长的程度啊,而且我女朋友她挺害羞的,我怕你们吓到她。” 裴父突然提高声音:“裴回!趁早跟你女朋友分了吧,我们家是不会允许她那样的人嫁进来的。” 裴回也生气了:“什么叫她那样的人!枝枝很好,我很喜欢她!我也只想娶她!” “哼!就家世这一条就足够淘汰她了。” “她家里是不如我家有钱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她!而且她家教很好!一点也不比圈子里的小姐差。” “行,我说不过你,停了你的卡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停就停!”说完裴回就冲出了门,很快楼下传来大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随即是跑车的轰鸣声。 裴回没把他爸威胁的停卡当回事,从小就没体验过缺钱的感觉,他想着实在没钱了还能跟兄弟们借点先顶着,他回宿舍后照常跟叶枝聊了会天,然后跟室友一起打游戏。 清萦看完,叹道:“少年人啊,总是不把钱当回事,可没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朝朝,你觉得他会因为没钱跟他爸妥协吗?】 【我猜不会。】 【为什么啊?你刚刚还感叹没钱寸步难行呢!我就猜会。】 【浮生,你先别急,他应该不会单纯因为钱向家里低头,因为穷只是他要面临的最直观最简单的困境,我猜他最后会因为其他事情妥协。你就等着看吧。】 浮生似懂非懂。 随后几天,清萦正常上学,在学校里也听到了一些关于裴回的风言风语,毕竟之前因为长相和家世,他在学校里也算得上万众瞩目,如今突然拿不出一点钱,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测,就连清萦这个不关注他的其他学院的人都有所耳闻。 清萦通过浮生镜知道了裴回最近的处境,他习惯用卡,身上就一点现金,手机里也没几个钱,很快都被他挥霍完了。 他想找圈子里的兄弟借钱,但是他们都被叮嘱过了不能接济他,室友比较讲义气,见他有困难时不时地请他吃饭,但裴回拉不下脸皮一直花室友的钱,况且他的室友都家境平平,裴回也不忍心。 叶枝家境普通,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给生活费也比较大方,但是要再负担一个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裴回实在困难,裴回不得已过着紧衣缩食的生活。 他卖掉了自己高价买的球鞋和奢侈品牌的衣服,因为是二手的又是急出,价格压得很低,他拿到钱就还给了室友和叶枝,剩下的留着自己用。 裴回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样的生活了,他很烦,总是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他的教养和钱包不允许他动手,唯一令裴回高兴的是叶枝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窘迫而嫌弃,而是教他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他们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如果不去思考未来的话,这样的日子还算甜蜜。 清萦静静旁观着,不打算掺和他的事,况且裴回因为他爸说的订婚最近也一直避着她,她可不想凑上去自讨没趣。 清萦接到了远在国外度假的爷爷的电话:“清萦,爷爷在国外给你买了礼物,让来这边出差的临渊带回去了,你记得去拿,是个惊喜哦。” “爷爷,是什么东西啊?” “先不告诉你,等你拿到手就知道了,爷爷保证你喜欢。” “是吗?那清萦要是不喜欢就连夜坐飞机去国外让爷爷给我换个喜欢的。” 清萦又撒了几句娇,把老爷子逗得开怀大笑。 第38章 豪门小作精(5) 挂断电话后清萦联系了有段日子没见的顾临渊,跟他说好今晚去他那里拿礼物。 清萦到顾临渊家门口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她按了门铃等了一小会顾临渊才来开门。 顾临渊应该到家没多久,他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他一手拿着毛巾说:“抱歉萦萦,等我换身衣服再出来。” 清萦表面上乖巧地点点头,实则内心激动,没想到小叔这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身材还可以哦~她都看到腹肌了。 没一会,顾临渊擦干头发换上深灰色的家居服出来了,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温顺地垂着,这样的他比平时一身西服更加儒雅温和。 “小叔,我来拿爷爷给我买的礼物。” 顾临渊戴上金丝眼镜,说:“在书房,跟我过来吧。” 清萦跟他过去了,本想在门口等着,顾临渊却给她打开门示意她先进。顾临渊身材高大,清萦走过去的那一瞬仿佛整个人被他笼罩住了。 她打量着他的书房,很宽,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清萦稍微瞥了几眼,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着一些文件,清萦很克制地不去看,万一是他公司的机密呢。 顾临渊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丝绒盒子递给清萦:“这就是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清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顶精致华丽的皇冠。最顶端嵌着一颗硕大的钻石,周围各色名贵珠宝点缀,清萦看得星星眼,忍不住“哇”一声,即使是从小看惯了珠宝的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奢华的皇冠。 她取出皇冠,戴在头上,兴奋地问:“小叔,你家里的镜子在哪?” “全身镜在卧室,你要用吗?” “要的要的!” 顾临渊带她去了自己卧室,坐在椅子上看着清萦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她还拿出手机给自己自拍了几张发给她爷爷。 她一边在镜子前臭美,一边给爷爷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爷爷,您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好看吗?” 夏爷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好看,清萦最好看,爷爷就知道你会喜欢。” “爷爷,你从哪里买到的皇冠啊?” “爷爷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以前欧洲皇室御用珠宝品牌的设计总监,花高价从他那里买到了这顶皇冠,送给我们夏家的小公主。听他说这个皇冠好像还能拆开当项链和胸针戴,爷爷也不懂,你自己拿着研究研究。” “谢谢爷爷,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清萦都有些想您了。” “爷爷还没在外面玩够呢,不急着回去,清萦你放假了也来这边玩啊。” “好。”清萦乖巧地答应。 挂了电话清萦心情很好地把皇冠放回丝绒盒子里,看到一旁的顾临渊,她随口关心了句:“小叔,爷爷给你买礼物了吗?” “没有。” 清萦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得了很贵重的礼物小叔却没有,她刚刚还在他面前跟爷爷炫耀。 “啊?那改天我送小叔一份吧。” 顾临渊轻笑道:“不用,我开玩笑的,爸给我买了手表。” “那就好,小叔,那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啦,小叔你都换了衣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顾临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清萦上了车离开。 他在书房坐下,取下金丝眼镜,平时被镜片挡住的眼睛摘下后是锐利的目光,他双手交叠支在桌上。 真是只漂亮又娇气的小雀儿,照镜子的样子就像在向他展示自己最漂亮的羽毛,真想把她抓起来关进笼子里,用华丽的珠宝围绕着她。 挂断电话后清萦联系了有段日子没见的顾临渊,跟他说好今晚去他那里拿礼物。 清萦到顾临渊家门口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她按了门铃等了一小会顾临渊才来开门。 顾临渊应该到家没多久,他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他一手拿着毛巾说:“抱歉萦萦,等我换身衣服再出来。” 清萦表面上乖巧地点点头,实则内心激动,没想到小叔这个快三十的老男人身材还可以哦~她都看到腹肌了。 没一会,顾临渊擦干头发换上深灰色的家居服出来了,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温顺地垂着,这样的他比平时一身西服更加儒雅温和。 “小叔,我来拿爷爷给我买的礼物。” 顾临渊戴上金丝眼镜,说:“在书房,跟我过来吧。” 清萦跟他过去了,本想在门口等着,顾临渊却给她打开门示意她先进。顾临渊身材高大,清萦走过去的那一瞬仿佛整个人被他笼罩住了。 她打量着他的书房,很宽,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清萦稍微瞥了几眼,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着一些文件,清萦很克制地不去看,万一是他公司的机密呢。 顾临渊走到书桌后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丝绒盒子递给清萦:“这就是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清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顶精致华丽的皇冠。最顶端嵌着一颗硕大的钻石,周围各色名贵珠宝点缀,清萦看得星星眼,忍不住“哇”一声,即使是从小看惯了珠宝的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奢华的皇冠。 她取出皇冠,戴在头上,兴奋地问:“小叔,你家里的镜子在哪?” “全身镜在卧室,你要用吗?” “要的要的!” 顾临渊带她去了自己卧室,坐在椅子上看着清萦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她还拿出手机给自己自拍了几张发给她爷爷。 她一边在镜子前臭美,一边给爷爷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爷爷,您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吗?好看吗?” 夏爷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高兴:“好看,清萦最好看,爷爷就知道你会喜欢。” “爷爷,你从哪里买到的皇冠啊?” “爷爷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以前欧洲皇室御用珠宝品牌的设计总监,花高价从他那里买到了这顶皇冠,送给我们夏家的小公主。听他说这个皇冠好像还能拆开当项链和胸针戴,爷爷也不懂,你自己拿着研究研究。” “谢谢爷爷,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清萦都有些想您了。” “爷爷还没在外面玩够呢,不急着回去,清萦你放假了也来这边玩啊。” “好。”清萦乖巧地答应。 挂了电话清萦心情很好地把皇冠放回丝绒盒子里,看到一旁的顾临渊,她随口关心了句:“小叔,爷爷给你买礼物了吗?” “没有。” 清萦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得了很贵重的礼物小叔却没有,她刚刚还在他面前跟爷爷炫耀。 “啊?那改天我送小叔一份吧。” 顾临渊轻笑道:“不用,我开玩笑的,爸给我买了手表。” “那就好,小叔,那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啦,小叔你都换了衣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顾临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清萦上了车离开。 他在书房坐下,取下金丝眼镜,平时被镜片挡住的眼睛摘下后是锐利的目光,他双手交叠支在桌上。 真是只漂亮又娇气的小雀儿,照镜子的样子就像在向他展示自己最漂亮的羽毛,真想把她抓起来关进笼子里,用华丽的珠宝围绕着她。 第39章 豪门小作精(6) 似乎是想到了这样的画面,顾临渊的喉咙中发出一两声轻笑,他按了按鼻梁,重新戴上了眼镜,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清萦第二天在学校遇到了很久没见的裴回,他在教室外面,看起来在等清萦下课。 清萦刚出来就被裴回拦住了,他说:“清萦,我有事找你帮忙,你现在有时间吗?” 清萦点点头,用带着疑惑的眼睛询问他有什么事。 裴回把清萦带去了没人的楼顶,扭捏了一会,才忐忑地说:“清萦,我能跟你借钱吗?” 清萦很干脆地答道:“可以啊,你要借多少?” 见她这么爽快裴回小少爷更不好意思了,他仔细地跟清萦解释:“清萦,我也不想来跟你借钱的,主要是我们家枝枝快过生日了,两个月前我就给她订了一套首饰,当时只付了定金,现在要交全款了,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也知道我爸停了我的卡,周围的人都拿不出这么多,我只能来找你。” “没事,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你需要多少?” “五,五十万。” “行,一会转你。” 裴回原本还准备了更多的话,一下子被堵住,只愣愣说了句:“我,我有钱了就还你。” “没问题,不过裴回,我提醒你一句,要是叶枝学姐知道你是跟我借的钱给她买礼物,她会不高兴的,你最好别让她知道。” 说起叶枝裴回就来劲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枝枝很善解人意。” 女生的小心思清萦跟他说不清楚,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叶枝把她当情敌了,她在心里对裴回翻了个白眼,临走时再提醒了一句:“听我的就是,别让她知道。” 裴回疑惑地点头答应了。 清萦用浮生镜关注了后续。 裴回交了钱,拿到了他定制的那套珠宝,等叶枝生日那天,他兴冲冲地拉着叶枝去了他定好的餐厅,气氛正好时,他送出了那套珠宝。 叶枝接过了礼物,原本想回去再拆,裴回想现在就看她戴上他挑选的首饰的样子,所以缠着她当场打开了礼物盒子。 叶枝打开盒子的瞬间看到了一条项链和一只手镯,看得出来很贵重,可她嘴角的笑意淡了。 裴回正准备接受自己亲亲女朋友的夸奖,谁知道看到她沉着一张脸。裴回问:“枝枝?你怎么不开心?不喜欢这个吗?” 叶枝盖上盒子,把礼物放到桌上。 裴回急了:“枝枝,你怎么不戴上啊?不好看吗?” 叶枝垂着眼睛问:“裴回,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裴回不明白叶枝为什么现在计较这个,他说:“你先别管钱的事,先戴上给我看看呗。” “是不是夏清萦给你的钱?” 裴回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叶枝抬起头直视着裴回:“果然是她。裴回,饭我不想吃了,礼物你也收回去,我先回宿舍了。” 她转身就要走,裴回一把拉住了她,他本身就是个少爷脾气,在叶枝面前他收敛了很多,可自己用心布置的餐厅,精心挑选的礼物不仅没得到认同,还被她莫名其妙地拒绝了,裴回忍不住来了火。 “叶枝,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发脾气要走,我裴回哪里没做好?借钱给你买礼物还不够吗?” 叶枝冷哼一声:“是挺不错的,给我买礼物的钱去找夏清萦借,我宁愿不要这个礼物。” “跟她借钱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清萦?她人很好啊!” 看到这里清萦忍不住跟浮生吐槽。 【裴回这傻子!还嫌叶枝不够生气呢。】 浮生跟裴回一样没明白生气的原因,一头雾水地看着镜中画面。 果然,叶枝听到他维护清萦更生气了,冲他吼道:“是!夏清萦很好!你以后就去找她吧,别来找我了!” 说完她就跑走了。 裴回双手抓着头发,烦躁地骂了一句“草!”一把坐回椅子上,他伸手想要摔盘子,握紧拳忍住了,现在还欠着钱,赔不起。想要踢桌子,又忍住了,怒气冲冲出了餐厅门,没过几秒又跑进来把那套首饰拿走了。 似乎是想到了这样的画面,顾临渊的喉咙中发出一两声轻笑,他按了按鼻梁,重新戴上了眼镜,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清萦第二天在学校遇到了很久没见的裴回,他在教室外面,看起来在等清萦下课。 清萦刚出来就被裴回拦住了,他说:“清萦,我有事找你帮忙,你现在有时间吗?” 清萦点点头,用带着疑惑的眼睛询问他有什么事。 裴回把清萦带去了没人的楼顶,扭捏了一会,才忐忑地说:“清萦,我能跟你借钱吗?” 清萦很干脆地答道:“可以啊,你要借多少?” 见她这么爽快裴回小少爷更不好意思了,他仔细地跟清萦解释:“清萦,我也不想来跟你借钱的,主要是我们家枝枝快过生日了,两个月前我就给她订了一套首饰,当时只付了定金,现在要交全款了,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你也知道我爸停了我的卡,周围的人都拿不出这么多,我只能来找你。” “没事,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你需要多少?” “五,五十万。” “行,一会转你。” 裴回原本还准备了更多的话,一下子被堵住,只愣愣说了句:“我,我有钱了就还你。” “没问题,不过裴回,我提醒你一句,要是叶枝学姐知道你是跟我借的钱给她买礼物,她会不高兴的,你最好别让她知道。” 说起叶枝裴回就来劲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枝枝很善解人意。” 女生的小心思清萦跟他说不清楚,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叶枝把她当情敌了,她在心里对裴回翻了个白眼,临走时再提醒了一句:“听我的就是,别让她知道。” 裴回疑惑地点头答应了。 清萦用浮生镜关注了后续。 裴回交了钱,拿到了他定制的那套珠宝,等叶枝生日那天,他兴冲冲地拉着叶枝去了他定好的餐厅,气氛正好时,他送出了那套珠宝。 叶枝接过了礼物,原本想回去再拆,裴回想现在就看她戴上他挑选的首饰的样子,所以缠着她当场打开了礼物盒子。 叶枝打开盒子的瞬间看到了一条项链和一只手镯,看得出来很贵重,可她嘴角的笑意淡了。 裴回正准备接受自己亲亲女朋友的夸奖,谁知道看到她沉着一张脸。裴回问:“枝枝?你怎么不开心?不喜欢这个吗?” 叶枝盖上盒子,把礼物放到桌上。 裴回急了:“枝枝,你怎么不戴上啊?不好看吗?” 叶枝垂着眼睛问:“裴回,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裴回不明白叶枝为什么现在计较这个,他说:“你先别管钱的事,先戴上给我看看呗。” “是不是夏清萦给你的钱?” 裴回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叶枝抬起头直视着裴回:“果然是她。裴回,饭我不想吃了,礼物你也收回去,我先回宿舍了。” 她转身就要走,裴回一把拉住了她,他本身就是个少爷脾气,在叶枝面前他收敛了很多,可自己用心布置的餐厅,精心挑选的礼物不仅没得到认同,还被她莫名其妙地拒绝了,裴回忍不住来了火。 “叶枝,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发脾气要走,我裴回哪里没做好?借钱给你买礼物还不够吗?” 叶枝冷哼一声:“是挺不错的,给我买礼物的钱去找夏清萦借,我宁愿不要这个礼物。” “跟她借钱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清萦?她人很好啊!” 看到这里清萦忍不住跟浮生吐槽。 【裴回这傻子!还嫌叶枝不够生气呢。】 浮生跟裴回一样没明白生气的原因,一头雾水地看着镜中画面。 果然,叶枝听到他维护清萦更生气了,冲他吼道:“是!夏清萦很好!你以后就去找她吧,别来找我了!” 说完她就跑走了。 裴回双手抓着头发,烦躁地骂了一句“草!”一把坐回椅子上,他伸手想要摔盘子,握紧拳忍住了,现在还欠着钱,赔不起。想要踢桌子,又忍住了,怒气冲冲出了餐厅门,没过几秒又跑进来把那套首饰拿走了。 第40章 豪门小作精(7) 谁知道那个女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臂跟他哭诉。 纪攸原本很不耐烦,想要直接甩掉她的手,但是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他犹豫了。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家里很有钱,而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生。” 我也配不上她,我只是她家里管家的孙子。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以前对我很好,从来不会凶我。” 纪攸恍惚地想,她对我倒是不怎么样,总是冲我发脾气,不过也很可爱,而且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关心我。 “我跟他冷战了一个星期,他一次都没有来找我,他是不是不在意我了?” 要说冷战的话,我单方面跟她冷战十几年了,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也早就不在意我了。 苦涩从心底漫出来,侵入四肢百骸。 “最近他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妻,虽然他不喜欢她,也没打算履行婚约,但是那个女生真的跟他很般配。” 她也有一个未婚夫,我早就知道了,而且那未婚夫明显配不上她,幸好她也不喜欢她的未婚夫。 “他居然瞒着我偷偷去见他的未婚妻,我生气了他还维护她,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 跟我相比这有什么好难受的,她去见任何人我都没有立场生气,她做事也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 叶枝哭了整整十分钟,她今天的工作也因为一整天的不安和心不在焉没有完成,纪攸因为那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帮她完成了,好在实习生的工作十分简单,只花了几分钟就能搞定。随后纪攸赶紧出发来接清萦回家。 因为升大四的学生要找实习,学校给他们提前了一个星期放假,叶枝在夏家的公司实习了一个星期,清萦就过了整整五天痛苦的考试周,结束全部考试后,她回了宿舍收拾,想要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带回家。 她告诉了纪攸今天不用来接,因为要搬东西,她总觉得纪攸不适合干这种力气活,所以她叫了家里的司机。 谁料清萦等到的居然是一身西装的顾临渊。 在宿舍楼下见到顾临渊的时候,她十分惊讶,问道:“小叔,你怎么来了?” 顾临渊很自然地揽住清萦的肩膀,跟她一起进了门禁,回道:“听司机说要来接你,我正好没事,顺便接你回去。” 清萦带着顾临渊和他的司机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了,走在前面带他们去自己宿舍。 “是这样啊,谢谢小叔。” 顾临渊两步赶上前头的清萦,跟她并排,又想揽着她。 第一回的时候清萦还没什么感觉,第二回她感到了不舒服。她直接挪开了顾临渊的手,说:“小叔,你别把手放我肩膀上,我不喜欢。” 顾临渊稍微怔了半秒,随后温和地道歉:“不好意思,萦萦,是小叔没有注意分寸,小叔只是随手一放。” “没事啊,你也不是故意的。” “嗯。”顾临渊扶了下眼镜,清萦没有看到,镜片底下,他的眼眸漆黑,像是酝酿了一场风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到了寝室,清萦的几个室友都围上来问:“清萦,这是谁啊?长得好帅!” “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之前不带他来见见?” “他是做什么的啊?看起来不是跟我们同龄的。” 清萦还没来得及回答,顾临渊就主动上前为她们解惑。 “你们好,我是清萦的小叔。” “居然是小叔吗?看起来很年轻啊。” 顾临渊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嗯,我跟萦萦没有血缘关系,是我母亲嫁给萦萦爷爷之前生的,所以看起来不像长辈的年纪。” 一个室友感叹道:“清萦,你小叔说话好温柔!” “对啊对啊,我叔叔可严肃了,还有啤酒肚,清萦,你小叔真好。” 清萦被三个人捧得有些飘飘然,她连连应道:“是啊是啊,我小叔一直这么温柔的啦。下次让我小叔请你们吃饭。” “那我们就先谢过清萦和小叔了。” 顾临渊示意他的司机给每个室友都送了一张购物卡,是学校附近的大商场的,金额一万元。 几个室友都赶紧推辞,第一次见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能接受。 顾临渊笑道:“不算很贵重,你们在学校对萦萦多有关照,一点薄礼感谢是应该的,再说你们收下了,以后清萦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才能安心地拜托你们。” 清萦知道这点东西对顾临渊来说不算什么,几个室友也都对她很好,也劝她们收下。 她们几个你望我,我看你,犹豫了一会还是都收下了,纷纷表示清萦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提。 又客套了几句,几个姑娘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快要回家了,大家心情都很激动。 清萦自己收拾好东西,让司机搬了下去,顾临渊还在跟她室友说话,她们对顾临渊的好感度都很高,他问啥说啥。 “我们家萦萦在学校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午饭都好好吃了吗?” “清萦她每天都吃了的。” “那她在学校有没有走得近的男生?家里有些不放心。” “没有,清萦一直独美,没见她跟哪个男生关系好的。” 顾临渊嘴角笑意加深了些,说道:“那就好。” 清萦要收拾的东西比她们都少,所以她最早弄完,跟室友们道别后她跟顾临渊一起下了楼,司机走在了前面。 今天校门外的车很多,顾临渊的车不得不停到了离校门口两百米远,她跟顾临渊并排走过去。在出校门的时候,轻盈看到了在小吃摊上跟叶枝一起吃饭的裴回,她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两个人看起来都挺高兴的,估摸着裴回已经哄好了叶枝。 裴回也看到了清萦,不过是在她已经走过去之后,他只看到清萦和一个男人的背影,裴回没认出那人是谁。 清萦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她时不时地偏过头看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裴回心里有些微异样。 他心里在思考a市有哪些人对得上号,那人气质不俗,又是清萦认识的,身份一定不低。 谁知道那个女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臂跟他哭诉。 纪攸原本很不耐烦,想要直接甩掉她的手,但是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他犹豫了。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家里很有钱,而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生。” 我也配不上她,我只是她家里管家的孙子。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他以前对我很好,从来不会凶我。” 纪攸恍惚地想,她对我倒是不怎么样,总是冲我发脾气,不过也很可爱,而且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关心我。 “我跟他冷战了一个星期,他一次都没有来找我,他是不是不在意我了?” 要说冷战的话,我单方面跟她冷战十几年了,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也早就不在意我了。 苦涩从心底漫出来,侵入四肢百骸。 “最近他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妻,虽然他不喜欢她,也没打算履行婚约,但是那个女生真的跟他很般配。” 她也有一个未婚夫,我早就知道了,而且那未婚夫明显配不上她,幸好她也不喜欢她的未婚夫。 “他居然瞒着我偷偷去见他的未婚妻,我生气了他还维护她,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 跟我相比这有什么好难受的,她去见任何人我都没有立场生气,她做事也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 叶枝哭了整整十分钟,她今天的工作也因为一整天的不安和心不在焉没有完成,纪攸因为那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帮她完成了,好在实习生的工作十分简单,只花了几分钟就能搞定。随后纪攸赶紧出发来接清萦回家。 因为升大四的学生要找实习,学校给他们提前了一个星期放假,叶枝在夏家的公司实习了一个星期,清萦就过了整整五天痛苦的考试周,结束全部考试后,她回了宿舍收拾,想要把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带回家。 她告诉了纪攸今天不用来接,因为要搬东西,她总觉得纪攸不适合干这种力气活,所以她叫了家里的司机。 谁料清萦等到的居然是一身西装的顾临渊。 在宿舍楼下见到顾临渊的时候,她十分惊讶,问道:“小叔,你怎么来了?” 顾临渊很自然地揽住清萦的肩膀,跟她一起进了门禁,回道:“听司机说要来接你,我正好没事,顺便接你回去。” 清萦带着顾临渊和他的司机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了,走在前面带他们去自己宿舍。 “是这样啊,谢谢小叔。” 顾临渊两步赶上前头的清萦,跟她并排,又想揽着她。 第一回的时候清萦还没什么感觉,第二回她感到了不舒服。她直接挪开了顾临渊的手,说:“小叔,你别把手放我肩膀上,我不喜欢。” 顾临渊稍微怔了半秒,随后温和地道歉:“不好意思,萦萦,是小叔没有注意分寸,小叔只是随手一放。” “没事啊,你也不是故意的。” “嗯。”顾临渊扶了下眼镜,清萦没有看到,镜片底下,他的眼眸漆黑,像是酝酿了一场风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到了寝室,清萦的几个室友都围上来问:“清萦,这是谁啊?长得好帅!” “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之前不带他来见见?” “他是做什么的啊?看起来不是跟我们同龄的。” 清萦还没来得及回答,顾临渊就主动上前为她们解惑。 “你们好,我是清萦的小叔。” “居然是小叔吗?看起来很年轻啊。” 顾临渊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嗯,我跟萦萦没有血缘关系,是我母亲嫁给萦萦爷爷之前生的,所以看起来不像长辈的年纪。” 一个室友感叹道:“清萦,你小叔说话好温柔!” “对啊对啊,我叔叔可严肃了,还有啤酒肚,清萦,你小叔真好。” 清萦被三个人捧得有些飘飘然,她连连应道:“是啊是啊,我小叔一直这么温柔的啦。下次让我小叔请你们吃饭。” “那我们就先谢过清萦和小叔了。” 顾临渊示意他的司机给每个室友都送了一张购物卡,是学校附近的大商场的,金额一万元。 几个室友都赶紧推辞,第一次见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能接受。 顾临渊笑道:“不算很贵重,你们在学校对萦萦多有关照,一点薄礼感谢是应该的,再说你们收下了,以后清萦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才能安心地拜托你们。” 清萦知道这点东西对顾临渊来说不算什么,几个室友也都对她很好,也劝她们收下。 她们几个你望我,我看你,犹豫了一会还是都收下了,纷纷表示清萦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提。 又客套了几句,几个姑娘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快要回家了,大家心情都很激动。 清萦自己收拾好东西,让司机搬了下去,顾临渊还在跟她室友说话,她们对顾临渊的好感度都很高,他问啥说啥。 “我们家萦萦在学校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午饭都好好吃了吗?” “清萦她每天都吃了的。” “那她在学校有没有走得近的男生?家里有些不放心。” “没有,清萦一直独美,没见她跟哪个男生关系好的。” 顾临渊嘴角笑意加深了些,说道:“那就好。” 清萦要收拾的东西比她们都少,所以她最早弄完,跟室友们道别后她跟顾临渊一起下了楼,司机走在了前面。 今天校门外的车很多,顾临渊的车不得不停到了离校门口两百米远,她跟顾临渊并排走过去。在出校门的时候,轻盈看到了在小吃摊上跟叶枝一起吃饭的裴回,她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两个人看起来都挺高兴的,估摸着裴回已经哄好了叶枝。 裴回也看到了清萦,不过是在她已经走过去之后,他只看到清萦和一个男人的背影,裴回没认出那人是谁。 清萦和那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她时不时地偏过头看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裴回心里有些微异样。 他心里在思考a市有哪些人对得上号,那人气质不俗,又是清萦认识的,身份一定不低。 第41章 豪门小作精(8) 叶枝叫了裴回好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她看见裴回朝着一个方向目光放空,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发呆。 “裴回。”叶枝拉了拉他的手。 裴回回过神来,问:“枝枝,你叫我干嘛呢?” “你发什么呆?我们的东西好了,可以吃了。” “好,枝枝你先去坐着,我端过去就好。” 叶枝点点头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着,裴回连着哄了她三天,每天低声下气地道歉,她也原谅了他,今天是他们和好后第一次一起吃饭,虽然只是校外的小店,但叶枝也很知足了,她并不需要多好的物质条件,只想要裴回全心全意的对待。 裴回坐下来后却像是有心事,总是神游,叶枝跟他聊天他也总是没听到,后知后觉地问她刚说了什么。 叶枝生气了,将筷子扔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问:“裴回,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最近的实习怎么样?” “挺好的,工作上的事情都渐渐熟悉了。”叶枝拿起筷子,叶枝看出他的掩饰,状似无意地提起纪攸,“我们部门的经理对我很好,工作上帮了我很多。” 裴回随口答道:“那很好啊,有人关照你我就更放心了。” 叶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是故意提起纪攸想要试探裴回的,他今天实在反常,自己提了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反应,她不死心,更加明显地试探道:“纪经理还很年轻,长得也帅气,我们部门好几个女生都对他有意思。” 叶枝仔细盯着裴回的脸看他的反应,裴回神色平常,没有一丝吃醋的迹象,叶枝握紧了筷子,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火。她想知道刚刚还正常的裴回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了,她想到了裴回刚才的发呆。 叶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你刚刚发呆是看到谁了吗?” 裴回眼眸闪了闪,扯出一抹笑,说:“没有啊。” 他的神色并没有逃过一直观察他的叶枝,叶枝心里猜到了什么,没有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否则他们又会吵一架。她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再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 另一边,清萦跟顾临渊坐在后排,她玩手机玩得认真,并没有发现顾临渊用余光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晚上夏父夏母不在家,顾临渊留下来吃饭,两个人坐在饭桌上,清萦有些不自在。她跟顾临渊其实不怎么熟悉,顾临渊比她大了快十岁,她会走路说话时他已经去了寄宿学校,即使周末回家也大部分时间呆在自己房间,大学毕业后直接自己开了家公司,住在别的房子里,夏家他一年都难得回来几次,最近倒是回来得比较勤,清萦都在家看到他好几回了。 顾临渊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果汁放在她手边,清萦心里敲响警钟,今天特意去学校接她,现在又献殷勤,不熟悉的长辈突如其来的关心,怎么看都不能随便接受……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顾临渊,问:“小叔,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小叔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清萦皱着眉头,之前二十年都不关心,突然变化这么大,肯定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的原因。 顾临渊是人精,看一眼就知道清萦在想些什么,他面不改色地扯谎打消清萦的顾虑:“萦萦,小叔最近在追求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但总是觉得跟她有代沟,所以才想着跟你熟悉一点,弄清你们年轻人的喜好。” “原来是这样啊,小叔你早说啊。”清萦放下心来,端起果汁正要喝,凑到嘴边又放了下去。 “怎么不喝?” 清萦理直气壮地说:“小叔,我只喝现榨的果汁,这杯闻起来不是鲜榨的。” 顾临渊笑了,这次的笑是真心的:“你鼻子还真灵,这是我从冰箱倒的,放在旁边吧,等会小叔给你榨一杯。” 清萦点点头,吃过饭就上楼了,显然不记得顾临渊片刻之前的承诺。 顾临渊拿了一袋水果去了料理台,准备亲自给清萦榨果汁,纪管家看到了,过来问道:“先生,您是要给小姐榨果汁吗?” 顾临渊道了一声是。 纪管家说:“小姐口味挑啊,要用橙子,猕猴桃,蜂蜜只能加小半勺,否则她是不喝的。” 顾临渊知道她娇气,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娇,他问:“她一直这么挑口吗?” 纪管家点点头,补充道:“何止是口味挑,小姐吃的用的没一样不挑。”纪管家还在碎碎念清萦的众多要求,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满,反倒带上了几分宠溺,看得出来他对清萦是真心疼爱的。 顾临渊在纪管家的指导下榨出了一杯符合清萦要求的果汁,对他道了谢,端到了楼上。 清萦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在整理她的一大堆首饰,把那顶皇冠摆在了正中间,打开门看到顾临渊的时候眼睛还亮晶晶的。 “谢谢小叔,你还真的给我榨了杯果汁呀。” “嗯,喝完把杯子给我,我带下去。” 清萦浅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不想让顾临渊久等,剩下的她一口干完了,嫣红的嘴唇上沾着一圈酸甜的果汁,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干净,看得顾临渊眼神一暗,真想尝尝她的嘴唇现在是什么味道。 他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现在还不能让她发现。不过她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美丽,娇气,这样的特质原本很适合放在笼中的金丝雀身上,可她偏偏还矜贵,大胆,充满生命力,对危险的到来还有一种小兽的直觉,真想把她抓在手心,让她依附着他。 顾临渊今天没歇在夏家,把杯子放回厨房后他立马驱车离开了,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酒店,他订了顶楼的套房,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看起来是在等人。 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顾临渊过去开了门,进来了一个两鬓有一点白发的男子,他谨慎地看了会身后,进来关上了门。 “顾总,约我过来有什么事要谈?” 叶枝叫了裴回好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她看见裴回朝着一个方向目光放空,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发呆。 “裴回。”叶枝拉了拉他的手。 裴回回过神来,问:“枝枝,你叫我干嘛呢?” “你发什么呆?我们的东西好了,可以吃了。” “好,枝枝你先去坐着,我端过去就好。” 叶枝点点头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着,裴回连着哄了她三天,每天低声下气地道歉,她也原谅了他,今天是他们和好后第一次一起吃饭,虽然只是校外的小店,但叶枝也很知足了,她并不需要多好的物质条件,只想要裴回全心全意的对待。 裴回坐下来后却像是有心事,总是神游,叶枝跟他聊天他也总是没听到,后知后觉地问她刚说了什么。 叶枝生气了,将筷子扔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问:“裴回,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最近的实习怎么样?” “挺好的,工作上的事情都渐渐熟悉了。”叶枝拿起筷子,叶枝看出他的掩饰,状似无意地提起纪攸,“我们部门的经理对我很好,工作上帮了我很多。” 裴回随口答道:“那很好啊,有人关照你我就更放心了。” 叶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是故意提起纪攸想要试探裴回的,他今天实在反常,自己提了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反应,她不死心,更加明显地试探道:“纪经理还很年轻,长得也帅气,我们部门好几个女生都对他有意思。” 叶枝仔细盯着裴回的脸看他的反应,裴回神色平常,没有一丝吃醋的迹象,叶枝握紧了筷子,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火。她想知道刚刚还正常的裴回怎么突然这个样子了,她想到了裴回刚才的发呆。 叶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你刚刚发呆是看到谁了吗?” 裴回眼眸闪了闪,扯出一抹笑,说:“没有啊。” 他的神色并没有逃过一直观察他的叶枝,叶枝心里猜到了什么,没有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否则他们又会吵一架。她很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再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 另一边,清萦跟顾临渊坐在后排,她玩手机玩得认真,并没有发现顾临渊用余光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晚上夏父夏母不在家,顾临渊留下来吃饭,两个人坐在饭桌上,清萦有些不自在。她跟顾临渊其实不怎么熟悉,顾临渊比她大了快十岁,她会走路说话时他已经去了寄宿学校,即使周末回家也大部分时间呆在自己房间,大学毕业后直接自己开了家公司,住在别的房子里,夏家他一年都难得回来几次,最近倒是回来得比较勤,清萦都在家看到他好几回了。 顾临渊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果汁放在她手边,清萦心里敲响警钟,今天特意去学校接她,现在又献殷勤,不熟悉的长辈突如其来的关心,怎么看都不能随便接受……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顾临渊,问:“小叔,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小叔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清萦皱着眉头,之前二十年都不关心,突然变化这么大,肯定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的原因。 顾临渊是人精,看一眼就知道清萦在想些什么,他面不改色地扯谎打消清萦的顾虑:“萦萦,小叔最近在追求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但总是觉得跟她有代沟,所以才想着跟你熟悉一点,弄清你们年轻人的喜好。” “原来是这样啊,小叔你早说啊。”清萦放下心来,端起果汁正要喝,凑到嘴边又放了下去。 “怎么不喝?” 清萦理直气壮地说:“小叔,我只喝现榨的果汁,这杯闻起来不是鲜榨的。” 顾临渊笑了,这次的笑是真心的:“你鼻子还真灵,这是我从冰箱倒的,放在旁边吧,等会小叔给你榨一杯。” 清萦点点头,吃过饭就上楼了,显然不记得顾临渊片刻之前的承诺。 顾临渊拿了一袋水果去了料理台,准备亲自给清萦榨果汁,纪管家看到了,过来问道:“先生,您是要给小姐榨果汁吗?” 顾临渊道了一声是。 纪管家说:“小姐口味挑啊,要用橙子,猕猴桃,蜂蜜只能加小半勺,否则她是不喝的。” 顾临渊知道她娇气,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娇,他问:“她一直这么挑口吗?” 纪管家点点头,补充道:“何止是口味挑,小姐吃的用的没一样不挑。”纪管家还在碎碎念清萦的众多要求,语气中没有半分不满,反倒带上了几分宠溺,看得出来他对清萦是真心疼爱的。 顾临渊在纪管家的指导下榨出了一杯符合清萦要求的果汁,对他道了谢,端到了楼上。 清萦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正在整理她的一大堆首饰,把那顶皇冠摆在了正中间,打开门看到顾临渊的时候眼睛还亮晶晶的。 “谢谢小叔,你还真的给我榨了杯果汁呀。” “嗯,喝完把杯子给我,我带下去。” 清萦浅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不想让顾临渊久等,剩下的她一口干完了,嫣红的嘴唇上沾着一圈酸甜的果汁,她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干净,看得顾临渊眼神一暗,真想尝尝她的嘴唇现在是什么味道。 他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现在还不能让她发现。不过她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美丽,娇气,这样的特质原本很适合放在笼中的金丝雀身上,可她偏偏还矜贵,大胆,充满生命力,对危险的到来还有一种小兽的直觉,真想把她抓在手心,让她依附着他。 顾临渊今天没歇在夏家,把杯子放回厨房后他立马驱车离开了,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酒店,他订了顶楼的套房,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看起来是在等人。 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顾临渊过去开了门,进来了一个两鬓有一点白发的男子,他谨慎地看了会身后,进来关上了门。 “顾总,约我过来有什么事要谈?” 第42章 豪门小作精(9) “裴总,请坐。” 二人在圆桌的两边坐好,顾临渊递给裴父一份文件,示意他打开。 “裴总先看。” 裴父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地皮的资料,裴父仔细看了一遍,问顾临渊:“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裴总觉得投资这块地怎么样?” “看上去很值得投资,投入高,回报也高,不过若真是这样你也不会给我看。” “看来裴总也没有发现问题,这块地表面上看地段很好,明年城市扩建之后那附近会发展很快,可实际上我得到了内部消息,那块地附近即将被征收建成发电厂,投资那块地只会血本无归。” “你想用这块地给夏家下套?” “不错,要投资这块地前期投入巨大,光凭一家公司是吞不下来的,裴总可以假意跟夏家合作,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参与投资。” “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只是顾总为何要置夏家于死地?你不是夏家人吗?” 顾临渊冷了脸:“裴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要知道,我是诚心跟你合作的。” “好,那事成之后?” “利益平分。” 裴父笑道:“顾总这就不厚道了,我要投入资金引夏家入套,顾总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这平分,说不过去吧?” 顾临渊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的企图,他冷笑道:“裴总在我面前倒也不必如此虚伪。项目是我费心思找的,拿到内部消息我也付出了不少,我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倒是裴总,之前说好的一起瓜分夏家,裴总却打起了跟夏家联姻的主意,这独吞的心,未免也太明显了!” 裴父心里暗骂,顾临渊这个人看着儒雅温和,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不仅难缠还阴险,嘴上却还是很客气:“夏家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眼红得想独吞?既然顾总都发话了,我也是诚心合作,我们就平分。” “好,裴总爽快,那我就不送了。”顾临渊坐下来看着裴父离开了。 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顾临渊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顶楼俯视着这座城市,很快,夏家就会分崩瓦解,期盼了多年的事终于能实现了,而那只小雀儿,也能作为战利品,跌入他的掌心。 顾临渊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就让夏父看到了那份地皮的资料,夏父蠢蠢欲动,但是投资过于庞大,他还是有些犹豫,正好几天后的宴会里,有不少相关人士会来参加,夏父决定去宴会上走动走动,打探一下消息。 清萦知道后也想去,夏父想让女儿撒娇求自己,所以象征性地拒绝了一回,他一看到清萦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样子就赶快同意了,哪里还记得一开始的盘算,不过他也叮嘱了清萦,宴会上不要多喝酒,也不要自己单独一个人呆着,更不要跟陌生男士聊天。 清萦一股脑全答应了,她很“嫌弃”她爸的啰嗦:“哎呀爸,我都知道的,每回你都要叮嘱一遍,我都会背了。您就放心地去谈生意吧,我只是去宴会上玩一玩,您就别太操心了,都要长白头发了。” 夏父有些夸张地问:“真的吗?我都有白头发了吗?” “没有,爸,我骗您的,您一直是我最最帅气的老爸。” 到了宴会那天,清萦换上了漂亮的礼服,一身珍珠白的吊带礼服,胸口处有繁复的刺绣以及珍珠装饰,裙摆是缎面的,作了大小不一的花朵状镂空,款款走动时裙摆泛着光泽。头发被编了起来,戴了珍珠发卡,她并不是宴会的主角,所以打扮得没有很高调。 夏母也换上了深绿色的裙子,贵妇气质满满。 夏父挽着夏母,清萦则跟在他们旁边进入了宴会场地,清萦一进来就引起了小轰动,不过她不想应酬这些人,马上躲到旁边的食品区了。 清萦没想到在宴会上还遇到了裴回,他这次倒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穿着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也梳得顺溜,他看到清萦的时候眼里满是惊艳之色。 清萦其实不是很想搭理裴回,但旁边总有几个男生慢慢靠近她,想要过来跟她攀谈,两相比较之下,清萦还是宁愿选择熟悉的裴回。 裴回瞪了那几位想要接近清萦的人,走到清萦面前跟她打招呼。 “清萦,你怎么过来了?好久没在宴会上看到你了。” “我闲着无聊过来玩玩,你呢?” “我跟我爸过来的,他要带我见他那些生意伙伴,我不想应付他们,一个人溜过来了。” “你跟你爸和好了?” “是啊,前几天他突然恢复了我的卡,还说不用我跟你联姻了,可能是他突然想通了吧。” 这傻孩子真单纯,哪里是他突然想通,分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找到了别的办法贪图夏家财产。 清萦生气地问:“你现在有钱了?” 裴回点点头。 清萦抱臂:“那你怎么还不还我钱?” 裴回不好意思地赔礼:“对不起啊清萦,我忘记了,我现在在自己公司里实习,我爸有意锻炼我,我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你等着,我现在就转给你。” 裴回掏出手机一通操作,清萦看到自己账户多出了60万,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她不差钱,借出去的还是要收回来,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裴回还多还了10万,清萦一下子看他都顺眼了不少,傻是傻了些,不过人品还可以。 裴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他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清萦,你们放假那天,我看到你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那人是谁啊?” 清萦眯着眼睛打量他,想要看出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回被看得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眼睛,说:“不做什么,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裴回,我劝你少关注我,你是有女朋友的,把全部心思放到她身上,这样对谁都好。” 裴回好像被戳中了隐秘心思,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我对枝枝就是一心一意,只是我想着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作为朋友问一下也不行吗?” “裴总,请坐。” 二人在圆桌的两边坐好,顾临渊递给裴父一份文件,示意他打开。 “裴总先看。” 裴父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地皮的资料,裴父仔细看了一遍,问顾临渊:“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吗?” “裴总觉得投资这块地怎么样?” “看上去很值得投资,投入高,回报也高,不过若真是这样你也不会给我看。” “看来裴总也没有发现问题,这块地表面上看地段很好,明年城市扩建之后那附近会发展很快,可实际上我得到了内部消息,那块地附近即将被征收建成发电厂,投资那块地只会血本无归。” “你想用这块地给夏家下套?” “不错,要投资这块地前期投入巨大,光凭一家公司是吞不下来的,裴总可以假意跟夏家合作,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参与投资。” “听起来倒是个好主意,只是顾总为何要置夏家于死地?你不是夏家人吗?” 顾临渊冷了脸:“裴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要知道,我是诚心跟你合作的。” “好,那事成之后?” “利益平分。” 裴父笑道:“顾总这就不厚道了,我要投入资金引夏家入套,顾总只需要动动嘴皮子,这平分,说不过去吧?” 顾临渊都不用想就知道他的企图,他冷笑道:“裴总在我面前倒也不必如此虚伪。项目是我费心思找的,拿到内部消息我也付出了不少,我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倒是裴总,之前说好的一起瓜分夏家,裴总却打起了跟夏家联姻的主意,这独吞的心,未免也太明显了!” 裴父心里暗骂,顾临渊这个人看着儒雅温和,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不仅难缠还阴险,嘴上却还是很客气:“夏家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眼红得想独吞?既然顾总都发话了,我也是诚心合作,我们就平分。” “好,裴总爽快,那我就不送了。”顾临渊坐下来看着裴父离开了。 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顾临渊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在顶楼俯视着这座城市,很快,夏家就会分崩瓦解,期盼了多年的事终于能实现了,而那只小雀儿,也能作为战利品,跌入他的掌心。 顾临渊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就让夏父看到了那份地皮的资料,夏父蠢蠢欲动,但是投资过于庞大,他还是有些犹豫,正好几天后的宴会里,有不少相关人士会来参加,夏父决定去宴会上走动走动,打探一下消息。 清萦知道后也想去,夏父想让女儿撒娇求自己,所以象征性地拒绝了一回,他一看到清萦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样子就赶快同意了,哪里还记得一开始的盘算,不过他也叮嘱了清萦,宴会上不要多喝酒,也不要自己单独一个人呆着,更不要跟陌生男士聊天。 清萦一股脑全答应了,她很“嫌弃”她爸的啰嗦:“哎呀爸,我都知道的,每回你都要叮嘱一遍,我都会背了。您就放心地去谈生意吧,我只是去宴会上玩一玩,您就别太操心了,都要长白头发了。” 夏父有些夸张地问:“真的吗?我都有白头发了吗?” “没有,爸,我骗您的,您一直是我最最帅气的老爸。” 到了宴会那天,清萦换上了漂亮的礼服,一身珍珠白的吊带礼服,胸口处有繁复的刺绣以及珍珠装饰,裙摆是缎面的,作了大小不一的花朵状镂空,款款走动时裙摆泛着光泽。头发被编了起来,戴了珍珠发卡,她并不是宴会的主角,所以打扮得没有很高调。 夏母也换上了深绿色的裙子,贵妇气质满满。 夏父挽着夏母,清萦则跟在他们旁边进入了宴会场地,清萦一进来就引起了小轰动,不过她不想应酬这些人,马上躲到旁边的食品区了。 清萦没想到在宴会上还遇到了裴回,他这次倒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穿着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也梳得顺溜,他看到清萦的时候眼里满是惊艳之色。 清萦其实不是很想搭理裴回,但旁边总有几个男生慢慢靠近她,想要过来跟她攀谈,两相比较之下,清萦还是宁愿选择熟悉的裴回。 裴回瞪了那几位想要接近清萦的人,走到清萦面前跟她打招呼。 “清萦,你怎么过来了?好久没在宴会上看到你了。” “我闲着无聊过来玩玩,你呢?” “我跟我爸过来的,他要带我见他那些生意伙伴,我不想应付他们,一个人溜过来了。” “你跟你爸和好了?” “是啊,前几天他突然恢复了我的卡,还说不用我跟你联姻了,可能是他突然想通了吧。” 这傻孩子真单纯,哪里是他突然想通,分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找到了别的办法贪图夏家财产。 清萦生气地问:“你现在有钱了?” 裴回点点头。 清萦抱臂:“那你怎么还不还我钱?” 裴回不好意思地赔礼:“对不起啊清萦,我忘记了,我现在在自己公司里实习,我爸有意锻炼我,我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你等着,我现在就转给你。” 裴回掏出手机一通操作,清萦看到自己账户多出了60万,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她不差钱,借出去的还是要收回来,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裴回还多还了10万,清萦一下子看他都顺眼了不少,傻是傻了些,不过人品还可以。 裴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他纠结了好几天的问题:“清萦,你们放假那天,我看到你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那人是谁啊?” 清萦眯着眼睛打量他,想要看出他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回被看得有些心虚,避开她的眼睛,说:“不做什么,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裴回,我劝你少关注我,你是有女朋友的,把全部心思放到她身上,这样对谁都好。” 裴回好像被戳中了隐秘心思,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我对枝枝就是一心一意,只是我想着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作为朋友问一下也不行吗?” 第43章 豪门小作精(10) 清萦没再反驳,如果不告诉他反倒让他一直惦记着,还不如直接跟他说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说:“朋友当然可以问,那天是我小叔来学校接我回家。” 裴回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晴朗,他压下了不知不觉翘起的嘴角,还想要说什么,清萦直接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裴回,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先去别的地方了。” 裴回目送着清萦婀娜的身姿走远。 他呆站着,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的心思好像被清萦看出来了,她会不会厌恶自己?他也唾弃自己,他知道自己三心二意了,他是真的喜欢叶枝,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他也是真的被清萦的果决,娇纵吸引了,清萦她耀眼得像一团火,她屡次拒绝,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知道自己伤了叶枝的心,可他真的无法抉择。 清萦走到了另一处,看了眼夏父,他正在跟几个商人热切交谈,夏母和几位夫人在一旁作陪。她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吃了几块小点心,又喝了几杯酒,清萦开始觉得无趣,原本还想等夏父夏母一起回去的,看他们那边的架势一时还结束不了,旁边又有几道目光总是盯着她,令她感到冒犯,她还是自己先回家。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先给夏父夏母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回家,又给纪攸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又浅喝了两杯酒,清萦估计着纪攸快到了,走出宴会厅去门口等他,纪攸已经等在门口了,正拿着手机准备联系她,见她出来,纪攸收回了手机。 清萦原本没醉的,被风一吹,酒意上来,她现在有些不清醒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上车,面色酡红,目光迷离,纪攸一看就知道她醉了。 纪攸从车头绕到她这边,先开了车门,然后扶着她躺在了后座。 车子慢慢地开着,清萦突然扶着座椅坐了起来,迷迷瞪瞪地瞅了半晌,才叫了声:“纪攸哥哥。” 纪攸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 好一会后座都没了声响,纪攸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又自己躺了下去,踢掉了高跟鞋,缩在后座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纪攸哥哥,你是不是每天都不高兴啊?” 纪攸没有理会这个醉鬼的话,反正明天醒来她也不会记得,而且她也不会了解自己到底高不高兴。 清萦没听到回应也不气馁,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 “纪攸哥哥,我总觉得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也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大学学的专业也跟公司管理不对口,你为什么要去夏家的公司当一个小经理呢?浪费了你的才华。”清萦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分可惜。 纪攸还是没回,这次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没料到看似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小姐心思这么玲珑。 清萦继续叨叨。 “你要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会很成功的,夏家的公司困住了你,你为什么不去创业呀?需要钱的话我有很多,都可以借给你的。” “还有,你为什么要来做我的管家呢?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年纪轻轻的当管家多浪费时间。” 纪攸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清萦也不管没人回应她,她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不要每天都压抑着自己,也不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天天扑克脸难道你自己乐意看吗?” …… 清萦讲了很多很久,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到睡着了。 纪攸把车子停在大门前,打开了后车门,大门前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明暗交织,看不出他真正的表情。 清萦安静地躺在车座上,裙子因为她的动作已经蹭到了大腿处,纪攸喉结动了几下,伸手将她的裙摆整理好,盖住了她蜷缩着的小脚。 这次他没有叫醒她,拎着她的高跟鞋跟小包,他将她抱了起来。清萦的手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散落的发丝偶尔拂过他的脸,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痒意,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臂碰到他的皮肤,却让他有些发热。 纪攸很快将清萦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在了床上,她翻滚了两下,嫌衣服穿着束缚了,难耐地皱了眉头。 纪攸叫来女佣让她为清萦换上睡衣,自己则去了楼下泡蜂蜜水。 把蜂蜜水端上来的时候清萦已经换好了宽松的睡衣,趴在床上。 纪攸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慢慢地喂她喝了解酒的蜂蜜水,也是奇怪,她清醒的时候总爱作,睡着了反倒特别乖巧,都不用哄,自己就乖乖喝完了。 放下杯子纪攸也没有离开,他是个十分称职的管家,去梳妆台找到了清萦的卸妆水,轻柔地为她卸去了妆容,又去拧了热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脸上没有妆容遮盖,她的脸红得更明显了。 随后纪攸又扶起她,拆掉她头上的发卡与编发,用梳子将她的长发梳顺了,大手插进她的头发中为她轻轻按摩,清萦舒服得轻吟了两声。 纪攸凑近了她的脸,双手捧住,大拇指抚在她脸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定定地看了好久,轻叹一声:“小姐。”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终于敢将自己的感情暴露出一点点。 他给清萦盖上了被子,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纪攸刚出房间就看到了一脸冷意盯着他的顾临渊。顾临渊不复平时的温和模样,他慢慢逼近了纪攸,皮鞋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哒哒的声音。 “你在她的房间呆了多久?做了什么?” 纪攸丝毫不惧:“这不是顾少爷该管的事。” “我是她小叔,没有不该管的事。” “顾少爷还记得自己是小姐的小叔就好,千万别越了界。” 顾临渊皱眉:“这也不是你一个无关之人能管的事。” “我是小姐的管家,自然要对小姐多用几分心思” “呵,我也提醒纪管家,管家就是管家,平时照顾她也就罢了,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顾少爷同样。” 清萦没再反驳,如果不告诉他反倒让他一直惦记着,还不如直接跟他说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说:“朋友当然可以问,那天是我小叔来学校接我回家。” 裴回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晴朗,他压下了不知不觉翘起的嘴角,还想要说什么,清萦直接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裴回,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先去别的地方了。” 裴回目送着清萦婀娜的身姿走远。 他呆站着,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的心思好像被清萦看出来了,她会不会厌恶自己?他也唾弃自己,他知道自己三心二意了,他是真的喜欢叶枝,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假的,可他也是真的被清萦的果决,娇纵吸引了,清萦她耀眼得像一团火,她屡次拒绝,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知道自己伤了叶枝的心,可他真的无法抉择。 清萦走到了另一处,看了眼夏父,他正在跟几个商人热切交谈,夏母和几位夫人在一旁作陪。她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 吃了几块小点心,又喝了几杯酒,清萦开始觉得无趣,原本还想等夏父夏母一起回去的,看他们那边的架势一时还结束不了,旁边又有几道目光总是盯着她,令她感到冒犯,她还是自己先回家。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先给夏父夏母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回家,又给纪攸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 又浅喝了两杯酒,清萦估计着纪攸快到了,走出宴会厅去门口等他,纪攸已经等在门口了,正拿着手机准备联系她,见她出来,纪攸收回了手机。 清萦原本没醉的,被风一吹,酒意上来,她现在有些不清醒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上车,面色酡红,目光迷离,纪攸一看就知道她醉了。 纪攸从车头绕到她这边,先开了车门,然后扶着她躺在了后座。 车子慢慢地开着,清萦突然扶着座椅坐了起来,迷迷瞪瞪地瞅了半晌,才叫了声:“纪攸哥哥。” 