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90年代开始的商业帝国》 第1章 重生1995年 “这，这是哪？” 张建峰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望着四周有些破败的墙壁，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从那张可以被称做是床的木板上爬起，站在一架漆花衣柜前。 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五官端正，头发杂乱，因为面黄肌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大概二十来岁，身上穿着几件已经洗的有些发白的衣服。 “这，这是我？”张建峰不敢置信的对着镜子挥了挥手，镜中的人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一旁挂着的日历告诉了他答案。 一九九五年五月十二日！ 张建峰的瞳孔瞬间收缩。 难道他重生了？ 就在他思考之际，大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气，同时，无数杂乱的记忆更是不断的涌入脑海。 他，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也叫做张建峰，今年二十三岁，老婆名叫李月萍，两人还有个女儿，只不过这个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的。 而他这个灵魂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世界知名学府毕业，数家上市集团的幕后掌控者，更是福布斯榜单上排在前 列的男人。 张建峰很快就冷静下来，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将杂乱的记忆整理完毕，他坐在屋内唯一一张算是完好的板凳上。 饶是他前世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见惯了三教九流，也不得不说上一句，这幅身体的主人真是个混蛋。 不仅没工作，成天游手好闲，还经常出去喝酒赌钱。 没钱赌，就打老婆！ 靠着他老婆那点微薄的薪水，一家人勉强没被饿死。 当然，原主能娶到李月萍这种国色天香的女人当老婆，全靠有个好爹。 前些年，原主父母还在时，家里过的还算不错，李月萍举家逃难到西坝村，原主的父亲伸手帮过他们一家。 当时李月萍的父母已经离世，她的大伯为了报答张建峰父亲的救命之恩，便撮合她嫁给了张建峰。 那时的张建峰勉强算个正常人，李月萍无依无靠，以为遇见了好人家，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就答应下来。 哪知婚后张建峰直接暴露出了混蛋本性，不仅脾气暴躁，整天也是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看着张建峰这个样子，李月萍心灰意冷以没有感情为由，拒绝与其同房，并以 此来逼迫张建峰去城里打工。 打算等他工作稳定后，再将身子交给他，可是，混蛋就是混蛋。 一开始，张建峰还算认真，可只坚持了几天，这货便开始不思进取，偷鸡摸狗，还在城里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跟着他们学会了喝酒赌博。 打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工作过，成天拿着家里的钱去赌。 赢了就继续，输了就回家找父母要，不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尤其李月萍，因为不给同房这事，遭至张建峰的记恨，被打的最狠。 张建峰染上赌瘾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败光了家产。 张父被活活气死，张母也因为要补贴家用，到纺织厂工作，可因为一场大火，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张建峰这混蛋不仅没有觉着是自己害了父母，反而拿着张母的抚恤金继续挥霍。 看到这样的张建峰，李月萍更不敢把自己交给他了。 后来不知她从哪里听说，男人有了孩子就会变好。 于是在城里偷偷领养了个三岁大的女孩回来，想以此来唤醒张建峰的责任心。 可她还是过于天真，家中的粮食本就不够，又领回来一个只会花钱的拖油 瓶，张建峰对她更加厌恶，甚至中间好几次差点将女孩给卖掉换钱。 李月萍想过离婚，可在这个年代，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只存在于想象当中的事情。 昨天，原主在赌完钱后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倒在床上就睡了。 哪成想一觉睡醒，让张建峰来了这里。 “混蛋！”张建峰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就想出门，搞清如今的情况。 可房门却突然响了，张建峰抬头朝门口看去。 门缝处，走进一个浑身白净，长相犹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对方扎着两根马尾辫，长长的睫毛不断眨动，一对乌黑的眸子怯生生的打量着张建峰，好奇中带着丝微微的惧怕。 女孩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但却穿戴的十分整齐，足以看出照顾之人的用心程度。 在看到已经坐在凳子上的张建峰时，她朝身后喊道，“妈妈，他醒了！” 门在片刻后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张建峰的老婆，李月萍。 不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女，李月萍的出现让张建峰眼前一亮，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的漂亮，而是因为那股子独一无二的气 质。 一米七几的个头，随意束在脑后的秀发，虽然脸上有些营养不良的痕迹，但却恰到好处的给她增添了几分扶风弱柳的美感。 乌黑的眼睛，高跷的琼鼻，微微勾起的嘴角，娇媚中透露着一丝尊贵，典雅中又带着几丝俏皮。 又纯又欲，比张建峰前世见过的那些千篇一律的网红明星的科技脸要好看太多太多。 而刚刚那个小家伙，正是李月萍之前收养的女孩，名叫张朵朵，如今已有五岁，此刻她正噘着小嘴，偷猫的躲在李月萍身后，时不时朝张建峰张望几眼。 这么好看的老婆，这么可爱的女儿，但凡是个男人，心中恐怕都会升起照顾他们的想法。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舍得下得去手打她们的。 真是个傻X！ 张建峰起身来到李月萍跟前，伸手正想说些什么，哪知李月萍犹如受惊的小鸟般护着朵朵迅速后退，眼中也是挂起一抹浓浓的惧怕。 可她身后就是墙壁，根本退无可退，她抬头对着张建峰绝望道。 “家里的钱全都被你拿去赌了，能卖的也都已经卖光了！你现在就算打死我们娘俩，也没有一分钱了！” 第2章 上门催债 看着女人死寂的眼神和发自心底的恐惧，张建峰一时楞住，手也悬在半空。 天知道原主是怎么打她们的，只是伸伸手，就能给她给吓成这样。 “别怕，我不打你们！”张建峰将手缓缓朝李月萍伸去。 他本来是想摸一摸这个可怜女人的脸蛋，但看到对方已经吓的闭上眼睛，便将手挪到了朵朵的脑袋瓜上，轻轻揉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朵朵下一秒脸上露出满脸享受，李月萍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巴掌，她小心翼翼睁开双眼，正看到张建峰在揉朵朵的脑袋，脸上装满了诧异。 这不是她认识的张建峰啊！ 难道他变了？ 不！狗永远都改不了吃屎，他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他不会是赌瘾犯了，又在打朵朵的主意吧。 李月萍瞬间清醒，死死的将朵朵拉到身后。 “你想打朵朵的主意，除非我死！” 李月萍就像面对老鹰时的母鸡，将朵朵牢牢护在身后。 印象一时看来很难改变，张建峰只得讪讪收手。 他此刻心中也很纠结，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凭借脑海中的知识，在这个年代再次创造出一个商业帝国。 不过他不是心狠之人。一旦 他走了，这对母女接下来的生活依旧会水深火热。 哪怕要走，也不是现在…… 拿定主意后，张建峰退后几步，朝着李月萍道：“我没有打朵朵的主意，也没有给你要钱的意思！” “之前是我太混蛋，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娘俩的！” 李月萍听着眼前男人的话，表情就和见了鬼一样，眼中露出一丝强烈的嘲弄。 呵！又开始耍花招了！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的话，但凡信上一个字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随便你！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冷冷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李月萍抱着朵朵走了出去。 临关门前，朵朵依旧一个劲的望着张建峰，眉头紧锁，好像在思索什么问题。 …… “哐哐！” “张建峰，快开门？” 外面阵阵急促的呼唤打断了张建峰的思路，他来到院中，李月萍正抱着朵朵满脸失望的望着他。 张建峰皱起眉头，将门打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他胳膊下夹着一个棕色皮包，嘴里叼着根香烟，脸上堆满了笑意。 通过原主的记忆，张建峰认出了对方，正是原主之 前在城里认识的狐朋狗友中的一个，江川！ 江川吐了口烟圈，满脸嫌弃的在院中打量起来，在看到李月萍时，他眼睛突然一亮，不过很快便将目光重新定格在张建峰身上。 “呦，峰哥！怎么才开门啊！” 张建峰梳理着认识这群狐朋狗友后的种种记忆，原主每次赌钱时，几乎都有他们的参与。 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都是赌场的托，这种事情在上世纪90年代实在太过常见，原主这种就属于被盯上的肥羊。 曾经，原主傻傻的以为这是他的好兄弟，没少朝江川借钱，因为信任，那些欠条看都没看，都是直接签上。 到了最后，连原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多少。 眼瞅着张建峰没有说话，江川迅速变脸，露出满脸冷笑，“怎么？你想赖账？” “昨个儿咱喝酒时可是说好的，你说你老婆有钱，今天来找你拿！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一共是七百九十三块。别说兄弟不仗义，我做主，给你抹个零，要你八百，不过分吧！”江川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把欠条，举到张建峰面前，上面全是原主的签字画押。 听到只有八百多块钱时，张建峰稍稍松了口气，看 来原主还算没有把自己搞得太惨。 1995年，像这种小县城，职工一个月的平均工资只有100多块，还得是比较好的国有企业或着机关单位。 按原主所想，这些钱多打.打老婆，让老婆多做几份工，咬咬牙半年也能还上。 不过原主欠的债，关他张建峰什么事。 “没有，滚！”张建峰也不惯着，同样冷冷的回道。 他笃定对方和赌场有关，所以这些欠条在法律面前根本算不得数。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这群人的打击报复，但张建峰岂会怕他们。 强硬的措辞让江川明显楞了楞，啥情况？之前张建峰在他们面前舔的和条狗一样，没见他这么横过啊！ “你特么，给你脸了是不是，不还钱，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江川话没说完，便被张建峰打断。 “信信信！你今天先走吧，等我有钱了再还你！”张建峰这句话确实是发自真心的，凭他的手段在这个时代挣上几千块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虽然不怕江川这种人，但苍蝇多了也会烦啊！ 张建峰的态度噎的江川像是吃了黄莲一样难受，脸上更是青一块红一块，索性也不理会张建峰了。 他脸上 带着冷笑，径直走到李月萍跟前，再次掏出那把欠条，怼在李月萍眼前，眼睛也是色眯眯的在李月萍身上不住的打量。 “嫂子，这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毕竟你也不想我哥……” “想！你让他去死！现在就去！报警啊！把他抓住现在就枪毙！”李月萍直接吼了出来，眼神中是对张建峰深深的失望。 她真的是被气坏了，刚刚她就在想张建峰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果然下一秒就找了个托来家里骗钱了。 若在平时她可能真就信了，但以她对张建峰那胆小怕事的性格了解，面对要账的人他早就吓坏了！ “张建峰，你是想要逼死我和朵朵吗？”李月萍看向张建峰厉声问道。 一旁的江川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一拳挥出，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他之前要账时遇见过横的，拽的，还有装死的，可以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哪成想今天碰见了这两口子。 “哼！”江川冷哼一声，朝张建峰道，“峰哥，要不你就按我昨儿个说的办……” “像嫂子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你也怪可惜的，我给嫂子找个卖的地方，一次十块钱怎么样？很划算吧！” 第3章 我以后喊你爸爸 听到这话，李月萍的脸色终于是变了，也知道江川不是张建峰找来骗钱的托。 她看向张建峰，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她希望自己的男人能站出来。可张建峰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无动于衷，仅剩的一丝希望破灭。 “坏人，不许你欺负妈妈！”朵朵虽听不懂江川在说什么，但依旧张开小小的手臂护在李月萍身前。 “呦，还有个小姑娘，不错，挺可爱的！来，给叔叔抱抱！”江川说着就朝朵朵伸出了手。 李月萍赶紧将朵朵揽在怀中，“别，你别过来！” 柔弱的女人更能激发男人的邪念，江川心头一阵火热，面带淫笑的朝李月萍走了过去。 “嫂子，其实我还有个办法！你只要跟张建峰离了婚，再嫁给我，这钱就不用还了！” 李月萍已经心如死灰，她抱着朵朵蜷缩在墙角中瑟瑟发抖。 此情此景，哪怕张建峰对李月萍和朵朵没有任何感情，依旧无法忍受。 “你敢动她，我就剁了你这只手！” 张建峰声音平淡，但却透露着一抹不容置疑的上位者威严。 江川只觉着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一样，这种感 觉他只在城里一些大佬的身上远远的感受过。 本来已经心存死志的李月萍在听到这声音后，心中也是出现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她惊讶的看了眼张建峰，突然觉着自己的男人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江川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瞪大眼睛嘴硬道：“就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就动她了怎么样！” 似乎觉着这样说还没什么底气，他又掏出欠条补充起来。 “而且！张建峰，这欠条可是你亲自画押的，你今天若不还，到了明天可就不是一千两百块这么简单了！” 说完，江川便伸手朝李月萍抓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大手，李月萍绝望的闭上眼睛，可等了许久，都没发现任何动静。 她诧异的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是张建峰。 李月萍的眼泪哗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第一次，这是张建峰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站在她的身前，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张建峰此刻手里正抓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抵着江川的手腕，眼神更是冷的要凝出冰来。 “我说了！你敢动 她，我就剁你一只手！” 江川被张建峰的眼神还有语气给吓坏了，脸上全是惊恐，嘴里哆哆嗦嗦道，“张，张建峰，你想干嘛，你要敢动我，狗哥不会放过你的！” 就连李月萍都担心张建峰会在冲动之下，真的砍掉江川一只手，“张建峰，你别冲动！” “滚吧！”张建峰一把推开江川。 他自然明白，图一时之快确实爽，但那样做的代价太大，和这种烂人玩命，没有任何意义。 “钱我以后会给你，但你要是再敢打她娘俩的主意，下次我真的会剁掉你一只手！” 江川已经被吓傻了，裤裆都湿透了，刚刚张建峰的眼神，还有那柄闪着寒光的菜刀全都再告诉他，张建峰说的是真的。 为了这点小钱把手搭进去可真不值得，他慌乱后退，直至退到了大门外，才定了定心神。 “张，张建峰，这次老子就，就先放过你！老子，老子给你时间。后面你要，要是还拿不出来钱，到时候就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在甩下这么一句狠话后，江川灰溜溜的跑远了。 “妈妈，你没事吧！”朵朵抬起小脸看向李月萍，人小的她又经历 过刚才的事情，竟然没有害怕，反而主动安慰起李月萍来。 “妈妈没事。”李月萍将朵朵抱在怀中，紧绷的情绪总算是松了些。 她又朝张建峰看了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抱着朵朵转身朝厨房走去。 刚进厨房，朵朵便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妈妈，你发现没有，他好像变了！你说，他是不是变好了啊，刚才他还保护了我们！” “或，或许吧！”李月萍现在也是满心复杂，她脑海中如今全是刚刚张建峰站在他身前保护她和孩子的画面。 而院子外面的张建峰此刻正在努力的思考着赚钱的路子。 90年代中旬，万物蓬勃发展，有着各种各样的机会，只要能让他找到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还上那些钱还是轻轻松松。 “喂！”就在张建峰冥思苦想之际，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 张建峰转头，朵朵正攥着小手朝自己缓缓走来，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紧张。 瓷娃娃一样的脸蛋上带着浓浓的思索之色，她来到张建峰跟前没有说话，而是左右前后的打量了他一圈，皱眉道：“你到 底是谁呀？” 看着朵朵人小鬼大的模样，张建峰笑了笑，“我是你爸爸，你不认识我了？” “不，你不是他，他从来都不会保护我和妈妈的，他只会打妈妈，打朵朵！” 看着朵朵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张建峰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落寞，前世，他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可在那场车祸过后…… “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谁！”朵朵看着张建峰，有些不依不饶。 “我就是你爸爸！”张建峰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温柔。 “那你是不是变好了呀？以后能保护妈妈不让别人欺负了？”说到这，朵朵突然朝张建峰招了招手，“你蹲下来点！” 张建峰弯腰俯下身，朵朵将小脸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呢，只要你对妈妈好，我就天天喊你爸爸！” 看着眼前天真的女孩，张建峰整个人愣在原地，心底有块柔软地方在被一点点的触动，他伸出手想将朵朵抱起来，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朵朵身体的时候，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张建峰，你要干做什么！” 李月萍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护住朵朵。 第4章 心态转变：赚钱 张建峰看着对方难堪的脸色，没有解释，以原主的所作所为，就算解释，李月萍也不会相信的。 “我去做饭吧，刚刚朵朵应该被吓到了，你陪她一会。”说完，张建峰便走进厨房。 看着张建峰的背影，李月萍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会主动去做饭。 不对，不可能，狗永远都是狗，这肯定是张建峰为了要钱想出来的花招。 过去积攒了太多的失望，导致如今张建峰做出任何一丝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会引得李月萍的怀疑。 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声朝一旁的朵朵问道：“他刚才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妈妈，我就是觉着他变好了，而且，他还说要保护你呢！” 厨房里，张建峰看着眼前已经见底的米缸还有几棵发黄的青菜，有些无从下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厨房里干净的几乎没有一点能吃的东西。 他找了好久，才终于在角落中找出一小把面条，又在鸡窝的角落里摸出两个鸡蛋。 之后架锅烧水，很快的时间，张建峰就做出了半锅香喷喷的炝锅面条。 “朵朵，来帮爸爸找下筷子。” 听到张建峰的声音，朵朵飞速从李月萍怀中 挣扎开来，之后一路小跑进厨房，熟练的从角落中帮张建峰找到了筷子。 闻着那锅面条散发的香气，朵朵的小脸都笑开了花，口水也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要是能给张建峰足够的调料，这面条他都能做成极品佳肴。 看着朵朵急不可耐的样子，张建峰笑着说道：“快坐那，小馋猫，爸爸这就给你盛面条！” 说话间，他将三个盛满面条的大碗放到了木桌上，其中两个碗里还都有着一颗荷包蛋。 李月萍此刻也已经来到厨房，在看到属于她和朵朵的碗里的荷包蛋时，直接愣住。 平时有鸡蛋的时候，张建峰都是拿出去卖钱赌博的，今天竟然舍得煮了吃，甚至还给了她们。 李月萍将信将疑地拿起筷子，翻动着碗里的面条，却没有开始吃。 在她心里，张建峰的每一次无事献殷勤，都是非奸即盗，不知道这面条里会不会放了什么可以令人昏睡的药，然后去偷自己好不容易存起来的微薄工资。 那钱绝不能有差错，那是她准备给朵朵上学用的。 在这个年代，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上学是需要交学费的，在县城、发展好一点的城镇里，学费交的是钱 ，而在山村里的学校，许多人家交的还是粮食。 朵朵看着面前的面条，想要伸手去拿筷子，却被李月萍拦住，让朵朵萌萌的脸蛋上充满着委屈，却也没再动作，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流着口水。 张建峰全程都看在眼里，心里苦笑不已，这具身体的前身到底得败坏到了什么程度，就是名誉上的枕边人都这么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把朵朵面前的那碗面端到自己身前，随后把自己的面推向朵朵，笑着道：“忘了这碗放辣椒了，朵朵吃这碗吧！” 说完便端起面条，走到门口蹲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月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总感觉自己的想法像被张建峰看破了一样，他故意换了朵朵的面，还故意先吃，就是想告诉自己这面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怎么可能？ 这个满脑子除了吃喝嫖赌的废人，还能有这般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定是自己想岔了。 她低眉看着面前的面，又看了看望眼欲穿的朵朵和已经在大快朵颐的张建峰，心里的警惕终于放下了些，轻声道：“朵朵，吃吧！” 张朵朵早已经等不及了，立即拿起筷子 夹起荷包蛋，就往嘴里塞。 “呜呜……”朵朵嘴里塞满面条，小嘴鼓鼓囊囊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这面条太好吃啦，妈妈也快尝尝！” “慢点吃，妈妈这儿还有。” 蹲在门口的张建峰只是往屋里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多看，眼眶却隐隐有些泛红。前世他虽功成名就，成为世界富豪，但他也是从小山村里走出去的。 在他小时候，一样梦寐以求地想要吃个荷包蛋，而今的朵朵让他联想到了自己，并想起了前世的女儿， 想着那张粉嘟嘟的笑脸，让张建峰脸上的苦笑更浓：“她要长到朵朵这么大，一定和她一样可爱吧！” 张建峰夹起一筷子面条，使劲塞进嘴里大口吃着，想要填补心底最深处的那片空白。 正当张建峰陷入前世的回忆中时，李月萍拉着张朵朵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们已经吃完了面条。 李月萍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拉着张朵朵直接就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 李月萍头也没回地冷哼一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张朵朵扭头道：“妈妈要去厂里上班了！爸爸，晚上还有没有鸡蛋 ，朵朵还想吃荷包蛋。” 李月萍一把将张朵朵抱起，冷声道：“朵朵，他不是你爸爸，不要和他说话。” 张建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淡淡的惆怅，有种地狱开局的感觉。 本来刚刚穿越到这个各行各业都还处于空白时代的兴奋，瞬间就被浇灭了大半。每个人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有着说得清和说不清的目的，但终究是有所为的。 就像前世的他，从白手起家，站在世界富豪榜上，不过是想弥补心中那份深藏的空缺，可是弥补和拥有是两回事，所以他即使身价达到那样的地步，依然孑然一身。 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分享这份喜悦的人，就如西楚霸王所说的那样——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而前世的张建峰，即使还乡，依然是锦衣而孤芳自赏。 现在被李月萍这么不受待见，有种回到前世那种孤独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本就孑然一身，这样也好，毕竟他与李月萍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不过占据这具身体，总需要有个交代的。” 张建峰囫囵吞枣般吃完剩下的面条，提起那件已经包了层厚浆的皮衣，锁上门走了出去。 第5章 空手套白狼 街上，张建峰恍如在看一部九十年代的电影。没有装饰华丽的店铺，没有满大街的喇叭叫卖，也没有车水马龙。 有的只是斑驳陈旧的店铺门帘，老板和蔼的笑容；街边架起的高摊和地上铺块破布或者麻布口袋就能卖菜的小摊，时不时闪过一辆二八大杠，推车的小伙都能引起许多人羡慕的目光。 清贫、质朴，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只是现在的张建峰，是以一个曾经的大商人看待这一切的，感性这种东西早就不属于他了。 “未来的许多产业，对于现在都还是空白，真是一个令人乍舌的黄金年代啊！” 未来的三大产业，电子商务，房地产，互联网，哪一个不是创造未来风云人物的孵化地？特别是电子产业，可以说是整个未来产业的常青树，是几个时代变化的见证者。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张建峰而言，都还太高端了。第一，他并不是程序员出身，搞不出前世的软件；第二，他也没有手握巨大资产，可以迅速开展电子商务和房地产的进程，吃第一波红利。 他现在就是个连小摊上炸洋芋都买不起的穷光蛋，纵有满腔热血， 满脑子能独步商界的计划书，那也只能沦为做梦的腹稿。 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捞第一桶金，而是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把这具身体前主人留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好。 第4章 正在张建峰思考之际，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小兄弟，我看你站这儿很久了，是不是刚进城把钱花光了，没准备好吃饭的钱？进来大叔这里，大叔请你吃！” 张建峰扭头看去，背后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膘肥体胖，脖子上的肉都快长成第三个下巴了，他系着一块沾染着油污的挂脖围裙，笑容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张建峰就想起前世那句小品中的经典语录——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对方见张建峰呆愣愣的样子，不禁笑道：“发什么呆啊？还怕叔害你不成？叔这餐馆在这里都干了十几年了，再说你小子瘦瘦弱弱的，身上还没有二两肉，就算我是人贩子把你拐卖去挖煤，人家煤矿都看不上呢，快进来吧！” 张建峰迟疑片刻，跟着对方走进了餐馆。 小餐馆面积不大，也就十四五平方米的样子，后面 隔出一个厨房的面积，前面则是用餐地，沿着左右墙壁摆放着四张木桌，门口位置还支起了一个火灶，火灶上放着一口大铁锅，用来煮粉煮面。 张建峰随意坐在一张桌子前，目光撇过桌上的菜单，青椒肉丝2元，白菜蛋花汤1.5元，豌豆肉末1元……一眼扫下去，张建峰面面相觑，尽管早就知道这个年代的物价低得吓人，可还是被价格惊到了。 毕竟张建峰小的时候生活在山村，哪有机会见识到这个年代城里的餐馆，更不知道饭菜的价格，唯一知道的是过年的压岁钱，那时候能够得几毛钱，就能从大年三十乐到明年。 “嗯？好像有一招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可以做啊！”张建峰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来。 他想起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可能因为输钱的执念，对于赌场的记忆特别清晰。 在县城十几里外的山上，有个暗场，经常会聚集十里八乡的赌客。 因为怕被抓，所以那地方十分隐蔽，方圆几里都是荒地。那些赌客们基本都是熬夜奋斗，决战到天亮，一个个饿得舌头都能伸出三尺长，可手中有钱也找不到地方买吃的，只能 跑老远到县城来买。 可赌钱的人，赢钱的时候就想磕了兴奋剂一样，就算是尿急，遇到狠的，都能憋出膀胱肿大，有几个愿意跑十几里山路去买吃的？张建峰知道这些，正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其中一员。 自己要是能够弄点饭菜去暗场卖的话，岂不是能大赚一笔？张建峰现在虽然身无分文，没钱去买饭菜，但这可难不倒他。 毕竟哪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专业人士？ 否则谁有那么多钱给你做生意？最为直观的空手套白狼就是融资和股票，虽说还要经过专业人士评估一二，才能获得财主们的支持，可是说白了就是我有个赚钱的方法，你给钱，我带你飞。 “喏……吃吧！” 这时胖老板端来了一碗金黄色的炒饭放在了桌上，接着又从面前的围裙荷包里摸出一颗三五牌香烟点燃，接着坐到了门口的木凳上。 张建峰没什么食欲，毕竟出来的时候刚刚吃过面条，但还是尽可能的多吃了几口，转头朝胖老板感谢道：“谢谢大叔了，我下次带够钱来城里，一定把饭钱还你！” 既然胖老板把自己认为成乡下的 小年轻，张建峰也不打算解释。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法律上构不成任何罪名，但也是属于捞偏门的一种。这种事情能藏则藏，免得以后自己的产业做大以后，被某些人拿这些过往之事做文章。 胖老板摆了摆手笑：“不用还，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我给你讲，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要老火，跑几十里山路进城来，粮票全换糖和烟了，最后饿着肚子走到家的时候，都昏倒了。” “额……” 确实是个人才。 原来是淋过雨的人啊！不过淋过雨的人不是应该把别人的伞也撕了吗？张建峰笑了笑。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说年轻时候的事情。在张建峰的刻意引导下，胖老板打开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收不住了，从他的童年聊到成家立业，再聊到这家兄弟餐馆的由来，不知不觉中，张建峰都感觉自己像是调查户口的了。 同时也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心中的淳朴，还没有前世那种杀猪盘满天飞的场面，大家都是刚从温饱奔向小康。 张建峰眼看聊的差不多了，便岔开话提问：“大叔，我看你这馆子的生意不怎么好，能支撑这里的房租不？” 第6章 这样赚第一桶金？ 刚刚聊天中，张建峰得知胖老板姓林，名叫林建国，是县城三十里外的林家寨人，与哥哥本是随着村里的厨子替人烧菜办酒席的，后来两兄弟凭着手艺来到城里开了这家兄弟餐馆，只是他哥哥前两年因病去世了，现在就他一个人支撑着这里。 林建国猛地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道：“都干了十几年了，多少能赚点，比给人家打工要好些。不过现在物价都在涨，赚得没以前多了，无所谓，反正都这把年纪了，也干不了几年。” “我家那小子看着那些打工回来赚大钱的，心早就花了，根本不想接班，等我哪天干不动了，就把这店……给关了吧！” 现在这物价，还算涨？要是等到几十年后，一碗炒饭少说都得二十块，你还不得气出脑淤血？ 张建峰捕捉到林建国话里的意思，笑着道：“其实你家孩子不想接班餐馆，就是觉得赚不了多少钱！要是能赚钱的话，他怕是哭着喊着都要来餐馆呢。” 林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餐馆做了十几年了，附近基本都是熟客，每天用多少食材、进几个客，我都很清楚。再说就这几条街，也就赶大集的时候人多一点，能赚的钱基本很有限，想赚也没 得地方赚啊！” “怎么会没有呢？你可以往外面送啊！” 林建国一愣：“往外送？附近的几条街吗？送谁啊！” 张建峰摇了摇头：“不，我是说送到城外去。不瞒林叔说，我有个堂哥在城外十几里处的地方，帮别人砍树，他们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每次都是早上吃了饭去，要饿一天摸黑回家，而且人数还不少，林大叔的饭菜要是送过去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嗯？”林建国眉头一皱，有些心动了，他知道这些伐木工一动就是几十人，卖出这几十个人的饭，有时候都能比上他一天的所有生意了。 他嘿嘿笑了起来，再次从围裙的口袋里摸出一颗香烟递给张建峰：“小兄弟，你这想法可以，你帮我去问问你堂哥，有多少人愿意买我的饭菜，我可以给他便宜一些。” 张建峰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大叔，问出来的哪有实际做一做靠谱？您今天请我吃这一碗蛋炒饭，还不收钱，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今天准备十份饭打包好，给我带到林场卖一下试试，权当我报答林大叔了。” “当然，卖到林场的饭菜，我会在价格上加一点，要不来回几十 里路，谁也不愿意白跑不是？而且十份饭菜，对大叔来说没特别大的成本，就算我拿着你的饭跑了，大叔您也没有特别大的损失不是吗？可要我成功回来了，几乎每天你都有这样一笔生意，就不知道大叔有没有胆子相信小子一下了。” 巧言欺骗，那是小道。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就是强化利益的诱惑，弱化风险程度，从而让投资者心甘情愿的拿出钱来。 林建国经过一番思考，胖乎乎的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 “看小兄弟说的，我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看人方面还是有点眼光的。小兄弟的谈吐间，都是很耿直的人，再说不就是十份饭吗？就算你跑了，对我损失也不大？” “行……我马上给你做，要是真成了，那以后你来大叔的餐馆里随便吃，不收钱。” 张建峰本来都想好了林建国迟疑、怀疑乃至拒绝后的说辞了，可万万没有想到，林建国直接就答应了。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没被后世那么多骗局荼毒过的淳朴大众的质朴啊！心中兴起一丝小小的罪恶感。 不过随着厨房里飘来的香味，这点罪恶感瞬间被驱散了。 他连忙起身走进厨房，指导着这饭该怎么装，没过多久， 十份大瓷碗装起的‘外卖快餐’就此诞生。 据张建峰前世的了解，快餐兴起那是在07以后的事情，九零年代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张建峰看着那口黄色的尿素编织袋里（在农村的都懂，尿素袋可是神器，无物不装），用绳子捆好的十份“盒饭”，每一份都是用瓷碗装着米饭上面盖着一层菜，米多菜少，然后以干净的牛皮纸阻隔起来，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一次性筷子和打包餐盒，能用来打包的只有传统油纸——牛皮纸。 买白糖——牛皮纸装。 买盐巴味精——牛皮纸打包。 买水果糖、买包子油条——牛皮纸装。 牛皮纸无所不能！ 那时候能与牛皮纸地位相当的，恐怕也只有各种肥料的口袋和饲料口袋，其中以尿素和史丹利并称双雄。 张建峰提起尿素口袋，朝林建国道：“大叔，这十份饭总共用了六个菜，加上米饭，我算了一下大概九块五毛钱，我就给你一块钱一份，您看如何？” 林建国连忙摆手：“太多了，就行，你还帮我跑那么远的路，你可以卖一块一份，多出来的钱就当是你赚的，就像你说的，总不能让你白忙活不是？” 五毛钱在他前世，掉在地上怕是都没有 几个人会捡，但是在这个时代，五毛钱能买到半斤猪肉了。 张建峰也没推辞，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到拿钱来结账的时候再说不迟，直接说道：“等我好消息。” 提着饭菜出了餐馆后，张建峰并未朝城外走去，而是先回家里把饭菜放下，之后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县城到暗场子的距离足足有十几二十里路，靠两条腿走的话，至少半天时间，而且还要来回，将近四十里的路，这是一个健康人每天步行的极限距离了，到时候钱没挣到，反而搞一身病回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得有辆车才行，这年代的摩托车和小轿车都是高级奢侈品，就连凤凰牌二八大杠，也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而张建峰的记忆里，他有个以前的好兄弟陈小明就有一辆二手的二八大杠。 之所以说是以前，那是因为自从张建峰染上赌瘾后，隔三差五的找陈小明借钱，后来次数多了，陈小明也发现了问题。 但他并没有和张建峰绝交，反而依旧劝诫他朝正路走，把赌给戒了。可是张建峰却觉得陈小明这话是不想借给他钱的借口，反而朝陈小明拍起了桌子，让陈小明彻底伤透了心，以后再也不和张建峰联系了。 第7章 真正的兄弟 来到陈小明家中，张建峰正好看到陈小明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要出门，陈小明是县里拖拉机厂的正式员工，据说还是车间里某小组的组长。 本来以他这个年纪是干不了这种‘管理层’的，不过这小子有后台，他二大爷是拖拉机厂的车间主任，就连这小子这份工作，都是他二大爷的功劳。 陈小明看见张建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冷声道：“你来做什么？要是借钱的话就不要开口了，我的钱不借给赌狗。” 陈小明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听在张建峰耳中，却分外温暖，这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笑着按照以前两人的打招呼方式，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陈小明的肩膀。陈小明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最后还是没动，任由张建峰的手拍在他身上。 “明哥，好久不见。” 明哥，这是两人间的称呼，以前陈小明叫他峰哥，他叫陈小明为明哥，算是一种好兄弟间的昵称。不过自从二人闹翻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 陈小明愣愣地看着张建峰，眼中满是疑惑之色。他发现今天的张建峰有点不一样。 往常的时候 ，张建峰见到他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隔着老远都要先损几句。然而刚刚一拍肩膀，还有那句‘好久不见’，让陈小明感觉恍若隔世一般，回到了二人做‘难兄难弟’的时候。 张建峰见陈小明不说话，兀自咧嘴笑道：“明哥，找你救救急，借你二八大杠骑两天，有问题没？” 听到这话，陈小明一下子提高警惕，毕竟张建峰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借自行车？怕不是想要拿去卖了换钱吧？ 但是毕竟是曾经的好兄弟，他还是留了面子，没直接点破：“什么急事？我的车坏了，正在修，真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借我哥的125带你去。” 125是一种型号的摩托车，俗称红公鸡。这年头有辆摩托车，就像是后世在农村开了辆宝马奔驰，是真正的有钱人。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那就算了，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我找了份工作，给人送饭的，路程比较远，一来一回二三十里地，所以才想找你借二八大杠的，既然车坏了就算了，我先走着去吧！” 他找了份工作？ 陈小明瞪大了眼睛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建峰会安心去工作？他不是一向觉得那几块钱的工资，没有在赌桌上一把就捞回来爽快吗？他静得下心去工作？ “明哥，先走了，不耽搁你上班了。” 陈小明见张建峰转身要走，犹豫了几下，最后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你刚刚说你找了份工作？做什么事情，还得跑到十几里外的地方去？” 张建峰顿住脚步，摊手无所谓笑道：“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给人送饭。你也知道左邻右舍的谁不知道我是个烂人，那些厂子我也进不去，恰好有家餐馆老板需要个跑腿的，我就先做着呢，没办法，我就算不吃饭，朵朵和她娘也要吃饭啊。” “没事儿，我走着去就行，锻炼锻炼身体，说不定等我做一段时间回来，你小子扳手腕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对于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兄弟，张建峰并没有隐瞒很多，没有那个必要。 陈小明怔怔地望着唐尘，他刚刚说什么？他会关心自己老婆和女儿吃饭的问题，往常他不从自己老婆手里抠钱去赌就不错了，还会管她们的死活？ 再看张建峰一脸无奈的 样子，他似乎真打算改邪归正了。 他沉了沉，好兄弟改邪归正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若是真的，他不帮忙，导致对方又走上邪路的话，那还算什么兄弟？ 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吗？若是张建峰真是演戏，骗自己的自行车拿去卖，那也对自己和他十几年的兄弟情有了个交代。 “你等我一下。” 陈小明咬咬牙，转身朝院子跑去，不一会儿，推着一辆二八大杠出来，这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是被陈小明保养得很好，前杠上生锈的地方都被磨去了，银光透亮，链条上擦满了机油，就连轮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经常清洗和保养。 陈小明将自行车的链子锁递给张建峰：“拿着，这可是我的宝贝，骑到地方后记得锁好，别被人给偷了去，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 这年头，即使在拖拉机厂这种很好的地方工作，工资也并不多。据张建峰所知，陈小明每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一百九十多块钱的样子，但是这样的工资在小县城里，已经算是高工资了。 张建峰接过链子锁，并没有问之前陈 小明故意骗他车还在修的事情，而是似笑非笑问道：“这就给我了？你不怕我把你的车推去卖了吗？” 陈小明狠狠瞪了他一眼：“怕……但是我更怕你每天走几十里路，留下五劳七伤的，侄女和嫂子以后没人照顾。再说我们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你要是觉得几十年交情就值得这辆自行车，你就拿去卖了，但以后你都别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软。 “行，那我去努力了，争取把我们的交情从二八大杠提升到‘红公鸡’的高度，走了……” 张建峰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男人之间的交情不像女人，需要轻声细语、海誓山盟去调和关系，需要的只是一杯酒，一个相遇之时的会心一笑，或者一个拍肩膀的动作，足矣！ 陈小明看着张建峰夹着二八大杠消失在巷子尽头的背影，忍不住笑骂道：“还红公鸡，你不把我的宝贝拆成‘蛋子车’还给我，我就烧高香了。” 回到家里后，张建峰没有耽搁，直接提起尿素口袋里的饭菜，骑车朝着城外而去。 第8章 赌场卖盒饭 这个年代的马路，只有县城里面的一部分是铺上水泥路的，出了城则全都是土路，而且常年被过往的货车压得坑坑洼洼，时不时还会遇到积水路面。对于经常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其他人，倒是司空见惯。 可是对于刚刚穿越而来的张建峰，本身自行车的骑行技术就并不高超，而且还习惯了柏油马路，突然骑十几里的泥巴路，还真够他喝一壶的，双腿蹬得发酸不说，特别是屁股都快颠成别人的了。 “干……看来得存点钱，先买辆红公鸡，否则以后啥事儿都靠着自行车，可能钱还没赚到，先把自己的腰给搞废了。” 经过‘艰苦卓绝’的思想建设和一路颠簸，张建峰终于来到城外十几里处的一座荒山山脚，山脚的侧面，有一条不足两米左右的小马路延伸向山里。 若非张建峰来过这里几次，肯定以为这是某个村进去的路。 实则后面是一片荒废的煤矿区，山后的场地很宽，那暗场子里还专门派人在废弃的煤矿区里扫出一小片地方，专门供那些前来找乐子的大老板停车用的。 张建峰转进侧面小路后，再次骑行了十多分钟后，便看到三辆银白色的小汽车停在路边 ，那车的牌子，要不是现在看到，张建峰都差点忘记了。 桑塔纳，属于大众旗下的一个古老品牌，在八.九十年代的高端奢侈品。这时候你别说什么奔驰宝马在这小县城里没人认识，反正只要是四个轮子的，谁都觉得牛逼。至于要熟识车牌子，那得去大城市才行。 张建峰停下自行车，并把链子锁锁好，提着塑料袋朝一个废弃的小棚子走去，因为这里还有个人，暗场子里的大哥专门派来给那些大老板看车的。 这种轿车可是高级货，要是没人看着，那些赌徒们输红了眼，说不定就跑出来几个，连轮子都给你偷走卖钱去了。 张建峰刚走过去，棚子里就走出一个头发都快披肩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没有滤嘴的纸烟。 “你有什么事？”那人撇了张建峰，冷冷地问道。 张建峰连忙摸出林建国给他的那支三五烟递了上去，笑着道：“小兄弟，我过来和你打个招呼，我停了辆自行车在那儿，你在这里帮忙看一看，免得被别人骑走喽。” 要说为什么这支烟张建峰一直留着，没办法，穷得买不起烟了。这年头出外，都得烟搭桥酒铺路。 那长毛青年接过烟后，脸色 缓和不少，瞅了一眼张建峰的自行车后，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儿，你去吧！只要不在这里过夜，我都会看着的。不过晚上经常会有些偷二窜到这里，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偷二是本地人的叫法，也就是小偷。 “我不过夜，天黑前就会走的，麻烦兄弟了。” 张建峰说完，朝长毛青年挥了挥手后，朝着废弃煤矿区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去。 大概爬到半山腰的位置后，耳边隐隐约约开始传来嘈杂之声，很快，张建峰眼前就出现一块空地上，空地之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五六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 “买定离手，我要开了，开……六六三，十五点大。” “愣着干什么，跟不跟啊！不跟赶紧扔。” “催什么？我闷一手不行吗？闷两块。” “五筒，要不要？哟……不是做清一色吗？骗谁啊！” 张建峰听着这些声音，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前世的时候他也去过赌场，不过是拉斯维加斯那种高级的地方，并非这种乌烟瘴气的小场子。对于赌，他也是喜欢的，不过并不是这种靠着纸牌、麻将的赌博，在他看来，这种赌博太低级，是一种低级趣味。 他 喜欢的赌，是人心手段上的博弈，是智谋上的算计，是商场上你争我夺，手段频出，各亮本事的交锋。而眼前的这种赌博，不过是金钱来来去去的刺激，是运气的大起大落，当然也有旁门左道的手段，但都不被张建峰看在眼里。 就如同一个曾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将军，突然要去只会几个小混混抢一条街收保护费一样，自然不可能放在眼里。 “哟……这不是老张吗？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人啊！今天是玩什么？赌骰子还是炸金花？” 一个身着一身牛仔装的短寸男人笑着上前问道，这年头的牛仔裤子衣服，那是一种潮流，不过不是破洞的那种，现在还没有流行破洞的，杀马特们都还在玩泥巴呢。 张建峰认得这人，他叫耗子，是这个暗场子里看守的人，他负责四周巡逻放哨的，他们这批看场子的人，还有个老大，名叫赵牛。据说祖上曾经是土匪，到了他这一代还秉承兄弟义气，拉了一伙儿人在十里八乡中无人敢惹。 这年头的治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无论是县城还是农村，小帮小派屡见不鲜，不过闹得也不过分，毕竟这年头犯事儿可是有着严苛的死刑的。 张建峰摇了摇头：“今天不赌，没钱了，打算来做点小生意。” 耗子闻言，神色愕然，自己没听错吧？他来这里做生意？ 张建峰没管他，找了块平整岩石的地方，将尿素口袋里的十份饭菜摆了出来，还把盖在饭上的牛皮纸揭开，顿时一份份油光可鉴的饭菜显露出来。 耗子盯着那些饭菜，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时候都两三点了，他们要晚上换人的时候才能吃上饭，这时候要说不饿那是假的。 张建峰摆好饭菜后，直起身来朝耗子笑着道：“耗子哥，要不要来一份啊？很便宜的，两块钱一份，可以随便挑。而且都有肉菜，绝对不亏。” “诺，你看……只有十份，我可是摔了几跤才拿到这里的，一会儿人多了卖完了，可别说我不照顾你啊！” 经常在这里看场子的耗子，太清楚这里的情况了。方圆几里地连户人家都没有，想吃饭不是自己带着来，就得跑到十几里外的城里去买，饭菜在这里绝对受欢迎，所以张建峰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是两块钱一份，着实有点贵了，他在这里看一天场子，也才得八块钱而已。 “张哥，两块有点贵，能不能便宜点？” 第9章 赚钱 张建峰也不废话，直接道：“这样，你就从这里跑到城里去，然后再跑回来，这饭我免费给你，一分钱不要如何？” 耗子翻了个白眼：“这来回二三十里路呢。” 张建峰没好气道：“你也知道二三十里啊！这饭菜我从城里带来了，还要跑回去，收你两块钱一份，你觉得亏吗？” 是啊！跑那么远带饭菜过来，餐馆里这么一份肉多的饭菜也得卖一块钱，人家卖两块，还真没赚什么钱？纯粹都是跑腿的钱。 倒不是张建峰不想卖得贵，多赚点。而是这种钱不能这么赚，他卖的都是一帮赌徒，卖得太贵的话，人家买的时候不会说什么，可是等到输大了，心里就是一肚子窝火，那时候想起自己还买了一份高价饭，那么遭殃的就是张建峰。 这些输红眼的赌狗，只要脑子一热，拦着他先抢一波再揍一顿，运气不好的还得挨两刀，那时候是真的人财两空，相比起多挣几块钱，到底哪个更亏，张建峰不用想都知道。 “有道理，行，给我一份，我要那份带青椒肉丝的。”耗子爽快摸出两块钱递了上去。 张建峰麻利地收起那两块钱，将那份青椒肉丝多一点的饭 菜端起来递了上去：“好嘞，耗子哥您拿好，吃完了麻烦把碗还回来。” “行。”耗子接过那碗饭菜，先是美美地吸了口气，随即大快朵颐起来。他刚想转身走开，却被张建峰叫住了。 只见张建峰端起其中一份递给耗子道：“耗子哥，牛哥应该也没吃饭吧？麻烦帮牛哥端一碗过去，顺便给牛哥说一声，我在他场子里做点生意，还请他多多照顾。” 耗子诧异地看了一眼张建峰，这小子还挺会做人的嘛！还知道给牛哥送一份。 “行，我帮你端过去。” “那多谢耗子哥了。” 打开的饭菜香味，很快就被附近一桌玩骰子的赌客们发现，他们不少人早已经饥肠辘辘了，立即就有人围上来。 “咦？这里还有人卖饭？多少钱一份啊！” “这不是老张吗？怎么改卖饭了？” “哟，张哥，改行啊！这饭菜看起来不错，怎么卖的？” 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朗声道：“两块钱一份，概不赊欠，先到先得，现在只有八份了，要的抓紧！”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两块钱一份，也太贵了点吧！ “两块一份，你抢钱啊！太贵了，便宜 点。” “人家城里一块钱就能吃上一个菜了，你这个菜还在饭上就敢卖两块？” “嘿！张哥，咱俩都这么熟了，我先拿一份，一会儿赢了钱就给你。” 一个青年伸手就朝张建峰面前的饭抓去，此人是张建峰的邻居，大家都称呼其为孙老二，孙老二的妻子也和张建峰的妻子是同事，不过这孙老二一向看不起张建峰，不为什么，就因为张建峰穷。 张建峰一把捏住孙老二的手，淡淡道：“你没听清楚吗？概不赊欠。孙老二，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场子是谁罩着的，这饭为什么在这里，想吃霸王餐，你得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牛哥的拳头硬。” 孙老二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去，讪笑着道：“原来……原来是牛哥让你卖的，嘿……早说嘛！咳咳……那你继续。” 张建峰的东西，他敢拿走。但是牛哥的东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因为敢的人都已经给埋进煤洞里面去了。 围观的不少人听到了张建峰这话，也都讪讪退开了。心里暗骂张建峰狗屎运，牛哥竟然罩着他。 “给我来一份。” 这些人退开，不少赢了钱的、不差钱的，就都纷纷涌上前来。 八份饭菜，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全都名花有主了。后面闻风赶来了人看到全都卖完了，一阵失望。 张建峰美美地揣好十八块钱后，朗声道：“今天带来的饭菜不多，明天、明天我会带更多来，还是老地方老价钱，要吃的赶早啊！” “老板，这里人多，明天多带点，我们都没吃上啊！” “嘿！这饭菜真不错，感觉比大厨的手艺一点儿也不差，肉也很多，两块钱挺值得的。” “哎哟！张哥这是发了，牛哥竟然搞生意给你做，以后可得多照顾照顾啊！” 张建峰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没过一会儿，张建峰已经把那卖出去的八份饭的大碗收回来装进尿素口袋里，正想着过去找耗子把剩下的两个碗拿回来，自己就回兄弟餐馆，眼前便递来两个大碗。 “嘿……耗子哥，你让人通知一声，我去收碗就行了，怎么还亲自送过来了，我……” 张建峰话刚说到一半，里面就噎住了，因为他终于看清楚那递碗过来的人。那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满脸横肉，给人一种凶狠之感，身材魁梧得不行，都能比得上两个张建峰了，这哪是什么耗子，不是看场子的 老大赵牛吗？ “牛……牛哥？” 赵牛没有说话，而是示意手中的碗。张建峰见状，连忙把碗接下来放进尿素口袋里。 等张建峰直起身来后，赵牛淡淡地看着张建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我混了，我记得我手下没你这号人啊！”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自己扯着赵牛的大旗吓唬那几个想吃白食的事情，肯定已经被赵牛知道了。 张建峰笑了笑：“以前没有，现在我应该算了。” “什么意思？”赵牛没听懂张建峰的话。 张建峰缓缓道：“牛哥是看场子的，是不是希望场子来的人多一点，对吧？是不是希望场子里没什么闹事的，你也少操心？而我把饭菜弄到这里卖，可以让不少饿肚子的赌钱之人吃饱了，能够继续赌，中间不会断。” “其次，输钱的人若是一直饿着，可能会越发的想不开，说不定现场就得闹事。可是吃饱了就不一样了，俗话说，除非吃饱了没事儿干，要不是饿得脑袋发昏，谁敢给牛哥找麻烦呢？所以说到底，我卖饭菜也算是为场子的安全和生意出了一份力，牛哥，你看这算不算和你做一样的事情，算不算也在为你做事啊！” 第10章 小张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赵牛听完张建峰的话，惊愕在原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的，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样的口才。 “道理是有道理，不过这生意始终不是我让你做的，不是吗？” 张建峰含笑道：“那就请牛哥开一开金口了，以后中午我只要送饭菜过来，绝对不会忘记牛哥一份的，牛哥见谅，毕竟这是小本生意，赚的都是跑腿钱，要是牛哥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伙干，但是我先说好了，我可没本钱。” 赵牛被逗笑了，他看一天场子的钱都是几十块，坐着收钱不好吗？还跟着你去卖饭？ “行了，看在吃你一碗饭的份上，以后你随便来卖吧！跑那么远的路过来也不容易，你可以适当卖贵一点，我会让我手下的兄弟给大家说的，你放心好了，没人敢动你。” 张建峰苦笑道：“不能再卖贵了，这是赌场我要是卖得太贵，一来是这钱会被人惦记上，可能都回不了家；二来则是会惹得某个输红眼的家伙，变着法地在路上堵我，这点牛哥应该心知肚明。” 用俗语说，那就是输钱人心窄，一点小事情都会惹得大动肝火。 “额……” 赵牛笑骂道：“你小子倒是挺机灵的，读过书吧？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行了，随你 怎么卖吧！有事情可以来找我。” “那我就先谢过牛哥了。” 收好碗筷后，张建峰丝毫没有停留，迅速下了山骑上自行车，朝城里骑去。 回到兄弟餐馆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林建国还是坐在门口，看着张建峰骑着车过来，惊诧道：“小张，你竟然还买车了？” 在林建国心里，张建峰是个进了城用完钱的小家伙，车这种大物件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至少他觉得张建峰买不起，事实也的确如此。 张建峰将自行车停在店门口笑着道：“我哪儿买得起，是我一个朋友的车，这不是要跑几十里路吗？所以借来用用，否则我哪儿那么快回来啊！” 说着，张建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九块五毛钱递给林建国，继续道：“林叔，这是你的饭钱，全卖掉了。” 林建国接过钱，惊讶道：“这么快？那边反响怎么样？好不好吃？量够不够？” 十份饭不多，对于这个餐馆而言，一天也能卖出去几十份。但林建国可是记得张建峰说过，那个林场上的有几十号人呐！这要是都接受他的饭菜，那不等于一天能卖两天的量吗？ 张建峰笑着道：“放心吧！他们都很满意，明天他们还要，中午的时候你准备好，我直接过来拿， 还是老规矩，回来付钱。不过菜色这些你要准备丰富一点，顺便弄一点好的，例如加鸡腿的，加鸡蛋的，还有净肉菜的。” “人多嘛，口味不一，我们都得照顾到，这样才更好卖。” 林建国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连忙摸出三五烟递上去，笑呵呵道：“哎呀！我就觉得小张你是能干大事的人，跑一趟就给我拉来这么大一笔生意。林叔我说话算话，以后只要你来我的馆子里吃饭，分文不收。” 来你馆子吃饭？我要是到了去下馆子的地步，也不可能来你这个街边小餐馆啊！我答应，人家客户也不答应啊！ 张建峰摆手道：“林叔，闲话我就不多说了，明天十二点，你准备四十份，我来拿。” 这是张建峰计算后得出的结论，四十份相对那个暗场子来说，还是少了点，一天六十份左右应该卖得出去。但是有个问题，张建峰也要能送得过去啊！这可不是什么快餐，很轻便。而是实打实的瓷碗，四十份饭可就相当于七八十斤的重量了。 他又不是非洲的奥德彪，能把二八大杠当货车用。而且拉的还是饭菜，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四十份已经是张建峰的极限了。 “行，没问题。”林建国的嘴巴都快笑到耳朵后面去了，四十份， 那等于就是一天能卖两天的量，小餐馆的收入能整整提升一倍，谁能不开心？ 张建峰并未停留，而是转身骑着自行车前往菜市场。今天虽然只赚了八块五，但这年头的八块五还是很顶的。一打鸡蛋七毛钱，一斤里脊肉一块一，剩下的随便买了点小菜，花了四毛钱。 总共花费两块二，却备了一家三口差不多三四天的伙食。 回到家中，张建峰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李月萍这个时候还没有下班，她下班的时间是六点半，自然张朵朵也是一样，得那个时候才回来。 忙活一阵，弄了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六点。 张建峰便回到卧室的小桌子前，细细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暗场子里这份赚钱的行当，不能做太久。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迟早都会被端掉，待的时间太长，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捞到差不多的钱就得立刻撤了。” 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抓得很严的，特别是这个年代，一旦被抓住，少说都得在看守所里待几个月，还得没收所有赌资。自己要是真参加也就罢了，可要是没参加却被当成赌客，而且是有前科的，场子里的那些人，更不会好心为自己开脱，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事情。 “从 明天开始，每天四十份饭菜，我大概能赚四十块左右的样子，连续半个月，就能得到六百块左右。六百块，足以解决目前这个家里的困境，那时候就得换行当了，不可久留赌场。” 至于之后要做什么，张建峰还没有想好，他只是想要把前身这个家安排妥当。之后想做的，能做的实在太多了。 九十年代，三角洲地带开放的红利缓缓凸显，手工制造业开始风靡全国，什么牛仔裤、健美裤，印花的短袖外衣等等，开始逐渐取代之前清一色的青色绿色常装；与此同时，外国的机械制造业也开始朝国内投资，一批批中外合资的企业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推动着国内的生产经济开始朝世界潮流奔腾。 毫无疑问，这些机遇只要抓住一个，那这辈子就是吃穿不愁。那时候许多人都称之为‘下海’，就是这个浪头里下海的人，在几十年之后，哪一个不是耳熟能详的资本大鳄？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时代的浪潮里，哪怕是学过一点游泳的，都能如鱼得水，主要看能不能抓住。这个时候大家注意的都是铁饭碗，无形中少了无数的竞争对手，说这个时代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不过机遇太多，有时候也是问题，究竟要抓哪一个？” 第11章 震惊的李月萍 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而且张建峰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要人脉没有人脉，要可用人才没有人才，要资金也没有资金，一穷二白的，限制着他的手脚，很多事情都没法去做。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张建峰。 他起身拉开房门，正见李月萍拉着朵朵走了进来。 朵朵刚进门，就看到桌上的三菜一汤，还有一个单独小碗里装着的三个荷包蛋，顿时小眼睛放光，连忙扑到桌子前喊道：“妈妈，你快看，荷包蛋……是荷包蛋。” 李月萍看着桌上的饭菜也很错愕，菜色很好，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而且其中还有个小炒肉，可她明明记得，家里并没有肉啊！李月萍在纺织厂的工资可不高，一百块钱一个月，比不上拖拉机厂的陈小明，这是普遍工资。 对于一斤一块以上的肉，就那点工资，对于普通家庭而言，还是很奢侈的。别觉得八十块工资买一斤肉吃没问题，一个家可不仅仅是吃饭，柴米油盐，家庭开销，时不时还得有份子钱，以及生病等等，而且李月萍还得存钱给朵朵上学，一百块在一个月里，能不饿就很不错了，更不用说 吃肉了。 她猛然抬起头来扫视屋内一眼，目光随即盯着刚出卧室的张建峰，冷冷问道：“你又把家里什么东西给卖了？” 家里没肉，那只有张建峰买来的一个可能，但是张建峰手里哪有钱？除了卖家里的东西，他还能从哪里弄到钱？至于赌赢的？李月萍宁愿相信张建峰是捡到的，因为据她所知，张建峰烂赌那么久，没听过他能赢钱。 张建峰摊了摊手，走到桌前坐下道：“你看看这家里还有什么能卖钱的？” 李月萍沉默，的确，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张建峰卖完了，剩下的基本没人要，谁会买啊！ 张建峰拿起筷子，夹起荷包蛋放进朵朵面前的碗里，笑着道：“朵朵，你不是说晚饭要吃荷包蛋吗？诺……快吃吧！” 朵朵看着碗里的荷包蛋，弯弯的大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一样好看。 “谢谢爸爸。” 张朵朵刚刚拿起筷子，李月萍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冷声道：“朵朵，忘了妈妈教你的吗？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要，来历不明的饭也不能吃。” 朵朵看了看李月萍，又看了看张建峰，最后看了眼碗里的荷包蛋，恋恋不舍的瘪着小嘴委 屈道：“那不是爸爸做的吗？” 李月萍冷哼道：“还不知道这买鸡蛋的钱是哪儿来的呢，就算是他赌钱赢来的，我们也不吃，这种饭吃了，以后抬不起头做人。走……妈妈重新给你做。” 说着就要拉朵朵往厨房走。 “等等。” 张建峰没有生气，相反觉得很安心，正因为这个女人的三观正得一塌糊涂，这样也不怕以后朵朵没有来自父母的正向引导了。 他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李月萍还以为刚刚的话，惹得张建峰恼羞成怒了，要朝她动手，顿时将张朵朵护在怀里，目光死死盯着他。明明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却还硬着头皮瞪着张建峰，倔强得可爱。 然而预想中的拳打脚踢没出现，而是传来一声大门被拉开的声音。 “看那里，看到了吗？” 李月萍下意识地问：“看什么？” 等她扭头看去的时候，正见那里停靠着一辆自行车，那自行车她见过，是陈小明的。还没等李月萍脑补张建峰是怎么把陈小明的自行车哄骗过来，张建峰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自行车是我找陈小明借了用的，今天我去找了一份临时 工，就是距离我们家三条街道外的一家餐馆，我帮他们送一些饭菜出城去。” “今天吃的肉、菜、鸡蛋，都是我今天的工钱买来的，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证。我之所以让你看自行车，是想告诉你，陈小明已经相信我会改邪归正了，他比你要聪明一点，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陈小明，对吧？” 张建峰也很无奈，主要是前身太烂了，烂得连一个相信的人都没有，否则也不必拿陈小明的认可来衬托自己啊！人活到这个份上，两个字——悲哀！ 张建峰回到桌前坐下，朝朵朵笑着喊道：“朵朵，过来吃饭吧！” 朵朵挣了两下，感觉到妈妈搂着自己的手悄然松开，于是从李月萍身上滑到地上，小跑过来爬上凳子，伸手就要去抓碗里的鸡蛋。 可还没抓到鸡蛋，小手就被张建峰拿着筷子敲了一下。 “呜呜，干嘛打朵朵？” 张建峰拿起桌上的筷子，放在朵朵的手中：“动物吃饭是用嘴直接去拱，就像小猪小狗一样，还有的就是直接用手去抓，难道朵朵想变成小动物吗？” 朵朵连忙摇头：“朵朵才不想变成小猪小狗呢。” “那吃饭就得用筷 子，朵朵你知道吗？人之所以和动物有区别，那是人会使用工具，人创造了文明，朵朵要做一个文明的人，知道吗？” 朵朵连忙拿起筷子，眨巴着大眼睛道：“爸爸，那现在朵朵是文明的人了吗？” 看着朵朵满脸认真的模样，张建峰哑然失笑：“是……朵朵现在最文明了，快吃饭吧！” “嗯嗯。” 李月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张建峰如同一个正常家庭的爸爸般教育孩子，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都想看到的，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梦里，她都希望张建峰能够改邪归正，不求他能做一个称职的丈夫，至少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可是自己看到的时候，却感觉心里一点儿也不踏实，太像是做梦了。而且张建峰刚刚那句——人之所以与动物有区别，是人会使用工具，人创造了文明。更让她匪夷所思，这话文绉绉的，听起来却很有道理，张建峰基本没读过什么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了。 “月萍，过来吃饭吧！再不吃饭就凉了。” 这次李月萍并没有拒绝，而是默默走到桌前端起碗，轻轻夹起一块肉放进朵朵碗里，而后才自己吃。 第12章 超市计划草案 “谢谢妈妈。”朵朵笑了笑，目光却偷偷瞥向碗里剩下的两个荷包蛋。 张建峰笑着摇摇头，直接将小碗推到她面前：“不用看了，这些荷包蛋全是给朵朵准备的，不过不许用手。” 朵朵耶了一声，接着立刻举起小手保证道：“朵朵不用手抓，朵朵用筷子夹。朵朵要做文明的人，才不做小猪小狗！” “对，做文明的人。” “嗯嗯，爸爸你也吃。” 张建峰端起碗，看了一眼吃得‘小心翼翼’的李月萍，并没有说什么。人心中的成见就如同一座大山，不是一锤一铲能够铲平搬开的，而是日积月累融化的过程。 之所以经常有人会说，好人难做，坏人好当，就是这个道理。 张建峰也不期望李月萍会原谅自己，也不期望她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幸福的生活，弥补这具身体之前的对妻女的亏欠。 这顿饭吃得静默无声，除了朵朵时不时的嘻笑外，两个大人基本没有什么声音。不过对于张建峰而言，却有着别样的感觉。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自从进了县城上学后，便没有和家人再吃过一顿其乐融融的团圆饭了。那是他 藏在心里不愿意提及的伤痛，往后的夜里，他时不时会在梦里梦到父亲高坐，弟弟妹妹们大快朵颐，母亲端着菜上桌的慈祥笑容。 如今这顿饭，围坐在桌前的虽不是真正的家人，却有着家的感觉，至少让他觉得很温馨。 一顿饭吃完，张建峰将碗放在桌子上，朝李月萍说道：“饭我做了，你洗个碗不过分吧？” 李月萍下意识地张口就想拒绝，倒不是她从来不洗碗做饭，而是张建峰每一次提出的要求，都是过分无比的事情，她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下意识就想去拒绝张建峰的任何要求。 可是没等她开口，张建峰已经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砰！”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将李月萍从愣神中惊醒，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张建峰提的事情只是洗碗，而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她拍了拍自己额头，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不对……不是我怎么了，而是张建峰怎么了，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妈妈，我吃好了，我去找燕子跳皮筋了。”朵朵跳下凳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燕子是隔壁家的小女孩，也是朵朵最好的 玩伴，两个小丫头经常腻在一起。 李月萍嘱咐道：“别玩得太晚啊！天黑了赶紧回来，小心夜猫子把你叼走。” “知道啦！” 夜色如同一只潜藏在世界里的凶兽，悄无声息地夺走每一个生灵的生命，等到你真正感受到夜色的可怕之时，你只能看到日薄西山，霞光万丈，那是白昼与黑夜争斗失败后的最后荣光。 卧室里，昏黄的钨丝灯泡照出家具的一个个重影。张建峰伏在桌上，手里捏着一支李月萍买来给朵朵练习写字的铅笔，在一个语文本上书写着字迹。 细细看去，纸上暗灰色的铅纹勾勒出一个个漂亮的字体。字如人，无论字的好坏，总会在字体的圈点勾画下，将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彰显得淋漓尽致，但有一点，得会看。 古代的测字先生，看字测事，实则有这方面的依据，可不仅仅是拆字那么简单。否则那些一个字测几个人的还怎么测？至于那些别人写字测自己的，测字先生一般不接这样的生意。当然，这里说的是正统的测字先生，而不是骗钱蒙人的江湖骗子。 “一，超市创建及其发展步骤计划。” 这句话下面，则是注 明了场地的选择、资金来源、运作方式、客流量预测、商品的囊括等等……十几个小项目，若是资深的投资专家在此，定然一眼看出，张建峰写的是一份商业项目计划草案。 真正做生意，可不是随便想想，买了货拿回来再卖出去那么简单。而是需要测算市场的需求量，供求关系的差距，资金的流动等等多方面的因素，这样一个项目是否可以施展实行，是否赚钱，什么时候赚钱，能赚多少，这些都可以一目了然。 这种计划草案在后面十几年之后，在国内基金和风投兴起之时，逐渐被重视起来，因为这是投资者想看到的东西，他们想看到自己的钱怎么用，能赚多少。 否则那些投资者又不是傻子，你说你能赚钱，人家就把钱直接给你了？傻子能成为资本的拥有者吗？即使是继承的，也顶多几年就会被有心人掏得毛都不剩。 “咯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房门的轻微脆响惊醒了张建峰，他手中动作一顿，扭头看向自己关上房门的下面缝隙，缝隙里已经没了亮光，想来是李月萍和朵朵睡觉了吧！ 他回过头来，没再多管，继续完善手中 的计划草案。 隔壁房里，李月萍站在门口，扭紧了门的暗锁，又把下面的两个插销插上，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思来想去，李月萍‘终于’找到今天张建峰变得很不正常的原因了，那就是张建峰想要假装变好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以为他真正的改邪归正，然后在晚上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潜入自己的房中…… 她和张建峰虽然是夫妻关系，但是却从来没有同房过。李月萍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结婚是她做女人的开始，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和张建峰刚结婚，还没来及同房，就遇上张建峰父母过世，处理好公婆后事后，张建峰从此本性暴露，导致李月萍根本不待见他，更不用说同房了。 以至于到现在，李月萍都还是黄花大闺女，很多时候张建峰都想和李月萍强行同房，都被李月萍或软或硬的拒绝了，即使张建峰耍手段，也没能得逞。故而直到现在，李月萍依然对张建峰警惕无比。 特别是想到今天上门要债的那个江川所说的话，想打自己主意替张建峰还债的事情，李月萍心中更是无名火起，狠狠地踢了墙体一脚。 “混蛋。” 第13章 陈小明的目标 “妈妈，你在干什么？是墙角有老鼠吗？” 李月萍迎上朵朵那满脸童真，心中的委屈缓缓散去，变得愈加坚韧。自己还有女儿，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不能连累了朵朵，朵朵还要读书，还需要张家这个户口。 在这个年代读书，可不是想读就能读的。 处于计划生育的风口浪尖，许多超额生出来的孩子都是‘黑户’，不能登记在户口册上。偏偏那时候的人们还处于‘人多好办事’的传统思想上，在重男轻女和传宗接代的传统思想影响下，各家各户都希望自己能多生几个儿子。 也正因为如此，公办学校在政策的影响下，也成了助力‘计划生育’的部门，农村乡镇还好点，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归算是好办事；但在县城，孩子要是不能正式进入户口，是不能上小学的。 那时候教育理念还没有后世那么先进，没有所谓的幼儿园、学前班之类的，都是一年级开始上学，大概五岁左右就可以进一年级学习。 李月萍嫁给张建峰后，户口也落在了张家，她本身就是逃难而来的，老家的户口要找回来基本不可能，自己这时候要是和张建峰彻底闹翻离婚了，朵朵就得变成黑户。 她笑着走上去 ，抱着朵朵躺在床上道：“是啊，刚刚有只老鼠，妈妈把它打跑了，朵朵乖快睡吧。” 朵朵靠在李月萍的臂弯里，眨着长长的睫毛：“不要，我要妈妈给我讲故事。” “好好好，妈妈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吧，从前啊！在森林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红帽……” 李月萍讲着讲着，怀中的朵朵已经睡熟。她抚摸着女儿的小脸，喃喃自语：“朵朵，要是没有你，这样的生活，妈一天也坚持不下去。” 任何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李月萍不止一次想过离开张建峰，甚至臆想过把张建峰给结果掉，可终究没有付出实践。一方面是有着朵朵的牵绊，另一方面则是李月萍的性子偏柔弱，没胆子那么做。 她看着不远处的房门，伸手摸出枕头下藏着的剪刀攥在手里。剪刀是她用来防备张建峰破门而入准备的，她咬了咬牙，要是今夜张建峰真的破门而入，她就和张建峰拼了。 然而李月萍却没有等到她预想中的结果，直到第二天早晨，李月萍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四周还是原样，门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李月萍很快就皱起眉头，张建峰没有来撬门？难道是他真的 改邪归正了不成？但这……可能吗？李月萍想不通，她试探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张建峰的房门还是关着的，有轻微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月萍透过门缝往里看去，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往常的时候，张建峰每天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 而此时房间里，张建峰穿着件小背心，以及一条宽松的裤子，正在做着俯卧撑。 前世张建峰习惯了每天早起锻炼，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无论刮风下雨，这个习惯都没有改变过。而且前世的张建峰自律得有点离谱，就是他公司上市的那天，整个公司的人开庆功宴喝到凌晨三点多，第二天他依旧雷打不动地在七点起来跑步。 “这具身体的素质还真差啊！”连续做了十五个俯卧撑后，张建峰感觉脑袋都快充血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这具身体的前身，酒色财气什么都占，能有好身体才是怪事。不过张建峰有信心，只要坚持锻炼，很快就能拥有强壮的身体。 休息了片刻，张建峰起身继续锻炼，深蹲、仰卧起坐、高抬腿、练养生功夫八段锦……直到听到外面房门关上的声音，张建峰这才停下来。 对于李月萍这个‘便宜’妻子，他感觉相处起来有些 尴尬。既然如此，那就尽量少见面吧！免得彼此都不自在。等到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后，他也没想在这个小县城多待。 张建峰洗漱一番，便早早地出了门。餐馆那边的事情虽然要中午才需要过去，但张建峰还有其它的想法，否则也不会在大晚上搞那份‘计划书’。 骑着自行车溜达在街道上，路上早起上班的人很多，虽然大家都行色匆匆，但是却都很有朝气，不像后世那些被996毒害的群体，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张建峰花了几毛钱，买了油条豆浆，瞅准陈小明上班前的时间，骑着自行车来到他家门口转圈。 “哟……没把我自行车给卖掉啊！” 一道带着调笑的声音在张建峰耳旁响起，张建峰却没有停下，依然骑着车，同时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怕你想你的宝贝，彻夜不眠，这不……大清早的带过来给你见个面吗？我说小明哥，要不咱们现在去趟民政局吧！给你和你的宝贝把结婚证领了，我给你当证婚人怎么样？” 陈小明笑骂一声：“滚蛋，老子可不想当二婚猛男，我告诉你，老子可是有目标的人。” 恍惚间，陈小明感觉自己和张建峰仿佛回到了当初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时 候，难道他真的浪子回头了？ 对于陈小明所说的‘目标’，张建峰略知一二。陈小明还没有成家，按理说陈小明的家庭背景和人品都不错、本人也踏实肯干，是许多姑娘梦想中的好男人，找个对象不成问题。 不过陈小明的二伯可是对他寄予厚望，让他进拖拉机厂，一方面是给陈小明一个正经工作，另一方面则是趁机撮合陈小明和拖拉机厂厂长的女儿，想要陈小明拿下对方。 陈小明本来还有些抗拒，可是见到那个女孩后，这小子就彻底走不动路了，张建峰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但是听陈小明吹嘘过，非常漂亮。 于是陈小明隔三岔五就往人姑娘家里跑，那女孩对他倒是不咸不淡，反正就是还没确定关系，之后和陈小明闹翻后，张建峰就彻底不知道情况了。 “哈哈……明哥，你这进度不行啊！你都给家老丈人打了两年螺丝了，还没拿下？要不要我教你两招啊？” 陈小明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还教我两招？你自己连娶回家的老婆都没哄好呢，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唉！不过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累了，感觉玲玲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他家里也不怎么看好我这个穷小子，一言难尽啊！” 第14章 打听投资商 张建峰闻言，捏住刹车停到陈小明跟前，皱着眉头问道：“出问题了？” 陈小明苦笑着点点头：“我听我二伯说，近来我们厂长和县里的一个管招商的大官走得很近，那个大官的儿子来厂长家拜访过，恐怕也对玲玲有意思。” 张建峰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攀高枝是人之常情，陈小明二伯想要他去攀厂长的高枝，人家厂长也想攀更高的高枝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所以你打算放弃？”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而且和玲玲认识一年多了，她要是真对我有什么感觉，恐怕早就说开了。与其继续这样不切实际地期望着，还不如早点放手，免得耽误人家。” 张建峰停好车，拍了拍陈小明的肩膀道：“想清楚了就行，你二伯这个想法本来就不切实际，捷径不是不可以走，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才是。没关系，等峰哥我站起来了，带你去大城市看看那些裙子穿半截，衣服透明的美女们，保管你到时候眼睛都能给看花。” 陈小明哭笑不得，裙子穿半截，衣服穿透明？哪个女孩这么穿敢出门见人啊！这个年代的人都还比较保守，思想没有那么开放，穿个高跟鞋出门，都得被人盯着看半天。 “行了，别扯淡了，我要去 上班了。自行车就放在你那吧，给我保养好了就行。” 陈小明哪里不知道张建峰大清早地骑着车来找他的原因，又不提还车的事情。 但看到张建峰来，陈小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张建峰会考虑自己的感受了，至少他感觉在张建峰心里，是真正把他当兄弟在看。 张建峰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要是给你弄坏了，我给你找个真正的宝贝回来。不过想要你的宝贝鸟枪换炮，你也得出点力啊！” 陈小明不解其意。 “我出力？什么力？” 张建峰凑近陈小明两步，低声道：“明哥，你在拖拉机厂多少也算个领导，你帮我四处打听一下，近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商人来我们县投资。” 随着珠三角的经济开发崭露头角，国内外的许多商人都开始注意到了国内庞大的市场需求，许多有钱人都开始前往各地寻求投资机会。而之后的市场体制改革，中小企业从国家管控变成私人经营的浪潮，也是在这股春风之下逐渐拉开序幕的。 张建峰记得大概在千禧年之后，中小企业的私有化就初步完成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投资者出现是必然的事情。 他现在相当于‘嘴上没毛，说话不牢’的初生牛犊，大资本 肯定是没有机会拉拢的，否则远的不说，就陈小明这个拖拉机厂，这年代可都是挂着‘军工’严格的牌子，拿下这样一个厂房和技术改建汽车厂，不出十年，世界汽车品牌里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只可惜没人相信他，那么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做大，蓄积资本，再徐徐图之了。张建峰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已经做出计划书的超市。 “啊？”陈小明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张建峰关心有没有投资者干什么？不对……这家伙现在关心的问题，怎么都那么高大上了，不应该是哪里的赌术高手又赢了多少吗？ 张建峰没打算解释，就算解释了，陈小明也听不懂。 “明哥，你就按我说的打听打听就行，以后要是有发财的机会，峰哥我铁定带你一起。” 陈小明哭笑不得，你不找我借钱，我就烧高香了，还发财？不过相比起以前的张建峰，不是吃喝嫖赌，就是回家打老婆来说，他能关心点正常的事情，也总比以前好得多。 “行行行，明哥我就帮你去问问，行了……不和你扯淡了，一会儿该迟到了，先走了。” 看着陈小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建峰感慨一声。明哥，我这可是给你拦了一灾，你可要上点心啊！对于陈小明的 事情，以张建峰的阅历，几乎可以预见结局，不出意外的话，就两个结果。 第一是陈小明真的追上了厂长的女儿，两人结婚。但是接下来陈小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旁人的指指点点，老丈人家的看不起，可能那个厂长女儿，时不时也得给陈小明找罪受。 至于说爱情？那是骗小孩子的玩意儿，年轻时候可以谈论，可一旦经过社会几年的毒打后，就没有人会相信了。除非建立在彼此都平等的基础上，可以顺带着有相敬如宾的爱情。 可是陈小明这个人，张建峰很了解，有点小聪明，但是缺少大局观，很重感情、重义气，思想有些固化，缺少创新，不够圆滑。 他这样的人，做事情可以踏踏实实，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运道，这辈子很难出头。 第二种可能，追求失败，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做了别人的新娘子，成为心中永远的痛。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让陈小明断了这份念想，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厂里小职员，乐在其中不好吗？ “这事情我自己也得找路子，不能坐等天上掉馅饼。” 往后的一个星期里，张建峰除了完善自己的超市计划书之外，就是趁着空闲时间在小县城里四处进行市场调查，其余的时间则是 把饭菜送到暗场子去，一个星期里，张建峰手里已经攒下了二百四十多块。 这可已经相当于普通工人快两个月的工资了，若是换作其他人，一个星期赚别人快两个月的钱，恐怕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然而张建峰却没有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李月萍和陈小明，因为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这天，张建峰按部就班地在暗场子里卖完今天的饭菜，收拾好碗筷后，回到暗场子下的那块煤矿区，刚想骑着车回去，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峰哥……峰哥……” 张建峰扭过头去，只见那看车的长毛青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相比起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冷脸相对，简直判若两人。 这么大的改变，自然都是有原因的，张建峰每次过来，都会给这长毛青年带一包三五烟。 纸烟在这个年代，就算是不带滤嘴的，那也是奢侈品，而带滤嘴的，也只有那些老板能拿出来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每次张建峰前来，长毛青年都峰哥长峰哥短的叫。 “咦？小黄啊！什么事情？” 长毛姓黄，名叫黄小五。 黄小五笑嘻嘻地说道：“峰哥，之前你让我帮你留意的事情有消息了。” 第15章 赌场里的大老板 张建峰闻言一喜，他让黄小五帮他留意一下，这暗场子里经常会出现的几辆桑塔纳的主人。张建峰的超市计划书已经趋近完善了，必须要找到合适的投资者，他倒是让陈小明帮忙打听了，只可惜一个星期过去，也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张建峰并未闲着，别的地方他不熟悉，但暗场子里开得起轿车的老板，可是每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要是能接触上其中一个，他有信心说动他们。 “快说说，什么个情况？”张建峰连忙摸出三五烟递上去，还热情地帮黄小五点上。 黄小五美美地抽了一口后，声音放低了几分道：“峰哥，这场子里经常会有几个老板来这里玩两手，这事儿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其中有个老板姓方，隔三岔五就来暗场子里，自从上次峰哥托我注意这事儿后，我还真有了发现。” 张建峰听完这堆废话，都想给这小子一个大逼兜；你小子能不能说重点啊！真当自己要考研，说事情前还学着人家搞什么铺垫？ 黄小五没注意张建峰抽动的嘴角，继续自顾自道：“那个方老板每次 开着桑塔纳过来，不出半个小时，就会有个四十多岁的秃顶老头紧跟着过来。听场子里的一个兄弟说，这个秃顶老头可不简单，上面关系硬得很。” “而且每次这个方老板都会和这个秃顶老头打麻将，一打就是一晚上，有时候牛哥还亲自陪着。” 张建峰听到这里，顿时就明白了三分，脑海里闪出两个大字——交易。 或许来这里赌钱的老板不少，但是这个方老板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赌钱的，而是为了“输钱”。这在生意场上根本不是新鲜事儿，生意场上的送礼可是技术活，就算是送钱也得讲究章法，不是你抱着钱过去塞进人家手中，人家就会屁颠屁颠地帮你做事情。 自古以来，我国就是个人情社会，无论是嗤之以鼻，还是乐见其成，都改变不了这种人与人的交流方式。 张建峰顿了顿，低声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的？” 黄小五摇了摇头：“没了，时间太短，只能打听到这么多。而且这事情关系到牛哥，我也不敢打听太多。” “这样……小黄，之后就不要打听了。你想个办法帮 我弄清楚那个秃顶老头的情况，包括姓氏名谁，家住哪里，有几个孩子等等，越详细越好。” 张建峰说完，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的整钱塞进黄小五的手里。 “峰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钱拿回去，这点小事我要是收你的钱，那我哪里还有脸见人啊！” 黄小五连忙推回去，张建峰每天来都给一包烟，这已经不少了，那可是8毛一包的好烟。自己一个看车的，人家看得起自己，自己怎么好意思再收钱？ 张建峰一把捏着黄小五的手，将十块钱硬塞进去道：“拿着，这钱不全是给你的，打听事情嘛！总得找别人，峰哥我也不可能让你掏钱啊！这说不过去，我知道你们有一帮专门厮混的小年轻，这个城里的大街小巷都熟悉，你拿着这钱买点烟过去散一散，也能增进兄弟间关系是不是？” 哪个城里都有一小帮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一无是处，而是缺一个引导的人，也缺一个位置给他发光发热。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而是喊人全靠吼，出门全靠走的落后 年代，这帮走街串巷的家伙，就是行走的百事通。 信息对于一个生意人有多重要，恐怕没人不清楚吧？ 黄小五闻言，也不再拒绝。 “行，我听峰哥的，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打听出来，就算那小老子晚上在迪斯科抱哪个婆娘，脱到第几件衣服，我也给你弄得得清清楚楚。” 张建峰：“……”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低俗，但话糙理不糙，要是黄小五真有这能耐，以后张建峰自己开公司，非得把这小子弄到公司的公关信息部去，这可是搞消息的极品人才啊！ 张建峰拍了拍黄小五的肩膀，满意道：“行，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绝对不能让那个秃头老家伙知道你们在打听他，否则消息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个我懂。” 黄小五颇有些骄傲道：“我那帮兄弟别的本事没有，打听消息绝对都是能手。咱们暗场子里的不少人借了钱不还的，还有几个外省的，硬是被我找到他们家的山窝窝。” “哈哈，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打发了黄小五后，张建峰没急 着回去，而是放下东西，转身朝暗场子走去。 这个方老板既然不是真正的赌客，而且还涉及到见不得人的交易，必然所做的生意不小，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可以接触一下。 而刚刚黄小五的有句话，张建峰记得很清楚，这个方老板的麻将桌，赵牛上去过不止一次，那么赵牛与方老板应该不陌生，想要和方老板见面，还得有赵牛帮忙才行。 暗场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而今这些，对于张建峰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他穿过赌场中央，来到靠近山壁的地方。这里有几个以前煤矿工人开凿出来的半岩洞似的休息区，外面用帆布围着，里面则成了临时居所。 不过张建峰很清楚，这是这个暗场子里的VIP专位，只有赌大钱的人才能被请进去。 “咦？张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耗子正站在一个休息区前，看到张建峰的到来，诧异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候张建峰早回家了。 张建峰走上前去笑着道：“耗子哥，我来找牛哥有点小事情，不知道牛哥在哪里？” 第16章 牵线 耗子眉头一皱：“是不是场子里那些浑蛋找你事儿了？你告诉我，我给你解决，哼……这些家伙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张哥你是牛哥罩着的吗？” 张建峰来暗场子里卖了一个星期的饭菜了，找麻烦的人也不在少数，特别是以前和张建峰熟悉的人，看着张建峰卖饭发了点小财，都想动点歪心思，特别是那个孙老二。 以前张建峰的性子懦弱了点，从小到大没少挨这个孙老二的欺负。这次孙老二见张建峰钱不少，还想像以前一样想要霸凌，抢走张建峰的钱，被张建峰偷袭一拳打掉两颗牙不说，还被赶来的赵牛带人打了一顿丢出煤矿区。 在之后就没人敢动小心思了，谁都知道敢动张建峰的小心思，铁定要挨赵牛的收拾。张建峰自己则不以为意，即使赵牛不插手，他也有一百种方法把孙老二整得服服帖帖的，他本来就是玩脑子的人，要是连个有把子力气的泼皮无赖都对付不了，那前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身家，早就被人暗算了。 “不是不是，耗子哥误会了，没人找麻烦。我就是有件事情想和牛哥商量一下。” “哦……这样啊！你跟我来吧。”耗子点点 头，带着张建峰走到最左边的帐篷外道。 “牛哥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多谢了。” 张建峰拉起帐篷的帘子，只见帐篷内的小床上，赵牛正抱着一个老式诺基亚在打贪吃蛇，这年头的手机功能还比较单一，纯按键式，黑白屏幕，上面的小游戏就只有贪吃蛇和推箱子、俄罗斯方块，主要是网络还没有普及，否则张建峰肯定，自己进来看到的手机屏幕不是美女，就是嗯嗯啊啊的叫声。 “牛哥，玩手机啊！这手机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啧啧……” 张建峰装出满脸的羡慕之色。 赵牛扬了扬手中的诺基亚，嘿嘿笑道：“那是……这可是我花了四百多块才买到的，诺基亚最新款，坐在家里都有信号，还能玩游戏，啧啧……不过我这个手机并不是最好的，有个老板的手机还是彩色的，上次还看见彩色的美女照片。” 张建峰满头黑线，果然，天下男人一般黑。赵牛要是现在有一个智能手机，张建峰都怀疑他这一身的腱子肉会不会被撸成人干。 张建峰佯装惊讶道：“这玩意儿还有彩色的？真是长见识了，等我哪天发了财，也得想办法弄个彩 色的耍耍。” 赵牛哈哈大笑道：“你就别想了，我这个都要四百多块，彩色的据说得上万了，那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玩得起的东西，有那点钱，你都能在城里买半边房子了，就算不买房子，买个摩托车不比手机香吗？” 额……就这追求？张建峰无力吐槽。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毛病，这与十几年后，大家有钱都想买个房买个车的理想规划差不多。 “咦？你来找我做什么，往常这个时候不是都回去了吗？” 张建峰笑着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后，摸出三五烟递上去，自己也点上一支。 “有点小事情，想找牛哥帮帮忙。” 赵牛点燃火柴，深深吸了口后，吐出浓郁的烟雾道：“什么事情？说说看。” “也没什么，就是我近来有点想法，想做点小生意，但是缺少点启动资金，牛哥你见多识广，人脉资源广，所以想找牛哥您指点指点。” 张建峰是沉积多年经验的商人，不是初出茅庐的二杆子，虽然目的是找赵牛牵线搭桥，但话可不能直接说。 暂且目前来说，张建峰还不知道赵牛和方老板的真正关系，方老板在这暗场子里干见不得人的交易，必 然不希望传出去，要是张建峰直接点名要见方老板，恐怕赵牛当场就会把他轰出去，以后也别想来这场子里卖饭了。 暗场子是见不得人的，最忌讳别人私下打听，这是犯忌讳的。 赵牛脸色闪过诧异之色：“你要借钱？” 以前张建峰这个赌客，根本不在赵牛的注意范围内。不过在场子里卖饭后，经过几次打交道，赵牛觉得张建峰这个人还是有点头脑的，会做人，当然，也仅此而已。 张建峰摇了摇头：“我就算想借钱，也不会有人借我，对吧牛哥？” “呵……你倒是门儿清啊！这段时间你不赌不嫖，似乎改邪归正了，不过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肯定不会借给给一个曾经的烂赌客，去赌你已经变好了。既然你明知道借不了钱，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赵牛好奇地打量着张建峰问道。 张建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牛哥应该不怎么了解我，以前我老爹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跟着香江的一位金融家学习过一段时间，对于做生意有些想法。近来我运用学到的知识，对我们这个小城的市场风向、供求比例和货币的支付等等进行换算，写出一个计划书， 打算做一笔生意。” 他故意说得很高深，用上不少的专业术语，目的就是让赵牛觉得他真有两把刷子，而不是满嘴跑火车。 “但是这个生意我缺少资金和人脉，无法开展。想请牛哥帮忙物色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老板介绍一下。当然，我这不是空口白牙的让牛哥去说，计划书我已经带过来了，到时候牛哥只要把计划书给那个老板看就行了。这事要是成了，我绝对不会忘记牛哥的好处的。” 张建峰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折叠好的五六张纸递给赵牛，是计划书的大体概述，并不是具体步骤。张建峰一直都随身带着的，就是为了哪天遇到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他前世之所以能做大做强，就是奉行一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哦？” 赵牛接过计划书一看，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凌厉优美的字体，让他心里对张建峰的评价上升一个层次。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字不可能写得这么好。 往下看去，赵牛眼中尴尬之色一闪而逝，假模假样地看了半天。赵牛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读到四年级就辍学混社会的人，这计划书上很多字——根本不认识。 第17章 搞定赵牛 张建峰也捕捉到赵牛这个微表情，但没有戳破，而是静静等在一旁，反正计划书本来也不是给赵牛看的。 少许之后，赵牛抬起头来笑着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样的能耐，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我大体看了一下，很有水平。你放心，我倒是认识几个老板，到时候我给他们看看，不过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你看得懂吗你？ 张建峰很是无语，不过却没有说破，而是语重心长道。 “牛哥，这事儿你得注意一些。首先是那种赌钱的老板不能给他看，因为这种老板大多是运气好的暴发户，短时间赚了点钱，其实不懂多少经营之道。其次就是做小生意的，没必要给他们看，一来未必看得懂，二来即使看懂了，也未必投资得起。这份计划的初步资金至少上万，往后的投入更是可能达到几十万，不是大老板根本接不下来。” 张建峰这一二三说出来，就差没把方老板三个字说出来了。 矿区的桑塔纳就是三四辆而已，也就是三四个老板，除去上面的条件，就只有方老板才是唯一适合的人，当然……前提条件是赵牛要对那个方老板有所了解，如果不了解的话，一切都是白搭。 赵牛却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 鬼的样子。 “你说什么？初期投入上万，往后可能是几十万的投入？你小子跟我开国际玩笑是吧？你知道一万块是多少吗？” 一万块是多少？若是在十几年后，至少是真正踏入社会上班的，几个月工资，存一万块并不难。 但是在90年代的一万块是什么概念？ 那时候流行一个词——万元户。这是衡量富豪的标准，只要谁成了万元户，十里八乡都会成名人。 一万块在那个时候的购买力，完全不是十几年后的人能够想象的。 张建峰好似早就预料到赵牛的反应一样，微微一笑道：“自然知道，要是小生意，也不敢来麻烦牛哥，牛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在意小打小闹呢？” 连吹带捧，谁听了心里都舒服，何况是赵牛这种好面子的社会人。 “可是那么大的投入，人家老板又不是傻子，会干吗？” 赵牛绝对不相信，哪个老板家里的钱多得心慌，要拿出来烧，这么大的投入，有多少人愿意干？ “牛哥，生意场上有句话，叫做风险越大收益越高，只要投入与收获成正比，任何生意人都会做，而且还会抢着做。牛哥要是不相信，找个符合上面条件的老板看一看这份计划书不就知道了 吗？” 赵牛看着张建峰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不禁怀疑起来，难道真有这样的冤大头不成？否则这小子哪儿来的自信。 可要是真行得通，那么大的生意成了，自己这个中间人肯定能赚不少，那些大老板可都是舍得的人，随便丢给自己几百上千的介绍费，得顶自己在这里看几个月的场子！ 他咬了咬牙：“行，我就给你找几个老板看看，小子你可别骗我，要是你让我拿着计划书去了却狗屁不通，还让那些老板笑话，老子回来可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张建峰闻言，暗自松了口气。他抬眼看着赵牛低声道：“牛哥，这件事情要是成了，对于你或许也是个机会。看场子始终不是正途，表面看起来风风光光，实则哪天运气不好，就得去看守所里面待着。这件事情若是成功，我给你安排一条光明大路，保管你以后回家都是风风光光的，成为左邻右舍大人教育孩子的榜样。” “哈？” 赵牛被逗笑了，根本不相信张建峰画的大饼。 “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里逗我了，你回去等消息吧！要是有消息，我让耗子去找你。” 张建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感谢道：“那就多谢牛哥了。” 别 人看不到赵牛的价值，张建峰可是清清楚楚的，这种人有个不太好听的称谓——地头蛇。 或许做其它生意的人了解不深，但是做房地产工程的人可太清楚地头蛇的重要性了，在房地产行业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任何一个工程的土方业务，都是留给本地的地头蛇做的，别人不管你多大能耐，除非是军工，否则根本做不了。 因为这是喂小鬼的业务，所谓阎王好管，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张建峰走后，赵牛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看不懂的计划书左看右看，虽然不明白上面写的东西，但是张建峰的话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已经不是不管不顾的小年轻，如今有家有室，到了而立之年。别人不清楚，赵牛却清楚得很，这份看场子的工作看似赚得不少、清闲，但是能做多久？ 正如张建峰说的，哪天运气不好，被治安署的一锅端了，就得进去吃牢饭，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年迈父母怎么办。 “要是真像那小子说的，这件事成了，就是我出人头地的机会，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翻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这年头有手机的人本来就不多，通讯录上的电话号 码也仅仅只是可怜的几个人而已，但无疑都是有钱的主。 “大老板，而且不是真正的赌徒。那这个方老板倒是挺适合的，先问问他吧！” 拨通电话后，没过一会儿，电话里就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赵牛，找我什么事情？” “方老板，我这里有样东西，我看不懂，想给你亲自看看，不知道方老板现在有没有时间？” “哦？呵呵……什么东西还要亲自给我看，重要吗？” “给我东西的那个人说，这东西在看得懂的老板手里，非常值钱，我也看不懂，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东西？” “一份计划书。” “计划书？有意思，行，你直接来我办公室吧！今天六点前，我都会在办公室里。” “好好，方老板，我马上把东西送过去。” …… 一间低矮的民房内，五六个青年正围着炉子火吃着火锅，火锅旁边还放着一壶‘公文包’，几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的，无比惬意。 其中一人正是来找过张建峰还钱的江川，这年头的“兄弟”没有吃吃喝喝，哪个小弟愿意跟着？所以当大哥的时不时地都会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小小聚一次。 不过火锅旁边，还站着个直咽口水的男人。 第18章 小人使坏 此人略显干瘦，贼眉鼠眼的，一直盯着火锅里的肉，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江川抿了口酒，啧啧两声后，斜眼看向站着那人，漫不经心道：“孙老二，你确定现在张建峰手里有钱了？你可别骗我，否则你嘴里剩下的几颗牙，老子全都给你敲掉。” 江川听说孙老二被张建峰打掉门牙，心中非常诧异，张建峰那个怂货不是一直被孙老二压着欺负吗？竟然还能这么生猛。 江川也明白孙老二跑到这里告密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报仇，他心里无比地鄙视孙老二，连张建峰都搞不定，还有脸来找他？ 孙老二保证道：“川哥，我哪来的狗胆敢骗您啊，张建峰现在就在牛哥的场子里卖饭菜，每天兜里揣着几十块回家，估摸着现在身上都有几百块了，铁定有钱，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牛哥的场子里找人问问。” 孙老二想起张建峰，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竟然敢朝他动手，以前真没发现这个杂碎还有这种勇气。真打起来，他真不是张建峰的对手，否则被打掉门牙的就不是孙老二了。 这口气孙老二怎么样都咽不下去，这次把江川找过去给张建峰点颜色瞧瞧，看张建峰还怎么嚣张。 “哦？”江川眉头皱起，张建峰这是发财了。 其中一 个小弟道：“川哥，那个张建峰赚到了钱，岂不是说很快就能还你的钱了吗？这怎么行？” 这话听起来很有毛病，人家有钱还，作为债主不是好事情吗。对于别的债主是好事，但是对于江川可就不是了。 张建峰欠他的八百块，可是他的老大狗哥亲自设赌局，把张建峰引进去的。 目的也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为了让张建峰欠债。 狗哥对于张建峰的媳妇儿李月萍，可是做梦都想弄到手，这才利用孙老二设局骗张建峰输钱欠债，打算利用张建峰欠债的事情威逼利诱，让李月萍陪他。 要是张建峰把钱还了，那狗哥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狗哥不就白做那么多事情了，这件事对于在场的人，包括孙老二，都不是什么秘密。 孙老二闻言，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川哥，不能继续等下去了，等到张建峰凑到钱，说什么都晚了。必须得马上去要债，否则和狗哥不好交代啊！” “我他妈知道，老子用得着你提醒？。”江川吼了一声，心里也很窝火。本想留点时间给张建峰做做他媳妇儿的思想工作，没想到这条臭咸鱼翻身了，不行……不能等了，得马上去逼债。 “告诉兄弟们，明天晚饭的时候就去张建峰家。” 孙老二一听要等明天晚上，不禁疑问道 ：“川哥，今天还早，可以直接过去啊！反正今天和明天不都是一样吗？” 江川面色不善，手里不锈钢杯飞出去，砸到孙老二身上，豁了一身酒，吓得孙老二一个激灵，不敢再说话。 “孙老二，别以为你的小心思能骗得过我，想要我帮你报仇是吧。 废物，竟然被张建峰那个怂货打掉门牙，还好意思在这里站着，简直丢我江川的脸，滚……老子以后都不想看到你，否则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孙老二大惊失色，不知道江川怎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却也不敢多待下去，他可是清楚江川的为人，说得出做得到的，要是他真敢继续留在这里，肯定得被教训，顿时急急忙忙地拉开门离开了。 “废物。” 江川看着孙老二的背影，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旁边的小弟看出江川不高兴，小心翼翼问道：“川哥，为什么明天再去？要是那个张建峰得到风声跑了怎么办？” 江川冷笑道：“跑了更好，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他媳妇儿还钱了。不过张建峰应该不会跑，我得到消息，当时孙老二在牛哥的场子里，想要抢张建峰的钱，这才被打的，而且牛哥的人也动手，还是牛哥最后让人把孙老二丢出煤矿区的。” 小弟恍然大悟：“川哥的意思是，张建 峰可能攀上牛哥了，现在牛哥罩着他？” 江川轻轻点点头，面露忧虑：“这是我担心的，所以我要先搞清楚，张建峰现在是不是牛哥的人，要是张建峰真跟了牛哥，咱们这么一搞，可就把牛哥得罪死了。牛哥这人不简单，就是狗哥也得让牛哥三分，咱们到时候还不得被牛哥收拾？狗哥恐怕都救不了咱们几个。” 几个小弟闻言，一阵惊悚。赵牛在这一片的势力很大，不能说是黑白通吃，但是各方都要给几分面子。 而他们的老大狗哥，就是个帮人收账的，虽然有几个小弟，但是和赵牛比起来，根本上不得台面。 “还是川哥聪明，妈的，差点就着了孙老二的道了。” “这个孙老二，下次遇到他，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这事情竟然隐瞒着不说。” “川哥，我有个兄弟就在帮牛哥看场子，我马上去找他问清楚，他应该知道。” “好。” …… 李月萍这几天过的又舒服，又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她越来越看不懂张建峰。 每日下班回家后，都会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 张建峰也不像之前那般，不是伸手要钱，就是恶言毒语，反而一反常态的沉默。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除了朵朵时不时引着张建峰说两句话，就只剩 下吃完饭后，张建峰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你洗碗。 吃完饭后张建峰也不同她说话，兀自转身回房，完全没有之前吃饭喝酒后胡言乱语、满嘴荤腔的样子。 尽管如此，李月萍的心依旧悬着，怎么也放不下来，她经常会想到张建峰是假装变好，但是她预料中张建峰半夜砸门闯入房间、对她图谋不轨的事情完全没有出现，这段时间张建峰甚至连她的房门口都不曾踏足过。 李月萍感觉张建峰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变得极其陌生。 的确陌生，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是有家有室却混账无比的张建峰。另一个则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居的张建峰。 其实现在的张建峰也想融入到这个家庭里，体会那久违的温馨感。 可是每一次看到可爱的朵朵，看到吃完饭就收拾碗筷、打理家里的李月萍，他就会想起前世早早逝去的妻儿，张建峰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是否会与前世的过去重合。 可即使重合，他也没有弥补遗憾的机会。因为穿越来的这个时间点，那份曾经属于他的温馨已经不在了。 或许是老天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明明给了后悔的机会，却不给后悔的时间。 饭桌上，张建峰吃完饭后，刚想放下碗回房去，李月萍叫住了他。 “你等等……” 第19章 朵朵上学 张建峰一愣，扭头不解地看向李月萍，之前吃完饭李月萍都是巴不得他早点离开的。 李月萍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是看着满嘴油腻的朵朵道：“朵朵吃饱了吗？” 朵朵正吃着东西，她抬起小脑袋看了眼张建峰后，才对李月萍说道：“妈妈，我今天不想出去玩，我想和爸爸一起去骑自行车。” 这段时间，张建峰坚持给朵朵做荷包蛋，已然将这个小家伙给收买了，对张建峰亲昵了许多，以前从不进张建峰卧室的她，现在时不时就会跑进去坐在张建峰床上玩。 张建峰笑着说道：“朵朵，一会儿爸爸还要去找小明叔叔，改天爸爸带你骑自行车好不好？” 朵朵咽下最后一口饭，撅着嘴道：“那行吧，那我今天就饶爸爸一次，我去找燕子玩。” 李月萍将外套披在她肩上，脸上挂起一抹温柔：“去吧，天黑之前记得回来。” 朵朵跳下椅子，落日的晚霞映的朵朵小脸红彤彤的，她嘟起嘴巴对着李月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妈妈。” 等朵朵跑出去后，张建峰抬头看向李月萍，嘴里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孩子不在场了。” 李月 萍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张建峰是怎么看出自己刚刚故意想支开朵朵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过李月萍并没有多想，在顿了顿后开口说道：“过几天你能和我去趟城郊小学吗？我已经和老师打听清楚入学条件了，朵朵可以去那里上学。但是因为朵朵是领养的，办理入学手续时养父养母都要在场，并签下保证书，同时还需要拿上户主的户口簿，他们才能给朵朵报名入学。” 张建峰听完心里已经明白为什么她要支走朵朵，心中有些酸涩。 原身记忆中李月萍有事情需要张建峰配合的时候，张建峰都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索要钱财，很多次李月萍不答应，张建峰还会当场发飙，对李月萍非打即骂，吓哭朵朵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所以后来但凡有事情需要求张建峰的时候，李月萍都会习惯性地支开朵朵，以免给孩子留下阴影。 “城郊小学？是不是太远了点？” 张建峰皱了皱眉头，从原主的记忆中他得知，这座小县城里总共三所小学，城郊小学是离得最远的，距离这里足足十多公里。而距离最近的是不到一千米的云山小学。 朵朵才多大 ，能每天跑十多公里去上学？ 张建峰不认为李月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只有一种可能，李月萍想让朵朵住校，周六周日再接回来。 县城里的小学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许多小学生都是来自乡镇，住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过朵朵现在才五岁，有时候上厕所都没法自理，肯定不能住校。 听到张建峰语气不悦，李月萍头更低了，完全不敢看张建峰：“其它两所小学我也问过了，可以是可以，但是学费太高，我……我负担不起。” 她每月只有八十多块钱工资，最近的两所小学，教学质量很高，而且可以小初连上，上了小学，就能继续上初中，导致这两所学校成为所有家长眼里的香饽饽。 两所学校每年入学的名额又是有限的，大家为了争夺名额，说是抢得头破血流也不为过。 这个年代实行的是九年义务教育，高中不是谁想读就能读的，而是如同考大学一样需要统一考试，达到录取分数线后才能上高中。 就算是次一等的职高、中专，只要考上了，都像是高中状元似的，全家欢呼雀跃，故而初中选择什么学校至关重要。 像这种好 学校，名义上可以就读，到了报名的时候，老师的回复永远都是满员，其中的门道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 需要关系去打前站，否则连送礼都找不到门朝哪开。 可对于李月萍来说，学费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走关系了。 张建峰轻吐了口气，开口问道：“报到时间截止到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三号。” 六月二十三吗？也就是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 他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哪天去学校，你提前一天给我说，我陪你过去。” 李月萍猛地抬头看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等了一会张建峰准备离开，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没了？” “什么？还要我说什么？” “我……” 这个时候张建峰不是应该开始提条件吗？往常都是这样，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张建峰却没条件了，这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你没其它要说的，要求？” 张建峰扭过头来，看着李月萍意味深长一笑：“要求嘛，我还真有一个。” 果然！ 李月萍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还以为他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她咬咬牙道： “说，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答应了。” 朵朵必须上学，只有上学才能有出息，只要张建峰提出的条件不过分，她咬着牙也要答应，不能耽误朵朵上学，哪怕张建峰今晚想和她睡觉，她也会认真考虑一下。 “呃，就是你洗碗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好多碗都没有唰干净！我倒是无所谓，咱们都是一家人。可要哪天有个客人来家里吃饭，你拿出这样的碗来，被客人用到，多尴尬啊！”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记得给我留个门。” 李月萍还没反应过来，张建峰就已经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他要去找陈小明问问结果，免得赵牛那边拉到老板了，陈小明这边也找到人，撞在一起的话，就不好交代了。 等到张建峰彻底没了身影，李月萍方才回过神来，刚才是不是她耳朵出问题听错了，就这？把碗洗干净点？而不是要多少钱，或者晚上想进她的屋子干那事…… 沉默良久，李月萍起身走进厨房，拉开橱柜细细地检查了每个碗，都很干净，哪像张建峰说的那样…… 直到这时，李月萍才反应过来：“这浑蛋，是故意在拿我开涮！” 第20章 办事得找人 明明被张建峰忽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月萍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有一丝丝温馨的感觉，就好像这才是小夫妻间该有的样子。 李月萍突然发现，以前极其惹人厌恶的张建峰，现在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走出家门，天色渐暗，不少人家都已经打开了电灯，昏黄的灯光如同星星点点的烛火一般，等着尚未归家的人。 张建峰走到街道上，暖风拂面而来，他却没感觉到温暖，反而觉得有点冷，目光轻轻地扫过那一家家亮起的灯光，不自觉地低下头，双手插进裤兜里，不愿意再多看。 因为他知道，亮起的灯虽然数不胜数，却没有一盏是照亮自己回家的路的。 不……应该说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有一盏灯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可是身体属于他，灯却不属于他，他只是个意外来客，仅此而已。 “我是不是应该既来之则安之，安心并尽心接受这一切？有个家的感觉其实挺好的，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张建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没有丝毫甜意，反而满是苦涩。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并不是无法接受李月萍。 而是接受这个家后，他就得接受这个身份，接受这具身体 逢年过节要烧纸祭奠的人，也是这具身体的列祖列宗。 而他真正的父母兄弟、还有早早逝去的妻儿，从此只能在自己心中独自祭奠。 他放不下的是这一点，因为家里，他是唯一一个能祭奠过往的人了。 李月萍对这具身体的过去了如指掌，若是张建峰拿出属于前世的亲人牌位，特别是已经逝去妻儿的牌位来祭奠，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轻一点夫妻同床异梦，重一点则是彼此心中埋下一根抽不出的刺，从此不存在任何信任。 他仰头长吐了口气，甩了甩头，不再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小明的住处，是拖拉机厂分配的房子，并不大，只有十多平米的样子，不过对于单身男人而言足够了，毕竟太大了也不好打扫不是？ 敲开房门，陈小明看见门外站着的张建峰有些懵逼。 “峰哥，你怎么来了？” 张建峰朝屋内瞥了一眼，见这小子没有金屋藏娇，便大.大咧咧地走进去，陈小明桌上摆放着的录音机，还在放着《新鸳鸯蝴蝶梦》，笑着打趣道：“哟！明哥还热爱音乐啊，你不是一向喜欢收音机里的讲故事环节吗？兴趣改变了？” 1995年电视还不怎么 普及，黑白电视机都不多，更不用说彩色电视机了。 收音机、录音机仍是主要的娱乐电器，特别是霹雳舞在大街小巷开始流行后，年轻人把录音机当成一种时尚潮流，有时候在大街上还能看着年轻人扛着录音机嘚瑟的样子。 陈小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我就不能听听歌啊！我说你大晚上的跑到我这里来，不会是被嫂子赶出门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 倒也是，张建峰这货不赶走李月萍就不错了，李月萍还能把他赶走？要是李月萍有这本事的话，张建峰以前也不会成为吃喝嫖赌的烂人。 想到这里，陈小明快步凑到张建峰跟前，好奇问道：“峰哥，我其实挺奇怪的，你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张建峰撇了他一眼：“你是担心你的宝贝会不会被我给祸害没了吧，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对不对？” “不是吧，这你都能猜到？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被哪个算命大师收为徒弟了，这也能算到？” “切，就你那点小心思，从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已经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了，还用算？说正事儿，我让你打听的事情，还没有消息？” 陈小明哀叹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去我们厂里问过了，也去玲玲家问过，都没有听说谁来我们县投资。峰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现在都有点看不懂你了。” 得了，所托非人，还去厂长家问，你小子以为自己长了两张脸，面子大吗。 身份地位根本不对等，就算真有人来投资，人家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张建峰耸了耸肩：“什么看得懂看不懂，就是想找点赚钱的活干呗。我可不像你，有个罩得住的二伯，我只能靠自己呀！对了，我女儿马上就要到读书的年纪了，我想把她送进最近的云山小学去读书，你有没有门路？” “啥？云山小学？峰哥，云山小学的学费可不低，你确定负担得起？”陈小明瞪大了眼睛，据他所知，云山小学可是县城里最好的两所学校之一，一年学费要两三百，就是拖拉机厂这种好单位，也没有几个人家里的孩子上这所学校。 学费是一方面，就算交得起学费，也不一定能报得上名。 张建峰摆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你就说有没有门路就行。” 大钱的话，对于现在的张建峰还真有点难度，但是弄点小钱还是能够做到的。不就是学费嘛，能要得了多少？ 陈小明顿了顿：“这个学校可不好进，不过有次我在我二伯家看到过云山小学的教导主任，我二伯应该和他们熟悉，可是这种事，我就算去找我二伯，他恐怕也不会答应。” 陈小明有些尴尬，他只是个小辈，托二伯的关系去云山小学，那是得欠人家人情的，二伯会为了张建峰去办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结果是什么。 张建峰也明白，陈小明的二伯可是看着张建峰长大的，太了解张建峰是什么样的人，之前还嘱咐过陈小明不要和张建峰来往呢，为了张建峰去说这事儿？ 恐怕不仅仅事情不会成功，还得挨一顿骂。 “没其它门路了？”张建峰不甘心地问道，好歹陈小明在拖拉机厂也算个管理层啊，就没有几个关系好点的人吗？那这个官可真是白当了。 陈小明翻着白眼道：“你当我是谁，整个县城我都能说了算，拜托，我就是个车间小组长而已，接触到的人大部分都是工人，哪有什么关系人脉啊！你峰哥要是牛逼，我们厂里现在正为伙食问题闹腾呢，这事儿让我二伯和厂长都焦头烂额的，有本事你去解决了，我保证我二伯铁定给你办事。” 张建峰猛地直起身来，伙食问题？焦头烂额？ 第21章 拖拉机厂的商机 “你们拖拉机厂没有食堂吗？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厂是国营的吧？” 国营厂房没有食堂？骗鬼吧你。 国营两个字代表什么？那就是不差钱的金字招牌，不管你是盈利还是亏损，都有国家帮你兜底，工人福利一样都不会少。 陈小明伸手摸着张建峰的额头。 “你干嘛？” “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把脑子烧坏了。我们厂没食堂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整个县的大.大小小厂房，除了像煤机厂、供电厂这样的好单位有食堂外，其它哪个厂有食堂啊，都没有！我们虽然是国营厂区，但是吃饭并不算在每年厂里的开销范围内，建立食堂是需要厂里自负盈亏的。” 张建峰闻言，终于反应过来了。后世一般的厂区建立食堂，那是厂区的财政大权都在厂里，人家自负盈亏，拿出盈利给员工福利，显得更加人性化，让工人们更有凝聚力。 但是国营的财政大权，不都在厂里，厂里包括厂长都只是起到管理的角色，除了涉及到厂里生产商品所需的花销有财政拍板权之外，其余的花销完全无法通过上面的审批，要是私自动用就是贪污。 “不是一直都没有食堂吗？之前也没 说听过有人闹啊！现在怎么开始闹腾起来了？” 陈小明唉声叹息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们厂是生产兼职组装拖拉机的，很多零部件都是由子工厂生产运到这里来的。但是现在拖拉机的销量日渐下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受欢迎了。但是国营厂不是你说取消就取消的，每年固定产出那么多零件，都得出厂等量的拖拉机。” “拖拉机卖不出去，那就是亏损，因为这个事情，厂长已经被大领导们教训过好几次了。所以近两年来，大家为了将亏损降低，让不少子厂都陆陆续续转让给私人去经营，上面也同意这个方案。” 张建峰点点头，的确是个好思路，从根源上解决生产过剩的问题，减少亏损的同时，还能让拖拉机厂有喘息的机会，寻找出路。 “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呀！” 陈小明坐下来喝了口水继续道：“我给你说，以前这些零部件的生产，都是专供专用的，现在转给私人经营了，人家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工厂的销售路子扩宽了，销售量也长上去了，人家厂里赚到钱，福利变好了，不仅涨工资，还在厂里开设免费食堂。” “我们厂里的 工人听说这事，顿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人家福利待遇那么好，我们厂不仅工资比人家低，连食堂都没有。好多人都被这些厂一点点挖过去了，你说要是继续这么下去，我们厂迟早不得成空壳子吗？” 张建峰愕然，这是市场定律好不好，市场竞争就是一场原始争斗的优胜劣汰。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注定要被淘汰，这是必然的事情啊！ 拖拉机厂的那些管理者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对……不是这样，拖拉机厂的决策者在上层，而不是在厂内管理者手中。 就算厂里的管理者看到这里，他们也得经过层层上报上去，上面开会讨论、研究等等，最后拿出对策下发，这中间耽搁的时间可不是一天两天，慢的话一两年都未必下得来，那时候厂子早就凉凉了。 这就是国营的弊端所在，所以九十年代末才会出现国营改革，出现一次涉及范围巨大的下岗潮。 不过张建峰可不会考虑这些，这是那些高官考虑的问题，轮不到自己操心，倒是陈小明的话让他来了兴趣，把吃饭的事情解决了，以此和陈小明的二伯交换一个上学的名额，应该并不难。 他摸了摸下巴问道：“你刚 刚说，要是把你们厂食堂的问题解决了，你二伯就能帮我？” 陈小明点点头：“我二伯为了这个事情都熬掉了好多头发了，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你要是能帮他解决，他当然会帮你了。不过峰哥，你自己有几根肠子，自己不清楚吗？就你能解决这事儿？你就别逗我了好不好。” 人家厂长和整个管理层都拿不出办法来，那些人哪个不是聪明人，陈小明可不相信吃喝嫖赌占全的张建峰，还能解决人家解决不了的问题。 张建峰闻言，顿时不乐意了。 “俗话说，杀猪杀屁股，十里屠夫不重样，各人有各人的章法。他们厂里吃饭的问题，概括起来不就是厂里想解决吃饭问题，但是吃出去的这笔资金该怎么合理让上面审批，以及如何让这笔资金不成为厂里财政赤字的份额，对也不对？” 陈小明一脸懵逼：“峰哥，什么叫财政赤字？” 干……没考虑过这小子初中没毕业的，算半个文盲。 “就是亏本。” “额，峰哥，亏本就亏本嘛，说什么赤字，弄得你多有文化似的。” 我他么……张建峰满头黑线，这还怪我喽。 他也懒得和陈小明这个‘文盲’掰扯， 反正说了陈小明也听不懂，张建峰直接道：“你二伯家距离这里远不远，不远的话我们现在就直接过去。” 陈小明听到这话，惊得跳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建峰。 “不是吧，峰哥，你玩真的？” 张建峰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忽悠不成？就算我忽悠你，也犯不着拿我女儿读书的事情当借口吧！这只有小半个月就到报名时间了。” 你不拿朵朵读书的事情忽悠我？上次你为了在我这里借到钱，还撒谎称朵朵被车撞了呢！不过这话陈小明没说出口，免得张建峰难堪。 毕竟张建峰好不容易改邪归正，要是突然激他，又变回那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败类，那问题就大发了。 “远倒是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峰哥，你确定真没有忽悠我？我可不想大晚上的跑去我二伯家找骂啊！” 张建峰一把拉起陈小明道：“我懂我懂，要是你去了被骂，回来后我让你骂一顿出气行不行。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要是去晚了，你二伯该休息了。” 说完，不由分说地扯着陈小明走出门去。 “哎……等等，我还没关门呢，别拉了，哎哎……我能自己走。” 第22章 陈小明的干部二伯 十几分钟后，陈小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一栋黄砖小楼前。这个年代的小区房，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这房子应该属于拖拉机厂专门为领导层准备的。 陈小明站在楼梯口，畏惧地瞅了黑洞洞的楼梯一眼，不放心地扭头再次问道：“峰哥，你确定有办法？我是真不想上去挨骂啊！” 陈小明的二伯名叫陈忠林，因为大小是个管理层，在陈家颇具威望，就连陈小明的爸爸，这个身为大哥的人，有时候也得征求陈忠林的意见，一来二去，陈小明的眼中，他这个二伯就是很厉害的人物。 从小到大，只要陈小明遇上这个二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被逮着一顿教训，故而每次见到自家二伯，陈小明心里都发虚。 张建峰满头黑线，这都到门口了，你给我说这个？你二伯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别废话了，赶紧说，几层几号。” “二楼第三间。” 张建峰直接上了二楼，看着第三间的灯还是亮着的，就伸手敲响了房门。屋内立即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年轻。 陈小明迎着张建峰投来的询问目光，低声解释道：“这是我堂姐，在外读大学，现在放暑假在家呢。” 你堂姐？读大学的堂姐？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这个年头能上大学的，那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现在的大学生选拔非常严格，不像后世的大学生那么泛滥，每一个能够拿到正规录取通知书的大学生，那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人才，没想到陈小明还有这样的堂姐。 “咯吱！” 房门打开，露出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扎着两条马尾辫，相貌端正秀丽，给人一种很清纯的感觉。 “你是……咦？小明，你怎么来了？这是你朋友？” 陈小明脸红红地干笑道：“姐，这是我朋友张建峰，我们来找二伯有点事情，二伯在家吗？” “在呢，进来吧！”女孩让开身体，往身后喊了一声。 “爸，小明和他朋友来找你。” 这是个三室一厅的格局户型，客厅就在进门的位置。 此时客厅里正坐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相貌却不怎么显老，顶多也就是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听到女儿的声音，他微微朝门边瞥了一眼，旋即又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彩色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 陈小明进门后，没话找话问道：“二伯娘没在家吗？” 女孩轻嗯一声：“没 在，刚刚和隔壁的大娘遛弯去了。” 陈小明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张建峰一进门就将目光投向木制沙发上，老干部般不动如山的陈忠林身上，这老头看起来有几分气势，但也没长得青面獠牙，不知道陈小明怎么那么害怕这个二伯。 “爸，水烧开了，我给你的茶杯加点水。”女孩走过去拿起陈忠林面前的茶杯。 “把里面的茶叶倒了吧，重新加新的。” “好！小明，还有这位……你们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我给你们泡一杯。” 陈小明刚刚坐下的屁股，连忙站起身道：“姐，我不用了，不用麻烦。” 张建峰则直接坐在侧面的木制沙发上道：“绿茶，淡一点，不要太浓，谢谢。” “不用客气。” 陈小明看着走进厨房的堂姐，扭头白了张建峰一眼，你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啊！没看到我都小心翼翼的吗。 陈小明刚坐下，陈忠林便开口了。 “大晚上的跑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吧。” 陈忠林说话间，根本没有多看张建峰一眼，不知道是忽略这个人的存在，还是想表达自己的不待见，弄得张建峰都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真的记得自己。 陈小明看了张建 峰一眼，干笑道：“二伯，这个……那个……” 陈忠林眉头一拧：“什么这个那个的，话都不会说了？吞吞吐吐的，哪有做小组长的样子，你和下面那些工人说话也是这个样子吗？那你还怎么服众！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要逻辑清晰，言辞流利，这么久还是没点长进！” 陈小明莫名其妙被一通教训，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头，眼角余光还狠狠瞪着张建峰，好似在说，我不来你偏要拉着我来，现在看我挨骂，你高兴了。 张建峰则目瞪口呆，现在他有点明白陈小明为什么对于这个二伯畏惧成这个样子了，一坐下就是夺命三连问，紧接着就是夺命二连教训，这他么谁受得了啊！搁我身上，我也不敢来啊！ 这时候女孩端着茶水过来，看着蔫头耷脑的陈小明，无奈朝陈忠林道：“爸，你不要总是教训小明好不好，小明都被你教训的不敢来我们家了，再说小明也不是孩子了，总要给他留些面子的。” 女孩说完便坐在陈忠林旁边，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张建峰，陈小明这个朋友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常年在外读书，也没去过陈小明家几次，不认识张建峰也属于正常。 陈忠林轻哼一声： “要是他做得好，谁想教训他，你问问他，和人家玲玲相处得怎么样了？这都一年多了，连人家的手都没牵上。” “扑哧……” 张建峰和女孩闻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小明则脸红红的，头埋得更低了。 张建峰实在不忍好兄弟这么尴尬下去，开口笑道：“感情这种东西，可不是时间能够堆出来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哪怕门对门。男女之间的感情，有的人就像水里的鱼和天上飞鸟的距离，明明只是水面之隔，但实际天各一方，强求不来的。” 女孩闻言，惊讶地问道：“你读过《泰戈尔》的飞鸟与鱼？” 张建峰整个人打扮平平凡凡，没有书生气，没任何出奇的地方，一开口却给人很深邃的感觉。 张建峰笑了笑：“忘了，不记得，我早已经不谈书本上的知识了。” 每个阅历万千的人，都是一本厚厚的书，他们不再谈论诗词歌赋，名人作品，只会把学到的看到融入自己这本书中，一生就读自己这本书，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书。 女孩更好奇了：“为什么？书本上的知识不好吗？” 张建峰的目光投向陈忠林笑着道：“你可以问问你父亲，他还会与人谈论某一本书吗？” 第23章 这个张建峰有点意思 女孩闻言，扭头看向陈忠林。 陈忠林拨了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张建峰意味深长道：“你好像与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了，改邪归正了？” 这老头还记得他？ 还好还好，要是自己坐等对方开口，而不是先声夺人的话，那今天就真没机会聊下去了。 张建峰含笑道：“叔叔上次看到我是什么样子？” “地痞流氓，吃喝嫖赌，满眼血丝，精神萎靡，不堪大用。” 张建峰：“……” 这老头还真不客气，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那现在呢？” “比上次好了点，至少会装样子了。” 旁边的女孩都听不下去，低声提醒道：“爸……” 陈忠林冷哼一声：“我说错了吗？你问问他。” 张建峰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而是起身朝陈忠林微微鞠躬道：“陈叔，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小明，我们回去吧！” 要说张建峰没有点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见面没几句，就被人损成这样子，谁能不生气？ 但是他虽然披着年轻的身体，却是一个饱经风雨的灵魂，不会像年轻人那般当场拍桌子砸板凳，毫无意义。 表情管理和情绪调控，是个成熟之 人的必修课。 陈小明站起身来，愕然地看着张建峰，事情还没说，这就回去了？那这顿骂不是白挨了吗？ 看到张建峰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小明也不便多说什么，和陈忠林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张建峰离开了。 刚到楼下，陈小明就忍不住问道：“峰哥，你都还没有说事情，这就走了，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张建峰刚想说话，就看到陈小明的堂姐快步跑下楼来，朝二人道歉道：“不好意思，我爸就是那个脾气，在厂里训人训习惯了，看着谁都觉得不顺眼，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陈小明对此好像习以为常，干笑着没说什么。 张建峰则摇了摇头道：“小美女，你不用道歉，我们本身就不该来的，我本来是想走走捷径，结果表明，我想多了。” 女孩听到这声小美女，表情略显错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一个女孩子的。 这个时间点，对女孩的称呼还处于女士、小姐之类的，小姐还没有变成骂人的词语。 不过她倒是听出张建峰的言外之意：“你们是来找我爸帮忙办事的？” 张建峰笑着反问道：“我说我来帮他的，你信吗？” “你？帮我爸 ？”女孩的目光上下打量张建峰，又投向陈小明，陈小明苦笑着点点头，女孩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了。 “罢了，一场身份不对等的谈话，本身就意义不大，人微言轻，再见了小美女。” 张建峰说完，朝女孩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陈小明则笑了笑道：“姐，你回去吧，我们就先走了。” 女孩愣愣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良久才转身上楼，只是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忠林正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爸……你……你都听到了？” 陈忠林点了点头：“这个张建峰的确不一样了。” 女孩困惑道：“他刚刚说，什么身份不对等的谈话，人微言轻，什么意思？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啊，我有点不懂。” 陈忠林抬起茶缸，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道：“你阅历太少，听不懂也正常。他的重点是人微言轻四个字，他刚刚不是说了，能帮我点什么吗？这话没错，我在态度上很冷淡，并没有把他当作同等位置上的人看待。” “就如同一个大人面对孩子一样，无论孩子说什么，大人都不会觉得怎么样。他也看出这一点，所以便起身离开了，因为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他知道无论他说 什么，我都不会重视，这样的谈话没有意义，明白吗？” 陈忠林说完，浑浊的眼神中闪过微不可查的惊讶。 这个年轻人的思虑和处事方式，很是老辣，完全与他认知中那个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废物大相径庭。 女孩惊愕不已，短短几句话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活智慧？可这样的生活，不累吗？ 累，当然累。 如果人人都能直来直去，谁希望搞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呢？ 正如贷款，人家不说贷款，这样简单易懂，要说P2P资金拆借模式；借钱不说借钱，要说成资金过桥；网上卖点东西，要说成电子商务等等。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更多人更愿意听后面的词语。 不是不想简单，而是人的社会属性赋予的物种特性，本身就很复杂。 陈忠林深吸了口气，看着懵懵懂懂的女儿，轻叹道：“等你踏上工作岗位，慢慢就懂了。这个张建峰有点意思，你明天抽个时间找陈小明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再来告诉我。” 女孩问道：“爸，你们不是一个厂吗？你明天直接把小明交到你的办公室问清楚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我特地 跑去问啊？” 陈忠林嘴角抽了抽，这个女儿就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吗？我今天故意摆脸色给他们看，第二天我又跑过去问，我是长辈啊！不要面子的吗。可这话也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否则老脸挂不住。 良久之后，陈忠林才憋出一句话：“你这书还得多读。” 说完转身回屋了，只留下一脸懵的女孩站在门外。 回家的路上，张建峰看着情绪不高的陈小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明哥，对不起啊！害你白挨一顿骂。” 张建峰不说还好，这一提，陈小明顿时破口大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谁给我说肯定能解决的，这也就罢了。我明明都挨骂了，你竟然把我直接拉走，什么都没说，我这不是白白找罪受吗？你答应我的，我要是被骂了，回来你要让我骂回来，不准反悔。” 张建峰满头黑线，大哥，你这气势要是在你二伯面前拿出来，他说不定还会多看你两眼，跟我耍横有什么用啊？ 再说，被人家俯视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没什么用，还不如不说，免得别人哪天突然想起来你说过的话，悄咪咪地把事情办了，你还讨不到半点好处。 “行，你骂吧！我听着……” 第24章 这是偷偷长脑子了？ 看着张建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陈小明张口想骂两句，却感觉索然无味。 “我现在没心情，先欠着，等哪天心情好了再去找你算账。” 张建峰忍俊不禁：“行，你开心就好。” 陈小明哼了一声，刚走出去两步，又突然折返回来道：“峰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有办法解决我们厂食堂吃饭的问题，要是你真有，反正现在也没人会听，不如说出来给我长长见识呗！” “你是想听去之后，到那个什么玲玲面前装一下吧。” 