纪攸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 好一会后座都没了声响,纪攸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又自己躺了下去,踢掉了高跟鞋,缩在后座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纪攸哥哥,你是不是每天都不高兴啊?” 纪攸没有理会这个醉鬼的话,反正明天醒来她也不会记得,而且她也不会了解自己到底高不高兴。 清萦没听到回应也不气馁,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 “纪攸哥哥,我总觉得你不喜欢这份工作,也不适合这份工作。”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大学学的专业也跟公司管理不对口,你为什么要去夏家的公司当一个小经理呢?浪费了你的才华。”清萦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分可惜。 纪攸还是没回,这次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没料到看似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小姐心思这么玲珑。 清萦继续叨叨。 “你要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一定会很成功的,夏家的公司困住了你,你为什么不去创业呀?需要钱的话我有很多,都可以借给你的。” “还有,你为什么要来做我的管家呢?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年纪轻轻的当管家多浪费时间。” 纪攸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清萦也不管没人回应她,她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不要每天都压抑着自己,也不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天天扑克脸难道你自己乐意看吗?” …… 清萦讲了很多很久,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累到睡着了。 纪攸把车子停在大门前,打开了后车门,大门前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明暗交织,看不出他真正的表情。 清萦安静地躺在车座上,裙子因为她的动作已经蹭到了大腿处,纪攸喉结动了几下,伸手将她的裙摆整理好,盖住了她蜷缩着的小脚。 这次他没有叫醒她,拎着她的高跟鞋跟小包,他将她抱了起来。清萦的手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散落的发丝偶尔拂过他的脸,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痒意,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臂碰到他的皮肤,却让他有些发热。 纪攸很快将清萦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在了床上,她翻滚了两下,嫌衣服穿着束缚了,难耐地皱了眉头。 纪攸叫来女佣让她为清萦换上睡衣,自己则去了楼下泡蜂蜜水。 把蜂蜜水端上来的时候清萦已经换好了宽松的睡衣,趴在床上。 纪攸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慢慢地喂她喝了解酒的蜂蜜水,也是奇怪,她清醒的时候总爱作,睡着了反倒特别乖巧,都不用哄,自己就乖乖喝完了。 放下杯子纪攸也没有离开,他是个十分称职的管家,去梳妆台找到了清萦的卸妆水,轻柔地为她卸去了妆容,又去拧了热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脸上没有妆容遮盖,她的脸红得更明显了。 随后纪攸又扶起她,拆掉她头上的发卡与编发,用梳子将她的长发梳顺了,大手插进她的头发中为她轻轻按摩,清萦舒服得轻吟了两声。 纪攸凑近了她的脸,双手捧住,大拇指抚在她脸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定定地看了好久,轻叹一声:“小姐。”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终于敢将自己的感情暴露出一点点。 他给清萦盖上了被子,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纪攸刚出房间就看到了一脸冷意盯着他的顾临渊。顾临渊不复平时的温和模样,他慢慢逼近了纪攸,皮鞋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哒哒的声音。 “你在她的房间呆了多久?做了什么?” 纪攸丝毫不惧:“这不是顾少爷该管的事。” “我是她小叔,没有不该管的事。” “顾少爷还记得自己是小姐的小叔就好,千万别越了界。” 顾临渊皱眉:“这也不是你一个无关之人能管的事。” “我是小姐的管家,自然要对小姐多用几分心思” “呵,我也提醒纪管家,管家就是管家,平时照顾她也就罢了,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她不是你能觊觎的人。” “顾少爷同样。” 第44章 豪门小作精(11)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争斗,都不肯退让半步,最后双双错开,各自回了房间。 清萦并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她睡得很好,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身上被收拾得非常妥帖,没有一点不舒服。 清萦赞叹道:“纪攸哥哥果然是位好管家!” 吃过早饭她去书房里找了夏父,正事还是要抓紧做。 看到夏父正认真看着几份资料,她走进来问道:“爸爸,你在看什么?” 夏父看到她进来招呼她坐下,高兴地说:“清萦,爸爸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项目,正准备投资。” 她装作好奇地问:“是什么项目啊?” “是投资一块地,投资还非常大,要跟老裴合作才能拿下。” “爸爸,能让我看看吗?” 夏父一点也不避着清萦,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清萦,说:“看吧。” 清萦翻了翻资料,她是看不太懂的,随意翻了翻就还给了夏父。 她打算劝夏父放弃这个投资,还好小作精是不用费尽心思想合适的理由的,尤其是她这种自小受尽全家偏爱的小作精。 所以她的理由就是—— 清萦皱着眉说:“爸爸,您能不投资这个项目吗?我不喜欢。” 夏父愣住了,他说:“清萦不想让爸爸投资吗?可是一旦成功,我们夏家会更上一层楼。” 清萦摇摇头说:“爸爸,您赚那么多钱干嘛?现在的钱不够我们花的吗?” “够是够,可爸爸总想给你留更多的东西。” 清萦抱住了夏父的手臂,说:“爸爸,我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也不想让您那么辛苦,这个项目您就让给其他人做吧。” 夏父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金钱的诱惑实在大。 清萦继续说:“爸爸,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项目,您赚钱不就是为了我高兴吗?现在你要为了赚钱让我难过了吗?” 这话一说夏父立马改变了主意:“清萦说得对,爸爸赚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清萦高兴重要,你不想让爸爸投资,爸爸就不投了。” 清萦高兴地说:“谢谢爸爸!” 夏父拍了拍清萦的手,示意她先放开,说:“那我现在就给老裴打个电话说我退出这个投资了,顺便跟他们家把婚约也退了,清萦看怎么样?” 清萦怕裴父知道夏家不入他们的套之后就不肯退婚了,所以她说:“爸爸,您先说退婚的事嘛,难道你女儿的婚事还要排在后面吗?” “当然不是!我们清萦的事永远排第一,爸爸就先退婚然后再说投资的事,这样你高兴了吧?” “嗯,那爸爸您现在就打吧。” 夏父点点头,准备拨号。 如清萦所料,退婚的事裴父一口就应下了,他还想着找机会退婚呢,只是两家合作的时候也不好提,裴父生怕夏家起疑心,谁知道现在夏家就主动退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夏父接着又说了退出投资的事,裴父那边瞬间没了动静,好半晌才问:“为什么突然不投资了?” 夏父没说是因为清萦,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能操劳,这么巨额的投资我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干脆放弃了,什么钱都不如身体重要啊,你说是吧?” 裴父也知道不能再劝了,尬笑了几声说:“是,那老夏你就先养身体,投资的事我找别人。” 挂了电话后夏父笑着看向清萦说:“现在满意了吗?” 清萦甜甜地笑着,说:“满意,爸爸做的事清萦都满意。” “你这孩子……” 这次投资的坑避开了,清萦稍微放心了些,按照原来的走向,夏父这次会被裴父和顾临渊害的血本无归,巨大的投入没有回报,公司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原本他们一家还可以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清萦也被人害死,夏父夏母经受不起接连而至的打击,一起跳楼自杀了。 清萦想着这些,神情不禁变得冷硬,到底是谁害死的清萦? 纪攸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有了危机感,他能肯定顾临渊对清萦起了心思。顾临渊家大业大,自己创建的公司不到十年就已经十分出色,有些方面甚至比得过已经传承了两代人的老公司,看来自己也要加快脚步了。 纪攸打开电脑,登上另一个账号,查看了别人发来的报告,他的公司也已经步上了正轨,但还是没办法跟顾临渊比。顾临渊比他早了几年,又是全心全意地投入精力,不像他,没有人支持,只能在完成经理与管家的工作之余,用来远程打理公司。 纪攸其实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创始人,他大学学的是软件,还没毕业就设计出了一款游戏,毕业后原本想专心创业,继续研发这款游戏投入市场,谁料爷爷并不支持,甚至可以说是强烈的反对。 纪管家思想有些古板,觉得那些都是不务正业,朝九晚五的才是好工作,纪攸劝不动他,爷爷又是从小带大自己,他不忍心忤逆,只能听从爷爷的话在夏家的公司当了个经理。但纪攸也没有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幸运的是,他有一支好团队,大部分是他的同学,在这边工作之余,他可以远程参与那边的工作。 去年的时候,游戏已经进入市场,经过推广后成了爆款,日流水达到了很惊人的数字。如今,他们团队除了维护与更新第一款游戏,还在研发第二款。 纪攸换回了原来的账号,清除了记录,准备下班。 路过一间空会议室他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电话,这熟悉的声音,是上次跟他哭诉男朋友的那个姑娘,跟他还有点同病相怜,纪攸这次又听到她偷偷哭。 叶枝原本是在给裴回打电话的,今天是他们的恋爱周年纪念日,叶枝想要跟他一起出去庆祝,可裴回说他很忙,没有时间,有时间再补过也是一样的,他急急地道了歉,哄了她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叶枝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没忍住啜泣了几声,看到纪攸进来后她赶紧擦干了眼泪,上次是她跟裴回第一次吵架那么严重,一时没忍住,在他面前边哭边说已经很失礼了,没想到这次又被他遇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争斗,都不肯退让半步,最后双双错开,各自回了房间。 清萦并不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她睡得很好,早上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身上被收拾得非常妥帖,没有一点不舒服。 清萦赞叹道:“纪攸哥哥果然是位好管家!” 吃过早饭她去书房里找了夏父,正事还是要抓紧做。 看到夏父正认真看着几份资料,她走进来问道:“爸爸,你在看什么?” 夏父看到她进来招呼她坐下,高兴地说:“清萦,爸爸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项目,正准备投资。” 她装作好奇地问:“是什么项目啊?” “是投资一块地,投资还非常大,要跟老裴合作才能拿下。” “爸爸,能让我看看吗?” 夏父一点也不避着清萦,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清萦,说:“看吧。” 清萦翻了翻资料,她是看不太懂的,随意翻了翻就还给了夏父。 她打算劝夏父放弃这个投资,还好小作精是不用费尽心思想合适的理由的,尤其是她这种自小受尽全家偏爱的小作精。 所以她的理由就是—— 清萦皱着眉说:“爸爸,您能不投资这个项目吗?我不喜欢。” 夏父愣住了,他说:“清萦不想让爸爸投资吗?可是一旦成功,我们夏家会更上一层楼。” 清萦摇摇头说:“爸爸,您赚那么多钱干嘛?现在的钱不够我们花的吗?” “够是够,可爸爸总想给你留更多的东西。” 清萦抱住了夏父的手臂,说:“爸爸,我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也不想让您那么辛苦,这个项目您就让给其他人做吧。” 夏父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金钱的诱惑实在大。 清萦继续说:“爸爸,我真的不喜欢这个项目,您赚钱不就是为了我高兴吗?现在你要为了赚钱让我难过了吗?” 这话一说夏父立马改变了主意:“清萦说得对,爸爸赚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清萦高兴重要,你不想让爸爸投资,爸爸就不投了。” 清萦高兴地说:“谢谢爸爸!” 夏父拍了拍清萦的手,示意她先放开,说:“那我现在就给老裴打个电话说我退出这个投资了,顺便跟他们家把婚约也退了,清萦看怎么样?” 清萦怕裴父知道夏家不入他们的套之后就不肯退婚了,所以她说:“爸爸,您先说退婚的事嘛,难道你女儿的婚事还要排在后面吗?” “当然不是!我们清萦的事永远排第一,爸爸就先退婚然后再说投资的事,这样你高兴了吧?” “嗯,那爸爸您现在就打吧。” 夏父点点头,准备拨号。 如清萦所料,退婚的事裴父一口就应下了,他还想着找机会退婚呢,只是两家合作的时候也不好提,裴父生怕夏家起疑心,谁知道现在夏家就主动退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夏父接着又说了退出投资的事,裴父那边瞬间没了动静,好半晌才问:“为什么突然不投资了?” 夏父没说是因为清萦,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不能操劳,这么巨额的投资我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干脆放弃了,什么钱都不如身体重要啊,你说是吧?” 裴父也知道不能再劝了,尬笑了几声说:“是,那老夏你就先养身体,投资的事我找别人。” 挂了电话后夏父笑着看向清萦说:“现在满意了吗?” 清萦甜甜地笑着,说:“满意,爸爸做的事清萦都满意。” “你这孩子……” 这次投资的坑避开了,清萦稍微放心了些,按照原来的走向,夏父这次会被裴父和顾临渊害的血本无归,巨大的投入没有回报,公司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原本他们一家还可以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清萦也被人害死,夏父夏母经受不起接连而至的打击,一起跳楼自杀了。 清萦想着这些,神情不禁变得冷硬,到底是谁害死的清萦? 纪攸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有了危机感,他能肯定顾临渊对清萦起了心思。顾临渊家大业大,自己创建的公司不到十年就已经十分出色,有些方面甚至比得过已经传承了两代人的老公司,看来自己也要加快脚步了。 纪攸打开电脑,登上另一个账号,查看了别人发来的报告,他的公司也已经步上了正轨,但还是没办法跟顾临渊比。顾临渊比他早了几年,又是全心全意地投入精力,不像他,没有人支持,只能在完成经理与管家的工作之余,用来远程打理公司。 纪攸其实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创始人,他大学学的是软件,还没毕业就设计出了一款游戏,毕业后原本想专心创业,继续研发这款游戏投入市场,谁料爷爷并不支持,甚至可以说是强烈的反对。 纪管家思想有些古板,觉得那些都是不务正业,朝九晚五的才是好工作,纪攸劝不动他,爷爷又是从小带大自己,他不忍心忤逆,只能听从爷爷的话在夏家的公司当了个经理。但纪攸也没有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幸运的是,他有一支好团队,大部分是他的同学,在这边工作之余,他可以远程参与那边的工作。 去年的时候,游戏已经进入市场,经过推广后成了爆款,日流水达到了很惊人的数字。如今,他们团队除了维护与更新第一款游戏,还在研发第二款。 纪攸换回了原来的账号,清除了记录,准备下班。 路过一间空会议室他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电话,这熟悉的声音,是上次跟他哭诉男朋友的那个姑娘,跟他还有点同病相怜,纪攸这次又听到她偷偷哭。 叶枝原本是在给裴回打电话的,今天是他们的恋爱周年纪念日,叶枝想要跟他一起出去庆祝,可裴回说他很忙,没有时间,有时间再补过也是一样的,他急急地道了歉,哄了她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叶枝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没忍住啜泣了几声,看到纪攸进来后她赶紧擦干了眼泪,上次是她跟裴回第一次吵架那么严重,一时没忍住,在他面前边哭边说已经很失礼了,没想到这次又被他遇到。 第45章 豪门小作精(12) 纪攸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哭?还是你男朋友?” 叶枝尴尬地点点头。 纪攸今天没有别的事,他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倾诉,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叶枝想,反正上次也跟他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在纪攸旁边把心里的难受都说了出来。 叶枝这次的声音比较平静,没有哭腔,有些沙哑。 “他好像真的移情别恋了,曾经他信誓旦旦地说永远只会爱我一个,谁能想到变心来得这么快。” “曾经的他记得每一个节日纪念日,早早就会为我准备好惊喜,这次居然连陪我都做不到。” “也不能说他对我完全没了感情,我能感受到他还是爱的,只是一颗心已经分成了两份,再也不完整了。” “我不怪那个女孩子,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被人喜欢上了而已,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都没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越界的事情了。” “我只怪他,他的爱太不坚定了,我也怪自己,太过认真不能抽身。” “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忍受下去了,每一次失望都让我收回一点感情,等到了彻底不爱的时候,我就不会伤心了。” 叶枝断断续续地说着,纪攸就在旁边坐着,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 等叶枝停下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说:“讲完了,那我走了。” 纪攸对待别人只有这一点点的善意,这一点也仅仅是因为感情上他们处于同样的境地。 纪攸回到夏家的时候清萦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宽松的裙子,披着秀发,并没有打扮,她见到纪攸进来有些高兴。 “纪攸哥哥!你过来。” “小姐,叫我什么事?”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送我回房间的?还帮我卸了妆梳了头发?” 纪攸想起昨晚的事耳朵染上了薄红,却还是板着张脸说:“是我。” “哇~就知道只有你会这么贴心,今天本小姐要奖励你,你坐我旁边来,陪我看电视,我给你剥橘子吃,这个可甜了。” 纪攸原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坐了下来,说什么奖励,就知道她只是自己想一出来一出。 清萦拿起一个橘子,橙红橘子衬得她的手格外白皙粉嫩,她破开橘子皮,取出里面的果肉,还细心的把白色的筋络都挑得差不多了。 清萦把橘子递到纪攸面前展示,说:“快接着,这可是我亲手剥的橘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纪攸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正要接过,纪管家看到了这一幕,过来阻止道:“纪攸!你怎么能让小姐给你剥橘子!” 纪攸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说了句:“对不起。” 纪管家过来继续说他:“你不应该跟小姐坐在一起的,你是她的管家,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爷爷,我知道了。”纪攸的声音有些许落寞。 清萦见纪管家还要说他,赶紧阻止:“纪爷爷,是我让纪攸哥哥坐在这里陪我看电视的,也是我自己想给他剥橘子,您就不要说他了。” 纪管家这才不再指责纪攸,但他还是告诉纪攸:“以后都不要再这样了。” 纪攸点了点头,纪管家这才去了别处忙其他事。 清萦叹了口气,问:“纪攸哥哥,你爷爷一直这样对你吗?” 纪攸垂下眼睛:“嗯,他从小就这样教我。” “唉,纪爷爷的思想还是个老古板,他这个年纪的人是很难转变自己的思想的。纪攸哥哥,你不要在意他说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比我低下的人,就算你是我的管家,那也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 “我知道,谢谢小姐。” 刚刚欢快的氛围还是消散得一干二净,清萦想了想,把橘子塞到了纪攸手里,说:“橘子还是给你。” 纪攸虚虚握住,说:“小姐,我先回房间了。” 纪攸回到了他那个位于一楼最角落的房间,坐了下来,拿着橘子看了一会,吃了一瓣,嗯,她剥的橘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甜到了他心里。 裴父打电话跟顾临渊说了夏父临时退出投资的事,顾临渊又惊又气,他的这个计划按理来说天衣无缝,夏父是绝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破绽,而且金钱的诱惑巨大,他怎么会临门一脚放弃了,怎么想都说不通。 夜晚,顾临渊换了一辆普通的车去了裴家,在书房里见到了裴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顾临渊问:“他怎么就突然退出了?” 裴父说:“他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操劳,所以放弃了,好好疗养身体。” “明显的搪塞之词,他最近身体没一点问题。” 裴父越想越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他要退出我也不能强拉着他加入。” 顾临渊看着正在发火的裴父,冷着脸问:“是不是你……” 还没说完就被裴父打断了:“顾临渊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 他的声音很大,门外的裴回也听到了,是谁让他爸发这么大火,他好奇地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书房隔音很好,但是趴在门上听还是能听清一些声音的。 “我不该怀疑你吗?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知情,若不是得到消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放弃这么大一笔钱?”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夏家待你不薄,你却联合我一起坑害夏家,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没说,真不是你?” 裴父怒视顾临渊。 顾临渊看裴父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说谎,他揉了几下鼻梁,说:“算了,没了这次机会我们还可以筹谋下一次,他总不能每次都躲开。” “好,下次我们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夏家,我馋了很久了。”裴父眼睛露出贪婪。 裴回被自己的父亲吓到了,他为什么要害清萦她们家?自己家的钱已经够花几辈子了,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赚进来,甚至不惜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去做令他不齿的事?他还是自己眼中顶天立地的父亲吗? 裴回心里很乱,但他还是记得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房间,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他没听出来,等听到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时,他躲在窗帘后面看出去的人是谁。 那人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出来后就上车离开了,他一直背对着裴回,但是裴回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那天走在清萦旁边的男人,他是清萦的小叔! 裴回一晚上辗转难眠,他不想自己的父亲走上错路,也不想清萦受到伤害,所以他还是决定把他看到的都告诉清萦,只是他并没有证据,不知道清萦会不会相信他。 第二天一早裴回就约清萦见面,他怕清萦不肯见他,因为上次她很明显讨厌他了,自从消息发出去后,裴回就一直握着手机,没多久就打开消息界面看几眼。 在他煎熬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收到了清萦的回信,她同意了! 裴回很紧张,他看到清萦款款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这份紧张到达了最高点,清萦直接坐下,问:“裴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回没耽误正事,把他昨晚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跟清萦仔细说了一遍,看着她的神色从平静到皱紧了眉毛然后再松开。 裴回紧张地问:“清萦,你相信我吗?” 清萦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说:“裴回,我相信你。谢谢你特意告诉我这件事。” “你小叔为什么要针对你们家?你打算怎么应付?” “我也不知道小叔为什么这样,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吧。” “好,那我回去之后也帮你注意我爸的动静,还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 纪攸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哭?还是你男朋友?” 叶枝尴尬地点点头。 纪攸今天没有别的事,他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倾诉,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叶枝想,反正上次也跟他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在纪攸旁边把心里的难受都说了出来。 叶枝这次的声音比较平静,没有哭腔,有些沙哑。 “他好像真的移情别恋了,曾经他信誓旦旦地说永远只会爱我一个,谁能想到变心来得这么快。” “曾经的他记得每一个节日纪念日,早早就会为我准备好惊喜,这次居然连陪我都做不到。” “也不能说他对我完全没了感情,我能感受到他还是爱的,只是一颗心已经分成了两份,再也不完整了。” “我不怪那个女孩子,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被人喜欢上了而已,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都没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越界的事情了。” “我只怪他,他的爱太不坚定了,我也怪自己,太过认真不能抽身。” “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忍受下去了,每一次失望都让我收回一点感情,等到了彻底不爱的时候,我就不会伤心了。” 叶枝断断续续地说着,纪攸就在旁边坐着,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 等叶枝停下的时候,他站了起来,说:“讲完了,那我走了。” 纪攸对待别人只有这一点点的善意,这一点也仅仅是因为感情上他们处于同样的境地。 纪攸回到夏家的时候清萦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穿着宽松的裙子,披着秀发,并没有打扮,她见到纪攸进来有些高兴。 “纪攸哥哥!你过来。” “小姐,叫我什么事?”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送我回房间的?还帮我卸了妆梳了头发?” 纪攸想起昨晚的事耳朵染上了薄红,却还是板着张脸说:“是我。” “哇~就知道只有你会这么贴心,今天本小姐要奖励你,你坐我旁边来,陪我看电视,我给你剥橘子吃,这个可甜了。” 纪攸原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坐了下来,说什么奖励,就知道她只是自己想一出来一出。 清萦拿起一个橘子,橙红橘子衬得她的手格外白皙粉嫩,她破开橘子皮,取出里面的果肉,还细心的把白色的筋络都挑得差不多了。 清萦把橘子递到纪攸面前展示,说:“快接着,这可是我亲手剥的橘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纪攸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正要接过,纪管家看到了这一幕,过来阻止道:“纪攸!你怎么能让小姐给你剥橘子!” 纪攸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说了句:“对不起。” 纪管家过来继续说他:“你不应该跟小姐坐在一起的,你是她的管家,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爷爷,我知道了。”纪攸的声音有些许落寞。 清萦见纪管家还要说他,赶紧阻止:“纪爷爷,是我让纪攸哥哥坐在这里陪我看电视的,也是我自己想给他剥橘子,您就不要说他了。” 纪管家这才不再指责纪攸,但他还是告诉纪攸:“以后都不要再这样了。” 纪攸点了点头,纪管家这才去了别处忙其他事。 清萦叹了口气,问:“纪攸哥哥,你爷爷一直这样对你吗?” 纪攸垂下眼睛:“嗯,他从小就这样教我。” “唉,纪爷爷的思想还是个老古板,他这个年纪的人是很难转变自己的思想的。纪攸哥哥,你不要在意他说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比我低下的人,就算你是我的管家,那也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 “我知道,谢谢小姐。” 刚刚欢快的氛围还是消散得一干二净,清萦想了想,把橘子塞到了纪攸手里,说:“橘子还是给你。” 纪攸虚虚握住,说:“小姐,我先回房间了。” 纪攸回到了他那个位于一楼最角落的房间,坐了下来,拿着橘子看了一会,吃了一瓣,嗯,她剥的橘子果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甜到了他心里。 裴父打电话跟顾临渊说了夏父临时退出投资的事,顾临渊又惊又气,他的这个计划按理来说天衣无缝,夏父是绝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破绽,而且金钱的诱惑巨大,他怎么会临门一脚放弃了,怎么想都说不通。 夜晚,顾临渊换了一辆普通的车去了裴家,在书房里见到了裴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顾临渊问:“他怎么就突然退出了?” 裴父说:“他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操劳,所以放弃了,好好疗养身体。” “明显的搪塞之词,他最近身体没一点问题。” 裴父越想越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他要退出我也不能强拉着他加入。” 顾临渊看着正在发火的裴父,冷着脸问:“是不是你……” 还没说完就被裴父打断了:“顾临渊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我?” 他的声音很大,门外的裴回也听到了,是谁让他爸发这么大火,他好奇地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书房隔音很好,但是趴在门上听还是能听清一些声音的。 “我不该怀疑你吗?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知情,若不是得到消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放弃这么大一笔钱?”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夏家待你不薄,你却联合我一起坑害夏家,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没说,真不是你?” 裴父怒视顾临渊。 顾临渊看裴父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说谎,他揉了几下鼻梁,说:“算了,没了这次机会我们还可以筹谋下一次,他总不能每次都躲开。” “好,下次我们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夏家,我馋了很久了。”裴父眼睛露出贪婪。 裴回被自己的父亲吓到了,他为什么要害清萦她们家?自己家的钱已经够花几辈子了,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赚进来,甚至不惜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去做令他不齿的事?他还是自己眼中顶天立地的父亲吗? 裴回心里很乱,但他还是记得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房间,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他没听出来,等听到书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时,他躲在窗帘后面看出去的人是谁。 那人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出来后就上车离开了,他一直背对着裴回,但是裴回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那天走在清萦旁边的男人,他是清萦的小叔! 裴回一晚上辗转难眠,他不想自己的父亲走上错路,也不想清萦受到伤害,所以他还是决定把他看到的都告诉清萦,只是他并没有证据,不知道清萦会不会相信他。 第二天一早裴回就约清萦见面,他怕清萦不肯见他,因为上次她很明显讨厌他了,自从消息发出去后,裴回就一直握着手机,没多久就打开消息界面看几眼。 在他煎熬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收到了清萦的回信,她同意了! 裴回很紧张,他看到清萦款款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这份紧张到达了最高点,清萦直接坐下,问:“裴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回没耽误正事,把他昨晚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跟清萦仔细说了一遍,看着她的神色从平静到皱紧了眉毛然后再松开。 裴回紧张地问:“清萦,你相信我吗?” 清萦朝他感激地笑了一下,说:“裴回,我相信你。谢谢你特意告诉我这件事。” “你小叔为什么要针对你们家?你打算怎么应付?” “我也不知道小叔为什么这样,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吧。” “好,那我回去之后也帮你注意我爸的动静,还有什么事我都告诉你。” 第46章 庄祢番外:夜深忽梦少年事 庄祢牵着少女的手在暮春的桃花林中奔跑,花瓣被风吹落,落了少年少女满头满身,他们相视一笑,互相帮对方摘下头上的花瓣。 庄祢倚坐在树枝上,看树下的少女轻盈得像一只蝴蝶,翩迁舞动在漫天花瓣中。 他含笑看着,听见少女说:“阿祢哥哥,这里好漂亮,明年春天我还想来玩。” 他脱口而出:“好,不是什么难事,每年都带你来……” 他张口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前十分熟悉的少女究竟叫什么,他皱着眉按下太阳穴,抬头却发现片刻前的少女和春光已坠入一片虚无。 画面一转,庄祢看见刚刚消失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她转身慢慢走远,庄祢急忙去追,他跑得越来越快,可他怎么努力都赶不上,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他惊恐万分,喉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他尝试着张开嘴,颤抖着叫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月……月儿!” 可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停下,他再一次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庄祢睁开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泪,原是一场大梦,大梦方觉,不知今夕何夕,他躺着整理了一会思绪。 一旁的太监听到动静,赶忙上前伺候。 庄祢此时已经当了十年的皇帝,他还很年轻,十年浸淫朝堂让他完全褪去少年的稚嫩,变得威严锐利,他的五官长相与十年前相比没有很大变化,但周身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月儿,若你见到现在的我,只怕也会惊叹时光的奇妙。它改变了我的样子,却打磨不掉你在我心中的模样。 “安礼,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现在是卯时,今日没有早朝,陛下再休息一会吧。” 庄祢说:“睡不着了,出去逛逛吧。” 安礼忙吩咐底下人准备御辇,庄祢制止了:“不必劳师动众,朕自己走走。” “那奴才跟着吧。” 庄祢应下了。 安礼看陛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位,宫中还记得那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他从小就跟着陛下,对陛下的心思比较了解,跟着去也好宽解一番。 逛到御花园,庄祢静静看着四周,宣国疆域扩大之后,四海献上了更多的奇花异草,但他不许花匠们改变原来御花园的格局,而是扩建了园子,还吩咐花匠们尽量保持不变,所以这里看着跟十年前差别并不大,庄祢甚至能想起在那个角落,他和月儿曾经一起藏在那儿吓唬林暖儿。 庄祢怀念地看着,许久,他长叹一口气问:“安礼,你说人会有来世吗?” 安礼低垂着头,心里苦涩。 在圣女离开的前几年,陛下怎么也不肯接受她已经去世了的事实,下令宫中所有人都不许提起她的死讯,那几年,陛下思念圣女过甚,每每想起都会大醉一场,恨不能抛下一切立刻追随她而去,可他身上还担着江山社稷,不能任性。 陛下本不信神佛道,但他为了心中那点执念甚至请来天下名士,为他寻找传说中的玄清山,多年无果,少有人归来,可陛下还是每年都派出一批人继续寻找,他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是骗子,可有人帮着欺骗比自欺欺人要好受多了。 后来啊,陛下心里接受了圣女已经仙逝,宫女侍卫也换了一批人,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圣女了,皇后娘娘与圣女是多年好友,可她从不见陛下,陛下心中苦涩无人诉说,只能闷在心里,任那份苦涩变得更浓更厚。 如今,陛下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嘴角带笑地提起圣女了,可安礼知道,陛下心里从来不曾释怀,他是隐忍的帝王,看似是笑谈中无意提起的一句,其实是他内心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安礼恭敬地回答:“奴才觉得人会有来世的,都说今生做了很多的善事,来世就能投个好胎。” 庄祢很满意他的回答,他微微笑着,眼中有无限憧憬:“你说得对,她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来生一定可以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庄祢不疾不徐地慢慢逛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流云殿。 他站在殿前向内望去,除了紧闭的大门什么也看不到。 这流云殿他总共就来过两次,一次是月儿刚死他进去过一次,一次是国师带着月儿失踪后他不管不顾地搜寻了整个皇宫,流云殿是他亲自搜查的,后来啊,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 如今流云殿住着的是他的皇后林暖儿,他还是按照先帝的圣旨娶了她,他们两人对对方都是只有挚友情谊,并无男女之情。 封后大典过后林暖儿没有住在历代皇后居住的未央宫,而是搬来了流云殿。庄祢知道她这么多年都住在从前月儿房间的隔壁,每日亲自打扫月儿的房间,不肯假手于人,如今月儿的房间还一直保持着她在的时候的样子。 林暖儿进宫之后就没有见他了,庄祢知道她怪他害月儿为他而死,她也怪自己占了月儿十几年的身份,他们两个都对不住月儿。 庄祢由着林暖儿,他还是把她当作从前的好友那样对待,她的一应器具都是宫里最好的,逢年过节赏赐都是只多不少,有什么进贡第一时间让人送给她,左右后宫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皇宫中与他关系最近的人了。 安礼在一旁察言观色,问:“陛下,可要进去看看?” 良久,庄祢才摇头道:“不用。你盯着些流云殿,皇后她想要什么或是想做什么都随着她,别让她有难处。” 安礼恭敬地应下。 庄祢转身朝其他地方走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身后的安礼:“如今城外的桃花可开了?” “如今正是桃花开得好的时节,听说城外的桃花林远望就像一片花海,每日都有不少人去踏青,陛下可要出城瞧瞧?” 庄祢摇头,轻甩衣袖负手远望,声音苍凉地叹道:“春光正正好。” 庄祢牵着少女的手在暮春的桃花林中奔跑,花瓣被风吹落,落了少年少女满头满身,他们相视一笑,互相帮对方摘下头上的花瓣。 庄祢倚坐在树枝上,看树下的少女轻盈得像一只蝴蝶,翩迁舞动在漫天花瓣中。 他含笑看着,听见少女说:“阿祢哥哥,这里好漂亮,明年春天我还想来玩。” 他脱口而出:“好,不是什么难事,每年都带你来……” 他张口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面前十分熟悉的少女究竟叫什么,他皱着眉按下太阳穴,抬头却发现片刻前的少女和春光已坠入一片虚无。 画面一转,庄祢看见刚刚消失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她转身慢慢走远,庄祢急忙去追,他跑得越来越快,可他怎么努力都赶不上,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他惊恐万分,喉中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他尝试着张开嘴,颤抖着叫出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月……月儿!” 可少女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停下,他再一次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庄祢睁开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泪,原是一场大梦,大梦方觉,不知今夕何夕,他躺着整理了一会思绪。 一旁的太监听到动静,赶忙上前伺候。 庄祢此时已经当了十年的皇帝,他还很年轻,十年浸淫朝堂让他完全褪去少年的稚嫩,变得威严锐利,他的五官长相与十年前相比没有很大变化,但周身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月儿,若你见到现在的我,只怕也会惊叹时光的奇妙。它改变了我的样子,却打磨不掉你在我心中的模样。 “安礼,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现在是卯时,今日没有早朝,陛下再休息一会吧。” 庄祢说:“睡不着了,出去逛逛吧。” 安礼忙吩咐底下人准备御辇,庄祢制止了:“不必劳师动众,朕自己走走。” “那奴才跟着吧。” 庄祢应下了。 安礼看陛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位,宫中还记得那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他从小就跟着陛下,对陛下的心思比较了解,跟着去也好宽解一番。 逛到御花园,庄祢静静看着四周,宣国疆域扩大之后,四海献上了更多的奇花异草,但他不许花匠们改变原来御花园的格局,而是扩建了园子,还吩咐花匠们尽量保持不变,所以这里看着跟十年前差别并不大,庄祢甚至能想起在那个角落,他和月儿曾经一起藏在那儿吓唬林暖儿。 庄祢怀念地看着,许久,他长叹一口气问:“安礼,你说人会有来世吗?” 安礼低垂着头,心里苦涩。 在圣女离开的前几年,陛下怎么也不肯接受她已经去世了的事实,下令宫中所有人都不许提起她的死讯,那几年,陛下思念圣女过甚,每每想起都会大醉一场,恨不能抛下一切立刻追随她而去,可他身上还担着江山社稷,不能任性。 陛下本不信神佛道,但他为了心中那点执念甚至请来天下名士,为他寻找传说中的玄清山,多年无果,少有人归来,可陛下还是每年都派出一批人继续寻找,他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是骗子,可有人帮着欺骗比自欺欺人要好受多了。 后来啊,陛下心里接受了圣女已经仙逝,宫女侍卫也换了一批人,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圣女了,皇后娘娘与圣女是多年好友,可她从不见陛下,陛下心中苦涩无人诉说,只能闷在心里,任那份苦涩变得更浓更厚。 如今,陛下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嘴角带笑地提起圣女了,可安礼知道,陛下心里从来不曾释怀,他是隐忍的帝王,看似是笑谈中无意提起的一句,其实是他内心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安礼恭敬地回答:“奴才觉得人会有来世的,都说今生做了很多的善事,来世就能投个好胎。” 庄祢很满意他的回答,他微微笑着,眼中有无限憧憬:“你说得对,她做了那么多的善事,来生一定可以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庄祢不疾不徐地慢慢逛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流云殿。 他站在殿前向内望去,除了紧闭的大门什么也看不到。 这流云殿他总共就来过两次,一次是月儿刚死他进去过一次,一次是国师带着月儿失踪后他不管不顾地搜寻了整个皇宫,流云殿是他亲自搜查的,后来啊,他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 如今流云殿住着的是他的皇后林暖儿,他还是按照先帝的圣旨娶了她,他们两人对对方都是只有挚友情谊,并无男女之情。 封后大典过后林暖儿没有住在历代皇后居住的未央宫,而是搬来了流云殿。庄祢知道她这么多年都住在从前月儿房间的隔壁,每日亲自打扫月儿的房间,不肯假手于人,如今月儿的房间还一直保持着她在的时候的样子。 林暖儿进宫之后就没有见他了,庄祢知道她怪他害月儿为他而死,她也怪自己占了月儿十几年的身份,他们两个都对不住月儿。 庄祢由着林暖儿,他还是把她当作从前的好友那样对待,她的一应器具都是宫里最好的,逢年过节赏赐都是只多不少,有什么进贡第一时间让人送给她,左右后宫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皇宫中与他关系最近的人了。 安礼在一旁察言观色,问:“陛下,可要进去看看?” 良久,庄祢才摇头道:“不用。你盯着些流云殿,皇后她想要什么或是想做什么都随着她,别让她有难处。” 安礼恭敬地应下。 庄祢转身朝其他地方走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身后的安礼:“如今城外的桃花可开了?” “如今正是桃花开得好的时节,听说城外的桃花林远望就像一片花海,每日都有不少人去踏青,陛下可要出城瞧瞧?” 庄祢摇头,轻甩衣袖负手远望,声音苍凉地叹道:“春光正正好。” 第49章 豪门小作精(13) 清萦点点头,目光关切地看着他:“那你千万小心,别被发现了。”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那是我爸,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你还是要当心。” 裴回答应了,跟清萦告别后就先离开了。 清萦回到家,夏父也没有去公司。 清萦问:“爸,您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这不是找借口说身体不好才推出了那个项目吗?干脆在家休息几天。” “那您公司的事不用处理了?” “几天不去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有手底下人帮忙呢,他们工资可不是白发的。” 清萦坐在夏父旁边,委婉地问:“爸,小叔为什么总是不回家?有时候过节也宁愿一个人呆在外面。” “这我哪知道,他小时候刚跟着赵姨嫁进来好像就是这副样子,不爱理人。” “那您是不是欺负过他?” “没有,他比我小了十二岁,我欺负他那个小屁孩干嘛。” 夏父突然反应过来:“清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清萦严肃地说:“爸,裴回发现小叔跟他爸两个人合起伙来想要瓜分夏家,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夏父越听眉毛皱得越紧:“老裴是个老狐狸,性子贪婪,他是有可能对夏家下手,可你小叔没道理这么做啊,夏家垮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所以我才问您是不是小时候欺负他了,他现在要来报复。” “真没有,我爸也对他挺好,衣食住行都没有亏待他,不会是裴回弄错了吧?” “爸,我觉得裴回应该不会弄错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最近还是提高警惕,各方面都防着些。” “行,爸就照你说的做,防着些总不是坏事。” 清萦点点头,补充道:“我们也先别让小叔发现。” “这个爸知道。” 裴回回到家刚好碰到裴父出门,他从车上下来看到裴父板着一张脸被吓得一哆嗦,然后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爸。” 裴父的脸色更臭了,他严厉地问:“一大早出门干嘛去了!” 裴回眼神躲闪,生怕被裴父发现了端倪:“我没干嘛,就是开车出去转了一圈。” 看他那不成器的样子裴父更生气了,喝道:“是不是又去见你那个女朋友了?说了多少遍,我们家不会允许她进门,你趁早分了!” 裴回松了口气,被误会了但还好没猜到他真正做的事,有这个现成的理由他干脆认下了:“我就是去跟枝枝呆了一会,爸你别对她偏见那么深。” “哼!在公司的实习好好干,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家的家业迟早要落到你头上,真怕被你败光!” “我知道了爸。” 裴父生着气离开了,裴回见他走远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顾临渊又回到了夏家,他跟夏管家说了声今晚留下来吃饭就先上楼了,他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摆件,一只关在金色笼子中的小金丝雀的摆件,顾临渊修长的手指透过笼子间隔碰了下那只小雀儿,小雀儿摇摇晃晃,内置机关被触动发出了两声清脆的鸟鸣。 晚餐时,夏母殷切地问:“临渊啊,你最近回夏家回得这么勤,干脆搬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外面也没人照顾。” 顾临渊眉目温和,回道:“大嫂,我一个人住外面已经习惯了,我也不好打扰你们。” 夏母说:“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打扰。” 顾临渊听到“一家人”手指动了动,说:“是,是我说错了,就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有女朋友还是单独住方便一点。” 夏母有些惊喜,追问道:“临渊有女朋友了?” 清萦点点头,目光关切地看着他:“那你千万小心,别被发现了。”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那是我爸,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你还是要当心。” 裴回答应了,跟清萦告别后就先离开了。 清萦回到家,夏父也没有去公司。 清萦问:“爸,您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这不是找借口说身体不好才推出了那个项目吗?干脆在家休息几天。” “那您公司的事不用处理了?” “几天不去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有手底下人帮忙呢,他们工资可不是白发的。” 清萦坐在夏父旁边,委婉地问:“爸,小叔为什么总是不回家?有时候过节也宁愿一个人呆在外面。” “这我哪知道,他小时候刚跟着赵姨嫁进来好像就是这副样子,不爱理人。” “那您是不是欺负过他?” “没有,他比我小了十二岁,我欺负他那个小屁孩干嘛。” 夏父突然反应过来:“清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清萦严肃地说:“爸,裴回发现小叔跟他爸两个人合起伙来想要瓜分夏家,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夏父越听眉毛皱得越紧:“老裴是个老狐狸,性子贪婪,他是有可能对夏家下手,可你小叔没道理这么做啊,夏家垮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所以我才问您是不是小时候欺负他了,他现在要来报复。” “真没有,我爸也对他挺好,衣食住行都没有亏待他,不会是裴回弄错了吧?” “爸,我觉得裴回应该不会弄错这么重要的事情,您最近还是提高警惕,各方面都防着些。” “行,爸就照你说的做,防着些总不是坏事。” 清萦点点头,补充道:“我们也先别让小叔发现。” “这个爸知道。” 裴回回到家刚好碰到裴父出门,他从车上下来看到裴父板着一张脸被吓得一哆嗦,然后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爸。” 裴父的脸色更臭了,他严厉地问:“一大早出门干嘛去了!” 裴回眼神躲闪,生怕被裴父发现了端倪:“我没干嘛,就是开车出去转了一圈。” 看他那不成器的样子裴父更生气了,喝道:“是不是又去见你那个女朋友了?说了多少遍,我们家不会允许她进门,你趁早分了!” 裴回松了口气,被误会了但还好没猜到他真正做的事,有这个现成的理由他干脆认下了:“我就是去跟枝枝呆了一会,爸你别对她偏见那么深。” “哼!在公司的实习好好干,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家的家业迟早要落到你头上,真怕被你败光!” “我知道了爸。” 裴父生着气离开了,裴回见他走远才真正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顾临渊又回到了夏家,他跟夏管家说了声今晚留下来吃饭就先上楼了,他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摆件,一只关在金色笼子中的小金丝雀的摆件,顾临渊修长的手指透过笼子间隔碰了下那只小雀儿,小雀儿摇摇晃晃,内置机关被触动发出了两声清脆的鸟鸣。 晚餐时,夏母殷切地问:“临渊啊,你最近回夏家回得这么勤,干脆搬回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外面也没人照顾。” 顾临渊眉目温和,回道:“大嫂,我一个人住外面已经习惯了,我也不好打扰你们。” 夏母说:“这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打扰。” 顾临渊听到“一家人”手指动了动,说:“是,是我说错了,就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有女朋友还是单独住方便一点。” 夏母有些惊喜,追问道:“临渊有女朋友了?” 第50章 豪门小作精(14) “是。”顾临渊保持着笑脸,“应该不久之后就会住到一起了。”说着他抬眸隐秘地看了眼清萦,他的视线被镜片挡住,没有被人发现。 “那很好啊,等你母亲旅游回来了记得也跟她说一下这个好消息,她最着急你的婚事了。” 顾临渊应和着点了点头。 夏父和清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没说什么。 夏父最近在公司对工作要求十分严格,不仅公司的每个项目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还要求把这一年的账本都翻出来核查,安保方面也加大了力度,就连习惯了摸鱼的保安都不敢再有任何疏忽。 从安插的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顾临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夏父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警惕,看起来就像是在防范某个人,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 联想起他上一回逃出陷阱,看似只是运气好,可是也太巧合了。 又想起上次餐桌上夏父格外安静,夏父这个人对他妻子宝贝得紧,她说什么都要附和几句,就算没话找话也会刷刷存在感,那天却一句话也不说,是因为他在吗?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夏父的公司开始严查的,顾临渊有种直觉,夏父已经知道了他的企图,他在防备他。 顾临渊很确定自己这边没有出问题,那就一定是裴父那边泄露的消息,这个人一定要尽早抓出来。顾临渊立马开车去了裴家。 跟上次一样,顾临渊与裴父进了书房,书房门紧闭着,顾临渊却一句话也不说。 裴父失了耐心,问:“顾总,今天来这儿有何贵干?” 顾临渊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背,手搭在旁边,并没有理会裴父的问话。 裴父正要追问时,门外传来了响声,是裴回的声音,他叫喊着:“放开我!” 裴父奇怪地打开了书房大门,看到顾临渊带来的人将裴回按在了地上,裴回不断挣扎着。 裴父沉了脸,他儿子虽然是不争气,却也不可以被外人欺辱,更何况还是在他的地盘,裴父对顾临渊说:“顾总这是要干什么?在我家里对我儿子动粗,还不让人放开他!” 顾临渊摆手,那人心领神会放开了裴回,裴回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动着被压疼的手臂。 顾临渊回了书房坐下,裴父跟了进来,顾临渊的手下将裴回也推了进去,随后自己退出书房将门关上了。 顾临渊低着声音:“裴总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儿子在书房外面干什么?” 裴父一头雾水,照顾临渊说的问:“你在书房外面干什么?” 裴回心里忐忑,但没有表现出来,他带着些怒意回道“爸!我只是经过了书房外面,那个人就把我按倒了,怎么回事啊?” 裴父看了眼裴回又看了眼顾临渊。 顾临渊笑了一声,说:“裴少爷,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撒谎的好。” 裴回提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爸!我没有撒谎!在我自己家都不能随便走动了吗?” 裴父这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阴沉着脸对裴回说:“说实话,你在书房外面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裴回梗着脖子狡辩。 顾临渊懒得跟裴回拉扯,对裴父说:“裴总,我们的合作被人泄露出去了,夏家的人已经知道了,是谁说出去的想必你现在也有了答案。” “裴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独子,裴总要怎么处理我不插手,只是提醒裴总一句,不要再出这样的差错了,否则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说完顾临渊就带着人离开了。 裴父冲裴回喝了一声:“跪下!” 裴回硬着骨头不肯跪:“我没做错,凭什么要跪!” “是。”顾临渊保持着笑脸,“应该不久之后就会住到一起了。”说着他抬眸隐秘地看了眼清萦,他的视线被镜片挡住,没有被人发现。 “那很好啊,等你母亲旅游回来了记得也跟她说一下这个好消息,她最着急你的婚事了。” 顾临渊应和着点了点头。 夏父和清萦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没说什么。 夏父最近在公司对工作要求十分严格,不仅公司的每个项目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还要求把这一年的账本都翻出来核查,安保方面也加大了力度,就连习惯了摸鱼的保安都不敢再有任何疏忽。 从安插的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顾临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夏父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警惕,看起来就像是在防范某个人,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 联想起他上一回逃出陷阱,看似只是运气好,可是也太巧合了。 又想起上次餐桌上夏父格外安静,夏父这个人对他妻子宝贝得紧,她说什么都要附和几句,就算没话找话也会刷刷存在感,那天却一句话也不说,是因为他在吗?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夏父的公司开始严查的,顾临渊有种直觉,夏父已经知道了他的企图,他在防备他。 顾临渊很确定自己这边没有出问题,那就一定是裴父那边泄露的消息,这个人一定要尽早抓出来。顾临渊立马开车去了裴家。 跟上次一样,顾临渊与裴父进了书房,书房门紧闭着,顾临渊却一句话也不说。 裴父失了耐心,问:“顾总,今天来这儿有何贵干?” 顾临渊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背,手搭在旁边,并没有理会裴父的问话。 裴父正要追问时,门外传来了响声,是裴回的声音,他叫喊着:“放开我!” 裴父奇怪地打开了书房大门,看到顾临渊带来的人将裴回按在了地上,裴回不断挣扎着。 裴父沉了脸,他儿子虽然是不争气,却也不可以被外人欺辱,更何况还是在他的地盘,裴父对顾临渊说:“顾总这是要干什么?在我家里对我儿子动粗,还不让人放开他!” 顾临渊摆手,那人心领神会放开了裴回,裴回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动着被压疼的手臂。 顾临渊回了书房坐下,裴父跟了进来,顾临渊的手下将裴回也推了进去,随后自己退出书房将门关上了。 顾临渊低着声音:“裴总问我不如问问你的儿子在书房外面干什么?” 裴父一头雾水,照顾临渊说的问:“你在书房外面干什么?” 裴回心里忐忑,但没有表现出来,他带着些怒意回道“爸!我只是经过了书房外面,那个人就把我按倒了,怎么回事啊?” 裴父看了眼裴回又看了眼顾临渊。 顾临渊笑了一声,说:“裴少爷,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撒谎的好。” 裴回提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爸!我没有撒谎!在我自己家都不能随便走动了吗?” 裴父这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阴沉着脸对裴回说:“说实话,你在书房外面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裴回梗着脖子狡辩。 顾临渊懒得跟裴回拉扯,对裴父说:“裴总,我们的合作被人泄露出去了,夏家的人已经知道了,是谁说出去的想必你现在也有了答案。” “裴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独子,裴总要怎么处理我不插手,只是提醒裴总一句,不要再出这样的差错了,否则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说完顾临渊就带着人离开了。 裴父冲裴回喝了一声:“跪下!” 裴回硬着骨头不肯跪:“我没做错,凭什么要跪!” 第51章 豪门小作精(15) 清萦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手上传来一股力道,顾临渊把她的两只手腕拉到一起紧紧抓着,随后跟她并排,后背的手推着她往外走去。 “不要出声,否则我不能保证萦萦这双手还能不能好好的。”顾临渊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别人看着就像一对亲密耳语的恋人。 清萦感到握住手腕的力气加大了,攥得她生疼,她想了想还是没出声,被顾临渊带去了地下停车场。 被顾临渊推上车后清萦立刻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自己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 顾临渊见到她忙不迭远离的动作也不生气,坐在她旁边像招呼一只小鸟儿一样让她坐近些,清萦目光不善地看着她,往车门那边又挪了挪。 顾临渊眼角笑意加深了些,他动作迅速地一把将清萦拉到身旁,拿帕子捂住清萦的口鼻,清萦挣扎了几秒后晕了过去,倒在了顾临渊旁边。 顾临渊轻轻捏了捏清萦的耳垂,对已经无意识的清萦说:“萦萦,不要怪小叔,你的聪明让我不得不防范。” 清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她坐起来,晃了晃还是有些昏沉的脑袋,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 奢华内敛的装潢,以黑白两色为主,一看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冷淡疏离,与顾临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大相径庭。 清萦暗自感叹了顾临渊的虚伪。 清萦等脑袋清醒了些才下床,看着床边那双黑色的拖鞋,明显是顾临渊让人准备的,清萦把它当作顾临渊一脚踢飞了,又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要不是没别的穿,真想撕了它。 清萦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出了房间没看到人,又观察了下楼下也没见到任何人,虽然知道顾临渊不会这么大意,但她还是决定挣扎一下,试一试逃出去这几乎没有可能的操作。 果然,虽然没有人,但是门窗都被锁死了,清萦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而且窗户是加厚的强化玻璃,清萦砸疼了手也没有砸碎,她又去二楼把每个地方都转了转,还是出不去。 她泄气地回到了醒来时的那个房间,坐在了床上,身上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联系不到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救出去。 她正百无聊赖晃着腿时,发现顾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抱臂倚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清萦立刻紧张起来,顾临渊已经撕破了脸皮,没必要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顾临渊,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 顾临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不叫小叔了?” “你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脸让我叫你小叔。” 顾临渊走到窗边,将窗帘完全拉开,说:“萦萦,山顶的景色漂亮吗?小叔请你过来玩几天。” “顾临渊,别惺惺作态了,你跟裴回他父亲勾结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临渊被骂了并不生气,而是看着清萦突然笑了一声,说:“萦萦,我很喜欢你这副张扬的样子。” 清萦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愣住了,正要反驳就听到顾临渊说:“下去吃饭吧,你睡了很久,应该饿了。” 清萦知道自己最好听他的下去吃饭,但她心里堵得慌,满腔的闷气发泄不出来,骂他也没什么反应,像用尽全力打在了棉花上,所以她现在就是要跟顾临渊对着干。 “我不去!”她索性躺在了床上。 “那我让人送上来。” “送上来我也不吃!”清萦又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半点余光都不想看到顾临渊。 顾临渊没理她,出去了,没一会就有几个佣人端着菜送进了房间,清萦躺在床上没动,但她饿了一天,饭菜香味飘进她鼻子,她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手按住了肚子。 旁边的阿姨过来劝她:“夏小姐,起来吃饭吧,这都是先生特意吩咐的。”清萦没动,阿姨还要劝,顾临渊摆手让她出去了。 “萦萦,真不吃吗?不吃哪有力气逃走?”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吃了也没机会逃。” “真不吃?那我晚上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必你也没力气挣扎吧?” 清萦从被子里翻身坐起来,骂道:“顾临渊,你这个禽兽!你可是我小叔。” “又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吃的话我不确保晚上会不会……” 清萦瞪了他一眼,去桌子前坐好,拿起了筷子。 “这个排骨炖的不够软烂,我不吃。” “牛腩里的洋葱太多了,我不想挑。” “鸡肉柴了,不好吃。” “这个青菜炒得过火了。” 清萦把桌上的菜都挑了毛病,放下了筷子。她看着顾临渊,更加不高兴了。 “排骨厨房一直在炖,我让人换一碗炖软的端上来,洋葱我让人挑出来,青菜重新做,鸡肉来不及重做了,今天先吃这些。” 