被张建峰一下子看穿想法，陈小明老脸一红，他的确是这个想法，要是张建峰的想法真有用，到时候去玲玲面前展露一番，玲玲还不得对我刮目相看。 张建峰摇摇头：“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去告诉她。” 陈小明一愣：“为什么？难道不行吗？” 张建峰此时肯定不能让陈小明告诉玲玲解决办法啊，毕竟他还要用解决办法和陈忠林交换朵朵的上学机会，只好继续把其中道理说给陈小明听。 “当然不行，首先是这个办法涉及到不少会计学的专业思维和名词，还涉及到统计学和金融学，你就算是知道了，也顶多照葫芦画瓢般说出来，等到专业的人问你，你就是一问三不知。那样你不仅仅没能 装一把，反而被人认为哗众取宠，华而不实，在别人的印象里会大打折扣。” 陈小明无言以对，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什么会计学、统计学、金融学，他听都没听过。不过面子不能落下，开口反驳道：“峰哥，你和我同时从初二辍学的，我不懂的你懂？你蒙谁呢你。” “我就不能自学吗？” 陈小明：“……”自学？你自学赌术还差不多，自学什么金融学统计学，他根本不相信。再说也没看到你房里有几本书啊！ 张建峰却没管他继续道：“其次这个办法即使可行，也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只能由两个人说，第一个是厂长，第二个就是你的二伯，他们说出来就是他们的东西，你明白其中的差距吗？” 这下陈小明直接懵逼了。 “这有什么差距？这又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要是今天去成功了，还不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怎么就成厂长或者二伯的了？” 张建峰有些心累，感觉就像在教授小学生汉语拼音一样，有种‘累了，毁灭吧！’的既视感。 还是耐着性子详细地解释：“这个叫发言权，就如同老布什要打伊拉克一样，他说打，所有人都相信会打。可是换个普通人说，谁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人微言轻’。” “同样，解决食 堂的办法是一个道理，你说出来叫做贡献良策，他们会当场发问、怀疑，因为他们不相信你能解决。可是我若是你二伯达成一个交易，那么他就会深入思考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会极力去证明是否行得通。” “等到了厂里之后，由他说出来，反对的声音就会非常少，大家都以为这是上面讨论出来的办法，只是由你二伯转述而已，手下人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而我这个出主意的人，自然也不会乱说，因为我让他帮我做的事情，一样不好拿到台面上，这是相互掣肘，也是相互信任的基础，明白了没有？” 张建峰说得嘴巴都干了，就算在前世，他也没有细致对其他人解释过这样的事情，真的好累啊。 然而陈小明这个学生并不称职，张建峰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一脸迷茫，不是他不想懂，而是这里面脑袋转弯的地方太多，实在转不过来！ 良久之后才讪笑着道：“虽然我没听懂，但是隐隐约约觉得，你是对的，峰哥，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什么时候偷偷长的脑子？” 我他么……你不会说话不要说行不行？什么叫我偷偷长的脑子，是你偷偷把脑子灌水了。 “行了，不说了，我回家了。” 张建峰感觉自己再和这家伙聊下去，今夜怕是要被气得 睡不着。 既然陈忠林这条路行不通，那么只能想其它办法了。 第二天，张建峰照例去暗场子里送饭菜，本想问问赵牛那边情况如何，是不是已经联系上人了。 一问之下得知，赵牛昨天出去一夜没回来。问黄小五，那个方老板有没有来，答案也是不来。 张建峰不由得腹诽，这两个家伙不会昨天晚上一起去洗脚城搞大宝剑了吧。 哦不对，现在还没有洗脚城，只有小发廊。 想归想，张建峰也只能老老实实等着，现在可不像十几二十年以后，手机是每个人的标配，还能打个电话问问。 赵牛是有手机，可张建峰买不起啊！ 张建峰在等赵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没看清脸，但是那身影，张建峰不会看错，是江川。 想到和江川蛇鼠一窝的孙老二，张建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他已经得罪死了，如果不想办法把他们一行人解决掉，早晚是个祸患。 没在暗场子里逗留，张建峰直接就回城里给林建国结账了，眼看时间还早，他也没忙着回家，而是骑着自行车在城内四处转悠。 无论赵牛那边成与不成，自己的准备工作必须做足，若真找不到投资者，那么自己可以筹钱自己单干，反正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眼 下超市的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选址。 作为一个店铺，地点是极为重要的，这关系到客流量、名气，都是店铺是否崛起的关键因素，一般而言，开在城市中心是最优选择。 但是也要考虑投入成本，城市中心的租金也是最贵的，当然，若是能够引来大老板投资，直接在城市中心修建一栋大厦来作为超市，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不会亏的。 张建峰在城里转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早已经有了大体轮廓，但他依然不放心，期望能做到万无一失。 眼看快到五点了，张建峰便去菜市场买了两斤排骨和一斤红豆，随便买了点小菜便回家了。现在有钱了，吃的东西自然也有所追求。 以前能够每顿有个肉菜就不错了，现在嘛！当然时不时地炖点排骨才行。 前世自己也喜好吃喝，练就一身不俗的厨艺，只是事务繁忙，没时间亲自动手，大多数都是保姆做，现在有了时间有了机会，当然得好好展露一番。 回到家后，张建峰将排骨和红豆清理好，放进锅里开始慢炖，自己则回到房里拿起一本刚刚买来的《克里姆林宫》，来到客厅里，一边照看着炖排骨，一边细细研读起来。 这是毛熊的经济崛起的过程，对于生意人来说可是不可或缺的枕边书。 第25章 家的温馨 这本书在前世的时候，张建峰只是草草读了一遍，因为里面的经济手段相对那个时代来说，显得落后了，只有借鉴作用，没有可行性。 但是而今90年代，这上面的手段正好相得益彰。 这都不是张建峰的真正目的，他清楚记得前世在1997年的时候，以香江为爆发点，发生一次金融股灾，外国人疯狂在香江股市上抢钱，导致许多企业就此一蹶不振，退出历史舞台，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这才意识到经济在一个国家的真正地位。 张建峰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救世主，但是这次股灾自己倒是可以作为快速敛财的工具。 但凡股灾，必定有着高开低走的规律，只需要在崩盘之前及时撤出，避免自己成为被资本割掉的韭菜，就可以获得第一桶金。 而这个时代哪些股票是资本坐庄，哪些股票是割韭菜的套路，股票的初期玩法对于前世是资本大佬的张建峰来说，想看明白并不难。 至于挣多挣少多少，那就要看本钱有多少了。 1997年股灾的矛头，就是从毛熊国内的寡头们被剪除完成的那一刻开始。 沉入书本中的张建峰，忘记时间的流逝。 “咯吱！” 一声房门打开的 声音响起，李月萍拉着朵朵走进门来，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张建峰。 李悦萍连忙揉了揉眼睛，自己不会眼花了吧？我看到了什么？张建峰在看书？ 李月萍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她没读过书，字倒是认识几个，瞥见张建峰手中的那书的名字，克林什么林宫，中间那个字不认识，这是什么书？讲建筑的吗？ 朵朵却没那么想法，甩开李月萍的手，小跑着凑到张建峰身前好奇问道：“爸爸，你在看什么书？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字吗，怎么还看书？” 以前朵朵启蒙教育的时候，李月萍没读过书，但是张建峰读过，虽然初二就辍学了，字还是认识不少的。 所以李月萍想叫张建峰教授朵朵写字，只是前身那货那段时间正好输得清洁溜溜，想要借此和李月萍谈条件，教也不是不可以，得给钱。 最后价格没谈拢，闹得不欢而散，而张建峰也因为生气，朝朵朵怒吼过——我不认识字。 没想到这句话却被小家伙一直记到现在。 俗话说少小看大，并非没有道理的。 小孩子就像是一张光洁如玉的白纸，每个在他们发生过的事情，就会成为白纸上一段抹不掉的故事，成为影响他们成长的因素。 张建峰笑着刮了朵朵的小鼻子一下道：“爸爸不认识字，但是这些字认识爸爸呀！爸爸和这些字都是好朋友，而且是非常好的好朋友。就算爸爸有一天不记得它们了，它们也会对爸爸不离不弃，所以爸爸即使不认识它们，它们也会告诉爸爸它们叫什么。” 朵朵好奇连连：“真的吗？就像朵朵和燕子这样的好朋友吗？” “是的，哪天要是燕子不认识你了，你还会认识她吗？你会告诉燕子你的名字吗？” “会呀！我们说好了的，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就对了，朵朵要读书，要会读书写字，就要和这些字做好朋友，这样以后朵朵学会的任何字都不会忘记的。” “哦。”朵朵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虽然她不太明白张建峰所说，但是却听懂了一个道理，要读好书写好字，和这些文字做朋友。 李月萍静静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恍惚间有种父慈女孝的错觉。她虽然没读过书，但却并不傻，听得懂张建峰那些话的道理，那是在教朵朵怎么读书。 若非亲眼看见，她很难想象这些话是如何从张建峰嘴里说出来的。这比自己整天挂在嘴巴的，朵朵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找工作赚大钱，不知道高 明了多少倍。 这时，朵朵的鼻子突然皱了几下，有些疑惑道：“咦？什么味？” 张建峰一愣，旋即脸色一变：“完了。” 他立即起身冲向厨房，只见火上的锅此时正冒着白烟，他连忙伸手想要去端下来，可立马就被滚烫的把手烫了一下。 “用抹布包着拿下来啊！” 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两块抹布也在同时递到张建峰跟前，他没来得及多想，抓起抹布包着锅把手，将小锅抬到旁边的灶台上，揭开锅盖，一股浓浓的白烟冒出，接着才看到锅里的样子。 锅底的红豆，现在全都变成了‘黑豆’，排骨也是糊了一半。 完全就是一锅名副其实的黑暗料理啊！ 张建峰嘴里喊道：“完我的红豆排骨啊！一块五！全没了！” “还好锅没烧坏，要不就损失的更多了。” “对，还好没坏。” 张建峰庆幸地转过头去，刚想打趣两句，却正好迎上李玉萍抿嘴含笑，忍俊不禁的样子。 李月萍本身样貌就很出众，皮肤白皙，时常扎着条马尾辫，空气刘海下几根凌乱的发丝时不时飘过星辰般的眼睛前，那笑容勾起的两个小酒窝，更添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 自从张建峰穿越而来，就没有 见过李月萍的笑容。而今乍一下看去，发现这个便宜的老婆，简直绝美。 李月萍迎上张建峰火辣辣的目光，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异常，连忙收起笑容低下头，慌忙越过张建峰开始舀水洗锅。 “你……你去带朵朵玩吧，我，我来做饭。” 听着李月萍声音中的慌乱，张建峰哑然失笑，轻轻点点头后走出厨房。 直到张建峰完全离开，李月萍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回想起刚刚的一幕，自己鬼使神差地说那些话，感觉很稀疏平常的话语，此时却觉得无比暧昧，就像……就像一对新婚的夫妻那样。 “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我怎么会……” 李月萍极力否定心中的想法，目光却忍不住偷偷瞅向客厅，看着张建峰抱起朵朵，教朵朵认字，时不时还传出朵朵嘻嘻哈哈的笑声，一时之间，李月萍迷茫了。 “爸爸，这是九字？可是这不是才是9吗？” “那是数字，这个是大写的九。” “可这不都是九吗？都是一个意思吗？就像朵朵的名字一样，无论把朵朵的名字写成哪个，朵朵还是我呀！” 张建峰皱了皱眉，不由得想起前世斗音上那些被熊孩子打败的父亲们…… 第26章 要债的再次上门 一个个看似幼稚简单的问题，却让享誉世界级别的各科学术家都得掩面痛哭，回答不上来了啊！我怎么答？ 正在这时，李月萍端着菜走出来道：“吃饭了。” 张建峰如同听到天籁之音一般，直接将书丢在椅子上，生怕朵朵还会追问似的，抱起朵朵就往桌前窜。 “吃饭吃饭。” 朵朵歪着小脑袋，还想继续追问，可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后，立即可怜巴巴地看向李月萍问道：“妈妈，怎么没有荷包蛋呀！” 听到这话，李月萍立刻板着脸道：“荷包蛋哪能天天吃？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买鸡蛋，以后三天吃一次。” 朵朵低下小脑袋，有些委屈道：“爸爸做饭的时候都有荷包蛋，妈妈做饭就没有，爸爸……要不咱换个妈妈吧。” “扑哧！” 李月萍和张建峰都被多多的话语逗笑了，李月萍更是笑着道：“你个叛徒，妈妈经常给你买好吃的，你都忘记了？现在连妈妈都不要了，你干脆跟荷包蛋过算了。” 张建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笑道：“朵朵，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天天吃荷包蛋吗？” 朵朵白了李月萍一眼，撅着小嘴哼哼道：“妈妈不给呗。” “不 ……那是因为你不会做荷包蛋，你想一下，要是你自己会做荷包蛋的话，就算妈妈没做，你也可以自己做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有自己会做，就不需要靠别人。” 朵朵猛地抬起头来，抓着张建峰的手臂央求道：“爸爸，那你教我做荷包蛋好不好？嗯……等我学会后，就不用妈妈做了。” 张建峰笑着把她抱回凳子上：“行，等你把饭吃完，爸爸就教你做。” “好。”朵朵连忙拿起碗，也不管什么菜，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反正在她眼中，什么都没有荷包蛋的诱惑大。 “慢点吃，小心噎着，先喝口汤。” “嗯嗯！” 李月萍看着这一幕，心里猛然触动了几下，她端起碗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眶里却已经湿润。 这一幕真美好，真的好温馨，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家的样子啊！要是每天的家里都是这么温馨和睦，那该多好！ 李月萍忽然很担心，担心张建峰不继续演下去了，自己幻想的美好家庭又会回到以前的鸡飞狗跳。 自始至终，就算现在每天的生活和以前截然不同，李月萍也不相信张建峰已经改邪归正了。 厂里上了年纪的阿姨经常说 ，这些沉迷赌博的人，就像那些吃药的人一样，为了从家里拿到钱，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假装变好，等获得家里人的信任后就伸手要钱，有的假装改邪归正，实则等家里人放松警惕，悄悄偷家里的钱。 还有的更加离谱，有个阿姨说，城郊一个寨子里有家人的儿子，为了让家里人相信他，就在菩萨面前那菜刀砍掉自己两根手指，以此博取家里人的相信，可是后面等家里人不在家的时候，他偷偷把家里唯一的老黄牛拉出去卖了，那个人是吃药的。 在李月萍心里，对于张建峰已经不存在任何信任了，虽然张建峰是沉迷赌博，但是比那些吃药的没多大区别。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哦哟！连二八大杠都买得起了，我听说张建峰这段时间赚到钱了，还以为是吹牛的呢，啧啧……” 屋内，张建峰和李月萍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对视了一眼，这个声音无论是对于张建峰还是李月萍，做梦都忘不了。 江川！ 霎时间，李月萍看向张建峰的目光中充斥着冷意，她猛然起身，将朵朵抱进怀里，微微退后两步，像是要和张建峰划清界线一样。 张建峰眸色微 沉，江川果然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只留下一句，“你们不要出来，留在屋里。”后，便迈步走出门去。 拉开房门走出去，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这些人张建峰有印象却叫不出名字来，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江川这个债主，另一个则是孙老二。 张建峰特意多看了孙老二一眼，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自己虽然欠了江川的钱，但是江川不可能每天都盯着自己，怎么会知道自己赚钱了？ 联想起前几天孙老二在暗场子里被自己打掉两颗门牙，顿时就了然于胸。 至于孙老二为什么和江川在一起，他从前身的记忆里已经得知，欠江川八百块的那场赌局，就是孙老二怂恿张建峰去的。 前身那个蠢货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穿越而来的张建峰，也有拉斯维加斯混迹的经历，他们那些拙略的手法，怎么可能逃得过张建峰的眼睛？ 二人就是一伙儿的，为的就是给张建峰设局，欠下高额赌债。 张建峰看着江川骑上自行车，还想在院子里兜两圈，顿时脸色一冷：“滚下来。” 众人闻言，齐齐一愣，就连坐在自行车上的江川也愣住了，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 朵出问题，听错了。张建峰敢对他这么说话？这小子今天不会喝了假酒了吧！醉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孙老二终于反应过来，满脸冷笑道：“哟……张建峰，牛逼起来啊！赚了点钱，就敢不把川哥放在眼里了，你真是飘得厉害，真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了。” “川哥，这小子竟然敢吼你，这你能忍？” 孙老二心里乐了，本想还需要自己煽风点火几句，让江川教训张建峰，报自己被打掉门牙之仇，没想到张建峰那么飘，竟然当众吼江川，简直不知死活。 江川脸色阴沉，他也没想到张建峰的胆子那么大，自从跟了狗哥之后，走到哪里，别人不得客客气气的对待，这个怂包不会真以为攀上牛哥了，就敢和自己叫板了吧。 江川从自行车上下来，抬脚将自行车直接踹翻在地，自行车的龙头都为砸弯了。 孙老二看着怒火中烧的江川，继续怂恿：“川哥，这个杂碎看到你来，不客客气气迎接就算了，坐一下他的自行车，他还敢吼你？简直是翻了天了，他完全就不将你放在眼里了，更不用说还你的钱了，要是不给他教训，以后那些欠债的谁还还川哥的钱啊！” “啪！” 第27章 讲法律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被打的不是张建峰，而是喋喋不休的孙老二，直接被江川一巴掌打翻在地，脸都肿起来了。 江川一脚踩在孙老二的胸口，恶狠狠道：“老子怎么做还需要你教？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烂你的嘴？” 孙老二捂着脸，满眼惊恐，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呸……废物。” 江川狠狠吐了口唾沫，转身冷冷地看着张建峰，皮笑肉不笑道：“我现在得叫峰哥了是吧？啧啧……峰哥现在支棱起来了，好威风啊！听说你现在跟着牛哥混了？” 张建峰淡淡道：“这不是你该关心，你应该关心你那一脚踹在我的自行车上的问题，这一脚很贵的，我怕你赔不起。” 无论是这帮小混混，还是江川这个混混头子，亦或是江川身后的狗哥，张建峰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在他眼里，这种街头的混子，连跟他对话的资格都没有。这并不是张建峰膨胀了，而是他有藐视的资本。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齐齐一愣，旋即都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的笑话一样。 就连屋内门后的李月萍，此时也目瞪口呆。 以前的张建峰，典型的窝里横，在家一 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对于李月萍非打即骂。可是碰到外人，就怂得跟个孙子似的，特别是江川这样社会上混的，每次见到怕得如同怕爷爷一样，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这么硬气的张建峰，别说江川没见过，就连李月萍都没见过。 江川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张建峰道：“什么？你说什么？我赔不起你的自行车？哈哈……我赔不起？你XX妈的还想要我赔？” 江川陡然变脸，目光冷得像是要把张建峰冻住一般。 “张建峰，你真以为自己攀上牛哥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牛哥的确厉害，就连狗哥都不敢惹，不过你以为老子敢来这里，会没有问清楚吗。你不过是牛哥场子里一个臭送饭的而已，以为牛哥对你客气点，你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想在这里狐假虎威，真当老子是傻子不成？” 还找人专门问过自己和赵牛的关系？ 张建峰心中略微惊讶，没想到赵牛还是有几分影响力的，竟然连江川等人都得小心应对着。虽然张建峰知道赵牛照顾一个暗场子，多少也有几分势力，不过也仅限于此而已，赵牛还不值得他去打听，在他心里，赵牛这种人始终上 不得台面。 张建峰面对咆哮的江川，神色很是淡然，脸色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我觉得你像个傻子，江川，做狗腿子也是个技术活，眼睛要是不够亮，脑子不够灵光，很容易倒在阴沟里，你觉得呢？” 江川那帮小弟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张建峰。他竟然敢骂江川？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大了，张建峰不会被鬼迷了吧？ 江川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怀疑面前这人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张建峰，什么时候张建峰变得那么勇了，竟敢当着面骂他是傻子？ 江川猛地从旁边一个小弟手中夺取一根木棍，指着唐尘厉声喝道：“张建峰，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张建峰冷笑一声：“想动手吗？不要那么冲动，我看你们这帮地痞流氓，怕是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吧？我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根据我国刑法规定，超过两人以上的打架，就可以形成聚众斗殴罪，轻则处于十五日拘役或管制，若没有取得事主的原谅书，可处于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以罚款。” “重则根据造成的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进行量刑，可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若聚众 斗殴属于黑恶势力，则从重处罚，最高可以处以十五年有期徒刑。江川，你这一棍子下去，我保证不会还手，旁边的哥们要动手也赶紧，只要今天我不被打死，就算在床上躺几年，换你们半辈子进牢房，算起来也不亏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满是错愕。他们都是一帮小年轻人，跟着什么川哥狗哥，就是觉得威风凛凛的，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惹，还有吃有喝，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别说是他们，江川也是第一次听到打架还会被判刑。 张建峰见江川面露犹豫之色，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身后的狗哥不亲自来找我吗？为什么放开手让你去收账吗？你真以为那是狗哥器重你？你只不过是一只替罪羊而已，就如同今天的事情一样，你和你的小弟要是动手打人了。” “不懂的人会害怕畏惧，不敢忤逆你们。可是要是懂得法律的人，只需要往治安署里报个案，然后往医院一躺，你们这辈子就算完了。而狗哥到时候就会说，他只是委托你们去收账，这是很正经的委托，其它的事情他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罪责都会是你江川一个人承担，是为主谋，从重处罚，其余人是从犯。 ” “之所以你们在这片区域嚣张跋扈那么久还没事，那是因为你们欺负的对象，大多都是没读过几年书的，或者没什么关系和身份的人，你可以回想一下，难道那些有点身份的人就没有欠狗哥钱的吗？为什么不让你去收？明白了吗？江傻子。” 江川脸色缓缓沉下来，因为张建峰全都说对了，有好几笔账数目不少，江川还主动请缨去收，但全都被狗哥拒绝了，以前他以为那是因为自己资历不够，怕镇不住场面。现在听张建峰这么一说，他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些欠钱的人的，不是本地有点身份的人，就是家里有点关系的。 “川……川哥……不会是真的吧？” 江川旁边的一个小弟支支吾吾问道，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们这些人吓唬人还可以，要说真扯到治安署，一个个乖得如同家猫似的。 “闭嘴。” 江川低吼一声，抬眼看着张建峰，犹豫少许还是收回木棍道：“张建峰，嘴皮子倒是很利索嘛！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得到我？好……讲法律是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就算是说到治安署也说不过去吧？你欠狗哥八百块，立马把钱还了，这事儿就两清了。” 第28章 赵牛出面 没吓到？没吓到的话，你一个小流氓还和我讲法律？你当这里是香江的堂口，里面还专门配备大律师？ 张建峰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直视着江川道：“这钱我要是不还呢？” “不还？哈哈……” 江川哈哈大笑起来，目光投向张建峰身后的屋子。 “去……把屋里值钱的东西给我全部搬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拿你家东西抵债，合情合理，对吧？” 张建峰平静的目光慢慢变得冷厉起来，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摆明的利害关系已经摆明了，江川还依然执迷不悟，看来他是真以为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啊！ 张建峰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江川闻言，还以为张建峰认怂了，脸上满是轻蔑之色。 “读过书又怎么样？懂法又怎么样？张建峰，老子吃定你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翻身。”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家里找值钱的东西啊！注意手脚放轻点，要是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砸坏了，大不了赔点钱就是，反正他还欠我八百块。” 几个小弟闻言，哪里还不明白江川的意思，立即冲过去一脚踹开房 门。李月萍抱着张朵朵，吓得蹲在门口的侧面，看着这帮人如狼似虎地冲进门来，什么也不管就是一同乱砸。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张建峰欠你们的钱，你们找他去，为什么要砸我家？” “呜呜……妈妈……我怕！” 张朵朵吓得哭了起来，脸色惨白。 “哟！这不是嫂子吗？”江川看到花容失色的李月萍，迈着二流子的步伐走上去啧啧道。 “张建峰啊！这么好的女人嫁给你这样一个废物，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上次说的去卖，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保证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江川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李月萍的脸。 李月萍害怕得连忙往后缩了两步，目光投向张建峰的方向。只见张建峰依然站在门外抱着手，脸色平静得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这一刻，李月萍感觉自己的心犹如刀绞般剧痛，她以为张建峰这段时间的改变，已经渐渐变好了，她以为张建峰会把这个破碎的家重新圆回来。但是此时此刻张建峰的冷眼旁观，让李月萍心中的所有幻想全部都打碎了。 妻子被人调戏，身为男人竟然还能冷 眼旁观，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忍不住怒道：“张建峰，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这一吼，连江川都愣住了。他扭过头去看向张建峰，那种平静，眼睛里带着的漠视，不禁让江川心里一紧，这种逼债调戏的戏码，他以前干过不少，有的要死要活，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说尽好话，也有的气急败坏跑上来找自己拼命。但是这般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却是第一次遇到。 不知道为什么，江川感觉张建峰那平静的眼神，就如同一把已经指向他的刀，无论自己逃向何处，都无法躲开。 “川哥，这个张建峰有点邪门，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改天再过来。”一个小弟低声在江川耳边说道，他们都有这种感觉，这个张建峰太冷静，太无情，不对，应该说是冷血，冷血得即使张建峰没说一句威胁的话，却让他们心里不自觉地产生畏惧感。 江川顿了顿，心里也有这种邪门感觉，这个张建峰太不对劲了。他转过身去，看着屋内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样子，心里舒畅了几分。假模假样地喊了一声。 “找到值钱的东西没有？” “没有，川 哥。他家穷得跟什么似的，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算了。” 江川摆手示意几个小弟回来，随即领着人走到张建峰面前，冷冷说道：“我这人最讲道理，砸坏你家的东西，就当是你欠狗哥的利息。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希望你把钱准备好，否则下次可就不是砸你家东西那么简单了，听清楚没有？” 张建峰淡淡道：“是吗？不砸东西，打算拆房子吗？门口侧面的楼梯下有大锤，要不趁着这次机会把下次的事情一起办了？省得你又跑回来一趟。” 江川：“……” 众小弟：“……” 不知为何，江川心里开始发怵，想要早点离开这里。可是张建峰这话明明就是在挑衅自己，这要是直接走了，以后自己这些手下还以为自己怕了，以后还怎么服众？ 正在江川考虑着该怎么做才能不丢面子的时候，一道冷厉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魁梧的男子带着三四个人快步走进院子里来，江川看到这个人的相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牛，他怎么会跑到张建峰家来了？ 江川连忙笑着迎上去道 ：“这不是牛哥吗？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牛哥，我叫江川，是帮狗哥收账的，以前还和牛哥喝过酒，牛哥还记得吗？” 赵牛冷冷地扫视一眼江川，冷冷道：“张二狗的人？” “对对对，狗哥昨天还提起你呢？说……” “闭嘴。” 赵牛低吼一声，随即快步来到张建峰跟前，看到张建峰并未受伤，不由得松了口气。 “峰哥，没事吧？” 峰哥？这个称呼不仅仅让江川等人脸色一变，就连张建峰也略微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了。 “你这是投奔方老板了？替他做事？” 赵牛一愣，这是昨天才确定下来的事情，张建峰如何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张建峰淡淡道：“这很难吗？方老板应该对我的方案很满意吧？让你来找我过去见见面，若你是个中间人，对于我这种小人物应该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你赚的是方老板的钱。但若你跟了方老板，而我以后会和方老板合作，那么以后你的工资，说不得哪天就得由我来给，你自然会敬我几分，喊一声峰哥，赚来以后的一份好感，这并不亏，你不就是这样想的吗？” 第29章 震慑 赵牛闻言，脸色接连变化了好几次。他都怀疑自己和方老板见面的时候，张建峰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里一直盯着，否则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而且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这个人……好可怕！ 赵牛讪笑着道：“还是峰哥脑子好使，我赵牛就是个粗人，以后还希望峰哥多多照顾。那个……这点小事我帮你处理，放心，保证你满意。” 江川那他那帮小弟听到这话，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怎么会？张建峰不是牛哥场子里卖饭菜的吗？牛哥怎么会对他那么客气？感觉张建峰才是老大，赵牛反而是小弟似的。 这一刻，江川忽然想起张建峰的话，你只不过是狗哥的替罪羊而已，只要出了事情，你就是那个背黑锅的。 江川清楚记得狗哥告诉过他，张建峰和赵牛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在赵牛场子里卖些饭菜罢了。可现在……赵牛那低声下气恭恭敬敬的样子，这叫没关系？江川的第一反应就是——张二狗要害他。 赵牛见张建峰不说话，扭头朝身后的几人冷声道：“守好门，一个都别放走，老子今天就教教他们，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是，牛哥。” 那几人脸色一冷，猛地从腰间抽出开山刀，守在院子门口。而赵牛则是脱掉外衣，露出发 达的肌肉出来。这一幕看得张建峰直皱眉头，特别是赵牛小弟手中的开山刀。 而江川几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们这些人，吓唬吓唬人还可以，若说要动手，可没有几个人有胆子，而且赵牛还是出了名的下手黑，附近的谁不知道？ 江川看着满身戾气的赵牛朝自己走来，双腿都开始打哆嗦，那些小弟中更是有几个吓得跪在地上，特别是其中的孙老二，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与之前的嚣张气焰完全判若两人。 “牛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牛哥行行好，放过我这次好不好？我也是按照狗哥的命令办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川很清楚，今天要是和牛哥动手，那么这个梁子就彻底结下了，别说能不能打赢赵牛，就算是打赢了，今晚上也得立马跑路，否则明天自己就得让家属去辨认尸体。因为之前和赵牛闹翻的那些人，都是这个结局。否则赵牛岂能在这一片地区无人敢惹？那都是杀出来的威名。 “小瘪三，峰哥都敢欺负，还带人上门闹事？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 赵牛一步踏出，猛冲出去，抬腿就朝江川踹过去，这一脚势大力沉，若真挨了赵牛这一脚，恐怕江川至少是个胃出血。 江川大骇，连忙喊道：“不要，峰哥救命，峰哥…… ” “等等！” 就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建峰开口了。 江川看着距离自己胸口只有两公分的大脚，额头上满是密密细汗，张建峰再喊晚一点，自己今天恐怕不死也得半残了。看着赵牛缓缓收回脚，扭头疑惑地看向张建峰。 江川立马朝张建峰的方向跪下道：“峰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打搅你老人家了。” 江川暗自庆幸，还好这个张建峰怕把事情闹大，要是张建峰也心狠手辣，自己今天就真的栽了。转念一想也是，赵牛不可能杀了自己几人，今天张建峰要是仗着赵牛的势打了自己等人，自己等人肯定心里不舒服，张建峰还有妻儿老小，就不担心自己等人的报复？ 赵牛则疑惑地看着走过来的张建峰道：“峰哥，这些小瘪三连你家都砸了，让我教训教训他们，给他们涨涨记性，也让道上的人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放肆的地方。” 张建峰淡淡地撇了赵牛一眼：“那一脚，若是诚心要踢出去的人，是收不住力道的，格斗术我也略懂一二。赵牛，你是个有眼力有魄力，也有运气的人，但是不够聪明，所以你不适合玩心机，我建议你以后以真诚待人，否则会害人害己。” 赵牛脸色一变，神情很不自然。的确，刚刚他只是装 样子而已，为的就是卖张建峰面子。他认为张建峰会忌惮江川等人，江川这些小流氓睚眦必报，要是真动手了，以后张建峰一家少不了报复，所以那一脚踢出的时候，赵牛就在等张建峰说话，时刻准备好收回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张建峰一眼看穿了。这个人……赵牛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忌惮。 张建峰走到江川面前，并没有和江川说话，而是扫视一眼他身后的小弟问道：“江川家里还有什么人？” 此言一出，包括赵牛在内的所有人，纷纷脸色大变。本以为张建峰是忌惮，没想到张建峰更加心狠手辣，搞一个江川还不解气，还想搞江川的家里人？ 这一刻，江川真的慌了，他连忙朝张建峰磕头求饶道：“哥……峰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祸不及家人，求求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江川却无动于衷，目光扫视那群不说话小弟继续道：“谁说了，我可以放他走，不说，我也能查出来，今天你们一个都不能走。” 霎时间，两个小弟立即跳起来，争先恐后地朝张建峰跑去，然而才刚跑几步，却忽然被身后的人绊倒，随即被另一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峰哥，我知道，江川家父母都还在，是城郊三岔河的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读小学，一个妹妹 在上初三。” “黄松，你……”江川脸色巨变，猛地起身就要朝那个高密的小弟杀去，只可惜刚起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就压住他的肩膀，将他再次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黄松畏惧地看了一眼江川，随即小心翼翼地朝张建峰问道：“大……大哥，您还想知道什么？” 张建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你可以走了，不过要记住一点，今天你没来过这里，要是让我知道你泄露了，那我也会找别人问问你的家庭情况。” 黄松满脸恐惧，连忙保证道：“我知道，我没来过……今天我一天都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这话意味着什么？黄松再清楚不过了，江川等人今天怕是走不出这院子。这个张建峰好狠？一下子要干掉那么多人，以后自己就算被打死，也绝对不靠近这座院子半步了。 “很好。” 黄松看着张建峰再次摆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冲去，门口那几个拿着开山刀的家伙让开一条路。 江川彻底怕了，他也不管自己被赵牛按住，一个劲地朝张建峰磕头。 “峰哥，饶了我的家人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求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好不好？无论你怎么对我都行。” 张建峰却充耳不闻，目光再次扫视剩余的人，再次开口道；“给你们一个安全离开的机会，要不要？” 第30章 叫我小牛就行 剩余的小弟本来心如死灰，听到张建峰这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争先恐后道：“我要，峰哥要我们做什么？” “峰哥，我们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放过我们。” “峰哥你想知道什么，我们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张建峰再次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落在众人的眼中，却如同恶魔一般，不敢直视。 “江川的家人，我想听到关于他们不好的消息，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若是没听到消息，我会让赵牛一个个去找你们，你们也可以在这三天内跑路，不过得带着你们家人一起逃。当然，杀人是犯法的，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百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牛，找这几个人，应该对你没难度吧？” 赵牛迎上张建峰的目光，心中一阵发寒，但还是点头道。 “问题不大，只要他们还在我们县，就算躲进深山里，我也能把他们揪出来。” 那帮小弟先是恐惧，随即眼前一亮，张建峰的意思是说，只要自己找江川家人的麻烦，自己就能安然无恙，而且还不用弄死？反正江川今天肯定死定了，自己怕什么。 “好，峰哥，我们明白。” “峰哥 ，不用三天，只要你放了我们，你马上就能听到好消息。” 江川听着这帮经常和自己胡吃海喝的‘兄弟’，心中恐惧的同时，也深深的心寒，这就是整天说要为自己挡刀子的兄弟？这就是满嘴一辈子的兄弟？他忽然明白，原来自己以为混社会的江湖，只是自己以为的，不是别人以为的。 张建峰丝毫对众小弟的表现很满意，他转过身来，蹲在江川的面前道：“我也给你一个走出去的机会，你要吗？” 江川愣愣地抬起头来，目光呆滞。下一刻，他忽然睁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道：“要……要，峰哥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 张建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其实你和孙老二做赌局把我骗过去输钱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你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以……” 江川立即道：“我们的目的是……” 江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张建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立马停住了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个有目的的人。但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他是谁，不过既然敢向我伸手 ，那正如牛哥说的，马王爷的三只眼，得让对方知道，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川瞳孔一缩，做这个局的人就是狗哥，他看上了张建峰的妻子李月萍。张建峰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对付狗哥？他本能地抗拒，可是想到自己父母，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还有张建峰那森寒的笑意，以及狗哥从来不是器重自己，只是想把自己当作替罪羊的事情，他顿时咬了咬牙。 “好，峰哥，我会把张二狗抓过来跪在你的面前。” 张建峰眉头一皱：“张二狗是谁？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敢算计我的人，应该是个短命鬼，我猜他应该活不过三天。至于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江川，之前我找了个大师替你算过命，三天之后你和你的家人必有生死大劫，能不能渡过，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川脸色极为难看，就算是傻子也听明白了。三天之内，江川要么弄死那个想害张建峰的人，要么江川一家都得死。这一刻，在场的人噤若寒蝉，没有人会怀疑张建峰这话的真实性，特别是见过张建峰看到妻儿受辱都无动于衷的那几人，不怀疑 眼前这个人的冷血程度。 张建峰说完，再次拍了拍江川的肩膀，随即对那几个小弟道：“你们替我监督他，你们的任务，三天之后等我通知。” “牛哥，把他们带出去吧！” 赵牛连忙道：“峰哥，叫我小牛就好了。在您面前，哪有什么牛哥？” 张建峰笑而不语，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赵牛看着张建峰离去，不由得松了口气，以前他总是听说某些大人物在场，即使面目和善，也能吓得人说不出话来，说是气场太大。之前他还嗤之以鼻，但是今天他相信了。 张建峰整个过程没一声咆哮，没一声怒吼，甚至说话都是轻飘飘的，但是作为旁观者的他都听得冷汗直冒。这个人不仅仅城府极深，聪明无比，而且心狠手辣，恍如一条潜藏的毒蛇一般，完全不和你玩什么花里胡哨的，直接一击毙命，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他深吸了口气，将还跪在地上的江川提起来沉声道：“江川，我劝你听峰哥的话，因为那样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不用我去找你，你的那些小弟就能让你一家生不如死。” 说着，也不管江川，直接提着江川就丢出院门，门口的几人也收 起开山刀，把院门让开，江川那群小弟见状，一窝蜂地冲出院子，像是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似的。 等江川等人走后，赵牛扭头看向屋内的方向，看见张建峰正和妻儿说着什么，他顿了顿，在一个小弟耳边低语几句后，那小弟便快步离去了。 赵牛则蹲在院子墙边抽起了烟，虽然此行是来接张建峰和方老板见面的，但是他没胆子去打扰张建峰。 因为他……也怕！ 屋内，李月萍的心绪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本以为江川这些流氓今天一定不会自己一家，但突然闯入的魁梧男子，却让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江川等人跪在张建峰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声，甚至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不过她距离较远，除了听到江川和他那些小弟的求饶声外，其它的都没有听清楚。 她愣愣地看着走进门来的张建峰，忽然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张建峰看着一片狼藉的家里，微微叹了口气，扭头对李月萍道：“收拾一下家里吧！我对收拾家务并不在行。” 李月萍抱着满脸泪水的张朵朵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张建峰问道：“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外面的又是什么人？” 第31章 方老板的惊讶 问出这句话，李月萍都感觉有点多余。张建峰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吗？就连张建峰的父母，都是她一起送葬的，关于张建峰以前的一切，就算是小时候穿哪条开档裤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短短十来天。 这十来天里，她只知道张建峰在外面找了份给人送饭的工作，其余的一概不知，她也不想知道。可是十来天能做什么？能混出什么名堂？能让一直横行霸道的江川这些小流氓跪地求饶？ “他们？”张建峰往外面的赵牛等人看了一眼，沉吟少许道。 “他们是群男人。” 李月萍差点被张建峰这个答案给噎住，我当然知道他们是男人，我眼睛瞎吗？我问的是他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听你的？ 这时候张建峰又补了一句：“和我一样的男人。” 李月萍这才听出言外之意，张建峰这是对自己刚刚怒吼他那句‘你是不是男人’表示不满，想起刚刚张建峰看到自己要被欺负，自己却无动于衷，李月萍脸色不由得又冷下来几分。 “张建峰，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你媳妇？没把朵朵当作你女儿？” “没有。” “那刚刚我们我 们被欺负，你为什么不帮忙，反而冷眼旁观？” 张建峰深深看了李月萍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他深吸了口气道：“当时的情况，我若上前帮忙，对方人多势众。我必然被拦下，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是你能够看到我对你的维护，可你们该被欺负还是要被欺负。而我若是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就会对对方造成心理压力。长点脑子的会心生忌惮，不敢继续下去，傻一点的则会认为我在挑衅，那么他们的怒火就会冲着我来，从而放弃欺负你们，聪明一点的则是会转身就走，不做丝毫停留。” “因为聪明的人都知道，让一个人备受羞辱还逼上绝路，那么必然会在沉默中爆发，不再有任何顾忌，甚至走上犯罪道路。这是人的一种本性，你越挣扎，对方就会越兴奋，遇到这种人，唯有在对方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才有机会化险为夷。我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李月萍愣愣地望着张建峰，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样的张建峰一样。她并没有太懂张建峰的话，但是却听明白了，张建峰不帮忙，反而才是最大的帮忙。 看着李月萍久久 不语，张建峰伸手擦了擦朵朵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问道：“朵朵听得懂吗？” 张朵朵看了看李月萍，又看了看张建峰，轻轻摇头道：“不懂，但是朵朵知道，爸爸会保护朵朵和妈妈的。” “那爸爸保护你们了吗？” “当然了，爸爸把那些砸我们家的坏人都吓跑了，爸爸最厉害了。” 张建峰摸了摸张朵朵的小脑袋，淡淡朝李月萍道：“男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解决问题的。做给别人看的，那叫小丑。”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今晚不一定回来，你收拾一下家里吧！我枕头下压着些钱，看看家里需要添补些什么，明天可以拿着钱去买，不用和我商量。” 张建峰说完，便迈步走出了家门。 李月萍望着张建峰的背影，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张建峰的话——男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而是解决问题的。做给别人看的，那叫小丑。 …… 县城中心，一栋临街的十层高楼，名为东林大厦。是这个县城的地标建筑，整个县城唯一只有这座楼是十层，据说是个外地老板投资修建的，具体是谁，没人知道。但是县城里的都清楚，能够在 东林大厦里有办公场地的公司，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公司，至少能证明两个字——有钱。 此时东林大厦的六楼，一间办公室内，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四十来岁男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旁边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小声汇报着什么。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了。” “老板，公司来了个男人，说是赵牛让他来的，想要见你。” 老板眉头微皱，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中年人停止后道：“让他进来。” “好。”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道：“方老板，牛哥让我给你报告个情况。” “别急慢慢说，先喝口水。” 半晌后，方老板示意牛哥的小弟出去后，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老郭，看来我们这次看走眼了，本以为遇到个商业奇才。没想到是个好勇斗狠的小家伙，看来这超市开不成了，过不了几天，他应该会去治安署喝茶了。” 老郭面带含笑道：“老板，我看未必。” 方老板闻言，不禁诧异地看向老郭道：“你是我公司的法律顾问，虽然最精通的是商业法律条文 ，但是其余法律条文应该都懂点吧？这个叫张建峰的这种行为是什么？这是威逼、唆使别人犯罪，若是真有人死了，他就是谋杀罪了，这点我都懂，你不懂？” 老郭笑容更盛，他示意方老板坐下来后，方才说道。 “老板，这次你可就看错了。根据刚刚那人的说法，张建峰整个过程当中，没有提及一句杀人这个词，同时也不存在唆使，顶多算是聊天形式，略带一些威胁的意味。若是我是他的辩护律师，我会在庭审上辩护说，这只是气话，就如同我口头说，我想杀了你，但是我未必会杀了你。” “其次，就算那杀人者指认是被张建峰威逼、唆使方才去犯案的，这条证据链也不足，因为没有利益的牵扯和输送，没有实质性的威胁，例如绑架对方家人威胁别人犯案。只是口头上的威胁，这是无法作为定罪证据的。最后治安署再不喜欢，也顶多就是定张建峰一个扰乱治安罪，顶天拘留一个月，罚点款，就万事大吉了。” “老板，这不仅仅是个商业奇才，还是个心思细腻，心狠手辣的狠人，没想到这小小县城里，竟然能出这种人物，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第32章 收服赵牛 方老板瞳孔一缩，这么说来，明明谁都知道这事情就是张建峰在唆使搞鬼，却没有任何证据，明明把人搞死了，别人还拿他没办法？不对，甚至没几个人知道这事情和他有关系，杀人者肯定会逃，甚至会在逃跑中被当场击毙，那就真扯不到张建峰身上了。 好高明的手段，好狠辣的心思。 这份算计，不仅仅需要极强的法律知识，还需要缜密的逻辑思维，语言的控制能力等等，这么算起来，这就是个妖啊！ 老郭忽然凝重道：“老板，与这样的人合作，有利有弊，张建峰这种人怕是喜欢剑走偏锋，我们与他合作，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烦。但利益也是可观的，这事情您要慎重考虑。” 方老板咧嘴一笑：“麻烦？我们麻烦什么时候少过了？再说了，我们公司成立法务部，不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们这些律师为公司说话吗？说到底，我们和张建峰都是同一类人，只是他势单力薄，自己为自己代言，而我们，则是法务部替公司代言而已，不是吗？” 老郭不置可否，苦笑着点点头。的确，法务部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而且现在的公司里，哪个没有点违规操作？只要不过分，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至清则无鱼啊！ “看来老板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了，老板，我有个请求，今天晚上你不是约了张建峰见面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过去，我也想看看这个张建峰长什么样子。” 方老板点头道：“没问题，你不说我也会带上你，你是跟着我最早的人，看人这方面有自己的独到眼光。正好去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那种意气风发、才气傲人的流星，还是老成谋国、眼光独到的未来商界大亨，我可不想拉一个到处惹事的‘熊孩子’回来当祖宗一样供着，还得时不时给他擦屁股。” “对了，你去把那份计划书从新打印一份，一会儿一起带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 县城的马路上，一辆桑塔纳徐徐行驶在马路中央，引得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车里，张建峰坐在后座，感觉不是很舒服，毕竟以前坐习惯了真皮座垫的豪车，这种在后世只有在报废场才能找到的老古董，内饰自然没多少可圈可点的地方，即使是有钱老板的座驾，也就是这样了。 毕竟人家汽车公司卖到国内的汽车，最好的也就那样，除非自己去造。 看着前面开车的赵牛，张建峰颇为惊讶道：“没想到你 还会开车啊？” 赵牛笑着道：“场子里不少老板都开车过去，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学了一段时间，也就会了，我还托人专门办了驾照的。” 这话要是放在后世，铁定被认为吹牛。驾照还能托人办的吗？好多身价千万的老板想要开车，不还得老老实实去驾校里报名，经受科目二科目三的恐怖折磨？然而事实上在这个年代，驾照也需要考，但也能办，只要你会开车，交了钱就能拿到驾照，而且还是终身驾照。 张建峰满意道：“会开车挺好，以后方老板走到哪里应该都会带着你，你得好好表现，只要表现得好，你能挣的绝对比你看场子挣的多几百倍。” 赵牛身强体壮，是个做保镖的好人选，能开车更是加分项目，以后只要赵牛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绝对能得到方老板的器重。 赵牛闻言，连忙问道：“峰哥，我这人脑子笨，这也是第一次跟着方老板这样的人。峰哥你脑子好使一点，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 对于张建峰，赵牛心底畏惧的同时，也佩服不已。 张建峰笑着道：“这个很简单，你只要记住几句话就行。关于老板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都装作没听到没看到，老板安全 第一，其余排在次要。记住了吗？” 赵牛细细品味这几句话，并牢牢记在心里，现在他对张建峰有种莫名的信任，认为只要张建峰说的，肯定不会错。 “记住了，多谢峰哥。” 张建峰点点头，继续道：“对了，你回去之后，看看你手底下的人，有没有三岔河附近的，最好是三岔河本村的。给他们放放假，让他们有事没事去江川家门口溜达两圈，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说，让江家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行。” 赵牛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一抖。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赵牛可太明白了，就是告诉江川，你和你的家人已经被彻底盯死了，你要是敢违逆，你家就没了。 这种事情赵牛以前也做过，被盯上的人几乎是寝食难安，连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试想一下，有几个人经常在你家门口盯着，有可能随时破门而入干掉你，你能不心慌吗？而且还是同村或者附近村子的人，就算你把治安署的人找来，也拿人家毫无办法，毕竟人家就经常从你家门口过路，也不犯法啊！ 赵牛心里都有点可怜江川，你说你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惹这么一个煞星？完全就是自掘坟墓啊！ “我懂，峰哥 放心，这种事情我有经验，绝对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过峰哥，那个江川也就是个听命办事儿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 张建峰撇了赵牛一眼，意味深长道：“问你个问题，若是江川想要对我妻子图谋不轨，甚至想谋害，我妻子能打赢他吗？” “当然不能。”赵牛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李月萍只是个女人，无论身材还是力气都不可能是江川的对手。 “那么你觉得今天江川在我面前受了侮辱，他会不会哪天看我落魄了，伺机报复？” “当然会了……嗯？”赵牛顺嘴就说了出来，下一刻就意识到不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是啊！江川这样的街头混混，若是张建峰混得好，他们自然是有多远走多远，可是哪天张建峰落魄了，这些小混混岂能忍得了今日的耻辱，定然想方设法去报仇，那时候…… 赵牛不敢想下去，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混混出身的混混头子，更清楚这些人能干什么，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可恶多离谱。 “现在你明白了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与其用自己亲人的安危去博取别人的善心，不如提早将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免得多年之后成为你心里抹不掉的悔恨。” 第33章 偶遇陈小明 车停在县城最大的一家饭店门前，说是最大的饭店，实际上和后世那些市区里稍大一点的饭店差不多，但是这种装潢和服务，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奢华的代名词了。 张建峰下车后，赵牛去停车了。 张建峰站在饭店门口，随意扫视一眼门口停放的车辆，大部分都是桑塔纳之类的轿车，其他的只有少数几辆吉普车和不知名牌子的轿车，张建峰顿时失去了兴趣。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在发展比较好的省城，汽车都还是奢侈品。 中小企业包干到户的政策还在进行之中，百业争锋的时代刚刚起了个开头，还没有冒出‘暴发户’，不过‘暴发户’的出现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咦？峰哥，你怎么在这里？” 张建峰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满是诧异地迎上来，不是陈小明又是谁呢。张建峰扫视他一眼，一身黑色西装，内衬白色西服，还挂起一条灰色领带，头发梳成偏分，皮鞋也擦得油光锃亮的，整个一副人模狗样。 不过这副打扮要是放在后世，铁定被人认成卖保险的。 “哟！明哥，你这是……准备相亲还是怎么的？整得人模狗样的，我差点以为是 哪个大老板了。” 陈小明白了他一眼，神色很不自然，时不时还伸手去拉一拉领带的领口位置，好似这套穿着让他很不舒服。 “唉！别提了，我这是被我二伯抓壮丁了。说是有个大客户过来，我们厂长和我二伯都过来作陪，让我也跟着一起来端茶倒水什么的。” 张建峰笑着道：“那也不错啊！让你学学人情世故，顺便接触一下这些大老板，增长见识。等以后哪天你在拖拉机厂成了管理层了，也能发展成人脉，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陈小明一脚踢在饭店门口的石柱子上，恶狠狠地吐了口口水。 “好事个屁，我特么就是来当小丑的。你知道来的所谓大客户是谁不？是我们厂长的朋友，关键特么的还把他儿子带来了，厂长也把他女儿玲玲也带来了，这特么的是谈生意吗？这特么就是相亲好不好？” 张建峰惊得张大了嘴巴，这剧情未免太狗血了吧？ 深爱着的女孩和别人相亲，你却只能在旁边端茶倒水伺候着，时不时还被呼来喝去的，张建峰都有些怀疑，陈小明的二伯是不是和自己这个侄子有仇，否则没必要把陈小明喊来参与这种场合 吧！难不成陈小明的二伯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谁遇到能不生气，张建峰心里为这位好兄弟默哀三分钟。 “咦？不对啊！你们拖拉机厂不是国营的吗？有专门的公司去销售，你们厂里只管生产吧，怎么你们厂长还亲自上手管销售了？” 按照张建峰的认知，国营企业就是一个分工协作的集团，各司其职。 生产零件的是一个部门，组装成品的是一个部门，销售的又是另一个部门，彼此之间是不存在任何交集的，唯要完成总领统筹部门下发的指标即可，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称进了厂就是拿了铁饭碗的原因，完全就是流水线式的，都是些不需要脑壳就能干的事儿，如同后世的事业单位一样，只要你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算你和厂长干架了，厂里也不敢开除你。 陈小明深吸了口气，语气低沉道：“峰哥你不知道，我听我二伯说过一嘴，说是我们拖拉机厂要进行资产重组，将我们拖拉机厂从国营行列剥离出来进行拍卖给私人了。所以现在我们厂里的很多管事儿的，不是开始找下家，就是四处找关系，看看有没有人对拖拉机厂 感兴趣。” “我看我在拖拉机厂里也干不了多久，最多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而已，说不定到时候就要南下去找工厂上班了。” 资产重组？ 张建峰瞳孔一缩，这么快的吗？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直到零五年之后，本国的中小产业下放到个人之事才彻底完成，这才1995年而已，都已经要动县城的拖拉机厂了？这未免太快了点吧。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这种政策的开放，都是以试点的形式层层铺开，向着四周蔓延覆盖的，或许本县就是试点之一。 “不说我了，峰哥，你怎么也在这儿？不会你说的给人送饭，就是帮这个饭店送饭吧？” 张建峰白了他一样，没好气道：“我倒是想啊，人家大饭店愿意要我吗？” “说的也是，就你这身行头，走进人家饭店说不定还会被嫌弃呢，像我这样的就不同了，进去之后那个服务员小妹一口一个老板的叫，嘿嘿……那感觉真是爽啊！” 看这家伙的得瑟样，张建峰很是无语，你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难道穿西装的服务员，就不是服务员吗？就算是乞丐中的霸主，他还是乞丐。” 张建峰这句话直接把陈小明整抑 郁了，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张建峰都心里发毛。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小明，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下来拿酒吗，你拿的酒呢？” 张建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和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走出门来。女孩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相貌端庄，在这小县城中足以称得上美女了。男的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整齐的牛仔套装，颇像是追求时尚的弄潮儿，至少张建峰觉得他那盖着眼睛的头发很像，要是再染成五颜六色的，就是妥妥的非主流前辈级人物。 陈小明面露尴尬之色道：“马上，遇到我一个兄弟，和他说几句话呢。玲玲，你们下来做什么，都吃好了？” 玲玲？这就是陈小明追了几年还没进展的厂长千金？ 张建峰不由得多看两眼，他只知道拖拉机厂的厂长姓徐，名叫徐峥林，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玲玲瞥了张建峰一眼，看张建峰一身便宜装扮，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道：“小明，你可是厂里的管理层，我爸很看好你，你可千万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要是误了你的前途，那可就别怪我爸不讲和你二伯的交情了。” 第34章 贵客张建峰 张建峰听到这话，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个徐玲玲初看的时候还觉得勉强过眼，可是这一开口，就让张建峰有种遇到表面上看去乖乖的女人，张口就是一声国骂的既视感。 就这……陈小明还追了几年？ 陈小明也有些不高兴，声音略有些低沉道：“玲玲，这是我兄弟张建峰，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徐玲玲眉头一挑，这还是陈小明第一次敢反驳自己，他这是长胆子了？ 旁边那青年撇了张建峰一眼，随即含笑着朝陈小明道：“你叫陈小明是吧？听玲玲提起过你，这几年多亏你对玲玲的照顾，玲玲说你像他哥哥一样，我叫周强。认识一下，以后要是不想在拖拉机厂干了，可以来我爸的公司，我保证工资绝对比你现在的还要高。” “不过……”周强斜眼瞥过张建峰继续道。 “我爸的公司管理比较严格，特别重视人品和道德，要是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的员工，我爸的公司可是不会接受的。” 徐玲玲朝着周强投去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即扭头看向陈小明，笑容瞬间消失，冷冷道：“听到了吗，品行不好的人，没有任何地方欢迎，小明，希望你听进去。周强，我们不管他们了，厕所在这边，我带你去。 ” 二人直接越过张建峰两人，并排着向着饭店侧面的走廊而去，隐约间还能听到徐玲玲的笑声和周强的调笑声。 张建峰看着二人的背影，虽然是并排而走，但是距离却很近，就差把手牵上了，要不就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啊！ 他看了一眼红着眼的陈小明，低声道：“明哥，这你能忍？不仅被情敌贬低了，还被当场宣示主权。” 陈小明紧紧握住拳头，但是很快又缓缓松开了。他承认之前追求徐玲玲的目的不纯，但是后来却是真的想对徐玲玲好。他也能接受徐玲玲不喜欢他，接受徐玲玲找别人，但是他却接受不了徐玲玲找了别人，还对自己颐指气使。 陈小明觉得自己就像她家下人一样，徐玲玲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不成？ “刚刚你也被贬低了，说成不三不四的人，你不也忍了吗？” 张建峰漫不经心道：“我本来就是啊！明哥，我是不是拉低你身份了？” 陈小明怔怔地看向张建峰，这家伙转性了？以前他要是被人这么说，铁定气得当场就暴走了，说不定现场还得演绎一场战斗片，今天怎么那么平静？ “我这是给我二伯面子，我要真去把周强揍一顿，我二伯不好和厂长交代，我二伯这人虽然嘴毒了点，但是对我家还是挺好的， 给他惹麻烦就说不过去了。” 张建峰拍了拍陈小明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倒是成熟了不少，行了，别陪我待着了，快去送酒吧！” 陈小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轻轻点点头，迈步向饭店大门走去。张建峰感觉得到，陈小明的情绪很低落，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被自己心爱的女孩这么对待，还被当面贬低，任何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但是这是人生的历程，每个运气不太好的人都会经历的，越过了就成长了，越不过也是成长。 所以对此张建峰并未过多干预，既然是自己的好兄弟，想着以后要拉他一起踏上征程，那么就得让陈小明自己去面对更多的东西，否则以后在无数灯红酒绿的诱惑下，容易走上不归路。 “峰哥，让你久等了。” 赵牛停好车后，快步跑过来满含歉意道。 张建峰笑了笑：“走吧！” “好……峰哥这边走，方老板定的包房在顶楼。” “嗯。” 陈小明情绪抑郁地拿着一瓶酒，刚来到四楼走廊的一个包房门口，那包房门就打开了，包房里走出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人，正是陈忠林。 前一刻还满脸笑容的陈忠林，看到陈小明后，脸色立即冷下来，他将包房门虚掩着，低声训斥道。 “你在搞什么？让 你去拿瓶酒，拿了那么长时间，这都缺酒十来分钟了。” 陈小明神色低沉，挂在脸色的歉意笑容很是苦涩，让陈忠林看得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因为他也是男人，更是过来人。他拍了拍陈小明的肩膀道：“行了，别多想了，进去多喝几杯，反正这是好酒，不用你花钱。” 陈小明低声道：“二伯，我想先离开了。” 陈忠林眉头一皱：“走什么走，留下来。我们陈家的男人不惹事也不怕事，多大点坎？不要遇到点事情就想着逃避，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给老子滚进去，今天你要是敢先走一步，回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陈忠林不由分说地将陈小明扯进屋内去，然而他脸上却闪过一抹愤恨之色，徐峥林竟然让他带着陈小明参加他女儿的相亲宴，这不是打脸吗？妈的徐峥林，你给老子等着，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正在他拿着准备进屋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楼梯间出现一个人影，正在一个魁梧大汉引领下踏上五楼的楼梯。 陈忠林目露茫然之色，那个人好像张建峰，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旋即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就算张建峰在这家饭店里，也没资格上到五楼去。 这家饭店的五楼，那可是不对外开放的，据说是专门为特殊 客人准备的，只是有钱可去不了五楼，还得有身份地位。 据陈忠林所知，上次拖拉机厂的上层来视察，就被县里的高官招待在五楼，那些人的身份地位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张建峰那种市井流氓，有资格上五楼去？打死他也不相信。 饭店五楼，张建峰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没有任何感觉，毕竟再华丽的都见过，而且这种复古欧式的装潢在后世早就淘汰了，只是现在大家觉得比较高级而已。这年代随着国内市场对世界开放，很多国外的东西疯狂涌入国内市场，导致不少人出现崇洋媚外的思想，觉得家里放点国外的东西就很有牌面很高级。 但从后世来的张建峰再清楚不过了，所谓浪漫之都的巴黎，处处都是臭气熏天，无它，巴黎上个厕所要二英镑（差不多二十块），许多不想付钱的就找个犄角旮旯解决了。而世界奇迹埃菲尔铁塔，和国内夹电线的铁塔也没啥两样，塔下面还是乱七八糟的地摊。至于国外那些所谓奢侈品，就更扯淡了，很多都是其它贫困国家生产的产品拿到发达国家去贴个标签，就变成能骗钱的好东西了。 “峰哥，这里。”赵牛走到五楼三个房间中的其中一个房间门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允许后，轻轻把门推开。 第35章 与方老板会面 张建峰轻嗯一声，迈步走进包房内。而赵牛没有跟进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关上包房的房门守在门口。 房间内，两个中年人正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一副茶具，正在悠哉游哉地品着茶。 看到张建峰走进来，其中一人连忙起身迎上去热情道：“想必这位就是张建峰张先生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知道你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哈哈……你好，我叫郭全有。” 张建峰微笑着与郭全有握手，淡淡道：“张建峰。”目光随即落在那个依然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下马威吗。也对，人家是身居资本的人，自己的计划书是很有赚钱的机会，但是也不能完全由自己牵着鼻子走，这是个主次问题，谁拿到主动权，那么以后在超市计划里就能占据首要位置。 张建峰没因此而生气，反而很高兴。 因为这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的超市计划对于这位方老板来说，很是被看重。换句话说，今日的见面，不是谈同不同意计划的问题，而是谈利益分配和超市计划细节。 郭全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公司的老板方擎，擎天的擎，我们擎天商贸公司之名，就是由此而来的。” 擎天商贸公司？ 张建峰露出一抹笑 意，后世没有名字的公司，那就说明这公司在后世不是被人吞并就是倒闭了，是个被淘汰的淘汰公司，那今天的谈话就更好谈了。 张建峰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主动与方擎握手认识，而是自顾自地坐到方擎的对面，目光落在面前的茶具上，漫不经心道：“明前春茶？二位还真是会享受，这都十月初了，这明前春茶还保留着这种独属于春天的生气，二位还真是有心了。” 此言一出，郭全有和方擎不禁对视了一眼，都很是惊讶。一眼就看得出明前春茶？赵牛不是说这个张建峰只是个赌徒吗，还是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半文盲，而且就算是那些大学毕业生，哪怕是茶叶相关专业的，也没几个人有这种一眼看出茶叶品种、时间本事。 这是需要长久与明前春茶为伴方才有的本事。 方擎含笑道：“你懂得这明前春茶？” 张建峰微微摇头：“不懂。” 二人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答案，不应该是顺着话说下去，接下来张建峰表现一番对明前春茶的了解吗？ 方擎第一次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到模糊，无法看清的模糊。 “我喜欢研究古茶历史，倾向古香古味，体会古人煮茶时候的闲适。如茶马古道上的滇茶茶饼 的演变，煮茶和泡茶之间经历的历程，以及茶具和煮茶之类的繁琐要求等等。至于知道这明前春茶，那也是书上偶尔看到了，春茶贵如油，富含游离氨基酸、蛋白质等营养成分含量较高，相比老茶会多一种微微的奶香味，茶叶的香气更加厚重，故而猜了一下。至于茶叶属于哪一个品种，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了解的范围内。” 方擎闻言，眼前闪过欣赏之色，这个年轻人很诚恳，并不虚浮，而且言辞间很是老成持重。若非赵牛说过此人曾经嗜赌成性，他都不相信这么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是个赌徒。 他整理了自己衬衫的领口，站起身来郑重朝张建峰伸出手去。 “自我介绍一下，方擎，目前擎天商贸公司的老板。” 这一声介绍，张建峰知道对方认可了自己是可以同等对话的人。他也站起身来伸出手去道：“张建峰，赌钱赌腻了的无业游民，目前在赵牛场子里卖午饭。” 此言一出，郭全有和方擎都忍俊不禁，这个小子还真一点儿都不掩饰，赌钱赌腻了？你确定不是输完了吗？ 郭全有笑着道：“小兄弟还真是个妙人，你就不怕我们听到你是个赌徒，怀疑你的能力吗？” 张建峰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 ：“怀疑我的计划书，那是你们对于你们专业能力的怀疑，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擎大笑道：“哈哈，这话说得在理。要不是看到你的计划书，我都怀疑你是个资深的谈判专家，年轻人之中有你这般犀利言辞和逻辑思维之人，实在太少了。不知道张先生师承何人啊？” 从张建峰的言辞谈吐之间，方擎就知道这可不是个半文盲，而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也许张建峰并非是在学校里完成的教育，而是跟随某个老师完成的社会教育。 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在香江的证券交易所里，好多交易员都是文盲，但是却从业几十年，比那些学校里毕业出来的高材生不知道厉害多少倍。 张建峰并未回答方擎的问题，而是瞥向旁边的郭全有笑着问道：“这位是……” 方擎目光一凝，他自然知道张建峰问的不是郭全有的名字，郭全有进门的时候就介绍过了，那么现在还发问，自然问的就是身份了。难道他老师的身份很特殊，不宜太多人知道？ 一时间，张建峰在方擎心中的位置上升了一个层次。 郭全有微微鞠躬含笑道：“鄙人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法务部顾问，跟随老板已经有十来个年月了。” 这话 翻译过来就是——自己人，你放心吧！ 张建峰点点头：“原来是郭律师，幸会幸会。我那位老师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偶然机会下给我上了几节课而已，他的名字叫做索罗斯，不知道二位可曾听说过？” “外国人？”方擎诧异问道，很明显他并不知道。 张建峰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还以为方擎是已经初步和国际接轨的大老板，看来自己想多了，他只是属于国内企业家，暂时没有接触到国际金融。 否则一定会对索罗斯这个人物不陌生，因为就在前几年时间里，索罗斯在东南亚地区可是掀起巨大的金融风暴，把整个东南亚国家当成他的取款机，短短五年时间对英镑、泰铢进行狙击，获利超过百亿，被誉为‘最成功的对冲基金经理’，为许多金融从业者所膜拜的神。 就如同巴菲特在股票中的地位一样。 国内的金融行业还在起步阶段，这种传奇人物的事迹目前还没到家喻户晓的地步，或许金融这个词对于许多人都还是陌生的，这点张建峰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互联网都还觉得属于高级货，金融这条路的步子没有迈开也属于正常。 张建峰轻嗯一声：“外国人，一个靠钱赚钱的老家伙。” 第36章 合作方案 郭全有感叹道：“没想到张先生还与外国人接触过，真是不简单啊！” 刚刚他还一口一个小兄弟的称呼，听到方擎那声‘张先生’之后，郭全有立即改口了。他跟着方擎那么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这不是一个可以打感情牌的家伙，而是个不逊色他们的商人。 “只是意外而已，闲来聊聊的东西。” 方擎笑了笑，亲自提起紫砂壶为张建峰斟了半杯茶道：“张先生可谓是博闻强识，对于国外的事情也了如指掌，与你聊天真是长见识了。那这么说来，你那份超市计划，也有你老师掌眼过了？” 张建峰看了一眼茶杯，没有伸手去端，而是冷笑道：“那个老家伙除了对以钱赚钱感兴趣外，其它的提不起兴趣，用他的话说，我能直接把钱赚到手，为什么还要中间拐个弯呢？这是我结合国外的商业模式做出的计划提案，出自我一人之手，你们是第二批知道的人。” “以钱赚钱？外汇吗？”方擎更为好奇了。 张建峰笑着道：“算是吧！方老板交友广阔，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人问问，不过我奉劝方老板不要随 便触碰这东西，也许你身价不菲，但是一旦入了外汇的套子，可能你只能穿着裤衩回来了，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国内金融目前就像是小学生一样，但是国外的捞手们却已经都大学毕业了。这两种人放在一起做数学题，膝盖想也知道结果如何。 方擎是有些兴趣，但也不是傻子，谁的钱多了找不到地方用，非得去碰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呢。 “有点意思，有时间找人了解一下。张先生，那咱们步入正题吧！” 方擎目光示意郭全有拿出一份计划书放在桌上，继续道：“这份计划书我已经深入研读过，觉得可行。张先生也事无巨细，连选址都已经标注清楚了，说句实话，你就不怕我们拿了计划书不认人，直接抛开你自己干吗？按照计划书操作，把这个超市开起来并不难。” “不怕！” 张建峰缓缓端起茶杯在手中摇晃道：“这份计划书的确详尽，按部就班开启超市很简单。但是你们真这么做，那么恭喜你，你距离破产不远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了解超市，你不知道这超市开起来，什么时候 开始盈利，什么时候开始收支平衡。而且计划书里我特意扩大市场供求关系，照着做的话，至少你要亏损十年才能盈利，我想方老板没那么大的决心等十年吧？恐怕一年都等不了，你就忍不住关门大吉了。” 方擎和郭全有齐齐骇然，他们知道张建峰会留后手，否则这么好的计划，谁不怕被偷？只是没想到后手会这么可怕，十年才盈利？这谁等得了！ 若是真当这个盗窃者，自己肯定哭都没地方哭了。 方擎沉吟少许，缓缓道：“看来你胸有成竹，也好！这份计划书我没有什么异议，你打算怎么合作？” 张建峰诧异问道：“方老板不问问我，这个超市开起来能够赚多少钱吗？直接就谈合作，不怕血本无归？” 方擎哈哈大笑道：“我方擎从商也有十几年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超市就是一个扩大版的供销社，你听过供销社亏钱吗？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这种囊括各方面的百货公司，一旦打出名声，就可以从此地辐射到全国各地，甚至能够直接取代供销社的位置，成为所有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想亏都亏不 了啊！” 张建峰闻言，露出欣慰之色。看来这个老板并不是个只有钱没脑子的暴发户，那就省事儿多了。 “既然方老板都已经清楚了，那么我们就谈合作吧！我有几个合作方案，方擎可以斟酌一二。” “请说。” “第一种合作方案，贵公司以买断的方式将超市计划全部买走，价格可以商议。而我可以作为超市计划的特别顾问，贵公司以雇佣方式与我签订合约，按月发放工资，而我则辅助贵公司，将超市开起来，但一切支出收入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将超市运行起来步入正轨。到时候贵公司若是继续需要我的指导，我们可以续约并商议雇佣价格。” 张建峰话刚说完，方擎便直接否定道。 “不行，你必须参与进来。” 这方案直接就是卖了想法，指导超市开起来，不等于我出钱出力，你就是指挥一下吗，你要是瞎指挥怎么办？你又不负责盈亏，那可是我的钱，这不等于是钱多烧得慌吗。 郭全有轻轻拍着方擎的手臂道：“老板稍安勿躁，张先生这个方案只是一个提议，你没注意到他连计划书的价格都 没有标明吗？” 作为公司法务部负责人，要说对于数字的敏感度，除了财务之外，就属法务部的律师了。 方擎一愣，是啊！这个提议的关键点就是计划书的售卖价格，而张建峰竟然只字未提，那岂不是说他就料想到根本不会有人同意这个方案吗？ 张建峰含笑着耸了耸肩：“我这是先小人后君子，不至于让方老板怀疑我的能力，将所有可能性全部罗列出来，免得以后出了问题大家四处甩锅，那解决不了问题。” 方擎摇头失笑，心里对于张建峰的评价再次上升一个层次，这个人不仅仅心思细腻、思虑周全，而且连可能出现的种种困难都预先想到了，与这样的人合作，心都能放宽许多。 “是我心急了，张先生请继续说。” “第二个方案，那就是以入股的方式进行合作。擎天商贸公司以资金和人力入股，占据超市股权的百分之四十九，而我以技术和管理入股，占据超市的百分之五十一股份，超市的全权决策由我决定，擎天商贸公司只有建议权，因为超市所产生的前期债务由我们共同按照股权的分配比例进行承担。” 第37章 合作愉快 方擎听完，眉头一皱道：“这种方式是让我投资你，并无条件相信你。” 张建峰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个方案的利弊，想必方老板都能看得到，我就不过多赘述了。接下来还有第三个方案，这第三个方案，则是超市所产生的一切债务都由贵公司进行承担，我不负任何责任。我占据超市股份的三成，以技术和管理入股，贵公司占据七成，以资金和人力作为保证。而我相当于贵公司的合法雇佣者，公司发放我工资，同时关于超市的决策，双方的发言权等同，若是出现很大分歧，可以进行商议解决。若是中途因为双方合作不愉快，想要退出，对方需以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购买对方的手里的股份。” 听到这个方案，方擎和郭全有都松了口气，这个方案是相对公平的，也是他们最容易接受的。 方擎道：“我倾向于第三个方案，不过这个分成比例应该调整一下，所有资源都是我们公司提供，你只提供灵感和管理，三成的比例太高了，我建议一成即可，同时我公司以每月一千元的工资聘请你，如何？” 一成？ 张建峰冷笑一声，他知道方擎这是压价，中间还有谈判 的空间，没有谁会傻到一上来就报自己的底价。 他淡淡道：“方老板，说句实话，若非是我想要快速赚取一笔资金，这份计划书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完全可以以小博大，一步步从街边小店慢慢做起来，而且时间不会太长，顶多两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做到本县最大的百货供应店。” “高卖低买，远贱近贵。方老板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些普通用品的价格，因为地域差异产生的价格差多大吧？我只需要保证质量，甚至不客气地说，本县没有一家供销社能够继续存活下来，除非他们亏本做。” 方擎和郭全有对视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张建峰这话不是画饼，而是事实。 “所以我说的三成已经很低了，而且这三成的合同签署，仅仅只会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会提议修改超市分成比例，那时候至少五五之上，甚至……更高。” 这就是赚小钱和赚大钱的区别，举个例子说，超市今年纯利润分到了十万块，很快超市就会继续开分店，按照当前的盈利水平，每年就能分到二十万，可是这超市只有别人能开，你就是跟着投点钱分红的。这时候 对方提出每年分红给你十五万，你愿意吗？ 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可是细细一想，以前一年只能分十万，现在一年能分十五万，无形中多了五万收入，还不需要追加投资，你愿不愿意呢？不愿意就拉倒，各走各路，反正会开超市的可以继续开超市，而你只能抱着那分来的十万和原本的本钱，自此原地踏步。 方擎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他凝视着张建峰缓缓问道：“你就那么有自信？” 张建峰轻笑一声：“我的自信方老板不是看到了吗，一个游手好闲的赌徒，敢与你这种身价不菲的大老板谈赚钱的生意，传出去哪个老板会相信？但我无论是运气好还是其它的，已经坐在这里了，不是吗。” “额……” 方擎和郭全有愣住，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若是在此之前，有个整日好赌的家伙拿着一份计划书找到公司来，两人别说见人了，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谁会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一刻，他们都不得不叹息世事的奇妙。 方擎忽然大笑道：“张先生，你的自信，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满怀自信，自信可以改变世界，改 天换地。” 他伸手端起茶杯道：“你说服了我，我愿意陪你玩一把，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张建峰举起茶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他之前还担心这个方擎志大才疏，是靠着父辈的积蓄经商的，没多少眼光，没想到遇到个真正的生意人，这下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既然确定了收益的分成，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了。 后面都是方擎和张建峰在讨论，而郭全有则默不作声地在旁边记录着，很快把大体细节敲定下来，但是如细致到售卖商品的种类，进货渠道，进货价格等等细微问题，现在还不是敲定的时候，毕竟这些都是按照市场需求而确定的。 “方老板，大体细节就是这些，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方擎笑着道：“你老弟确定的东西，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老郭，你今晚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拿到公司后就草拟出合同来，尽快把事情敲定下来，咱们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了。” “不过在此之前，老郭，让厨房上菜，今天难得遇到张老弟这样的知己，得好好喝一杯。哈哈……以后张老弟可要有事没事来找老哥吹牛， 跟你吹牛能长知识。” 张建峰没管出去的郭全有，跟方擎客套道：“我也想啊！可是方老哥事务繁忙，我未必能经常找得到你啊！要我随时能找到老哥，那得看公司愿不愿意呗！” “啥意思？公司不就是我的？我自然愿意了。” 张建峰无语道：“老哥，你愿意就给我配个手机！要不我怎么找你，心灵感应吗？那门气功我还没学会，我前几天卖饭菜才攒了二百四三块六，今天全被媳妇搜走了，我买不起手机啊！” “噗……哈哈……老弟果然是妙人，你就算不做生意，去讲相声演小品，绝对是个人物，行，不就是个手机吗，明天我就让赵牛给你送过去。” “那就多谢老哥了。” 别看左一声老哥，右一声老弟叫得那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关系多好。张建峰心里可明白得很，这声老弟是提前预支的，要是超市搞得好能赚钱，那‘老弟’就是永久皮肤，要是搞不好，说不定立马变成张先生，或者张建峰，甚至变成那个蠢货。 这种事情，前世的张建峰见得太多了，谁也不会当真，生意场上，利益当头，逢场做戏可以，别太当真，认真的那一刻就输了。 第38章 郁闷的陈小明 这顿饭吃到差不多九点才结束，这还是方擎这家伙挨不住才结束的，他本以为张建峰年纪轻轻，头脑好点，自己比不过认了，想在酒场上找点存在感，但是几瓶酒下来，方擎就开始飘了，就连郭全有也晕晕乎乎的。 反观张建峰，看似也飘了，实则喝酒夹菜手都不抖一下。 方擎这种酒场老手岂能看不出，人家是跟着装醉给他留面子，他马上领会，提议去唱卡拉OK，然后去按摩店潇洒。 这套流程张建峰太熟悉，他早就玩腻了这些，婉拒了方擎的好意。离开饭店的时候，也没让赵牛送，而是悠哉游哉地迎着昏黄的路灯光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现在是95年十月，距离97年的金融海啸还有一年多的时候，足够我把第一桶金捞到手了，到时候投入香江股票上去，几倍杠杆加持下，定然可以大赚一笔。那时候有了足够的启动资金，很多行业都可以大展拳脚了。” 千禧年之后，是百业并驾的爆发期。 无论是后世巨头的互联网还是金融，以及汽车、新能源、房地产，都是可以让人瞬间一炮而红的东西，只要抓住一个，这 辈子不敢说名列世界富豪榜，国内富豪榜上肯定有名。 不过张建峰的野心不止于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骨子里都保留着赌徒的基因，这或许是他为什么会穿越到一个赌徒身上的原因吧！ 既然来到九十年代，预知了未来发生的一切，掌控着最前卫的嗅觉和未来信息，虽不至于像古代那般，为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奋起直追，但至少要做一个能够名留历史的人物，才不枉费上天给自己的这次穿越机会吧！ 别的不说，至少要为我国林立在世界强国之列贡献一份力才是。 他这一代人，见过三年饥荒过来的父母长辈，也亲眼见过被外国列强威胁制裁，在国际经济中被处处掣肘，甚至看到我国普通老百姓因为外国资本家一句谎言，而为了争抢一包食盐大打出手。 那刻在骨子里的民族自尊心，没有谁愿意接受这些，只要有机会，谁不想亲自上场，搏一搏民族的未来？ 想着想着，张建峰都觉得自己就思想上，已经成为伟大的人了。 但是低头一看，浑身不超过十块钱衣服，颇有种回到前世上学之时，幻想着自己 开名车住豪宅，怀抱不切实际幻想的岁月。 “呵呵，看来人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年纪，依然摆脱不了做梦的弊病。不过做梦……挺好。” 张建峰甩了甩头，不知道不觉间已经走到自己家所在的那条街了，他刚想沿街回家，偶然间瞥见空旷的街道上，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正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 张建峰眉头微皱，试探着喊了一声：“明哥？” 那身影听到声音后，身体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不是陈小明又是谁？ 只是此刻的陈小明样子有些狼狈，额头上还有擦伤的痕迹，那帅气的西服沾了不少灰尘，就连领带都没了，衬衣领口处的纽扣也不见了。 张建峰快步走上前，脸色一冷：“明哥，你和谁打架了？” 陈小明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认定的朋友，第一个兄弟。 虽然张建峰一向很不屑这种动手的低级行为，但要是好兄弟真遭遇这种事情，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拳头，而且张建峰的拳头可一点也不小！ “峰哥！” 陈小明看见张建峰，略微诧异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峰哥，别问了，老子今天 出门就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张建峰凝视着他，冷冷道：“怎么？出了事情也不愿意给我说，看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们这兄弟情是塑料的，咱们两兄弟不敢说同年同日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些都是骗小孩的屁话。但是你若有事，就冲你这十几年你喊的峰哥，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陈小明抿着嘴，重重地拍了张建峰的肩膀一把，没说什么话，只是轻轻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你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而已。但这事儿你真帮不上，也没有帮的必要。我特么刚刚在饭店的时候，当着我们厂长的面和我二伯的面，和那个周强干了一架。妈的，就一个绣花枕头，老子几拳下去，打得他哭爹喊娘，躲在门后面不敢出来，要不是我二伯拉住我，老子今天非得让他残废不可。” 经过陈小明的讲述，张建峰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周强从徐玲玲嘴里得知陈小明一直在追求她，而且徐玲玲还添油加醋地说陈小明追求她，就是想攀高枝，想借着徐峥林的厂长位置在拖拉机厂里得到更好的待遇，更想让他二伯在徐峥林 退休之后接替厂长的位置。 于是回到饭桌后，周强就阴阳怪气地挤兑陈小明，甚至还当场和徐玲玲亲密接触，以此来羞辱陈小明。 陈小明知道徐玲玲不喜欢自己，这些他都忍了，但是周强越加变本加厉，竟然让二伯陈忠林敬他的酒，陈忠林也是能屈能伸的人，虽然也很生气，但还是笑着把酒敬了。 没想到这还没有结束，周强好似特意和陈小明叔侄过不去一样，说话间不是嘲讽就是鄙视，甚至说出等他和徐玲玲结婚后，自己就会成为拖拉机厂的副厂长，让陈忠林好好捧着他，否则就让陈忠林直接滚蛋之类的话。 陈小明这下直接暴怒了，虽然这二伯时不时逮着他就是一顿教训，但是没少照顾他，在陈小明心里，对于这个二伯是非常尊敬的。 而今看到陈忠林这样被人侮辱，他哪能忍得住？直接就暴起将周强压在桌子上揍了一顿，虽然后面被拉开，但是周强受伤不轻，被送去医院了。 “峰哥，你说也是奇怪了，二伯拉着我出来的时候竟然没骂我，只是让我先不要去上班，剩下的事情他会处理，等他通知再去上班。” 第39章 打算 陈小明说得很潇洒，有点漫不经心，但是张建峰看得出他心里的不服和郁闷。 这也不奇怪，毕竟陈小明年纪不大，没有经历太多的尔虞我诈和丑恶嘴脸，还不能完全接受人性丑恶的一面。 张建峰道：“你不是拖拉机厂的正式员工吗，就算是厂长也没有权力直接开除你吧？” 这年头的国营厂，就和后世的事业单位一样。员工是经过层层审核之后，方才有打螺丝的资格，哪怕是厂长也只有调离员工岗位的职权，并没有开除的权利。一旦要开除员工，需要总公司那边进行人事复核，还有一系列程序上的复杂操作，甚至还会过正规官方人事部门的手。 要是因为私人恩怨随意开除员工，无异于自寻死路，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陈小明苦笑道：“正常入职拖拉机厂的员工自然是不能开除，但是我这种关系户，本身入职的程序就存在很多问题，随便抓住一点漏洞都可以开除，要是徐峥林心狠手辣一点，还会借此给我二伯穿小鞋。