清萦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又说:“我要你来给我挑洋葱。” 一旁的阿姨正要上前,顾临渊已经拿起筷子把牛腩里的洋葱都挑了出来。 清萦心里这下才舒服了一点,虽然逃不出去,但能使唤顾临渊做事,勉强找回了点场子。 吃过饭清萦就死死盯着顾临渊,面上表情明晃晃地在说:“怎么还不出去。”顾临渊看出来了,也没在这点小事上为难她,径直出了房间。 有阿姨过来收拾桌子,一边干活一边跟清萦搭话:“先生对小姐真好,这些菜都是他记得小姐爱吃的,还特意交代了我们小姐的口味。” 清萦心里呵呵两声,把她关在这里的,就算稍微关心了自己也不过是人面兽心。 那阿姨还在说,清萦转了转眼睛,问:“顾临渊有什么忌口吗?” “先生不爱吃辣。” “这样啊,阿姨,我可以点明天的菜吗?” “当然可以了,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说。” “剁椒鱼头,辣椒炒肉,辣子鸡,香辣虾,就先点这些吧。” 阿姨尴尬了起来,她也没想到小姐特意点的全是先生不吃的,她犹豫地说:“这……我先问下先生吧。” 清萦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手上传来一股力道,顾临渊把她的两只手腕拉到一起紧紧抓着,随后跟她并排,后背的手推着她往外走去。 “不要出声,否则我不能保证萦萦这双手还能不能好好的。”顾临渊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别人看着就像一对亲密耳语的恋人。 清萦感到握住手腕的力气加大了,攥得她生疼,她想了想还是没出声,被顾临渊带去了地下停车场。 被顾临渊推上车后清萦立刻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自己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 顾临渊见到她忙不迭远离的动作也不生气,坐在她旁边像招呼一只小鸟儿一样让她坐近些,清萦目光不善地看着她,往车门那边又挪了挪。 顾临渊眼角笑意加深了些,他动作迅速地一把将清萦拉到身旁,拿帕子捂住清萦的口鼻,清萦挣扎了几秒后晕了过去,倒在了顾临渊旁边。 顾临渊轻轻捏了捏清萦的耳垂,对已经无意识的清萦说:“萦萦,不要怪小叔,你的聪明让我不得不防范。” 清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她坐起来,晃了晃还是有些昏沉的脑袋,打量着这间陌生的房间。 奢华内敛的装潢,以黑白两色为主,一看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冷淡疏离,与顾临渊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温和有礼大相径庭。 清萦暗自感叹了顾临渊的虚伪。 清萦等脑袋清醒了些才下床,看着床边那双黑色的拖鞋,明显是顾临渊让人准备的,清萦把它当作顾临渊一脚踢飞了,又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要不是没别的穿,真想撕了它。 清萦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出了房间没看到人,又观察了下楼下也没见到任何人,虽然知道顾临渊不会这么大意,但她还是决定挣扎一下,试一试逃出去这几乎没有可能的操作。 果然,虽然没有人,但是门窗都被锁死了,清萦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而且窗户是加厚的强化玻璃,清萦砸疼了手也没有砸碎,她又去二楼把每个地方都转了转,还是出不去。 她泄气地回到了醒来时的那个房间,坐在了床上,身上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联系不到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救出去。 她正百无聊赖晃着腿时,发现顾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抱臂倚在门框上不知看了多久,清萦立刻紧张起来,顾临渊已经撕破了脸皮,没必要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顾临渊,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 顾临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不叫小叔了?” “你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脸让我叫你小叔。” 顾临渊走到窗边,将窗帘完全拉开,说:“萦萦,山顶的景色漂亮吗?小叔请你过来玩几天。” “顾临渊,别惺惺作态了,你跟裴回他父亲勾结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临渊被骂了并不生气,而是看着清萦突然笑了一声,说:“萦萦,我很喜欢你这副张扬的样子。” 清萦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愣住了,正要反驳就听到顾临渊说:“下去吃饭吧,你睡了很久,应该饿了。” 清萦知道自己最好听他的下去吃饭,但她心里堵得慌,满腔的闷气发泄不出来,骂他也没什么反应,像用尽全力打在了棉花上,所以她现在就是要跟顾临渊对着干。 “我不去!”她索性躺在了床上。 “那我让人送上来。” “送上来我也不吃!”清萦又往另一边侧了侧身子,半点余光都不想看到顾临渊。 顾临渊没理她,出去了,没一会就有几个佣人端着菜送进了房间,清萦躺在床上没动,但她饿了一天,饭菜香味飘进她鼻子,她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手按住了肚子。 旁边的阿姨过来劝她:“夏小姐,起来吃饭吧,这都是先生特意吩咐的。”清萦没动,阿姨还要劝,顾临渊摆手让她出去了。 “萦萦,真不吃吗?不吃哪有力气逃走?”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吃了也没机会逃。” “真不吃?那我晚上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想必你也没力气挣扎吧?” 清萦从被子里翻身坐起来,骂道:“顾临渊,你这个禽兽!你可是我小叔。” “又没有血缘关系,你不吃的话我不确保晚上会不会……” 清萦瞪了他一眼,去桌子前坐好,拿起了筷子。 “这个排骨炖的不够软烂,我不吃。” “牛腩里的洋葱太多了,我不想挑。” “鸡肉柴了,不好吃。” “这个青菜炒得过火了。” 清萦把桌上的菜都挑了毛病,放下了筷子。她看着顾临渊,更加不高兴了。 “排骨厨房一直在炖,我让人换一碗炖软的端上来,洋葱我让人挑出来,青菜重新做,鸡肉来不及重做了,今天先吃这些。” 清萦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又说:“我要你来给我挑洋葱。” 一旁的阿姨正要上前,顾临渊已经拿起筷子把牛腩里的洋葱都挑了出来。 清萦心里这下才舒服了一点,虽然逃不出去,但能使唤顾临渊做事,勉强找回了点场子。 吃过饭清萦就死死盯着顾临渊,面上表情明晃晃地在说:“怎么还不出去。”顾临渊看出来了,也没在这点小事上为难她,径直出了房间。 有阿姨过来收拾桌子,一边干活一边跟清萦搭话:“先生对小姐真好,这些菜都是他记得小姐爱吃的,还特意交代了我们小姐的口味。” 清萦心里呵呵两声,把她关在这里的,就算稍微关心了自己也不过是人面兽心。 那阿姨还在说,清萦转了转眼睛,问:“顾临渊有什么忌口吗?” “先生不爱吃辣。” “这样啊,阿姨,我可以点明天的菜吗?” “当然可以了,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说。” “剁椒鱼头,辣椒炒肉,辣子鸡,香辣虾,就先点这些吧。” 阿姨尴尬了起来,她也没想到小姐特意点的全是先生不吃的,她犹豫地说:“这……我先问下先生吧。” 第52章 豪门小作精(16) “不许问他!我明天就要吃这些!” 阿姨已经后悔自己多嘴了,她只能先应付着说:“好的小姐。”然后加快动作收拾完立刻离开了房间,生怕清萦还要提出什么做不到的要求。 房间只剩自己了清萦才发呆叹气,她心里乱得很。顾临渊也不说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也不知道爸妈他们有没有事,还有裴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纪攸找不到自己回去一定会被纪管家责骂的,要是没有让他离开买奶茶就好了。 清萦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听到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声音不大,间隔也有些久,光听敲门声就知道门外那人的胆小犹豫。 清萦不耐地说了句:“进来。” 门被慢慢打开,一个瘦小的女生从打开一点的门缝中钻了进来,她垂着头说:“小姐,先生说明天要穿戴的衣服饰品他都准备好了,就在衣柜里,请小姐明天换好,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他、他亲自、给、给您……” “知道了。”清萦简直烦透了,她哀嚎了一声,起身去看明天要穿的衣服,偌大的衣柜里只挂了一条裙子,饰品鞋子摆在下方的盒子里,清萦草草看了一眼就关上了柜门。 第二天一早,清萦还是换上了顾临渊为她准备的衣服,下楼的时候顾临渊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慢慢走下,眼神里满是满意。 清萦不理他,直接去了餐厅坐着等吃早饭,阿姨给她端上了一碗面,不是早餐常吃的清汤面,上面盖了满满一层辣椒油,看着额头就能渗出汗来。 顾临渊走到她旁边,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搭在椅背上俯下身来,这个姿势很有掌控的意思。 顾临渊说:“听家里阿姨说,你今天想吃辣的,可以,今天一整天我都为你准备了,你要好、好、吃、完。” 清萦没动筷子。顾临渊站直了,压低声音说:“小雀只要每天打扮漂亮给主人观赏就好,你说是吗,萦萦。” 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清萦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愤恨又害怕。顾临渊他居然把自己当成讨他欢心的宠物鸟,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清萦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她现在毫无办法。 顾临渊又一次刷新了清萦对他的认知,如果说之前清萦觉得他是虚伪,那现在就是变态。他这么多年伪装得真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文质彬彬。 顾临渊见她还是不动,亲自握着清萦的手抓起了筷子,语气温柔地说:“萦萦,听话,吃完。” 长餐桌的另一边,是顾临渊的早餐,是煎蛋,面包和咖啡。顾临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他姿势优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电影里的贵族,但清萦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心思,她只觉得对面的人是恶魔。 清萦现在不敢跟他作对,但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向顾临渊认错,她挑起了一筷子面,面条上裹满了红油,只是看着清萦就觉得胃疼。 刚做好的面,又烫又辣,清萦吃了几口已经觉得舌头没有知觉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顾临渊已经吃完了早餐,但他还坐在对面没有离开,应该是要监督她吃完。 清萦硬着头皮吃完了一整碗,额头鼻子上全是汗珠,嘴唇红得艳丽,轻轻眨一下眼就有眼泪流出来。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就听到顾临渊说:“很好,萦萦,中午也要记得全部吃完,你昨晚点的菜全部都有。” 清萦上楼之后,漱口、喝水折腾了好一阵还是难受,大口喘气时她又听到昨天那样的敲门声,清萦打开门,是昨天那个瘦小的女生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盘冰西瓜。 她把西瓜递给清萦,小声又快速地对清萦说:“小姐,先生不许我们给你送解辣的东西,但我知道小姐现在很难受,这是我偷偷拿给你的,你快进去,别被人发现了。” 清萦被辣到说不出话,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盘子后如她所说迅速关上了门。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清萦坐下来思考对策。原本她觉得顾临渊抓她过来是为了威胁她爸,好对付夏家的公司,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顾临渊这个人危险又怪异,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线在哪里,而且他还睚眦必报,一旦得罪了他,十倍奉还。 只好先忍气吞声在这里呆着,看有没有机会逃出去,能联系到其他人也好,她家里人应该都急坏了。 中午,清萦面前的就是昨天她点的四道菜,分量都不多,是因为顾临渊说了让她全部吃完。顾临渊面前的菜要清淡多了,清萦认命地一口口吃完了,即使被辣到舌头没了知觉,她也没在顾临渊面前吭一声。 晚上,清萦又吃了水煮鱼,酸辣白菜,香辣口水鸡和干煸牛肉,经过一天的摧残,她的胃受不住了,强烈的灼痛感袭来。她用力地按住胃,疼得直冒虚汗。 顾临渊冷眼看着,不为所动,说:“萦萦,乖巧的小雀该怎么对待主人,你现在知道了吗?” 清萦不说话,这么变态的问题她不想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 顾临渊也不着急,坐在一旁看着,旁边的阿姨想要帮清萦也都被顾临渊打发走了。 清萦虽然娇气,但她同样也很傲气,平日里她有一点点不如意都要闹,但那是在在乎她的人面前。在顾临渊面前,她倔强地咬紧了嘴唇,自己扛着一声不吭。 顾临渊心肠很冷,清萦不说话他就慢慢等,其实娇弱小雀受伤凄惨的样子也很吸引人,他围观着清萦的痛苦,欣赏着她的弱态,心里感到了快意。 不知过了多久,清萦痛得昏了过去,顾临渊这才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将人抱起来送回了房间。 医生很快就来了,诊断结果是胃受了刺激引发的疼痛,以后注意饮食就不会有问题了。他开了胃药,顾临渊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等清萦醒了自己吃。 “不许问他!我明天就要吃这些!” 阿姨已经后悔自己多嘴了,她只能先应付着说:“好的小姐。”然后加快动作收拾完立刻离开了房间,生怕清萦还要提出什么做不到的要求。 房间只剩自己了清萦才发呆叹气,她心里乱得很。顾临渊也不说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也不知道爸妈他们有没有事,还有裴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纪攸找不到自己回去一定会被纪管家责骂的,要是没有让他离开买奶茶就好了。 清萦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听到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声音不大,间隔也有些久,光听敲门声就知道门外那人的胆小犹豫。 清萦不耐地说了句:“进来。” 门被慢慢打开,一个瘦小的女生从打开一点的门缝中钻了进来,她垂着头说:“小姐,先生说明天要穿戴的衣服饰品他都准备好了,就在衣柜里,请小姐明天换好,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他、他亲自、给、给您……” “知道了。”清萦简直烦透了,她哀嚎了一声,起身去看明天要穿的衣服,偌大的衣柜里只挂了一条裙子,饰品鞋子摆在下方的盒子里,清萦草草看了一眼就关上了柜门。 第二天一早,清萦还是换上了顾临渊为她准备的衣服,下楼的时候顾临渊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慢慢走下,眼神里满是满意。 清萦不理他,直接去了餐厅坐着等吃早饭,阿姨给她端上了一碗面,不是早餐常吃的清汤面,上面盖了满满一层辣椒油,看着额头就能渗出汗来。 顾临渊走到她旁边,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搭在椅背上俯下身来,这个姿势很有掌控的意思。 顾临渊说:“听家里阿姨说,你今天想吃辣的,可以,今天一整天我都为你准备了,你要好、好、吃、完。” 清萦没动筷子。顾临渊站直了,压低声音说:“小雀只要每天打扮漂亮给主人观赏就好,你说是吗,萦萦。” 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清萦抬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愤恨又害怕。顾临渊他居然把自己当成讨他欢心的宠物鸟,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清萦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她现在毫无办法。 顾临渊又一次刷新了清萦对他的认知,如果说之前清萦觉得他是虚伪,那现在就是变态。他这么多年伪装得真好,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文质彬彬。 顾临渊见她还是不动,亲自握着清萦的手抓起了筷子,语气温柔地说:“萦萦,听话,吃完。” 长餐桌的另一边,是顾临渊的早餐,是煎蛋,面包和咖啡。顾临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他姿势优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电影里的贵族,但清萦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心思,她只觉得对面的人是恶魔。 清萦现在不敢跟他作对,但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向顾临渊认错,她挑起了一筷子面,面条上裹满了红油,只是看着清萦就觉得胃疼。 刚做好的面,又烫又辣,清萦吃了几口已经觉得舌头没有知觉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顾临渊已经吃完了早餐,但他还坐在对面没有离开,应该是要监督她吃完。 清萦硬着头皮吃完了一整碗,额头鼻子上全是汗珠,嘴唇红得艳丽,轻轻眨一下眼就有眼泪流出来。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就听到顾临渊说:“很好,萦萦,中午也要记得全部吃完,你昨晚点的菜全部都有。” 清萦上楼之后,漱口、喝水折腾了好一阵还是难受,大口喘气时她又听到昨天那样的敲门声,清萦打开门,是昨天那个瘦小的女生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盘冰西瓜。 她把西瓜递给清萦,小声又快速地对清萦说:“小姐,先生不许我们给你送解辣的东西,但我知道小姐现在很难受,这是我偷偷拿给你的,你快进去,别被人发现了。” 清萦被辣到说不出话,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盘子后如她所说迅速关上了门。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清萦坐下来思考对策。原本她觉得顾临渊抓她过来是为了威胁她爸,好对付夏家的公司,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顾临渊这个人危险又怪异,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线在哪里,而且他还睚眦必报,一旦得罪了他,十倍奉还。 只好先忍气吞声在这里呆着,看有没有机会逃出去,能联系到其他人也好,她家里人应该都急坏了。 中午,清萦面前的就是昨天她点的四道菜,分量都不多,是因为顾临渊说了让她全部吃完。顾临渊面前的菜要清淡多了,清萦认命地一口口吃完了,即使被辣到舌头没了知觉,她也没在顾临渊面前吭一声。 晚上,清萦又吃了水煮鱼,酸辣白菜,香辣口水鸡和干煸牛肉,经过一天的摧残,她的胃受不住了,强烈的灼痛感袭来。她用力地按住胃,疼得直冒虚汗。 顾临渊冷眼看着,不为所动,说:“萦萦,乖巧的小雀该怎么对待主人,你现在知道了吗?” 清萦不说话,这么变态的问题她不想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 顾临渊也不着急,坐在一旁看着,旁边的阿姨想要帮清萦也都被顾临渊打发走了。 清萦虽然娇气,但她同样也很傲气,平日里她有一点点不如意都要闹,但那是在在乎她的人面前。在顾临渊面前,她倔强地咬紧了嘴唇,自己扛着一声不吭。 顾临渊心肠很冷,清萦不说话他就慢慢等,其实娇弱小雀受伤凄惨的样子也很吸引人,他围观着清萦的痛苦,欣赏着她的弱态,心里感到了快意。 不知过了多久,清萦痛得昏了过去,顾临渊这才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将人抱起来送回了房间。 医生很快就来了,诊断结果是胃受了刺激引发的疼痛,以后注意饮食就不会有问题了。他开了胃药,顾临渊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等清萦醒了自己吃。 第53章 豪门小作精(17) 清萦睡着了也不安稳,眉毛紧紧皱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顾临渊在床边坐下,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等清萦醒过来。 清萦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床边有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顾临渊。清萦已经弄不懂顾临渊的心思了,她晕倒是他害的,那他现在又为什么要等在床边?总之不会是因为关心。 清萦打量的目光太过强烈,顾临渊感觉到了,他看向清萦,把药递过去,没什么情绪地说:“把药吃了。” 清萦坐起来接过药片就往嘴里塞,白色的药片在嘴里微微化开,舌根晕出一片苦意,她没有跟顾临渊要水,就这样直接咽了下去。 顾临渊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里是不满:“萦萦,你可以让我倒水的。” 清萦讽刺地笑出了声,没说什么,但顾临渊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顾临渊补充道:“萦萦,我说过,我很喜欢你娇气张扬的样子,你知道怎么做能让我高兴的,是吗?” 清萦还是没理会他,背对着他躺下了。 顾临渊没生气,给清萦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说:“晚安,萦萦,希望我的小雀明天是活蹦乱跳的样子。”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清萦睁开了眼睛,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格外清醒。顾临渊把她当成了宠物鸟,那她就好好扮演一只乖巧的鸟儿,只是,当她找到机会露出锋利的爪子反咬他一口时,顾临渊可不要太意外。 第二天一早,清萦换上了顾临渊为她准备的衣服,今天的衣服有些隆重和夸张,裙子上点缀了星星点点的水晶和钻片,在灯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清萦穿上后照着镜子,觉得眼睛都要被晃晕了。 她穿戴好下楼,顾临渊含着笑看着她。 清萦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劲,随后她嘴角牵起一抹笑,用往常那样娇软的语调说:“顾临渊,你看我这身好看吗?” 说着还拎着裙摆转了一圈,顾临渊看上去更高兴了,他说:“萦萦,你很聪明。” “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我早就知道你很适合这样华丽的装扮。” 清萦昂着头说:“我也觉得漂亮。” 顾临渊牵着她的手,送她坐到餐桌前,说:“吃早餐吧,今天的早餐很清淡,给你养养胃。” 清萦面上开心,实际上偷偷把顾临渊牵过的那只手在裙子上狠狠蹭了几下,心里吐槽,她胃疼还不是怪他,现在来补偿,真是恶心。 早餐吃得很和谐,至少两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 早餐过后,顾临渊去了书房工作,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别墅。清萦想了想,去厨房端了一盘水果敲响了书房的门。 得到进去的许可后,清萦笑吟吟地把水果摆在顾临渊手边,很识趣地没有瞟他的电脑屏幕,说:“顾临渊,我亲自端上来的水果,你要不要吃点?” 顾临渊拉着她的手让她蹲下,大掌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然后拨开披散的头发捏了捏她的后颈,清萦握紧了拳,指甲刺进掌心,默默忍受着这份屈辱。 “放在这,我等会吃。萦萦,你去那边坐着陪我。” 清萦听话地坐到了顾临渊对面的沙发上,承受着他时不时打量的目光,她没有事情可以做,发发呆,玩玩指甲,不知不觉的,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的头枕在顾临渊腿上,顾临渊修长冰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动作像是在给宠物顺毛,另一只手划动着手机屏幕。 清萦稍微动了动,顾临渊很快将视线从手机上移了过来,两人对视,顾临渊还是保持着刚刚处理公务的严肃冷漠神色,清萦忽地嫣然一笑,许是她的笑太耀眼,清萦看到顾临渊怔愣了好几秒。 他轻拍了两下清萦的背,随后移开了视线,继续盯着手机。 清萦不好乱动,目光所及之处是顾临渊的脖颈和下颚线,他皮肤白,脖子上透出青色的血管,即使是这样刁钻的角度,清萦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表很出色。 她恶劣地想,等以后翻身了,把顾临渊送去给富婆当小白脸,让他一天伺候二十个。 没多久,顾临渊扶着清萦坐起来了,他看上去很愉悦,对清萦说:“萦萦,你今天很乖,可以讨一个奖励。” 清萦内心呵呵哒,面上惊喜道:“真的吗?我可以要手机或者电脑吗?我太无聊了。” “可以,一会吃完饭给你。”顾临渊很干脆地答应了,没有一点为难。 意料之外的回答,清萦这下是真的惊喜了,她没按捺住自己多年来撒娇的习惯,抱着顾临渊的手臂说:“谢谢!” 然后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面色僵了一瞬,放开了手。 顾临渊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但没说什么,他不介意自己的小雀偶尔任性一回,而且有个性的小宠才更讨人喜欢。 午饭,清萦很快就吃完了,看着顾临渊慢条斯理的样子真想给他塞进去,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清萦眼巴巴地看着顾临渊吃完饭坐在了沙发上,清萦跟了过去,这次没坐得很远。 顾临渊看了清萦一眼,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没一会就有一个人给清萦送来了手机和电脑,都是全新的。清萦迫不及待地打开,没插卡不能联网,里面有下载好的电影电视剧和一些不需要联网就能玩的游戏。 这样的情况虽然是预料之中,但清萦还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有总比没有好,至少现在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下午的时候,顾临渊继续工作,清萦窝在对面沙发上看剧玩游戏,开始她还很拘束,安安静静的,没多久她看得入戏,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些声音。 顾临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她的吵闹。 说来很奇怪,顾临渊办公从来都是安静的,就连秘书走路都要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他并不厌烦清萦发出的声音。 他把这点不同归结为对宠物的纵容,毕竟小雀的叫声本就让人愉悦。 清萦睡着了也不安稳,眉毛紧紧皱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顾临渊在床边坐下,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等清萦醒过来。 清萦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床边有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居然是顾临渊。清萦已经弄不懂顾临渊的心思了,她晕倒是他害的,那他现在又为什么要等在床边?总之不会是因为关心。 清萦打量的目光太过强烈,顾临渊感觉到了,他看向清萦,把药递过去,没什么情绪地说:“把药吃了。” 清萦坐起来接过药片就往嘴里塞,白色的药片在嘴里微微化开,舌根晕出一片苦意,她没有跟顾临渊要水,就这样直接咽了下去。 顾临渊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里是不满:“萦萦,你可以让我倒水的。” 清萦讽刺地笑出了声,没说什么,但顾临渊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顾临渊补充道:“萦萦,我说过,我很喜欢你娇气张扬的样子,你知道怎么做能让我高兴的,是吗?” 清萦还是没理会他,背对着他躺下了。 顾临渊没生气,给清萦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说:“晚安,萦萦,希望我的小雀明天是活蹦乱跳的样子。”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清萦睁开了眼睛,睡了几个小时,她现在格外清醒。顾临渊把她当成了宠物鸟,那她就好好扮演一只乖巧的鸟儿,只是,当她找到机会露出锋利的爪子反咬他一口时,顾临渊可不要太意外。 第二天一早,清萦换上了顾临渊为她准备的衣服,今天的衣服有些隆重和夸张,裙子上点缀了星星点点的水晶和钻片,在灯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清萦穿上后照着镜子,觉得眼睛都要被晃晕了。 她穿戴好下楼,顾临渊含着笑看着她。 清萦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鼓劲,随后她嘴角牵起一抹笑,用往常那样娇软的语调说:“顾临渊,你看我这身好看吗?” 说着还拎着裙摆转了一圈,顾临渊看上去更高兴了,他说:“萦萦,你很聪明。” “今天的打扮也很漂亮,我早就知道你很适合这样华丽的装扮。” 清萦昂着头说:“我也觉得漂亮。” 顾临渊牵着她的手,送她坐到餐桌前,说:“吃早餐吧,今天的早餐很清淡,给你养养胃。” 清萦面上开心,实际上偷偷把顾临渊牵过的那只手在裙子上狠狠蹭了几下,心里吐槽,她胃疼还不是怪他,现在来补偿,真是恶心。 早餐吃得很和谐,至少两个人看上去都很高兴。 早餐过后,顾临渊去了书房工作,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别墅。清萦想了想,去厨房端了一盘水果敲响了书房的门。 得到进去的许可后,清萦笑吟吟地把水果摆在顾临渊手边,很识趣地没有瞟他的电脑屏幕,说:“顾临渊,我亲自端上来的水果,你要不要吃点?” 顾临渊拉着她的手让她蹲下,大掌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然后拨开披散的头发捏了捏她的后颈,清萦握紧了拳,指甲刺进掌心,默默忍受着这份屈辱。 “放在这,我等会吃。萦萦,你去那边坐着陪我。” 清萦听话地坐到了顾临渊对面的沙发上,承受着他时不时打量的目光,她没有事情可以做,发发呆,玩玩指甲,不知不觉的,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的头枕在顾临渊腿上,顾临渊修长冰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动作像是在给宠物顺毛,另一只手划动着手机屏幕。 清萦稍微动了动,顾临渊很快将视线从手机上移了过来,两人对视,顾临渊还是保持着刚刚处理公务的严肃冷漠神色,清萦忽地嫣然一笑,许是她的笑太耀眼,清萦看到顾临渊怔愣了好几秒。 他轻拍了两下清萦的背,随后移开了视线,继续盯着手机。 清萦不好乱动,目光所及之处是顾临渊的脖颈和下颚线,他皮肤白,脖子上透出青色的血管,即使是这样刁钻的角度,清萦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外表很出色。 她恶劣地想,等以后翻身了,把顾临渊送去给富婆当小白脸,让他一天伺候二十个。 没多久,顾临渊扶着清萦坐起来了,他看上去很愉悦,对清萦说:“萦萦,你今天很乖,可以讨一个奖励。” 清萦内心呵呵哒,面上惊喜道:“真的吗?我可以要手机或者电脑吗?我太无聊了。” “可以,一会吃完饭给你。”顾临渊很干脆地答应了,没有一点为难。 意料之外的回答,清萦这下是真的惊喜了,她没按捺住自己多年来撒娇的习惯,抱着顾临渊的手臂说:“谢谢!” 然后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面色僵了一瞬,放开了手。 顾临渊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但没说什么,他不介意自己的小雀偶尔任性一回,而且有个性的小宠才更讨人喜欢。 午饭,清萦很快就吃完了,看着顾临渊慢条斯理的样子真想给他塞进去,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清萦眼巴巴地看着顾临渊吃完饭坐在了沙发上,清萦跟了过去,这次没坐得很远。 顾临渊看了清萦一眼,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没一会就有一个人给清萦送来了手机和电脑,都是全新的。清萦迫不及待地打开,没插卡不能联网,里面有下载好的电影电视剧和一些不需要联网就能玩的游戏。 这样的情况虽然是预料之中,但清萦还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有总比没有好,至少现在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下午的时候,顾临渊继续工作,清萦窝在对面沙发上看剧玩游戏,开始她还很拘束,安安静静的,没多久她看得入戏,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些声音。 顾临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她的吵闹。 说来很奇怪,顾临渊办公从来都是安静的,就连秘书走路都要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但是他并不厌烦清萦发出的声音。 他把这点不同归结为对宠物的纵容,毕竟小雀的叫声本就让人愉悦。 第54章 豪门小作精(18) 清萦扮演了十几天乖巧贴心的宠物,得到了好几个奖励。现在她可以每天在别墅外面的花园散步一个小时,不过要在保镖的陪伴下;可以随意翻阅书架上的书籍;可以自己改动顾临渊每日给出的搭配,不必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打扮;还有那个瘦小的女生也被清萦要过来,没事的时候陪着自己。 清萦跟那个女生很聊得来,她叫白巧,是厨房里做饭阿姨的女儿,也在这里做帮佣。白巧告诉她,在别墅里工作的这些人都不允许带手机进来,也不能随意外出,每天都有另外的人送新鲜的食材进来。不过顾先生给的酬劳足够让她们自愿与世隔绝地呆在这里。 清萦犯了难,顾临渊防备得好紧,根本没有机会联系到别人。她叹了口气,继续苟着。 清萦无聊地翻着书架上的书,很多金融、投资、管理方面的书,她都看不懂,还好也有一些名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清萦一边找书一边问:“顾临渊,你这么久都没跟你母亲联系吗?”他母亲跟爷爷呆在一起,要是有联系的话清萦说不定可以找到机会传递点信息出去。 “没有。”顾临渊冷淡地回道。 “你都不怕她担心的吗?” 顾临渊的语气更冷了:“你多虑了,她不会担心我。” “哪有母亲不牵挂自己孩子的啊?” 顾临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她,不容置疑地说:“不称职的母亲有很多。” “可……” 清萦还要说,顾临渊已经打断了她:“够了!” 随后他又放缓语速,听着却还是一样的冷硬:“萦萦,你越界了。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让你失了分寸。” 清萦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顾临渊已经走出了书房,清萦看了眼桌面,暗骂了一句。狗男人,防心真重,这种情况都记得关电脑。 清萦也不知道又是怎么踩到了他的痛点,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唉,不知道会不会有惩罚啊? 清萦愤愤地把书塞回书架里正要离开,发现书后面还有一个小本子,清萦拿了出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顾临渊还留着这么旧的本子干嘛? 清萦只思考了两秒就决定打开看一看,跟自己翻看一个本子相比,还是顾临渊把她囚禁在这里更过分,况且顾临渊自己允许她随意翻阅书架上的东西。 清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了本子,一开始的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夹杂着拼音,有些都看不清了。往后一些,字明显变得好看,拼音也基本没有了。 清萦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内容,不出意料这就是顾临渊二十几年前写的日记,看日期,是他五岁到七岁的时候写的。 ××年6月20日:妈妈背zhe我工作了一zheng天,她好lei,我yao快点长大。 ××年7月23日:妈妈dai我去了别人家,房子很piao亮。 ××年8月10日:我们住进了别人家,我的玩ju没na,妈妈说jiu的不要了。 ××年2月7日:妈妈不是我的妈妈了,变成了别人的妈妈。 …… 后面还写了很多,有的纸张有水渍,结合内容,清萦猜想应该是顾临渊写日记时掉的眼泪。 清萦看懂了,顾临渊五岁的时候跟他母亲一起进了夏家,原本她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他母亲很关心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可是她跟清萦的爷爷结婚以后就变了,她努力地讨好自己的丈夫和继子,完全忽视了还是小孩的顾临渊。 顾临渊被冷落,这个家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清萦的父亲那时候才十七岁,原本就倔强叛逆,因为清萦爷爷娶了继母变得更加不听话,清萦的爷爷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用来管教他。 赵秋霞刚嫁进夏家,对她来说是高攀,她想快速在这个家里立足,所以卯足了劲讨好清萦父亲,对他嘘寒问暖,生怕他要把自己赶出去。对清萦的爷爷也是百般温柔小意,唯独忽视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清萦父亲那时候很看不惯这对母子,觉得他们是外人,中途插进了这个家庭。他对赵秋霞态度很恶劣,对顾临渊也没什么好脸色。从日记里记录的情况看,清萦父亲其实没有怎么为难顾临渊,只是说难听的话刺他几句,或者推他几下,那些话对十七岁的夏父来说没什么,听过就能忘,可是对只有几岁,而且刚来到陌生环境的顾临渊来说,那些话如同锋利的剑,狠狠扎在他身上。 夏家的佣人也没把顾临渊当主家人对待,他们不敢明着做什么,但是会暗地里拿他撒气。 清萦看到顾临渊写下的一件事,天突然下起大雨,赵秋霞殷勤地赶去高中给夏父送伞接他回来,却只在出门前急匆匆交代司机去接顾临渊,司机很坏,故意看着顾临渊淋了一路的雨走回去,快到家才把他接上车。 回家之后也没有人关心淋湿的顾临渊,他自己洗了澡换好了衣服。他找自己的妈妈诉苦,可赵秋霞只是哄他,说他们刚刚加入这个家,不能让夏家人嫌他麻烦。佣人们知道没人给顾临渊撑腰,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了。 这样的事也许还有许多许多,所以清萦明白了顾临渊他为什么要跟外人勾结对付夏家。 他讨厌夏家,甚至憎恶自己的母亲,他觉得夏家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他的母亲也不配当妈妈。顾临渊觉得他们都应该得到报复。在他心里夏家富足的生活甚至比不上之前很久很久才能吃一次糖的时候。 清萦想起自己问爸爸有没有欺负过顾临渊,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清萦知道他没有撒谎,当时的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或是一时烦躁推了顾临渊两下,过了二十几年这些小事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顾临渊没有忘,小时候受过的伤害牢牢地印在他心里,他蛰伏多年,等着为小时候的自己报仇。 清萦扮演了十几天乖巧贴心的宠物,得到了好几个奖励。现在她可以每天在别墅外面的花园散步一个小时,不过要在保镖的陪伴下;可以随意翻阅书架上的书籍;可以自己改动顾临渊每日给出的搭配,不必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打扮;还有那个瘦小的女生也被清萦要过来,没事的时候陪着自己。 清萦跟那个女生很聊得来,她叫白巧,是厨房里做饭阿姨的女儿,也在这里做帮佣。白巧告诉她,在别墅里工作的这些人都不允许带手机进来,也不能随意外出,每天都有另外的人送新鲜的食材进来。不过顾先生给的酬劳足够让她们自愿与世隔绝地呆在这里。 清萦犯了难,顾临渊防备得好紧,根本没有机会联系到别人。她叹了口气,继续苟着。 清萦无聊地翻着书架上的书,很多金融、投资、管理方面的书,她都看不懂,还好也有一些名着,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清萦一边找书一边问:“顾临渊,你这么久都没跟你母亲联系吗?”他母亲跟爷爷呆在一起,要是有联系的话清萦说不定可以找到机会传递点信息出去。 “没有。”顾临渊冷淡地回道。 “你都不怕她担心的吗?” 顾临渊的语气更冷了:“你多虑了,她不会担心我。” “哪有母亲不牵挂自己孩子的啊?” 顾临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看着她,不容置疑地说:“不称职的母亲有很多。” “可……” 清萦还要说,顾临渊已经打断了她:“够了!” 随后他又放缓语速,听着却还是一样的冷硬:“萦萦,你越界了。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让你失了分寸。” 清萦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顾临渊已经走出了书房,清萦看了眼桌面,暗骂了一句。狗男人,防心真重,这种情况都记得关电脑。 清萦也不知道又是怎么踩到了他的痛点,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唉,不知道会不会有惩罚啊? 清萦愤愤地把书塞回书架里正要离开,发现书后面还有一个小本子,清萦拿了出来,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顾临渊还留着这么旧的本子干嘛? 清萦只思考了两秒就决定打开看一看,跟自己翻看一个本子相比,还是顾临渊把她囚禁在这里更过分,况且顾临渊自己允许她随意翻阅书架上的东西。 清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了本子,一开始的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夹杂着拼音,有些都看不清了。往后一些,字明显变得好看,拼音也基本没有了。 清萦仔细辨认了上面的内容,不出意料这就是顾临渊二十几年前写的日记,看日期,是他五岁到七岁的时候写的。 ××年6月20日:妈妈背zhe我工作了一zheng天,她好lei,我yao快点长大。 ××年7月23日:妈妈dai我去了别人家,房子很piao亮。 ××年8月10日:我们住进了别人家,我的玩ju没na,妈妈说jiu的不要了。 ××年2月7日:妈妈不是我的妈妈了,变成了别人的妈妈。 …… 后面还写了很多,有的纸张有水渍,结合内容,清萦猜想应该是顾临渊写日记时掉的眼泪。 清萦看懂了,顾临渊五岁的时候跟他母亲一起进了夏家,原本她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尽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他母亲很关心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可是她跟清萦的爷爷结婚以后就变了,她努力地讨好自己的丈夫和继子,完全忽视了还是小孩的顾临渊。 顾临渊被冷落,这个家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清萦的父亲那时候才十七岁,原本就倔强叛逆,因为清萦爷爷娶了继母变得更加不听话,清萦的爷爷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用来管教他。 赵秋霞刚嫁进夏家,对她来说是高攀,她想快速在这个家里立足,所以卯足了劲讨好清萦父亲,对他嘘寒问暖,生怕他要把自己赶出去。对清萦的爷爷也是百般温柔小意,唯独忽视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清萦父亲那时候很看不惯这对母子,觉得他们是外人,中途插进了这个家庭。他对赵秋霞态度很恶劣,对顾临渊也没什么好脸色。从日记里记录的情况看,清萦父亲其实没有怎么为难顾临渊,只是说难听的话刺他几句,或者推他几下,那些话对十七岁的夏父来说没什么,听过就能忘,可是对只有几岁,而且刚来到陌生环境的顾临渊来说,那些话如同锋利的剑,狠狠扎在他身上。 夏家的佣人也没把顾临渊当主家人对待,他们不敢明着做什么,但是会暗地里拿他撒气。 清萦看到顾临渊写下的一件事,天突然下起大雨,赵秋霞殷勤地赶去高中给夏父送伞接他回来,却只在出门前急匆匆交代司机去接顾临渊,司机很坏,故意看着顾临渊淋了一路的雨走回去,快到家才把他接上车。 回家之后也没有人关心淋湿的顾临渊,他自己洗了澡换好了衣服。他找自己的妈妈诉苦,可赵秋霞只是哄他,说他们刚刚加入这个家,不能让夏家人嫌他麻烦。佣人们知道没人给顾临渊撑腰,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了。 这样的事也许还有许多许多,所以清萦明白了顾临渊他为什么要跟外人勾结对付夏家。 他讨厌夏家,甚至憎恶自己的母亲,他觉得夏家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他的母亲也不配当妈妈。顾临渊觉得他们都应该得到报复。在他心里夏家富足的生活甚至比不上之前很久很久才能吃一次糖的时候。 清萦想起自己问爸爸有没有欺负过顾临渊,他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清萦知道他没有撒谎,当时的他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或是一时烦躁推了顾临渊两下,过了二十几年这些小事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顾临渊没有忘,小时候受过的伤害牢牢地印在他心里,他蛰伏多年,等着为小时候的自己报仇。 第55章 豪门小作精(19) 清萦不知道原来顾临渊小时候过得那么惨,她很同情小时候的顾临渊,但是她也无法认同顾临渊现在的行为。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老旧的日记本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顾临渊,别怪我利用你童年的伤痛,是你先对我不义的,我只能想办法对付你。 清萦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天,顾临渊这个人冷心冷肺,清萦扮乖弄巧那么久,也只是让他表面上的态度温和了些,他心里仍然把她当成讨乖的宠物。 现在清萦知道了他真正渴求的东西,也许就可以接近他的内心,左右他的情绪。只有他不复现在机器人般的冷静,行事才会出差错,她才有机会离开。 清萦平复了一会心情,若无其事地下了楼,从窗口看去,顾临渊正站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吸烟。 她出了门,保镖看到她去了顾临渊身边,就没有再跟上去。 “顾临渊,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清萦站在他身后有些别扭地道歉。 顾临渊转过身面对清萦,随手掐灭了烟,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他最常见的温和,说:“萦萦,我没有生气。” 居然这么快就平复好了情绪,刚刚在楼上明明生气到摔门离开,他的心理实在强大。 清萦牵起他的手,说:“那我们回去吧。” 日记本上写的,为了省钱,顾临渊进夏家前经常跟母亲手牵手一起走路回家,可是后来他母亲很少牵起他的手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 清萦往前面走了几步,顾临渊还站在原地没动,手上传来被拉住的力,清萦向前拉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顾临渊就乖乖跟在后面随她一起走了。 顾临渊的手掌很大,清萦只能牵住他的手指。慢慢的,顾临渊的手从清萦的手中滑出,就在两人快要松开的时候,顾临渊反客为主握住了她。 他把清萦的手完全包裹住了,牢牢的,不会松开。进了别墅,清萦想要挣开,被顾临渊握得更紧了些。 她奇怪地看着顾临渊,把两个人的手举到他眼前,问:“顾临渊,你还不松开吗?” “先握着。”顾临渊牵着她坐到沙发上。 顾临渊难得没有忙他的工作,两个人就静静在沙发上坐着,若不是牵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时不时摩挲一下清萦的手背,她还以为顾临渊睡着了。 清萦不喜欢这样,她再一次用力地把手从顾临渊掌中抽出来,带着些怨气看着他说:“都怪你,我的手都麻了。” 顾临渊没说什么,换到了清萦另一边坐下,说:“那换一只手。” 清萦甩开他又要牵上来的手,气鼓鼓地说:“不要!” 顾临渊没有介意她的小脾气,小宠物也是需要自由的,任由她甩着手上了楼。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与她相牵的那只手,很久都没有人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了,这种感觉还不错。 第二天,顾临渊准备的首饰里多出了一条手链。清萦戴上了它,晃了晃手腕,手链上坠着的精致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清萦下了楼,顾临渊一眼就看到她戴着手链的那只手,说:“很好看。” 清萦开心地把手腕凑了过去晃了几下,说:“我也觉得好看。” 顾临渊一把牵过她扬起来的手,和她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吃过饭,清萦没有再陪着顾临渊在书房工作,在顾临渊想要拉着她一起的时候直接溜走了。 她去了厨房,准备给顾临渊做一碗面。日记上写的,生日的时候,他妈妈会为他做一碗面,上面卧两个荷包蛋,顾临渊会很懂事地分给他妈妈。到了夏家以后,过生日都有蛋糕,还会有满满一桌的佳肴,但是他妈妈再也没有亲手为他做过面。 顾临渊读初中的时候,清萦已经记事了,她记得有一年顾临渊生日的时候在学校,他妈妈没有去找他,也没有打电话。 几岁的顾临渊不认识那么多字,又是拼音又画画,清萦勉强猜出了他写的是什么。 清萦从来没有下过厨,求了阿姨教她,面不好做,最后还是在阿姨的帮助下才做好了,也刚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她端着面去了书房。 她把碗放在了顾临渊旁边,说:“顾临渊,我做的,你吃不吃?” 顾临渊看了一眼,一把推开:“不吃。” 清萦瞪大了眼睛说:“我第一次下厨,特意为你做的,你怎么能不吃呢!” 顾临渊还是无动于衷,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清萦推开他的电脑,把碗挪到了他的面前,又牵着他的手摇晃,放软了声音说:“吃一口嘛,我做了一上午,都要累坏了。” 他的小雀很会撒娇,顾临渊心里一软,听话地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然后他问:“这面是你做的?” “当然!”清萦骄傲地点了点头。 顾临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面是谁和的?” “阿姨。” “面条是谁擀出来的?” “阿姨。” “葱花谁切的?” “我洗的,阿姨切的。” “调料谁放的?” “阿姨。” “荷包蛋谁煎的?” “好的那个是阿姨煎的,糊的那个……我煎的”清萦越说越不好意思,慢慢低下了头。 顾临渊也忍不住笑了:“萦萦,那你做了什么?” 听到质问,清萦无理也要占三分:“面是我捞出来的不行吗?” 顾临渊眼里满是笑意:“可以。萦萦,你今天为什么要做这个?” 清萦脸不红气不喘:“人家就是突然想关心你一回。” “是这样吗?那我就吃完了。” 顾临渊很快就吃完了,包括那个煎糊的蛋。清萦像只忙碌的小鸟,殷勤地给他递纸巾,把电脑移回原位,又把碗拿了下去。 顾临渊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他的目光幽深,像千尺深的潭水。萦萦,即使清楚地知道你是虚情假意,我还是忍不住沉溺片刻。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即便是假的,也让我高兴。就让我看看,你还会做些什么吧。 清萦不知道原来顾临渊小时候过得那么惨,她很同情小时候的顾临渊,但是她也无法认同顾临渊现在的行为。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老旧的日记本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顾临渊,别怪我利用你童年的伤痛,是你先对我不义的,我只能想办法对付你。 清萦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天,顾临渊这个人冷心冷肺,清萦扮乖弄巧那么久,也只是让他表面上的态度温和了些,他心里仍然把她当成讨乖的宠物。 现在清萦知道了他真正渴求的东西,也许就可以接近他的内心,左右他的情绪。只有他不复现在机器人般的冷静,行事才会出差错,她才有机会离开。 清萦平复了一会心情,若无其事地下了楼,从窗口看去,顾临渊正站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吸烟。 她出了门,保镖看到她去了顾临渊身边,就没有再跟上去。 “顾临渊,刚刚是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清萦站在他身后有些别扭地道歉。 顾临渊转过身面对清萦,随手掐灭了烟,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他最常见的温和,说:“萦萦,我没有生气。” 居然这么快就平复好了情绪,刚刚在楼上明明生气到摔门离开,他的心理实在强大。 清萦牵起他的手,说:“那我们回去吧。” 日记本上写的,为了省钱,顾临渊进夏家前经常跟母亲手牵手一起走路回家,可是后来他母亲很少牵起他的手了,他只能自己一个人。 清萦往前面走了几步,顾临渊还站在原地没动,手上传来被拉住的力,清萦向前拉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顾临渊就乖乖跟在后面随她一起走了。 顾临渊的手掌很大,清萦只能牵住他的手指。慢慢的,顾临渊的手从清萦的手中滑出,就在两人快要松开的时候,顾临渊反客为主握住了她。 他把清萦的手完全包裹住了,牢牢的,不会松开。进了别墅,清萦想要挣开,被顾临渊握得更紧了些。 她奇怪地看着顾临渊,把两个人的手举到他眼前,问:“顾临渊,你还不松开吗?” “先握着。”顾临渊牵着她坐到沙发上。 顾临渊难得没有忙他的工作,两个人就静静在沙发上坐着,若不是牵着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时不时摩挲一下清萦的手背,她还以为顾临渊睡着了。 清萦不喜欢这样,她再一次用力地把手从顾临渊掌中抽出来,带着些怨气看着他说:“都怪你,我的手都麻了。” 顾临渊没说什么,换到了清萦另一边坐下,说:“那换一只手。” 清萦甩开他又要牵上来的手,气鼓鼓地说:“不要!” 顾临渊没有介意她的小脾气,小宠物也是需要自由的,任由她甩着手上了楼。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与她相牵的那只手,很久都没有人牵起他的手带他回家了,这种感觉还不错。 第二天,顾临渊准备的首饰里多出了一条手链。清萦戴上了它,晃了晃手腕,手链上坠着的精致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清萦下了楼,顾临渊一眼就看到她戴着手链的那只手,说:“很好看。” 清萦开心地把手腕凑了过去晃了几下,说:“我也觉得好看。” 顾临渊一把牵过她扬起来的手,和她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吃过饭,清萦没有再陪着顾临渊在书房工作,在顾临渊想要拉着她一起的时候直接溜走了。 她去了厨房,准备给顾临渊做一碗面。日记上写的,生日的时候,他妈妈会为他做一碗面,上面卧两个荷包蛋,顾临渊会很懂事地分给他妈妈。到了夏家以后,过生日都有蛋糕,还会有满满一桌的佳肴,但是他妈妈再也没有亲手为他做过面。 顾临渊读初中的时候,清萦已经记事了,她记得有一年顾临渊生日的时候在学校,他妈妈没有去找他,也没有打电话。 几岁的顾临渊不认识那么多字,又是拼音又画画,清萦勉强猜出了他写的是什么。 清萦从来没有下过厨,求了阿姨教她,面不好做,最后还是在阿姨的帮助下才做好了,也刚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她端着面去了书房。 她把碗放在了顾临渊旁边,说:“顾临渊,我做的,你吃不吃?” 顾临渊看了一眼,一把推开:“不吃。” 清萦瞪大了眼睛说:“我第一次下厨,特意为你做的,你怎么能不吃呢!” 顾临渊还是无动于衷,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清萦推开他的电脑,把碗挪到了他的面前,又牵着他的手摇晃,放软了声音说:“吃一口嘛,我做了一上午,都要累坏了。” 他的小雀很会撒娇,顾临渊心里一软,听话地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然后他问:“这面是你做的?” “当然!”清萦骄傲地点了点头。 顾临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面是谁和的?” “阿姨。” “面条是谁擀出来的?” “阿姨。” “葱花谁切的?” “我洗的,阿姨切的。” “调料谁放的?” “阿姨。” “荷包蛋谁煎的?” “好的那个是阿姨煎的,糊的那个……我煎的”清萦越说越不好意思,慢慢低下了头。 顾临渊也忍不住笑了:“萦萦,那你做了什么?” 听到质问,清萦无理也要占三分:“面是我捞出来的不行吗?” 顾临渊眼里满是笑意:“可以。萦萦,你今天为什么要做这个?” 清萦脸不红气不喘:“人家就是突然想关心你一回。” “是这样吗?那我就吃完了。” 顾临渊很快就吃完了,包括那个煎糊的蛋。清萦像只忙碌的小鸟,殷勤地给他递纸巾,把电脑移回原位,又把碗拿了下去。 顾临渊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他的目光幽深,像千尺深的潭水。萦萦,即使清楚地知道你是虚情假意,我还是忍不住沉溺片刻。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即便是假的,也让我高兴。就让我看看,你还会做些什么吧。 第56章 豪门小作精(20) 之后的几天,清萦每天对顾临渊嘘寒问暖,处处关心。按他日记里写的,为他包饺子,缝扣子,做宵夜,顾临渊当时都表现得很受用,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但是会很快脱离出来,他实在太过清醒,做这些事情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晚上,清萦死马当做活马医,闯进顾临渊的房间非要给他讲睡前故事,被顾临渊黑着脸赶了出来,她拿的童话书也被丢在她脚边。 她捡起书郁闷地溜进书房,想要再次翻看那本日记,试图从里面找到别的办法,但是在原来的位置怎么也找不到了。 清萦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身后传来声音。 “萦萦,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清萦回头,顾临渊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本日记。他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倚靠在门框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清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慌乱地垂下头。顾临渊一步步向她走来,清萦因为被他撞破事情有些心虚,不禁向后退去,直到被他逼到墙边。 清萦背紧紧贴着墙,害怕地看着顾临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他生气的迹象。 顾临渊的手掌强硬地穿插进她背后,隔开她与墙壁的接触。 他用另一只手将日记本放到清萦手上,按着她的手指握紧了日记本。 顾临渊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萦萦,别靠着墙,会着凉。日记本给你,不必偷偷摸摸地看。” 清萦有些不可置信,抖着声音问:“顾临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主动牵我的手之后。” “那、那么早啊。” 顾临渊轻笑了一声:“萦萦,我不傻。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清萦摆烂,因为紧张绷紧的身体也软了下来,她问:“你为什么不早些拆穿我?” “我为什么要拆穿你?看你四处忙活讨好我的样子很有趣。” 清萦泄了气:“是吗?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特别蠢?” 顾临渊认真地说:“没有,是真的有趣。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活泼热烈的人了。你知道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只趴在泥潭里眯着眼睛不想动弹的鳄鱼身边围着一只乱飞的小雀。” 清萦更丧气了:“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一只宠物鸟,看我这几天努力讨好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 顾临渊牵着清萦坐在了沙发上,说:“其实是不一样的。之前我只把你当宠物,是因为你的确很像能关在笼子里供我观赏的小雀。现在我把自己比作鳄鱼,你就不再是宠物了。” 清萦看着他的眼睛问:“顾临渊,你为什么不生气?还对我这么坦诚?” “我也不知道,想说就说了。也许是因为你这几天的确让我很开心,我很久没这么轻松畅快了。” “噢。”清萦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应了一声。 今晚的月色很好,风也温柔,顾临渊难得大发慈悲一回。 他问:“想不想让我更坦诚?” “想。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萦萦,我知道你一直想逃出去,所以讨好我假装顺着我,但是你的这些把戏和心计在我眼里很小儿科。我比你年长近十岁,经历过的更是比你多了几倍,不要试图在我面前弄虚作假,我都能一眼看穿。” “还有,不要利用我童年的事情,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不能左右我的现在,尽管我对当年受的伤害没有释怀,但是我早就能控制现在的情绪和行为了。” “也不要扮演我母亲的角色,这不适合你,在我眼里,还是你原本的样子更讨喜。” 清萦认真地听着,等他说完犹犹豫豫地问:“顾临渊,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不怕我逃出去吗?” 顾临渊抬手摸了摸清萦垂在背后的长发,说:“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奖励你让我高兴了这么久。反正你一直想着逃出去,与其看你不知方向地乱撞,不如我给你一点提示。” “顾临渊,你……” “萦萦,这也是我跟你玩的一场游戏。这里守卫森严又隐蔽,你要想出去只能让我自愿放了你。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牺牲?” 清萦听到为她牺牲有些脸热,她避开了顾临渊的眼神问:“可是这样做对你好像没有任何好处?” “是有的。若是你不能,那一切不变,我没有失去你这只讨我欢心的小鸟;若是你能做到,我也许会满盘皆输,但在你离开之前,我能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 “这么久了,我一直独行,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我感到有人陪伴。” 顾临渊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讲,就差没直说“美人计”和“勾引”了,清萦垂着头,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你是我的小叔,我……” 顾临渊今天晚上特别随和,他说:“我怕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夏家人,你也不用认我作小叔,就把我当成普通人男人。” 清萦拧着眉毛,顾临渊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好了,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他先起身离开,却被清萦拽住了衣袖。 清萦问:“顾临渊,你能不能……替我给我父母报个平安。” “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也知道你现在是安全的。” 顾临渊想了想又说:“既然你提起了你父母,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我现在正在对付夏家的公司,他们一边应付我一边找你,有些吃力,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清萦还是没说什么,等听到顾临渊回了房间的声音,她才从书房起身离开。 她趴在床上,无措地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晚上的顾临渊跟她心里的形象很不一样,有一点脆弱。看到他的日记本的时候,清萦没有可怜他,但是当他把自己的伤口摊开,亲口对她讲出来的时候,清萦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点同情的情绪。 清萦甩甩头,翻了个身,把脑子里这个危险的想法甩掉。顾临渊那么阴险,万一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呢,自己又玩不过他。 之后的几天,清萦每天对顾临渊嘘寒问暖,处处关心。按他日记里写的,为他包饺子,缝扣子,做宵夜,顾临渊当时都表现得很受用,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但是会很快脱离出来,他实在太过清醒,做这些事情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晚上,清萦死马当做活马医,闯进顾临渊的房间非要给他讲睡前故事,被顾临渊黑着脸赶了出来,她拿的童话书也被丢在她脚边。 她捡起书郁闷地溜进书房,想要再次翻看那本日记,试图从里面找到别的办法,但是在原来的位置怎么也找不到了。 清萦正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身后传来声音。 “萦萦,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清萦回头,顾临渊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本日记。他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倚靠在门框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清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慌乱地垂下头。顾临渊一步步向她走来,清萦因为被他撞破事情有些心虚,不禁向后退去,直到被他逼到墙边。 清萦背紧紧贴着墙,害怕地看着顾临渊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他生气的迹象。 顾临渊的手掌强硬地穿插进她背后,隔开她与墙壁的接触。 他用另一只手将日记本放到清萦手上,按着她的手指握紧了日记本。 顾临渊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萦萦,别靠着墙,会着凉。日记本给你,不必偷偷摸摸地看。” 清萦有些不可置信,抖着声音问:“顾临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主动牵我的手之后。” “那、那么早啊。” 顾临渊轻笑了一声:“萦萦,我不傻。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清萦摆烂,因为紧张绷紧的身体也软了下来,她问:“你为什么不早些拆穿我?” “我为什么要拆穿你?看你四处忙活讨好我的样子很有趣。” 清萦泄了气:“是吗?你是不是还觉得我特别蠢?” 顾临渊认真地说:“没有,是真的有趣。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活泼热烈的人了。你知道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只趴在泥潭里眯着眼睛不想动弹的鳄鱼身边围着一只乱飞的小雀。” 清萦更丧气了:“我就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一只宠物鸟,看我这几天努力讨好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 顾临渊牵着清萦坐在了沙发上,说:“其实是不一样的。之前我只把你当宠物,是因为你的确很像能关在笼子里供我观赏的小雀。现在我把自己比作鳄鱼,你就不再是宠物了。” 清萦看着他的眼睛问:“顾临渊,你为什么不生气?还对我这么坦诚?” “我也不知道,想说就说了。也许是因为你这几天的确让我很开心,我很久没这么轻松畅快了。” “噢。”清萦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应了一声。 今晚的月色很好,风也温柔,顾临渊难得大发慈悲一回。 他问:“想不想让我更坦诚?” “想。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萦萦,我知道你一直想逃出去,所以讨好我假装顺着我,但是你的这些把戏和心计在我眼里很小儿科。我比你年长近十岁,经历过的更是比你多了几倍,不要试图在我面前弄虚作假,我都能一眼看穿。” “还有,不要利用我童年的事情,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不能左右我的现在,尽管我对当年受的伤害没有释怀,但是我早就能控制现在的情绪和行为了。” “也不要扮演我母亲的角色,这不适合你,在我眼里,还是你原本的样子更讨喜。” 清萦认真地听着,等他说完犹犹豫豫地问:“顾临渊,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不怕我逃出去吗?” 顾临渊抬手摸了摸清萦垂在背后的长发,说:“就当是给你的奖励,奖励你让我高兴了这么久。反正你一直想着逃出去,与其看你不知方向地乱撞,不如我给你一点提示。” “顾临渊,你……” “萦萦,这也是我跟你玩的一场游戏。这里守卫森严又隐蔽,你要想出去只能让我自愿放了你。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牺牲?” 