妈的，现在我都后悔打那个王八蛋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工作没了就没了，但是连累我二伯，心里还真过意不去。” 张建峰搭 着陈小明的肩膀，缓步往前走着：“你二伯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次打架，你二伯都没有教训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二伯看到他侄子的血性，看到他侄子不是懦弱的人，以前你总是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点，他很看不起这样的你。而今天你展现了一个男人该有的血性，冲动犯点错没关系，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就行。做男人最怕的是逆来顺受，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才是你二伯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没骂你。” “啊？”陈小明惊愕无比。 “你是说我二伯支持我打架？” 张建峰闻言，顿时满头黑线，这个兄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阅读理解这么差的吗？我都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了，他竟然只听出打架？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 张建峰很是无语，心里却有了另外的心思，既然陈小明没有正经的事情干了，自己这边的超市计划很快就会开展，不如拉他过来帮帮忙，也免得他不远千里南下打螺丝。 不过现在还不适合说，毕竟方擎那边的相关事务还没有处理好， 等缓缓再说吧！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走到张建峰家的院门口。 “要进来坐坐不？” 陈小明伸头朝院子里看去，灯还亮着的，街道上连路灯都是开着的。想着今天心情不好，明天也不用起早上班，正好和张建峰多聊聊。 “行……” 然而陈小明刚走进院子，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死死盯住院子里的一处地方。张建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陈小明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那处地方冲去。 那是……二八大杠，哎呀！ 张建峰脸色一变，因为那辆二八大杠还保留着被江川踹倒的姿势，没有扶起来，可能是李月萍一直忙着收拾家里，没顾得上外面吧！ 这辆自行车可是陈小明的‘宝贝’，而今被这样虐待，那…… 果然，还没有等张建峰想好说辞，就听到陈小明的怒骂声。 “峰哥，你个牲口，不是答应我好好保护我的宝贝吗？你就这样这样保护的？后座都摔了，哇……轮轴的钢丝都断了两颗。” 张建峰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道。 “意外意外！咳咳……明哥，你放心，改天我一定帮你搞一辆新的，不对，给你换一辆红公鸡，要不四个轮 子的也成。” 陈小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建峰，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以为我会信你？还红公鸡、四个轮子，你不把我的宝贝拆成一个轮子就不错了。 他哼了一声，气呼呼问道：“有扳手和钳子没有？” “干啥？” “修车啊！还能干啥？算了，我自己找。” 陈小明扭头就朝屋内走去，很不客气地推开大门，下一刻，脸上的愤怒就一扫而空，转而变成笑脸。 “嘿！嫂子，你还没睡啊？朵朵，有没有想小明叔叔啊！” 李月萍正和张朵朵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桌上摆着一本快翻烂的儿童读本。屋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只是本来就空旷的客厅经过这一轮的打砸后，显得更空旷了，就连仅剩的几把椅子，还有两把是断了腿的。 “哇，小明叔叔，朵朵好想小明叔叔，叔叔是什么时候来的？”朵朵圆圆的大眼睛眼巴巴盯着陈小明。 迎着张朵朵天真可爱的的模样，陈小明忽然想起之前说好要给张朵朵带糖果的事情，一阵尴尬，挠了挠头道：“卖糖果那家关门了，明天……明天叔叔给朵朵补上好不好？那个……嫂子，我拿扳手和钳子修修车，你们继续玩吧 。” 说着轻车熟路来到侧面的小门后面，找到工具箱就直奔院子而去。 张朵朵瞅了一眼外面，很想跟出去看看陈小明在做什么，但是见妈妈没说话，只得老老实实地指着儿童读本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李月萍的目光扫过院子外，看着陈小明和张建峰站在自行车前忙活，她顿了顿低声对朵朵道。 “你先自己读。” “哦！” 院子里，陈小明修理自行车，张建峰也不好意思干看着，连忙上去打下手。 陈小明一边扭着螺丝，一边低声问道：“峰哥，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嫂子的脸色不太好，客厅空旷得很，院子角落还有坏的椅子和相框，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建峰没瞒着，一五一十的讲江川等人上门收账不成，把家里砸了一遍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听得陈小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几次都想开口训斥张建峰几句，可最后全都忍下来了，继续默默地修车。 等张建峰讲完后，他方才沉声道：“八百块，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办？那些地痞流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建峰淡淡道：“没事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 第40章 离婚？ 江川和那些小弟怕是早就被吓尿裤子了，至于那个张二狗，也没有几天好活，有自己那番言语，以及赵牛派人过去给江川造成的心理压力，江川肯定乖乖听话去狗咬狗。 然而陈小明根本不相信，只认为这是张建峰不想让他担心而已，张建峰的改变他看在眼里，眼见自己的兄弟走上正途，而今却遇到这种事情。 他长吐了口气，恶狠狠朝张建峰道：“老子这两年上班，存了六百来块钱，你再想点办法找二百块，我先给你把这赌债还了吧！妈的，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以后可要记得还我。” “不是……明哥……你去哪儿了？” “回家拿钱，你给老子修车。” “唉！等等……我……” 张建峰话还没说完，陈小明就跑没影了，不禁一阵愕然，心里却暖洋洋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陈小明之前被前身那般欺骗，现在还能拿出全部身家来帮忙，这份兄弟情…… 张建峰摇头失笑，好吧！兄弟，就当是你投资的吧！以后带你好好看看这花花世界。张建峰不再多想，拿起扳手开始修理自行车。 自行车只是被砸坏了车后座，以及一根轴承的铁丝脱落了，修理起来比较容易，并不是多大的工程。 “小明呢？” 没过多久，李月萍的声音突然在张建峰身后响起。 张建峰微微撇过头，见李月萍正站在自己身后。 “回家了，一会儿会回来，怎么了？”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煮了两碗面，小明回来让他进来吃。” 张建峰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李月萍特地为自己和陈小明煮面？给陈小明煮面还说得过去，毕竟陈小明一直很照顾她们母女，可是特地为自己煮面，好像还是头一次。 是因为中午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张建峰眼前出现一叠钞票，随即传来李月萍的声音：“你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这钱你是哪里来的？” 李月萍按照张建峰要求，翻开他的床铺底下，还真有二百多块钱放在那里。 二百多块啊！她在纺织厂的工资每月才八十多块，这都是她三个月的工资了。 李月萍可是很清楚，之前张建峰身上可是半毛钱都没有，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哪里搞来二百多块钱？ 至于之前张建峰说给人送饭的工作赚来的这些钱，打死李月萍也不相信，什么饭只是送过去，就能卖那么贵？黄金做的不成？ 张建峰一边扭着螺丝一边道：“堂堂正正赚来的，你放心用就行，以后家里也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你 就安安心心好好过日子！其它的不用多问，当然……若是你想要离婚，可以随时找我。” 李月萍呆住了，一方面是因为张建峰会说出这种关心的话，另一方面则是张建峰的平静。在以前，张建峰只要提到离婚，那可是怒不可遏，说什么也不愿意，甚至会伸手出手打她，根本不会给她这样心平气和沟通的机会，甚至在乎她的感受。 可现在张建峰这么平淡地说出来，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却让李月萍心里堵得慌，好像有种随时都要被抛弃的感觉。 “那朵朵呢？” 张建峰沉默少许，轻叹道：“若是离婚，你不会让她跟着我吧？我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清楚，她就跟你吧！当然，朵朵要是继续认我这个爸爸，她随时都可以回来，即使你以后再婚了也一样。” 挽留这份婚姻？张建峰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李月萍这样的女人，想要让她改观并重新接纳自己，只不过是花点心思的事情。女人嘛！总喜欢看到男人为自己做点什么，俗称为感动，但是张建峰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正如俗话说的那样，你敬畏天理，他崇拜权威；你站在良知一边，他站在赢者一边。你努力是为了美好的生活，她努力是为 了做人上人。 今天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诠释，两个思维方式完全不同的人，以一份婚书结合在一起。 即使以后衣食无忧，香车豪宅，但是彼此间很难有思想上的共融，最后也只是个悲剧。两个人，没有一个会开心。 或许等到了那个时候，李月萍还会怀念那个前身赌徒，怀念当初这个赌徒即使一无是处，可是还想方设法地占有她，她会认为那是爱的表现。 人本身就是很复杂的东西，特别在思想上，没有人能窥破，也没有人能明白。 李月萍张了张嘴，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在此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可以说什么，只觉得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毫无意义。 良久之后，她缓缓吐出一句：“面坨了，尽快吃了吧！” 看着李月萍的背影，显得落寞而萧瑟，张建峰心里暗叹着摇摇头，平平淡淡或许更适合她，自己以后的路会布满荆棘，危险重重，她真不适合跟着。 与其让她爬到井口上去看一眼这花花世界再掉下去，还不如让她一直待在井里，至少那时候她是一直觉得幸福和满足的。 没过多久，陈小明就匆匆跑回来了，看着陈小明递上来的六百块，张建峰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承 诺和感激的话，只是邀请陈小明进屋吃面。 陈小明见李月萍和朵朵已经睡了，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和张建峰谈天说地聊起来，半晌后，张建峰才打断道。 “明哥，你不是不用上班了吗，有事没事儿多去你二伯家走走，打听一下拖拉机厂要资产重组卖出去的事情。” 陈小明一愣：“峰哥，打听这个干什么？” “多知道点总是好事，不用多问，你就多和你二伯聊聊就行，若是他问起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你就说是我说的就行。” “哦，行。” 拖拉机厂是个管组装的厂子，若是改组的话意义不大，毕竟拖拉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东西。 但是那些为拖拉机厂生产零件的子厂可就不一样了，这种机械国营产业，技术要求都是很高的，甚至可以堪比军工，能够分离打包出售的并不多。 就张建峰所知的，后世不少名声赫赫的机械企业，前身都属于这种国营机械厂房。 若是自己能够把其中的技术设备弄到手，便可以毫无压力地进行汽车的改装生产，这可是一块极大的蛋糕，只要把握好，足以做成终身事业。 当然，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陈小明被人耍了几年，如今还被徐家这样对待，这口气自己这个做哥的，岂能坐视不理？ 第41章 被威胁的江川 张建峰虽然嘴上不说，但已经记在心里了，等到时候给陈小明个惊喜吧！ 三岔河，江家。 江川自从回家之后，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就连父母也懒得搭理。这两天，张建峰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连找人打听张建峰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张建峰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 “哥……哥……你开门啊！快出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心烦意乱的江川很不耐烦道：“有事情找爸妈去，别来烦我。” “哥，我真有事情啊！你快出来……我看到有几个人经常在我们家门口，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江川闻言，猛地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鞋子都没来及穿就冲出门来。 “在哪里！是什么人？” 他弟弟满脸惊恐，拉着江川来到院子的低矮围墙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田埂道：“喏……哥，你看，就是他们。我从昨天放学回来，就看到这两人在咱们家附近，今天早上我也看到，现在还在……他们是不是想偷咱们家啊！” 江川看着蹲在田埂上抽烟的两个青年，瞳孔猛然一缩，他认识这两人，是隔 壁村的，和他一样是混社会的，不过江川跟着张二狗，而这两人据说是跟着赵牛看场子。 赵牛！ 江川心里一抖，这是张建峰派来盯着他的人？他可是清楚记得张建峰说过，三天时间一到，不是张二狗死，就是江川一家一起死。之前他还想过张建峰是吓唬他的，毕竟杀人可是大罪，就算张建峰有自己不知道的身份，还敢真杀了自己全家不成？ 但是现在…… 他咬了咬牙，伸手抓起旁边的一根木棍。 “你待在这里不要过来，我去看看。” 说着便提起木棍朝那两人走去，那两人看到江川走来，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缓缓站起身来。 江川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淡淡道：“江川，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惹你吧？” 江川冷哼道：“没惹我？从昨天开始，你们两个有事没事就在我家门口转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是赵牛的人，但是别以为赵牛在这里可以只手遮天，你信不信我马上去治安署报案抓你们？” 二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江川，你要去治安署 报案？那快去吧！要是没钱坐车的话，我可给借你两块钱，顺便去城里吃碗粉再回来。” 另一人满不在乎道：“我们就是看看你家门口这几块田，打算承包过来种点药材，这也犯法？不是吧！江川，什么时候法律是你江川写的了，没事儿，你尽管去报案吧！说不定等治安署的人来了，我还能问问这几块田能不能承包，倒是省了不少事。” “你们……” 江川脸色巨变，是啊！治安署的人来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又没有犯错，说不定自己反而还会被治安署的教训一顿呢。明明知道这两人就是赵牛派来监视自己的，可却毫无办法。 “咦？江川，那不是你妹妹吗？竟然还有保镖，哦呦！看来你小子发财了呀！” 江川连忙扭头看去，只见小路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背着书包走在前面，而少女身后还跟着三四个青年，那不是他之前的那帮小弟吗？少女看上去颇为恐惧，看到江川后就急忙冲上去。 “哥……” 江川脸色大变，一把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后，恶狠狠朝着那四人喝道：“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四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陪 笑道：“川哥，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保护咱妹妹上学放学，免得被别人欺负。” “对对对，川哥安心做你的事情，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川哥家人的。” 江川脸色阴沉无比，岂能不知道这些小弟要干什么！ 张建峰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监视自己，要是自己没有给张建峰满意的消息，那么这些小弟就会朝自己家人伸手，避免自己被张建峰对付。 这一刻，江川才知道张建峰的险恶用心，才明白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和可怕。 完全就不需要张建峰亲自动手，自己一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江川现在真是连杀张建峰的心都有了，可是张建峰那么好杀吗？赵牛肯定一直保护在他身边，而且三天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若是自己再不动手，那么等待着江家的是什么后果，不用想江川也知道，毕竟有人时刻盯在自家门口。 “滚，给老子滚。” 江川提着木棍怒吼着冲上去，将那几个小弟吓得转身逃跑了。 江川的妹妹恐惧道：“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惹到他们了？” 江川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和怒火，低声安慰道：“没事，放心 吧！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先回家去吧！” 江川说完，径直朝田埂上的那两人走去。 “替我给峰哥带句话，之前是我江川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他，我向他道歉。事情我会去做，即使我被治安署的人抓起来了，我也不会把他供出来，我会一个人扛，但我希望峰哥帮我照顾我家人，不求怎么照顾，只希望我的家人不被欺负，弟弟妹妹安安稳稳长大，行不？”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越过江川直接离开了。 …… 县城中心位置，一栋三层楼的房屋内，张建峰扫视着屋内的格局，眉头轻轻皱起。 这是一栋老式黄砖平房，除了面对街口的两个门面之外，后面都被隔绝成一个个房间，供给附近人的租住的。 县里的厂房和做小生意的不少，这种房子还是很抢手的，租出去并不难。 而且这个年代的门店还停留在小打小闹的地步，反正都是卖东西，只要能够放得下商品就行，不用搞那么大，还能节约成本。 旁边的郭全有介绍道：“张先生，这栋楼我们已经和房子主人谈好了，三层楼全部租给我们，每年两千八，三年签一次合同，你觉得如何？” 第42章 为开超市租房 两千八，这已经是高价了。不过三层楼的房子，纵向面积加起来上千个平方米，倒也值得这个价。 张建峰轻嗯一声：“超市的证件之类办理得如何？多久可以拿到？” “个把星期左右应该就可以拿到，这个倒是没多大难度，毕竟我们老板在这里还是有点关系网的，办个营业执照很简单。不过我们擎天商贸之前大多做的都是建材，现在进入百货行业，恐怕进货这一块会有点问题，毕竟跨行了。” 郭全有说话间，目光没有离开过张建峰。这跨行进货的确是有难度，但也不是多难，只要派人南下去找，还是很容易的。不过郭全有更希望的是张建峰能解决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超市计划是张建峰提出来的，对于这些肯定比自己等人更熟悉一点。 张建峰轻笑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借鸡生蛋吗？” 郭全有眉头微起：“张先生这话何意？” “供销社，何必去舍近求远？直接找某个供销社的负责人，从他手里拿进货渠道不就行了吗。那些供销社的供应商，原本都是在国有政策的束缚下，价格非常实惠，我们完全就省去了谈价格的环节，这种摆在 面前的资源，不用还留着等过年啊！” 郭全有一愣，对呀！供销社本身是国营性质，为的就是让老百姓能够买到实惠且有质量保证的生活用品，倾向于国计民生多一些，盈利只是其次的，他们的供货渠道肯定都有保证，若是能拿到手的话，那超市进货这块完全不用担心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供销社那边会同意吗？” 张建峰笑着道：“涉及到国有企业的供货渠道，可能需要我们再去谈一次，私有企业肯定没问题，谁不希望自己的产品卖出更多？至于供销社那边会不会帮忙，这就要看你怎么说了。你跟着方老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你看看现在的供销社，还像以前一样火爆吗？” “四周街边的小商店，小摊贩已经慢慢占据主流了，要不了多久，供销社的位置在消费者心中会慢慢被取代，甚至会划入私有行业。那么他们这些供销社的负责人，也就是个小商店老板，随着时代发展小商店迟早要没，现在有个大商店在你面前，还给你进货赚钱的机会，你要不要？” 郭全有一听，顿时恍然大悟，的确，这又不违背原则，又能赚钱的机会，傻子都不会 拒绝。 “张先生果然思虑周全，连这一点都想到了，厉害厉害。我回去就和老板商量，他人脉广，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进货的种类这些，张先生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张建峰顿了顿道：“你找几个人多去县里的小商店、地摊、供销社等地方看看，记录下他们所卖的产品，就按照现有卖的进货就行。目前我们要给大众树立一个认知，那就是我们超市里能够买到所有县里商店的东西，至于新的东西，得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张建峰不是没有想过，把后世的超市格局全部照抄下来，成为囊括蔬菜、家电、衣服、文具等等的综合型大超市。 但是这个年代的蔬菜属于小农经济，家电还属于高端奢侈品，过早融入到超市之中来，只会拉仇恨，甚至引起有关部门的不满，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惹麻烦。 得先把超市做起来，为县里做点事情，赢得一部分口碑之后，剩下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成熟的超市模式太早拿出来，吃不到第一个螃蟹的人就不是他张建峰，而是某个抄袭者了，这也算自己留的后手吧！ 郭全 有拿出个笔记本记下后，继续问道：“张先生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还有一点，和这房子的主人说一说，我们开的店很大，可能会对房子里进行大变样的装修，不少墙体会拆除。你问问他考不考虑卖这栋房子。” “买房子？这……能成吗？”郭全有吓了一跳，这三层楼的房子，价值可不低，即使人家要卖，也得几万块才能谈得下来，这么大的一笔投入，老板那边会答应吗？ 张建峰笑了笑：“你照做就行，方老板那边若是有意见，可以让他直接找我，我会给他足够的理由的。” 这房子买下来绝对不超过十万，这可是县中心啊！ 等过了几年之后，别说是三层楼，就是这房子的地皮也能翻好几倍，完全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要不是张建峰手里没钱，这个蛋糕岂能给擎天商贸。 当然，就算是给了擎天商贸，张建峰也已经想好了，这处房产会归结在超市名下，自己占据三成，聊胜于无，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好。 听张建峰这么一说，郭全有只能应下了，反正掌舵的是方擎，自己不必操心那么多。他收起笔记本，从公文包里 拿出一个按键的诺基亚老式手机和一个牛皮纸信封道。 “张先生，这是老板让我替你准备的，一部手机，手机卡我已经装进去了，上面还存了老板和我的号码，还有一千块钱，当是你预支第一个月的工资，你要是需要更多的钱，可以和我说，我会去报告老板的。” 张建峰接过来信封和手机，好奇地看了看这款诺基亚，不正是那款比较经典的老式砖头吗？听说防震功能相当牛逼，三楼摔下去也砸不坏。 前世张建峰在上高中的时候见同学用过，记忆比较深刻，当然主要是上面唯独的三个游戏令人难以忘怀——推箱子、俄罗斯方块、贪吃蛇。 他简单操作几下就没了兴趣，玩习惯了智能机，这种老人机有什么可玩的，直接把手机用装钱的信封装起来了。 郭全有打趣道：“你不看看信封里的一千块钱？不怕我没给足数？” 这年代的钱可是非常贵的，一百块就相当于大部分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张建峰摆摆手道：“要是这点钱你们都扣扣嗖嗖的，那什么合作趁早别干了，舍不了小财的人，怎么能赚大钱？我可不想陪小家子气的人玩掉钱眼子的游戏。” 第43章 私人歌舞团 郭全有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不客气，在背后数落发你工资的人，不怕哪天扣你工资吗？” “也有可能是我扣他工资哟，哈哈……” 张建峰走出门口后，直接朝郭全有道：“房子的事情尽快谈，越早越好，谈好之后就让装修工人尽快进场，不能拖。” “好。” “那今天先到这里，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说着，张建峰就朝自己的自行车走去，陈小明昨天晚上虽然心疼了一阵他的‘宝贝’，但也没有把自行车要走，依然留给了张建峰。 他刚走到自行车旁，就听到赵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峰哥，等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张建峰扭头看去，只见郭全有已经上车走了，不由得诧异道：“你不帮郭全有开车？” 赵牛嘿嘿笑道：“我的一个小兄弟小马会开车，我让他先送郭老板回去了。” “哟，没想到你牛哥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啊！会开车的人不少啊！” “我这不是为老板们服务吗？哪天峰哥要是缺司机了，我赵牛铁定给你免费找一个，要是方老板愿意放人，我可以亲自过来。” 张建峰笑着道：“行了，别扯淡了，什么事情？说吧！” “是这样的。”赵牛把江川传回来的话复述了一遍之后，低声继续道。 “这个狗日的应该 已经认了，要不了几天就会传出消息来，到时候治安署的人肯定查得到江川去过你家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准备，说不定治安署的人会上门找你问话。” 张建峰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是他还以为江川要吃点苦头才会甘心呢，没想到会这么快。 “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但是你小心一点，你手底下的事情不少，若是治安署借此盯上你的话，你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赵牛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唉……被治安署找上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习惯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走上这条路了，以前要是老老实实在家种地，或者做点小生意多好，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的。” 赵牛也知道，现在自己今天的名声，是一把双刃剑，在外面是无人敢惹，但是在治安署那边，同样是挂了号的，只要哪天运气不好，说不定就进去坐沙发喝凉茶了。 “你真想走正路？” 赵牛闻言一愣，扭头诧异地看着张建峰，下一刻，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喜色。 “峰哥有办法？只要峰哥能帮我，我以后肯定不会忘了峰哥的好，我赵牛可以对天发誓。” 张建峰顿了顿，却没有说下去，而是道 ：“这件事情慢慢来，我虽然有些想法，但是还不成熟。以后想好了告诉你，对了，你对县城熟悉不？知不知道县城里哪里有歌舞团？” 赵牛闻言，眼里闪过失望之色。对于张建峰，他是毫不怀疑的。既然张建峰说有办法，那肯定有办法。至于张建峰不愿意现在说，他也明白，毕竟人家凭什么帮你？人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赵牛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抱着张建峰的大腿，这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有有，我们县里有两个歌舞团，一个公家的，一个私人的，还有个马戏团，峰哥想去哪个？我马上带你去。” 张建峰诧异道：“还有私人歌舞团？” 艺术表演在这种小县城里，可是比较奢侈的东西，不像后世那边，随便找几个人一起就可以组个乐队在路边表演，歌舞团只有官方才养得起。 赵牛低声解释道：“是有个私人的，是县里的几个学校的老师组合起来的歌舞团，平时也就是在各个学校有重大活动的时候出来表演，偶尔县里有什么晚会活动的时候，也会请他们去参与表演。” 原来是学校联盟啊！张建峰恍然大悟，现在艺术表演还没有火到后世那种地步，在大家的思想里，还有着戏子优伶身份低的思想，所谓的歌舞表演还没有受到大众的普遍追捧。 电影声乐席卷内陆，是在97之后，香江的市场和价值观冲进内陆市场，将香江的电影电视和音乐引入内陆，之后随着国内市场打开，世界的艺术行业也涌入内陆地区，才激起年轻人的向往，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的。 “好，那我们先去服装店吧！” 赵牛一脸懵逼，不是问歌舞团吗？还以为张建峰想去歌舞团呢，怎么转身就去服装店了？真是搞不懂这些老板的想法，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去。 赵牛哪里知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 就张建峰这身地摊货，去见那些搞音乐艺术的，别说谈什么合作，不吃闭门羹就不错了，没有一身行头，想办事可不容易。 张建峰可不认为搞艺术的人，都是有修养有内涵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家稍大一点的服装店里，赵牛看着眼前的青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灰白色的风衣，内配上蓝白相间的单衣，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裤子，配上一双白色的皮鞋，加上张建峰本来相貌不差，往镜子前一站，气质一下子上来了。 这与之前那种街边青年的打扮完全判若两人，连旁边的导购员大妈都两眼发直道：“小兄弟换上这身衣服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简直太帅了。” 张建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感觉自己 有点年轻，要是染个发，颇有点后世富二代的样子，哪里看得出几分沉稳？关键自己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啊！ 算了，本身年岁就不大，还真不好把老干部的成熟给装出来，等会儿再去理个板寸头，应该还能稍稍过眼吧！ “行了，就这一身吧！算一算多少钱。” “请等一下。” 导购员连忙跑向柜台拿计算器，赵牛则笑着打趣道：“峰哥，你这身衣服要是换成黑色的，保管道上人见了你，都得以为你是哪个帮派的老大，太有杀气了。” 张建峰瞥了他一眼，帮派老大？你当是拍电影啊！再说这明明是青春气息，哪里来的杀气？我才二十二好不好？ 的确，张建峰虽然结婚好几年，但是真正年龄也才二十二而已，在后世也才是大学毕业的年纪。 “你说谁买不起？你这衣服卖那么贵，还不让我说了是吧？你当你这衣服是镶金的。” “乡巴佬还学人家逛服装店，不买赶紧给我滚，想买便宜的去外面的地摊，那里多的是。” “你说什么？你们店里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张建峰和赵牛听到突来的吵闹声，不禁抬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仅仅一眼，张建峰脸色陡然一冷，迈步朝着吵闹的方向走去。赵牛带着两个小弟，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跟上去。 第44章 张建峰的巴掌 童装货架前，陈小明正和一个满脸嘲讽的妇人争得面红耳赤，旁边张朵朵紧紧捏着陈小明的裤腿，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恐惧。 妇人冷笑道：“我们怎么做生意，你还管不着。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赶紧滚，老娘不招待。明明是个穷鬼，还学人家买名牌，你这种人老娘见得多了，穷鬼生的小野种也是穷鬼一个，就别学人家装有钱人了。” 陈小明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妇人怒道：“你骂谁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妇人向前一步，直接站到陈小明面前道：“怎么？想动手打我？来啊！你打一个试试？你要是敢向我伸一个手指头，老娘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这间店都是老娘的，吓唬我？老娘什么没见过，告诉你，老娘上头有人，穷鬼。” 陈小明拳头我得紧紧的，双眼冒火。 “小明叔叔，我怕！” 这时候张朵朵怯生生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想动手的陈小明陡然停下了手，朵朵还在这里，要是动起手来，吓到她甚至误伤到她，自己怎么嫂子交代，怎么和峰哥交代？ 他连忙将张朵朵抱起来，低声安慰道：“朵朵不怕，没事的。” 妇人见状，冷笑着撇嘴道：“装什么样子？还以为多厉害呢，呸……给老娘赶紧滚， 别把老娘的衣服摸脏了，否则就算把这个小野种卖了也赔不起。” “你……” 陈小明本来熄灭的怒火，一瞬间就被勾了起来，可是下一刻，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张建峰正快步走过来，而且还不是他熟悉的峰哥，那一身打扮陈小明从来没见过，可气质却让人莫名敬畏。 明明顶着一副年轻的面孔，却让人有种历经磨炼、饱经沧桑之感。 老板娘也注意到走过来的张建峰，看到她的衣着以及跟在后面的赵牛三人，立即换上一副笑脸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马上把他们赶出去。”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打扰我做生意。” 张朵朵也看到张建峰，她发现今天的爸爸很好看，都有点不敢认了，可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爸爸！” 赵牛听到这两个字，脸色一下子变了。不仅仅是他，那个老板娘也是如此，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这个年轻人会是小女孩的爸爸？这怎么可能？她可是看到这两个穷鬼如同乡巴佬一样，进店就东摸摸西看看的，最后挑了一条七块钱的裙子，还觉得贵。 这种穷鬼怎么可能会是穿得那么好的年轻人的女儿？ 张建峰径直走到张朵朵面前，伸手摸着 她的小脑袋道：“没事儿，爸爸在这里呢，来……转过头去。” 张朵朵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头转向后面去。 然而下一刻，一声耳光声陡然响起。 啪！ 老板娘被张建峰一巴掌扇倒在地，把旁边的两排衣架都撞倒了。 这一幕不仅仅陈小明吓到了，连赵牛都吓到了。特别是赵牛最清楚张建峰的性子，连要钱的上门，他都冷静得没动一个手指头，现在竟然出手打人，可见他心中此刻是如何生气。 “老板娘，你没事吧！” “你们竟敢打老板娘，你们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你们死定了。” “我们老板可是胡大虎，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喊老板下来。” 几个导购员连忙跑过来，扶的扶起老板娘，放的放狠话，找的找老板，一个个不可一世是的。 赵牛听到胡大虎这个名字，脸色骤变，连忙上前靠近张建峰两步，低声道：“峰哥，这事情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张建峰冷冷扫过一眼赵牛：“你认识？” 赵牛低头道：“认识，他之前跟过我一段时间，对我有点恩情。” 张建峰冷哼道：“赵牛，你是聪明人，有的人可以让你顺风顺水，而有的人却能无形中把你拖进深渊，你要想以后走得稳，交朋友不能 再像以前那样来者不拒；这次我可以当没看到，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赵牛闻言，暗自松了口气，他明白张建峰的意思，随着他混出点名声，好多人都顶着他的名头为虎作伥，以前他没怎么在意，毕竟敢用他名头的人，多少与他有点关系。 但是今天这件事情让他陡然惊醒过来，那些顶着他名头的人，未必每一个眼睛都很亮，知道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就像今天这样，张建峰是惹得起的人吗？ 这可是个随时都能将你弄死，你甚至都不知道他存在的人，张二狗就是最好的例子，恐怕张二狗被江川弄死的时候，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吧？要是今天自己不在场的话，那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张二狗。 想到这里，赵牛脸色更为阴沉，转身一把抓住老板娘的头发，就往店外拖。 “啊……放开我，你干什么？我丈夫可是胡大虎，放开我。” “你干什么？放开老板娘。” 旁边的导购员看到老板娘被拖拽，愤怒得连忙想要上前帮忙。 赵牛那两个小弟立即上前，一人一把手甩上去，霎时间，全都老实了，都惊恐地看着赵牛和张建峰等人，谁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陈小明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几个人 是谁啊？看起来好凶的样子，特别是看到老板娘被赵牛扯着头发丢到外面去，他都忍不住低声道：“峰哥，要不叫你朋友住手吧！要是把事情搞大了，怕不好收拾。” 张建峰把朵朵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压着她的小脑袋不让她看。 “没事，让他处理吧！明哥，你怎么把朵朵带出来了，你嫂子呢？” 陈小明尴尬道：“嫂子说过几天朵朵就要上学了，她忙着上班没时间出来，让我带着朵朵出来买两身像样的衣服上学穿，我想着买点好的贵的，免得朵朵在学校里被欺负，所以就来这里了，没想到……” 没想到被人当作穷鬼了呗！ 张建峰这才想起，李月萍和他提过这个事情，还说让他帮忙一起去学校报名。自己还想着给朵朵托点关系，让她在云上小学上学呢，这几天忙得都把事情给忘了。 张建峰有些尴尬，在他的思想里，自己还是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下意识地忽略了李月萍和张朵朵，单身久了的后遗症啊！ 也不知道方擎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找个时间问问吧！ 就在这时，门口冲出七八个人，为首一人虎背熊腰，魁梧无比，露出的膀子上还纹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看就特别唬人，正是这家服装店的老板胡大虎。 第45章 爸爸可真帅 老板娘一看到胡大虎，顿时哭喊着道：“大虎，你再不来我可要被人打死了，呜呜……就是他们，想要抢劫我们服装店。” 胡大虎身后的小弟闻言，再见老板娘的惨状，顿时火冒三丈。 “你XX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们老大的服装店都敢动，兄弟们上，给我踩死他。” “搞死这狗日的。” “妈的，你不知道这条街是谁管的吧？今天老子就让你认识一下。” 七八个小弟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蜂拥上去就将赵牛三人围起来。 然而这时的胡大虎却整个人呆住了，整个人都在打颤，牛哥……竟然是牛哥，怎么会？ 老板娘见胡大虎半天没动作，一时间也气愤无比，起身扯着胡大虎的衣服吼道：“胡大虎，你没看到我被人打了吗？你还愣着干什么，教训他啊！” 啪！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胡大虎媳妇被人打了，他来了不仅仅不报仇，反而甩了自己媳妇一巴掌，什么鬼？然而下一刻，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胡大虎战战兢兢地朝赵牛弯腰低头道：“牛哥，对不起，是小虎没管教好这个疯婆子，给 你惹麻烦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牛哥？小虎？ 胡大虎那边小弟听到这个称呼，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能够让他们老大胡大虎这么称呼的，整个县城只有一个，那就是胡大虎曾经的老大，那个号称从山沟沟带着几个兄弟打到县城里，占据城北地区的赵牛！ 这哥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 赵牛二话不说，抬脚直接踹出去，将胡大虎踹倒在地上，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赵牛紧接着手脚并用，全部招呼在胡大虎身上。 “你XX妈真是牛逼啊！找麻烦都找到峰哥头上了，胡大虎，你混得很好嘛！” “啊……牛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你错哪儿了？嗯？要不是今天恰巧遇到，还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开个服装店逮着人就欺负，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错了牛哥，我真的错了，都是那个败家娘们儿，我一定好好教训她，牛哥饶了我这次吧！” 然而赵牛却充耳不闻，继续暴揍着胡大虎，旁边所有人都不敢去拉，包括那老板娘，此时窝在一角大气不敢喘一声，即使再傻此刻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厉 害人物了。 “爸爸，朵朵怕，朵朵想离开这里，好不好？”张朵朵虽然没看到，却听到胡大虎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即使被张建峰抱着，小身体也在瑟瑟发抖，毕竟还是小孩子，陌生人语气凶一点都可能吓哭，何况是打架呢？ 张建峰安慰道：“没事朵朵，爸爸在，我们这就走。” 说着，张建峰抱着张朵朵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丢在地上道：“这是买衣服的钱，剩下的不用找了。小牛，差不多就行了，别吓着孩子，我在前面路口等你，处理好了来找我。” “好的，峰哥。”赵牛连忙应道一声，长长松了口气，他就怕张建峰不满意，要是他不满意，那可是会死人的。 看着张建峰抱着孩子和陈小明走远了，赵牛方才伸手把头破血流的胡大虎拉起来。 “小虎，我打你这顿，对我有怨言吗？” 胡大虎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低着头道：“小虎是你牛哥从山里带出来的，要是没有牛哥，小虎还在山里放羊呢，牛哥教训我，肯定是我做错了，我毫无怨言。” 赵牛点点头，欣慰道：“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不枉我刚刚冒 着得罪峰哥的风险救你一命，这顿打换回来一条命，你不亏。” “救我一命？”胡大虎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人，难道是因为他？而且他刚刚叫牛哥小牛，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不管人家什么来头，连牛哥都得小心应付的人，自己那个傻媳妇还去招惹？ 霎时间，胡大虎都有想把自己媳妇扫地出门的冲动。 赵牛低声凝重道：“别以为我是吓唬你，过两天你就知道。还有我今天对你说的话，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连我也得跟着倒霉，听明白了吗？” 胡大虎心里一抖，连忙点头：“我知道了牛哥，绝对不会传出去。” “嗯，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还要去给峰哥带路，先这样了。” 赵牛说完，带着两个小弟快速朝张建峰追上去。 胡大虎一直看着赵牛三人的身影消失，双腿都还忍不住颤抖，牛哥去给人带路？什么人这么牛逼，到了让牛哥带路的地步！嘶嘶……他开始相信赵牛说打他一顿是救他一命的事情了，要是人家来头真那么大，捏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吗…… 想到这里，胡大虎不由得看向角落里 惊恐无比的老板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 另一边，陈小明一直跟在张建峰身后，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刚刚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还是和自己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吗？他什么时候走上混黑的道路了？而且身份还不低？ 张朵朵趴在张建峰的肩上，感觉无比安心，脸色也恢复过来，她看着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爸爸，颇有些惊奇道。 “爸爸，你今天的样子真漂亮，朵朵能不能也买衣服，朵朵也想更漂亮。” 张建峰一愣，暗道小孩子真是几秒钟记忆，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想想也是，孩子的记忆里从来不存在多少仇恨。 “朵朵，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能形容男生，要是觉得男生好看的话，要形容他很帅。” “很帅就是很好看的意思吗？朵朵记住了，爸爸今天很帅，哦……小明叔叔也很帅。” 张建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妮子都会人情世故了，可以的。 陈小明尴尬一笑道：“我可没峰哥帅，刚刚峰哥真是帅到我了，峰哥，你不想说点什么吗，刚刚那人到底是谁啊？” 第46章 找歌舞团 张建峰耸了耸肩道：“我一个合作伙伴的保镖，在咱们县城有点势力。” 陈小明诧异道：“你立堂口了？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过？” “什么堂口？” “你不是混黑了吗？就像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混帮派的，难道你们帮派没名字？” 张建峰满头黑线，狠狠赏了陈小明一个白眼道：“我们可都是做正经生意的，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什么古惑仔，什么混黑，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哈？”陈小明一呆，做正经生意？可是刚刚那个壮得如牛的家伙，一脸凶相，怎么看都不像做生意的呀！ “行了，别问那么多了，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看，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陈小明闻言，顿时两眼放光。 就在这时，赵牛匆匆追上来，那两个小弟中途被他打发回去给张建峰推车去了，有些事情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特别是关于张建峰的事情。 张朵朵看着赵牛，下意识抱紧了张建峰，目光怯生生地瞅着，有些害怕。 张建峰拍着朵朵的后背安慰着，抬眼望着赵牛淡淡问道：“处理完了？” 赵牛满脸歉意：“峰哥，对不起，都是我管教不严，我保证以 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张建峰点点头：“你不用保证，以前你崛起的过程中带出来的那些人，回去后好好甄别一下，该警告的警告，该远离的远离，实在想要带着一起往前走的，就要好好对他们做点思想工作，立下规矩，否则就算你的路走得再远，手下人也会把你拖回来。” “多谢峰哥指点，我记住了。”赵牛连忙道谢，心里很是感激，他可是很清楚张建峰的，要不是看在自己帮他处理麻烦的面子上，张建峰不可能对他说这些。而自己帮他处理的麻烦，也只是锦上添花，人家的能力摆在那里，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就能处理，那是人家赏脸给的照顾，自然得记着。 “嗯，你明白就好，带路吧！赶紧把事情办完，我还要陪孩子去买衣服呢。” “好的，峰哥这边走。” 