清萦听到为她牺牲有些脸热,她避开了顾临渊的眼神问:“可是这样做对你好像没有任何好处?” “是有的。若是你不能,那一切不变,我没有失去你这只讨我欢心的小鸟;若是你能做到,我也许会满盘皆输,但在你离开之前,我能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 “这么久了,我一直独行,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让我感到有人陪伴。” 顾临渊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讲,就差没直说“美人计”和“勾引”了,清萦垂着头,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你是我的小叔,我……” 顾临渊今天晚上特别随和,他说:“我怕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夏家人,你也不用认我作小叔,就把我当成普通人男人。” 清萦拧着眉毛,顾临渊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好了,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他先起身离开,却被清萦拽住了衣袖。 清萦问:“顾临渊,你能不能……替我给我父母报个平安。” “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也知道你现在是安全的。” 顾临渊想了想又说:“既然你提起了你父母,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我现在正在对付夏家的公司,他们一边应付我一边找你,有些吃力,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清萦还是没说什么,等听到顾临渊回了房间的声音,她才从书房起身离开。 她趴在床上,无措地回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晚上的顾临渊跟她心里的形象很不一样,有一点脆弱。看到他的日记本的时候,清萦没有可怜他,但是当他把自己的伤口摊开,亲口对她讲出来的时候,清萦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点同情的情绪。 清萦甩甩头,翻了个身,把脑子里这个危险的想法甩掉。顾临渊那么阴险,万一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呢,自己又玩不过他。 第57章 豪门小作精(21) 清萦放空了思维,干脆以后就按照顾临渊所说的,用自己原本的性格对待他,这段时间装模作样也实在累。 次日,清萦刚下去看到顾临渊就想躲着,谁料顾临渊见到她就直接招呼她过去。 清萦慢慢挪了步子过去,顾临渊拉着她坐到旁边,问:“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 清萦点点头。 顾临渊又说:“你不用拘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清萦又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别扭,说:“好。” 他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只是清萦越来越放松,没有了被囚禁的紧张感,顾临渊也十分纵容她,她释放了自己的天性,爱笑爱闹爱撒娇。不会整日呆在书房里陪着顾临渊了,她觉得无聊了就会去找白巧,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跟清萦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同龄人之间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聊的。 这天,顾临渊端坐在电脑前办公,清萦穿着顾临渊为她选好的裙子带着些怨气地走到他旁边。 “顾临渊!” 顾临渊脑袋半点没动,分了一点心问:“怎么了?” “你看看你选的裙子!”清萦指着自己身上穿的长裙。 他这才转了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说:“萦萦,你穿的很好看,是不喜欢吗?” 清萦摇摇头,还是在生气。 “那你是为什么生气?”顾临渊索性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虚心求教。 清萦反问道:“你为什么在家里也每天穿着西装打好领带?不会难受吗?” 顾临渊愣了一下才回:“不会,我习惯了。” “可是我不习惯啊。我不想在家里也每天打扮得这么正式,我就想要穿舒适宽松的衣服,你每天选的衣服都是好看但不舒服的。”清萦越说越难受,到最后还瘪了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临渊知错就改:“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别的衣服,以后你不用穿我选的衣服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清萦被哄好了,对顾临渊也看得顺眼了,她心情很好地站到顾临渊的身后,给他锤了几下肩膀,说:“谢谢你呀,顾临渊。” 顾临渊似笑非笑:“不用谢我,你别打扰我就谢天谢地了。” 清萦被气得瞪大了眼睛:“之前还天天让人家陪着你,现在我才在你面前几分钟就不想看到我了!” 顾临渊笑了:“你太会得寸进尺了,再让你呆一会,还不知道能提出什么要求。” “我才没有!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你等会可千万别求着我过来陪你,哼!”清萦穿着高跟鞋带着怒气哒哒哒就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顾临渊抚上自己的嘴角,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提起来了,他看了眼镜子,里面的人脸上是轻松的笑意。 顾临渊愣了下,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恢复成了工作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的灵魂太过鲜活热烈,把自己已经老气横秋的灵魂也染上了几分年轻的色彩,跟她呆在一起,自己总是不知不觉也变得开朗,这几天甚至还跟她开起了玩笑,故意惹怒她又逗笑她,这是年轻人才会玩的把戏,自己怎么也越活越回去了。 顾临渊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专心投入工作。 没多久,别墅里送来了一批新衣服,全部填进了清萦的衣帽间里。清萦如愿以偿穿上了宽松的t恤和长裤,她带着全新的打扮到顾临渊面前晃荡。 “顾临渊,我以后都不会穿你选的那些裙子啦!现在我可以随便躺着坐着。”她的语调有点得意,显然忘了不久之前自己放的狠话。 顾临渊瞧见她不请自来偷偷笑了一下:“好,想怎么穿都随你高兴。” 清萦带着些引导的语气问:“你不觉得我这样打扮很适合出门玩吗?多方便运动啊。” 顾临渊抬起头来,无奈地说:“想出门了?” 清萦重重的点了下头,忙不迭追问道:“可以吗可以吗?就让我到花园里玩玩,别让保镖跟着了,你外面还有一扇大门呢,我又出不去。” 顾临渊这次没痛快答应,清萦又上前给他捏肩膀,期待地看着他。 “可以,但是……” 清萦故意打断,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没有但是,顾临渊,我出去一会,玩够了就回来,你记得别让保镖跟着。” 顾临渊叹了口气,给保镖发了信息,第一次觉得这小孩挺叛逆。 清萦许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去,所以即使只是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逛,她也觉得自在,在外面跟白巧一起玩得有点忘我了,没注意时间,所以当两个姑娘手挽手说说笑笑走进来的时候,顾临渊正像一个空巢老人,独自坐在餐桌前等着人回来吃晚饭。 清萦放开了白巧的手,赶紧到了顾临渊面前说:“顾临渊,不好意思啊,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赶紧坐下来吃饭吧,一会菜该凉了。” 清萦坐下来,没动筷子,看看白巧又看看顾临渊。 顾临渊说:“不会怪她,厨房也给她留了饭菜,你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清萦朝白巧眨了下眼,白巧回她一个笑,去了厨房。 清萦瞧着顾临渊的表情好像没生气,但她自己心虚,所以先给顾临渊夹了好几次菜,自己才开始吃饭。 顾临渊是真没生气,跟清萦呆在一起久了他脾气都不知道被磨掉了多少。 年轻小孩就是这样,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总不能享受了她的好却不能接受她的不好。顾临渊对此看得很开,所以清萦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他都能包容。更何况清萦很会看他眼色,总能在他生气之前把人给哄好,顾临渊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被她拿捏住了。 清萦放空了思维,干脆以后就按照顾临渊所说的,用自己原本的性格对待他,这段时间装模作样也实在累。 次日,清萦刚下去看到顾临渊就想躲着,谁料顾临渊见到她就直接招呼她过去。 清萦慢慢挪了步子过去,顾临渊拉着她坐到旁边,问:“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 清萦点点头。 顾临渊又说:“你不用拘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清萦又点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别扭,说:“好。” 他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只是清萦越来越放松,没有了被囚禁的紧张感,顾临渊也十分纵容她,她释放了自己的天性,爱笑爱闹爱撒娇。不会整日呆在书房里陪着顾临渊了,她觉得无聊了就会去找白巧,她是这里唯一一个跟清萦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同龄人之间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聊的。 这天,顾临渊端坐在电脑前办公,清萦穿着顾临渊为她选好的裙子带着些怨气地走到他旁边。 “顾临渊!” 顾临渊脑袋半点没动,分了一点心问:“怎么了?” “你看看你选的裙子!”清萦指着自己身上穿的长裙。 他这才转了头,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说:“萦萦,你穿的很好看,是不喜欢吗?” 清萦摇摇头,还是在生气。 “那你是为什么生气?”顾临渊索性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虚心求教。 清萦反问道:“你为什么在家里也每天穿着西装打好领带?不会难受吗?” 顾临渊愣了一下才回:“不会,我习惯了。” “可是我不习惯啊。我不想在家里也每天打扮得这么正式,我就想要穿舒适宽松的衣服,你每天选的衣服都是好看但不舒服的。”清萦越说越难受,到最后还瘪了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临渊知错就改:“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别的衣服,以后你不用穿我选的衣服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清萦被哄好了,对顾临渊也看得顺眼了,她心情很好地站到顾临渊的身后,给他锤了几下肩膀,说:“谢谢你呀,顾临渊。” 顾临渊似笑非笑:“不用谢我,你别打扰我就谢天谢地了。” 清萦被气得瞪大了眼睛:“之前还天天让人家陪着你,现在我才在你面前几分钟就不想看到我了!” 顾临渊笑了:“你太会得寸进尺了,再让你呆一会,还不知道能提出什么要求。” “我才没有!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你等会可千万别求着我过来陪你,哼!”清萦穿着高跟鞋带着怒气哒哒哒就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顾临渊抚上自己的嘴角,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提起来了,他看了眼镜子,里面的人脸上是轻松的笑意。 顾临渊愣了下,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恢复成了工作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的灵魂太过鲜活热烈,把自己已经老气横秋的灵魂也染上了几分年轻的色彩,跟她呆在一起,自己总是不知不觉也变得开朗,这几天甚至还跟她开起了玩笑,故意惹怒她又逗笑她,这是年轻人才会玩的把戏,自己怎么也越活越回去了。 顾临渊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专心投入工作。 没多久,别墅里送来了一批新衣服,全部填进了清萦的衣帽间里。清萦如愿以偿穿上了宽松的t恤和长裤,她带着全新的打扮到顾临渊面前晃荡。 “顾临渊,我以后都不会穿你选的那些裙子啦!现在我可以随便躺着坐着。”她的语调有点得意,显然忘了不久之前自己放的狠话。 顾临渊瞧见她不请自来偷偷笑了一下:“好,想怎么穿都随你高兴。” 清萦带着些引导的语气问:“你不觉得我这样打扮很适合出门玩吗?多方便运动啊。” 顾临渊抬起头来,无奈地说:“想出门了?” 清萦重重的点了下头,忙不迭追问道:“可以吗可以吗?就让我到花园里玩玩,别让保镖跟着了,你外面还有一扇大门呢,我又出不去。” 顾临渊这次没痛快答应,清萦又上前给他捏肩膀,期待地看着他。 “可以,但是……” 清萦故意打断,一边说一边跑了出去:“没有但是,顾临渊,我出去一会,玩够了就回来,你记得别让保镖跟着。” 顾临渊叹了口气,给保镖发了信息,第一次觉得这小孩挺叛逆。 清萦许久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去,所以即使只是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逛,她也觉得自在,在外面跟白巧一起玩得有点忘我了,没注意时间,所以当两个姑娘手挽手说说笑笑走进来的时候,顾临渊正像一个空巢老人,独自坐在餐桌前等着人回来吃晚饭。 清萦放开了白巧的手,赶紧到了顾临渊面前说:“顾临渊,不好意思啊,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赶紧坐下来吃饭吧,一会菜该凉了。” 清萦坐下来,没动筷子,看看白巧又看看顾临渊。 顾临渊说:“不会怪她,厨房也给她留了饭菜,你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清萦朝白巧眨了下眼,白巧回她一个笑,去了厨房。 清萦瞧着顾临渊的表情好像没生气,但她自己心虚,所以先给顾临渊夹了好几次菜,自己才开始吃饭。 顾临渊是真没生气,跟清萦呆在一起久了他脾气都不知道被磨掉了多少。 年轻小孩就是这样,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总不能享受了她的好却不能接受她的不好。顾临渊对此看得很开,所以清萦只要不做得太出格,他都能包容。更何况清萦很会看他眼色,总能在他生气之前把人给哄好,顾临渊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被她拿捏住了。 第58章 豪门小作精(22) 清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顾临渊坐在了她身边,清萦自然地往他身上靠过去,头倚着他的肩膀。顾临渊习惯了她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帮她把额头的碎发拨到耳后,另一只手环到她腰后。 清萦打完一把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头轻轻蹭了两下,手头没有打发时间的事情,清萦的心情很容易变得低落。 她靠了两分钟,然后开口道:“顾临渊,我想家了,想我爸妈,你现在能不能放我回去了?” 顾临渊温柔回答:“萦萦,还不行。” 清萦偏头看着他:“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很喜欢我了,你对我那么好,简直比得上我爸爸了。” “我可不是你爸。” “哎呀,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还不行嘛?我再努努力。” “因为我还不想让你离开。” 清萦愤愤锤了顾临渊的胸口一拳,说:“顾临渊,你怎么能这样?” 顾临渊握住清萦的手包在手心,说:“我当然能这样。” “你太无赖了。”清萦说着就坐直了,把手抽出来,“不许你碰我的手。” 她用白嫩的脚丫抵着顾临渊的大腿往后退,说:“我要离你远点儿,讨厌你。” 顾临渊笑着看她闹,轻松地把她拉回来,顾临渊侧坐在沙发上,清萦正对着他。她气呼呼的,脸颊染上了粉色。 顾临渊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清萦想要甩开却被他的手微微用力固定住。 清萦只能用语言表示她的拒绝:“顾临渊,你放开。” 顾临渊盯着她的脸,只觉得面上细小的绒毛也十分可爱,她嫣红的嘴唇动着,张开又合上,顾临渊被吸引住了,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清萦很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刚想要说些什么顾临渊的一只手已经移到了她的后颈,托起她的脑袋抬头看着他。 他蛊惑地开口:“萦萦乖,帮我把眼镜取下来。” 清萦对他要做的事有一点预感,心跳加速,立马紧张地拒绝:“我不要。” 顾临渊轻笑了一声:“不要也没关系,我自己来。”低沉磁性的声音让清萦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耳朵。 他用另一只手取下眼镜,他幽深的眼神赤裸地与清萦对视,头慢慢朝清萦凑过来。 清萦缩起了身子,腿和手蜷缩在身前,肩膀也耸着,想要躲进蚌壳里。 顾临渊用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清萦的身体打开,他一只手将清萦的两只手腕抓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控制着清萦想要往旁边偏的小脑袋。 清萦紧张得眼睫乱颤,不敢看他却也躲不过,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脸上时,她想要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顾临渊含住了红唇。 顾临渊的唇细细辗转清萦红唇的每个角落,轻柔地安抚她,感受到她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时,他松开握住清萦手腕的手,环着她的腰,将人压向自己。 顾临渊感受着身前清萦娇软的身体,嘴唇也没放过她,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瓣。空气温度渐渐升高,清萦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顾临渊放开了她的唇,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却一点没松开,托住她后颈的手插入了清萦的发间,大拇指还在抚弄着清萦的耳垂。 清萦无力地趴在顾临渊胸膛上,睁开迷离的眼睛,细细地喘息着,她的脸更红了,原本干燥的红唇变得湿润。 两个人都不说话,顾临渊心情很好地揉捏着清萦的耳垂。 清萦恢复力气后,双手撑着顾临渊的胸膛伸直,离开他的怀抱,坐远了后她愣愣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结结巴巴道:“顾临渊,我、你……” 顾临渊好心补充道:“萦萦,我吻了你。” “你不能——” “我可以。” 顾临渊用沾染了情欲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清萦将头埋在臂弯里不去看他。 顾临渊没让她为难,揉了揉她的发顶,说:“我先上去,你自己呆一会,不要跑远了,好吗?” 没等到清萦的回答,看着像鹌鹑一样将自己缩起来的小姑娘,顾临渊还是先离开了。 等到听不到顾临渊的脚步声,清萦才将头抬起来,她想要躺在沙发上理一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可沙发上满是顾临渊的气息,清萦干脆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着。 清萦也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好像原本只是坐在一起,顾临渊他突然就…… 清萦的手按在左胸,那里跳得格外快,想到刚刚潜意识里她有些依恋顾临渊的怀抱,清萦握紧了自己的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不喜欢顾临渊,他是个坏人,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我都很久没见爸妈了,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顾临渊他对我一点也不好,他之前逼我吃辣害我痛晕了,今天还强迫我,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流氓。” “顾临渊还在对付我们家的公司,他每天那么忙说不定就是在对我家的公司出手,爸妈不仅要管理公司还要到处找我,他们一定很累,这都是顾临渊害的。” “顾临渊他还不明是非,明明对他最坏的是他自己的母亲,现在却不报复她,反倒对我们下手,他真蠢。” “他又坏又蠢还下流,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最讨厌他了。” 说完清萦还极为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后她的眼神变了,随后很久没出现的浮生现身了,朝凝伸手抱起了浮生。 浮生又气愤又心疼地说【朝朝,顾临渊他真不是人!】 朝凝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浮生惊喜地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你有办法离开了吗?】 【嗯,对一个已经动心的男人,没有什么比苦肉计更管用的了。】 【朝朝,你可千万不要伤害自己身体呀,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嘛。】 朝凝轻轻抚摸着浮生的背【放心吧,不需要伤害我的身体,让他心疼才是苦肉计的精髓。】 【浮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浮生二话不说忙点头答应着。 清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顾临渊坐在了她身边,清萦自然地往他身上靠过去,头倚着他的肩膀。顾临渊习惯了她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帮她把额头的碎发拨到耳后,另一只手环到她腰后。 清萦打完一把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头轻轻蹭了两下,手头没有打发时间的事情,清萦的心情很容易变得低落。 她靠了两分钟,然后开口道:“顾临渊,我想家了,想我爸妈,你现在能不能放我回去了?” 顾临渊温柔回答:“萦萦,还不行。” 清萦偏头看着他:“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很喜欢我了,你对我那么好,简直比得上我爸爸了。” “我可不是你爸。” “哎呀,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还不行嘛?我再努努力。” “因为我还不想让你离开。” 清萦愤愤锤了顾临渊的胸口一拳,说:“顾临渊,你怎么能这样?” 顾临渊握住清萦的手包在手心,说:“我当然能这样。” “你太无赖了。”清萦说着就坐直了,把手抽出来,“不许你碰我的手。” 她用白嫩的脚丫抵着顾临渊的大腿往后退,说:“我要离你远点儿,讨厌你。” 顾临渊笑着看她闹,轻松地把她拉回来,顾临渊侧坐在沙发上,清萦正对着他。她气呼呼的,脸颊染上了粉色。 顾临渊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清萦想要甩开却被他的手微微用力固定住。 清萦只能用语言表示她的拒绝:“顾临渊,你放开。” 顾临渊盯着她的脸,只觉得面上细小的绒毛也十分可爱,她嫣红的嘴唇动着,张开又合上,顾临渊被吸引住了,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清萦很敏感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刚想要说些什么顾临渊的一只手已经移到了她的后颈,托起她的脑袋抬头看着他。 他蛊惑地开口:“萦萦乖,帮我把眼镜取下来。” 清萦对他要做的事有一点预感,心跳加速,立马紧张地拒绝:“我不要。” 顾临渊轻笑了一声:“不要也没关系,我自己来。”低沉磁性的声音让清萦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耳朵。 他用另一只手取下眼镜,他幽深的眼神赤裸地与清萦对视,头慢慢朝清萦凑过来。 清萦缩起了身子,腿和手蜷缩在身前,肩膀也耸着,想要躲进蚌壳里。 顾临渊用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清萦的身体打开,他一只手将清萦的两只手腕抓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控制着清萦想要往旁边偏的小脑袋。 清萦紧张得眼睫乱颤,不敢看他却也躲不过,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脸上时,她想要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顾临渊含住了红唇。 顾临渊的唇细细辗转清萦红唇的每个角落,轻柔地安抚她,感受到她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时,他松开握住清萦手腕的手,环着她的腰,将人压向自己。 顾临渊感受着身前清萦娇软的身体,嘴唇也没放过她,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瓣。空气温度渐渐升高,清萦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顾临渊放开了她的唇,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却一点没松开,托住她后颈的手插入了清萦的发间,大拇指还在抚弄着清萦的耳垂。 清萦无力地趴在顾临渊胸膛上,睁开迷离的眼睛,细细地喘息着,她的脸更红了,原本干燥的红唇变得湿润。 两个人都不说话,顾临渊心情很好地揉捏着清萦的耳垂。 清萦恢复力气后,双手撑着顾临渊的胸膛伸直,离开他的怀抱,坐远了后她愣愣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结结巴巴道:“顾临渊,我、你……” 顾临渊好心补充道:“萦萦,我吻了你。” “你不能——” “我可以。” 顾临渊用沾染了情欲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清萦将头埋在臂弯里不去看他。 顾临渊没让她为难,揉了揉她的发顶,说:“我先上去,你自己呆一会,不要跑远了,好吗?” 没等到清萦的回答,看着像鹌鹑一样将自己缩起来的小姑娘,顾临渊还是先离开了。 等到听不到顾临渊的脚步声,清萦才将头抬起来,她想要躺在沙发上理一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可沙发上满是顾临渊的气息,清萦干脆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着。 清萦也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好像原本只是坐在一起,顾临渊他突然就…… 清萦的手按在左胸,那里跳得格外快,想到刚刚潜意识里她有些依恋顾临渊的怀抱,清萦握紧了自己的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不喜欢顾临渊,他是个坏人,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我都很久没见爸妈了,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顾临渊他对我一点也不好,他之前逼我吃辣害我痛晕了,今天还强迫我,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流氓。” “顾临渊还在对付我们家的公司,他每天那么忙说不定就是在对我家的公司出手,爸妈不仅要管理公司还要到处找我,他们一定很累,这都是顾临渊害的。” “顾临渊他还不明是非,明明对他最坏的是他自己的母亲,现在却不报复她,反倒对我们下手,他真蠢。” “他又坏又蠢还下流,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最讨厌他了。” 说完清萦还极为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后她的眼神变了,随后很久没出现的浮生现身了,朝凝伸手抱起了浮生。 浮生又气愤又心疼地说【朝朝,顾临渊他真不是人!】 朝凝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没关系,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浮生惊喜地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你有办法离开了吗?】 【嗯,对一个已经动心的男人,没有什么比苦肉计更管用的了。】 【朝朝,你可千万不要伤害自己身体呀,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嘛。】 朝凝轻轻抚摸着浮生的背【放心吧,不需要伤害我的身体,让他心疼才是苦肉计的精髓。】 【浮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浮生二话不说忙点头答应着。 第59章 豪门小作精(23) 清萦心烦意乱,她找到了正在忙活的白巧,拉着她去了外面的花园,两人边走边聊。 清萦拉着白巧的手:“巧巧,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顾临渊了。” 向来安安静静的白巧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清萦,怎么会?” 清萦翠眉微蹙,拧着手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他很坏,但是他又对我很好,我以前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地相处过。” 白巧看着清萦无措地转来转去,拉住她问:“清萦,你对先生到底是什么感觉?” 清萦扯下一朵花,揪着花瓣:“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产生了错觉?我现在已经习惯依赖他,对他撒娇耍性子了,但是我又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白巧抿了下嘴,说:“清萦,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感情,你呢?” “我也没有……巧巧,我现在好烦,我不能喜欢他的。” 白巧大致知道清萦跟顾临渊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很理解清萦现在的反应,她握住清萦的手腕说:“清萦,先生把你关在这里,你迟早要离开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先生,你都当作不喜欢好吗?” 清萦犹豫着点下了头:“巧巧,你说得对。” 片刻后她又问:“巧巧,你知道别墅的酒都放在哪里吗?好久没喝酒了,今天突然想了。” “我知道,你跟我来吧。”白巧知道她需要借酒浇愁,没有遵守顾临渊之前说过的不许随意进酒窖的话。 清萦跟着白巧去了别墅的酒窖,拿了几瓶酒,因为不想被打扰,两个人躲在白巧的小房间对饮,说是对饮,其实都是清萦在喝,那些昂贵的酒白巧不敢背着顾临渊喝,而且清萦喝醉了也需要她照顾。 清萦边喝酒边跟白巧说话。 “巧巧,我来这里有多久了?整天呆在这个地方,我已经不记得日子了。” “有两个多月了。” 清萦一口喝下一杯酒,说:“都两个多月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都没有感受到,其实我现在应该在学校的。” 白巧拿纸巾为她擦去桌上滴落的酒液,又听她说:“都两个月没见我爸妈了。” “清萦,你很想你爸妈吗?” 清萦有些晕乎,单手撑着下巴说:“当然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跟他们见面。”她歪过头看着白巧:“巧巧,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吗?” “抱歉清萦,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被蒙住眼带进来的,也联系不到外面,不然我一定会帮你的。” 又是一口酒下肚,清萦思绪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她说:“没关系的,我也不想连累你,要是你帮了我,顾临渊一定会惩罚你,他那个人最坏了!” ……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两个,清萦也趴在了桌上,一个人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巧想要扶她去床上躺着,门在这时被打开,顾临渊一身寒意出现在门口。 白巧惊慌地看着他,顾临渊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从她手中抱起清萦,浮生在一分钟之前提醒了清萦,此时她已经酝酿好了情绪,在顾临渊看向她的脸时,她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流下一滴泪珠,口中喃喃道:“想回家……” 顾临渊愣了一瞬,随后便抱紧了清萦离开了,白巧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 清萦感受到熟悉温热的气息,伸手环住了顾临渊的脖子,她有些发烫的脸颊在顾临渊胸前冰凉的布料上蹭了蹭,喉中溢出一声喟叹。 顾临渊将人抱回了她房间,却没让她躺下,而是抱着她坐在床边,将清萦抱在腿上搂着,两只手环在她的后背,清萦的头靠在顾临渊颈边,带着酒香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整个人像是嵌在了顾临渊的怀抱中。 顾临渊声线平稳地问:“萦萦,你想回家了?” 清萦稍微动了下脑袋,鼻子碰上了顾临渊颈边的皮肤,她不太清醒,没有回答顾临渊的问题。 顾临渊又问了一遍。 清萦拖长了尾音回了他一个字:“想。” 顾临渊表情平静,幽深的眸子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又开口问:“还想跟我一起呆在这里吗?” 生怕清萦醉糊涂了反应不过来,他特意放慢了语速。 醉后娇软的声音说出口却是他最不爱听的话:“不想,我不要在这儿。” “那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清萦醉了,不知道这是顾临渊的假设,她着急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顾临渊,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我要走,你放我走。” 她迷迷糊糊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到最后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 顾临渊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似的疼,她不应该哭的,她就应该每时每刻都快乐,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永远自由,永远热烈。 清萦的眼泪沾染在他的外套上,晕出深色的泪渍,顾临渊分出一只手为她擦去眼泪,又轻抚她的脑后,清萦才慢慢停下了哭泣。 顾临渊又问:“你讨厌我吗?你讨厌顾临渊吗?” 清萦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顾临渊很坏,我最讨厌他了。” 顾临渊叹息着,一边把她眼角的泪痕拭去,一边说:“可是他很喜欢你。” 清萦皱了皱眉,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顾临渊还想问,想问她喜不喜欢顾临渊,就算是一点点,想问她讨厌顾临渊亲吻她吗,可是他终究不敢,没有问出口。 她很好,很讨他的喜欢,可是她也很伤他的心,都说酒后吐真言,她说的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 顾临渊将清萦轻轻放在床上,拧了热毛巾替她擦干净脸,她的眼眶还是红的,顾临渊带着薄茧的手指触了上去。 顾临渊对已经睡下的清萦轻声说:“如你所愿。”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要再哭了。” 他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静谧的夜里。 清萦心烦意乱,她找到了正在忙活的白巧,拉着她去了外面的花园,两人边走边聊。 清萦拉着白巧的手:“巧巧,怎么办?我好像有点喜欢顾临渊了。” 向来安安静静的白巧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清萦,怎么会?” 清萦翠眉微蹙,拧着手说:“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他很坏,但是他又对我很好,我以前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地相处过。” 白巧看着清萦无措地转来转去,拉住她问:“清萦,你对先生到底是什么感觉?” 清萦扯下一朵花,揪着花瓣:“我也说不清楚,是不是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产生了错觉?我现在已经习惯依赖他,对他撒娇耍性子了,但是我又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白巧抿了下嘴,说:“清萦,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感情,你呢?” “我也没有……巧巧,我现在好烦,我不能喜欢他的。” 白巧大致知道清萦跟顾临渊之间发生的事情,她很理解清萦现在的反应,她握住清萦的手腕说:“清萦,先生把你关在这里,你迟早要离开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先生,你都当作不喜欢好吗?” 清萦犹豫着点下了头:“巧巧,你说得对。” 片刻后她又问:“巧巧,你知道别墅的酒都放在哪里吗?好久没喝酒了,今天突然想了。” “我知道,你跟我来吧。”白巧知道她需要借酒浇愁,没有遵守顾临渊之前说过的不许随意进酒窖的话。 清萦跟着白巧去了别墅的酒窖,拿了几瓶酒,因为不想被打扰,两个人躲在白巧的小房间对饮,说是对饮,其实都是清萦在喝,那些昂贵的酒白巧不敢背着顾临渊喝,而且清萦喝醉了也需要她照顾。 清萦边喝酒边跟白巧说话。 “巧巧,我来这里有多久了?整天呆在这个地方,我已经不记得日子了。” “有两个多月了。” 清萦一口喝下一杯酒,说:“都两个多月了,时间过得好快啊,我都没有感受到,其实我现在应该在学校的。” 白巧拿纸巾为她擦去桌上滴落的酒液,又听她说:“都两个月没见我爸妈了。” “清萦,你很想你爸妈吗?” 清萦有些晕乎,单手撑着下巴说:“当然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跟他们见面。”她歪过头看着白巧:“巧巧,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吗?” “抱歉清萦,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被蒙住眼带进来的,也联系不到外面,不然我一定会帮你的。” 又是一口酒下肚,清萦思绪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她说:“没关系的,我也不想连累你,要是你帮了我,顾临渊一定会惩罚你,他那个人最坏了!” ……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两个,清萦也趴在了桌上,一个人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巧想要扶她去床上躺着,门在这时被打开,顾临渊一身寒意出现在门口。 白巧惊慌地看着他,顾临渊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从她手中抱起清萦,浮生在一分钟之前提醒了清萦,此时她已经酝酿好了情绪,在顾临渊看向她的脸时,她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流下一滴泪珠,口中喃喃道:“想回家……” 顾临渊愣了一瞬,随后便抱紧了清萦离开了,白巧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 清萦感受到熟悉温热的气息,伸手环住了顾临渊的脖子,她有些发烫的脸颊在顾临渊胸前冰凉的布料上蹭了蹭,喉中溢出一声喟叹。 顾临渊将人抱回了她房间,却没让她躺下,而是抱着她坐在床边,将清萦抱在腿上搂着,两只手环在她的后背,清萦的头靠在顾临渊颈边,带着酒香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整个人像是嵌在了顾临渊的怀抱中。 顾临渊声线平稳地问:“萦萦,你想回家了?” 清萦稍微动了下脑袋,鼻子碰上了顾临渊颈边的皮肤,她不太清醒,没有回答顾临渊的问题。 顾临渊又问了一遍。 清萦拖长了尾音回了他一个字:“想。” 顾临渊表情平静,幽深的眸子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又开口问:“还想跟我一起呆在这里吗?” 生怕清萦醉糊涂了反应不过来,他特意放慢了语速。 醉后娇软的声音说出口却是他最不爱听的话:“不想,我不要在这儿。” “那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清萦醉了,不知道这是顾临渊的假设,她着急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顾临渊,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我要走,你放我走。” 她迷迷糊糊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到最后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 顾临渊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似的疼,她不应该哭的,她就应该每时每刻都快乐,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永远自由,永远热烈。 清萦的眼泪沾染在他的外套上,晕出深色的泪渍,顾临渊分出一只手为她擦去眼泪,又轻抚她的脑后,清萦才慢慢停下了哭泣。 顾临渊又问:“你讨厌我吗?你讨厌顾临渊吗?” 清萦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顾临渊很坏,我最讨厌他了。” 顾临渊叹息着,一边把她眼角的泪痕拭去,一边说:“可是他很喜欢你。” 清萦皱了皱眉,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顾临渊还想问,想问她喜不喜欢顾临渊,就算是一点点,想问她讨厌顾临渊亲吻她吗,可是他终究不敢,没有问出口。 她很好,很讨他的喜欢,可是她也很伤他的心,都说酒后吐真言,她说的话没一句是他想听的。 顾临渊将清萦轻轻放在床上,拧了热毛巾替她擦干净脸,她的眼眶还是红的,顾临渊带着薄茧的手指触了上去。 顾临渊对已经睡下的清萦轻声说:“如你所愿。”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要再哭了。” 他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静谧的夜里。 第60章 豪门小作精(24) 清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的确不是她见过的地方。这是哪?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顾临渊呢? 清萦在床头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是顾临渊给她的不能联网的那部,她解锁开来,是备忘录界面,上面有一段话。 “萦萦,醒了之后不要害怕,这里是a市市区的一套房子,地址是××苑8栋1801,手机可以正常使用了,上面存了你父母的电话号码,你可以联系他们来接你回家。 厨房里有温着的粥和其他早点,记得吃。一应洗漱用品和衣物都为你准备齐全了。 再见,萦萦。” 清萦愣愣地看着手机,顾临渊就这么放她离开了?为什么? 清萦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清萦看到了a市几栋熟悉的建筑,这才有了回来的实感。她来不及想别的事情,连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清萦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嗓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 清萦的眼泪瞬间涌出,她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清萦哽咽着说:“是我,妈妈,我好想你啊。” 那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萦萦!宝贝,你在哪?” “妈妈,我在××苑8栋1801,顾临渊放我回家了,您来接我吧。” 夏母在电话那边惊喜地喊着:“老夏,咱闺女打电话来了,你快过来。”又对着电话说:“萦萦,爸爸妈妈马上就来接你了,你别挂电话。” “好,爸妈,你们别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夏父的声音也插进来:“清萦啊,我是爸爸,你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啊?” “爸爸,我很好,一点委屈都没受呢,您别担心。” 电话两边的人一边讲电话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清萦从电话里听到他们那边在叫司机,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出门。 清萦趁着跟爸爸妈妈讲话的空隙洗漱,夏父夏母坐上车清萦也开始吃早餐了。 夏母抽泣:“萦萦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一栋别墅里,也联系不到别人。” 隔着电话传来夏父的声音:“老婆,你别哭啊,清萦回来就好。” “对啊,妈妈,你别哭,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您要是伤心的话我也会难过的。” “萦萦,妈妈不伤心,妈妈是高兴,高兴你总算回来了。” 在电话里聊了半小时,清萦等在了门口,电梯打开,是依偎着的夏父夏母和跟在他们身后的纪攸。 清萦忙跑过去抱紧了爸爸妈妈,清萦和夏母互相为对方擦着眼泪,夏父也偷偷背过去用袖子抹了下眼睛。 夏母拉着清萦的手打量:“萦萦,你瘦了。” “妈妈,您跟爸爸才是瘦了,一定是这段时间因为担心我而食不下咽,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让您跟爸爸都好好补回来。” “好,家里已经在准备你爱吃的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清萦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带其他东西,挽着夏父夏母一起回去了。纪攸跟在他们身后用含蓄欣喜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四人回到夏家别墅时,纪管家已经候在门前不知多久了,车子一开进来,他就连忙迎上前。 他激动地说:“小姐啊,你可算是是回来了。” 清萦跟父母聊了一路,总算几个人都不再掉眼泪了,看到纪管家老泪纵横清萦连忙哄人:“纪爷爷,您别哭呀,我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 纪管家只是点头。 清萦又说:“我好久没吃家里的菜了,馋死了,今天中午可不可以多做几个菜呀?” 纪管家忙说:“好好好,小姐,我去厨房看着,您先休息。” 一家三口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纪攸正要离开被清萦叫住了。 “纪攸哥哥,你也一起坐吧,等会跟我们一起吃饭。” 纪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疏离:“不用了,小姐。” “纪攸哥哥,你就坐着吧,我想知道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些什么。” 纪攸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坐得也很靠前,只占据了沙发的一小块位置。清萦坐在夏父夏母中间,头枕着夏母的肩膀,手牵着夏父。 从夏父夏母的讲述还有纪攸偶尔的补充里,清萦知道了她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纪攸买完奶茶却怎么也找不到清萦,给她打电话也接不通,他立刻在一楼的店铺询问。 有一家店的店员说她们看见那个女孩子跟一个穿西装的帅哥一起离开了,那帅哥还带着两个保镖,她们难得看到两个长相这么优越的人一起,所以很关注,她们看到那几个人进了电梯。 纪攸调取了商场的监控,看到清萦被顾临渊钳着手带到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的监控没有拍到他们上了哪辆车,纪攸记下了他们进停车场之后十五分钟之内从出口出来的车,然后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夏父。 夏父本来在公司事务上死死防范着顾临渊,却没料到他对清萦下手了,想要联系顾临渊却联系不上,夏父想要报警,但是顾临渊是清萦的小叔,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清萦被绑架了,而且清萦失去联系才不到一个小时,警方估计不会受理。 夏父派出自己的人手追踪那些车,纪攸也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夏家别墅收到了顾临渊寄过来的包裹。 里面是清萦今天外出戴的胸针和她的手机,夏父也收到了顾临渊用清萦的手机发出的信息,是清萦昏睡着的照片和一句话:带萦萦外出游玩,夏总勿念。 随后夏家的公司受到了来自顾临渊和裴父的针对,夏父一边忧心公司的事一边还要寻找清萦的下落。 没过几天,夏家又收到了顾临渊寄来的东西,是清萦失踪那天戴的帽子,附一张纸条:萦萦无碍。 顾临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知道了清萦目前是安全的也算是一点好消息,但是夏父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少。 清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打量着这个房间,的确不是她见过的地方。这是哪?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顾临渊呢? 清萦在床头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是顾临渊给她的不能联网的那部,她解锁开来,是备忘录界面,上面有一段话。 “萦萦,醒了之后不要害怕,这里是a市市区的一套房子,地址是××苑8栋1801,手机可以正常使用了,上面存了你父母的电话号码,你可以联系他们来接你回家。 厨房里有温着的粥和其他早点,记得吃。一应洗漱用品和衣物都为你准备齐全了。 再见,萦萦。” 清萦愣愣地看着手机,顾临渊就这么放她离开了?为什么? 清萦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清萦看到了a市几栋熟悉的建筑,这才有了回来的实感。她来不及想别的事情,连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清萦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嗓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 清萦的眼泪瞬间涌出,她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清萦哽咽着说:“是我,妈妈,我好想你啊。” 那边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萦萦!宝贝,你在哪?” “妈妈,我在××苑8栋1801,顾临渊放我回家了,您来接我吧。” 夏母在电话那边惊喜地喊着:“老夏,咱闺女打电话来了,你快过来。”又对着电话说:“萦萦,爸爸妈妈马上就来接你了,你别挂电话。” “好,爸妈,你们别太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夏父的声音也插进来:“清萦啊,我是爸爸,你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啊?” “爸爸,我很好,一点委屈都没受呢,您别担心。” 电话两边的人一边讲电话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清萦从电话里听到他们那边在叫司机,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出门。 清萦趁着跟爸爸妈妈讲话的空隙洗漱,夏父夏母坐上车清萦也开始吃早餐了。 夏母抽泣:“萦萦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在一栋别墅里,也联系不到别人。” 隔着电话传来夏父的声音:“老婆,你别哭啊,清萦回来就好。” “对啊,妈妈,你别哭,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您要是伤心的话我也会难过的。” “萦萦,妈妈不伤心,妈妈是高兴,高兴你总算回来了。” 在电话里聊了半小时,清萦等在了门口,电梯打开,是依偎着的夏父夏母和跟在他们身后的纪攸。 清萦忙跑过去抱紧了爸爸妈妈,清萦和夏母互相为对方擦着眼泪,夏父也偷偷背过去用袖子抹了下眼睛。 夏母拉着清萦的手打量:“萦萦,你瘦了。” “妈妈,您跟爸爸才是瘦了,一定是这段时间因为担心我而食不下咽,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让您跟爸爸都好好补回来。” “好,家里已经在准备你爱吃的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清萦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带其他东西,挽着夏父夏母一起回去了。纪攸跟在他们身后用含蓄欣喜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四人回到夏家别墅时,纪管家已经候在门前不知多久了,车子一开进来,他就连忙迎上前。 他激动地说:“小姐啊,你可算是是回来了。” 清萦跟父母聊了一路,总算几个人都不再掉眼泪了,看到纪管家老泪纵横清萦连忙哄人:“纪爷爷,您别哭呀,我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 纪管家只是点头。 清萦又说:“我好久没吃家里的菜了,馋死了,今天中午可不可以多做几个菜呀?” 纪管家忙说:“好好好,小姐,我去厨房看着,您先休息。” 一家三口坐在了客厅沙发上,纪攸正要离开被清萦叫住了。 “纪攸哥哥,你也一起坐吧,等会跟我们一起吃饭。” 纪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疏离:“不用了,小姐。” “纪攸哥哥,你就坐着吧,我想知道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些什么。” 纪攸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坐得也很靠前,只占据了沙发的一小块位置。清萦坐在夏父夏母中间,头枕着夏母的肩膀,手牵着夏父。 从夏父夏母的讲述还有纪攸偶尔的补充里,清萦知道了她失踪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天纪攸买完奶茶却怎么也找不到清萦,给她打电话也接不通,他立刻在一楼的店铺询问。 有一家店的店员说她们看见那个女孩子跟一个穿西装的帅哥一起离开了,那帅哥还带着两个保镖,她们难得看到两个长相这么优越的人一起,所以很关注,她们看到那几个人进了电梯。 纪攸调取了商场的监控,看到清萦被顾临渊钳着手带到了地下停车场,停车场的监控没有拍到他们上了哪辆车,纪攸记下了他们进停车场之后十五分钟之内从出口出来的车,然后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了夏父。 夏父本来在公司事务上死死防范着顾临渊,却没料到他对清萦下手了,想要联系顾临渊却联系不上,夏父想要报警,但是顾临渊是清萦的小叔,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清萦被绑架了,而且清萦失去联系才不到一个小时,警方估计不会受理。 夏父派出自己的人手追踪那些车,纪攸也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夏家别墅收到了顾临渊寄过来的包裹。 里面是清萦今天外出戴的胸针和她的手机,夏父也收到了顾临渊用清萦的手机发出的信息,是清萦昏睡着的照片和一句话:带萦萦外出游玩,夏总勿念。 随后夏家的公司受到了来自顾临渊和裴父的针对,夏父一边忧心公司的事一边还要寻找清萦的下落。 没过几天,夏家又收到了顾临渊寄来的东西,是清萦失踪那天戴的帽子,附一张纸条:萦萦无碍。 顾临渊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知道了清萦目前是安全的也算是一点好消息,但是夏父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少。 第61章 豪门小作精(25) 裴氏和顾氏两家公司互相配合着对夏父公司的项目使绊子,不计成本地针对夏家公司,夏父为了挽留客户经常应酬到深夜,但还是损失了很多单子,公司里人心惶惶,股价也开始缓慢下跌。 夏父苦苦支撑,夏母束手无策,只能在家等候清萦的消息,纪攸也努力协助夏父,他以前从不参加应酬,现在也会为夏父挡酒了。 前几天,顾临渊的公司突然撤回了所有阻碍夏家公司的力量,夏父只需要应对裴氏一家公司,轻松了许多,不过夏父始终不明白顾临渊为什么突然放过夏家,如果他继续,不出一个月夏家的公司一定会宣告破产。 清萦也在今天被他送回来了,夏父无暇思考原因,先急忙把人接回家了。 夏父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顾临渊为什么要对付夏家又为什么突然收手。” 清萦轻声说:“我知道。” 三个人都看着她。 “他小时候在夏家过得并不好,他讨厌夏家,更厌恶他的母亲。” 夏父奇怪地问:“那他又是为什么停手呢?” 清萦低下头沉默不语,抿了抿唇,纪攸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微皱了下眉毛。 夏母柔声说:“不管那么多,停手就是好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萦萦现在回来了。” 夏父立马附和:“老婆说得对,反正是好事,就不管原因了。” 清萦想起一件事,问:“纪攸哥哥,我失踪了你有没有被责骂?” 纪攸否认:“没有,先生和夫人都不曾责怪我。” 清萦坚持问:“那纪爷爷呢?” 纪攸停顿了两秒,说:“爷爷也没有……” 清萦打断他的话:“你骗人!你不说实话的话我找纪爷爷来问。” 清萦紧盯着纪攸,纪攸垂着眼皮不肯看她,过了一会才说:“本就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爷爷也是担心小姐才多说了两句。” 清萦叹了口气,说:“纪攸哥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先离开的,你不过是听了我的话,而且顾临渊想要带走我可以创造无数个机会,所以,你不要自责了。” 纪攸还是低着头维持着谦卑的姿态:“谢谢小姐。” “纪攸哥哥,纪爷爷在我的事情上总是过分苛责你,有时候连我都看不下去,要不你还是不要做我的个人管家了?” 纪攸猛然抬起头,然后拒绝道:“不用了小姐,我喜……习惯了这个职位,而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姐。” 清萦迟疑着说:“可是……” “小姐是觉得我哪里没做好吗?” “没有,我很喜欢你……”纪攸的心停止了跳动。 “做我的管家,可是纪爷爷已经因为我责骂你很多次了,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想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纪攸听完后面的话又沉下心来,他看着清萦说:“不会的,我想继续做小姐的管家,请小姐给我机会。” 看纪攸如此恳切清萦也不好拒绝,她只能说:“好吧。” 到了吃饭的时候,清萦邀请纪管家也坐下来一起吃,但他坚决拒绝:“谢谢小姐,我是管家,不能跟你们在一起用餐,纪攸也等会和我一起去那边吃吧。” 纪攸听话地站到了纪管家身后,夏父不赞同地说:“纪管家,既然清萦说了,你们就一起吃吧,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一辈子都在夏家,我们早就把你当成长辈而不是佣人了。” 纪管家还是拒绝,夏父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话纪管家才坐到了最下方的位置,并且他吃得极快,菜也不肯多夹,清萦心里直叹气,纪管家什么都好,就是这管家做得也太实在了,跟旧时代一样。 吃完饭,清萦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纪攸的屋子。 纪攸开门后看到清萦很是惊讶:“小姐,你怎么来了?” 清萦说:“先让我进去。” 纪攸侧身让出一个位置,清萦挤了进去。 “纪攸哥哥,你刚才没有说实话,纪爷爷是不是打了你?” 纪攸侧过头否认道:“没有。” “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的。之前你接我回家被人追尾的那次,我就看到纪爷爷用棍子打你后背了,这次的事情更严重,纪爷爷肯定更生气。你让我看看伤口。” 纪攸还是沉默着。 清萦两步跨到他面前,说:“纪攸!我就关心关心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抗拒?快点,把衣服掀开给我看看。”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清萦又软下了语气说:“纪攸哥哥,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你不让我看看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纪攸看了她一眼,把衬衫的扣子解开背对着她脱下了上衣,他的后背是几条已经高高肿起来的红痕,像是被棍子抽的,清萦吃惊地捂着嘴巴,她没想到纪攸伤得这么严重,这样的伤穿着衣服一定很痛,纪攸怎么什么都不说。 清萦的指尖轻轻碰了伤口周围的皮肤,说:“纪攸哥哥,我帮你涂药,伤口在背后你自己涂不到。” 纪攸这回没拒绝,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消炎药水递给了清萦,清萦让他坐在床边,自己站着拿棉签细细地给每条伤口都涂上药水。 纪攸很能忍痛,清萦看着都疼,但涂药期间他一点都没动一声都不吭。 上好药后,清萦低声道:“纪攸哥哥,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上班了,等伤好了再说,我会跟我爸说一声,你好好养伤,明天去医院看看,自己处理还是不如医生稳妥。” 纪攸应了声好。 清萦又补充道:“如果背后的伤口涂不到,你可以来找我。” 纪攸声音有些哑,他回道:“谢谢小姐。” 清萦“嗯”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 纪攸侧身躺在床上,背后火辣辣的伤口因为上了药现在有了些凉意。 他回想起清萦之前的神情,这两个月小姐一直跟顾临渊呆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好好的没受伤,但是她提起顾临渊时的神情很奇怪,不像对绑架自己的人的态度,她看起来并不讨厌顾临渊。 裴氏和顾氏两家公司互相配合着对夏父公司的项目使绊子,不计成本地针对夏家公司,夏父为了挽留客户经常应酬到深夜,但还是损失了很多单子,公司里人心惶惶,股价也开始缓慢下跌。 夏父苦苦支撑,夏母束手无策,只能在家等候清萦的消息,纪攸也努力协助夏父,他以前从不参加应酬,现在也会为夏父挡酒了。 前几天,顾临渊的公司突然撤回了所有阻碍夏家公司的力量,夏父只需要应对裴氏一家公司,轻松了许多,不过夏父始终不明白顾临渊为什么突然放过夏家,如果他继续,不出一个月夏家的公司一定会宣告破产。 清萦也在今天被他送回来了,夏父无暇思考原因,先急忙把人接回家了。 夏父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顾临渊为什么要对付夏家又为什么突然收手。” 清萦轻声说:“我知道。” 三个人都看着她。 “他小时候在夏家过得并不好,他讨厌夏家,更厌恶他的母亲。” 夏父奇怪地问:“那他又是为什么停手呢?” 清萦低下头沉默不语,抿了抿唇,纪攸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微皱了下眉毛。 夏母柔声说:“不管那么多,停手就是好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萦萦现在回来了。” 夏父立马附和:“老婆说得对,反正是好事,就不管原因了。” 清萦想起一件事,问:“纪攸哥哥,我失踪了你有没有被责骂?” 纪攸否认:“没有,先生和夫人都不曾责怪我。” 清萦坚持问:“那纪爷爷呢?” 纪攸停顿了两秒,说:“爷爷也没有……” 清萦打断他的话:“你骗人!你不说实话的话我找纪爷爷来问。” 清萦紧盯着纪攸,纪攸垂着眼皮不肯看她,过了一会才说:“本就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爷爷也是担心小姐才多说了两句。” 清萦叹了口气,说:“纪攸哥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先离开的,你不过是听了我的话,而且顾临渊想要带走我可以创造无数个机会,所以,你不要自责了。” 纪攸还是低着头维持着谦卑的姿态:“谢谢小姐。” “纪攸哥哥,纪爷爷在我的事情上总是过分苛责你,有时候连我都看不下去,要不你还是不要做我的个人管家了?” 纪攸猛然抬起头,然后拒绝道:“不用了小姐,我喜……习惯了这个职位,而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姐。” 清萦迟疑着说:“可是……” “小姐是觉得我哪里没做好吗?” “没有,我很喜欢你……”纪攸的心停止了跳动。 “做我的管家,可是纪爷爷已经因为我责骂你很多次了,我不希望你受委屈,也不想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纪攸听完后面的话又沉下心来,他看着清萦说:“不会的,我想继续做小姐的管家,请小姐给我机会。” 看纪攸如此恳切清萦也不好拒绝,她只能说:“好吧。” 到了吃饭的时候,清萦邀请纪管家也坐下来一起吃,但他坚决拒绝:“谢谢小姐,我是管家,不能跟你们在一起用餐,纪攸也等会和我一起去那边吃吧。” 纪攸听话地站到了纪管家身后,夏父不赞同地说:“纪管家,既然清萦说了,你们就一起吃吧,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一辈子都在夏家,我们早就把你当成长辈而不是佣人了。” 纪管家还是拒绝,夏父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话纪管家才坐到了最下方的位置,并且他吃得极快,菜也不肯多夹,清萦心里直叹气,纪管家什么都好,就是这管家做得也太实在了,跟旧时代一样。 吃完饭,清萦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纪攸的屋子。 纪攸开门后看到清萦很是惊讶:“小姐,你怎么来了?” 清萦说:“先让我进去。” 纪攸侧身让出一个位置,清萦挤了进去。 “纪攸哥哥,你刚才没有说实话,纪爷爷是不是打了你?” 纪攸侧过头否认道:“没有。” “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的。之前你接我回家被人追尾的那次,我就看到纪爷爷用棍子打你后背了,这次的事情更严重,纪爷爷肯定更生气。你让我看看伤口。” 纪攸还是沉默着。 清萦两步跨到他面前,说:“纪攸!我就关心关心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抗拒?快点,把衣服掀开给我看看。”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清萦又软下了语气说:“纪攸哥哥,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你不让我看看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纪攸看了她一眼,把衬衫的扣子解开背对着她脱下了上衣,他的后背是几条已经高高肿起来的红痕,像是被棍子抽的,清萦吃惊地捂着嘴巴,她没想到纪攸伤得这么严重,这样的伤穿着衣服一定很痛,纪攸怎么什么都不说。 清萦的指尖轻轻碰了伤口周围的皮肤,说:“纪攸哥哥,我帮你涂药,伤口在背后你自己涂不到。” 纪攸这回没拒绝,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消炎药水递给了清萦,清萦让他坐在床边,自己站着拿棉签细细地给每条伤口都涂上药水。 纪攸很能忍痛,清萦看着都疼,但涂药期间他一点都没动一声都不吭。 上好药后,清萦低声道:“纪攸哥哥,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上班了,等伤好了再说,我会跟我爸说一声,你好好养伤,明天去医院看看,自己处理还是不如医生稳妥。” 纪攸应了声好。 清萦又补充道:“如果背后的伤口涂不到,你可以来找我。” 纪攸声音有些哑,他回道:“谢谢小姐。” 清萦“嗯”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 纪攸侧身躺在床上,背后火辣辣的伤口因为上了药现在有了些凉意。 他回想起清萦之前的神情,这两个月小姐一直跟顾临渊呆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好好的没受伤,但是她提起顾临渊时的神情很奇怪,不像对绑架自己的人的态度,她看起来并不讨厌顾临渊。 第62章 豪门小作精(26) 纪攸第二天敲响了清萦的房门,他带着药请清萦帮他上药。 清萦很开心地答应了,她原本以为纪攸会像以前那样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意麻烦她。清萦说:“纪攸哥哥,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低,你知道的,不管是你还是纪爷爷,我从来不认为你们低人一等。” 纪攸点点头,沉默地解开扣子,等着清萦给他上药。 清萦一边涂药一边跟纪攸聊天:“纪攸哥哥,学校那边你们有帮我请假吗?” “嗯,之前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夫人给你办了一年的休学,小姐不用担心。” “也行,晚毕业一年也没什么影响。” 纪攸在在心里反复思索,然后才问出了萦绕在他心里一整晚的问题:“小姐,你讨厌顾临渊吗?” 纪攸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停住了,随后听到清萦说:“他关了我那么久,我当然讨厌他。” 纪攸心沉下来,清萦或许不知道纪攸有多了解她,她这样的语气一听就是在说谎。纪攸不动声色继续说:“之前小姐在顾临渊手里,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小姐已经回来了,先生打算起诉顾临渊非法拘禁。” 清萦愣愣地回:“是、是吗?” “嗯,顾临渊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清萦的心乱成一团,顾临渊他会被抓去坐牢吗?自己好像并不希望他被抓。但是他让爸妈揪心了两个月,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清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纪攸已经转过身来了。 纪攸看着清萦的脸,目光带着探索,在她发现之前立马像从前那样微垂着眸不直视她。 清萦回过神来,问:“你怎么转身了?” “小姐一直没有动作,我还以为小姐已经上好药了。” “还没有,你背过身去。” 纪攸这次却没有听话,他盯着清萦拿着药的修长手指,说:“小姐,这两个月里,你跟顾临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 纪攸的语气变得失落:“昨天是我骗了小姐,今天小姐也要骗我吗?” 清萦从没见过纪攸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她问:“纪攸哥哥,我怎么感觉我回来之后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清萦仔细比较着:“以前你冷冰冰的,总是抗拒我的接近和关心,现在你还是一样的寡言少语,但是感觉不冷淡了。” 纪攸嘴角微微翘起:“小姐说得没错。” 他继续说:“小姐,你如果想要倾诉可以放心地找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清萦掩饰道:“我没什么需要倾诉的,你赶紧出去吧,背上的伤记得去看医生,叫家里司机送你,不要逞强自己开车了。” 纪攸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顺从地穿上衣服出去了。 清萦叹了口气,回来之后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办的,比如裴回,之前他偷偷泄露了顾临渊和裴父的事,后来就没再联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清萦拨通了裴回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听,连续拨了好多个,都是自动挂断。 纪攸第二天敲响了清萦的房门,他带着药请清萦帮他上药。 清萦很开心地答应了,她原本以为纪攸会像以前那样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意麻烦她。清萦说:“纪攸哥哥,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得那么低,你知道的,不管是你还是纪爷爷,我从来不认为你们低人一等。” 纪攸点点头,沉默地解开扣子,等着清萦给他上药。 清萦一边涂药一边跟纪攸聊天:“纪攸哥哥,学校那边你们有帮我请假吗?” “嗯,之前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夫人给你办了一年的休学,小姐不用担心。” “也行,晚毕业一年也没什么影响。” 纪攸在在心里反复思索,然后才问出了萦绕在他心里一整晚的问题:“小姐,你讨厌顾临渊吗?” 纪攸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停住了,随后听到清萦说:“他关了我那么久,我当然讨厌他。” 纪攸心沉下来,清萦或许不知道纪攸有多了解她,她这样的语气一听就是在说谎。纪攸不动声色继续说:“之前小姐在顾临渊手里,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小姐已经回来了,先生打算起诉顾临渊非法拘禁。” 清萦愣愣地回:“是、是吗?” “嗯,顾临渊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清萦的心乱成一团,顾临渊他会被抓去坐牢吗?自己好像并不希望他被抓。但是他让爸妈揪心了两个月,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清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纪攸已经转过身来了。 纪攸看着清萦的脸,目光带着探索,在她发现之前立马像从前那样微垂着眸不直视她。 清萦回过神来,问:“你怎么转身了?” “小姐一直没有动作,我还以为小姐已经上好药了。” “还没有,你背过身去。” 纪攸这次却没有听话,他盯着清萦拿着药的修长手指,说:“小姐,这两个月里,你跟顾临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 纪攸的语气变得失落:“昨天是我骗了小姐,今天小姐也要骗我吗?” 清萦从没见过纪攸这样可怜巴巴的模样,她问:“纪攸哥哥,我怎么感觉我回来之后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清萦仔细比较着:“以前你冷冰冰的,总是抗拒我的接近和关心,现在你还是一样的寡言少语,但是感觉不冷淡了。” 纪攸嘴角微微翘起:“小姐说得没错。” 他继续说:“小姐,你如果想要倾诉可以放心地找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清萦掩饰道:“我没什么需要倾诉的,你赶紧出去吧,背上的伤记得去看医生,叫家里司机送你,不要逞强自己开车了。” 纪攸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顺从地穿上衣服出去了。 清萦叹了口气,回来之后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办的,比如裴回,之前他偷偷泄露了顾临渊和裴父的事,后来就没再联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清萦拨通了裴回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听,连续拨了好多个,都是自动挂断。 第63章 豪门小作精(27) 她想了想,打电话给了夏父。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夏父问:“清萦,找爸爸什么事啊?” “爸,你知道裴回的消息吗?我联系不上他。” “他啊,我听说他跟老裴吵了一架,之后就不回家了,家里的钱也不要,现在应该在边读书边打工吧。” “他没事就好,我真怕他因为把消息告诉我们出了事。” “他好歹是老裴唯一的儿子,能出什么事?虎毒还不食子呢,最多给点教训。” “爸,你打算怎么对付裴回他爸,还有……顾临渊。” “先缓缓,等我们公司缓过来就以牙还牙。顾临渊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前两个月一样,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不过现在他收手了,老裴那老狐狸该慌了。” “好,爸那你安心工作,我先挂了。” “闺女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清萦笑着应和:“爸,我知道的,我就在家里陪着妈妈等你下班。” 晚些时候清萦收到了裴回回拨的电话,接通后裴回小心翼翼地问:“清萦,是你吗?” 清萦有些好笑地回:“当然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裴回听到清萦的声音高兴地声音提了八个度:“清萦,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两个月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顾临渊只是关着我,没有苛待我。” 裴回傻乎乎地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 清萦问:“你怎么会怀疑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我呢?” “你失踪的时候我也给你的号码打过电话,但都是夏伯母接的,我现在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裴回,我听说你跟你爸闹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你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裴回的语气很正经也很低沉:“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爸。” “不是因为我我也会帮你的。” 裴回笑了一声,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地说:“好了大小姐,我现在还不用你帮,虽然没有了我爸给我的钱,但我年纪轻轻的干啥不能挣钱啊,再说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花钱如流水了。” “嗯,那你千万别勉强,如果打工很累的话我可以——”清萦本想说给他打钱,但是裴回应该不会愿意接受,所以她换了个说辞:“先借钱给你。” 裴回在电话那头笑得轻松:“大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也是修经济的,从小也对股市这些事情耳濡目染,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足够维持我的学习和生活了。” 清萦放下心来,裴回他没有为了维持生活去外面打工就好,她说:“那我给你投资一百万,你投到股市里,亏损算我的,赚到的钱我们三七分,你七我三。” 裴回也没有再拒绝清萦的好意:“好,我会努力为大小姐赚钱的。” 清萦还想问问他跟叶枝之间的事,但是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好开口,一时之间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 一分钟过后,两个人同时开口。 她想了想,打电话给了夏父。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夏父问:“清萦,找爸爸什么事啊?” “爸,你知道裴回的消息吗?我联系不上他。” “他啊,我听说他跟老裴吵了一架,之后就不回家了,家里的钱也不要,现在应该在边读书边打工吧。” “他没事就好,我真怕他因为把消息告诉我们出了事。” “他好歹是老裴唯一的儿子,能出什么事?虎毒还不食子呢,最多给点教训。” “爸,你打算怎么对付裴回他爸,还有……顾临渊。” “先缓缓,等我们公司缓过来就以牙还牙。顾临渊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跟前两个月一样,也不知道躲在哪里,不过现在他收手了,老裴那老狐狸该慌了。” “好,爸那你安心工作,我先挂了。” “闺女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清萦笑着应和:“爸,我知道的,我就在家里陪着妈妈等你下班。” 晚些时候清萦收到了裴回回拨的电话,接通后裴回小心翼翼地问:“清萦,是你吗?” 清萦有些好笑地回:“当然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裴回听到清萦的声音高兴地声音提了八个度:“清萦,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两个月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顾临渊只是关着我,没有苛待我。” 裴回傻乎乎地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 清萦问:“你怎么会怀疑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我呢?” “你失踪的时候我也给你的号码打过电话,但都是夏伯母接的,我现在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裴回,我听说你跟你爸闹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你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裴回的语气很正经也很低沉:“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爸。” “不是因为我我也会帮你的。” 裴回笑了一声,像以前那样玩世不恭地说:“好了大小姐,我现在还不用你帮,虽然没有了我爸给我的钱,但我年纪轻轻的干啥不能挣钱啊,再说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花钱如流水了。” “嗯,那你千万别勉强,如果打工很累的话我可以——”清萦本想说给他打钱,但是裴回应该不会愿意接受,所以她换了个说辞:“先借钱给你。” 裴回在电话那头笑得轻松:“大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好歹也是修经济的,从小也对股市这些事情耳濡目染,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足够维持我的学习和生活了。” 清萦放下心来,裴回他没有为了维持生活去外面打工就好,她说:“那我给你投资一百万,你投到股市里,亏损算我的,赚到的钱我们三七分,你七我三。” 裴回也没有再拒绝清萦的好意:“好,我会努力为大小姐赚钱的。” 清萦还想问问他跟叶枝之间的事,但是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好开口,一时之间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 一分钟过后,两个人同时开口。 第64章 豪门小作精(28) “我之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没接?” “以后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人。”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之前那点隐秘的隔阂也随之消失。 裴回先回答:“上课呢,手机忘充电就关机了,你是不是误会我在打工没时间接电话。” 清萦笑了:“是啊,还好只是误会。” 顿了顿,她又说:“我最近应该都不会出门,裴回,谢谢你的关心。” “不谢,那我有时间去看看你,可以吗?” “好啊,随时欢迎你。” 裴回挂断了电话,高兴地握拳“耶”了一声,清萦总算回来了!他拿起手机又看到叶枝给他发了消息,手指在她的头像上悬了几秒,然后才点开了对话框。 “裴回,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裴回手指慢慢地打出两个字:“好啊。”然后按下了发送。 晚餐的时候,裴回和叶枝面对面坐着,叶枝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给了裴回,笑着对他说:“这个好吃,裴回你尝尝。” 裴回跟家里闹翻之后被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他出来之后一直跟叶枝呆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热恋的时候。虽然裴回不像以前那么有钱,能送叶枝很多礼物,但是现在裴回更加融入她的生活。 裴回会学着网上的教程做一些价格不高但是很有心意的手工送给她,会跟她分享同一杯奶茶,在股市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兴奋地带着叶枝去小饭馆庆祝,说这是他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要跟他的枝枝一起花,叶枝觉得她差不多可以原谅裴回之前的举动了。 裴回夹起排骨入了口,然后说:“好吃。” 叶枝敏锐地察觉到裴回的变化,如果是以前,他会很高兴地吃下去,然后夸张地竖起大拇指逗她笑,叶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裴回正低着头吃饭,好像很正常,想到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得十分和谐,叶枝也没有多想,大概是股市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心烦吧,他最近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这玩意,难免要上心些。 情侣之间没什么要隐瞒的,叶枝直接问:“裴回,你今天怎么情绪没之前那么高?是不是股市出问题了?” 裴回眼神闪烁,说:“是啊,有人把钱放我这里让我投资,是一笔不小的钱,所以我有点忐忑。” 叶枝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裴回,我相信你的,你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吗?这次也一定没问题,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裴回扯出一抹笑:“好,枝枝,我们先吃饭。” 清萦下楼的时候看到夏母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家里的佣人从外面的车上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堆在桌子上,清萦好奇地问:“妈妈,你这是买的什么?” 夏母拉着清萦的手坐在一起,说:“萦萦宝贝,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快打开看看!” 清萦看着已经堆满了整张桌子并且还在继续拿进来的礼物,说:“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我们萦萦好不容易回来总得压压惊,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好带你出去,在家里办宴会也怕有心之人混进来,所以我就干脆买礼物送给你了。” 夏母拿起最近的一个袋子递给了清萦:“快拿出来看看!” 清萦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是某大牌最新的限定款,清萦在身上比划了几下,立马收到了夏母的夸赞:“好漂亮!很适合我们萦萦宝贝。” 清萦又拿出一件,是秀款高跟鞋。 …… 看完一件又一件,饶是清萦这样锦绣堆里养出来的也不由得咂舌,这也太破费。 她抱着夏母的手臂说:“妈妈,太多了吧,这些东西我一年都用不完。” 夏母笑着说:“不多,买这些东西你爸还赞助了我一张卡,你喜欢就好,就算用不完放那里你看着高兴妈妈就不算白买。” 清萦靠在夏母肩膀上撒娇:“妈妈~” 夏母叹了口气:“萦萦啊,你这次回来后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总觉得你有心事,可以跟妈妈说吗?” 清萦还是靠在夏母肩膀上,她说:“我没什么心事啊,都回来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呀?” “你骗得过妈妈吗?连你爸那个粗神经的人都察觉到了一点。萦萦,有什么事你可以尽管跟妈妈说,不要有顾虑。” 清萦被妈妈说的话感动了,可是她那样羞耻的心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呢?喜欢上顾临渊本就是不该,说出来爸妈会寒心的,她已经在努力不要喜欢顾临渊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告诉自己:顾临渊很讨厌,我不喜欢他。 清萦想,对他的感情应该很快就能淡掉,她以后会遇到对她更好的人。 清萦嗫嚅着不说话,夏母语重心长地说:“萦萦,你不愿意说没关系,你想自己解决的话也可以,妈妈只希望你是开心的。” 清萦抱紧了夏母,说:“妈妈,有你们我就很开心,我以后就一辈子呆在你们身边好不好?” “你啊,我们随你的心意。” 跟夏母撒了一通娇,清萦带着一堆礼物去了衣帽间,这些东西很能治愈心情,东西都还没拆完呢!哪有空伤春悲秋。 清萦拆了一堆后心情已经变得非常美丽,妈妈真是太懂她的心思了,买的东西都好喜欢。 手机响起,她乐呵呵地接通,是个陌生号码,她现在心情好到诈骗电话也愿意接。 清萦问:“喂,谁呀?” “是我。”是平缓温和的声音。 隔着手机声音有点失真,但清萦很轻易地就听出了对面的人是顾临渊。 清萦握紧了手机,脱口而出:“顾临渊?” “嗯,萦萦,是我。” 清萦压低自己的语调,让声音听起来冷淡:“找我什么事?” 顾临渊苦笑了一声,刚接电话时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知道是他后立马变得冷漠,他或许真的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再来打扰她。 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联系她,顾临渊还是没舍得挂断,他问:“萦萦,你回去之后还好吗?” “我之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没接?” “以后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人。” 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之前那点隐秘的隔阂也随之消失。 裴回先回答:“上课呢,手机忘充电就关机了,你是不是误会我在打工没时间接电话。” 清萦笑了:“是啊,还好只是误会。” 顿了顿,她又说:“我最近应该都不会出门,裴回,谢谢你的关心。” “不谢,那我有时间去看看你,可以吗?” “好啊,随时欢迎你。” 裴回挂断了电话,高兴地握拳“耶”了一声,清萦总算回来了!他拿起手机又看到叶枝给他发了消息,手指在她的头像上悬了几秒,然后才点开了对话框。 “裴回,晚上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裴回手指慢慢地打出两个字:“好啊。”然后按下了发送。 晚餐的时候,裴回和叶枝面对面坐着,叶枝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给了裴回,笑着对他说:“这个好吃,裴回你尝尝。” 裴回跟家里闹翻之后被关了半个月才放出来,他出来之后一直跟叶枝呆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又回到了热恋的时候。虽然裴回不像以前那么有钱,能送叶枝很多礼物,但是现在裴回更加融入她的生活。 裴回会学着网上的教程做一些价格不高但是很有心意的手工送给她,会跟她分享同一杯奶茶,在股市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兴奋地带着叶枝去小饭馆庆祝,说这是他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要跟他的枝枝一起花,叶枝觉得她差不多可以原谅裴回之前的举动了。 裴回夹起排骨入了口,然后说:“好吃。” 叶枝敏锐地察觉到裴回的变化,如果是以前,他会很高兴地吃下去,然后夸张地竖起大拇指逗她笑,叶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裴回正低着头吃饭,好像很正常,想到这段时间两个人相处得十分和谐,叶枝也没有多想,大概是股市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他心烦吧,他最近花了不少时间研究这玩意,难免要上心些。 情侣之间没什么要隐瞒的,叶枝直接问:“裴回,你今天怎么情绪没之前那么高?是不是股市出问题了?” 裴回眼神闪烁,说:“是啊,有人把钱放我这里让我投资,是一笔不小的钱,所以我有点忐忑。” 叶枝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裴回,我相信你的,你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吗?这次也一定没问题,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裴回扯出一抹笑:“好,枝枝,我们先吃饭。” 清萦下楼的时候看到夏母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家里的佣人从外面的车上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堆在桌子上,清萦好奇地问:“妈妈,你这是买的什么?” 夏母拉着清萦的手坐在一起,说:“萦萦宝贝,这些都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快打开看看!” 清萦看着已经堆满了整张桌子并且还在继续拿进来的礼物,说:“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我们萦萦好不容易回来总得压压惊,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好带你出去,在家里办宴会也怕有心之人混进来,所以我就干脆买礼物送给你了。” 夏母拿起最近的一个袋子递给了清萦:“快拿出来看看!” 清萦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是某大牌最新的限定款,清萦在身上比划了几下,立马收到了夏母的夸赞:“好漂亮!很适合我们萦萦宝贝。” 清萦又拿出一件,是秀款高跟鞋。 …… 看完一件又一件,饶是清萦这样锦绣堆里养出来的也不由得咂舌,这也太破费。 她抱着夏母的手臂说:“妈妈,太多了吧,这些东西我一年都用不完。” 夏母笑着说:“不多,买这些东西你爸还赞助了我一张卡,你喜欢就好,就算用不完放那里你看着高兴妈妈就不算白买。” 清萦靠在夏母肩膀上撒娇:“妈妈~” 夏母叹了口气:“萦萦啊,你这次回来后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总觉得你有心事,可以跟妈妈说吗?” 清萦还是靠在夏母肩膀上,她说:“我没什么心事啊,都回来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呀?” “你骗得过妈妈吗?连你爸那个粗神经的人都察觉到了一点。萦萦,有什么事你可以尽管跟妈妈说,不要有顾虑。” 清萦被妈妈说的话感动了,可是她那样羞耻的心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呢?喜欢上顾临渊本就是不该,说出来爸妈会寒心的,她已经在努力不要喜欢顾临渊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告诉自己:顾临渊很讨厌,我不喜欢他。 清萦想,对他的感情应该很快就能淡掉,她以后会遇到对她更好的人。 清萦嗫嚅着不说话,夏母语重心长地说:“萦萦,你不愿意说没关系,你想自己解决的话也可以,妈妈只希望你是开心的。” 清萦抱紧了夏母,说:“妈妈,有你们我就很开心,我以后就一辈子呆在你们身边好不好?” “你啊,我们随你的心意。” 跟夏母撒了一通娇,清萦带着一堆礼物去了衣帽间,这些东西很能治愈心情,东西都还没拆完呢!哪有空伤春悲秋。 清萦拆了一堆后心情已经变得非常美丽,妈妈真是太懂她的心思了,买的东西都好喜欢。 手机响起,她乐呵呵地接通,是个陌生号码,她现在心情好到诈骗电话也愿意接。 清萦问:“喂,谁呀?” “是我。”是平缓温和的声音。 隔着手机声音有点失真,但清萦很轻易地就听出了对面的人是顾临渊。 清萦握紧了手机,脱口而出:“顾临渊?” “嗯,萦萦,是我。” 清萦压低自己的语调,让声音听起来冷淡:“找我什么事?” 顾临渊苦笑了一声,刚接电话时她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知道是他后立马变得冷漠,他或许真的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再来打扰她。 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联系她,顾临渊还是没舍得挂断,他问:“萦萦,你回去之后还好吗?” 第65章 豪门小作精(29) 顾临渊声音落寞:“可是我很不好。” 清萦眼睛睁大了些:“你为什么不好?” 顾临渊借着酒意说出来的话也朦胧:“因为我想你了,我很想你。” “……顾临渊,你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萦萦,我只想问你的真心。” 清萦欲言又止,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没有意义的。” 此时的顾临渊特别卑微:“萦萦,求你让我知道吧,你上次说的醉话在我心里不算数的。我是个懦夫,清醒的时候问不出口。” “喜欢的。”清萦说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心砰砰直跳。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好明显,咚咚声直击耳膜,手掌能感受到一跳一跳的触感。 她说出口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这么冲动说出来了? 顾临渊知道了以后会做什么呀? 她也无心去管那些没拆完的礼物了,摊在了床上。 另一边,顾临渊听到清萦说的“喜欢”愣住了,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没等到回答耳边已传来忙音。 顾临渊放下手机,萦萦说的是“喜欢”吧?他没有听错吧?萦萦也喜欢自己? 过了一会他又自我怀疑,会不会听错了,萦萦好像说的是“不喜欢”。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听错,萦萦一定是喜欢自己的,都怪这破手机没有自动录音,以后都不能随时回顾萦萦的表白了。 一旁的助理看着顾临渊挂了电话后时喜时忧的样子开始担心,老板不会遇到什么大事了吧? 虽然他向来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他先是嘴角微提,然后皱起了眉毛,然后舒缓了表情,最后又用带着冷意的目光看着他的手机,助理即便是个瞎子也知道他现在心思异常活泛。 助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很谨慎地问:“老板,有什么吩咐?是这些酒还不够吗?” 顾临渊皱眉看着他:“把酒都拿走,然后赶快回来,我有重要的事交代你。” “好的,老板。” 助理诧异地收拾好了桌面离开了,顾临渊没管他,他现在特别兴奋,一点都不醉了,既然萦萦也是喜欢他的,他要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 顾临渊的脑子飞速转动,首先肯定要获得岳父岳母大人的原谅,身份倒比较容易解决,当初就没有改姓夏,还有清萦那边,她只怕一时难以接受,这些都要慢慢解决。 顾临渊看到助理回来后对他吩咐了几件事,不顾助理瞠目结舌的模样,自己打开电脑开始拟定一份合同。 助理偷偷瞅了两眼,咦~完完全全的不平等条约,顾总怎么看起来比签了个大单还高兴,大佬的世界果然跟我等平凡人不同。 当顾临渊出现在夏父面前时,夏父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顾临渊不好好躲着居然还特意出现在他眼前,没道理啊。当顾临渊径直朝夏父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时,夏父怀疑自己该去看医生了,这眼花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顾临渊坐在了夏父对面,唤道:“夏叔叔。” 夏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从没叫过我哥,今天怎么来攀关系了?不对!你叫我叔叔干嘛?辈分错了啊。” “没叫错,你看看这份合同。” 夏父将信将疑地从顾临渊手中接过那份合同,又将信将疑地看完了,越看越觉得顾临渊不怀好意,今天态度这么好又拿出条件这么优越的合同,一看就是来下套的,他可不会上当。 “顾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临渊没回,反问道:“夏叔叔觉得这份合同开出的条件如何?” “还可以吧,但你不要以为这点条件就能收买我了,你把清萦带走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嗯,那件事是我的错,您想怎样都成。” 夏父已经满头雾水,这顾临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态度未免太好了吧。 他试探性地问:“那我要是把你也关两个月呢?” “可以。”顾临渊毫无波澜地点点头。 “再要你一半股份?” “也可以。”顾临渊毫不犹豫。 夏父眯着眼看他,这么舍得付出,一定所谋极大。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直接告你完事。” “这个最好不要。” “顾临渊,你要做什么就直说,我都看不清你这些弯弯绕绕了。” “我想要和萦萦在一起。” 夏父猛得站起来,手指着顾临渊说:“不可能!” 顾临渊也站了起来,说:“夏叔叔,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您和萦萦,求您原谅我之前的行为。” “绝无可能!你做了那些事,又是她小叔,你有什么脸面跟我提清萦!” “夏叔叔,我……” “别这么叫我!我跟你可是一辈人。叫我夏总。” “我和萦萦是互相喜欢的。” “你少骗我!我们家清萦怎么看得上你?” 顾临渊还想说什么,被夏父挥舞着手臂赶走了,顾临渊略显狼狈地出了门,还礼貌地跟夏父道了别。 夏父想了想又叫住了他,还是太冲动,顾临渊好不容易现身一次怎么能轻易让他跑了。 “你先跟我走,关你两个月再考虑后面的事。”先关着他解解气,也省得他去打扰清萦。 顾临渊顺从地跟夏父去了郊外的别墅,上交了手机,夏父说:“会有人给你送食物,你也必须像清萦一样与世隔绝才行。” 夏父锁上了别墅门窗就离开了,说是送食物,送来的也只有米和菜,要想饱肚子还得自己动手做才行。 好在顾临渊自理能力还行,填饱自己肚子不难,只是这别墅就他一个人,没有消遣两个月还真的难熬。 夏父离开这里后立马赶回了家,看到郁郁寡欢的清萦,夏父拉着夏母进了房间,跟夏母说了顾临渊的事,着重说了顾临渊觊觎清萦。 夏母也说清萦刚刚的表现,两人一合计,心里一沉,清萦八成真是喜欢上顾临渊了。 顾临渊声音落寞:“可是我很不好。” 清萦眼睛睁大了些:“你为什么不好?” 顾临渊借着酒意说出来的话也朦胧:“因为我想你了,我很想你。” “……顾临渊,你知道我们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萦萦,我只想问你的真心。” 清萦欲言又止,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没有意义的。” 此时的顾临渊特别卑微:“萦萦,求你让我知道吧,你上次说的醉话在我心里不算数的。我是个懦夫,清醒的时候问不出口。” “喜欢的。”清萦说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心砰砰直跳。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好明显,咚咚声直击耳膜,手掌能感受到一跳一跳的触感。 她说出口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这么冲动说出来了? 顾临渊知道了以后会做什么呀? 她也无心去管那些没拆完的礼物了,摊在了床上。 另一边,顾临渊听到清萦说的“喜欢”愣住了,第一个反应是不敢相信。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没等到回答耳边已传来忙音。 顾临渊放下手机,萦萦说的是“喜欢”吧?他没有听错吧?萦萦也喜欢自己? 过了一会他又自我怀疑,会不会听错了,萦萦好像说的是“不喜欢”。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听错,萦萦一定是喜欢自己的,都怪这破手机没有自动录音,以后都不能随时回顾萦萦的表白了。 一旁的助理看着顾临渊挂了电话后时喜时忧的样子开始担心,老板不会遇到什么大事了吧? 虽然他向来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他先是嘴角微提,然后皱起了眉毛,然后舒缓了表情,最后又用带着冷意的目光看着他的手机,助理即便是个瞎子也知道他现在心思异常活泛。 助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很谨慎地问:“老板,有什么吩咐?是这些酒还不够吗?” 顾临渊皱眉看着他:“把酒都拿走,然后赶快回来,我有重要的事交代你。” “好的,老板。” 助理诧异地收拾好了桌面离开了,顾临渊没管他,他现在特别兴奋,一点都不醉了,既然萦萦也是喜欢他的,他要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 顾临渊的脑子飞速转动,首先肯定要获得岳父岳母大人的原谅,身份倒比较容易解决,当初就没有改姓夏,还有清萦那边,她只怕一时难以接受,这些都要慢慢解决。 顾临渊看到助理回来后对他吩咐了几件事,不顾助理瞠目结舌的模样,自己打开电脑开始拟定一份合同。 助理偷偷瞅了两眼,咦~完完全全的不平等条约,顾总怎么看起来比签了个大单还高兴,大佬的世界果然跟我等平凡人不同。 当顾临渊出现在夏父面前时,夏父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顾临渊不好好躲着居然还特意出现在他眼前,没道理啊。当顾临渊径直朝夏父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时,夏父怀疑自己该去看医生了,这眼花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顾临渊坐在了夏父对面,唤道:“夏叔叔。” 夏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从没叫过我哥,今天怎么来攀关系了?不对!你叫我叔叔干嘛?辈分错了啊。” “没叫错,你看看这份合同。” 夏父将信将疑地从顾临渊手中接过那份合同,又将信将疑地看完了,越看越觉得顾临渊不怀好意,今天态度这么好又拿出条件这么优越的合同,一看就是来下套的,他可不会上当。 “顾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临渊没回,反问道:“夏叔叔觉得这份合同开出的条件如何?” “还可以吧,但你不要以为这点条件就能收买我了,你把清萦带走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嗯,那件事是我的错,您想怎样都成。” 夏父已经满头雾水,这顾临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态度未免太好了吧。 他试探性地问:“那我要是把你也关两个月呢?” “可以。”顾临渊毫无波澜地点点头。 “再要你一半股份?” “也可以。”顾临渊毫不犹豫。 夏父眯着眼看他,这么舍得付出,一定所谋极大。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直接告你完事。” “这个最好不要。” “顾临渊,你要做什么就直说,我都看不清你这些弯弯绕绕了。” “我想要和萦萦在一起。” 夏父猛得站起来,手指着顾临渊说:“不可能!” 顾临渊也站了起来,说:“夏叔叔,我愿意做任何事弥补您和萦萦,求您原谅我之前的行为。” “绝无可能!你做了那些事,又是她小叔,你有什么脸面跟我提清萦!” “夏叔叔,我……” “别这么叫我!我跟你可是一辈人。叫我夏总。” “我和萦萦是互相喜欢的。” “你少骗我!我们家清萦怎么看得上你?” 顾临渊还想说什么,被夏父挥舞着手臂赶走了,顾临渊略显狼狈地出了门,还礼貌地跟夏父道了别。 夏父想了想又叫住了他,还是太冲动,顾临渊好不容易现身一次怎么能轻易让他跑了。 “你先跟我走,关你两个月再考虑后面的事。”先关着他解解气,也省得他去打扰清萦。 顾临渊顺从地跟夏父去了郊外的别墅,上交了手机,夏父说:“会有人给你送食物,你也必须像清萦一样与世隔绝才行。” 夏父锁上了别墅门窗就离开了,说是送食物,送来的也只有米和菜,要想饱肚子还得自己动手做才行。 好在顾临渊自理能力还行,填饱自己肚子不难,只是这别墅就他一个人,没有消遣两个月还真的难熬。 夏父离开这里后立马赶回了家,看到郁郁寡欢的清萦,夏父拉着夏母进了房间,跟夏母说了顾临渊的事,着重说了顾临渊觊觎清萦。 夏母也说清萦刚刚的表现,两人一合计,心里一沉,清萦八成真是喜欢上顾临渊了。 第66章 豪门小作精(30) 夏父夏母两人一齐坐到了清萦对面,虎视眈眈。 清萦被他们的目光吓了一跳。 夏母率先发难:“萦萦,你对顾临渊什么感情?” 清萦的大眼睛垂下来往左右两边转了转,说:“没什么啊。” 夏父夏母对视一眼,这神态,这语气,没有就有鬼了。 夏父直接说:“闺女,顾临渊来找我了。” 清萦抬头看他,眼神有些急切。顾临渊说了什么?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他说你喜欢他,是真的吗?” 在两个人灼灼的目光下,清萦不敢撒谎,但她也没有胆子承认,就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手里还揪着自己的衣摆。 夏母说:“萦萦,你很少跟异性相处得那么紧密,在感情方面也没有任何经验,跟他待在一起整整两个月,产生一点感情我能理解,但是顾临渊,他不值得你喜欢。” 夏父也说:“是啊,清萦,不说别的,单论年龄,你们就不相配。” 清萦没有反驳,爸妈说的自己都清楚,但是感情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除了一开始,顾临渊对她着实很好,跟一个长相气质绝佳,待她温柔,又恰到好处能撩动她的心的人待在一起两个月,动心似乎是件很轻易的事,就连清萦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父夏母也不舍得责怪清萦,感情的事哪能分清对错,他们也只能尽力安抚她,让她早日走出这段感情。 顾临渊那边,他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能遇到的人只有送东西过来的一个司机,那司机每日只待十分钟,也不跟他多说话,但是顾临渊有什么额外需要的也可以跟他提,夏父也不至于苛待他。 顾临渊整日一个人呆着,幸好他心理素质强大,没有被寂寞击倒,自己发现了很多可以消磨时间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给清萦写情书,每日一封。 两个月后夏父如约放他出来,他给他打开了别墅大门,还了手机就扬长而去,压根就不想多看他一眼。 顾临渊有些许颓废但是眼睛格外有神,他打了个电话叫助理过来接自己,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情书。 助理过来简直认不出自己的老板了,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任何时候见到他都穿戴整齐一丝不苟,今天居然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也没怎么打理。 助理让司机把车停到顾临渊面前,等他上车后跟他汇报这两个月的情况。 因为顾临渊对公司是绝对掌控,他也提前告诉了助理他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安排好了后续的一些事情,所以公司运行平稳,没出大的差错,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顾临渊也不太在意。 顾临渊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让他拟的合同做好没,助理递给他,过了两个月,助理已经没有第一次听到时的震撼,能够淡然地面对这份老板把自己全部身家转赠的合同,当然还有跟合同一起的厚厚的财产清单。 嘤,以后他就要换个新老板了,接大方宽容不加班老板。 顾临渊回家后好好整理了自己,又把自己写的情书全部换上了精致的信封,随后他迫不及待地开车去了夏家。 许是没料到顾临渊竟然嚣张到直接来夏家,夏父夏母忽略了在安保系统里删掉顾临渊这件事,他顺利地进来了。 还没下车就看到清萦坐在别墅外面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小腿。这原本应该是很唯美的画面,可她并不是一个人,纪攸站在她身后,在清萦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目光满是柔情,只是稍纵即逝。 不知道清萦说了句什么,纪攸欠身,头低到清萦旁边,随后他从旁边的小桌上取来了一碟草莓,清萦吃了一颗,又拿起一颗递给了纪攸,眉开眼笑地对着纪攸,纪攸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接过,虚虚握住又把手放回了后腰处。 顾临渊满心欢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多月没见的人就在那里,可顾临渊的步子定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了。 顾临渊森冷冰寒的目光看着纪攸,倒是没料到,萦萦身边还有一个觊觎她的人,呵,呆在她身边二十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也是个懦夫。 想到这里,顾临渊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们。 碟子里的草莓是清萦这段时间心血来潮自己种的,刚结了一小盘,清萦试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她想分给纪攸,但他又像以前一样,恪守着管家的底线,说什么管家不能这样,清萦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纪攸才伸出手接过了。 清萦正高兴,就看到不远处顾临渊朝他们走过来,她愣住了,脸上欣喜的表情也忘了收。 纪攸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他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暂的交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敌意,只是纪攸很快就转过了身,朝向他的小姐。 等清萦回过神来时,顾临渊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清萦抬起头来看着他,顾临渊不想让清萦累到脖子,很快半蹲下来,平视她。 顾临渊想要握住清萦的手,被纪攸出手拦住了。 纪攸不带起伏地说:“离小姐远点,别碰她。” 顾临渊问:“你有什么资格拦我?萦萦的管家吗?只怕管家管不了她的私事。” “小姐的一切都由我负责,我当然能管。” 两个人的手暗自较劲,谁也压制不了对方,最终双双一齐放开。 清萦坐在他们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措。 顾临渊温柔且坚定地对清萦说:“萦萦,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之前是个混账,做了那么多错事,你相信我,我会尽全力让你父母接受的,好吗?” 纪攸这才知道清萦极力对他隐瞒的到底是什么,竟然是喜欢上顾临渊了。他心里有微微的苦涩和酸楚。 他和顾临渊一起看着清萦的反应,她并没有很欢喜,反倒侧开了头不去看顾临渊。 纪攸说:“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立马把他赶走。” 夏父夏母两人一齐坐到了清萦对面,虎视眈眈。 清萦被他们的目光吓了一跳。 夏母率先发难:“萦萦,你对顾临渊什么感情?” 清萦的大眼睛垂下来往左右两边转了转,说:“没什么啊。” 夏父夏母对视一眼,这神态,这语气,没有就有鬼了。 夏父直接说:“闺女,顾临渊来找我了。” 清萦抬头看他,眼神有些急切。顾临渊说了什么?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他说你喜欢他,是真的吗?” 在两个人灼灼的目光下,清萦不敢撒谎,但她也没有胆子承认,就低着头一个字也不说,手里还揪着自己的衣摆。 夏母说:“萦萦,你很少跟异性相处得那么紧密,在感情方面也没有任何经验,跟他待在一起整整两个月,产生一点感情我能理解,但是顾临渊,他不值得你喜欢。” 夏父也说:“是啊,清萦,不说别的,单论年龄,你们就不相配。” 清萦没有反驳,爸妈说的自己都清楚,但是感情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除了一开始,顾临渊对她着实很好,跟一个长相气质绝佳,待她温柔,又恰到好处能撩动她的心的人待在一起两个月,动心似乎是件很轻易的事,就连清萦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父夏母也不舍得责怪清萦,感情的事哪能分清对错,他们也只能尽力安抚她,让她早日走出这段感情。 顾临渊那边,他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能遇到的人只有送东西过来的一个司机,那司机每日只待十分钟,也不跟他多说话,但是顾临渊有什么额外需要的也可以跟他提,夏父也不至于苛待他。 顾临渊整日一个人呆着,幸好他心理素质强大,没有被寂寞击倒,自己发现了很多可以消磨时间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给清萦写情书,每日一封。 两个月后夏父如约放他出来,他给他打开了别墅大门,还了手机就扬长而去,压根就不想多看他一眼。 顾临渊有些许颓废但是眼睛格外有神,他打了个电话叫助理过来接自己,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情书。 助理过来简直认不出自己的老板了,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任何时候见到他都穿戴整齐一丝不苟,今天居然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也没怎么打理。 助理让司机把车停到顾临渊面前,等他上车后跟他汇报这两个月的情况。 因为顾临渊对公司是绝对掌控,他也提前告诉了助理他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安排好了后续的一些事情,所以公司运行平稳,没出大的差错,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顾临渊也不太在意。 顾临渊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让他拟的合同做好没,助理递给他,过了两个月,助理已经没有第一次听到时的震撼,能够淡然地面对这份老板把自己全部身家转赠的合同,当然还有跟合同一起的厚厚的财产清单。 嘤,以后他就要换个新老板了,接大方宽容不加班老板。 顾临渊回家后好好整理了自己,又把自己写的情书全部换上了精致的信封,随后他迫不及待地开车去了夏家。 许是没料到顾临渊竟然嚣张到直接来夏家,夏父夏母忽略了在安保系统里删掉顾临渊这件事,他顺利地进来了。 还没下车就看到清萦坐在别墅外面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小腿。这原本应该是很唯美的画面,可她并不是一个人,纪攸站在她身后,在清萦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目光满是柔情,只是稍纵即逝。 不知道清萦说了句什么,纪攸欠身,头低到清萦旁边,随后他从旁边的小桌上取来了一碟草莓,清萦吃了一颗,又拿起一颗递给了纪攸,眉开眼笑地对着纪攸,纪攸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接过,虚虚握住又把手放回了后腰处。 顾临渊满心欢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多月没见的人就在那里,可顾临渊的步子定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了。 顾临渊森冷冰寒的目光看着纪攸,倒是没料到,萦萦身边还有一个觊觎她的人,呵,呆在她身边二十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说,也是个懦夫。 想到这里,顾临渊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们。 碟子里的草莓是清萦这段时间心血来潮自己种的,刚结了一小盘,清萦试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她想分给纪攸,但他又像以前一样,恪守着管家的底线,说什么管家不能这样,清萦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纪攸才伸出手接过了。 清萦正高兴,就看到不远处顾临渊朝他们走过来,她愣住了,脸上欣喜的表情也忘了收。 纪攸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他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有短暂的交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敌意,只是纪攸很快就转过了身,朝向他的小姐。 等清萦回过神来时,顾临渊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清萦抬起头来看着他,顾临渊不想让清萦累到脖子,很快半蹲下来,平视她。 顾临渊想要握住清萦的手,被纪攸出手拦住了。 纪攸不带起伏地说:“离小姐远点,别碰她。” 顾临渊问:“你有什么资格拦我?萦萦的管家吗?只怕管家管不了她的私事。” “小姐的一切都由我负责,我当然能管。” 两个人的手暗自较劲,谁也压制不了对方,最终双双一齐放开。 清萦坐在他们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措。 顾临渊温柔且坚定地对清萦说:“萦萦,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之前是个混账,做了那么多错事,你相信我,我会尽全力让你父母接受的,好吗?” 纪攸这才知道清萦极力对他隐瞒的到底是什么,竟然是喜欢上顾临渊了。他心里有微微的苦涩和酸楚。 他和顾临渊一起看着清萦的反应,她并没有很欢喜,反倒侧开了头不去看顾临渊。 纪攸说:“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立马把他赶走。” 第67章 豪门小作精(31) 顾临渊见清萦迟迟没有回应,迫不及待向她展示他的真心,他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展示在清萦眼前。 “萦萦,你看,这些都是我的心意,是我一笔一划写下的。” 顾临渊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清萦,清萦眼神动了动,朝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看了一眼,咬了下唇,伸手想要接过来。 纪攸神色有片刻的受伤,他微不可察地朝后退了半步,在清萦面前,他从来都没有底气,与顾临渊的对峙也是以为清萦不愿意面对顾临渊,现在清萦自己都动摇了,他硬生生压下了想要阻止的心思。 纪攸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了旁边,不如不看。 清萦从顾临渊手中接过了文件袋,厚厚的一沓,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她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随后放在了膝上,没有要拆开的意思。 顾临渊也不在意,她只要肯收下就很好了,他想要拉起清萦一起去别墅里,清萦垂着头,别扭地挪开了手,率先起身朝家里走去。 顾临渊手落空了,他没有气馁,跟在了清萦身后,步子特意迈得很小,走在清萦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卑微,但顾临渊心里却是欢喜。 清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顾临渊紧靠着她坐着,佣人很有眼色地叫来了夏父夏母,他们听到顾临渊的出现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客厅。 看到顾临渊离他们的宝贝女儿那么近,夏父先沉不住气,一只手指着顾临渊吼道:“顾临渊!你还敢过来?离清萦远点!” 夏母没说什么但她的神色也是同样的生气,冷冷打量着顾临渊。 顾临渊收敛地朝旁边移了移,萦萦的父母不能得罪。 纪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了清萦身后。 夏父把清萦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顾临渊,说:“赶紧滚出去,别打清萦的主意!” 顾临渊放低了位置,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退让:“夏叔叔,抱歉,萦萦我不可能放弃。” “哼!有我在一天,你就一天不能得逞,还是少费心思。” 顾临渊看了一眼清萦,立马被夏父挡得干干净净,说:“我愿意为了萦萦费心思。”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的公司吧。”夏父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对付顾临渊的公司了,纵然顾临渊在商场上手段过人,但他的公司创立时间尚短,根基不稳,还不能与夏氏抗衡,也因此他当初才需要与裴氏合作,现在他与裴父离心,孤立无援,又两个月没有理事,夏父牟足了劲要针对他,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顾临渊说:“不过身外之物,随您处置,只要您和萦萦愿意消气。不过,夏叔叔的办法还不够好。” 不等夏父说话,顾临渊接着说:“我的诚意都在萦萦手中了。” 清萦目光闪了闪,放在文件袋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感受到几个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清萦打开了文件袋。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沓花花绿绿很精致的信封,清萦眼睛闪了闪,猜到了是什么,她把这摞信放在了文件袋 这次取出的是一份文件,清萦把它递给了夏父。 夏父原本还对着那摞信吹胡子瞪眼的,不情不愿地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变了,又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不可思议地对顾临渊说:“你是认真的?” “当然。” 发现夏母目光好奇,夏父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边递边解释:“顾临渊要把全部身家送给清萦。” 清萦听到这话手指用力握住了文件袋,她有些不知所措,顾临渊没必要这么做的,他努力了那么久得来的说送就送了? 夏母目光也变了,她审视着顾临渊,良久,开口道:“顾临渊,你知道的,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都不可能将萦萦交给你,即便这样你也愿意签下这份文件?” “愿意,这些只是我对萦萦的补偿,萦萦尽可以放心收下,我后悔的是从前对萦萦不够珍视。”他深情地看向清萦,没有得到回应。 清萦心思百转,她身后的纪攸也面色沉沉。 几个人僵持着,最终还是夏母拍板决定,她对顾临渊说:“顾临渊,你走吧,你的东西也拿回去,我们萦萦并不缺这些,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了。” 顾临渊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地看着清萦,继续说:“难道您想一直看到萦萦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吗?我可以走,但我不愿意萦萦不高兴。” 夏父不满地说:“滚!清萦的事不用你操心。” 顾临渊对夏母说:“我离开不是办法,让萦萦把心里事都想通才好,这毕竟与我有关,让我留下吧。” 夏母沉吟了一会,萦萦的心事她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却始终没有办法,趁这次解决了也好,所以即便内心不愿她也答应了:“好,就一个月。” 清萦见她妈妈勉强的样子小脾气也上来了,对顾临渊的喜欢远远比不上对妈妈的爱,她冲着顾临渊发火:“你干嘛呀?干嘛用我勉强我妈妈答应,讨厌死了,你现在就走!” 夏母看到女儿为了自己对顾临渊不假辞色,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仅有的那点郁气也没了,她拉着清萦的手,对她说:“萦萦,你们俩的事总是要解决的,不能一直压在心里,不然妈妈也担心啊,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我们也更放心。” 清萦点了点头,抱住了夏母:“妈妈,都是我不懂事,让您委屈了。” “傻闺女,我一点也不委屈,只要萦萦像以前那样开心就好。” 夏母带着其他人离开,将空间留给清萦和顾临渊两人。 纪攸回头看了一眼清萦,没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萦坐在沙发上,侧对着顾临渊,并不想看他。 顾临渊见周围没人了又凑了过去,清萦不耐地推开他。 顾临渊见清萦迟迟没有回应,迫不及待向她展示他的真心,他将自己手中的东西展示在清萦眼前。 “萦萦,你看,这些都是我的心意,是我一笔一划写下的。” 顾临渊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清萦,清萦眼神动了动,朝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看了一眼,咬了下唇,伸手想要接过来。 纪攸神色有片刻的受伤,他微不可察地朝后退了半步,在清萦面前,他从来都没有底气,与顾临渊的对峙也是以为清萦不愿意面对顾临渊,现在清萦自己都动摇了,他硬生生压下了想要阻止的心思。 纪攸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转向了旁边,不如不看。 清萦从顾临渊手中接过了文件袋,厚厚的一沓,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她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随后放在了膝上,没有要拆开的意思。 顾临渊也不在意,她只要肯收下就很好了,他想要拉起清萦一起去别墅里,清萦垂着头,别扭地挪开了手,率先起身朝家里走去。 顾临渊手落空了,他没有气馁,跟在了清萦身后,步子特意迈得很小,走在清萦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卑微,但顾临渊心里却是欢喜。 清萦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顾临渊紧靠着她坐着,佣人很有眼色地叫来了夏父夏母,他们听到顾临渊的出现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客厅。 看到顾临渊离他们的宝贝女儿那么近,夏父先沉不住气,一只手指着顾临渊吼道:“顾临渊!你还敢过来?离清萦远点!” 夏母没说什么但她的神色也是同样的生气,冷冷打量着顾临渊。 顾临渊收敛地朝旁边移了移,萦萦的父母不能得罪。 纪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恭敬地站在了清萦身后。 夏父把清萦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顾临渊,说:“赶紧滚出去,别打清萦的主意!” 顾临渊放低了位置,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退让:“夏叔叔,抱歉,萦萦我不可能放弃。” “哼!有我在一天,你就一天不能得逞,还是少费心思。” 顾临渊看了一眼清萦,立马被夏父挡得干干净净,说:“我愿意为了萦萦费心思。”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的公司吧。”夏父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对付顾临渊的公司了,纵然顾临渊在商场上手段过人,但他的公司创立时间尚短,根基不稳,还不能与夏氏抗衡,也因此他当初才需要与裴氏合作,现在他与裴父离心,孤立无援,又两个月没有理事,夏父牟足了劲要针对他,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顾临渊说:“不过身外之物,随您处置,只要您和萦萦愿意消气。不过,夏叔叔的办法还不够好。” 不等夏父说话,顾临渊接着说:“我的诚意都在萦萦手中了。” 清萦目光闪了闪,放在文件袋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感受到几个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清萦打开了文件袋。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沓花花绿绿很精致的信封,清萦眼睛闪了闪,猜到了是什么,她把这摞信放在了文件袋 这次取出的是一份文件,清萦把它递给了夏父。 夏父原本还对着那摞信吹胡子瞪眼的,不情不愿地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变了,又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不可思议地对顾临渊说:“你是认真的?” “当然。” 发现夏母目光好奇,夏父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边递边解释:“顾临渊要把全部身家送给清萦。” 清萦听到这话手指用力握住了文件袋,她有些不知所措,顾临渊没必要这么做的,他努力了那么久得来的说送就送了? 夏母目光也变了,她审视着顾临渊,良久,开口道:“顾临渊,你知道的,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我都不可能将萦萦交给你,即便这样你也愿意签下这份文件?” “愿意,这些只是我对萦萦的补偿,萦萦尽可以放心收下,我后悔的是从前对萦萦不够珍视。”他深情地看向清萦,没有得到回应。 清萦心思百转,她身后的纪攸也面色沉沉。 几个人僵持着,最终还是夏母拍板决定,她对顾临渊说:“顾临渊,你走吧,你的东西也拿回去,我们萦萦并不缺这些,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了。” 顾临渊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地看着清萦,继续说:“难道您想一直看到萦萦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吗?我可以走,但我不愿意萦萦不高兴。” 夏父不满地说:“滚!清萦的事不用你操心。” 顾临渊对夏母说:“我离开不是办法,让萦萦把心里事都想通才好,这毕竟与我有关,让我留下吧。” 夏母沉吟了一会,萦萦的心事她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却始终没有办法,趁这次解决了也好,所以即便内心不愿她也答应了:“好,就一个月。” 清萦见她妈妈勉强的样子小脾气也上来了,对顾临渊的喜欢远远比不上对妈妈的爱,她冲着顾临渊发火:“你干嘛呀?干嘛用我勉强我妈妈答应,讨厌死了,你现在就走!” 夏母看到女儿为了自己对顾临渊不假辞色,忍不住笑了一声,心里仅有的那点郁气也没了,她拉着清萦的手,对她说:“萦萦,你们俩的事总是要解决的,不能一直压在心里,不然妈妈也担心啊,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我们也更放心。” 清萦点了点头,抱住了夏母:“妈妈,都是我不懂事,让您委屈了。” “傻闺女,我一点也不委屈,只要萦萦像以前那样开心就好。” 夏母带着其他人离开,将空间留给清萦和顾临渊两人。 纪攸回头看了一眼清萦,没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萦坐在沙发上,侧对着顾临渊,并不想看他。 顾临渊见周围没人了又凑了过去,清萦不耐地推开他。 第68章 豪门小作精(32) 顾临渊并不恼,顺势抓住了清萦的手握在掌心,像之前一样,用大拇指摩挲着,清萦撅了撅嘴就要抽出来,顾临渊用了些力气。 他喟叹一声:“萦萦。” 清萦没什么好脸色,说:“干嘛?” “很久没牵你的手了。” 清萦没说话。 顾临渊还记得正事,他坐在了清萦旁边,没有紧挨着她,问:“萦萦为什么不开心?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两全其美吗?” 清萦闻言低下了头。 顾临渊耐心地说:“萦萦,我比你大了很多,心思也不如你细腻,很多时候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那我一个个猜好吗?” 清萦低声说了句好。 “是因为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清萦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顾临渊有些困惑,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接着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清萦还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临渊揽过清萦的肩,叹道:“萦萦,你的心思好难猜,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 清萦习惯性地把头靠在顾临渊身上,娇气地说:“不要,你自己猜。” 顾临渊顺了顺清萦的长发,眼角俱是笑意,她终于又离他这么近了。 “猜不到了,萦萦,你告诉我吧。” 清萦想了想,慢慢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顾临渊,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坏呀?可是你那么坏我都喜欢上了你,所以我不高兴。我原本以为只有对我最最好的人才能被我喜欢上,都怪你!” 清萦说着就瞪了他一眼,顾临渊坦然接受了。 清萦继续说:“还有啊,我最不愿意我爸妈受委屈了,可是你害得他们提心吊胆了两个月,还对我家的公司下手了,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怎么能喜欢你?我也好讨厌……” “萦萦,所以你是因为我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标准,但是却偏偏被你喜欢上了,所以你不高兴?” “嗯。”清萦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顾临渊心里有些好笑,原来她是这样别扭的一个姑娘。 “萦萦,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是对你最好最好的人,我也会让你爸妈原谅我,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能高兴起来?” 清萦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呀,你先做到再说吧。” 顾临渊点了点头,又说:“萦萦,文件袋里的东西记得看。” 清萦想起来了刚刚的信,故意说:“不想看呢。” 顾临渊无奈:“那就不看,你先收着,等你乐意了再看。” “还有你送我的财产,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顾临渊笑了一声:“好,那些等我们在一起了再送给你,反正都是你的。” 知道了清萦的心结顾临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所以讨好人这种事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夏父夏母很是不适应顾临渊的变化,之前那么多年都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突然这么热情,谁能习惯?好在面对他们时他面上还是一贯的冷峻脸,否则夏父夏母真以为他换了个人。 清萦家的生活已经很完美了,顾临渊总是能见缝插针地插上一手。 顾临渊让人隔三岔五空运世界各地的最顶尖食材过来,清萦家不是吃不起,只是觉得麻烦,现在有人承担了这份麻烦,他们只管享受。 夏家的别墅是之前夏老爷子发迹的时候买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们习惯了住在这里,也就一直没搬,这么多年过去,家里的设施还有些没赶得上时代,顾临渊叫人加装了家庭影院、健身房等,还弄来了几个智能机器人放在家里。 