大概半小时左右，几人来到居民区的一栋独立院子门口，这院子的围墙不高，围墙上都爬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走在院子外的路上，都能闻到空气中散发的花香。 “爸爸，这是哪里呀？花花好漂亮。” 陈小明也低声道：“峰哥，我们来见什么人？” 张建峰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 示意赵牛去敲门。 大门敲响，很快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妇人，妇人虽然年岁不在，但是气质很高贵，一身旗袍不彰显身材，反而彰显的是一种气质，典雅而高贵，可以想象这个看似五十来岁的妇人，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美人。 “你们找谁？”妇人看了赵牛一眼，又看了看张建峰等人问道。 赵牛笑着问道：“请问这是吴清吴老师家吗？” 妇人打量赵牛一眼，轻轻点头道：“是，不过我女儿上课还没有回来，你们找她什么事情？” 赵牛连忙介绍道：“原来是吴伯母，这位是我老板张建峰先生，吴老师不是歌舞团的团长吗？我老板想邀请吴老师的歌舞团进行演出。” “你老板？” 吴伯母看向张建峰的目光中充满着诧异，这身打扮和气质，倒像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年轻但是气场强大，但是怀中抱着个小女孩，又偏偏给他添了几分成熟感和柔和感，这人还真是另类。 “那你们先进来吧！我女儿今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走进院子，陈小明和赵牛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以及整个院子雅致的格局，心里都不自觉产生一种 错觉——人家住的才叫房子啊！自己那个家完全就是狗窝啊！ 倒不是这栋院子很豪华，而是很讲究。 花草的放置错落有致，庭院一尘不染，简约中不失风雅，朴素里蕴含讲究。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定然是个极具品味的人。 走进屋内，妇人并未在客厅招待他们，而是穿过客厅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花园里的花更多，开得更茂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捏着二胡像是在思考什么，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壶清茶，一直黑白相间的花脸猫正趴在老人的脚边打盹。 “老头子，来客人了，是来找清儿的歌舞团表演的。” 老人目光瞥向张建峰几人，神色略微不喜，但还是放下手中的二胡站起身来道：“我是吴辉，不知道是哪一位想请我女儿的歌舞团表演，什么性质的表演？” 张建峰放下怀里的张朵朵，微微躬身行礼道：“吴老先生你好，我是张建峰，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吴辉见张建峰彬彬有礼，脸色不由得缓和几分，轻轻点点头。 “无妨，请坐。” 张建峰坐到吴辉旁边的椅子上，赵牛和陈小明则坐在更远的位置，张朵朵则好奇地盯 着旁边一盆花上歇着的蝴蝶，想要伸手去捉。 “朵朵，不要闹。” 张朵朵闻言，立刻老老实实地回到张建峰身边去，目光却悄悄盯着那只蝴蝶。 吴辉见状，哈哈大笑道：“不碍事，小孩子爱玩就让她去玩吧！小朋友，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张朵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建峰，看到张建峰点头，方才怯生生道：“我叫张朵朵，一朵花的朵。” “朵朵啊！名字真好听，没关系，你想玩就去玩吧！爷爷允许你的，不过不能随便摘花哦！这花可是奶奶精心栽培的。” “真的吗？”张朵朵喜笑颜开，看到自己爸爸也点头，更为开心了，立即朝着她盯上的那只蝴蝶跑去。 吴辉看着张朵朵吓飞蝴蝶，又连忙追上去，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是你女儿？真可爱。” 张建峰轻笑着道：“吴先生的女儿也同样可爱，只是吴先生做父亲的时间太长了，没接受女儿长大的可爱，所以才感触颇深，就像是人经常回忆过去，总觉得过去要比现在好一样。” “我女儿哪里可爱了，她都快把我气死……嗯？”吴辉顺口刚说到这里，忽然一愣，扭头诧异地看向张建峰。 第47章 头头是道 “小兄弟说话深含哲理啊！我老头子差点没反应过来，有意思。敢问小兄弟来自哪里？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本县城的人，并非外来。至于我父亲，岌岌无名之辈，老先生不会认识的。” 吴辉眉头一皱，这种谈吐的年轻人，还是个老板，在这县城的一亩三分地里，肯定有点身份，自己在这县城生活了几十年了，今天才第一次遇到？ “老先生，我们虽然隔了辈分，也没必要把父辈搬出来才能论交吧？” “额……哈哈……” 吴辉更觉得这个年轻人有趣了，别人的长辈要是有点身份地位，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似的，这小子反而不想让人知道，很自信啊！ “行，老头子我也不问了，你来找我女儿的歌舞团去演出，应该知道这个歌舞团的是几个学校的声乐老师凑在一起组成的吧？只不过是兴趣爱好而已，一般演出她们都不会去的，不知道你们的演出性质是什么，在哪里演出？” “商演，我有一家门店在城里开张，想要一只歌舞团在商店门口演出，吸引人气。” “商店门口？”吴辉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时候妇人端着 茶水过来，为几人都分别奉上一杯茶，随即坐在吴辉旁边的凳子上笑着道。 “那恐怕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种演出我女儿应该不会接，给再多的钱也不会接的。” 陈小明听到张建峰要开店，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张建峰开店？什么店？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颠覆了，和张建峰从小一起长大，张建峰身上有几根毛他都清清楚楚，可现在…… 旁边的赵牛则是更关心歌舞团的事情，听到吴母这话，连忙道：“大娘，我们是很有诚意的，而且也不会亏待歌舞团，绝对不会比她们在其它地方表演的时候价格低。” 此言一出，吴辉和吴母的脸色都冷了几分，看向赵牛的目光带着不喜之色。 张建峰连忙摆手示意赵牛不要说话，随即看向吴母笑着问道：“伯母，不知您是对演出场地不满意，还是对演出性质不满意？还是令嫒的歌舞团有其它事情，抽不出时间来？” 吴母淡淡道：“小兄弟，我女儿她们歌舞团，是一群喜爱音乐的爱好者，为的是对音乐的追求，对艺术的热爱。不是大街上扭腰、露骨的 跳梁小丑，你怕是找错人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建峰笑了笑，扭头看向吴辉。 “吴老您也这么认为吗？” 吴辉更直接，语气中带着不满道：“音乐艺术是高雅的东西，是人类文明的发声者，是社会的吟唱者，不是茶余饭后让人乐呵的东西。现在很多人都忘记音乐艺术的初衷，将之当成欲望的宣泄口，当作捞钱的工具，你看看那些中小学生，一个个对几个唱歌演戏的追捧成什么样了，还梦想做什么歌星明星，完全就不知道什么叫社会贡献价值。” “我是个年老体衰的老头子，管不了救世主该管的事情，但是我至少可以独善其身，别人管不了，但是我自己的孩子坚决不允许成为这样的人。” 赵牛和陈小明听得一脸懵逼，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高深，很有水平。 张建峰则暗自叹息，他终于听明白问题所在了。这是思想上的差异，这种思想碰撞不仅仅是现在，也是后世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没有谁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那就是娱乐存在的意义。 是娱乐至死，还是让娱乐赋予上更深沉的东西的问题。 后世随着资 本的涌入，社会价值观出现偏向物质化，人们渴望着一夜暴富，进而盯上了荧幕上光鲜亮丽的娱乐明星们。看着这些人受人追捧，出场费动辄是普通人一辈子辛苦上班都赚不到的钱。名利、金钱在这一刻都汇聚成一个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无数人向往追求的东西。 然而极少有人知道，这是一场资本席卷着价值观扭曲的阴谋，也是一场披着艺术之皮，暗地里却是国际政治博弈的棋盘。 张建峰端起茶杯，捏着杯盖划动两下拨开茶沫，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出。 “我看得出来吴老的深具大智慧、大学识的人，对于国计民生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见解。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不知吴老可知我国的音乐艺术从何时开始的？” “嗯？” 吴辉和吴母诧异看向张建峰，不知道张建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讨论历史学术吗？陈小明和赵牛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个坐在下面的学生，没法插嘴也不敢插嘴。 张建峰见两人不说话，便继续道：“我国的音乐艺术可以追溯到神话先民的巫蛊时期，他们信封世界为盘古开天辟地，为众神所管辖，于是就有 了崇拜神明的祭祀活动，出现了如鼓、骨笛等乐器的出现，祈求神明风调雨顺，无病无灾，当然也包括治病。” “先秦之时，统治者开始以天子自称神明代言人，祭祀之风盛行，上至天子，下至黎民，无处祭祀不出现音乐。换句话说，自我国先民时期，音乐早已经成为普遍天下的东西。随着时代的发展，王朝更替，逐渐更多东西出现在音乐之中，声音、歌曲和舞蹈融为一体，随后就是文字的融入，出现诗歌之外的词，从而开创了我国历史上横跨上千年的词文化。” “吴老应该知道，要是身处唐代的时候，你让李白去填词，肯定得被李白踹到桌子底下去，因为那时候填词只是低等乐师干的事情，那是对文人的侮辱。但是随着词的发展，到宋代之时，词便成为不弱于诗歌的文学艺术，出现辛弃疾一般的家国情怀且豪放，再有苏轼这般脱离词歌唱的俗套，潇洒飘逸而出的千古名篇《水调歌头》，从此为我国历史文化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延续至今，古乐五音已发展到了巅峰，但归根究底，音乐艺术一直都属于民间，脱离民间的音乐将没有存在的意义。” 第48章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吴母和吴辉脸色完全变了，看向张建峰的眼神充满着不可思议。虽然只是侃侃而谈的几句话，但是其内蕴藏着的知识，连他们都出现知识盲区。上古神话、巫文化、诗歌和词的演变、历史的演变……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全部归结数千年的历史文化说出来，这份文学造诣可不应该出现在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身上啊！ 吴辉迟疑道：“那按照你这么说，音乐艺术源于民间，可是现在我们的音乐能拿到国际艺术舞台上的东西却是寥寥无几，我们也没有出现如什么莫扎特、贝多芬这种传世的音乐家，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果然！ 张建峰就知道，吴辉这批知识分子在接触外来文化的时候，已经和现有的民族文化出现了冲击分歧，他们的思想在国外艺术的影响下和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出现了一种民族文化自卑感。这在后世已经被扭转过来了的，但是现在……正是不少人崇洋媚外的症结所在。 “吴老，我不否认那些国外的大艺术家，但是你听过或者见过国外的普通人进入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去欣赏所谓的音乐艺术吗？” 吴母笑道：“怎么可能？那种高雅的殿堂， 普通人岂能进得去？” “是啊！进不去，那伯母觉得，这样所谓的高雅艺术殿堂，与我国历史上的宫廷音乐有何区别呢？这不就是限制式的宫廷音乐吗？而这样的宫廷音乐，于先秦时期就存在了，现在却有很多人去追求这种所谓的高雅殿堂，这样算起来是崇古讽今吗？” 崇古讽今？ 这四个字让吴辉和吴母脸上不禁臊得慌，他们岂能听不出这是张建峰的讽刺？一个老祖宗都已经玩剩下的东西，反而成为现在大家趋之若鹜的东西，反而对在这个基础上演变数千年的音乐艺术嗤之以鼻，这不是开历史的倒车是什么？ 吴辉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道：“说了那么半天，你就是想说大街上跳舞唱歌才是真正的音乐艺术是吧？” 张建峰耸了耸肩，不否认也不肯定，反而问道：“当有一天出现一种音乐，无论男女老少、文盲还是学者，都能够为之而舞动，能进入高雅音乐厅，也能在街边凉亭的收音机里，那这算是艺术吗？” 后世的凤凰传奇了解一下，广寒宫破阵曲了解一下。 “那当然是了。” “可这又出现一个问题，这种音乐要如何传播才能够达到尽 人皆知的地步，藏在音乐厅的水泥大厦里能被发现吗？还是吴老希望几百年以后考古队挖出来，一个个开展厅去看？” 吴辉顿时哑口无言。 吴母看着自己丈夫无言以对，憋屈无比的样子，忽然笑道：“小兄弟，你还是第一个辩驳我家老头子无话可说的人，想不到这小小县城里还有你这样的人才，我家老头子当初在京都的百校大会上……” 吴母还没说完，就被吴辉打断了。 “瞎扯那些做什么，我和这位小兄弟谈的学术问题，不要参杂那些乱七八糟的。” 吴母翻了翻白眼，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还不明白对方所想吗？顿时打趣道：“那这小兄弟已经说出那么多令你无法反驳的理由了，你答不答应清儿去给人家商演呢？” 吴辉轻哼道：“我答不答应有用吗？我让她别搞这什么歌舞团，早点找个小伙子嫁了给我生个孙子，她听了吗？哼……提起就来气。小兄弟，别管她，咱们继续说。” “你刚刚说那种全民皆宜的音乐真存在吗？能够跨越各种阶层的人？” 张建峰会心一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二老都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是他已经明白了 ，二老不会阻拦歌舞团的演出了，接下来只需要搞定他们女儿就行，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根本没什么难度。 “唉！小兄弟，你别顾着笑啊！到底这种全民皆宜的音乐存不存在，还是你臆想出来的啊？” 吴辉连忙追问道。 张建峰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的老头，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花。 吴辉愣住了，吴母和陈小明等人也愣住了，不解其意。 “什么意思？你是说就像花一样，只要开得艳丽美丽，所有人都会喜欢？”吴辉试探着问道。 “不……我让你们看的是吹动花的风。” “风？” “不错，无论任何阶级，任何身份，甚至任何物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自然传出的声音，听到的都是一样的。风声、水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无声流泪的眼睛，无息的云卷云舒……哪一样声音不是跨越物种和阶级而让人共鸣的音乐？我不是专业的音乐人，但是我确信，音乐的根本是自然，只要把自然的音乐融入声音中，那才是真正音乐的丰碑。” 吴母和吴辉这一刻，看向张建峰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敬佩，同时也惭愧无比，之前自己还看不起商演，原来人家 的境界早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了，这种格局，足以让自己沉下心来再学习十年，也未必赶得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哈哈……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振聋发聩的见解了，老婆子，去买点菜，今天我要留这位小兄弟在家里吃饭。” 吴辉大笑连连，自从定居在这座城里，还是第一次遇到与自己无障碍交流的人，异常兴奋。 张建峰连忙道：“吴老太客气了，吃饭就不必了，我就等令嫒回来，与她商量一下就行，不必麻烦。” 吴母笑着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家常便饭。反正我女儿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怎么等不是等？你不会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瞧不上我家这粗茶淡饭吧？” “伯母哪儿的话？几天前我都差点去要饭了。” 的确，要不是张建峰穿越而来，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未必不会被逼到去要饭。 吴母哪里相信他的话，起身道：“行了，你们先坐着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就在这时，张朵朵跑过来，怯生生地问张建峰：“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买好看的裙子呀？” 赵牛和陈小明齐齐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我们陪朵朵去。” 第49章 歌舞团吴清 现在他们两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煎熬。 太煎熬了，话题太高端，根本听不懂还打击人，连句话都不敢随便说，生怕丢人。特别是陈小明，看着自己兄弟出口成章，让他有种面对以前学校里语文老师的感觉，自卑、疑惑、无奈、煎熬交织在一起。 有种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开超跑的既视感。 吴母停住脚步，朝赵牛和陈小明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哪里知道孩子的衣服怎么买？” 她笑着走上去想要拉张朵朵，或许是爱屋及乌，现在她对张朵朵越加喜爱。 “朵朵，婆婆带你去买裙子好不好？婆婆知道哪里有好看的裙子，有星星月亮的小裙子，还有胸口带小熊猫的、小狗狗的哟！” 张朵朵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可是却有些害怕，扭头看向张建峰。 张建峰顿了顿，微笑道：“朵朵不怕，这个婆婆是好人，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跟着去吧！” “那……那好吧！”见得到张建峰的同意，张朵朵走出去两步，主动拉着吴母的手，吴母顿时眉开眼笑地把她抱起来。 “朵朵真乖，走……婆婆带你去买最好看的裙子。” “我要小熊猫的，还有小狗狗的，小狗狗最可爱了。” “好好好，只要朵朵喜欢，婆婆都给 你买。” 赵牛见状，连忙跟上去道：“我去给她们提东西。” 陈小明见状，暗恨道这家伙跑得真快，但自己也连忙跟上去道：“我去付钱。” 张建峰无语，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小心思，开口叫住陈小明，走上前去摸出一个牛皮袋拍在他手中道：“付钱也得带上钱啊！早去早回。” 陈小明摸着牛皮纸信封袋里的钞票厚度，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充满幽怨。这钱不会是我借给你还赌债的吧？换个地点他还真会问出来，不过现在不适合，握着牛皮信封袋，转身就朝赵牛等人追去了。 “小兄弟，你这钱包还真是另类，信封？”吴辉笑着打趣道。 张建峰耸了耸肩道：“刚发的工资，还没来得及装进钱包呢。唉……我好像也没有钱包。” “哈哈！” 吴辉忍不住大笑起来，对张建峰的印象越加好，拉着张建峰坐下就开始天南地北聊起来，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朵朵和赵牛他们早已经回来了，不过谁也没有来后院打扰他们，赵牛和陈小明是不愿意在高端话题前受煎熬，兀自跑去给吴母打下手做饭去了。 而张朵朵则是穿着新买来的裙子，在吴家院子里东逛逛西逛逛，追着二老养的猫在四处跑。 没过多久 ，院子的大门被推开，紧接着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咦？哪来的小女孩？爸妈，家里来客人了？” 正和张建峰聊得起劲的吴辉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兴奋道：“清儿回来了，小清儿，快来花园。” “爸，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张建峰目光投向花园的入口处，很快，就看到一个身着灯草绿大衣的女孩迈步走了进来，女孩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瓜子脸，皮肤白皙，头发挽起在后面形成发髻，鬓角的微卷，像是特意烫过一般，气质淡雅恬静，颇有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也有追逐时代的潮流。 相貌上更是独树一帜，让张建峰都有着麻雀群里的凤凰出世一般的感觉。这相貌和气质要是放在后世，就算是没有任何特长，都足以出道了。 吴清也注意到张建峰，第一感觉就是不厌恶，这人相貌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却给人一种靠得住的感觉。 “小清儿快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小兄弟张建峰，可是个博学多才的有志青年，这就是女儿吴清。” 吴清听到吴辉这一番介绍，神色上忽然多了一分抗拒，但还是礼貌道：“你好。” 张建峰笑着道：“吴老师不用担心，我不是你爸给你拉 来的相亲对象。” 此言一出，吴清不禁脸色一红，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人家一眼看出来了，同时心里也很诧异，这个人是怎么猜到她心里所想的？ 吴辉没好气道：“小清儿，你想什么呢？人家张建峰和你同岁，女儿都好几岁了，哪里像你，现在还是孤家寡人。而且就你这样的，一天不务正业，就算小兄弟没结婚，你这样的配得上人家吗？还担心和人家相亲？” 吴清脸色更红，连忙抱着父亲的手臂，略带撒娇的口吻道：“爸，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还有客人看着呢。” 吴辉撇了吴清一眼，无奈朝张建峰道：“看看，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让你见笑了。” 张建峰轻笑道：“吴老，我得说句公道话。无论多大的人，父母健在，只要回到家里都是孩子，而也只有家里还能当孩子，所以吴老师这可是真性情，我可不敢见笑，我反而很羡慕。” 吴清诧异地看了张建峰一眼，这人说话倒是让人听着很舒服，无形中对张建峰多了几分好感。 “我看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嘛！有什么羡慕的，你回到家也能做孩子呀！” 张建峰神色一黯，摇头道：“我的运道不太好，没机会了。” 吴清见张建 峰神色不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父母过世了。” 张建峰耸了耸肩：“没事儿，不必介意。吴老师请坐，其实今天我之所以过来拜访，主要是来找吴老师的。” “找我？” 吴清一愣，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看到吴辉点头，吴清更纳闷了。她和张建峰是初次见面，以前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特意来家里找她做什么？ 等到张建峰把来意说了一遍后，吴清的表情相当精彩，眼睛更是像看怪物一眼看张建峰。这家伙来家里找她的歌舞团去表演，竟然没被自己老爸老妈赶出去，还聊得如此愉快？ 一直以来，她父母都是极其反对她搞这个歌舞团的，觉得她这是不务正业，玷污音乐艺术，要不是几次县里活动上的文艺表演，让不少人赞不绝口，恐怕都被逼着解散歌舞团了。 吴辉迎着自己女儿的目光，不禁老脸一红，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反正我也拦不住你，说了你也不听。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我才不操这份心。” 吴清闻言，更是错愕不已，这意思是老爸不反对？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说动自己老爸的，这可是个古板的老头子啊！ “吴老师，不知道你有兴趣吗？”张建峰开口问道。 第50章 音乐他也懂？ 吴清听着吴老师这个称呼，有点不太适应，直接道：“不用叫我吴老师，直接叫我吴清就好，我们年岁差不多，没必要那么客套。去做表演当然没问题，不过这是去你们店门口表演，感觉格调有点低，我们以前最次的表演都是县里的艺术舞台上，我怕团里的其他人会有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这种舞台级别太低，拉低身份。 吴辉自然听得出来，他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看看张建峰如何说服自己的女儿，对于张建峰的雄辩能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的。不过雄辩再强，也得遇上会听道理的，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女儿可不是那种喜欢大道理的人，甚至有时候直接不讲道理，这种事情他被气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建峰轻笑道：“冒昧问一下，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音乐学专业，辅修声乐表演。” 吴清说完，目光中还带有些挑衅味道，在她看来，没有系统进修过音乐的人，是很难分得清楚的。对于普通人而言，学音乐就是学乐器、唱歌跳舞，稍微了解的还知道作词作曲，至于真正了解音乐艺术的人，除了从事本行业的人，就只剩下那些特意去 了解的民间爱好者了，但吴清怎么看都不觉得张建峰属于此列。 张建峰失笑道：“没想到你还有留学的资历啊！怎么跑到这偏远小城来当老师了？” 吴清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留学过？爸，你告诉他的？” 吴辉翻了翻白眼，那样子好似在说，你有什么值得让我拿到别人面前炫耀的？同时他也很好奇，张建峰是怎么知道？ 张剑锋道：“吴老师，你这就是欺负人了。据我所知，音乐学专业包括艺术学与教育学两个方向，该专业的学生需掌握大量的音乐史论、中外民族民间音乐、音乐美学等，还要具备一定的乐器演奏能力及作曲技术基础、文学功底。艺术学专业的毕业生倾向于电视台、电台编辑、评论、策划、管理，及影视公司等领域发展。” “吴老师现在于学校任教，那么就属于教育学方向的，音乐作为学科进入我们国家大学课堂，是自西方国家引入的，要想真正学好这个专业，那么必然要学习西式音乐学的正统音乐知识，留学深造必不可少。而且据我所知，为了更好与国际接轨，出台了不少留学优惠政策，只要好好学习的学生，都会争取这样 的机会。” “从吴老师这样的海归人士宁愿放弃大城市的优秀工作，跑到这小县城来，自然不难看出吴老师是有志有理想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是个学渣，那么必然留过学，这个推论吴老师可满意？” 吴清恍若见了鬼一般，忍不住惊呼道：“你不会是学刑侦的吧？这都推测得出来？而且你还对音乐学专业那么了解？” 吴辉则哈哈大笑道：“小清儿，见识到了吧？这小兄弟可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人，就你那两下子就别丢人现眼了，还差得远呢。” 张建峰含笑道：“我学什么的不重要，我只是有个问题很疑惑，吴老师既然是学教育音乐学的，不知道教授音乐的目的是什么？” 吴清哼了一声道：“都说不要叫我吴老师了，听着感觉都老了。” “抱歉，吴清。”张建峰无语。 “教授音乐的目的当然是普及音乐，让学生学会音乐了，还能有什么？” 张建峰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是让他们听懂音乐，如《命运交响曲》里的抗争，《十面埋伏》里的杀机四伏，《流浪者之歌》的潇洒和西部风情，《广陵散》里的隐居深邃。” 吴清顿了顿 ，没有反驳，这么说也没错。 张建峰忽然话锋一转：“学校里的学生，如果有幸能够上你的课，他们也许能学会听，可是一个学校才多少人？你认为这样教授下来，能够让多少人获益呢？还有那些过了年龄不能去学习的，甚至不认识几个字的人，他们又如何学会听呢？” 吴清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我就算有心走村串户上课，人家未必愿意听愿意学啊！我说大哥，你是真能扯啊！这都扯到国民教育上去了，恕我才疏学浅，实在没法回答。” “小清儿，说什么呢？不得无礼。”吴辉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要干啥了，摆道理说不过就开始耍赖呗！这套路他太熟悉了。 张建峰摆摆手，示意吴辉自己不介意，继续道：“不……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以另一个方式普及音乐。” “什么方式？”吴清下意识问出来，下一刻她眼睛一瞪。 “你说的不会是你店门口的表演吧？” 张建峰耸了耸肩：“不对吗？音乐的普及在于一个‘听’字，音乐的美妙也在于感受，或许街上过往的人当中，读过书认识字的没几个，但是声音是与生俱来听得懂 的，而你作为老师，把你认为好的音乐普及开来，不分高低贵贱地传播，让孩子有音乐的启蒙，让大人能在音乐中得到片刻的放松，让迷途之人找到方向，让痛苦的人获得慰藉，这才是你老师职责所在，不是吗？” “这……”吴清眼神闪烁，张建峰这几句话说得她都有些热血沸腾了，明显是心动了。 “可……可很多音乐大家都不愿意听啊！明明就是众所周知的世界名曲，但是放在大街上，就是狗听了都跑得远远的，这怎么传播啊！” 听到她这个比喻，张建峰和吴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狗听了都摇头？亏她想得出来。 “那不是听众的问题，而是音乐的问题。你既然学过中西方音乐的历史，应该知道音乐的发展方向，是有着很大地域区别的。如同我国西部草原，流行于马头琴、月琴，而偏向中原地区，乐器就偏向古筝、竹笛、长啸等细腻的音乐，自然外国所谓的名曲放在我们国家，能够听得明白并喜欢的就很少了。” “需要结合地域区别创作音乐，才能更好传播。吴清，你可有纸笔？” “有啊！你要纸笔做什么？” “拿过来你就知道了。” 第51章 神曲《月亮之上》 吴清困惑不已，但还是跑回屋内把纸笔拿出来交到张建峰手中去，张建峰提起笔，沉思少许后，熟练地在纸上画出一个优美的五线谱。 吴清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惊讶。这种笔法，这家伙特定是音乐专业毕业的，想起之前自己还想拿音乐学的专业名词难为人家，顿时一阵羞愧，原来自己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啊！ 吴辉看着张建峰在写曲谱，脸色也相当精彩，这……他也会？他心里不由得掀起一个反问，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们自然不知道，张建峰前世从一个山村的贫苦孩子，踏上资本界的金字塔，中间的路是如何走过来的。没有资源、没有扶持，有的只有自己。要想脱颖而出，那么你必然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面对各行各业的客户，自然什么都要懂一些，不需要你太专业，但是至少在人家的领域上，你要知道基本常识，否则谁会愿意与你继续谈下去？更不用说合作了。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公司谈大项目的时候，对于甲方负责人的生活习惯都要暗中搜集的原因。音乐这一行，张建峰知道基础，而且前世之时正好有一首歌的两极反转 ，让所有人都差点闪到老腰了，他也就特意研究过曲谱，没想到现在却用上了。 五分钟后，张建峰停手，将写好的谱子递给吴清道：“这是我偶然间略有所感，想到的一段旋律，你看看如何？” 吴清接过曲谱，仔细看了起来，嘴里无意识地跟着轻哼起来。要是后世之人听得这个曲调，肯定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不是《月亮之上》吗？ 没错，就是《月亮之上》。 此曲是凤凰传奇在05年才发布的，现在才95年呢，自然不会存在。起初这首曲子发布的时候，一度霸占‘土’榜第一，往后的十几年甚至摘不掉‘土’字标签，然而随着这首歌被以交响乐的形式演奏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那种辉煌大气，磅礴雄浑，俨然就是要去攻打月球，故而被戏称为广寒宫破阵曲。 “咦？这曲调很好听啊！”吴辉只是听着女儿的哼唱几声，就觉得不错。对此张建峰丝毫不意外，这歌可是在后世杀疯了所有广场的，就连国外都被荼毒了，无论身份和阶层，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自然有它的道理。 吴清顺着乐谱解析下去，忽然发现这只 是一小段，不禁问道：“后面呢？没了？” 张建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段旋律如何？” “感觉旋律很简单，但很好听，利用吉他和架子鼓演奏出来应该不错，只可惜不全啊！” 听到这话，张建峰忽然直视着她问道：“你不会拿了个假的毕业证吧？” 吴清一听这话，顿时目光不善道：“什么意思？你怀疑我看不懂你的曲谱？” 张建峰没搭理她，只是指着纸上的＄符号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吴清突然有点慌，因为她真不知道，只是觉得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最后试探着道。 “美元？US刀勒？” 张建峰老脸一黑，神特么的US刀勒，神特么的美元，你是想钱想疯了吗？这是曲谱，出现这个符号，你以为我是打算拿去卖多少钱吗？ 他咬着牙道：“这是钢琴进入伴奏后的反复符号，这是一篇交响曲的一部分，这些符号都是代表着各种乐器在其中的演奏进音和方式，你上学的时候不会只顾着数钱去了吧？” “什么？你写的是交响乐？”吴清瞪大了眼睛，交响乐那可是作曲 之人的噩梦级存在，因为要写出一首交响乐，必须对乐器有着极深的了解，就算那些教授级别的人物，也没人敢说自己能写交响乐。 现存世界上的交响乐非常多，但是直接写出来的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在歌曲的基础上改编出来的。 “是不是你找个熟悉的人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唉……算了，把它还给我吧！反正你也不懂。” 张建峰伸手要去收回曲谱，却被吴清连忙躲开了。 “谁说的？我只是忘记了嘛！我虽然对交响乐不是很懂，但是我们乐团有人懂，你先等着，我马上过去找她。” 吴清说着，转身就跑出了花园。 吴辉感觉自己的老脸都快挂不住了，太丢脸了，一个正牌毕业的大学生，还留洋过，竟然在专业领域被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小城半文盲给鄙视了，说出去谁信啊？ 他现在都不敢去看张建峰的目光了，实在丢不起这脸啊！ “喂！那个老婆子，饭做好了没有？都快饿死了。” “喊什么？马上好了，请客人去客厅吧！咦……小清儿怎么跑出去了。” “别管她，咱们吃咱们的。” 张建峰看着一副要搬 板凳的吴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微笑，这事儿应该八成没跑了，就怕不识货。只要吴清的歌舞团把那部分演奏出来，肯定会回来找自己，也许……连出场费都省了。 因为一首曲子的价值，远比一般人看到的还要高。若是吴清的歌舞团能够把这首曲子完整演奏出来，说不定能够一炮而红，甚至踏上国际性的音乐厅，毕竟这首曲子的能打程度，后世已经完全验证过了，别的不说，能进入空间站上月球的曲子，就问有几个？ 这顿饭吃得大家心情不一，饭菜倒是非常丰盛，虽然不至于大鱼大肉，但是也有七八个菜。不过陈小明和赵牛却吃得坐立不安，总感觉压力很大。吴辉更是吃得心不在焉，饭桌上都不太好意思和张建峰攀谈，实在自己闺女把脸丢完了啊！倒是吴母无比热情，不过都是对张朵朵的，一个劲地招呼张朵朵吃饭。 看着这老头突然变得拘束起来，张建峰忍俊不禁，没想到这老头还这么好面子，想想刚刚自己虽然是特意勾起吴清的兴趣，但还是有点装逼的嫌疑，便故意挑起话题，与吴辉聊点轻快的，想让吴辉尽快忘记这件事情。 第52章 担忧的李月萍 可是很快张建峰就后悔了，吴辉倒是缓过来了，可是却拉着张建峰开始搞酒桌文化，张朵朵早就被吴母抱到一边玩去了，酒桌上就剩下四个男人。 几杯酒下肚后，刚刚还有点坐立不安的赵牛和陈小明都热情起来，开始相互拼酒，那喝酒的速度，张建峰都怀疑这两个货是不是看上吴老头摆出来的茅子了。 有一说一，茅子真不错啊！ 这顿晚饭直接吃到了七点半方才结束，大家都喝得微醺了，对于喝酒的人，微醺就是最好的状态。本来张建峰还想等吴清回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一直都没见吴清的身影，只得留下一个地址后告辞离开了。 最主要是张建峰发现吴辉这老头又菜又爱玩，要是继续喝下去，他真怕这老头一醉不起，那麻烦可就大了。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临行之时吴辉都没出来，躺在沙发上开始打呼噜了，倒是吴母对张朵朵依依不舍，嘱咐张建峰有时间多带朵朵过来玩。 走出吴家之后，刚来到路口的位置，赵牛便忍不住道。 “峰哥，我赵牛今天是真正的服你了，以前我总觉得那一个个瘦 得跟猴似的知识分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一个能打十个，但是今天听见你和吴教授的谈话，我才知道我和知识分子的区别，你简直太厉害了，我之前可是听方老板说过，连他来见吴教授都说不上几句话，而你竟然能在吴教授家混到饭吃，还混到茅子喝，这要是方老板知道，肯定下巴都惊掉了。” 陈小明借着酒劲不服气道：“牛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峰哥这顿饭可不是混的，那是峰哥用自己的才学让那个教授折服的。嘿……峰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偷偷学习？今天看到你出口成章，我吓了一跳，差点不敢认你了。” 张朵朵挂在张建峰的脖子上，眼睛笑得如同一轮弯月般，她虽听不太懂赵牛和陈小明的话，但却知道那都是夸赞她爸爸厉害的，一时间更是自豪不已。 张建峰笑着道：“行了，别扯淡了，要是你每天能够抽出几个小时来，也能出口成章。” 陈小明闻言，不禁缩了缩脑袋道：“别……我看着书上那些字就像是蚂蚁在爬一样，太催眠了，看不下去，要不我也不会初中都没读完。倒是你峰哥， 以前你不也跟我一样吗？什么时候都能看书了？” 张建峰意味深长道：“人嘛！总会变的。” 是啊！人都会变。若是一直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谁又愿意爬出安乐窝去遭受社会的毒打呢？ 张建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更没办法说清楚，便岔开话题道：“赵牛，你刚刚说这个吴辉是教授？什么教授？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赵牛道：“我也不清楚，这都是听方老板说的，他说这个吴教授以前是什么大学的教授，很有名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吴教授身份不低，他刚来县城的时候，县里不少官方的人在迎接呢，之前我以为峰哥就是单纯来找歌舞团的，所以就没多说了。” 大学教授？身份很高？官方的人迎接？ 张建峰大为诧异，看来还真低估这个吴老头了。不对……这吴老头这么有影响力，那朵朵去云上小学上学的事情，他是不是就能搞定？想到这里，张建峰有种返回去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那老头喝了那么多酒，还在梦周公呢，等找个机会再来拜访 吧！ 赵牛和陈小明把张建峰父女送到家门口，方才转身离去。 张建峰刚刚推开门，就看到李月萍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妈妈……” 张朵朵连忙从张建峰身上下来，朝着李月萍跑去。 “朵朵。”李月萍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连忙跑过去将张朵朵抱在怀里问道。 “朵朵你没事吧？你都吓死妈妈了，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妈妈差点就去治安署报案了。” 李月萍托陈小明带张朵朵买衣服，可是直到她下班都还没有回来，李月萍只是以为陈小明带着张朵朵玩忘记了时间，便在家里一直等着，可眼看天黑了都还没回来，她便跑去陈小明家寻找，见陈小明也没有回来，她开始慌了。 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着回家等张建峰回来一起找，没想到张建峰直接带着朵朵回来了。 张建峰此时也才反应过来，心里有丝内疚道：“不好意思，我在路上遇见陈小明带朵朵买衣服，就和他们一起了，之后在一个朋友家吃的饭，回来晚了，没有提前给你说，让你担心了，抱歉。” 李月萍看了张建峰一眼，轻嗯道：“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朵朵丢了呢。” 这时张朵朵跳出了李月萍的怀抱，展示着她那件肩上挂着小狗图案的裙子：“妈妈你快看，朵朵的裙子漂不漂亮？嘻嘻……这可是婆婆带我去买的。” 李月萍破涕而笑：“漂亮漂亮，我们家朵朵穿什么都漂亮，是哪个婆婆带你买的呀？真有眼光。” 张朵朵道：“就是婆婆呀！那个婆婆可好了，带我去街上玩，还给我买好吃的，买衣服。” 看李月萍露出疑惑，张建峰连忙解释：“是我那个朋友的母亲，她买菜的时候顺带着朵朵去买了衣服。” 李月萍看了张朵朵的衣服一眼道：“这裙子恐怕不便宜吧，你把钱给人家没有？” 张建峰还没有说话，张朵朵便抢着回答道：“不是婆婆花的钱，是爸爸给的钱。你看……这是小明叔叔用剩下的钱，让我全部带回来给你呢。” 张朵朵拉开肩上那个挂着的小狗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把钞票递给李月萍，李月萍看着钞票中露出的几张百元大钞，连忙接过来一看，足足有七百多块，顿时便急了。 第53章 整个歌舞团全都震惊了 她给陈小明的钱也才二十块，哪来这么多？ “朵朵，这钱是谁给你的？” 张朵朵认真道：“小明叔叔呀！小明叔叔说是爸爸给他的，没花完。” 李月萍闻言，扭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建峰，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之前在他床底下看到二百四十多块，李月萍就觉得难以置信了，现在又跑出七百多块出来，这还不算给张朵朵买衣服的钱，张建峰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张建峰伸手将钱接过，从其中拿走五百块，剩下的又放进李月萍手里：“这是我预支的工资，我现在换工作了，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这五百块我留着，这段时间里里外外都要用，剩下的你就留着，补贴家用吧。” 虽然开超市的大部分开支都是由擎天商贸出的，但是难免会出去吃个饭买包烟什么的，身上没点钱应急可不行。 然而李月萍眼睛却瞪得更大了，急促道：“什么工作能提前预支一年的工资？你……你是不是干什么歪门邪道了？” 将近八百块，这都顶得上她在纺织厂任劳任怨十个月的工资了，下意识地以为张建峰的每个月的工资也 就八十几块而已。毕竟张建峰会做什么？能做什么？能够找到一个月八十几块的工作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张建峰淡淡道：“放心，是正经工作，我给一家公司当顾问，每个月一千的工资，这是预支一个月的，来历正经，你就放心收着吧！” 张建峰不想解释过多，一来是李月萍听不懂，二来是怕吓到李月萍。可纵使如此，李月萍也被这一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吓得目瞪口呆。一千块一个月，这种天价工资，就是她们厂长都没有，张建峰能找到这种工作？开玩笑的吧？ 她听过最高的工资，还是纺织厂车间里同事说的，说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大学毕业，学计算机专业的，被一家大公司看中，每个月有五百五十块的工资，当时好多人都羡慕不已，一千块的工资？听都没听说过。 “妈妈，你快看，我还买了熊猫的裙子，这件是青蛙的，还有……” 张朵朵翻开塑料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件包好的碎花小洋裙，笑着递向李月萍：“妈妈，这是给你的。小明叔叔说这是爸爸特意交代他，让他帮你买的，不过是朵朵挑的……妈 妈快看看喜不喜欢？” “帮我买的？”李月萍拿着裙子，一时间不知所措，张建峰会帮她买衣服？感觉如同天方夜谭一样，张建峰不找她要钱就不错了，现在还会想着给她花钱？ “妈妈，你快打开看看嘛！”张朵朵催促道。 “好好好！”李月萍看了走进屋的张建峰一眼，无奈地打开包装袋。一件崭新的碎花齐膝洋裙展现在眼前，优美的线条，精细的做工，以及那布料上的碎花，让李月萍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裙子好漂亮，朵朵，你们花了多少钱？” 张朵朵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是小明叔叔付的钱，你要问他。” “不是你爸爸买的吗？怎么小明叔叔付钱啊？” 张朵朵立即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给李月萍说了一遍，听得李月萍云里雾里的，什么凶凶的大叔，吓人的服装店老板，漂亮的姐姐，慈祥的爷爷，都什么跟什么，毕竟张朵朵还是小孩子，表述能力没那么强。 不过李月萍倒是听出了大概，陈小明带着朵朵去买衣服，恰好遇到张建峰，而后张建峰就带着他们去一个老人家中 做客，中途那家人带着陈小明、张朵朵和一个看上去很凶的人去给张朵朵买衣服，钱是张建峰给的。 不管怎么样，张建峰能给朵朵买衣服的钱，还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她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抬眼看着张建峰端着茶缸走出来，她连忙道：“这茶都泡了两天了，不好喝了，我烧了热水，这就给你去泡。朵朵，快把你的衣服收拾好放进屋去，小心弄脏了。” “哦。” 张建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匆匆端着茶缸进屋的李月萍，不禁哑然失笑，这女人会关心他了？难道是一条裙子换来的？他摇了摇头，也明白李月萍不善言辞，没有电视小说里那种感动得痛哭流涕，开口就是山盟海誓，爱你一万年。 但却很真实，他倒是感觉很真实，可是有人却感觉不真实了。 一间宽阔的屋内，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乐器，有着小提琴、钢琴，也有着大鼓、吉他、唢呐……简直就是中西方乐器的大杂烩。而屋内此时坐着的五个女子，一脸如同见了鬼似的，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架子上那张乐谱。 吴清也是一脸懵，她手握着吉 他，使劲咽了咽口水，良久之后方才蹦出一句话：“还要继续吗？” 继续？她们演奏这张乐谱足足十遍了，起初吴清找她们来的时候，她们还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张半成品的乐谱吗？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 可等她们拿起各自乐器，在其中一个懂得交响乐的老师指挥下合奏出来，就直接停不下来了。就算她们作为演奏者，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都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像是恨不得拿起武器冲锋陷阵一样。 “战歌，这是一首不折不扣的交响乐战歌，没错了，绝对没错了。这上面标注的乐器多达十多种，我们仅仅只是用二胡、吉他、小提琴等五种乐器，就有这样的效果，这要是所有乐器全部演奏出来，那该是多么震撼啊！” 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之前专门进修过作词作曲，而后还在省里的歌舞团呆过，年纪大了就退下来了，现在是县里高中的声乐老师。 她激动地拉着吴清的手道：“吴清，这曲子你到底哪里得来的？这种战歌就算是世界上都极其少见，而且还如此契合我们的传统乐器，绝对能够上国家舞台啊！” 第54章 这演出我们必须拿下 吴清知道这首交响乐的厉害，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能够得到何老师这么高的评价，上国家舞台？ “何老师你先别激动，让吴清慢慢说。”旁边的人连忙道。 一时间，四双眼睛都灼灼地盯着吴清，让吴清很不适应。她尴尬一笑，连忙将中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何老师惊呆了。 “吴清，你没开玩笑吧？这首交响乐的前奏是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现场写出来的？这怎么可能？曲风如此厚重，慷慨激昂，而且契合那么多传统乐器，又有西方乐器的配合，这种曲子至少是那些专门研究中西方音乐结合的大手子，才有做出这种曲子的可能，怎么可能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吴清无奈道：“我也很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亲眼看着他写出来的，用的还是我的笔我的纸。不过这家伙也真是的，就写了个前奏，也不写完。” 旁边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笑着道：“不会是人家对你有意思，故意拿出这样的乐谱来和你拉近关系吧？” 吴清瞪了那女孩一眼道：“唐小雨，瞎说什么呢？人家女儿都好几岁了好不好？ ” 唐小雨一听，顿时苦着脸道：“不是吧？都结婚有孩子了？看来我来晚了，这么天才我怎么没提前发现呢？让人抢了先了。” 众人无语，还好早就习惯唐小雨的恋爱脑了。 何老师却一反常态，微笑道：“吴清，你刚刚说他要请我们去商演？” 吴清点点头：“就是在店门口演出，吸引人气那种，我觉得这种舞台规格太低，我怕你们不同意，就没答应他。” “别呀！答应他，一定要答应他，不过我们有条件，就是这首曲子必须给我们。” 