公司上的事务有与夏家竞争的,他都自觉退出,其他礼物也是随手就送,夏母就收到了手镯珠宝,清萦收到的更多。 除了送礼,顾临渊对清萦更是关怀备至,有时甚至抢了纪攸的工作,从早到晚,从吃到穿,顾临渊恨不得包揽清萦的一切。 夏父不放心顾临渊在自己家,都没去公司了,工作都在家里处理,顾临渊也是一样,他大部分的时间用来给清萦一家人献殷勤,处理工作的时间少了很多,为此还给兢兢业业的助理升职加薪了。 夏父也收回了针对顾临渊公司的计划,反倒与顾临渊合伙一起对付裴氏,虽然顾临渊他很看不过眼,但是对付那个老狐狸的话,倒是勉强能先合作一回。 清萦和夏母不知道他们俩在盘算什么,她们只知道最近的日子过得也太舒心了。 夏母悄悄跟清萦说:“萦萦啊,难怪你会喜欢上顾临渊,他对人好起来可真是没话说,比你爸体贴多了。” 清萦害羞地捂住脸:“妈!你别胡说。” “我说真的,我都快要被他打动了,你告诉妈妈,之前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差不多,但是他之前更忙工作,没有这么无微不至。” 清萦也问夏母:“妈妈,当初你是怎么选中我爸的呢?” 夏母脸上有几分怀念:“你爸啊,是他追我的,告白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是个傻小子,傻了二十多年了。” 夏母告诉清萦:“萦萦,你爸跟顾临渊不一样,你也跟我不一样,没有办法借鉴。感情的事只有自己能体会,你要自己斟酌,妈妈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清萦皱着眉,很是困扰:“妈妈,如果我决定和他在一起,您会不高兴吗?” “应该会吧,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心里有其他人了,有些不高兴是正常的。” “不是因为顾临渊?” “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 “您不介意他之前做出的事情了吗?” “当然介意,错的就是错的,但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未来才更重要,如果你们要在一起,他要抛弃心里的仇恨,我们也要舍去之前的芥蒂。” 夏母补充:“萦萦,如果你能幸福,那过去的我可以都不在意。” 夏母离开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清萦一个人呆了很久,做好了决定。 顾临渊并不恼,顺势抓住了清萦的手握在掌心,像之前一样,用大拇指摩挲着,清萦撅了撅嘴就要抽出来,顾临渊用了些力气。 他喟叹一声:“萦萦。” 清萦没什么好脸色,说:“干嘛?” “很久没牵你的手了。” 清萦没说话。 顾临渊还记得正事,他坐在了清萦旁边,没有紧挨着她,问:“萦萦为什么不开心?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两全其美吗?” 清萦闻言低下了头。 顾临渊耐心地说:“萦萦,我比你大了很多,心思也不如你细腻,很多时候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那我一个个猜好吗?” 清萦低声说了句好。 “是因为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清萦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顾临渊有些困惑,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接着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清萦还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顾临渊揽过清萦的肩,叹道:“萦萦,你的心思好难猜,给我一点提示好不好?” 清萦习惯性地把头靠在顾临渊身上,娇气地说:“不要,你自己猜。” 顾临渊顺了顺清萦的长发,眼角俱是笑意,她终于又离他这么近了。 “猜不到了,萦萦,你告诉我吧。” 清萦想了想,慢慢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顾临渊,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坏呀?可是你那么坏我都喜欢上了你,所以我不高兴。我原本以为只有对我最最好的人才能被我喜欢上,都怪你!” 清萦说着就瞪了他一眼,顾临渊坦然接受了。 清萦继续说:“还有啊,我最不愿意我爸妈受委屈了,可是你害得他们提心吊胆了两个月,还对我家的公司下手了,你怎么这么讨厌!我怎么能喜欢你?我也好讨厌……” “萦萦,所以你是因为我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标准,但是却偏偏被你喜欢上了,所以你不高兴?” “嗯。”清萦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顾临渊心里有些好笑,原来她是这样别扭的一个姑娘。 “萦萦,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是对你最好最好的人,我也会让你爸妈原谅我,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能高兴起来?” 清萦仰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呀,你先做到再说吧。” 顾临渊点了点头,又说:“萦萦,文件袋里的东西记得看。” 清萦想起来了刚刚的信,故意说:“不想看呢。” 顾临渊无奈:“那就不看,你先收着,等你乐意了再看。” “还有你送我的财产,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顾临渊笑了一声:“好,那些等我们在一起了再送给你,反正都是你的。” 知道了清萦的心结顾临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所以讨好人这种事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夏父夏母很是不适应顾临渊的变化,之前那么多年都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突然这么热情,谁能习惯?好在面对他们时他面上还是一贯的冷峻脸,否则夏父夏母真以为他换了个人。 清萦家的生活已经很完美了,顾临渊总是能见缝插针地插上一手。 顾临渊让人隔三岔五空运世界各地的最顶尖食材过来,清萦家不是吃不起,只是觉得麻烦,现在有人承担了这份麻烦,他们只管享受。 夏家的别墅是之前夏老爷子发迹的时候买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们习惯了住在这里,也就一直没搬,这么多年过去,家里的设施还有些没赶得上时代,顾临渊叫人加装了家庭影院、健身房等,还弄来了几个智能机器人放在家里。 公司上的事务有与夏家竞争的,他都自觉退出,其他礼物也是随手就送,夏母就收到了手镯珠宝,清萦收到的更多。 除了送礼,顾临渊对清萦更是关怀备至,有时甚至抢了纪攸的工作,从早到晚,从吃到穿,顾临渊恨不得包揽清萦的一切。 夏父不放心顾临渊在自己家,都没去公司了,工作都在家里处理,顾临渊也是一样,他大部分的时间用来给清萦一家人献殷勤,处理工作的时间少了很多,为此还给兢兢业业的助理升职加薪了。 夏父也收回了针对顾临渊公司的计划,反倒与顾临渊合伙一起对付裴氏,虽然顾临渊他很看不过眼,但是对付那个老狐狸的话,倒是勉强能先合作一回。 清萦和夏母不知道他们俩在盘算什么,她们只知道最近的日子过得也太舒心了。 夏母悄悄跟清萦说:“萦萦啊,难怪你会喜欢上顾临渊,他对人好起来可真是没话说,比你爸体贴多了。” 清萦害羞地捂住脸:“妈!你别胡说。” “我说真的,我都快要被他打动了,你告诉妈妈,之前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吗?” “差不多,但是他之前更忙工作,没有这么无微不至。” 清萦也问夏母:“妈妈,当初你是怎么选中我爸的呢?” 夏母脸上有几分怀念:“你爸啊,是他追我的,告白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是个傻小子,傻了二十多年了。” 夏母告诉清萦:“萦萦,你爸跟顾临渊不一样,你也跟我不一样,没有办法借鉴。感情的事只有自己能体会,你要自己斟酌,妈妈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清萦皱着眉,很是困扰:“妈妈,如果我决定和他在一起,您会不高兴吗?” “应该会吧,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心里有其他人了,有些不高兴是正常的。” “不是因为顾临渊?” “无论是谁都是一样的。” “您不介意他之前做出的事情了吗?” “当然介意,错的就是错的,但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未来才更重要,如果你们要在一起,他要抛弃心里的仇恨,我们也要舍去之前的芥蒂。” 夏母补充:“萦萦,如果你能幸福,那过去的我可以都不在意。” 夏母离开了,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清萦一个人呆了很久,做好了决定。 第69章 豪门小作精(33) 她看着正在为她整理书架的顾临渊,叫了一声:“顾临渊。” 声音并不大,顾临渊听到了,快步走过来,问:“萦萦?” “我要告诉你我的决定了。” 向来冷静的男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正襟坐好,说:“萦萦,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清萦,摒住了呼吸,清萦缓缓说:“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 清萦每说出一个字,顾临渊就更忐忑一分,偏偏清萦还故意捉弄他,每个字都说得特别慢,到最后,他的心已经被高高地提起了。 听到最后,顾临渊愣住了,他眨了下眼睛,哑着嗓子问:“萦萦,你说……” 清萦点点头:“是呀,你没听错。” 顾临渊一把抱起清萦转了几圈,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坐好,蹲在她面前,语无伦次地说:“萦萦,我,我很高兴,我以后会一直对你很好很好的。” 清萦眨巴着大眼睛补充:“还有我爸妈。” “对,萦萦说得对,以后我们也住这里好不好?跟你的父母一起住。” 清萦认同地点点头。 顾临渊又紧紧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肩上,闷闷的声音传出:“萦萦,谢谢你还愿意接受我。” “谁叫你表现还可以呢。” “我以后会表现得更好的。” “相信你啦!” 顾临渊春风得意,但纪攸恰恰相反,他很是心烦。 顾临渊来了之后,他靠近清萦的机会少了很多,顾临渊有意无意地避免他与清萦接触。 此刻,纪攸站在角落里,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拳头攥紧又松开,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他的难过。 纪攸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看不到画面,但耳边还是传来了清萦和顾临渊的谈笑声,他索性转身离开。 早有预料的事,难过什么呢?就算不是顾临渊也不会是自己的。 顾临渊与清萦旁若无人地散发恋爱的酸臭味,纪攸不想看到这些,索性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事务上,他把自己的游戏公司撇在一旁有段日子了,也该好好管管了。 纪攸知道裴父在最近在商场上频频失手,他也知道这都是夏父和顾临渊两人的功劳,他很羡慕,羡慕顾临渊不仅可以得到清萦的爱,还能在商场上为夏家出气,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纪攸被隐藏得极深的自卑浮现了出来,这是他很多年都没有的感受了。纪攸失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眼前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很多画面,有爷爷的责骂,有清萦的转身,有父母的黑白照片,最后出现的,是年少时孤单的自己。 纪攸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知何时变得急促的呼吸,他用力地锤了下桌子,发出重重的响声,外面的人好奇进来询问,纪攸把手移到桌下,若无其事地让他们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纪攸阴郁的样子还是离开了。 她看着正在为她整理书架的顾临渊,叫了一声:“顾临渊。” 声音并不大,顾临渊听到了,快步走过来,问:“萦萦?” “我要告诉你我的决定了。” 向来冷静的男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正襟坐好,说:“萦萦,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清萦,摒住了呼吸,清萦缓缓说:“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了。” 清萦每说出一个字,顾临渊就更忐忑一分,偏偏清萦还故意捉弄他,每个字都说得特别慢,到最后,他的心已经被高高地提起了。 听到最后,顾临渊愣住了,他眨了下眼睛,哑着嗓子问:“萦萦,你说……” 清萦点点头:“是呀,你没听错。” 顾临渊一把抱起清萦转了几圈,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坐好,蹲在她面前,语无伦次地说:“萦萦,我,我很高兴,我以后会一直对你很好很好的。” 清萦眨巴着大眼睛补充:“还有我爸妈。” “对,萦萦说得对,以后我们也住这里好不好?跟你的父母一起住。” 清萦认同地点点头。 顾临渊又紧紧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肩上,闷闷的声音传出:“萦萦,谢谢你还愿意接受我。” “谁叫你表现还可以呢。” “我以后会表现得更好的。” “相信你啦!” 顾临渊春风得意,但纪攸恰恰相反,他很是心烦。 顾临渊来了之后,他靠近清萦的机会少了很多,顾临渊有意无意地避免他与清萦接触。 此刻,纪攸站在角落里,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拳头攥紧又松开,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他的难过。 纪攸颓然地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看不到画面,但耳边还是传来了清萦和顾临渊的谈笑声,他索性转身离开。 早有预料的事,难过什么呢?就算不是顾临渊也不会是自己的。 顾临渊与清萦旁若无人地散发恋爱的酸臭味,纪攸不想看到这些,索性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事务上,他把自己的游戏公司撇在一旁有段日子了,也该好好管管了。 纪攸知道裴父在最近在商场上频频失手,他也知道这都是夏父和顾临渊两人的功劳,他很羡慕,羡慕顾临渊不仅可以得到清萦的爱,还能在商场上为夏家出气,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纪攸被隐藏得极深的自卑浮现了出来,这是他很多年都没有的感受了。纪攸失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眼前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很多画面,有爷爷的责骂,有清萦的转身,有父母的黑白照片,最后出现的,是年少时孤单的自己。 纪攸努力控制住自己不知何时变得急促的呼吸,他用力地锤了下桌子,发出重重的响声,外面的人好奇进来询问,纪攸把手移到桌下,若无其事地让他们离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看纪攸阴郁的样子还是离开了。 第70章 豪门小作精(34) 纪攸在公司里一向沉默高冷,但是从没有发过火,这次突然的转变把他们都吓到了,好在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心情不好,没有冲着他们发火。 纪攸像之前一样,把自己的不安死死压抑在心底,除了刚刚发泄的那一下,他还是外人眼中冷静自持的纪攸。 h大,裴回最近总是盯着手机发呆,他的思想分裂成两半,一半蠢蠢欲动,叫嚣着要联系清萦,与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另一半拉扯着那个卑劣的自己,在自己耳边说枝枝很好,你还喜欢她,不能对不起她。 两边势均力敌,裴回也始终无法抉择。他是个无耻的小人,想要追求清萦却也无法放弃与叶枝的感情。 纠结许久,想着清萦在他这里的投资,裴回决定用一回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电话拨通,铃声响了十几秒才被人接起,裴回高兴地说:“清萦。” 裴回没有听到清萦悦耳的声音,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裴回,找萦萦什么事?我可以代你转达。” 裴回一时之间没有认出声音的主人,但听出了他语气中包含的冷意,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裴回问:“你是谁?为什么接了清萦的电话?” 那边的人轻笑一声,说:“我是萦萦的男朋友,她现在有事。” 顾不得那人笑声中的轻蔑,裴回重复道:“男朋友?” “是啊,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等!”裴回急忙阻止,他的行动快过了理智,“你是谁?” “没听出来吗?我是顾临渊。” 说完那边就掐断了通话,留裴回一个人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裴回放下了手机,他的万般纠结都没有了意义,清萦已经有了别人,可是为什么是顾临渊呢?清萦不是知道顾临渊做的那些事吗?她自己还被顾临渊抓走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又突然跟顾临渊在一起了?是不是顾临渊说谎了?应该不是,他都能拿到清萦的手机了。 裴回一顿胡思乱想,最后恨恨地想,凭什么顾临渊都可以自己却不行?顾临渊他还伤害了清萦,自己又比他差在哪儿了? 直到接到清萦的回电裴回都还恍惚着,清萦问:“裴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刚刚没拿手机。” “也没什么,就是你之前交给我炒股的钱有收益了,想跟你说一声。” 清萦笑了:“裴回,你很厉害呀!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收益你七我三,你直接打给我吧。” 听到清萦带着笑意的夸奖,裴回的心情明亮了几分,想起顾临渊他又握紧了手机,他不死心地说:“清萦。” “什么事?你说。” “听说你跟顾临渊在一起了?”一句话问得断断续续。 清萦愣了一瞬,随即肯定道:“是呀。” 裴回想说的话都被清萦堵住了,他很想问她为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算了,清萦都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就跟枝枝好好在一起吧。 可是他心里还有浓浓的不甘心。 纪攸在公司里一向沉默高冷,但是从没有发过火,这次突然的转变把他们都吓到了,好在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心情不好,没有冲着他们发火。 纪攸像之前一样,把自己的不安死死压抑在心底,除了刚刚发泄的那一下,他还是外人眼中冷静自持的纪攸。 h大,裴回最近总是盯着手机发呆,他的思想分裂成两半,一半蠢蠢欲动,叫嚣着要联系清萦,与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另一半拉扯着那个卑劣的自己,在自己耳边说枝枝很好,你还喜欢她,不能对不起她。 两边势均力敌,裴回也始终无法抉择。他是个无耻的小人,想要追求清萦却也无法放弃与叶枝的感情。 纠结许久,想着清萦在他这里的投资,裴回决定用一回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电话拨通,铃声响了十几秒才被人接起,裴回高兴地说:“清萦。” 裴回没有听到清萦悦耳的声音,电话那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裴回,找萦萦什么事?我可以代你转达。” 裴回一时之间没有认出声音的主人,但听出了他语气中包含的冷意,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在头上,裴回问:“你是谁?为什么接了清萦的电话?” 那边的人轻笑一声,说:“我是萦萦的男朋友,她现在有事。” 顾不得那人笑声中的轻蔑,裴回重复道:“男朋友?” “是啊,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等!”裴回急忙阻止,他的行动快过了理智,“你是谁?” “没听出来吗?我是顾临渊。” 说完那边就掐断了通话,留裴回一个人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裴回放下了手机,他的万般纠结都没有了意义,清萦已经有了别人,可是为什么是顾临渊呢?清萦不是知道顾临渊做的那些事吗?她自己还被顾临渊抓走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又突然跟顾临渊在一起了?是不是顾临渊说谎了?应该不是,他都能拿到清萦的手机了。 裴回一顿胡思乱想,最后恨恨地想,凭什么顾临渊都可以自己却不行?顾临渊他还伤害了清萦,自己又比他差在哪儿了? 直到接到清萦的回电裴回都还恍惚着,清萦问:“裴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刚刚没拿手机。” “也没什么,就是你之前交给我炒股的钱有收益了,想跟你说一声。” 清萦笑了:“裴回,你很厉害呀!就按我们之前说的,收益你七我三,你直接打给我吧。” 听到清萦带着笑意的夸奖,裴回的心情明亮了几分,想起顾临渊他又握紧了手机,他不死心地说:“清萦。” “什么事?你说。” “听说你跟顾临渊在一起了?”一句话问得断断续续。 清萦愣了一瞬,随即肯定道:“是呀。” 裴回想说的话都被清萦堵住了,他很想问她为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算了,清萦都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就跟枝枝好好在一起吧。 可是他心里还有浓浓的不甘心。 第71章 豪门小作精(35) 咖啡店里也是一阵混乱,谁也没有料到,光天化日会有人这么嚣张地行凶。 助理听到这边不对劲的声音,连忙询问:“老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顾临渊一边向停车场走去,一边对助理吩咐:“西沙路的咖啡厅,一分钟前有一辆无牌照的白色面包车从这里出发沿西沙路逃了,你去查监控,告诉我它的去向,一定要快!” 说话间顾临渊已经上了车,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不住地发抖,内心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慌,他深呼吸几次,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发动了车子朝面包车的方向追去了。 两分钟前,顾临渊起身去别的地方接电话了,清萦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戳着蛋糕玩,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电话,都不能在她旁边接吗?有什么是她听不了的? 突然门口传来骚动,清萦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发现几个不认识的壮汉径直朝她走过来,清萦直觉不妙,立马抓起手机想要离开,顺便按下了紧急联系人的按键,她才没走两步,就被身后赶过来的人打晕了,手机也落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她被绑在了椅子上,她晃了晃头,还是有些痛,那些人下手真重。清萦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在哪个废弃的工地,绳子也绑得特别紧,一点都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那边的几个人发现她醒了都围了过来,清萦害怕地咬了下嘴唇。 几个绑匪手中都拿着棍子,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清萦强装镇定对他们说:“你们是要钱吗?” “大小姐别怕啊,钱自然有人给,不过不是夏家。” “不要赎金为什么要绑我?我没有得罪人。” 为首的人说:“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也走不了了。你是没有得罪人,但你身边的人可不一定了。其实我们主要的目标不是你,但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td,钱都只拿到了一半。” “你们是想抓顾临渊?” “是啊,他运气好没撞到我们手上,那就只能让你承担了。” 他狠狠吐出嘴里的烟,对手下人说:“给老板打电话,问问怎么处理?” “老板啊,我们按你说的地方可没看到顾临渊,这总不能怪我们,做人要讲信用,还有一半的钱……” 那边的人听起来很生气:“我抓夏家的大小姐有什么用!只有折磨顾临渊才能让我解气!” “那不归我们管,我们拿钱办事。” “你们抓错了人,我肯出一半已经仁至义尽了。”那边的人又换了个语气,“不过,我听说顾临渊很珍惜夏清萦啊,还有她爸也把她当眼珠子疼。” “这样吧,除了原先说好的,我再出十万,你们给我狠狠折磨夏清萦,越惨越好,想办法让顾临渊和她爸看到,折磨不到他们的人也能折磨他们的心。” “可以!老板痛快,这事我们一定给您办好。” 清萦听着他们通话的内容吓得脸色惨白,他们会怎么折磨自己? …… 助理没有追查到那辆面包车的踪迹,经过了一段无监控路线后就彻底找不到了,顾临渊无法,一边派出自己的手下继续追,一边回到夏家告诉了夏父这件事。 咖啡店里也是一阵混乱,谁也没有料到,光天化日会有人这么嚣张地行凶。 助理听到这边不对劲的声音,连忙询问:“老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顾临渊一边向停车场走去,一边对助理吩咐:“西沙路的咖啡厅,一分钟前有一辆无牌照的白色面包车从这里出发沿西沙路逃了,你去查监控,告诉我它的去向,一定要快!” 说话间顾临渊已经上了车,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不住地发抖,内心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慌,他深呼吸几次,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发动了车子朝面包车的方向追去了。 两分钟前,顾临渊起身去别的地方接电话了,清萦百无聊赖地用勺子戳着蛋糕玩,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电话,都不能在她旁边接吗?有什么是她听不了的? 突然门口传来骚动,清萦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就发现几个不认识的壮汉径直朝她走过来,清萦直觉不妙,立马抓起手机想要离开,顺便按下了紧急联系人的按键,她才没走两步,就被身后赶过来的人打晕了,手机也落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她被绑在了椅子上,她晃了晃头,还是有些痛,那些人下手真重。清萦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不知道在哪个废弃的工地,绳子也绑得特别紧,一点都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那边的几个人发现她醒了都围了过来,清萦害怕地咬了下嘴唇。 几个绑匪手中都拿着棍子,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清萦强装镇定对他们说:“你们是要钱吗?” “大小姐别怕啊,钱自然有人给,不过不是夏家。” “不要赎金为什么要绑我?我没有得罪人。” 为首的人说:“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也走不了了。你是没有得罪人,但你身边的人可不一定了。其实我们主要的目标不是你,但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你,td,钱都只拿到了一半。” “你们是想抓顾临渊?” “是啊,他运气好没撞到我们手上,那就只能让你承担了。” 他狠狠吐出嘴里的烟,对手下人说:“给老板打电话,问问怎么处理?” “老板啊,我们按你说的地方可没看到顾临渊,这总不能怪我们,做人要讲信用,还有一半的钱……” 那边的人听起来很生气:“我抓夏家的大小姐有什么用!只有折磨顾临渊才能让我解气!” “那不归我们管,我们拿钱办事。” “你们抓错了人,我肯出一半已经仁至义尽了。”那边的人又换了个语气,“不过,我听说顾临渊很珍惜夏清萦啊,还有她爸也把她当眼珠子疼。” “这样吧,除了原先说好的,我再出十万,你们给我狠狠折磨夏清萦,越惨越好,想办法让顾临渊和她爸看到,折磨不到他们的人也能折磨他们的心。” “可以!老板痛快,这事我们一定给您办好。” 清萦听着他们通话的内容吓得脸色惨白,他们会怎么折磨自己? …… 助理没有追查到那辆面包车的踪迹,经过了一段无监控路线后就彻底找不到了,顾临渊无法,一边派出自己的手下继续追,一边回到夏家告诉了夏父这件事。 第72章 豪门小作精(36) 夏父很想揍顾临渊一顿,可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清萦。他闺女才回来多久怎么又遇到这种事,他们出门怎么也不小心一点。现在只能一边安排人去找一边等绑匪的消息了。 两人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夏父的手机收到了信息,却并不是索要赎金的短信,而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清萦绑在椅子上,旁边几个蒙住了脸的男人拿着刀凑近她,逼问她顾临渊和夏父的号码,清萦闭紧嘴摇着头不肯说。 拿着手机拍视频的人说了一句“不用对她客气。” 有一个绑匪伸出手揪住了清萦的衣领,另外几个也跟着上手,宽松的衣领被扒开,露出清萦脖颈下白皙的一片皮肤,她哆嗦着唇,牙齿上下打颤,哭出了声,终于说出了夏父的电话号码,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夏父看得眼睛都红了,举起了手想要砸掉手机又生生忍下,他往身边的顾临渊脸上砸了一拳。 顾临渊并不比他好受,他的萦萦生来娇宠,怎么可以经历这些?顾临渊抹去嘴角的血迹,咬紧了牙,一字一顿地说:“查一下发消息过来的号码。” 夏父拨打这个号码,无人接听,于是他也吩咐了自己的助理,两边一起追查这个号码的位置。 没过多久,那边发过来一个链接,点进去是一个直播,直播的画面跟刚刚视频里是一样的,摄像头正对着清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顾总,夏总,这是我们准备的好礼,你们好好看。” 这个声音一声令下,那边围在清萦旁边的人拿着手腕粗的木棍用力地砸在了清萦肩上,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微微张开动了几下却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夏父已经流下了眼泪,从小清萦就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没有人去救她,她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顾临渊手指的骨节攥出了“咔擦”声,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心里痛到了极点却一刻也不敢移开目光。 对清萦的折磨还在继续,顾临渊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烹煮一样备受煎熬,他眼睁睁地看着清萦的头垂了下去,没有了任何动静,画面里只能看到一点苍白的唇和下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顾临渊总算明白了度日如年的意思,还好绑匪不会隐藏手机的位置,助理已经找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城郊废弃已久的工地。 顾临渊立马上了车,夏父拿着手机坐在了副驾驶,顾临渊车开得极快,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脑子紧绷着,只想着快些赶过去。 中途的时候绑匪已经关掉了直播,他们不知道清萦现在的情况如何,只能焦急的祈祷上天保佑。 一下车顾临渊就迈开大步跑了起来,这里废弃的建筑很多,顾临渊通过直播时透露的一点画面猜到了位置,立马跑了进去。 见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时,顾临渊的心提了起来,这里已经只剩下了清萦,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 跪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抱起遍体鳞伤的清萦,一只手颤巍巍地扶着她脆弱的脖颈,在不久前那里还是干净细嫩的,现在已经沾满了血迹,肌肤相贴,却不是之前温暖滑腻的触感。 夏父很想揍顾临渊一顿,可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清萦。他闺女才回来多久怎么又遇到这种事,他们出门怎么也不小心一点。现在只能一边安排人去找一边等绑匪的消息了。 两人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夏父的手机收到了信息,却并不是索要赎金的短信,而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清萦绑在椅子上,旁边几个蒙住了脸的男人拿着刀凑近她,逼问她顾临渊和夏父的号码,清萦闭紧嘴摇着头不肯说。 拿着手机拍视频的人说了一句“不用对她客气。” 有一个绑匪伸出手揪住了清萦的衣领,另外几个也跟着上手,宽松的衣领被扒开,露出清萦脖颈下白皙的一片皮肤,她哆嗦着唇,牙齿上下打颤,哭出了声,终于说出了夏父的电话号码,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夏父看得眼睛都红了,举起了手想要砸掉手机又生生忍下,他往身边的顾临渊脸上砸了一拳。 顾临渊并不比他好受,他的萦萦生来娇宠,怎么可以经历这些?顾临渊抹去嘴角的血迹,咬紧了牙,一字一顿地说:“查一下发消息过来的号码。” 夏父拨打这个号码,无人接听,于是他也吩咐了自己的助理,两边一起追查这个号码的位置。 没过多久,那边发过来一个链接,点进去是一个直播,直播的画面跟刚刚视频里是一样的,摄像头正对着清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顾总,夏总,这是我们准备的好礼,你们好好看。” 这个声音一声令下,那边围在清萦旁边的人拿着手腕粗的木棍用力地砸在了清萦肩上,她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微微张开动了几下却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夏父已经流下了眼泪,从小清萦就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没有人去救她,她该有多痛苦多绝望? 顾临渊手指的骨节攥出了“咔擦”声,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心里痛到了极点却一刻也不敢移开目光。 对清萦的折磨还在继续,顾临渊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烹煮一样备受煎熬,他眼睁睁地看着清萦的头垂了下去,没有了任何动静,画面里只能看到一点苍白的唇和下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顾临渊总算明白了度日如年的意思,还好绑匪不会隐藏手机的位置,助理已经找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城郊废弃已久的工地。 顾临渊立马上了车,夏父拿着手机坐在了副驾驶,顾临渊车开得极快,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脑子紧绷着,只想着快些赶过去。 中途的时候绑匪已经关掉了直播,他们不知道清萦现在的情况如何,只能焦急的祈祷上天保佑。 一下车顾临渊就迈开大步跑了起来,这里废弃的建筑很多,顾临渊通过直播时透露的一点画面猜到了位置,立马跑了进去。 见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时,顾临渊的心提了起来,这里已经只剩下了清萦,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 跪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抱起遍体鳞伤的清萦,一只手颤巍巍地扶着她脆弱的脖颈,在不久前那里还是干净细嫩的,现在已经沾满了血迹,肌肤相贴,却不是之前温暖滑腻的触感。 第73章 番外:赎罪者 旁观者 徘徊者 隔着干涸的血迹,顾临渊的掌心感受到了颈上动脉轻微的跳动,极其微弱,却足够把顾临渊从深渊里拉出来。 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也掉下了泪,他哽咽道:“萦萦。” 他不敢查看清萦身上的伤,用自己的外套将清萦包裹起来想要抱她出去,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萦萦很快就会没事了。 刚把人抱起,似是触动到了某处的伤口,清萦微微睁开了眼睛,顾临渊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他低头轻声道:“萦萦,已经没事了。” 清萦张了张嘴,一大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她口中涌出,顾临渊慌得不知所措,抱着清萦的手想要用力将她揉进怀里却不敢多使上一点力气。 清萦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顾临渊吐出几个字:“照顾好……我爸妈。” 随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顾临渊跪坐在地上,将手探到她的颈上,良久才放了下来,这次没有了那轻到几不可察的跳动,掌心之下是死水般的静。 他低下头与清萦额头相抵。 “萦萦,你不能这样,你醒一醒,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你是不是生气我来得太迟了?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不理我。” “萦萦,你是睡着了吗?我带你回家吧。” 夏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临渊抱着清萦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他进来也没有分到一个目光,夏父心里猛地一跳。 “顾临渊,清萦……她怎么了?” 顾临渊慢慢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说:“她睡着了,我们不要吵她。” 夏父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顾临渊,伸手想要把清萦抱回来,顾临渊往后一躲,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要动她,让她好好休息。” 夏父闭上了眼,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说:“清萦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顾临渊没有说话,夏父凑近了些,这才发现清萦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他老泪纵横:“清萦,爸爸来晚了。” 他踉跄着想要从顾临渊手中抱过清萦,这次顾临渊没有躲开,感受到怀里空了的时候,顾临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晕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助理守在床边,顾临渊拔掉手上的输液针,问:“我晕了多久?” 助理答:“不到三小时。” 顾临渊立马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他焦急地问:“萦萦呢?” “老板,夏小姐被带回了夏家。” “去开车!送我去夏家。” 助理暗叹了一声,听话地离开了病房。 赶到夏家的时候,夏母哭得肝肠寸断,伏在夏父肩膀上,夏父也很伤心,但此时他不得不分出一点心神安慰他的妻子。 夏母想要看一看清萦的遗体,被夏父拼命拦住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看到清萦现在的样子,她会受不了的。 顾临渊径直去了清萦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血红的裙,纪攸正在为她擦拭染血的双手,动作小心,像是对待绝无仅有的珍宝。 隔着干涸的血迹,顾临渊的掌心感受到了颈上动脉轻微的跳动,极其微弱,却足够把顾临渊从深渊里拉出来。 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也掉下了泪,他哽咽道:“萦萦。” 他不敢查看清萦身上的伤,用自己的外套将清萦包裹起来想要抱她出去,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萦萦很快就会没事了。 刚把人抱起,似是触动到了某处的伤口,清萦微微睁开了眼睛,顾临渊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他低头轻声道:“萦萦,已经没事了。” 清萦张了张嘴,一大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从她口中涌出,顾临渊慌得不知所措,抱着清萦的手想要用力将她揉进怀里却不敢多使上一点力气。 清萦用尽全身的力气对顾临渊吐出几个字:“照顾好……我爸妈。” 随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顾临渊跪坐在地上,将手探到她的颈上,良久才放了下来,这次没有了那轻到几不可察的跳动,掌心之下是死水般的静。 他低下头与清萦额头相抵。 “萦萦,你不能这样,你醒一醒,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你是不是生气我来得太迟了?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不理我。” “萦萦,你是睡着了吗?我带你回家吧。” 夏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临渊抱着清萦坐在地上自言自语,他进来也没有分到一个目光,夏父心里猛地一跳。 “顾临渊,清萦……她怎么了?” 顾临渊慢慢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说:“她睡着了,我们不要吵她。” 夏父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顾临渊,伸手想要把清萦抱回来,顾临渊往后一躲,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不要动她,让她好好休息。” 夏父闭上了眼,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说:“清萦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顾临渊没有说话,夏父凑近了些,这才发现清萦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他老泪纵横:“清萦,爸爸来晚了。” 他踉跄着想要从顾临渊手中抱过清萦,这次顾临渊没有躲开,感受到怀里空了的时候,顾临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晕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助理守在床边,顾临渊拔掉手上的输液针,问:“我晕了多久?” 助理答:“不到三小时。” 顾临渊立马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他焦急地问:“萦萦呢?” “老板,夏小姐被带回了夏家。” “去开车!送我去夏家。” 助理暗叹了一声,听话地离开了病房。 赶到夏家的时候,夏母哭得肝肠寸断,伏在夏父肩膀上,夏父也很伤心,但此时他不得不分出一点心神安慰他的妻子。 夏母想要看一看清萦的遗体,被夏父拼命拦住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看到清萦现在的样子,她会受不了的。 顾临渊径直去了清萦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血红的裙,纪攸正在为她擦拭染血的双手,动作小心,像是对待绝无仅有的珍宝。 第74章 龙傲天的剑(1) 顾临渊步子放慢了,一步步走到清萦的床边,垂眼看着她,忽然就说不出一句话。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心里被清萦占满的地方忽然就空了,有寒冷的风从心中呼啸而过,带走了最后的一点温暖。 纪攸默默地整理清萦的仪容,他知道小姐爱干净爱漂亮,不会愿意这样邋遢地离开。 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 顾临渊一直很安静,直到清萦被放入棺中时,他突然就发了疯,拼命地想要阻止他们,几个人都没能拦住他。顾临渊拉住了清萦的手,如同从前他也爱握着她的手,可现在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萦萦,不要走。”顾临渊哑着嗓子出声。 “我去陪你好吗?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走。” 说着他就掏出口袋中的小刀朝自己的心口捅去,血液很快浸湿了他的西装,渗出一片深色。 众人被他的疯狂吓到了,助理急忙夺下他手中的刀,将人扶到一旁,然后叫来了医生,好在刀子并不长,还有衣服作缓冲,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看着吓人。 助理只能宽解他:“老板,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也不能破坏夏小姐的葬礼啊,就让她好好地离开吧。” 顾临渊没有反应,显然是没有听进去。 助理焦急地想其他办法。“老板,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夏小姐的人,她临……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顾临渊看着已经被盖上的棺盖,眼里失去了神采,他说:“萦萦让我照顾好她爸妈。” “对啊,老板,你不能寻死,夏小姐不在了,但是您一定要做好夏小姐交代的事,否则她怎么能安息?” 顾临渊微微转过了头,说:“你说得对,萦萦让我照顾好她爸妈,我不能让她失望。” 随后他挣扎着爬起来,朝那边走去,不能和清萦一起走,可下葬前总是要陪着的,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葬礼很快办完了,夏母伤心过度哭晕好几次,夏父两头照顾心力交瘁,顾临渊硬撑着透支的身体处理了大部分的事情。 七天下来,顾临渊几乎没怎么睡觉,清萦下葬那天,夏父夏母在墓前陪了很久,顾临渊也站了很久,直到深夜。 将夏父夏母送回家之后,顾临渊开始处理绑架清萦的那些人,他们早就被顾临渊找到并且抓来了别墅,关在地下室里几天几夜了。 那几个人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住,见到顾临渊进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有了那天嚣张的样子。 顾临渊一个眼神,手下人就过去把人从角落里拖到了顾临渊面前,他脚踩着一个人的脸,狠狠压了下去,脚下的人从喉咙中溢出惨叫。 顾临渊不解气,这比萦萦遭受的要轻太多了,他们怎么敢对萦萦下手。顾临渊心中被戾气占满,拿过旁边的铁棍用力砸了上去,顿时一片哀嚎,直到铁棍变弯,自己的手也被磨出了血。 那些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顾临渊这才拿开堵住他们嘴的布,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指使你们的?” 那些人早已经吓破了胆,还有力气回答的几个连忙说:“是,是裴总。” “我们原本要抓的是您,但当时您不在,裴总就让我们虐待夏小姐给你们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临渊把这些人交给了手下,吩咐说:“折磨到剩最后一口气就扔去警局。” 顾临渊步子放慢了,一步步走到清萦的床边,垂眼看着她,忽然就说不出一句话。还能说什么呢?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心里被清萦占满的地方忽然就空了,有寒冷的风从心中呼啸而过,带走了最后的一点温暖。 纪攸默默地整理清萦的仪容,他知道小姐爱干净爱漂亮,不会愿意这样邋遢地离开。 两个男人谁也没有说话。 顾临渊一直很安静,直到清萦被放入棺中时,他突然就发了疯,拼命地想要阻止他们,几个人都没能拦住他。顾临渊拉住了清萦的手,如同从前他也爱握着她的手,可现在她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萦萦,不要走。”顾临渊哑着嗓子出声。 “我去陪你好吗?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走。” 说着他就掏出口袋中的小刀朝自己的心口捅去,血液很快浸湿了他的西装,渗出一片深色。 众人被他的疯狂吓到了,助理急忙夺下他手中的刀,将人扶到一旁,然后叫来了医生,好在刀子并不长,还有衣服作缓冲,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看着吓人。 助理只能宽解他:“老板,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也不能破坏夏小姐的葬礼啊,就让她好好地离开吧。” 顾临渊没有反应,显然是没有听进去。 助理焦急地想其他办法。“老板,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夏小姐的人,她临……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顾临渊看着已经被盖上的棺盖,眼里失去了神采,他说:“萦萦让我照顾好她爸妈。” “对啊,老板,你不能寻死,夏小姐不在了,但是您一定要做好夏小姐交代的事,否则她怎么能安息?” 顾临渊微微转过了头,说:“你说得对,萦萦让我照顾好她爸妈,我不能让她失望。” 随后他挣扎着爬起来,朝那边走去,不能和清萦一起走,可下葬前总是要陪着的,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葬礼很快办完了,夏母伤心过度哭晕好几次,夏父两头照顾心力交瘁,顾临渊硬撑着透支的身体处理了大部分的事情。 七天下来,顾临渊几乎没怎么睡觉,清萦下葬那天,夏父夏母在墓前陪了很久,顾临渊也站了很久,直到深夜。 将夏父夏母送回家之后,顾临渊开始处理绑架清萦的那些人,他们早就被顾临渊找到并且抓来了别墅,关在地下室里几天几夜了。 那几个人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住,见到顾临渊进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有了那天嚣张的样子。 顾临渊一个眼神,手下人就过去把人从角落里拖到了顾临渊面前,他脚踩着一个人的脸,狠狠压了下去,脚下的人从喉咙中溢出惨叫。 顾临渊不解气,这比萦萦遭受的要轻太多了,他们怎么敢对萦萦下手。顾临渊心中被戾气占满,拿过旁边的铁棍用力砸了上去,顿时一片哀嚎,直到铁棍变弯,自己的手也被磨出了血。 那些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顾临渊这才拿开堵住他们嘴的布,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指使你们的?” 那些人早已经吓破了胆,还有力气回答的几个连忙说:“是,是裴总。” “我们原本要抓的是您,但当时您不在,裴总就让我们虐待夏小姐给你们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临渊把这些人交给了手下,吩咐说:“折磨到剩最后一口气就扔去警局。” 第75章 龙傲天的剑(2) 那天接到清萦电话的时候纪攸以为清萦好不容易又想起了他,毕竟顾临渊住进来以后清萦很少再需要纪攸。 他怀着隐秘的欢喜很快接通,那边却没有回应,只有莫名的喧闹从那边传来。纪攸心里突然恐慌,以前小姐从没有这样,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自从不用接送清萦之后他就不知道清萦的行踪了,从自己爷爷那里知道清萦跟顾临渊一起去了咖啡店,他立马赶去,见到的只有一地狼藉,还有落在地上的那只孤零零的手机。 纪攸把它捡起来拭去了上面沾染的脏污。 再次知道清萦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 纪攸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好像当头一棒将他敲得没有了知觉,脑中轰隆。他呆呆站着,看着夏父将清萦送回了她房间,又看着夏父夏母哭作一团。 他缓步去了清萦的房间,看着她躺在床上,像以前照顾她一样默默为她整理好头发,擦拭脸颊。 他的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热的毛巾拂过,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皮肤,肩头青紫一片,手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还有原本莹白的小腿,布满了红痕。 被盖在衣服底下的纪攸看不到,他也不愿意冒犯清萦,但是他能猜到只会更加惨不忍睹。 纪攸看着安安静静的清萦,忽然就有些茫然,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在了呢? 之后的葬礼环节,纪攸看着顾临渊发疯,看着她的家人为她痛苦,为她哀悼,他就安静地站在旁边,演得久了,连伤心也可以被遮掩。 纪攸吐出一口气,顾临渊是她的恋人,其余的是她的家人,在最后的时刻都有资格陪着她。只有自己,只是她的管家,勉强跟朋友沾边,这种时候只能在一旁看着,对于她来说,自己永远是个旁观者。 纪攸的心绪不受控制地飘远。 小时候,他和清萦是很好的玩伴,是什么时候起渐行渐远的呢? 想起来了,是在一个朝阳初升的早晨,自己被爷爷训斥,不许离大小姐那么近,要永远记得自己的本分,是她的仆人,不是她的伙伴。 那时候的纪攸年纪还很小,不明白这些,只知道爷爷不让自己跟清萦那么亲密,他就很听话地不去找她。等清萦抱着娃娃来找他的时候也不愿意陪她玩。 那时候的纪攸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他只是想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可从那以后清萦就再也不找他了,她有很多很多的玩伴和很多很多的玩具,并不缺纪攸这一个,纪攸看着跟别的孩子玩得起劲的清萦心里生出一股闷气,他想,既然清萦不需要他陪,那以后都不要再陪她了! 小小的孩子也是有自尊的,更何况是纪攸这样一直住在别人家的孩子,他的自尊比一般孩子更强。 他含着这一腔郁气看着清萦一点点长大,看着她逐渐忘记自己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她的玩伴越来越多,而他总是一个人,他这才发现,不是清萦需要他陪,而是他需要清萦。 如果他不是有一个古板的爷爷,如果他不是一个把话都闷在心里的少年,或许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清萦当一个能打招呼的朋友,可惜没有如果。 从那时候起,纪攸就成为了清萦生活中的旁观者,他默默关注清萦的一切,知道她成绩很好,被老师夸了;知道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跟着母亲去了宴会;知道她拒绝了男生的表白…… 每次在不被人看见的角落看着清萦过得潇洒恣意,纪攸是欢喜的,他想,他愿意不参与清萦的生活,永远做她的旁观者。 做她的管家对纪攸来说是意外之喜,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她,知道她的行踪,打理她的衣橱,安排她的用餐,可以理直气壮地关心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用心。 纪攸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 可是到最后,连清萦的死讯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葬礼还在继续,纪攸看到自己的爷爷一边扶着先生,一边自己也落下了泪。清萦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直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爱,连他坚持了一辈子的管家的本分和职责都丢在一边了。 纪攸问自己,怪他吗? 是不怪的,他的爷爷是个古板的老人,很多东西都不懂。他的父母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是爷爷一边工作一边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 有些事纪攸曾经也不理解,可后来他理解了。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因为要出去闯荡事业而意外身亡,留下他们祖孙在世上,所以爷爷极力反对纪攸出去打拼,求了夏总在公司给他留一个职位。爷爷也一直把夏家当成恩人,如果不是夏家宽容,他根本没有时间抚养纪攸,纪攸的入学也是他们安排的。 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为纪攸安排好了之后的路:先在夏家的公司工作,等他不做管家了就接任他管家的工作。 纪攸默认了,除了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业,这样的安排处处都好。 …… 清萦的葬礼过后,夏家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心情沉痛,纪攸在无人的时候也任由自己被悲伤吞没。他好像习惯了冷着脸,不管自己的心里如何痛苦,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没有人责怪他的冷漠,只是纪攸自己会惊讶,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是不够伤心吗?纪攸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找不到答案,想要去问一问清萦,站在她的墓前,他却像清萦活着时一样,面对她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看清萦的人很多,有她的家人,有顾临渊,她的同学来过一次,裴回也会偶尔过来,纪攸不想遇到他们,有人的时候便躲在一边,没人的时候才静静地站在墓前。 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也几乎不说话,默默地把墓前地花束整理好,倒几杯清酒在地上,也不知道清萦知道了会不会嫌他笨。 后来,纪攸成了夏家的管家,却像在公司一样是个闲职,大部分事情都被顾临渊包揽了,纪攸有时间就慢慢发展自己的游戏公司,他设计的游戏很受人欢迎。 数量多了,很多人发现,每个游戏都有一个相似的npc,她漂亮、娇气、活泼,穿着游戏里最精致的裙子,无忧无虑,被所有人喜爱,连游戏里的反派也是如此。 玩家纷纷猜想,这是不是设计者的爱人? 纪攸任由网上讨论,至死都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这是他心目中清萦的样子。 那天接到清萦电话的时候纪攸以为清萦好不容易又想起了他,毕竟顾临渊住进来以后清萦很少再需要纪攸。 他怀着隐秘的欢喜很快接通,那边却没有回应,只有莫名的喧闹从那边传来。纪攸心里突然恐慌,以前小姐从没有这样,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自从不用接送清萦之后他就不知道清萦的行踪了,从自己爷爷那里知道清萦跟顾临渊一起去了咖啡店,他立马赶去,见到的只有一地狼藉,还有落在地上的那只孤零零的手机。 纪攸把它捡起来拭去了上面沾染的脏污。 再次知道清萦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讯。 纪攸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好像当头一棒将他敲得没有了知觉,脑中轰隆。他呆呆站着,看着夏父将清萦送回了她房间,又看着夏父夏母哭作一团。 他缓步去了清萦的房间,看着她躺在床上,像以前照顾她一样默默为她整理好头发,擦拭脸颊。 他的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热的毛巾拂过,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皮肤,肩头青紫一片,手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还有原本莹白的小腿,布满了红痕。 被盖在衣服底下的纪攸看不到,他也不愿意冒犯清萦,但是他能猜到只会更加惨不忍睹。 纪攸看着安安静静的清萦,忽然就有些茫然,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在了呢? 之后的葬礼环节,纪攸看着顾临渊发疯,看着她的家人为她痛苦,为她哀悼,他就安静地站在旁边,演得久了,连伤心也可以被遮掩。 纪攸吐出一口气,顾临渊是她的恋人,其余的是她的家人,在最后的时刻都有资格陪着她。只有自己,只是她的管家,勉强跟朋友沾边,这种时候只能在一旁看着,对于她来说,自己永远是个旁观者。 纪攸的心绪不受控制地飘远。 小时候,他和清萦是很好的玩伴,是什么时候起渐行渐远的呢? 想起来了,是在一个朝阳初升的早晨,自己被爷爷训斥,不许离大小姐那么近,要永远记得自己的本分,是她的仆人,不是她的伙伴。 那时候的纪攸年纪还很小,不明白这些,只知道爷爷不让自己跟清萦那么亲密,他就很听话地不去找她。等清萦抱着娃娃来找他的时候也不愿意陪她玩。 那时候的纪攸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他只是想做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可从那以后清萦就再也不找他了,她有很多很多的玩伴和很多很多的玩具,并不缺纪攸这一个,纪攸看着跟别的孩子玩得起劲的清萦心里生出一股闷气,他想,既然清萦不需要他陪,那以后都不要再陪她了! 小小的孩子也是有自尊的,更何况是纪攸这样一直住在别人家的孩子,他的自尊比一般孩子更强。 他含着这一腔郁气看着清萦一点点长大,看着她逐渐忘记自己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她的玩伴越来越多,而他总是一个人,他这才发现,不是清萦需要他陪,而是他需要清萦。 如果他不是有一个古板的爷爷,如果他不是一个把话都闷在心里的少年,或许他还能若无其事地跟清萦当一个能打招呼的朋友,可惜没有如果。 从那时候起,纪攸就成为了清萦生活中的旁观者,他默默关注清萦的一切,知道她成绩很好,被老师夸了;知道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跟着母亲去了宴会;知道她拒绝了男生的表白…… 每次在不被人看见的角落看着清萦过得潇洒恣意,纪攸是欢喜的,他想,他愿意不参与清萦的生活,永远做她的旁观者。 做她的管家对纪攸来说是意外之喜,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陪着她,知道她的行踪,打理她的衣橱,安排她的用餐,可以理直气壮地关心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用心。 纪攸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 可是到最后,连清萦的死讯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葬礼还在继续,纪攸看到自己的爷爷一边扶着先生,一边自己也落下了泪。清萦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直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爱,连他坚持了一辈子的管家的本分和职责都丢在一边了。 纪攸问自己,怪他吗? 是不怪的,他的爷爷是个古板的老人,很多东西都不懂。他的父母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是爷爷一边工作一边含辛茹苦地抚养他长大。 有些事纪攸曾经也不理解,可后来他理解了。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因为要出去闯荡事业而意外身亡,留下他们祖孙在世上,所以爷爷极力反对纪攸出去打拼,求了夏总在公司给他留一个职位。爷爷也一直把夏家当成恩人,如果不是夏家宽容,他根本没有时间抚养纪攸,纪攸的入学也是他们安排的。 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为纪攸安排好了之后的路:先在夏家的公司工作,等他不做管家了就接任他管家的工作。 纪攸默认了,除了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业,这样的安排处处都好。 …… 清萦的葬礼过后,夏家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心情沉痛,纪攸在无人的时候也任由自己被悲伤吞没。他好像习惯了冷着脸,不管自己的心里如何痛苦,他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没有人责怪他的冷漠,只是纪攸自己会惊讶,为什么会没有眼泪呢?是不够伤心吗?纪攸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找不到答案,想要去问一问清萦,站在她的墓前,他却像清萦活着时一样,面对她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看清萦的人很多,有她的家人,有顾临渊,她的同学来过一次,裴回也会偶尔过来,纪攸不想遇到他们,有人的时候便躲在一边,没人的时候才静静地站在墓前。 他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也几乎不说话,默默地把墓前地花束整理好,倒几杯清酒在地上,也不知道清萦知道了会不会嫌他笨。 后来,纪攸成了夏家的管家,却像在公司一样是个闲职,大部分事情都被顾临渊包揽了,纪攸有时间就慢慢发展自己的游戏公司,他设计的游戏很受人欢迎。 数量多了,很多人发现,每个游戏都有一个相似的npc,她漂亮、娇气、活泼,穿着游戏里最精致的裙子,无忧无虑,被所有人喜爱,连游戏里的反派也是如此。 玩家纷纷猜想,这是不是设计者的爱人? 纪攸任由网上讨论,至死都没有回答,但他知道,这是他心目中清萦的样子。 第76章 龙傲天的剑(3) 青霜走到路万重身边,她其实也认同宿沉的话,她说:“主人,我觉得师兄说得对,下次你让我变成剑吧,剑就是要战斗的,不能躲在一旁。” 路万重打了个哈哈,敷衍道:“青霜,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路万重眼睛随意一瞥,看到青霜的裙子惊声道:“青霜,你的裙子沾上魔物的血了!” 青霜点点头,她知道,是刚刚宿沉一剑斩下魔物的时候溅到裙子上的,她不觉得有什么,路万重却在大惊小怪。 “青霜,你快去洗洗,可是我也没有裙子给你换,要不你变成剑让我替你擦干净吧?也不知道擦干净剑后你的裙子会不会变干净。” 路万重带着青霜去了附近的小河边,青霜变成了剑形躺在他手心,路万重将青霜剑浸入河水中,小心地用手把剑擦干净。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青霜的脊背感受到了手指温热的触感,她觉得有一点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她忍不住眯着眼颤栗了一下,路万重手中的剑也随之抖动。 路万重紧张地问:“青霜,不舒服吗?” 青霜说不出话,剑身左右晃动表示并没有。 擦干净剑身后,青霜再次变成人形,她的裙子果然干净了。路万重牵着她去找等在一边的宿沉。宿沉虽然表面上很不耐,其实一直任由他们闹,一个清洁咒可以解决的事,他还是由着他们用最笨的办法解决。 回到万老爷家中,看到他们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确认魔物已经被除掉后,万老爷这才吩咐家丁点燃府中的烛火,原本漆黑的宅子转瞬之间你便变得亮堂。 万老爷感激地对宿沉作揖,说:“多谢仙长替我们除魔,仙长们辛苦了,快快去客房休息。” 青霜跟着路万重先去了客房,路万重说反正师兄会处理好所有的事,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可以先去休息。 青霜往后看了一眼,宿沉随意客套了几句也起身离开,她没有看到,宿沉又转身回去,对万老爷说:“之前说的谢礼。” 万老爷忙不迭说:“仙长有什么吩咐?” “不用其他东西,全换成女子所用之物。”他还是冷着脸,没有一点提出要求的不好意思。 万老爷笑得开心:“敢问是全部给与仙长同行的姑娘吗?” 宿沉偏过了头,否认道:“不是。” 万老爷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瞒不过我”的样子,连连应下了。 一夜好眠,青霜他们正要跟万老爷告辞,那边府里的侍女送来了好多东西,有女子衣裙首饰,胭脂水粉,佩戴之物也应有尽有,银两更是不少。路万重看花了眼。 为首的侍女说这是给仙长们的谢礼,请他们务必收下。 路万重麻利地把这些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等侍女们都离开后,立马取出一套衣裙,兴奋地对青霜说:“青霜!昨日才说没有衣裙给你换,今天就收到了这么多,你快换上看看!” 青霜走到路万重身边,她其实也认同宿沉的话,她说:“主人,我觉得师兄说得对,下次你让我变成剑吧,剑就是要战斗的,不能躲在一旁。” 路万重打了个哈哈,敷衍道:“青霜,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路万重眼睛随意一瞥,看到青霜的裙子惊声道:“青霜,你的裙子沾上魔物的血了!” 青霜点点头,她知道,是刚刚宿沉一剑斩下魔物的时候溅到裙子上的,她不觉得有什么,路万重却在大惊小怪。 “青霜,你快去洗洗,可是我也没有裙子给你换,要不你变成剑让我替你擦干净吧?也不知道擦干净剑后你的裙子会不会变干净。” 路万重带着青霜去了附近的小河边,青霜变成了剑形躺在他手心,路万重将青霜剑浸入河水中,小心地用手把剑擦干净。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青霜的脊背感受到了手指温热的触感,她觉得有一点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她忍不住眯着眼颤栗了一下,路万重手中的剑也随之抖动。 路万重紧张地问:“青霜,不舒服吗?” 青霜说不出话,剑身左右晃动表示并没有。 擦干净剑身后,青霜再次变成人形,她的裙子果然干净了。路万重牵着她去找等在一边的宿沉。宿沉虽然表面上很不耐,其实一直任由他们闹,一个清洁咒可以解决的事,他还是由着他们用最笨的办法解决。 回到万老爷家中,看到他们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确认魔物已经被除掉后,万老爷这才吩咐家丁点燃府中的烛火,原本漆黑的宅子转瞬之间你便变得亮堂。 万老爷感激地对宿沉作揖,说:“多谢仙长替我们除魔,仙长们辛苦了,快快去客房休息。” 青霜跟着路万重先去了客房,路万重说反正师兄会处理好所有的事,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可以先去休息。 青霜往后看了一眼,宿沉随意客套了几句也起身离开,她没有看到,宿沉又转身回去,对万老爷说:“之前说的谢礼。” 万老爷忙不迭说:“仙长有什么吩咐?” “不用其他东西,全换成女子所用之物。”他还是冷着脸,没有一点提出要求的不好意思。 万老爷笑得开心:“敢问是全部给与仙长同行的姑娘吗?” 宿沉偏过了头,否认道:“不是。” 万老爷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瞒不过我”的样子,连连应下了。 一夜好眠,青霜他们正要跟万老爷告辞,那边府里的侍女送来了好多东西,有女子衣裙首饰,胭脂水粉,佩戴之物也应有尽有,银两更是不少。路万重看花了眼。 为首的侍女说这是给仙长们的谢礼,请他们务必收下。 路万重麻利地把这些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等侍女们都离开后,立马取出一套衣裙,兴奋地对青霜说:“青霜!昨日才说没有衣裙给你换,今天就收到了这么多,你快换上看看!” 第77章 龙傲天的剑(4) 青霜很快换上了,她原本的衣服是黑色的,虽然穿着也很好看,但总归与她的脸和气质不符,如今换上了嫩绿的衣裳,鲜亮得如同春日的新芽。 青霜被路万重拉着手,听他开心地夸奖自己:“好漂亮!青霜就是要这样打扮,以后都穿这些好不好?” 青霜点点头,答应了,她穿什么衣服都随意的。 青霜和路万重走出房间,宿沉已在门前小院里等着了,他看到穿着新衣服的青霜,目光只停留了短短一秒,没什么反应地移开了视线。 离开小镇,他们继续前行,路万重完全不管,目的地都是宿沉选的,青霜也只管跟着。 下一个到达的地点,是离天玄门更远一点的偏僻村庄,宿沉说这里也有魔物,青霜凝神静气,也隐隐感觉到了魔气。 青霜他们来到小村的时候,村里处处挂着白幡,许多户人家都设了祭堂,人人面上都是哀色,村民的哭声和吹出的哀乐传出了很远。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阴风阵阵,显然那魔物已经害了不少人命了。连路万重那样吊儿郎当的人也低落了心情,青霜凝眉看着,心里生出了不忍与同情的情绪。宿沉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青霜也能感觉到,进入村子后,他隐隐有了怒气。 路万重进了一户人家,对跪在灵堂上的妇人说:“夫人,我们都是修仙之人,特意来铲除魔物的,您能告诉我们村子里的情况吗?” 那妇人擦干净眼泪,收拾好了侧厅,亲自替他们倒了几杯茶,虽然没有很好的条件,但她还是遵守着对待客人的礼节。 她跪下来哭诉:“你们是仙人吗?救救我们吧!” “夫人请起,我们来就是要救你们的,村子里的人都是被魔物害死的,我们保证,除了魔物再离开。” “多谢仙人救命!我们都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害人的是该死的魔物。十天前村子里突然有人失踪,大家都以为是在山上迷路了,村长带着人去找,又失踪了一个,我们就不敢继续了。” “后来晚上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影子拖着一个人跑到了山上,那影子很大,比普通人高大得多,我们都以为是什么野兽,所以大家都关紧了大门不敢随意外出。” “那东西只在晚上出现,可是即使我们都关紧了门窗它还是能进来,我孩子他爹就是被它害死的,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说着她又忍不住低泣出声。 青霜递给她一条手帕,安慰道:“夫人放心,我们会收拾那个魔物的。” 妇人不住地说着谢谢,她跟村长说了这件事,村长没抱什么希望,村里很多更壮实的人都被轻易杀害了,这几个人跟他们相比弱不禁风的,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张罗着村里有空的人为青霜他们准备晚饭。有人愿意帮忙已经很好了,只希望他们不要白白送命。 青霜很快换上了,她原本的衣服是黑色的,虽然穿着也很好看,但总归与她的脸和气质不符,如今换上了嫩绿的衣裳,鲜亮得如同春日的新芽。 青霜被路万重拉着手,听他开心地夸奖自己:“好漂亮!青霜就是要这样打扮,以后都穿这些好不好?” 青霜点点头,答应了,她穿什么衣服都随意的。 青霜和路万重走出房间,宿沉已在门前小院里等着了,他看到穿着新衣服的青霜,目光只停留了短短一秒,没什么反应地移开了视线。 离开小镇,他们继续前行,路万重完全不管,目的地都是宿沉选的,青霜也只管跟着。 下一个到达的地点,是离天玄门更远一点的偏僻村庄,宿沉说这里也有魔物,青霜凝神静气,也隐隐感觉到了魔气。 青霜他们来到小村的时候,村里处处挂着白幡,许多户人家都设了祭堂,人人面上都是哀色,村民的哭声和吹出的哀乐传出了很远。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阴风阵阵,显然那魔物已经害了不少人命了。连路万重那样吊儿郎当的人也低落了心情,青霜凝眉看着,心里生出了不忍与同情的情绪。宿沉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但青霜也能感觉到,进入村子后,他隐隐有了怒气。 路万重进了一户人家,对跪在灵堂上的妇人说:“夫人,我们都是修仙之人,特意来铲除魔物的,您能告诉我们村子里的情况吗?” 那妇人擦干净眼泪,收拾好了侧厅,亲自替他们倒了几杯茶,虽然没有很好的条件,但她还是遵守着对待客人的礼节。 她跪下来哭诉:“你们是仙人吗?救救我们吧!” “夫人请起,我们来就是要救你们的,村子里的人都是被魔物害死的,我们保证,除了魔物再离开。” “多谢仙人救命!我们都没什么见识,不知道害人的是该死的魔物。十天前村子里突然有人失踪,大家都以为是在山上迷路了,村长带着人去找,又失踪了一个,我们就不敢继续了。” “后来晚上的时候,有人看到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影子拖着一个人跑到了山上,那影子很大,比普通人高大得多,我们都以为是什么野兽,所以大家都关紧了大门不敢随意外出。” “那东西只在晚上出现,可是即使我们都关紧了门窗它还是能进来,我孩子他爹就是被它害死的,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说着她又忍不住低泣出声。 青霜递给她一条手帕,安慰道:“夫人放心,我们会收拾那个魔物的。” 妇人不住地说着谢谢,她跟村长说了这件事,村长没抱什么希望,村里很多更壮实的人都被轻易杀害了,这几个人跟他们相比弱不禁风的,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张罗着村里有空的人为青霜他们准备晚饭。有人愿意帮忙已经很好了,只希望他们不要白白送命。 第78章 龙傲天的剑(5) 宿沉将受伤的村民放在他们面前,很快就有一个妇人哭着上前抱住了他:“这是我家的,天杀的,怎么成了这样?仙人,他还活着吗?” “活着。” 其余家里有人失踪的村民都围了上来,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希望。 “仙人,我儿子也失踪了,他在哪儿?” “还有我娘。” “仙人,找到我大哥了吗?” …… 路万重有些不敢面对他们,因为答案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宿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见:“只救下了这一个,其余人的尸体在山上。” 这个噩耗让很多人都伤心地哭出了声,有几个直接伏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用力捶地,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一定要看到尸体,大部分人都同意现在上山,他们结着队举着火把跟着青霜他们去了山洞。 自然又是一阵哀号,青霜她们等在外面,任他们强忍着心碎拼凑自己家人的尸首,其实很多都已经认不出来了,靠着头颅和衣物小心地分辨,一个时辰后,村民们才回到家中。 今晚注定无眠,悲伤的气息比白日里更加浓厚,死去的人连尸体都不完整,活着的人痛不欲生,有的人家运气好,没有失去任何亲人,他们也奔走在其他人家里尽力帮忙。 不欲打扰他们,青霜一行三人都站在了屋外,宿沉独自立在树下,青霜与路万重站在院门外,与宿沉隔着一段距离。 院子里住着的是刚刚失去丈夫的一位妇人,她哭得不能自已,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的大嫂在安慰她。 那妇人抽泣着,话都说不完整:“大嫂,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他失踪的那天我还跟他吵了架,到死我们都没和好,早知道……” 她大嫂说:“妹子,莫伤心了,他对你那么好,肯定见不得你伤心。” “大嫂,我不止是伤心,我还后悔啊,我那天怎么就非要和他闹,闹到话也不说,到了了我们最后说的话竟是吵架。我那天为什么没有忍一忍,他走得都不安宁。” “如果知道他只剩一点日子,我一定不会那样……” 她大嫂叹着气:“妹子,你莫怪自己,你哪里会知道那天竟有这样离奇的事。” 青霜听得心情沉重,转头发现宿沉也看着院子的方向若有所思,他站在树下,月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一半处在阴影里,一半沐浴在银辉下,看起来格外孤寂。虽然隔得远,但青霜能听到他低声的呢喃自语:“若是早知道只剩最后一点时光……” 路万重也在看他,他对青霜说:“我去跟师兄说几句话,你在这等等好吗?” 路万重慢慢走到宿沉旁边,青霜听到他低声说:“师兄,你跟青霜好好相处好吗?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不和。” 宿沉往青霜这边看了过来,盯了几秒,目光意味不明,随后转头面对路万重,路万重本来没抱什么期望,见他一直不回答渐渐失望,就在他想说“算了”的时候,宿沉竟然点了点头。 路万重惊喜地说:“师兄,你居然同意了!太好了,以后你可不能再欺负青霜了。” 宿沉垂着眼,睫毛撒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好。” 路万重拉着青霜跑到宿沉面前,又对青霜说:“青霜,以后师兄会对你很好的,相信我。” 青霜点点头,她其实并不在意宿沉对她如何,不过主人会高兴的话就随他吧。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虽然表明了他们不需要,村民们还是收拾出几间房供他们休息,青霜他们推辞不过就跟着去了安排好的房间。 青霜单独住在一个老婆婆家,宿沉与路万重住在别处。 老婆婆已经睡着了,趁没有人在,朝凝召唤出浮生,浮生立马黏黏乎乎地贴了上来。 【朝朝,你可算把我交出来了,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朝凝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哪能呢,你不是在镜子里玩手机玩得很入迷吗?我看是你忘了我才对。】 没错,浮生沉迷手机,离开第二个世界的时候朝凝带了很多,全部扔给了浮生,也不知道他的爪子怎么操控的。 【我哪有~】被戳穿的浮生有些不好意思。 朝凝笑着看他不说话。 浮生这才承认:【好吧,我有,但是我也有想念朝朝的。】 朝凝把他抱在了怀里,温柔地说:【我知道。】 【这个世界跟我们原来的世界有点相似,你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不能经常出来哦,现在没有人在,放你出来玩一玩。】 【好哦。】 浮生好奇地在房间内转了转,被朝凝抱着睡了一夜,快天亮才回到了浮生镜。 第二天一早,宿沉带着青霜与路万重跟村民们告辞,临走前还留下了一些银两,是万老爷送的,对他们用处不大,干脆留给这些需要的人,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少了很多能干活的人,如果不帮一帮,之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村民们千恩万谢,不舍地把他们送到了村口。 离开的路上,青霜和路万重与宿沉并排走着,之前都是一前一后,这样走还是头一遭。 路万重很是高兴,他对之后的历练充满了期待,他问宿沉:“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儿?” 宿沉一边将自己的佩剑变大,一边回答道:“连山宗。” 他站了上去,又往下伸出了手,青霜好奇地看着,路万重解释道:“青霜,师兄这是想拉你上去呢,握住他的手啊。” 见宿沉没有反驳,青霜这才把手放了上去,宿沉稍一使力,青霜就稳稳站在了他身后,随后路万重又跳了上来。 路上,宿沉依旧很安静,青霜在听路万重跟她说连山宗。 “这连山宗啊,是东大陆第二的修仙门派,只比我们天玄门差一点,我们两派之间关系很好,经常组织弟子们比试,每次都是我们天玄门赢哦~” 青霜问:“主人你有参加过吗?” 青霜不用回头也感觉到路万重昂起了头,他骄傲地说:“当然!我参加的那一年可是第一名。” 宿沉将受伤的村民放在他们面前,很快就有一个妇人哭着上前抱住了他:“这是我家的,天杀的,怎么成了这样?仙人,他还活着吗?” “活着。” 其余家里有人失踪的村民都围了上来,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希望。 “仙人,我儿子也失踪了,他在哪儿?” “还有我娘。” “仙人,找到我大哥了吗?” …… 路万重有些不敢面对他们,因为答案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宿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见:“只救下了这一个,其余人的尸体在山上。” 这个噩耗让很多人都伤心地哭出了声,有几个直接伏在地上,一边痛哭一边用力捶地,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一定要看到尸体,大部分人都同意现在上山,他们结着队举着火把跟着青霜他们去了山洞。 自然又是一阵哀号,青霜她们等在外面,任他们强忍着心碎拼凑自己家人的尸首,其实很多都已经认不出来了,靠着头颅和衣物小心地分辨,一个时辰后,村民们才回到家中。 今晚注定无眠,悲伤的气息比白日里更加浓厚,死去的人连尸体都不完整,活着的人痛不欲生,有的人家运气好,没有失去任何亲人,他们也奔走在其他人家里尽力帮忙。 不欲打扰他们,青霜一行三人都站在了屋外,宿沉独自立在树下,青霜与路万重站在院门外,与宿沉隔着一段距离。 院子里住着的是刚刚失去丈夫的一位妇人,她哭得不能自已,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的大嫂在安慰她。 那妇人抽泣着,话都说不完整:“大嫂,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他失踪的那天我还跟他吵了架,到死我们都没和好,早知道……” 她大嫂说:“妹子,莫伤心了,他对你那么好,肯定见不得你伤心。” “大嫂,我不止是伤心,我还后悔啊,我那天怎么就非要和他闹,闹到话也不说,到了了我们最后说的话竟是吵架。我那天为什么没有忍一忍,他走得都不安宁。” “如果知道他只剩一点日子,我一定不会那样……” 她大嫂叹着气:“妹子,你莫怪自己,你哪里会知道那天竟有这样离奇的事。” 青霜听得心情沉重,转头发现宿沉也看着院子的方向若有所思,他站在树下,月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一半处在阴影里,一半沐浴在银辉下,看起来格外孤寂。虽然隔得远,但青霜能听到他低声的呢喃自语:“若是早知道只剩最后一点时光……” 路万重也在看他,他对青霜说:“我去跟师兄说几句话,你在这等等好吗?” 路万重慢慢走到宿沉旁边,青霜听到他低声说:“师兄,你跟青霜好好相处好吗?你们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不和。” 宿沉往青霜这边看了过来,盯了几秒,目光意味不明,随后转头面对路万重,路万重本来没抱什么期望,见他一直不回答渐渐失望,就在他想说“算了”的时候,宿沉竟然点了点头。 路万重惊喜地说:“师兄,你居然同意了!太好了,以后你可不能再欺负青霜了。” 宿沉垂着眼,睫毛撒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好。” 路万重拉着青霜跑到宿沉面前,又对青霜说:“青霜,以后师兄会对你很好的,相信我。” 青霜点点头,她其实并不在意宿沉对她如何,不过主人会高兴的话就随他吧。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虽然表明了他们不需要,村民们还是收拾出几间房供他们休息,青霜他们推辞不过就跟着去了安排好的房间。 青霜单独住在一个老婆婆家,宿沉与路万重住在别处。 老婆婆已经睡着了,趁没有人在,朝凝召唤出浮生,浮生立马黏黏乎乎地贴了上来。 【朝朝,你可算把我交出来了,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朝凝伸手抵住他的额头:【哪能呢,你不是在镜子里玩手机玩得很入迷吗?我看是你忘了我才对。】 没错,浮生沉迷手机,离开第二个世界的时候朝凝带了很多,全部扔给了浮生,也不知道他的爪子怎么操控的。 【我哪有~】被戳穿的浮生有些不好意思。 朝凝笑着看他不说话。 浮生这才承认:【好吧,我有,但是我也有想念朝朝的。】 朝凝把他抱在了怀里,温柔地说:【我知道。】 【这个世界跟我们原来的世界有点相似,你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不能经常出来哦,现在没有人在,放你出来玩一玩。】 【好哦。】 浮生好奇地在房间内转了转,被朝凝抱着睡了一夜,快天亮才回到了浮生镜。 第二天一早,宿沉带着青霜与路万重跟村民们告辞,临走前还留下了一些银两,是万老爷送的,对他们用处不大,干脆留给这些需要的人,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少了很多能干活的人,如果不帮一帮,之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村民们千恩万谢,不舍地把他们送到了村口。 离开的路上,青霜和路万重与宿沉并排走着,之前都是一前一后,这样走还是头一遭。 路万重很是高兴,他对之后的历练充满了期待,他问宿沉:“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儿?” 宿沉一边将自己的佩剑变大,一边回答道:“连山宗。” 他站了上去,又往下伸出了手,青霜好奇地看着,路万重解释道:“青霜,师兄这是想拉你上去呢,握住他的手啊。” 见宿沉没有反驳,青霜这才把手放了上去,宿沉稍一使力,青霜就稳稳站在了他身后,随后路万重又跳了上来。 路上,宿沉依旧很安静,青霜在听路万重跟她说连山宗。 “这连山宗啊,是东大陆第二的修仙门派,只比我们天玄门差一点,我们两派之间关系很好,经常组织弟子们比试,每次都是我们天玄门赢哦~” 青霜问:“主人你有参加过吗?” 青霜不用回头也感觉到路万重昂起了头,他骄傲地说:“当然!我参加的那一年可是第一名。” 第79章 龙傲天的剑(6) 青霜很捧场地说:“主人好厉害。” 路万重更得意了。 青霜问:“我们这次去连山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问师兄,我都是听他的。”路万重提高了声音,“师兄,青霜问你呢!” 宿沉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师父让我跟连山宗的掌门商量一件事。” 路万重好奇心上来了:“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这一届的弟子比试要改时间。” “就这啊。”路万重迅速失去了兴趣。 到了连山宗宗门外,青霜仰头望去,威严的白玉大门,门后面是长到望不到尽头的石梯,再往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青霜微微瞪大了眼睛,好气派。 路万重说:“青霜,这算什么啊,我们天玄门的宗门可比这好看多了,等我们历练完就带你回去,保管你被震撼到合不拢嘴。” 青霜被他说得抿嘴笑了笑。 宿沉跟前来接引的弟子打好了招呼,回头带上了这两个只顾着聊天的人。 进入宗门后也需要御剑飞行去对应的地方,他们被带到了最高的山峰上,这里是连山宗掌门议事的地方,宿沉被请了进去,进去前,宿沉叮嘱了一句:“不要乱跑。” 议事厅的大门被紧紧关上,路万重拉着青霜一起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 他抱怨道:“有结界阵法,不过是商量个比试时间而已,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主人,偷听不好。” “好吧,听你的,反正也什么都听不到。” 议事厅内,只有连山宗的掌门与宿沉二人,宿沉对连山宗掌门略行了个礼,掌门让他坐下了。 掌门问:“宿沉,你这一路过来可有发现魔物的踪迹?” “遇到了几只,目前出现的都是很低等的魔物。” “我也得到了魔物出现的消息,已经派弟子去解决了,看来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嗯。” “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宿沉沉默了一瞬,随后回道:“很顺利。” 掌门松了口气:“那就好。百年前费了极大的代价才把那邪魔封印住,如今它又欲要卷土重来,修仙界经不起再一次的浩劫了。” “晚辈知道。” “你师父和掌门可有说什么?” “师父还在闭关,掌门让我万分小心不可出差错。” 连山宗掌门点了点头:“你师父伤势如何?” “多谢掌门关心,闭关前师父伤势就有所好转,这次出关后应能恢复得更好。” “依你的看法,封印还能困住邪魔多长时间?” “晚辈不知,此行正要往封印之地而去,待晚辈看到封印就能知道了。” 连山宗掌门示意谈话结束,宿沉转身离开,手刚要碰到大门时,身后传来了掌门的一声轻叹。 他用歉疚的语气对宿沉说:“宿沉,不是我要逼你,为了整个修仙界,我不能说让你尽力而为,我希望你一定要做到。” 宿沉顿了半晌,没说什么,开门离去了。 门外,青霜和路万重无聊地蹲在树下,青霜手撑着下巴发呆,宿沉嘴里含着一根草叶。 青霜先发现了宿沉,她扯扯路万重的衣袖,路万重呆呆地转过头来,看到宿沉顿时跳了起来:“师兄,你可算出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议事而已,一时忘了时间。” “我跟青霜都要无聊死了。” 宿沉看着依旧坐在树下的青霜说:“我的错,带你们去休息,明日我们便离开。” 连山宗的弟子带他们去了客人居住的山峰,给他们安排了三间屋子,从储物袋中取出各式家具,没一会,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东西就齐全了。 三间一模一样的屋子,没什么好分的,路万重非要自己的屋子跟青霜挨着。 青霜很捧场地说:“主人好厉害。” 路万重更得意了。 青霜问:“我们这次去连山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问师兄,我都是听他的。”路万重提高了声音,“师兄,青霜问你呢!” 宿沉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师父让我跟连山宗的掌门商量一件事。” 路万重好奇心上来了:“是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这一届的弟子比试要改时间。” “就这啊。”路万重迅速失去了兴趣。 到了连山宗宗门外,青霜仰头望去,威严的白玉大门,门后面是长到望不到尽头的石梯,再往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青霜微微瞪大了眼睛,好气派。 路万重说:“青霜,这算什么啊,我们天玄门的宗门可比这好看多了,等我们历练完就带你回去,保管你被震撼到合不拢嘴。” 青霜被他说得抿嘴笑了笑。 宿沉跟前来接引的弟子打好了招呼,回头带上了这两个只顾着聊天的人。 进入宗门后也需要御剑飞行去对应的地方,他们被带到了最高的山峰上,这里是连山宗掌门议事的地方,宿沉被请了进去,进去前,宿沉叮嘱了一句:“不要乱跑。” 议事厅的大门被紧紧关上,路万重拉着青霜一起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到。 他抱怨道:“有结界阵法,不过是商量个比试时间而已,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主人,偷听不好。” “好吧,听你的,反正也什么都听不到。” 议事厅内,只有连山宗的掌门与宿沉二人,宿沉对连山宗掌门略行了个礼,掌门让他坐下了。 掌门问:“宿沉,你这一路过来可有发现魔物的踪迹?” “遇到了几只,目前出现的都是很低等的魔物。” “我也得到了魔物出现的消息,已经派弟子去解决了,看来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 “嗯。” “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 宿沉沉默了一瞬,随后回道:“很顺利。” 掌门松了口气:“那就好。百年前费了极大的代价才把那邪魔封印住,如今它又欲要卷土重来,修仙界经不起再一次的浩劫了。” “晚辈知道。” “你师父和掌门可有说什么?” “师父还在闭关,掌门让我万分小心不可出差错。” 连山宗掌门点了点头:“你师父伤势如何?” “多谢掌门关心,闭关前师父伤势就有所好转,这次出关后应能恢复得更好。” “依你的看法,封印还能困住邪魔多长时间?” “晚辈不知,此行正要往封印之地而去,待晚辈看到封印就能知道了。” 连山宗掌门示意谈话结束,宿沉转身离开,手刚要碰到大门时,身后传来了掌门的一声轻叹。 他用歉疚的语气对宿沉说:“宿沉,不是我要逼你,为了整个修仙界,我不能说让你尽力而为,我希望你一定要做到。” 宿沉顿了半晌,没说什么,开门离去了。 门外,青霜和路万重无聊地蹲在树下,青霜手撑着下巴发呆,宿沉嘴里含着一根草叶。 青霜先发现了宿沉,她扯扯路万重的衣袖,路万重呆呆地转过头来,看到宿沉顿时跳了起来:“师兄,你可算出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议事而已,一时忘了时间。” “我跟青霜都要无聊死了。” 宿沉看着依旧坐在树下的青霜说:“我的错,带你们去休息,明日我们便离开。” 连山宗的弟子带他们去了客人居住的山峰,给他们安排了三间屋子,从储物袋中取出各式家具,没一会,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东西就齐全了。 三间一模一样的屋子,没什么好分的,路万重非要自己的屋子跟青霜挨着。 第80章 龙傲天的剑(7) 青霜还在猜想就看到宿沉突然吐出一口血,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她连忙上前扶起宿沉。 “师兄,你怎么了?” “无事。” 宿沉先将衣裳收回储物袋才靠着青霜站了起来,青霜将他扶到树下坐着。 “师兄,你是因为炼制法衣才受伤的吗?” “不是,旧伤复发了。” “什么样的旧伤?怎么没有医好?看起来很严重。”青霜有一点担心。 宿沉的样子很轻松,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沉疴难愈,不用担心,没什么影响。” 于是青霜不再追问这件事,转而问道:“师兄,你的法衣是炼给谁的?我吗?” 宿沉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现在给我呢?” 宿沉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后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苦涩:“还不到时候。” 不等青霜再问下去,他又说:“好了,很晚了,去休息吧。”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调息。 青霜刚要回路万重身边,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宿沉放在膝上的手,她惊讶地低喊:“师兄,你的手!” 宿沉连忙把手藏进宽松的衣袖里。 青霜很是担忧:“师兄,你的左手小指断了一截,什么时候断的?” 她蹲在宿沉身边,焦急地想要拿起宿沉的左手细细查看,但是以她跟宿沉的关系,不好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不知为何,她对靠近宿沉有种隐隐的排斥。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并不强烈,平时跟宿沉相处也不会有影响。 青霜收回了伸出的手。 宿沉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吞下,说:“跟魔物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是修士,这种小伤吃点丹药很快就能痊愈。” 宿沉不由分说地冷着脸赶青霜去休息,青霜将信将疑,带着满腔疑问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青霜醒来发现路万重正凑在宿沉身边。 路万重苦兮兮地说:“师兄,今天为什么要吃辟谷丹,不能吃别的吗?” 宿沉瞥他一眼,回道:“可以,你自己做。” “我哪会做啊?师兄,你不给我和青霜做吗?” “不会那就老老实实吃辟谷丹。” 青霜以为宿沉昨晚的伤还很严重,走过来对路万重说:“主人,我们就吃辟谷丹吧,不要麻烦师兄了。” “可是辟谷丹什么味道都没有。” “没事啊,我还没吃过呢,主人,你就陪我一起吃好吗?” “那……行吧。” 宿沉递给青霜和路万重一人一颗辟谷丹,自己则取出了佩剑准备出发。 青霜说:“我们现在要去秘境吗?” 宿沉没有听到,他站在剑上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起,面上隐隐透露出痛苦之色,很快被隐藏了。 青霜又问了几遍,宿沉才回过神来,他低着头,呼出一口气,声音飘渺:“是啊,去秘境。” 今天的宿沉很是心神不宁,就连最寻常的御剑都出了差错,他没有控制好灵力,失去灵力的剑承载不起三人的重量,他们差点从云端坠落。 路万重第一时间抱住了青霜,宿沉也立马调整过来,等剑平稳之后,他回头问:“你们有没有事?” 路万重扶着青霜站好,回道:“我们没事,师兄,你怎么了?” “抱歉,刚刚没有控制好。” 青霜和路万重都没有责怪他,路万重说:“师兄,你是不是太累了,让我来御剑吧?” 宿沉拒绝了:“不用,秘境不远了,很快就能到。” 的确不远,片刻后宿沉就操纵着剑开始下落,青霜看了他一眼,是她感觉错了吗?宿沉御剑的时候为什么时快时慢,像是想要去又不想去,在反复纠结。 他们到达秘境入口时外面等候的修士只有寥寥几个,见到又有人过来也只是看了几眼。 青霜自有意识起就处于莲幽秘境,她好奇地问:“这个秘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跟莲幽秘境一样吗?” 路万重热心科普:“每个秘境里的环境都不一样,里面自成一方小天地,这个秘境我也没来过。进入秘境后我们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然后就可以去秘境里寻找宝物获取机缘了,到关闭的时间会被秘境自动弹出。” “到时候我们估计都是分开的,若是找不到我们,你可千万不要冒险,随意看看就好。” 青霜想问问宿沉,他自来到秘境入口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青霜看到他脸色苍白如纸,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宿沉闭眼,敛去眸中所有情绪,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们不去了吧。” 青霜问:“为什么?不是师兄你说去里面闯一闯的吗?” 宿沉心中好像压抑了沉重的心事,挣扎在其中不知所措,他握紧了拳,看着青霜,又像在透过她回忆起了什么,良久,他艰难的开口:“是我说的,还是去吧。” 路万重好奇地往入口那边张望,没有注意到宿沉的异常。 青霜很疑惑,宿沉应该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这个秘境里面有什么让他挣扎着做出选择的东西吗?对于进不进这处秘境,他的态度反复无常,是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这跟他平日里沉稳可靠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青霜觉得宿沉或许有什么苦衷,她想要问清楚,大家可以一起解决的,不用他独自一人背负,正要开口就听到路万重惊呼:“秘境入口开启了!我们快进去吧。” 青霜被路万重拉着向入口赶去,她不放心地回头看宿沉,宿沉也正看着她,他还站在原地没动,那里只剩他一个人,秘境小世界开启产生的气流吹动他的衣袍,显出他单薄的身形,他竟如此瘦削了。 宿沉孤单地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出悲伤的气息,他看着快要进入秘境的青霜,心脏处传来连绵不绝的痛楚,他朝青霜的方向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又很快放下,怔怔道:“最后的时间了,青霜……” 宿沉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朝青霜与路万重瞬移过去,在他们进入秘境之前,宿沉抓住了青霜的手腕,在她身上施下了一道法术。 青霜还在猜想就看到宿沉突然吐出一口血,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她连忙上前扶起宿沉。 “师兄,你怎么了?” “无事。” 宿沉先将衣裳收回储物袋才靠着青霜站了起来,青霜将他扶到树下坐着。 “师兄,你是因为炼制法衣才受伤的吗?” “不是,旧伤复发了。” “什么样的旧伤?怎么没有医好?看起来很严重。”青霜有一点担心。 宿沉的样子很轻松,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沉疴难愈,不用担心,没什么影响。” 于是青霜不再追问这件事,转而问道:“师兄,你的法衣是炼给谁的?我吗?” 宿沉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现在给我呢?” 宿沉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后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苦涩:“还不到时候。” 不等青霜再问下去,他又说:“好了,很晚了,去休息吧。”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调息。 青霜刚要回路万重身边,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宿沉放在膝上的手,她惊讶地低喊:“师兄,你的手!” 宿沉连忙把手藏进宽松的衣袖里。 青霜很是担忧:“师兄,你的左手小指断了一截,什么时候断的?” 她蹲在宿沉身边,焦急地想要拿起宿沉的左手细细查看,但是以她跟宿沉的关系,不好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不知为何,她对靠近宿沉有种隐隐的排斥。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并不强烈,平时跟宿沉相处也不会有影响。 青霜收回了伸出的手。 宿沉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吞下,说:“跟魔物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是修士,这种小伤吃点丹药很快就能痊愈。” 宿沉不由分说地冷着脸赶青霜去休息,青霜将信将疑,带着满腔疑问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青霜醒来发现路万重正凑在宿沉身边。 路万重苦兮兮地说:“师兄,今天为什么要吃辟谷丹,不能吃别的吗?” 宿沉瞥他一眼,回道:“可以,你自己做。” “我哪会做啊?师兄,你不给我和青霜做吗?” “不会那就老老实实吃辟谷丹。” 青霜以为宿沉昨晚的伤还很严重,走过来对路万重说:“主人,我们就吃辟谷丹吧,不要麻烦师兄了。” “可是辟谷丹什么味道都没有。” “没事啊,我还没吃过呢,主人,你就陪我一起吃好吗?” “那……行吧。” 宿沉递给青霜和路万重一人一颗辟谷丹,自己则取出了佩剑准备出发。 青霜说:“我们现在要去秘境吗?” 宿沉没有听到,他站在剑上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起,面上隐隐透露出痛苦之色,很快被隐藏了。 青霜又问了几遍,宿沉才回过神来,他低着头,呼出一口气,声音飘渺:“是啊,去秘境。” 今天的宿沉很是心神不宁,就连最寻常的御剑都出了差错,他没有控制好灵力,失去灵力的剑承载不起三人的重量,他们差点从云端坠落。 路万重第一时间抱住了青霜,宿沉也立马调整过来,等剑平稳之后,他回头问:“你们有没有事?” 路万重扶着青霜站好,回道:“我们没事,师兄,你怎么了?” “抱歉,刚刚没有控制好。” 青霜和路万重都没有责怪他,路万重说:“师兄,你是不是太累了,让我来御剑吧?” 宿沉拒绝了:“不用,秘境不远了,很快就能到。” 的确不远,片刻后宿沉就操纵着剑开始下落,青霜看了他一眼,是她感觉错了吗?宿沉御剑的时候为什么时快时慢,像是想要去又不想去,在反复纠结。 他们到达秘境入口时外面等候的修士只有寥寥几个,见到又有人过来也只是看了几眼。 青霜自有意识起就处于莲幽秘境,她好奇地问:“这个秘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跟莲幽秘境一样吗?” 路万重热心科普:“每个秘境里的环境都不一样,里面自成一方小天地,这个秘境我也没来过。进入秘境后我们会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然后就可以去秘境里寻找宝物获取机缘了,到关闭的时间会被秘境自动弹出。” “到时候我们估计都是分开的,若是找不到我们,你可千万不要冒险,随意看看就好。” 青霜想问问宿沉,他自来到秘境入口就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青霜看到他脸色苍白如纸,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宿沉闭眼,敛去眸中所有情绪,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们不去了吧。” 青霜问:“为什么?不是师兄你说去里面闯一闯的吗?” 宿沉心中好像压抑了沉重的心事,挣扎在其中不知所措,他握紧了拳,看着青霜,又像在透过她回忆起了什么,良久,他艰难的开口:“是我说的,还是去吧。” 路万重好奇地往入口那边张望,没有注意到宿沉的异常。 青霜很疑惑,宿沉应该对她隐瞒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这个秘境里面有什么让他挣扎着做出选择的东西吗?对于进不进这处秘境,他的态度反复无常,是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这跟他平日里沉稳可靠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青霜觉得宿沉或许有什么苦衷,她想要问清楚,大家可以一起解决的,不用他独自一人背负,正要开口就听到路万重惊呼:“秘境入口开启了!我们快进去吧。” 青霜被路万重拉着向入口赶去,她不放心地回头看宿沉,宿沉也正看着她,他还站在原地没动,那里只剩他一个人,秘境小世界开启产生的气流吹动他的衣袍,显出他单薄的身形,他竟如此瘦削了。 宿沉孤单地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出悲伤的气息,他看着快要进入秘境的青霜,心脏处传来连绵不绝的痛楚,他朝青霜的方向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又很快放下,怔怔道:“最后的时间了,青霜……” 宿沉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朝青霜与路万重瞬移过去,在他们进入秘境之前,宿沉抓住了青霜的手腕,在她身上施下了一道法术。 第81章 龙傲天的剑(8) 进入秘境后,青霜发现自己身处林中,她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其实跟外面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这里的树长得特别高大,应是年份很久了,树下生长着许多低矮的花草。 她在周围略走了走,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知道主人和师兄都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她记得路万重的嘱托,没有走得很远,也尽量不去碰秘境里的东西,就在附近随意看看,反正就算有宝贝在她眼前她也不一定认识。 青霜还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呆着直到秘境关闭,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宿沉,她惊喜地喊道:“师兄!” 宿沉见到她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变回了最开始对她不假辞色的样子,冷冰冰的,他没有理会青霜打的招呼,来到青霜身边后,直接对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青霜被宿沉拉着往一个方向赶去,她不太适应宿沉现在的态度,为什么不好好跟她说呢?带上就走,青霜心里有些郁闷。 她问:“师兄,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宿沉冷声道:“别问,去就是了。” 青霜闭上了嘴,宿沉这种态度她也不想理。 宿沉的速度很快,青霜有些跟不上,但是被宿沉用力地拉着手腕,她只能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变了,树木渐渐消失,眼前是一处悬崖,宿沉带着她站在崖边,青霜往下看去,这悬崖深不见底,脚下风云涌动,若是跌下去定然生死难料。 宿沉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牵着她的手就往下跳,青霜被宿沉一连串动作弄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能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不住地埋怨宿沉。他什么毛病?带着她来跳崖?万一死了怎么办?他自己想不开也别拉上她啊! 青霜被宿沉半抱着,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被吹得胡乱往脸上扑,她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双脚终于踩上了地面。 青霜腿有些发软,还有宿沉没有马上松开她,不然她一定会跌在地上。等她能站稳了,宿沉松开她退后了两步。 青霜心里有很多话要问,但宿沉现在显然不会回答她,她看向四周,这里是悬崖底,跟悬崖上的景象完全不同,她放眼望去,除去身后的崖壁,触目所及之处,地上全部是青灰色的岩石,可除了这些石头,这里平坦得甚至连树木都不见一棵,宿沉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她的疑问就被解开了,宿沉在石壁上摆弄了一会,也不知他怎么做的,地上的石块纷纷离地而起,在空中旋转,随后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座九层石塔,青霜看得目瞪口呆。 宿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说:“进去吧,这是秘境中心。” 虽然还不想跟他说话,但青霜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她问:“里面有什么?” 宿沉没有回答,率先踏进了石塔,青霜只好跟了进去。 随着两人的进入,原本漆黑一片的石塔内部自动亮起了烛火,这石塔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竟如此宽敞。 第一层石塔,空中漂浮着许多竹简,青霜看了看上面的字,有《引雷诀》、《护魂心经》、《圣阳剑法》等等,青霜尝试着取下一个竹简,手从竹简中穿过,竹简还在原地。 宿沉说:“这不是你的机缘,你拿不到。” “你怎么不试着拿一下?万一这里有你的机缘呢?” “这里我来过。走吧,去第二层。” 第二层摆放着许多宝物,只是这一层有一只双头妖蛇守护,不能随意拿取,它泛着青光的蛇身盘踞在宝物上,双头看着闯进来的宿沉和青霜,口中的信子发出“嘶嘶声”。 它扭动着朝宿沉攻击过来,宿沉迅速取剑,几十招后击退了双头妖蛇,他的目的并不是这里的宝物,击退妖蛇后立马带着青霜去了第三层。 踏入第三层前,宿沉停住了脚步,青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宿沉闭上了双眼,都到这一步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他牵着青霜走进了第三层。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宝物没有妖兽,只有四周的石壁,青霜回头一看,宿沉也不见了,她慌张地四处寻找,不知怎的,再一回头,她已不在石塔中了,周围变成了一座小山村。 靠着小河有一间小屋,小屋前一位少女婷婷立着,柳叶弯眉,含情杏眼,小巧挺翘的鼻子,柔软殷红的唇,好熟悉的一张脸。 那……那是她自己! 青霜恍惚地闭上了眼,再睁开,她已经成为了站在小屋前的女子。虽然她在身体里,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去河中取了一盆水,又走到了灶台前,把水倒进锅里烧开。 青霜想,这也许就是她丢失的记忆,那条河跟她之前见到的画面里的一样。 在她出神时,青霜已经走进了小屋内,屋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脸也脏得看不出长相。青霜把烧开的水放在旁边晾凉,等水温合适了,她用温水打湿手帕,为少年擦干净脸。 他脸上的尘土一点点消失,渐渐露出一整张脸,身体里的青霜瞪大了眼睛,居然是宿沉!此时的他看上去比现在稚嫩一些,但脸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她跟宿沉之前就认识?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刚跟他见面的时候还总是针对她,莫不是曾经跟他有仇?而且自己是一个剑灵,剑灵会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青霜暂且压下心底的许多疑惑,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看完自己曾经的记忆就都知道了。 外面,青霜把宿沉收拾干净后给自己整理了一个临时的小床,家里只有那一张床,多了一个人只能另想办法。 青霜找了几块干净的木板放在小屋的空地,铺上两层床褥再垫上床单就差不多了,虽然摸上去还是不太舒服,但临时睡几天足够了。 那边床上,宿沉已经醒了,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发出轻轻的呼痛声。 进入秘境后,青霜发现自己身处林中,她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其实跟外面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这里的树长得特别高大,应是年份很久了,树下生长着许多低矮的花草。 她在周围略走了走,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不知道主人和师兄都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她记得路万重的嘱托,没有走得很远,也尽量不去碰秘境里的东西,就在附近随意看看,反正就算有宝贝在她眼前她也不一定认识。 青霜还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呆着直到秘境关闭,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宿沉,她惊喜地喊道:“师兄!” 宿沉见到她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色,变回了最开始对她不假辞色的样子,冷冰冰的,他没有理会青霜打的招呼,来到青霜身边后,直接对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青霜被宿沉拉着往一个方向赶去,她不太适应宿沉现在的态度,为什么不好好跟她说呢?带上就走,青霜心里有些郁闷。 她问:“师兄,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宿沉冷声道:“别问,去就是了。” 青霜闭上了嘴,宿沉这种态度她也不想理。 宿沉的速度很快,青霜有些跟不上,但是被宿沉用力地拉着手腕,她只能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变了,树木渐渐消失,眼前是一处悬崖,宿沉带着她站在崖边,青霜往下看去,这悬崖深不见底,脚下风云涌动,若是跌下去定然生死难料。 宿沉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牵着她的手就往下跳,青霜被宿沉一连串动作弄得迷迷糊糊,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能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还不住地埋怨宿沉。他什么毛病?带着她来跳崖?万一死了怎么办?他自己想不开也别拉上她啊! 青霜被宿沉半抱着,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发丝被吹得胡乱往脸上扑,她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双脚终于踩上了地面。 青霜腿有些发软,还有宿沉没有马上松开她,不然她一定会跌在地上。等她能站稳了,宿沉松开她退后了两步。 青霜心里有很多话要问,但宿沉现在显然不会回答她,她看向四周,这里是悬崖底,跟悬崖上的景象完全不同,她放眼望去,除去身后的崖壁,触目所及之处,地上全部是青灰色的岩石,可除了这些石头,这里平坦得甚至连树木都不见一棵,宿沉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她的疑问就被解开了,宿沉在石壁上摆弄了一会,也不知他怎么做的,地上的石块纷纷离地而起,在空中旋转,随后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座九层石塔,青霜看得目瞪口呆。 宿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说:“进去吧,这是秘境中心。” 虽然还不想跟他说话,但青霜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她问:“里面有什么?” 宿沉没有回答,率先踏进了石塔,青霜只好跟了进去。 随着两人的进入,原本漆黑一片的石塔内部自动亮起了烛火,这石塔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竟如此宽敞。 第一层石塔,空中漂浮着许多竹简,青霜看了看上面的字,有《引雷诀》、《护魂心经》、《圣阳剑法》等等,青霜尝试着取下一个竹简,手从竹简中穿过,竹简还在原地。 宿沉说:“这不是你的机缘,你拿不到。” “你怎么不试着拿一下?万一这里有你的机缘呢?” “这里我来过。走吧,去第二层。” 第二层摆放着许多宝物,只是这一层有一只双头妖蛇守护,不能随意拿取,它泛着青光的蛇身盘踞在宝物上,双头看着闯进来的宿沉和青霜,口中的信子发出“嘶嘶声”。 它扭动着朝宿沉攻击过来,宿沉迅速取剑,几十招后击退了双头妖蛇,他的目的并不是这里的宝物,击退妖蛇后立马带着青霜去了第三层。 踏入第三层前,宿沉停住了脚步,青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宿沉闭上了双眼,都到这一步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他牵着青霜走进了第三层。 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宝物没有妖兽,只有四周的石壁,青霜回头一看,宿沉也不见了,她慌张地四处寻找,不知怎的,再一回头,她已不在石塔中了,周围变成了一座小山村。 靠着小河有一间小屋,小屋前一位少女婷婷立着,柳叶弯眉,含情杏眼,小巧挺翘的鼻子,柔软殷红的唇,好熟悉的一张脸。 那……那是她自己! 青霜恍惚地闭上了眼,再睁开,她已经成为了站在小屋前的女子。虽然她在身体里,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去河中取了一盆水,又走到了灶台前,把水倒进锅里烧开。 青霜想,这也许就是她丢失的记忆,那条河跟她之前见到的画面里的一样。 在她出神时,青霜已经走进了小屋内,屋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身上的衣服满是血污,脸也脏得看不出长相。青霜把烧开的水放在旁边晾凉,等水温合适了,她用温水打湿手帕,为少年擦干净脸。 他脸上的尘土一点点消失,渐渐露出一整张脸,身体里的青霜瞪大了眼睛,居然是宿沉!此时的他看上去比现在稚嫩一些,但脸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她跟宿沉之前就认识?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刚跟他见面的时候还总是针对她,莫不是曾经跟他有仇?而且自己是一个剑灵,剑灵会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青霜暂且压下心底的许多疑惑,这些问题的答案也许看完自己曾经的记忆就都知道了。 外面,青霜把宿沉收拾干净后给自己整理了一个临时的小床,家里只有那一张床,多了一个人只能另想办法。 青霜找了几块干净的木板放在小屋的空地,铺上两层床褥再垫上床单就差不多了,虽然摸上去还是不太舒服,但临时睡几天足够了。 那边床上,宿沉已经醒了,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发出轻轻的呼痛声。 第82章 龙傲天的剑(9) 青霜连忙走到他身边,说:“你受了伤,躺着别动呀。” 宿沉看到一位姑娘走了过来,猜到是她救了他,诚恳地说:“多谢姑娘相救,我是天玄门的修士,这种伤虽严重,其实并不碍事,吃了丹药后恢复很快。” 青霜为他高兴:“太好了,那你快吃吧。” 宿沉心念一动,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脸色立马好了不少。 见青霜好奇地一直看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精致暗纹的布袋递给青霜,并解释道:“这是储物袋,里面可以装很多很多东西,我们修士会将储物袋与我们的灵识相连,这样不需要动手,只要调动灵识就能取放东西。” 说着,他又隔空把瓷瓶放了回去,取出一块亮晶晶的宝石。 “姑娘,送给你。” 青霜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宿沉轻笑一声:“姑娘,你救了我,再珍贵的东西也收得,况且这个对我没有很大的用处,但是送给姑娘你却刚刚好。” “好吧。”青霜把宝石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不知道放在何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 宿沉问:“姑娘,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宿沉对她太过客气,青霜有些不好意思领受:“算不上救了你,我只是外出的时候遇到你,把你带了回来,没有我你自己吃丹药也能好的。”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要在那荒郊野外躺多久。我叫宿沉,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尹青霜。” 宿沉笑得温柔:“青霜姑娘。” 青霜被他叫得莫名有些脸热,她低下了头,问:“宿沉,你为什么会受伤?” “说来话长,最近东大陆有一个邪魔现世,带着众多魔物祸害苍生,我和天玄门的其他弟子下山铲除魔物,谁料它们数量众多而且阴险狡诈,从背后偷袭我,我一时不察便受伤昏厥落到此地。” “那邪魔还没有被除去吗?” 宿沉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沉重:“还没有,那邪魔太过厉害,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还有很多修士丧命。” 青霜忧心地皱起了眉:“那要怎么办?魔物会不会也来这里?” 宿沉宽慰她:“没事,我们不敌它但是修仙界还有很多大能没有出手,有他们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我师父已经渡劫境了,是东大陆修仙第一人,等他出手那邪魔肯定落荒而逃。” 青霜点了点头,她只是普通人,在这座小山村里生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见过的人都是村子里的。宿沉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修士。她不明白修仙是什么,魔物又是什么,但她觉得宿沉可以相信。 宿沉的伤很严重,即使有丹药也只能卧床休息,他就在青霜的家里住了下来。青霜也很高兴有人作伴,她父母走得很早,小时候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能干活后靠着一方菜地养活自己。 方圆十里有人居住的地方只有这处小山村,村里的人极少与外界来往,所以村民都很团结,没有人欺负丧父丧母的青霜,但是也没有人能陪伴她,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在父母留下的小屋里,现在宿沉来了,青霜很期待有人陪着的日子。 宿沉很省事,几乎没有给青霜添麻烦,他不需要食人间五谷,吃的是跟治伤的丹药差不多的东西,宿沉说那是辟谷丹,吃一粒可以一天不用吃别的东西。 宿沉还想给青霜尝一尝,他捏着一粒送到青霜嘴边,青霜捂着嘴惶恐地躲开了,她没有什么见识,没见过的东西都觉得稀奇和珍贵。 “宿沉,你自己吃吧,我还是……唔!” 宿沉才不管她的拒绝,趁着她开口说话直接塞到了她嘴里,青霜毫无防备地吞了下去。宿沉半躺在床上笑得开怀。 这辟谷丹没什么味道,但是真的很管饱,青霜一整天都可以不用去菜地,也不用做饭,所以一直陪着宿沉。 青霜吃了他的辟谷丹有些内疚,打算做好吃的给宿沉。 宿沉五天后就能下床了,丹药效果很好,那么严重的伤只花了五天就好了很多,虽然还不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 第二天青霜一大早就去了菜地,摘了青菜最嫩的菜心,又去山上采了蘑菇,一半拿回家,一半拿去跟村里养猪的人家换了一小块肉,中午青霜做好了几个菜,扶着宿沉坐到桌子前。 她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服,忐忑地说:“宿、宿沉,之前你给我吃了辟谷丹,现在、现在换我请你吃饭。” 没有听到宿沉的回答,青霜低着头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以为宿沉嫌弃她的饭菜,失落地说:“你、你不要嫌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是我能拿出最好的了。” 青霜眼睛都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又听到宿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青霜,不是嫌弃,我是高兴地忘了说话。” “我们不过相识几天,你却愿意这么用心地对我,我很开心。” 青霜抬起了头,眼眶还泛着红色但是眼神亮晶晶的,她期待地问:“真的吗?” “真的。你帮我夹菜好不好?” “好!” 青霜这顿饭吃得特别高兴,终于有人跟她坐在一起吃饭了,而且宿沉还总是夸她做得好吃,夸到她都不好意思了。 吃过饭青霜扶着宿沉去院子里透透气,两张竹椅并排放着,他们躺在上面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清风拂过,格外惬意。 有人进了院子,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娘,青霜忙起身迎她进来坐坐,王大娘把手里端着的鸡汤递给青霜,说:“今天家里杀了鸡,特意送一点给你尝一尝。” 这样的事在村子里是常有的,青霜也不矫情,大方地接过并道了谢,王大娘看见宿沉,挤眉弄眼地问青霜:“他是谁?” 青霜被她弄得红了脸,说:“他就是我那天救回来的人。” 青霜连忙走到他身边,说:“你受了伤,躺着别动呀。” 宿沉看到一位姑娘走了过来,猜到是她救了他,诚恳地说:“多谢姑娘相救,我是天玄门的修士,这种伤虽严重,其实并不碍事,吃了丹药后恢复很快。” 青霜为他高兴:“太好了,那你快吃吧。” 宿沉心念一动,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吞了下去,脸色立马好了不少。 见青霜好奇地一直看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精致暗纹的布袋递给青霜,并解释道:“这是储物袋,里面可以装很多很多东西,我们修士会将储物袋与我们的灵识相连,这样不需要动手,只要调动灵识就能取放东西。” 说着,他又隔空把瓷瓶放了回去,取出一块亮晶晶的宝石。 “姑娘,送给你。” 青霜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宿沉轻笑一声:“姑娘,你救了我,再珍贵的东西也收得,况且这个对我没有很大的用处,但是送给姑娘你却刚刚好。” “好吧。”青霜把宝石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不知道放在何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东西。 宿沉问:“姑娘,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宿沉对她太过客气,青霜有些不好意思领受:“算不上救了你,我只是外出的时候遇到你,把你带了回来,没有我你自己吃丹药也能好的。” “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要在那荒郊野外躺多久。我叫宿沉,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尹青霜。” 宿沉笑得温柔:“青霜姑娘。” 青霜被他叫得莫名有些脸热,她低下了头,问:“宿沉,你为什么会受伤?” “说来话长,最近东大陆有一个邪魔现世,带着众多魔物祸害苍生,我和天玄门的其他弟子下山铲除魔物,谁料它们数量众多而且阴险狡诈,从背后偷袭我,我一时不察便受伤昏厥落到此地。” “那邪魔还没有被除去吗?” 宿沉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沉重:“还没有,那邪魔太过厉害,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还有很多修士丧命。” 青霜忧心地皱起了眉:“那要怎么办?魔物会不会也来这里?” 宿沉宽慰她:“没事,我们不敌它但是修仙界还有很多大能没有出手,有他们在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我师父已经渡劫境了,是东大陆修仙第一人,等他出手那邪魔肯定落荒而逃。” 青霜点了点头,她只是普通人,在这座小山村里生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见过的人都是村子里的。宿沉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修士。她不明白修仙是什么,魔物又是什么,但她觉得宿沉可以相信。 宿沉的伤很严重,即使有丹药也只能卧床休息,他就在青霜的家里住了下来。青霜也很高兴有人作伴,她父母走得很早,小时候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能干活后靠着一方菜地养活自己。 方圆十里有人居住的地方只有这处小山村,村里的人极少与外界来往,所以村民都很团结,没有人欺负丧父丧母的青霜,但是也没有人能陪伴她,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在父母留下的小屋里,现在宿沉来了,青霜很期待有人陪着的日子。 宿沉很省事,几乎没有给青霜添麻烦,他不需要食人间五谷,吃的是跟治伤的丹药差不多的东西,宿沉说那是辟谷丹,吃一粒可以一天不用吃别的东西。 宿沉还想给青霜尝一尝,他捏着一粒送到青霜嘴边,青霜捂着嘴惶恐地躲开了,她没有什么见识,没见过的东西都觉得稀奇和珍贵。 “宿沉,你自己吃吧,我还是……唔!” 宿沉才不管她的拒绝,趁着她开口说话直接塞到了她嘴里,青霜毫无防备地吞了下去。宿沉半躺在床上笑得开怀。 这辟谷丹没什么味道,但是真的很管饱,青霜一整天都可以不用去菜地,也不用做饭,所以一直陪着宿沉。 青霜吃了他的辟谷丹有些内疚,打算做好吃的给宿沉。 宿沉五天后就能下床了,丹药效果很好,那么严重的伤只花了五天就好了很多,虽然还不像之前那样行动自如。 第二天青霜一大早就去了菜地,摘了青菜最嫩的菜心,又去山上采了蘑菇,一半拿回家,一半拿去跟村里养猪的人家换了一小块肉,中午青霜做好了几个菜,扶着宿沉坐到桌子前。 她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服,忐忑地说:“宿、宿沉,之前你给我吃了辟谷丹,现在、现在换我请你吃饭。” 没有听到宿沉的回答,青霜低着头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以为宿沉嫌弃她的饭菜,失落地说:“你、你不要嫌弃,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是我能拿出最好的了。” 青霜眼睛都红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又听到宿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青霜,不是嫌弃,我是高兴地忘了说话。” “我们不过相识几天,你却愿意这么用心地对我,我很开心。” 青霜抬起了头,眼眶还泛着红色但是眼神亮晶晶的,她期待地问:“真的吗?” “真的。你帮我夹菜好不好?” “好!” 青霜这顿饭吃得特别高兴,终于有人跟她坐在一起吃饭了,而且宿沉还总是夸她做得好吃,夸到她都不好意思了。 吃过饭青霜扶着宿沉去院子里透透气,两张竹椅并排放着,他们躺在上面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清风拂过,格外惬意。 有人进了院子,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娘,青霜忙起身迎她进来坐坐,王大娘把手里端着的鸡汤递给青霜,说:“今天家里杀了鸡,特意送一点给你尝一尝。” 这样的事在村子里是常有的,青霜也不矫情,大方地接过并道了谢,王大娘看见宿沉,挤眉弄眼地问青霜:“他是谁?” 青霜被她弄得红了脸,说:“他就是我那天救回来的人。” 第83章 龙傲天的剑(10) 王大娘含笑看着宿沉,拉着青霜的手低声说:“小伙子长得很俊俏,比咱们村里的人都强,刚好跟你凑一对。” “什么呀!他伤好就会离开的。”青霜跺了跺脚。 “我看他可舍不得走。” 青霜羞得话都不知道说了,王大娘不再打趣她,提高了一些声音说:“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一个人,送过来的鸡汤不够,我再给你端一碗过来。” “不用的。” 王大娘不管她的拒绝,很快又端过来了一大碗。青霜过去叫宿沉一起吃,就看到宿沉似笑非笑的模样。 青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宿沉好心地解释:“我们修士的听力强于常人,所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在背后那样编排人家还被他听到了,青霜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脸红了个彻底。 宿沉拉过她的衣袖,说:“王大娘说的没错,我确实舍不得走。” 越说越羞人,青霜干脆坐到桌子前,头几乎要埋进碗里。宿沉慢慢挪过来,坐到她对面,两人头对着头吃完了那些鸡肉。 宿沉痊愈是在他认识青霜的第十天,山间的日子过得慢,仅仅十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宿沉也认识了好些村子里的人,跟他们相处得都还不错。 宿沉走到院子里,取出长剑,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对青霜说:“青霜,看这边!”他耍了一套剑法,身姿轻盈,足不沾尘,动作飘逸又气势凌厉。 青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摄人心魄,她看得痴了,宿沉停下了动作都没有回过神来。 宿沉满意地看着青霜入迷的样子,一眨眼的工夫就瞬移到青霜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青霜,回神了。” “是不是看我看呆了?” 青霜慌乱地推开宿沉,否认道:“才没有!” “好。”宿沉故意把这一个字拖得长长的,“你说没有就没有。” 青霜看着他的剑,宿沉直接递给了她,说:“要不要我教你练剑?” 青霜有些意动却又下意识地拒绝:“不要了,我肯定学不会的。” “没事,试一试嘛,就算学不会也不丢人。”宿沉循循善诱,见青霜有些被说服,他继续说:“我学剑法的时候可是被师父骂了好多次,你一定比我厉害的。” 青霜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宿沉摸了摸鼻子,说:“我是炼器师,并不专修剑法,所以学的时候,嗯,有些艰难。但是我炼器是很厉害的,连师父都说我是个炼器天才!”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没那么完美了,青霜抿着嘴笑了起来,她接过宿沉的剑,说:“那我试一试。” 宿沉随便捡了根木棍,就把自己初入门时学的剑法演示给青霜看,青霜只看了一遍就能分毫不差有模有样地舞出来。 青霜练完之后站到宿沉面前,问:“我学得怎么样?没有很差吧?” 宿沉惊讶地看着青霜,她居然看一遍就差不多学会了,比他们天玄门的剑修都要厉害!青霜是个练剑天才! 青霜没有听到宿沉的回答,还以为是自己学得太差让宿沉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她丧气地说:“我就知道我学不会,宿沉,不用安慰我,你直说吧。” 宿沉拉起青霜的手,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青霜!你哪里是学得差,你是学得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看一遍就学会的人。” “真的吗?” 宿沉重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跟我一起去天玄门吧,你天赋这么高我们天玄门一定会收你做弟子,到时候我去求师父,这样你就是我的师妹了。” 青霜对宿沉说的无比憧憬,她这样山野里长大的姑娘也能修仙求长生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在这小山村中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直到死去,宿沉让她知道了她还能选另一条路,一条她以前不敢妄想的路。 青霜很高兴,她现在对学剑充满了热情,她拉着宿沉的衣袖,求他再教她一套剑法。 宿沉自然是应了,又练了一套难度稍微高一点的剑法,青霜边看宿沉示例边自己比划,等宿沉练完,她觉得自己都记住了,握着剑练了一遍。 这次她比第一次更紧张,手心都出了汗,她紧张地看着宿沉,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宿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还是一看就会,青霜,你真的是天才!” 青霜害羞又高兴。 宿沉最近跟村里的人都混熟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修士,对他很尊敬,很多人都给他送来东西,有过年留下的腊肉,有自己舍不得裁衣的新布,还有半截留了很久的蜡烛,这些都是平时大家舍不得吃和用的。 宿沉很感动,他没有收下这些,他知道这些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对他们来说却是很难得的东西。为了回报他们的善意,宿沉给村里的人都送了一颗延年益寿的丹药。 宿沉准备离开了,他的伤早就好了,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宗门,是时候回去了。临走前,他对青霜说:“青霜,我先回宗门一趟,很快就来接你。” 青霜不舍地送他出门,说:“那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宿沉笑了:“怎么?不想我走吗?” 青霜瞪他一眼,把他往外推:“没有,你快些走。” 宿沉任由青霜推着他,取出自己的佩剑,变大后踩了上去,不止青霜惊叹,站在小院外面的小童也全都发出了“哇~”的声音。 他们知道宿沉今天要走,都是特意过来看热闹的。 宿沉意气风发地站在剑上,操控着剑飞起来,又得到了小孩子们整齐的惊呼。他们昂着头对宿沉说:“大哥哥,再见——” 宿沉在空中对他们挥了挥手,又对青霜说:“我很快就回来!” 他最后看了青霜一眼就很快飞走了,慢慢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到。 那些孩子们早就走了,青霜回到屋里,冷不丁少了一个人,这屋子也变得冷清了,她单手托着下巴,宿沉才刚走就有些想他了。 身体里的青霜看着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异常,就是很俗套的普通姑娘救了落难男子的故事,那么变故应该发生在宿沉回来之后。 王大娘含笑看着宿沉,拉着青霜的手低声说:“小伙子长得很俊俏,比咱们村里的人都强,刚好跟你凑一对。” “什么呀!他伤好就会离开的。”青霜跺了跺脚。 “我看他可舍不得走。” 青霜羞得话都不知道说了,王大娘不再打趣她,提高了一些声音说:“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一个人,送过来的鸡汤不够,我再给你端一碗过来。” “不用的。” 王大娘不管她的拒绝,很快又端过来了一大碗。青霜过去叫宿沉一起吃,就看到宿沉似笑非笑的模样。 青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宿沉好心地解释:“我们修士的听力强于常人,所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在背后那样编排人家还被他听到了,青霜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脸红了个彻底。 宿沉拉过她的衣袖,说:“王大娘说的没错,我确实舍不得走。” 越说越羞人,青霜干脆坐到桌子前,头几乎要埋进碗里。宿沉慢慢挪过来,坐到她对面,两人头对着头吃完了那些鸡肉。 宿沉痊愈是在他认识青霜的第十天,山间的日子过得慢,仅仅十天,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宿沉也认识了好些村子里的人,跟他们相处得都还不错。 宿沉走到院子里,取出长剑,摆了个帅气的姿势对青霜说:“青霜,看这边!”他耍了一套剑法,身姿轻盈,足不沾尘,动作飘逸又气势凌厉。 青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摄人心魄,她看得痴了,宿沉停下了动作都没有回过神来。 宿沉满意地看着青霜入迷的样子,一眨眼的工夫就瞬移到青霜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青霜,回神了。” “是不是看我看呆了?” 青霜慌乱地推开宿沉,否认道:“才没有!” “好。”宿沉故意把这一个字拖得长长的,“你说没有就没有。” 青霜看着他的剑,宿沉直接递给了她,说:“要不要我教你练剑?” 青霜有些意动却又下意识地拒绝:“不要了,我肯定学不会的。” “没事,试一试嘛,就算学不会也不丢人。”宿沉循循善诱,见青霜有些被说服,他继续说:“我学剑法的时候可是被师父骂了好多次,你一定比我厉害的。” 青霜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宿沉摸了摸鼻子,说:“我是炼器师,并不专修剑法,所以学的时候,嗯,有些艰难。但是我炼器是很厉害的,连师父都说我是个炼器天才!”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没那么完美了,青霜抿着嘴笑了起来,她接过宿沉的剑,说:“那我试一试。” 宿沉随便捡了根木棍,就把自己初入门时学的剑法演示给青霜看,青霜只看了一遍就能分毫不差有模有样地舞出来。 青霜练完之后站到宿沉面前,问:“我学得怎么样?没有很差吧?” 宿沉惊讶地看着青霜,她居然看一遍就差不多学会了,比他们天玄门的剑修都要厉害!青霜是个练剑天才! 青霜没有听到宿沉的回答,还以为是自己学得太差让宿沉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她丧气地说:“我就知道我学不会,宿沉,不用安慰我,你直说吧。” 宿沉拉起青霜的手,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青霜!你哪里是学得差,你是学得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看一遍就学会的人。” “真的吗?” 宿沉重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跟我一起去天玄门吧,你天赋这么高我们天玄门一定会收你做弟子,到时候我去求师父,这样你就是我的师妹了。” 青霜对宿沉说的无比憧憬,她这样山野里长大的姑娘也能修仙求长生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在这小山村中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直到死去,宿沉让她知道了她还能选另一条路,一条她以前不敢妄想的路。 青霜很高兴,她现在对学剑充满了热情,她拉着宿沉的衣袖,求他再教她一套剑法。 宿沉自然是应了,又练了一套难度稍微高一点的剑法,青霜边看宿沉示例边自己比划,等宿沉练完,她觉得自己都记住了,握着剑练了一遍。 这次她比第一次更紧张,手心都出了汗,她紧张地看着宿沉,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宿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还是一看就会,青霜,你真的是天才!” 青霜害羞又高兴。 宿沉最近跟村里的人都混熟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只在传闻中听过的修士,对他很尊敬,很多人都给他送来东西,有过年留下的腊肉,有自己舍不得裁衣的新布,还有半截留了很久的蜡烛,这些都是平时大家舍不得吃和用的。 宿沉很感动,他没有收下这些,他知道这些对他没有任何用处,对他们来说却是很难得的东西。为了回报他们的善意,宿沉给村里的人都送了一颗延年益寿的丹药。 宿沉准备离开了,他的伤早就好了,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宗门,是时候回去了。临走前,他对青霜说:“青霜,我先回宗门一趟,很快就来接你。” 青霜不舍地送他出门,说:“那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宿沉笑了:“怎么?不想我走吗?” 青霜瞪他一眼,把他往外推:“没有,你快些走。” 宿沉任由青霜推着他,取出自己的佩剑,变大后踩了上去,不止青霜惊叹,站在小院外面的小童也全都发出了“哇~”的声音。 他们知道宿沉今天要走,都是特意过来看热闹的。 宿沉意气风发地站在剑上,操控着剑飞起来,又得到了小孩子们整齐的惊呼。他们昂着头对宿沉说:“大哥哥,再见——” 宿沉在空中对他们挥了挥手,又对青霜说:“我很快就回来!” 他最后看了青霜一眼就很快飞走了,慢慢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到。 那些孩子们早就走了,青霜回到屋里,冷不丁少了一个人,这屋子也变得冷清了,她单手托着下巴,宿沉才刚走就有些想他了。 身体里的青霜看着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异常,就是很俗套的普通姑娘救了落难男子的故事,那么变故应该发生在宿沉回来之后。 第84章 龙傲天的剑(11) 宿沉回来是在他离开的半个月之后,那时候青霜正趴在桌子上把玩着宿沉送给她的宝石发呆,听到外面一群孩子闹哄哄地喊着:“大哥哥!大哥哥回来了!” 她立马起身想要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长发理顺,整理好衣裳才走出了门。 宿沉站在院子里,周围围着很多小孩子,青霜看到他眼睛都亮了,高兴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宿沉,你回来了呀。” 宿沉没有理她,青霜这才发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看着她也不对她笑,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还握着长剑,用力得连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青霜不由担心,拉了拉他的衣角,问:“宿沉,你怎么了?” 宿沉没有回答,青霜只能自己猜测他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宿沉,是不是天玄门不肯收我做弟子?没关系的呀,我一直住在这里也可以的,你可以闲着的时候过来看看我。” 宿沉依旧一言不发,有些凌乱的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脸,青霜从发丝间隙中看到了宿沉的一只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泉,看不到任何情绪。 青霜本能地害怕,不知所措地松手放开宿沉的衣服,说:“宿沉,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你可以不要这样子吗?我有些害怕……” 宿沉忽然抬起了头,青霜这才看清他的神色,紧绷着脸,没有一丝柔情,剑眉凌厉,青霜知道他长得英气,可之前他总是开怀的,每时每刻都带着笑意,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如今他冷着脸,眉头微微向下,青霜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意,她紧张地后退了两步,看着他喃喃道:“宿沉……” 宿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青霜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宿沉眼神没有离开青霜,却突然抬手一剑刺穿了旁边一个小孩子的胸膛。 那个孩子倒在了地上,很快没了呼吸,血从他的胸膛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孩子们都被吓得愣在原地,随后连忙哭着连滚带爬地跑走了。青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大了眼睛,她僵立在原地,抖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宿沉没有再看她,提剑往院子外面走去,青霜怕他还要杀人,鼓起勇气冲上前抱住了他,宿沉稍一用力就把青霜掀翻在地,她立马爬起来还想要阻拦宿沉,被他一个法术定在了原地。 青霜眼睁睁地看着宿沉提着染血的长剑向村子里走去,剑尖划过地面,鲜红的血从上面一滴滴落下。那些孩子看到身后追过来的宿沉都尖叫着更快地跑向家里。 青霜又看着村子里所有人被宿沉提剑赶到了小河前的空地上,他们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死去孩子的母亲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她不停咒骂着宿沉,骂他狼心狗肺。 宿沉不反驳也不生气,他举起剑指向缩在一起的村民们,人群又往后退了几步。 青霜很害怕,为什么宿沉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十几天以前他还对他们都很友好,为什么只是离开又回来就变了一个人。她哭着对宿沉喊道:“宿沉,不要杀他们,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宿沉隔空对她施了法术,现在青霜连话也不能说了,只能看着那边流泪。 宿沉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剑划过最前面村民的脖子,人群发出一阵尖叫,随之骚动起来,有人转身想跑直接被宿沉毫不留情地一剑穿胸,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村民们被震慑得不敢再逃跑了。 他们跪在地上求宿沉放过他们,有的人把孩子挡在身后,有的人咒宿沉遭报应,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摔倒在地上。 哭喊声、求饶声还有咒骂声宿沉统统充耳不闻,他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一剑又一剑,很快,小山村里的人全部在清萦面前被宿沉残忍地杀害。杀了那么多人,宿沉依旧面无表情。 村民们的尸首堆在路边,流过的河水也变成了红色,身体里的青霜颤抖着看着这熟悉的画面,跟她之前脑海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头痛欲裂,却仿佛与从前的青霜融为了一体,感受着她的惊惧与愤怒,也像她一样想动却动不了,她已经分不清现在身体里的是现在的剑灵青霜还是从前住在小山村里的凡人姑娘尹青霜。 青霜看着宿沉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扔下了那把沾满了她熟悉的人的鲜血的剑。宿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令她感到不寒而栗。青霜没有见过魔物,她觉得,宿沉现在就是魔物,没有什么会比他更可怕。 宿沉喂青霜吃下一颗丹药,入口即化,青霜来不及吐出就咽了进去,她恐慌地看着宿沉,不知道他给她吃了什么。 宿沉开口说了今天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疗伤圣药,为了你不那么快死。” 青霜还不明白宿沉的意思,就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她痛苦地叫喊了一声,随后瘫倒在地。原来她的定身和禁言法术已经被宿沉解开了。 青霜痛到眼前发黑,她侧瘫在地上无助地抽搐着,身体不受她的控制,甚至连呼痛的声音也发不出,就连呼吸都是拼尽了全力,每呼出一口气,都带出了一口鲜血,但是她已经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了,所有的知觉只剩下了痛。 她宁愿现在就死掉,可是被宿沉喂下的丹药吊着命,只能承受着不断袭来的巨大痛苦。 青霜费劲地睁眼看着宿沉,他手里拿着一截骨头,那是她的脊骨,原来宿沉硬生生地将脊骨从她身体里抽出来了,难怪痛到无法忍受。 青霜看着宿沉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面前凭空飘着一只青铜鼎,底下燃着火焰,看着他将她的脊骨扔入鼎中又添进去很多她不认识的材料,看着宿沉催动火焰包裹着青铜鼎,不知过了多久又看到青铜鼎被打开,宿沉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剑,一把通身乌色的剑。 她又看到宿沉朝她走来,鞋底踏过他第一次见面就送她的宝石,变成了齑粉,与她的血、与地上的尘泥混在一起,随后就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宿沉回来是在他离开的半个月之后,那时候青霜正趴在桌子上把玩着宿沉送给她的宝石发呆,听到外面一群孩子闹哄哄地喊着:“大哥哥!大哥哥回来了!” 她立马起身想要出去,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长发理顺,整理好衣裳才走出了门。 宿沉站在院子里,周围围着很多小孩子,青霜看到他眼睛都亮了,高兴地上前和他打招呼:“宿沉,你回来了呀。” 宿沉没有理她,青霜这才发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看着她也不对她笑,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还握着长剑,用力得连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青霜不由担心,拉了拉他的衣角,问:“宿沉,你怎么了?” 宿沉没有回答,青霜只能自己猜测他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宿沉,是不是天玄门不肯收我做弟子?没关系的呀,我一直住在这里也可以的,你可以闲着的时候过来看看我。” 宿沉依旧一言不发,有些凌乱的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脸,青霜从发丝间隙中看到了宿沉的一只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泉,看不到任何情绪。 青霜本能地害怕,不知所措地松手放开宿沉的衣服,说:“宿沉,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是你可以不要这样子吗?我有些害怕……” 宿沉忽然抬起了头,青霜这才看清他的神色,紧绷着脸,没有一丝柔情,剑眉凌厉,青霜知道他长得英气,可之前他总是开怀的,每时每刻都带着笑意,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如今他冷着脸,眉头微微向下,青霜甚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意,她紧张地后退了两步,看着他喃喃道:“宿沉……” 宿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青霜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宿沉眼神没有离开青霜,却突然抬手一剑刺穿了旁边一个小孩子的胸膛。 那个孩子倒在了地上,很快没了呼吸,血从他的胸膛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孩子们都被吓得愣在原地,随后连忙哭着连滚带爬地跑走了。青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瞪大了眼睛,她僵立在原地,抖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宿沉没有再看她,提剑往院子外面走去,青霜怕他还要杀人,鼓起勇气冲上前抱住了他,宿沉稍一用力就把青霜掀翻在地,她立马爬起来还想要阻拦宿沉,被他一个法术定在了原地。 青霜眼睁睁地看着宿沉提着染血的长剑向村子里走去,剑尖划过地面,鲜红的血从上面一滴滴落下。那些孩子看到身后追过来的宿沉都尖叫着更快地跑向家里。 青霜又看着村子里所有人被宿沉提剑赶到了小河前的空地上,他们紧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死去孩子的母亲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却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她不停咒骂着宿沉,骂他狼心狗肺。 宿沉不反驳也不生气,他举起剑指向缩在一起的村民们,人群又往后退了几步。 青霜很害怕,为什么宿沉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十几天以前他还对他们都很友好,为什么只是离开又回来就变了一个人。她哭着对宿沉喊道:“宿沉,不要杀他们,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宿沉隔空对她施了法术,现在青霜连话也不能说了,只能看着那边流泪。 宿沉没有多余的动作,一剑划过最前面村民的脖子,人群发出一阵尖叫,随之骚动起来,有人转身想跑直接被宿沉毫不留情地一剑穿胸,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村民们被震慑得不敢再逃跑了。 他们跪在地上求宿沉放过他们,有的人把孩子挡在身后,有的人咒宿沉遭报应,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摔倒在地上。 哭喊声、求饶声还有咒骂声宿沉统统充耳不闻,他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一剑又一剑,很快,小山村里的人全部在清萦面前被宿沉残忍地杀害。杀了那么多人,宿沉依旧面无表情。 村民们的尸首堆在路边,流过的河水也变成了红色,身体里的青霜颤抖着看着这熟悉的画面,跟她之前脑海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头痛欲裂,却仿佛与从前的青霜融为了一体,感受着她的惊惧与愤怒,也像她一样想动却动不了,她已经分不清现在身体里的是现在的剑灵青霜还是从前住在小山村里的凡人姑娘尹青霜。 青霜看着宿沉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扔下了那把沾满了她熟悉的人的鲜血的剑。宿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令她感到不寒而栗。青霜没有见过魔物,她觉得,宿沉现在就是魔物,没有什么会比他更可怕。 宿沉喂青霜吃下一颗丹药,入口即化,青霜来不及吐出就咽了进去,她恐慌地看着宿沉,不知道他给她吃了什么。 宿沉开口说了今天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疗伤圣药,为了你不那么快死。” 青霜还不明白宿沉的意思,就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她痛苦地叫喊了一声,随后瘫倒在地。原来她的定身和禁言法术已经被宿沉解开了。 青霜痛到眼前发黑,她侧瘫在地上无助地抽搐着,身体不受她的控制,甚至连呼痛的声音也发不出,就连呼吸都是拼尽了全力,每呼出一口气,都带出了一口鲜血,但是她已经连血腥味都闻不到了,所有的知觉只剩下了痛。 她宁愿现在就死掉,可是被宿沉喂下的丹药吊着命,只能承受着不断袭来的巨大痛苦。 青霜费劲地睁眼看着宿沉,他手里拿着一截骨头,那是她的脊骨,原来宿沉硬生生地将脊骨从她身体里抽出来了,难怪痛到无法忍受。 青霜看着宿沉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面前凭空飘着一只青铜鼎,底下燃着火焰,看着他将她的脊骨扔入鼎中又添进去很多她不认识的材料,看着宿沉催动火焰包裹着青铜鼎,不知过了多久又看到青铜鼎被打开,宿沉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剑,一把通身乌色的剑。 她又看到宿沉朝她走来,鞋底踏过他第一次见面就送她的宝石,变成了齑粉,与她的血、与地上的尘泥混在一起,随后就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第85章 龙傲天的剑(12) 青霜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是在秘境中的石塔里,她还沉浸在看着宿沉屠杀全村又被他生抽脊骨炼剑的事情里,身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候的剧痛,她忍不住蹲下来抱紧了自己。 青霜双眼通红,剧烈的痛苦与强烈的恨意让她生出许多戾气,她周身环绕着浓烈的黑气,飘逸的裙摆与发丝无风自动,她看向站在那边有如石像一动不动的宿沉,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青霜站起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步步地向宿沉走去,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替村民们和自己报仇! 浮生在脑海里不停地呼叫朝凝,他好害怕朝凝沉浸在这个人物的情绪里,变得不受自己控制,浮生的努力奏了效,在宿沉被杀死之前,朝凝恢复了理智。 看宿沉还沉浸在幻境里,朝凝放心地在脑海里与浮生对话。 她揉着自己的额角,说【浮生,谢谢你啊,我刚才差点就忘记了真正的自己。】 浮生几乎要哭出来:【嘤~朝朝你回来了就好~】 朝凝笑了一声【青霜的情绪太浓烈了,我差点就沉浸在里面出不来了,还好有你在。】 【朝朝!】受到肯定的浮生激动起来了。 【浮生,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朝朝你说就是。】 【这里有石塔的阵法,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过去,尤其是那些最痛苦的过去。让我看到宿沉的幻境,我要知道宿沉经历了什么变成那样。】 【好!】 浮生镜泛着盈盈的光辉,镜面显示着宿沉此刻经历的幻境。 宿沉御剑离开了青霜所在的小山村,向天玄门飞去,到宗门后,宗门不是宿沉记忆中的样子,没有看到穿行在各峰之间的弟子和仙鹤,练功场上没有一个人,就连师父也不在他的屋子里,就好像天玄门的人都失踪了一样。 最后宿沉在天玄门的议事厅里找到了他的师父和掌门,他们看起来异常疲惫。 宿沉呆楞地问:“掌门,师父,天玄门的其他人呢?弟子为何没有看到他们?” 掌门没说话,他师父丹鸿真人说:“宿沉,你回来了。天玄门的所有弟子和其他长老都派出去抵抗邪魔了。” “哦。”宿沉恍然大悟,又问:“那邪魔还没被消灭吗?” 丹鸿真人摇头:“那邪魔太过厉害,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宿沉皱着眉,不敢相信地问:“师父,连您也打不过它吗?您可是东大陆的修仙第一人。” “不仅为师打不过,为师与其余大能联手也不能彻底消灭它。” 宿沉彻底傻了眼,在他心里,他师父就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他师父解决不了的事。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能看着邪魔祸害苍生吗?” 丹鸿真人说:“我们与其余门派商量好了,由为师和其他门派的几位大能联手封印它,以我们的修为,只能封印它一百年,在这一百年间,我们要找到天生剑骨。” “天生剑骨?那是什么?”宿沉好奇地问。 “是古籍记载中可以彻底消灭邪魔的东西,用天生剑骨炼成的剑是邪魔的克星,可以扫除魔气。一千年前,那邪魔就差点被天生剑骨炼成的剑彻底消灭,最后一刻他躲进了魔界,关闭了魔界大门才苟且偷生下来。” “当年的剑骨落入凡间不知所踪,邪魔休养了一千年如今卷土重来,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天生剑骨。” 宿沉点点头,又问:“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封印邪魔?” “为师与几位大能刚受了伤,还需休养半月才能开启封印阵。” “好,师父,那您安心休养,徒儿现在就下山与同门们一起对抗邪魔。” 丹鸿真人摆手道:“不必,你留在宗门里,钻研将剑骨炼制成剑的方法。你是如今首屈一指的炼器师,炼剑一事非你莫属” “徒儿遵命!”宿沉收下了丹鸿真人递给他的古籍。 回到房间后,宿沉打开了古籍,开始钻研炼剑。 古籍上写着:凡身怀天生剑骨者,皆为修剑上上人选。欲炼宝剑,则需对身怀剑骨者行世间最残忍之事,而后生取脊骨,置于炼器炉中,加之金罡砂、丹阳木、青凤血、紫土晶,圣阳芝,以神火煅烧,宝剑方成。以此法炼制宝剑,有冲天戾气,唯有戾气可对抗邪魔之魔气。 宿沉看得不适地皱了眉头,这炼剑方法也太残忍了,要对身怀天生剑骨的人做世间最残忍的事,然后生生取出脊骨炼剑,就是想要他生出可以对付邪魔的戾气,可是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与害人的邪魔有何区别? 至于其他的炼剑材料,都是十分罕见的,有几种宿沉只在书里见过。神火他倒是有,之前从秘境里收的。 宿沉又把这本古籍的其余部分看完了,记载了一千年前与邪魔的那场大战,可惜当时功亏一篑没能把邪魔彻底消灭掉。 宿沉又想到青霜,希望她住的小山村不会有魔物找去,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去找她,可别让青霜等急了。 宿沉整天拿着古籍钻研,用功能相似的低阶材料代替古籍中的珍贵材料尝试炼剑,找到加入材料的最佳时间与火候,丹鸿真人则闭关养伤,掌门负责寻找天生剑骨。 几日过去了,宿沉已经掌握了古籍中记载的炼剑方法。他很想青霜了,可是现在也不能向师父提出收她为徒的事,于是他化出水镜,用水镜看看青霜在做什么。 宿沉看到青霜正拿着他送的那颗宝石发呆,她一定也想自己了!宿沉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掌门,宿沉没有来得及收起水镜,水镜里的内容被掌门看了个正着。 掌门看起来有些激动,他指着水镜里的人问宿沉:“宿沉,那是谁?” “弟子之前受伤昏迷,是她救了弟子。” “我们找到天生剑骨了。” 青霜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是在秘境中的石塔里,她还沉浸在看着宿沉屠杀全村又被他生抽脊骨炼剑的事情里,身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候的剧痛,她忍不住蹲下来抱紧了自己。 青霜双眼通红,剧烈的痛苦与强烈的恨意让她生出许多戾气,她周身环绕着浓烈的黑气,飘逸的裙摆与发丝无风自动,她看向站在那边有如石像一动不动的宿沉,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青霜站起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步步地向宿沉走去,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替村民们和自己报仇! 浮生在脑海里不停地呼叫朝凝,他好害怕朝凝沉浸在这个人物的情绪里,变得不受自己控制,浮生的努力奏了效,在宿沉被杀死之前,朝凝恢复了理智。 看宿沉还沉浸在幻境里,朝凝放心地在脑海里与浮生对话。 她揉着自己的额角,说【浮生,谢谢你啊,我刚才差点就忘记了真正的自己。】 浮生几乎要哭出来:【嘤~朝朝你回来了就好~】 朝凝笑了一声【青霜的情绪太浓烈了,我差点就沉浸在里面出不来了,还好有你在。】 【朝朝!】受到肯定的浮生激动起来了。 【浮生,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朝朝你说就是。】 【这里有石塔的阵法,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过去,尤其是那些最痛苦的过去。让我看到宿沉的幻境,我要知道宿沉经历了什么变成那样。】 【好!】 浮生镜泛着盈盈的光辉,镜面显示着宿沉此刻经历的幻境。 宿沉御剑离开了青霜所在的小山村,向天玄门飞去,到宗门后,宗门不是宿沉记忆中的样子,没有看到穿行在各峰之间的弟子和仙鹤,练功场上没有一个人,就连师父也不在他的屋子里,就好像天玄门的人都失踪了一样。 最后宿沉在天玄门的议事厅里找到了他的师父和掌门,他们看起来异常疲惫。 宿沉呆楞地问:“掌门,师父,天玄门的其他人呢?弟子为何没有看到他们?” 掌门没说话,他师父丹鸿真人说:“宿沉,你回来了。天玄门的所有弟子和其他长老都派出去抵抗邪魔了。” “哦。”宿沉恍然大悟,又问:“那邪魔还没被消灭吗?” 丹鸿真人摇头:“那邪魔太过厉害,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 宿沉皱着眉,不敢相信地问:“师父,连您也打不过它吗?您可是东大陆的修仙第一人。” “不仅为师打不过,为师与其余大能联手也不能彻底消灭它。” 宿沉彻底傻了眼,在他心里,他师父就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他师父解决不了的事。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能看着邪魔祸害苍生吗?” 丹鸿真人说:“我们与其余门派商量好了,由为师和其他门派的几位大能联手封印它,以我们的修为,只能封印它一百年,在这一百年间,我们要找到天生剑骨。” “天生剑骨?那是什么?”宿沉好奇地问。 “是古籍记载中可以彻底消灭邪魔的东西,用天生剑骨炼成的剑是邪魔的克星,可以扫除魔气。一千年前,那邪魔就差点被天生剑骨炼成的剑彻底消灭,最后一刻他躲进了魔界,关闭了魔界大门才苟且偷生下来。” “当年的剑骨落入凡间不知所踪,邪魔休养了一千年如今卷土重来,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天生剑骨。” 宿沉点点头,又问:“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封印邪魔?” “为师与几位大能刚受了伤,还需休养半月才能开启封印阵。” “好,师父,那您安心休养,徒儿现在就下山与同门们一起对抗邪魔。” 丹鸿真人摆手道:“不必,你留在宗门里,钻研将剑骨炼制成剑的方法。你是如今首屈一指的炼器师,炼剑一事非你莫属” “徒儿遵命!”宿沉收下了丹鸿真人递给他的古籍。 回到房间后,宿沉打开了古籍,开始钻研炼剑。 古籍上写着:凡身怀天生剑骨者,皆为修剑上上人选。欲炼宝剑,则需对身怀剑骨者行世间最残忍之事,而后生取脊骨,置于炼器炉中,加之金罡砂、丹阳木、青凤血、紫土晶,圣阳芝,以神火煅烧,宝剑方成。以此法炼制宝剑,有冲天戾气,唯有戾气可对抗邪魔之魔气。 宿沉看得不适地皱了眉头,这炼剑方法也太残忍了,要对身怀天生剑骨的人做世间最残忍的事,然后生生取出脊骨炼剑,就是想要他生出可以对付邪魔的戾气,可是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人,与害人的邪魔有何区别? 至于其他的炼剑材料,都是十分罕见的,有几种宿沉只在书里见过。神火他倒是有,之前从秘境里收的。 宿沉又把这本古籍的其余部分看完了,记载了一千年前与邪魔的那场大战,可惜当时功亏一篑没能把邪魔彻底消灭掉。 宿沉又想到青霜,希望她住的小山村不会有魔物找去,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去找她,可别让青霜等急了。 宿沉整天拿着古籍钻研,用功能相似的低阶材料代替古籍中的珍贵材料尝试炼剑,找到加入材料的最佳时间与火候,丹鸿真人则闭关养伤,掌门负责寻找天生剑骨。 几日过去了,宿沉已经掌握了古籍中记载的炼剑方法。他很想青霜了,可是现在也不能向师父提出收她为徒的事,于是他化出水镜,用水镜看看青霜在做什么。 宿沉看到青霜正拿着他送的那颗宝石发呆,她一定也想自己了!宿沉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掌门,宿沉没有来得及收起水镜,水镜里的内容被掌门看了个正着。 掌门看起来有些激动,他指着水镜里的人问宿沉:“宿沉,那是谁?” “弟子之前受伤昏迷,是她救了弟子。” “我们找到天生剑骨了。” 第86章 龙傲天的剑(13) “什么?”宿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就是你水镜中出现的女子!” 宿沉听到这个消息慌了神,手抖着关掉了水镜,他觉得很荒诞,青霜怎么会有天生剑骨呢?她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宿沉不死心地向掌门再确认一遍:“掌门,您确定是她吗?” “我确定。你看——”掌门取出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给宿沉看,“这是当年宝剑流落凡间时留下来的一部分剑鞘,与剑骨有感应,刚刚水镜开启时它感应到了剑骨,现在又平静了,那女子定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宿沉的脸顿时煞白,他想到了古籍中的炼剑方法,青霜有天生剑骨,那她要被折磨,然后生生炼制成剑吗?宿沉摇着头后退两步,跌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掌门看着宿沉,说:“宿沉,快带我去找那女子,我们要尽快炼成宝剑对付邪魔。” “宿沉,你怎么了?还不快带我去。” “宿沉!” 掌门用上了一点威压,宿沉惊醒过来,他顾不上起身,抓着掌门的衣角求他:“掌门,我们能找别的办法吗?她,她不能被炼成剑。” 掌门看着宿沉,不怒自威:“宿沉,没有其他办法。” “不行的,不行的,她不可以……”宿沉摇着头拒绝,茫然地看着掌门,青霜怎么能被炼成剑,她是个那么好的姑娘,她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宿沉,你这是要违抗掌门之令?” “掌门,这件事弟子真的不能答应,弟子去找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其他办法打败邪魔的。” 掌门对宿沉失望地说:“宿沉,你自小在天玄门修行,学的是苍生为重,修的是天下大爱,从来都是弟子中的佼佼者,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你竟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你的同门于不顾,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掌门,不是这样的。我可以牺牲,但是她不可以,她只是个无辜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邪魔,我们不能——” 宿沉还没有说完就被掌门冷冷打断:“宿沉,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你可以,你的同门可以,你的师父可以,甚至我也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为了大局,牺牲在所难免。” 宿沉垂下了头,手也松开了掌门的衣摆,他低声说:“可是她不一样,我们为了自己的道可以自愿牺牲,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连死都不知道原因。” “这没有区别。” “有的!”宿沉很执拗。 掌门见无法说服宿沉,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临走撂下一句话:“宿沉,你自己好好想想!提醒你一句,邪魔不会给我们留太多时间了。” 宿沉终于无助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双眼,为什么会是青霜?凭什么要是青霜? 宿沉把自己关在了天玄门的藏书阁里不眠不休地翻看里面的书册,五天之后,掌门过来了,他看着疲惫不堪的宿沉,叹了一口气,说:“不用找了,藏书阁我们在你之前已经翻遍了,只有那一种办法。” 宿沉从书堆里抬起头来,形容狼狈得跟以往判若两人,他说:“掌门,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让我找,我会找到的。” “宿沉,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我来给你看一些东西。” 掌门化出一面水镜,宿沉抬头看着,那里面出现的画面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看得出来原本非常漂亮,现在却满目疮痍,修士们正与源源不断的魔物对抗,他们原本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可即使已经耗尽力气也拼命挡在魔物前面,誓死不退。 宿沉不忍地偏过了头,掌门控制着他看向水镜,宿沉挣脱不开,看着里面的修士一个个死去,倒在了魔物脚下。 “宿沉,你应该看。你不知道,就在你在藏书阁浪费时间的五天里,很多弟子死在了魔物手下,永远都回不来了。你看看他们!你还要视而不见吗?你还要为了那一个女子罔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说到最后,掌门已经是用力朝他吼了。 宿沉瞳孔缩了一下,难受到心痛,他还被掌门控制着看水镜里的画面,修士们牺牲的样子一遍一遍在他面前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掌门放开了对宿沉的控制,宿沉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想要把心里积压的情绪都呼吸出来。 “宿沉,你想好了吗?” 宿沉喉咙干涩,低着头不去看掌门,他艰难地开口:“掌门。” 掌门看着他,眼含期待。 “弟子不能拿她炼剑。” 掌门再次拂袖而去。 宿沉将头垂得更低,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又五天,宿沉已经不再寄希望于藏书阁了,可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自欺欺人地不停翻着书,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可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掌门再次过来了。 “宿沉,没有你我也能找到她,不过还需要时间。你死死隐瞒也没有用,最后她的结局仍旧逃不过一个死。” 宿沉像是没有听到,手里还在不停的翻着书。 “看看这五天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宿沉被控制着抬头,这次的水镜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他的师弟师妹,有与他比试过的其余宗门的弟子,也有之前与他不对付的人。 不管他们是谁,他们现在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身后的修仙界。 看着一个曾经求他炼制炼制法器的师弟被魔物一爪洞穿胸口,宿沉在心里呐喊:“不要!”他发不出声音,任由自己青筋凸起,牙齿咬得生疼。 掌门的声音传来:“宿沉,看到这些你满意了吗?是你间接害死了他们。” 宿沉被这句话砸得心仿佛在流血,他怎么会想害死他们呢?他想让他们都活着的。 掌门继续说:“若是你仍然执迷不悟,会有更多人牺牲。难道你就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宿沉可以说话了,他用力地闭着眼,一行泪划过他苍白的脸。 “掌门,对不起……弟子不能……” 片刻之后宿沉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掌门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什么?”宿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就是你水镜中出现的女子!” 宿沉听到这个消息慌了神,手抖着关掉了水镜,他觉得很荒诞,青霜怎么会有天生剑骨呢?她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 宿沉不死心地向掌门再确认一遍:“掌门,您确定是她吗?” “我确定。你看——”掌门取出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给宿沉看,“这是当年宝剑流落凡间时留下来的一部分剑鞘,与剑骨有感应,刚刚水镜开启时它感应到了剑骨,现在又平静了,那女子定然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宿沉的脸顿时煞白,他想到了古籍中的炼剑方法,青霜有天生剑骨,那她要被折磨,然后生生炼制成剑吗?宿沉摇着头后退两步,跌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掌门看着宿沉,说:“宿沉,快带我去找那女子,我们要尽快炼成宝剑对付邪魔。” “宿沉,你怎么了?还不快带我去。” “宿沉!” 掌门用上了一点威压,宿沉惊醒过来,他顾不上起身,抓着掌门的衣角求他:“掌门,我们能找别的办法吗?她,她不能被炼成剑。” 掌门看着宿沉,不怒自威:“宿沉,没有其他办法。” “不行的,不行的,她不可以……”宿沉摇着头拒绝,茫然地看着掌门,青霜怎么能被炼成剑,她是个那么好的姑娘,她还在等着他回去呢。 “宿沉,你这是要违抗掌门之令?” “掌门,这件事弟子真的不能答应,弟子去找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其他办法打败邪魔的。” 掌门对宿沉失望地说:“宿沉,你自小在天玄门修行,学的是苍生为重,修的是天下大爱,从来都是弟子中的佼佼者,如今为了一个女子,你竟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你的同门于不顾,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掌门,不是这样的。我可以牺牲,但是她不可以,她只是个无辜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邪魔,我们不能——” 宿沉还没有说完就被掌门冷冷打断:“宿沉,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你可以,你的同门可以,你的师父可以,甚至我也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为了大局,牺牲在所难免。” 宿沉垂下了头,手也松开了掌门的衣摆,他低声说:“可是她不一样,我们为了自己的道可以自愿牺牲,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连死都不知道原因。” “这没有区别。” “有的!”宿沉很执拗。 掌门见无法说服宿沉,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临走撂下一句话:“宿沉,你自己好好想想!提醒你一句,邪魔不会给我们留太多时间了。” 宿沉终于无助地用一只手捂住了双眼,为什么会是青霜?凭什么要是青霜? 宿沉把自己关在了天玄门的藏书阁里不眠不休地翻看里面的书册,五天之后,掌门过来了,他看着疲惫不堪的宿沉,叹了一口气,说:“不用找了,藏书阁我们在你之前已经翻遍了,只有那一种办法。” 宿沉从书堆里抬起头来,形容狼狈得跟以往判若两人,他说:“掌门,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让我找,我会找到的。” “宿沉,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我来给你看一些东西。” 掌门化出一面水镜,宿沉抬头看着,那里面出现的画面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看得出来原本非常漂亮,现在却满目疮痍,修士们正与源源不断的魔物对抗,他们原本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可即使已经耗尽力气也拼命挡在魔物前面,誓死不退。 宿沉不忍地偏过了头,掌门控制着他看向水镜,宿沉挣脱不开,看着里面的修士一个个死去,倒在了魔物脚下。 “宿沉,你应该看。你不知道,就在你在藏书阁浪费时间的五天里,很多弟子死在了魔物手下,永远都回不来了。你看看他们!你还要视而不见吗?你还要为了那一个女子罔顾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说到最后,掌门已经是用力朝他吼了。 宿沉瞳孔缩了一下,难受到心痛,他还被掌门控制着看水镜里的画面,修士们牺牲的样子一遍一遍在他面前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掌门放开了对宿沉的控制,宿沉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想要把心里积压的情绪都呼吸出来。 “宿沉,你想好了吗?” 宿沉喉咙干涩,低着头不去看掌门,他艰难地开口:“掌门。” 掌门看着他,眼含期待。 “弟子不能拿她炼剑。” 掌门再次拂袖而去。 宿沉将头垂得更低,怎么办?他要怎么做? 又五天,宿沉已经不再寄希望于藏书阁了,可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自欺欺人地不停翻着书,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可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掌门再次过来了。 “宿沉,没有你我也能找到她,不过还需要时间。你死死隐瞒也没有用,最后她的结局仍旧逃不过一个死。” 宿沉像是没有听到,手里还在不停的翻着书。 “看看这五天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宿沉被控制着抬头,这次的水镜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他的师弟师妹,有与他比试过的其余宗门的弟子,也有之前与他不对付的人。 不管他们是谁,他们现在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身后的修仙界。 看着一个曾经求他炼制炼制法器的师弟被魔物一爪洞穿胸口,宿沉在心里呐喊:“不要!”他发不出声音,任由自己青筋凸起,牙齿咬得生疼。 掌门的声音传来:“宿沉,看到这些你满意了吗?是你间接害死了他们。” 宿沉被这句话砸得心仿佛在流血,他怎么会想害死他们呢?他想让他们都活着的。 掌门继续说:“若是你仍然执迷不悟,会有更多人牺牲。难道你就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宿沉可以说话了,他用力地闭着眼,一行泪划过他苍白的脸。 “掌门,对不起……弟子不能……” 片刻之后宿沉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掌门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第87章 龙傲天的剑(14) 几天过后,宿沉已经把自己折腾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他不断想着死去的那些人和仍然在等着他的青霜,两种画面在他头脑里不断交替,他痛苦地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掌门又过来了,他看着宿沉在地上缩成一团,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带着他去了天玄门议事的大厅,这里已经有几个修士在了,他们目光殷切地看着进来的宿沉。 宿沉浑浑噩噩地站着,掌门再次化出水镜,宿沉无力地抬头望去。 这次出现的是熟悉的小山村,青霜正提着小竹篮往山里走去,她看起来很是悠闲,脚步轻快,好像还在轻轻地哼着歌。 宿沉红了双眼。青霜…… 掌门看了宿沉一眼,有些不悦,随即又幻化出一面水镜,这次里面显示的画面是魔物在迫害吞食无辜百姓,百姓们四处逃窜,可如何能跑得过那些身形巨大的魔物?霎时间,尸横满地,哀号遍野,恍若人间炼狱。 掌门对宿沉说:“我已经找到那女子了。” “你说她无辜,我何尝不知道她无辜?只是宿沉,你看,那么多的百姓就不无辜吗?他们就应该被魔物害死吗?” “我知道你不愿,但是你要为天下人考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炼器师不止你一个,其他人也可以。” “但你是最佳人选,你认识她,并且与她关系很不错,由你动手必然能让她产生更多的戾气,对付邪魔,我们需要万无一失。” “宿沉,我知道你的顾虑,那女子我看了,她很善良也很漂亮,你对她心生好感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弃了大义啊!” 宿沉眼神死死盯着那两面水镜,他轻声地反驳:“不只是私情。我的道绝不是以杀救世。” 掌门听到了,可他没有反驳宿沉。 叹了一口气,掌门语重心长地对宿沉说:“宿沉,今日你若不动手,别的炼器师便会替你杀了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宿沉还在看着那两面水镜,一面是天下,一面是她,明明就很容易比较得出轻重,但宿沉就是做不出那个选择。 掌门见他痛苦挣扎,又趁热打铁道:“炼器所需的材料都找到了,你只需炼剑即可。” 他对那几个修士使了个眼色。 他们一个接一个对掌门汇报。 “弟子率连山宗弟子,于灵寂秘境寻到金罡砂一瓶,不负所托。去时二十人,回程五人。” “弟子率御兽门弟子,于不归火山带回丹阳木一棵,幸不辱命。去时二十人,回程三人。” “弟子率青天门弟子,于玄川秘境寻到青凤血三滴,不负众望。去时三十人,回程四人。” “弟子师兄率无极宗弟子,于终南山巅带回紫土晶一颗,不负所望。去时二十五人,回程仅弟子一人。” “弟子率天玄门弟子,于紫门谷带回圣阳芝一颗,不负重托。去时二十人,回程四人。” 掌门闭着眼,痛心地叹了一口气,对宿沉说:“宿沉,你看,为了击败邪魔,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不管你是因为私情还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道,在天下与生死面前,分量都太轻了。” 宿沉呆呆地站着,不敢去看旁边的修士。为了炼剑牺牲了那么多人,在他们面前,宿沉的坚持不堪一击。他脑海中两种思想在激烈地争斗。 那些修士将用很多人的性命换来的珍宝放在宿沉面前,对他说:“宿沉道友,求你了,我的同门们不能白白牺牲。” “我师兄临死前还记挂着让我一定把东西送过来,宿沉道友,求你了!” “那邪魔此刻正在我们御兽门作乱,宿沉道友,刻不容缓啊!” “求你了!”他们齐声说道。 “求你!”他们正欲跪在宿沉面前。 宿沉扶着他们的手让他们起身,绝望地一边哭一边吼道:“我答应!掌门,我答应了!” 掌门欣慰地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催促道:“宿沉,你即刻出发,我们不能再拖了,很多弟子和百姓正等着你的剑!” 宿沉面无表情地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提剑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御剑远去,有人问掌门:“我们要跟着他吗?” 掌门看着天穹,说:“不必,我信得过宿沉,他一定会把剑带回来。” 他们就站在天玄门议事厅的大门外,等着宿沉带着剑回来。 一个时辰后,宿沉果真带着剑回来了。 他冷着脸跪在地上,向掌门献上宝剑。 掌门正欲接过宝剑,不防被剑上带着的戾气伤到,猛地吐出一口血,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了掌门。 掌门站好后看着宿沉手里的剑说:“这戾气果真厉害!” 一位修士说:“让弟子也试试。” 他伸出手还没碰到剑就同掌门一样吐出了血,其余几个人尝试之后也是一样的结果。 掌门问宿沉:“宿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有你不会被此剑伤到?” “弟子不知。可能因为弟子是此剑的炼剑师才不会被戾气伤到。” 掌门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带着此剑去邪魔所在之处,诛杀邪魔!” “弟子不善剑法,恐怕会让掌门失望。” “如今只有你一人能使剑,也只能这样了。务必尽全力。”掌门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是,弟子遵命。” “你师父已经出关,他跟你一起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好处理。” “是。” 宿沉与丹鸿真人赶到了邪魔所在的御兽门,就见一身形巨大,通身漆黑,散发着黑气的邪魔,身后跟着数量众多的魔物。 宿沉持剑飞到邪魔身前,那邪魔见宿沉带着一千年前重伤了它的剑,瞬间发狂,对宿沉猛烈攻击。 宿沉剑法不算很好,战斗经验也不足,慌乱闪避,最终找到机会拿着宝剑对邪魔重重刺去。 几天过后,宿沉已经把自己折腾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他不断想着死去的那些人和仍然在等着他的青霜,两种画面在他头脑里不断交替,他痛苦地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掌门又过来了,他看着宿沉在地上缩成一团,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带着他去了天玄门议事的大厅,这里已经有几个修士在了,他们目光殷切地看着进来的宿沉。 宿沉浑浑噩噩地站着,掌门再次化出水镜,宿沉无力地抬头望去。 这次出现的是熟悉的小山村,青霜正提着小竹篮往山里走去,她看起来很是悠闲,脚步轻快,好像还在轻轻地哼着歌。 宿沉红了双眼。青霜…… 掌门看了宿沉一眼,有些不悦,随即又幻化出一面水镜,这次里面显示的画面是魔物在迫害吞食无辜百姓,百姓们四处逃窜,可如何能跑得过那些身形巨大的魔物?霎时间,尸横满地,哀号遍野,恍若人间炼狱。 掌门对宿沉说:“我已经找到那女子了。” “你说她无辜,我何尝不知道她无辜?只是宿沉,你看,那么多的百姓就不无辜吗?他们就应该被魔物害死吗?” “我知道你不愿,但是你要为天下人考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炼器师不止你一个,其他人也可以。” “但你是最佳人选,你认识她,并且与她关系很不错,由你动手必然能让她产生更多的戾气,对付邪魔,我们需要万无一失。” “宿沉,我知道你的顾虑,那女子我看了,她很善良也很漂亮,你对她心生好感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弃了大义啊!” 宿沉眼神死死盯着那两面水镜,他轻声地反驳:“不只是私情。我的道绝不是以杀救世。” 掌门听到了,可他没有反驳宿沉。 叹了一口气,掌门语重心长地对宿沉说:“宿沉,今日你若不动手,别的炼器师便会替你杀了她,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宿沉还在看着那两面水镜,一面是天下,一面是她,明明就很容易比较得出轻重,但宿沉就是做不出那个选择。 掌门见他痛苦挣扎,又趁热打铁道:“炼器所需的材料都找到了,你只需炼剑即可。” 他对那几个修士使了个眼色。 他们一个接一个对掌门汇报。 “弟子率连山宗弟子,于灵寂秘境寻到金罡砂一瓶,不负所托。去时二十人,回程五人。” “弟子率御兽门弟子,于不归火山带回丹阳木一棵,幸不辱命。去时二十人,回程三人。” “弟子率青天门弟子,于玄川秘境寻到青凤血三滴,不负众望。去时三十人,回程四人。” “弟子师兄率无极宗弟子,于终南山巅带回紫土晶一颗,不负所望。去时二十五人,回程仅弟子一人。” “弟子率天玄门弟子,于紫门谷带回圣阳芝一颗,不负重托。去时二十人,回程四人。” 掌门闭着眼,痛心地叹了一口气,对宿沉说:“宿沉,你看,为了击败邪魔,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不管你是因为私情还是为了守住自己的道,在天下与生死面前,分量都太轻了。” 宿沉呆呆地站着,不敢去看旁边的修士。为了炼剑牺牲了那么多人,在他们面前,宿沉的坚持不堪一击。他脑海中两种思想在激烈地争斗。 那些修士将用很多人的性命换来的珍宝放在宿沉面前,对他说:“宿沉道友,求你了,我的同门们不能白白牺牲。” “我师兄临死前还记挂着让我一定把东西送过来,宿沉道友,求你了!” “那邪魔此刻正在我们御兽门作乱,宿沉道友,刻不容缓啊!” “求你了!”他们齐声说道。 “求你!”他们正欲跪在宿沉面前。 宿沉扶着他们的手让他们起身,绝望地一边哭一边吼道:“我答应!掌门,我答应了!” 掌门欣慰地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催促道:“宿沉,你即刻出发,我们不能再拖了,很多弟子和百姓正等着你的剑!” 宿沉面无表情地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提剑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御剑远去,有人问掌门:“我们要跟着他吗?” 掌门看着天穹,说:“不必,我信得过宿沉,他一定会把剑带回来。” 他们就站在天玄门议事厅的大门外,等着宿沉带着剑回来。 一个时辰后,宿沉果真带着剑回来了。 他冷着脸跪在地上,向掌门献上宝剑。 掌门正欲接过宝剑,不防被剑上带着的戾气伤到,猛地吐出一口血,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了掌门。 掌门站好后看着宿沉手里的剑说:“这戾气果真厉害!” 一位修士说:“让弟子也试试。” 他伸出手还没碰到剑就同掌门一样吐出了血,其余几个人尝试之后也是一样的结果。 掌门问宿沉:“宿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有你不会被此剑伤到?” “弟子不知。可能因为弟子是此剑的炼剑师才不会被戾气伤到。” 掌门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带着此剑去邪魔所在之处,诛杀邪魔!” “弟子不善剑法,恐怕会让掌门失望。” “如今只有你一人能使剑,也只能这样了。务必尽全力。”掌门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是,弟子遵命。” “你师父已经出关,他跟你一起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他也好处理。” “是。” 宿沉与丹鸿真人赶到了邪魔所在的御兽门,就见一身形巨大,通身漆黑,散发着黑气的邪魔,身后跟着数量众多的魔物。 宿沉持剑飞到邪魔身前,那邪魔见宿沉带着一千年前重伤了它的剑,瞬间发狂,对宿沉猛烈攻击。 宿沉剑法不算很好,战斗经验也不足,慌乱闪避,最终找到机会拿着宝剑对邪魔重重刺去。 第88章 龙傲天的剑(15) 一千年前的那一剑让邪魔有了防备,宿沉虽用尽全力,却还是让邪魔避开了致命部位。邪魔受了伤,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宿沉状况也不太好,刚才的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 看着还在苟延残喘的邪魔,宿沉用剑撑着地面,想要起身继续攻击邪魔,却灵力不支倒了下去。 丹鸿真人见状立刻给宿沉传输灵力,喂他吃下回灵丹,宿沉稍稍缓和了一点便继续提剑与邪魔对峙。 邪魔见宿沉并未将自己伤得很严重,狂妄地大笑,轻蔑地看着在它面前显得十分渺小的宿沉,用沙砾一般粗哑的声音说:“即使有这把剑,你也奈何不了我。” 宿沉并未理会它的挑衅,用最快的速度朝它袭去,丹鸿真人也同时上前,为宿沉分散邪魔的注意力,周围还能战斗的弟子也都加入了这场战斗。 邪魔毫不在意这么多人的同时围攻,打出一掌,轻而易举就重伤了许多修士。 宿沉战斗得越来越吃力,他死死握住剑柄,一次又一次试图给邪魔致命一击却都被轻易化解。 邪魔嘲讽他:“一千年过去,修仙界没落到这种程度了,竟让你这等人持剑,天下剑修都死光了吗?若是没有更强的人就趁早投降吧!你还不配当我的对手。” 宿沉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大口喘着粗气,他绝不能退,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了。 邪魔不欲与他周旋,对宿沉使出致命一击。 还未等宿沉反应,丹鸿真人挡在了他身前,被魔气击中后重重地落在宿沉身边。宿沉惊慌地脑袋一片空白,他扶着丹鸿真人,无措地一声声叫着“师父”。 丹鸿真人咽下喉中将要涌出的鲜血,挣扎着对宿沉说:“好徒儿,为师知道你尽力了,你是唯一能执剑的人,绝不能出事。你助其余几位前辈先行封印邪魔,一百年后再战。” 宿沉重重地点头,现在没有时间悲伤,他将昏迷过去的丹鸿真人扶着躺好,抬头看去,其余几位布阵的大能已经准备好了,宿沉站到了原本丹鸿真人的位置上,准备布阵。 他灵力不及丹鸿真人,十数位修士在他身后为他输送灵力,其余六位大能也同时出手,泛着金光的封印阵成,将邪魔困在阵法中间。它奋力地挣扎却逃不出来,脚下出现了通往魔界的传送门,就在它即将完全被封印入魔界时,它不甘地说:“你们困不住我的!待我下次出来必定血洗修仙界!” 其余魔物随着邪魔一起被打回了魔界,事态终于暂时平息。宿沉看着周围的一切,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他的全身,他低头看着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都无法消灭它?一百年后要看着今天的悲剧重演吗?都怪他,明明宝剑已经被炼成了,却因为他的无能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都怪他!连师父也因为他受伤! 宿沉跌跌撞撞地走到丹鸿真人身边,带着受伤严重的丹鸿真人回到了天玄门。 掌门看着受伤的丹鸿真人,连忙为他疗伤,随后将他送回了房间,派弟子照看着。宿沉对掌门说了所有的事情,掌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怪罪宿沉。 “从前宝剑的炼剑人就是执剑人,他也是写下那本古籍的前辈,我们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罢了宿沉,此事不能怪你,你今日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宿沉将青霜剑送到了莲幽秘境中的禁地,在那里用莲幽鬼火日日烧炼,以增强宝剑威力,待到一百年后再行取出。 他研究了留下来的一小块剑鞘,炼制出了青霜剑的剑鞘,需要加入炼剑人的骨与血。宿沉折下自己的指骨融了进去。剑入鞘后,它的戾气不会伤到周围的人,宿沉又在剑鞘上刻下阵法,第一个抽出青霜剑的人将成为它的主人。 从那天起,宿沉日日修习剑法,努力提升境界与灵力,一刻都不敢懈怠。他身上背负着许多人的生死,不仅有从前牺牲的那些人,还有一百年后的人。这些都沉沉地压在宿沉肩上,他不敢放松,不敢笑,不敢休息,作为活下来的人,他已经很幸运了,不能再奢求其他。 宿沉着实没有练剑天赋,别人很容易学会的剑法,他要花几倍的努力才能与别人一样,但他从没有怨言。 从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宿沉消失了,连同青霜一起被葬在了那个小山村。 很多后来的弟子不明白为什么宿沉师兄终日冷着脸,没有一丝情绪,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名满天下的东大陆第一炼器师如今沉迷修剑,他们去问师兄师姐,被问到的人都讳莫如深。 朝凝冷眼看着这一切,目光从浮生镜上转向那个满脸痛苦的男人。她将浮生镜收回去。 【朝朝,你为什么跳过宿沉回小山村的那一段过去呢?】 朝凝没有回答。【浮生,他就要从幻境里醒过来了,你先回去。】 【好哦,朝朝。】浮生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地钻进了镜子里。 变回青霜,她又恢复了满身戾气的模样,心智被戾气影响,她慢慢朝宿沉走过去,在她快要伤到宿沉时,他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青霜,眼中的痛苦被迅速隐去,他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件法衣披在了青霜身上。 法衣穿上之后,青霜不再被仇恨控制,身上的戾气也全部隐在了法衣之下,宿沉看着她的双眼恢复清明,又看着她充满恨意地看着他。 宿沉听到自己声音冷漠地说:“你都想起来了。” 青霜质问他:“是你做的吗?” “是。” “为什么!”满心的悲愤让青霜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她不明白,宿沉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那样做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她有想过,是不是别人假扮成了宿沉,她不愿意相信与她相处了那么多天的宿沉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是现在他承认了,那些青霜不愿意安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做的。 青霜再次逼问道:“为什么!宿沉,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没有为什么,我想要拿你炼剑,顺手杀了他们。” 一千年前的那一剑让邪魔有了防备,宿沉虽用尽全力,却还是让邪魔避开了致命部位。邪魔受了伤,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宿沉状况也不太好,刚才的一剑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 看着还在苟延残喘的邪魔,宿沉用剑撑着地面,想要起身继续攻击邪魔,却灵力不支倒了下去。 丹鸿真人见状立刻给宿沉传输灵力,喂他吃下回灵丹,宿沉稍稍缓和了一点便继续提剑与邪魔对峙。 邪魔见宿沉并未将自己伤得很严重,狂妄地大笑,轻蔑地看着在它面前显得十分渺小的宿沉,用沙砾一般粗哑的声音说:“即使有这把剑,你也奈何不了我。” 宿沉并未理会它的挑衅,用最快的速度朝它袭去,丹鸿真人也同时上前,为宿沉分散邪魔的注意力,周围还能战斗的弟子也都加入了这场战斗。 邪魔毫不在意这么多人的同时围攻,打出一掌,轻而易举就重伤了许多修士。 宿沉战斗得越来越吃力,他死死握住剑柄,一次又一次试图给邪魔致命一击却都被轻易化解。 邪魔嘲讽他:“一千年过去,修仙界没落到这种程度了,竟让你这等人持剑,天下剑修都死光了吗?若是没有更强的人就趁早投降吧!你还不配当我的对手。” 宿沉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大口喘着粗气,他绝不能退,所有人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了。 邪魔不欲与他周旋,对宿沉使出致命一击。 还未等宿沉反应,丹鸿真人挡在了他身前,被魔气击中后重重地落在宿沉身边。宿沉惊慌地脑袋一片空白,他扶着丹鸿真人,无措地一声声叫着“师父”。 丹鸿真人咽下喉中将要涌出的鲜血,挣扎着对宿沉说:“好徒儿,为师知道你尽力了,你是唯一能执剑的人,绝不能出事。你助其余几位前辈先行封印邪魔,一百年后再战。” 宿沉重重地点头,现在没有时间悲伤,他将昏迷过去的丹鸿真人扶着躺好,抬头看去,其余几位布阵的大能已经准备好了,宿沉站到了原本丹鸿真人的位置上,准备布阵。 他灵力不及丹鸿真人,十数位修士在他身后为他输送灵力,其余六位大能也同时出手,泛着金光的封印阵成,将邪魔困在阵法中间。它奋力地挣扎却逃不出来,脚下出现了通往魔界的传送门,就在它即将完全被封印入魔界时,它不甘地说:“你们困不住我的!待我下次出来必定血洗修仙界!” 其余魔物随着邪魔一起被打回了魔界,事态终于暂时平息。宿沉看着周围的一切,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他的全身,他低头看着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都无法消灭它?一百年后要看着今天的悲剧重演吗?都怪他,明明宝剑已经被炼成了,却因为他的无能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都怪他!连师父也因为他受伤! 宿沉跌跌撞撞地走到丹鸿真人身边,带着受伤严重的丹鸿真人回到了天玄门。 掌门看着受伤的丹鸿真人,连忙为他疗伤,随后将他送回了房间,派弟子照看着。宿沉对掌门说了所有的事情,掌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怪罪宿沉。 “从前宝剑的炼剑人就是执剑人,他也是写下那本古籍的前辈,我们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罢了宿沉,此事不能怪你,你今日也很累了,去休息吧。” 宿沉将青霜剑送到了莲幽秘境中的禁地,在那里用莲幽鬼火日日烧炼,以增强宝剑威力,待到一百年后再行取出。 他研究了留下来的一小块剑鞘,炼制出了青霜剑的剑鞘,需要加入炼剑人的骨与血。宿沉折下自己的指骨融了进去。剑入鞘后,它的戾气不会伤到周围的人,宿沉又在剑鞘上刻下阵法,第一个抽出青霜剑的人将成为它的主人。 从那天起,宿沉日日修习剑法,努力提升境界与灵力,一刻都不敢懈怠。他身上背负着许多人的生死,不仅有从前牺牲的那些人,还有一百年后的人。这些都沉沉地压在宿沉肩上,他不敢放松,不敢笑,不敢休息,作为活下来的人,他已经很幸运了,不能再奢求其他。 宿沉着实没有练剑天赋,别人很容易学会的剑法,他要花几倍的努力才能与别人一样,但他从没有怨言。 从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宿沉消失了,连同青霜一起被葬在了那个小山村。 很多后来的弟子不明白为什么宿沉师兄终日冷着脸,没有一丝情绪,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名满天下的东大陆第一炼器师如今沉迷修剑,他们去问师兄师姐,被问到的人都讳莫如深。 朝凝冷眼看着这一切,目光从浮生镜上转向那个满脸痛苦的男人。她将浮生镜收回去。 【朝朝,你为什么跳过宿沉回小山村的那一段过去呢?】 朝凝没有回答。【浮生,他就要从幻境里醒过来了,你先回去。】 【好哦,朝朝。】浮生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地钻进了镜子里。 变回青霜,她又恢复了满身戾气的模样,心智被戾气影响,她慢慢朝宿沉走过去,在她快要伤到宿沉时,他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青霜,眼中的痛苦被迅速隐去,他从储物袋中拿出那件法衣披在了青霜身上。 法衣穿上之后,青霜不再被仇恨控制,身上的戾气也全部隐在了法衣之下,宿沉看着她的双眼恢复清明,又看着她充满恨意地看着他。 宿沉听到自己声音冷漠地说:“你都想起来了。” 青霜质问他:“是你做的吗?” “是。” “为什么!”满心的悲愤让青霜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她不明白,宿沉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那样做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她有想过,是不是别人假扮成了宿沉,她不愿意相信与她相处了那么多天的宿沉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是现在他承认了,那些青霜不愿意安在他身上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做的。 青霜再次逼问道:“为什么!宿沉,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没有为什么,我想要拿你炼剑,顺手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