何老师此话一出，大家都不是傻瓜，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唐小雨最先开口道：“何老师，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故意只拿前奏出来让我们看到，然后和我们谈条件，让我们去演出？” 何老师苦笑道：“应该是这样，那个人应该很清楚这首曲子的价值，也很清楚我们不会答应，故意拿出来的筹码。看来人家不仅仅是个乐曲大家，还是个脑子很灵活的人，对症下药，这个人很不简单呀！” 吴清闻言皱了皱眉，心里倒也没什么不快，就是有点不好接受去大街上演出。 她 沉了沉说道：“何老师，你说我们能不能利用演出，交换这首曲子的所有权啊？” 何老师哭笑不得，曲子所有权？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小清，你就别做梦了。这首曲子别的我不敢说，火遍大江南北是没有问题，你一次演出就想换这种曲子？要是人家真不懂音乐还好，可人家能写出交响曲的人，还不懂这些？人家能够让我们演奏不花钱就不错了。你看看那些音乐厅里演奏的曲子，哪一首被演奏一次，不得给作者一笔不菲的钱？” 吴清脸色一红，有点羞愧。自己的确想多了，一首好的曲子带来的收入，可能就是一些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那个张建峰心思细腻，逻辑思维强悍，而且见多识广，岂能不知道？还会因为自己这样一个县级都算不上的歌舞团表演一次，就付出那么多？除非脑子进水了。 “那我回去之后找个时间和他谈。” 何老师道：“不行，回去之后立刻就去谈，我们要是去晚了，对方可能以为我们不识货。要是他拿着曲子找到县里的歌舞团去谈，那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小清儿，我们要是能够完整演奏这首 曲子，都可能让我们歌舞团一跃超过省级歌舞团，甚至达到国家级的层面去，你不明白其中的价值吗？” 国家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是她们遥不可及的存在啊！就凭这首曲子？但是这话从何老师口里说出来，她们都相信，因为何老师可是在省级歌舞团里待过的，比她们见识得多了。 吴清立马站起身来道：“我出来的时候，那家伙还在我家呢，我爸妈招待他吃饭，说不定还没走呢，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 第二天一早，张建峰在房间里完成锻炼之后，刚走出门，就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面上面还贴心准备了一个煎鸡蛋。 今天因为超市门店之事没多少需要自己操心的，便没打算过去，故而就多睡了些时间，八点钟才起来，在房间里锻炼一番，出来时已经八点半了。 而李月萍的上班时间是七点半开始，故而张建峰根本对外面的响动没有任何觉察。看着桌上的面条，张建峰摇头笑了笑，看来李月萍对自己真是改观了不少，想想也是，以前这具身体的前主人虽说品行败坏、一无是处，更 主要的是将这个家弄得支离破碎的，未曾对这个家做出任何贡献。 但是现在，自己释放出的善意和关心，以及家里的经济都陆续变好。说到底还是一个字……钱！所有的家庭的不和睦，对于许多普通家庭而言，都是钱在作祟，有了基本的生活消费保障之后，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至少是百分之九十的问题可以解决，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那就是精神建设了，因人而异。 他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吃起来，面条虽然很简单，但是吃得很温馨，纵使只有一个人。是的，只有一个人，张朵朵依然被李月萍带着去上班了，并未放心地留给张建峰带，即使李月萍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但还没有彻底信任。 对此，张建峰并不觉得什么，自己本身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而且自己终究只是这个家的过客，朵朵跟着李月萍才是最好的选择。对于张建峰而言，‘家’这个字的分量是非常之重的，他是一直梦想自己有一个家，也希望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但任何人都非常清楚，家的凝聚力在于一种东西——血缘，故而这对于张建峰而言，是一个梦想。 第55章 上门邀请 炫完整碗面条后，张建峰将碗往厨房一丢，在院子里推着二八大杠就准备出门了。倒不是张建峰不洗碗，而是他真不洗碗，他无论是在前世还是成为资本大鳄，自己亲自下厨没问题，但是洗碗……想都不要想，或许是传统大男子主义的影响，总觉得洗碗对于男人来说是很掉价的事情。 用他的话说，就像是垃圾堆里捡纸壳一样，那的确是一笔足以温饱的收入。但是当你领着足以温饱还能积蓄一点存款的时候，还去捡纸壳的话，那就是贪得无厌了。这份资源应该留给那些还没有温饱的人，何必去和他们抢这份可以当作唯一收入来源的工作呢？ 然而张建峰刚把车推出去，转身刚想锁门，就听到身后传来陈小明的声音。 “峰哥……还好赶早了，要不真遇不上了。” 张建峰扭头一看，只见陈小明带着一个身着白色裘皮的漂亮女孩快步而来，这不是陈小明的堂姐吗？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像上次去她家，没来得及介绍就匆匆离开了。 张建峰笑着道：“大清早的堵我做什么？明哥，酒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被茅子 的后劲干趴下了呢。” 陈小明哼哼道：“小看兄弟了不是？我别的不敢说，区区小酒不在话下，别说区区一斤茅子，就是再来一斤，我也是不带喘气儿的。” 张建峰撇了撇嘴，你就嘚瑟吧！不知道是谁当初和我吹了一件啤酒之后，顺着大马路一直吐的。 “行了，别扯淡了，你大早上带你堂姐来找我做什么？小美女，又见面了啊！” 陈小明的堂姐再次听到‘小美女’这个称呼，俏脸不禁一红：“峰哥，你就别打趣我了，让人听到不得被人笑话，我叫陈橙，橙子的橙，大小名都一样，你随便叫吧！” 张建峰打趣道：“我可不敢，明哥可是把你藏着严严实实，要不是上次去你家，还不知道他有这么漂亮的堂姐呢，就怕被我惦记上喽！不过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结婚那么早了，否则的话，就是把明哥丢开，我也得去追求你一番。” 陈橙一听，顿时脸色更红，毕竟还是个没出校门、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脸皮子还没有练就起来，经过张建峰口无遮拦的玩笑话，显得无比害羞。 一旁的陈小明可急眼了，暗道失算了 ，就不该把堂姐带来的。以前他是担心张建峰这家伙的品行，现在则是担心堂姐被张建峰给骗了去。他可是听说这些上大学的女孩子都是文艺青年，而张建峰这家伙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学识可是连退休大学教授都能忽悠的，要是堂姐也被这家伙忽悠了，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因为张建峰可是结过婚的，还有孩子。 “喂喂喂！峰哥，当我不存在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可别对我堂姐动什么歪心思，小心我跟你急。” 此话一出，陈橙更为害羞了，一巴掌拍在陈小明的后脑勺：“你瞎说什么呢？要造反呐？” 陈小明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姐，我这是给他提前上眼药，免得他忽悠你。你是不了解这家伙，忽悠本事绝对一流，你可别被他给骗了。” 陈橙气急道：“怎么地？说得好像你才是大的我是小的一样，难度长得那么容易让人骗不成？” “啊……不是不是，姐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建峰一旁煽风点火道：“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觉得你长得漂亮，男人都想骗你。” 这话一说出来，陈小明就有 种不好的预感，明明都是说陈橙容易被骗，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呢？果然，陈橙眼底露出几分窃喜之色。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眼光。” 她心里对于张建峰也不禁多了几分好感，别的不说，这家伙说话就让人听得很舒服。 张建峰没管陈小明幽怨的眼神，直接问道：“明哥，别扯淡了，快说吧什么事情？我还有事情忙着办呢。” 今天他的事情并不多，只有两件，第一件就是去兄弟餐馆见见林建国，现在往暗场子送饭的事情，赵牛已经让人接手过去了，毕竟张建峰现在可是与他老板合作的二老板了，再去干送饭的活，那就是赵牛不懂事了。 本来饭钱的利润，赵牛想送回来给张建峰的，他让人帮忙跑跑腿就行。不过被张建峰拒绝了，他又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一毛不拔的人，这点小钱还要收回来，岂不显得吃相太难看了吗？而且赵牛还特意挑选之前在看车子的小黄，他知道张建峰和小黄关系好，这份面子下更不能要钱了。 至于赵牛和小黄怎么分账，他也不多过问。只是过去和林建国打了个招呼，顺 便埋个伏笔，以备后面哪个时候的不时之需。 第二件事就是去公司，找郭全有问问超市的场地问题。昨天他建议把场地直接买下来，方擎那边肯定会有顾虑，找他讨论是必不可少的。必须得亲自过去一趟，拿出一个让方擎满意的答案出来。 要是方擎目光放远一点，他倒是不介意带着方擎玩波大的，若是方擎顾虑太多，那么张建峰就自己背这笔场地的债，不动产嘛！而且地段位置那么好，还能亏了不成？ 陈小明和陈橙闻言，不禁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似的，看得张建峰直皱眉头。 “明哥，到底什么事情啊？你要娶媳妇不成？” 陈小明老脸一红，恨恨道：“瞎扯什么？谁要娶媳妇了，就是……就是……姐，要不还是你说吧！” 陈橙狠狠瞪了陈小明一眼，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之前还吹嘘什么有他在，张建峰铁定会答应的。 她干笑道：“这个……是这样的，之前小明不止一次问我爸爸关于拖拉机厂资产重组的事情，我爸得知是你让他问的，就想请你来家里做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第56章 跟着张建峰去上班 毕竟上次在陈家的时候，陈忠林的待客态度有点不近人情，上次人家过去，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换谁心里能痛快？故而陈忠林心里也没底，这才让陈橙亲自前来，表面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陈小明和张建峰的关系，这种事情本来陈小明直接说一声就行。但是上次的不愉快，若是就陈小明的单方面邀请，他觉得还不够诚意，这才让自己的女儿也一起来了。 张建峰闻言，脸上露出笑意。看来陈小明的二伯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啊！也难怪，陈小明和人家厂长的未来女婿干了一架，他二伯还是人家手下的人，能不受点委屈吗？不过陈忠林对陈小明倒也没得说，把周强打进医院了，也没有把治安署惊动过来。 陈忠林暗地里肯定做了不少矮人，付出一笔不菲的代价，应该是徐家要价太狠，导致陈忠林起了逆反心理，有了想要把徐家拉下马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找张建峰吃饭了。 陈小明心中忐忑，上次张建峰在陈家受了委屈，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他张开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张建峰问道。 “什么时候？有茅子吗？刚刚明哥说他能喝二斤 茅子，我就听不得这种话，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种能耐。” 陈小明闻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峰哥，你答应了？” 张建峰知道他怀疑什么，笑着道：“你都亲自来请了，我哪敢不去？我怕你不借我二八大杠，那我可得跑步了。” 虽然知道张建峰这是玩笑话，但是陈小明心里还是暖暖的，他可是知道张建峰而今的能耐的，他二伯那个拖拉机厂的二把手，还真不被张建峰看在眼里，上次还受了委屈，这次完全就是看他的面子了。 他重重拍了张建峰的肩膀一把道：“好兄弟。” 张建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别挡着我上班，就晚饭吧！到时候我会过去的。” 张建峰刚要翻身上车，就被陈小明一把拉住二八大杠的龙头。 “别呀峰哥，反正我也不上班了，没有什么事情，带我和你一起去上班呗！让我也学点东西，嘿嘿！” 虽然昨天跟着张建峰去吴家做客，有点打击人，但实话实话，这种场面真让他学到不少东西。而且看到好兄弟今非昔比，他心里也开始自省起来，都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峰哥能混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自己不行？得学习！ “哦？”张建峰颇为诧异，不过想想也不是不行，他本就打算等超市开起来之后，让陈小明过来帮忙，让他提前过来跟着自己熟悉熟悉似乎也不错。 “行，上车！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 陈小明大喜，直接跳上自行车后座。 “我也去。”陈橙立刻嚷嚷道。 “额……” 这下子，张建峰和陈小明都愣住了，有些不解地看着陈橙。张建峰去上班，她跟着去干什么？而且……张建峰和她才见了两次面啊，连个熟人都算不上。 陈橙迎着两人错愕的目光，也是发觉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嘞，连忙红着脸解释道：“我……我现在放假在家也无聊啊！都不知道去哪玩，正巧我下半学期就要出去实习了，跟着你们去看看是怎么上班的，增长一下经验。” 张建峰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上什么班吗？” “不知道。” 看着陈橙那清明的眼神，张建峰不由得想起后世对大学生的调侃——清澈中带着愚蠢。你都不知道我去哪里上班，你学个锤子经验！我要是去煤矿挖煤，你还打算学学 锄头怎么挥，实习的时候去挖煤不成？ 二人都看出来了，陈橙就是在家里闲的发慌，想出来找点乐子的。 陈小明眼珠子一转道：“姐，这不是不想带你，主要是坐不下啊！” 的确，二八大杠的后座被陈小明霸占，坐哪儿？前面的钢架上？一个女孩斜着坐在二八大杠的钢架子上，张建峰骑车，走过县城的大街小巷？这画面太美，陈小明不敢想。 这要是张建峰没结婚还好说，年轻男女嘛！能理解，可张建峰结婚了啊！这一幕要是被街坊邻居看见，那还了得？ 陈橙也发现能坐的位置就只剩下张建峰面前的空架了，这位置要是坐上去，那不等于是张建峰抱着她了吗？即使她上过大学，思想没那么封建，可如此暧昧的动作还是接受不了。可话都说出口了，收回来也太没面子了。 “我……我可以走着去，你们告诉我位置就行。” 陈小明和张建峰对视了一眼，都明白陈橙是铁了心要去了，无语的同时也有些无奈。索性也不骑车了，三人直接徒步朝兄弟餐馆而去，反正兄弟餐馆距离张建峰的家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兄弟餐馆，虽然几 天没来，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惨淡，不过林建国可是忙得不亦乐乎。早早的就在餐馆里准备起中午要送出去的饭菜，虽然换送饭的人，但并不影响每天四十份的销量，心里对于张建峰无比感激。 陈小明和陈橙看着张建峰走进一家餐馆，都非常诧异，这就是张建峰上班的地方？特别是陈小明，昨天他不是听赵牛说过，张建峰在什么商贸公司上班吗？兄弟餐馆，你确定这是个公司？ 陈橙也是好奇无比，她之所以跟来，不仅仅因为她在家里太过无聊，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以前也听陈小明说过张建峰，说他是个嗜赌如命、道德败坏的败类，可是两次接触下来，觉得这个人说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而且话语中往往透露着不俗的文化修养，这与她听到的张建峰完全大相径庭，很想看看这个张建峰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林叔。” 林建国闻言，看到来人是张建峰，顿时热情地迎出来。 “小兄弟，你可几天没来了，大叔我还以为哪里做得不对，正在心里检讨呢。快坐快坐……这两个是你朋友吧！哈哈……都快坐，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们下馄饨去。” 第57章 林建国的大生意 陈小明和陈橙被突来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连连推辞。 张建峰道：“你们要是没吃的话不用客气，林叔是自己人，吃一碗馄饨也吃不倒他这小餐馆。” 林建国笑道：“就是嘛！都是自家生意，来到这里就要像到了家里一样，和小峰小兄弟学学，客气那么多做什么？” 二人闻言也不再客气，他们的确是没吃早饭就过来‘堵’张建峰了，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猪肉馄饨就端上了桌，张建峰没要，来之前他已经吃过面条了。林建国和张建峰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张建峰的脾气说一不二。 “林叔，先别忙活，坐下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好。” 见林建国坐下，张建峰没管吃馄饨的陈小明二人，直接道：“林叔，这两天换人来送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目前这生意我让给别人去做了，不过你放心，那也是我的人，以前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切照旧。” 林建国摸出烟递上去笑着道：“看你说的，叔还不信你吗？要不是你的话，我这小饭店还看不到头呢，这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等哪天你方 便的时候，叔请你回家好好吃一顿饭。” “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要说的是这笔生意不会长久，你也知道，树总有砍完的一天，对不对？那时候这笔生意就彻底走到尽头了。” 他之前骗林建国说，是给林场送饭，不过性质都一样，暗场子和林场都有结束的一天，都是短期生意。 林建国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能做一天是一天，反正我这餐馆每天照样开着，多做一天生意自然多赚一天。” 一旁的陈橙忍不住提醒道：“大叔，峰哥的意思是说他有另外的生意，就看你愿不愿意做。” 张建峰闻言，诧异撇了陈橙一眼，不得不说，着读过书的脑子就是好使。 迎着张建峰的目光，陈橙尴尬地低下头，心说自己多什么嘴呢？想表现自己很聪明吗？ 林建国这才反应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张建峰：“小峰，你还有其它生意？快说说看，叔这个小馆子别的本事没有，要是做菜做饭这一点，叔绝对不会给你办砸了。” 他现在对张建峰无比信任。 张建峰点点头笑道：“生意的确是有，不过说实话，这 个小餐馆就你一个人忙活，根本忙活不过来，你要是能找帮手来帮忙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做这一笔生意。” 林建国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大生意，立即拍着胸口保证道。 “这个你放心，我把我老婆喊过来一起帮忙，还有我儿子，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大嫂和她两个儿子都能来帮忙，而且他们都是能进厨房做菜的，绝对不会耽误事儿。” 这样吗？四五个人手，这倒是够了。 张建峰思忖少许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你先提前和你的人沟通好，这事情我也不会出面，到时候还是送饭的小黄来找你们，之后每天的送出去的量，就不仅仅是四十份了，可能是上百份甚至几百份，你自己心里最好有个底。” “上百份？几百份？” 林建国被吓了一跳，这么多？要是一天能有几百份的话，那不等于是做一天就能让自己赚十天的钱？要是别人说这话，他铁定转身就走，完全不相信，但是这个人是张建峰，那就另当别论了。 “懂，我懂，今天回去之后就立马和他们打招呼，绝对没问题的。” 有 钱赚能有什么问题？一天能赚正规工厂几天的工资，傻子才不愿意做呢。 张建峰点点头继续道：“这次做的事情可能与你想象中的不同，量肯定会很多，但是不能保持原来的价格，你会在每一份饭上少赚一点，毕竟这些送出去的人也会跟着增多，人家也不能白跑腿啊！” “这个我明白，薄利多销嘛！肯定不能把钱都给一个人赚了，一个人也干不成所有事情啊！你放心，只要是在有赚头的基础上，我都没意见。” 毕竟是开了十几年饭店的人，这点道理自然清楚，就如同大批客人来吃饭要求打折或者抹掉零头一样，只要不是傻子，没人会拒绝。 “那就好。” 张建峰轻笑着保证道：“这次的生意只要你做得好，别的我不敢保证，我能保证你在半年内做个万元户，不过前提是你的饭菜要过关干净，要是人家吃饭的人觉得你们抠搜，那我就没办法了。” 万元户？ 这次不仅仅林建国惊住了，就连陈小明和陈橙也惊住了。万元户的标准是什么？非常俗气，也非常硬气，那就是有一万块的存款。要知道现 在的普通工人工资一个月平均百来块钱而已，好一点的城市工人工资可以达到二三百。可纵使如此，万元户也得四五年。 半年？他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的？ 陈小明忍不住问道：“峰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拉我一个怎么样？” 送饭？陈小明根本不信，肯定是做其它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反正自己现在闲着没事儿做，还不如跟着混一混，要是真能在半年内混个万元户出来，那就真发达了。 张建峰笑着道：“你就算了，你要是感兴趣，我会安排你做其它的事情，等你先看看再说吧！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有计划和人选了，你不适合做这事。” 张建峰要做的是一个外卖雏形，不过并不单单是外卖雏形，而是要利用这件事情为自己塑造一座‘金身’，一座足以在这座小城里横行无忌的‘金身’。 陈小明一听自己不适合，顿时有些落寞，万元户啊谁不心动？可是也明白自己，就是个初中没毕业的半文盲，能做什么？除了一把子力气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 陈橙连忙道：“我呢？峰哥你看我行不行？” 第58章 张建峰是张总 张建峰和陈小明齐齐翻白眼，林建国更是哈哈大笑：“小闺女，这可是跑几十里路的活计，就你这白白净净的样子，走十里路都是个问题。” “啊？”陈橙顿时蔫了，她也想做万元户，奈何体力跟不上。 “行了，林叔，我来就是说这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好，小峰你放心，叔心里有数，绝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离开兄弟餐馆后，走在大街上，张建峰看着陈小明一脸落寞的样子，便知道陈小明在想什么。 “明哥，你想什么呢？我不让你做餐馆的事情，不是你能力不行，而且这件事情需要专人去做，你没有人家的资源。” 陈小明有气无力道：“别安慰我了，这不就是没能力做吗？唉！我现在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了。我的万元户啊！” 陈橙忍不住嘟囔道：“我这个大学生不也是不适合吗？” 陈小明一愣，对哦！堂姐可是大学生，她也不适合，难道张建峰没骗他，真不是读书少的问题？ 张建峰哼哼两声：“明哥，你就这点出息吗？一个万元户就满足了？我们的目标可是百万千万，区区一个万元户算 什么？你见过凭一个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和朋友远程见面吗？你见过几十上百层的摩天大楼吗？你见过一顿饭就能吃几十上百万吗？” “明哥，眼界放宽一点，区区一个彭城而已，在省内都是芝麻绿豆大一点，别说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了。” 陈橙瞪大了眼睛问道：“峰哥，一个手机能做到远程见面？那不得微机联网了才能做到吗？一个手机才多大点！” 微机，是计算机传入国内后的最初叫法，后面才陆陆续续改叫成计算机和电脑。陈橙考进大学，作为国内的高级学府，自然能接触到计算机这种东西。 张建峰撇了她一眼道：“不要用你有界限的脑子，试图去思考人类科技的进步。” “额……”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陈橙却怎么有种被骂的感觉呢？ 张建峰看见陈小明一脸沉思的模样，笑着道：“现在知道世界有多大了吧？” 陈小明回过神来，一脸认真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万元户有多大，而且你似乎还看不起万元户。” 张建峰无语，没好气道：“我应该看得起吗？” 陈小明道：“所 以你是比万元户更牛的人，那欠我六百块该还了吧？万元户，还钱。” 我！ 张建峰差点闪到老腰，我口干舌燥地讲了那么半天，你就想到你那六百块？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狠狠瞪着陈小明道：“六百块是吧？” “没错。” “哼……没有，我就当你投资了，现在被套住了，除了等着分红，想要回本钱做梦去吧！” 陈小明满头黑线，恶狠狠道：“峰哥，我发现你现在吹牛的技术简直要突破天际了，我差点都信你了。” “那是你落伍了，我吹出去的牛现在都能突破银河系了。” 陈橙看着这两兄弟斗嘴，忍俊不禁。她突然发现张建峰这个人有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又吊儿郎当，有时候却神秘无比，让人无法看清楚，但是有一点她却看得很明白，张建峰和陈小明的感情是真的很好，若非没有血缘关系，没人会怀疑他们是亲兄弟。 “真是个奇怪的人。” 半个小时后，东林大厦门前。 陈小明和陈橙看着这座彭城的标志性建筑，完全傻眼了。 “这……这……峰哥，你真在这里上班？”陈小明咽了口 口水，东林大厦的大名谁不知道？在彭城流传着一句话，能在东林大厦开公司的人，那都是人上人，而能在东林大厦看门的狗，那都是人上狗。 陈橙也呆住了，她可是听他父亲陈忠林提过几次，东林大厦里面的公司，可都是县里重点对待和扶持的，关系到彭城的经济发展，说这里属于半个衙门也不为过。张建峰竟然在这样的公司上班，就算是里面的一个普通职员，那也是多少人争破头皮也未必抢得到的。 张建峰嫌弃地撇了陈小明一眼，迈步走进大厦之内。陈小明和陈橙见状，连忙跟上去。门口的保安虽然只是第二次见到张建峰，但却不敢拦，因为第一次他可是看到擎天商贸的老板亲自陪着这个年轻人上去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哪里敢拦？ 从进入大厦，走进电梯，到进入擎天商贸公司，陈小明就如同好奇宝宝一样，就连电梯的按键都要研究一下，倒是陈橙虽然也好奇，但淡定很多，毕竟去过大城市上学的人，见识远不是陈小明能比的。 刚踏进擎天商贸公司，前台的小姑娘便连忙起身道：“张总早上好。” 这声张 总不仅仅把陈小明和陈橙喊懵了，就连张建峰也懵了，自己是负责公司超市这一块不假，可没听方擎给他在公司安排什么职务啊！ 小姑娘连忙走出来微笑道：“张总第一天过来，可能还不知道公司的情况吧？我带你去熟悉熟悉？” 整个公司的人都很好奇这个新来的总经理，她也以为会是个老头子之类的，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而且还挺帅的，一时间热情无比。 张建峰摆手阻止道：“不用了，我来找方老板，你直接带我过去就行。” 小姑娘心里诧异，不是总经理吗？连公司情况都不想知道？怕不是哪里来的太子爷吧？这一想法出现，更热情了，要真是个太子爷的话，自己被人家看上，还不飞黄腾达？ “好的张总，请这边走，我叫秦雯，你叫我小雯就可以，以后张总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 “嗯，谢谢。” 上次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下班了，并未见到人。算起来这还是张建峰第一次见到整个擎天商贸公司的全貌，一层楼的办公场地，二十多个上岗员工，在一个县城之中的公司，有这样的规模已经不小了。 第59章 让陈小明进公司？ 那些员工看着秦雯身后的张建峰，特别是听到秦雯称呼为张总，一个个满是好奇和诧异，难道这就是那个神秘的张总不成？这也太年轻了吧？ 张建峰没管那些人奇异的目光，也没想去认识。他又不是真打算和方擎经营这个公司，只不过是借鸡生蛋而已，这帮人以后说不定一个都不会和自己产生交集，何必去认识呢？ 而陈小明和陈橙则有些难以自持，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非常不适应，就连走路都有几分僵硬。他们想过张建峰在公司的职位，可能是普通员工，甚至可能是小组长之类的，但是一声张总，直接给他们整懵了，那至少得是个经理级别吧？这真的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走到董事长办公室前，秦雯礼貌地敲了一下门。 “进来。” 秦雯推门而入道：“方懂，张总来公司来，想要见你。” 方擎抬眼看到张建峰，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连忙起身道：“老弟你来了？哈哈……我正想打电话找你呢，快进来，小雯，去把我的好茶拿点出来泡上。” “我这老弟可是茶道高人，普通茶叶拿出来胡弄不了他，哈哈！” 秦雯心中暗惊，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老板如此热情地接待一个人，还口口声声称老弟？这人要不是来历大的可怕， 就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无论哪一种，以后在公司一定要好好抱住张总的大腿才成。 “好的，董事长。” 张建峰笑着道：“老哥你这可就埋汰我了，与老哥坐在一起，别说是喝一杯茶，就是喝一杯白开水，那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就你老弟会说话，哈哈……坐坐，这两位是……” 张建峰介绍道：“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陈小明，是个实在且信得过的人，至于这位是陈小明的堂姐，在校大学生，纯粹闲着无聊跟我出来当逛街的。” 陈小明听到张建峰的介绍，心里感动不已，这个方董事长肯定是个大老板，张建峰这么介绍他，明显就是给足自己面子。 他连忙上前伸出手去道：“方董你好，我叫陈小明。” 方擎笑着与他握手道：“你既然是张老弟的好兄弟，那就是自家人，别叫什么方董，叫方老哥就行。坐……都坐吧！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陈小明受宠若惊，看着张建峰和方擎在茶桌前坐下后，他顿了顿，没有跟着上茶桌去，而是坐到张建峰身后的沙发上，陈橙也紧随其后。 方擎见状，眼中露出一抹满意之色道：“老弟，你这兄弟挺不错啊！” 张建峰也诧异，陈小明会那么自觉？想想也释然了，陈忠林肯 定带着陈小明出入过不少场合，知道谈事情的桌子，旁人不能轻易坐下去的规矩，除非你也是事情参与者之一。 张建峰点点头：“的确不错，人很可靠，就是能力方面还需要培养，我打算带着他做一段时间，以后可以帮我。” “那是好事儿啊！我之前还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呢，那我给他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明天就来上班。” 陈橙和陈小明在后面听到这话都懵逼了，见一面两句话才说完，就能来东林大厦上班了？不是说东林大厦的公司，都是彭城的标杆企业吗？好多毕业大学生都未必能进得来，一句话就给安排了？让他们感觉极其梦幻。 但他们都清楚，那些传言并不是谣言，而是因为张建峰。要不是因为张建峰，方擎这种人物，他们别说是见到了，连东林大厦都未必进得来。 张建峰连忙道：“老哥不用，我带他来可不是求工作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懂，来公司上班不是添乱吗？等我带他一段时间，他能力成长起来，足以胜任公司开出去的工资之后，再说此事。” 让陈小明进公司？扯淡吧！这可是我要培养的左膀右臂，哪能让他在擎天商贸公司熬时间？ 方擎哈哈笑道：“老弟做事情还是这么稳妥，看来给你总经理的职位没给错， 行，都听你的。” 张建峰刚想说话，秦雯便端着茶水进来了，放下茶水之后，秦雯不敢耽搁半分，连忙离开了办公室。 “老弟尝尝，这可是好东西。” 张建峰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便笑着道：“老哥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大红袍都弄得来，啧啧……” 方擎闻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看看，老弟露馅了吧？上次你还忽悠我说你对茶道略懂皮毛，一口就能尝出大红袍的味道，没有十年的茶道经验，能有这水平？差点就被你骗了。” 张建峰笑了笑，没多解释。他的确有不俗的茶道经验，但那是前世的，大红袍作为名茶，对于不少大老板而言都不会陌生，也都想方设法弄去尝过。但是这种茶可是非常金贵的，因为供给量非常稀少，特别是金顶大红袍，那是每年只有两斤的供给量，还没从树上落下来，就已经有主了。 纵使在前世，张建峰也只是喝过普通大红袍，金顶大红袍别说喝了，见都没见过。 而身后的陈橙和陈小明，轻轻喝了一口之后，就静静不说话了，这茶的确很好喝。可是要说茶道，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完全不了解，触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了。陈小明还好点，经过昨天在吴家只是，已经具备一定的打击能力 了。但是陈橙就抑郁了，之前觉得自己是彭城为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之一，还傲气十足，沾沾自喜。 现在就感觉，自己这个大学生也不怎么样。 “老哥这大红袍是好东西，不过茶具差了点，《茶经》记载，好茶当具备十个条件，一之源，二之具，茶品排第一，第二就是茶具了。壶以紫砂为最，勺以淮竹最佳，就连赶茶的木具，也以川峡之木最好，古韵古香，才不失大红袍的山林之气，封住帷幄之韵，茶水入口，有着站在金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也有山水田园的闲适风情。” 方擎听完，忍不住赞叹道：“原以为我喝几年茶，已经算是小有经验了，而今听老弟这么说，我这都还没达到入门的门槛啊！回去之后得好好找你说的《茶经》看看不可，到时候弄一副真正的好茶具出来，那时候老弟可要过来指点指点啊！” “老哥都说了，我还敢不去？到时候老哥别觉得我蹭你大红袍喝就行。” “怎么会呢？你老弟要是天天来，大红袍管够。” 张建峰忽然叹气道：“老哥是舍得的人，这点我很清楚。不过你给我再多的大红袍喝，我也没法管理这公司啊！我就对超市的事情了解，你们做建材这方面，我还真一窍不通，你这总经理的位置，怕是所托非人了。” 第60章 说服方擎 张建峰可不想给方擎先斩后奏的机会，而是直接提出来，免得以后公司里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往他这里找。 方擎听明白张建峰的话后，忍俊不禁道：“老弟想多了，我给你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个身份权力，没想让你管公司的事情，一切照旧。但是老弟以后在公司里，除了我之外，你就是最大的。当然，要是老弟有心思想管理一下公司也行，我完全放开手给你做，别把公司弄垮了就行，哈哈……” 霎时间，张建峰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在拉拢自己啊！或许是方擎看到了张建峰的潜力，害怕别的公司将他挖走，这才给了个公司内一人之下的位置，为的就是留住张建峰，不得不说，方擎很有魄力也很有诚意。 张建峰摆手，一脸嫌弃：“我才对那些满身水泥灰的事情没兴趣呢，老哥你还是自己管吧！有那闲心，来找老哥蹭大红袍喝不香吗？” 方擎无语，这家伙对公司大权都没兴趣？真有点咸鱼啊！不过他也明白，张建峰是个谨慎稳重的人，就算有心管理公司，恐怕也得等以后彻底了解建材行业再说，不会轻易插手任何事情的，这也是他放心让张建峰做总经理的原因。 方擎笑骂道 ：“你小子，行吧！你开心就好。” 沙发上的陈橙和陈小明已经完全麻木了，现在就算方擎宣布把公司送给张建峰，他们也不会震惊，反正就三个字……看不懂！从进门到现在，他们就没看懂过。 方擎端起茶杯，忽然说道：“昨天你给老郭说的事情，老郭已经汇报给我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推算过，觉得把那一栋楼买下来作为超市的驻地，还是有些冒险。一方面会牵制公司不少的流动资金，另一方面，这栋楼的价格不低，按照现在的市价而言，以后的确会涨。” “可这笔钱若是拿在公司内周转的话，所赚取的利润必然更多，得不偿失，不知道你是如何考虑的？” 这些问题张建峰早就考虑过了，也难怪，房地产的疯狂是从千禧年之后，方才在国内迅速席卷的。那时候正好引进了香港的房地产银行房贷模式，买房不需要全款，可以首付分期付款，这就导致房地产的峥嵘露出来，引起无数人蜂拥而至，普通小县城的房价，从最初的几十块、一两百块一平米，涨到三四千一平米，富裕点的更是直接涨到五六千。 这是多少倍的涨幅？足足几百倍的涨幅？就算张建峰说出来，恐怕 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种赚钱速度，连印钞机都得自愧不如。 张建峰缓缓道：“老哥既然也看到房价不会跌落，那就至少我们有保底，买下这栋楼，我们并不亏。” 方擎点点头：“就现在的价值而言，我们没有亏。但就未来前景而言，我们等于是自己设一个捉襟见肘的局，容易束手束脚。” 买下这栋楼，少说也得几万块甚至十来万，这笔资金可不是小数目。 张建峰含笑道：“首先不亏，我们顾虑就少了一半。接下来是价值衡量的问题，第一，房子属于我们，可以避免超市以后做起来后，房东坐地起价，搞出一系列麻烦事情出来，我们是做生意赚钱的，不是与人怄气的，这是第一个隐形好处。” 方擎点头表示同意，见人家生意好就恶意涨房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买下房子的确可以根除纠纷。不过单单是这一条，还远远不够。 “第二，超市做起来，定然会吸引大批人流量过来，附近的商店也会跟着受益。我们可以和附近房产的房东商议，他们可以适当涨房租，然后分给我们一部分，房子是我们的，就等于是让他们吃一颗定心丸。若是他们最后还是不愿意， 那我们就找愿意的其它街道房东谈，把超市搬过去，反正那时候我们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不怕不能吸引客人。” “反正房子是我们的，没有亏损，另外的街道房东，怕是能放鞭炮迎接我们过去呢，因为我们过去就可以带动人流量，他就可以涨其它门面的房租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 方擎瞳孔一缩，他是真的被惊住了，还能这样玩的吗？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方擎不知道的是，这种流量的价值在后世已经被玩烂了，直白一点说就是明星效应，利用流量吸引客户，并不是多高深多复杂的事情。 “老弟，你真特么是个天才。”方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除了这句，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语能够描述他心中的震惊了。 张建峰轻咳一声：“老哥稳住，还有女孩子在场呢，注意形象。” 方擎这才想起陈橙在这里，干笑一声朝陈橙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陈橙俏脸微红低下头，余光却偷偷瞅着张建峰，这个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没上过几天学，可是说出来的东西让她这个大学生都瞠目结舌，而且还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令人不得不佩服。 张建峰继 续道：“这第三个好处，买下房子，就等于告诉彭城的官方，我们会在这里落地生根，帮着发展彭城，定然能够获得不少优待条件。同时还可以帮助官方整治商品市场的乱象，让那些劣质假冒产品失去市场，无形中就是帮官方的大忙，只要我们保住不亏的情况下，我们这份人情，官方肯定会买的。” “至于第四点……” 看到张建峰迟疑，方擎连忙道：“老弟不必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老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前三点他不否认，但是这三点好处也就让他犹豫而言，还达不到现场拍板的地步，毕竟商人追逐的是利益最大化。 张建峰点点头：“第四点，那就要看方擎对超市的信任有多少了。我占据超市三成的利润分配权，我可以拿出两成股权作为这栋房子的抵押。房子买下来之后归我所有，钱暂时由公司代为垫付。以后超市的分红，可以直接扣除我的那部分偿还公司的钱。” “同时可以根据房子的价值，计算这笔钱投放在公司业务之中能够赚取的利润，由我利用超市分红的利润对公司进行弥补这笔亏空。换句话说，我向公司借钱买下这栋房子，这份风险由我来承担。” 第61章 吴清找来了 方擎眉头一皱，这个办法无疑是让公司没有半点损失，但前提是超市开起来后能赚钱，正如张建峰所说的那样，得看他对超市有多大的信心了。这是一场赌注，赌赢了，那么公司和张建峰都能赚得盆满钵满，赌输了则公司只是损失开超市的钱，其余的债务由张建峰一个人背负。 他凝视着张建峰问道：“老弟，你真这么有信心？你应该知道，你要是赌输了，那巨额的债务可是能让你这辈子打工都未必还得清的。” 张建峰淡然一笑：“你忘了我之前就是个赌徒吗？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了，就是不知道老哥有没有勇气陪我赌一把了。” 方擎笑骂道：“我这哪里是赌，我这是押小钱，赢了就是大注，输了无关痛痒，哪里谈得上赌啊！” 张建峰耸了耸肩：“当然谈得上，你赌我要是输了，能不能还得起欠你的钱。” 方擎摇摇头：“这个就更不用赌了，因为就凭借索罗斯徒弟这个身份，我就不怕你还不起。” “哦？”张建峰诧异不已，难道这么快方擎就了解索罗斯了？也倒是，方擎的人脉很广，而且现在 也有手机电脑，索罗斯这种名人的事迹，只要想用心收集，并没有多少难度。 张建峰也不点破，轻笑着道：“这么说来，老哥是愿意押宝了？” 方擎点点头：“那是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会儿我就让公司的人去找房主谈购买之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左右不就是钱的问题嘛！大不了多给一点不就行了吗？” 张建峰闻言，不禁幽怨道：“老哥，你还真不客气啊！这不是你的钱你就用得不心疼啊！就不能体谅一下老弟我挣点钱不容易吗？” 方擎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相信张建峰的鬼话。他师傅索罗斯是世界级的金融大鳄，作为索罗斯的徒弟，要真是缺钱的话，直接找他师傅救济一下，恐怕也能够弄个百八十万回来。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有这么好的身份还愿意在彭城这种小地方做生意。 他哪儿知道，张建峰这个身份完全就是假的，打的就是现在国内巨大的信息差，没几个人能够接触到索罗斯查探到他身份的真假。 “你就别哭穷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谈房子事 情的同时，让装修队进场，尽快把超市装修完成，其它如进货、宣传等等事情，我可就不管了，你才是总负责人，用你的话说，有这闲心喝大红袍不香吗？操那么多心干嘛？哈哈……” 行吧！你是老板你说的算。 既然事情谈成了，张建峰也不想多留，刚想起身告辞离开，就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方擎朗声道：“进来。” 方擎还以为是秦雯，没想到走进来的人是赵牛。赵牛看到张建峰坐在这里也是一愣，旋即大喜道。 “老板，原来峰哥在你这里啊！我还想让老板打电话问问峰哥在哪里呢。” 赵牛也有张建峰的电话号码，但他没有直接打，而是先来找老板方擎，让方擎去打这个电话。这里面可是满满的人情世故，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会懂。 张建峰诧异道：“赵牛，你找我什么事情？” 赵牛笑着道：“峰哥，可不是我要找你，是吴老师找你。人家今天已经跑到你家去找你了，可没有找到，昨天在吴老家的时候，我告诉吴伯母过公司的名字，人家吴老师都找到公司来了。” 张建峰恍然 大悟，原来是这事儿，这个吴清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看来那首曲子的威力还是挺大的。 他站起身来道：“老哥，咱们的宣传应该有着落了，我先去出去处理一下。” 方擎也没有多问，笑着摆手道：“去吧！” 等张建峰带着陈小明和陈橙走出去后，方擎忽然叫住了刚想离开的赵牛问道。 “赵牛，你刚刚说的吴老师是什么人？张建峰找她做宣传超市之事？我怎么没听过这一号人物啊！” 赵牛连忙道：“老板，这事情本来我想着等你处理好手边的事情在给你报告的，事情是这样的……” 赵牛将昨天跟着张建峰去吴辉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方擎脸色都变了，他一直都觉得张建峰是个人才，但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张建峰了。吴辉是什么样的人物，没有人比方擎更清楚了，就算是彭城官方里最大的那位，都没能在吴辉家里混到一顿饭，可张建峰却做到了。 不仅仅被当作贵客招待，还能和吴辉喝得昏天黑地的，这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妖孽。 “失算了，要是早知道吴教授这么看重他，那买房子 的事情就应该直接答应的，有这层关系在，张建峰要在彭城做点什么，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吗？” 方擎有点后悔了，这房子买下来的确会花费不少钱，但是比起吴教授这层关系来，完全就是大赚特赚，要是吴教授朝他方擎要这样一栋房子，方擎都能亲自跑上门去双手奉上。 他顿了顿后，朝赵牛低声道：“赵牛，以后要是张建峰去吴教授拜访的时候，你替我探一下口风。” 赵牛也是一点就通的人，低声问道：“老板的意思是与峰哥一起去？” 方擎轻嗯一声：“就算无法得吴教授的好感，去混个熟脸也行。不过只是探口风，不能强求，以免让张建峰心生反感。” “我明白，老板放心。” …… 另一边，张建峰看着属于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宽敞大气，心中颇为满意。在一家公司里，办公室可是很有讲究的，说大一点就像是皇帝身边的妃嫔一样，谁能住宫殿，谁宫殿大，那就是谁的拳头大。 “哇！峰哥，这就是你的总经理办公室？这都比你家还要大，还要气派了，要不你干脆搬过来住得了。” 第62章 让她等着吧 陈小明惊叹道，目光来回地在办公室的陈设上扫视，就像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一样。陈橙虽然还感叹好奇，不过老实得多，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时不时瞥向张建峰，那目光中充斥着的求知欲，像是想要将张建峰完全看透一样。 张建峰直接坐在舒服的靠椅上，没好气道：“明哥，有点出息行不行？搞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以后哥给你整个一层楼的办公室，还是几十层楼高的那种，你还是留着以后再感叹吧！” 陈小明一听，顿时满脸谄媚凑上前来，又是给张建峰捶背，又是捏肩的。 “嘿嘿，峰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兄弟。我也没有那么高的理想，也不要什么一层楼的办公室了，峰哥，我搬张桌子在你这里隔出位置给我就行，以后我就当峰哥的助手，怎么样？兄弟办事还是很靠谱的，绝不给你添乱。” 张建峰微眯着眼享受着，舒服道：“就做我的助手？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怎么会呢？我这还是高攀了呢，放心，不会搞的事情我可以学，相信兄弟的学习能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吗？那是必须的，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还有什么 好说的？” 陈小明大喜过望：“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哈哈……峰哥，这力道怎么样？轻了还是重了？” “刚刚好，就这样。嗯……不错，不过先说好，做我助手没有工资。” “那肯定……嗯？没工资？” 陈小明笑容一僵，猛地把张建峰一把拉起来，自己顺势坐上去后，恨恨道：“没工资你还要我给你服务？来……给我倒茶。” 张建峰看着一副老板模样的陈小明，一脸懵逼，这家伙练川剧变脸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一旁的陈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了，这两个家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同时心里对张建峰也更加佩服，现在张建峰身居高位，可以说就算她爸爸陈忠林的身份，也未必能和张建峰比拟，可是面对陈小明这个兄弟，却丝毫不变。 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远走千山万水，归来仍然是少年，不忘初心，不弃糟糠，这种气度和品行，足以让任何人动容了。 张建峰无奈道：“行，明哥最大，本经理这就给你倒茶去。” 看着张建峰真拿起桌上的茶叶和茶杯去烧水，陈小明满脸堆笑，只是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眶悄悄湿润了。 他快步起身走过去，主动提起茶壶去接水道：“峰哥，你是不是忘了正事儿了，有人来找你，你还不把人家请过来？” 张建峰拿出那只老式诺基亚手机出来，看了看屏幕上的手机道：“不急，让她再等二十分钟。”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会不被珍惜。吴清身上的傲气很重，得磨一磨才行，不要让吴清觉得，这表演缺了她们就不行，要让她出现危机感。 “小明，你这笨手笨脚的，我来吧！”陈橙主动接过茶壶去，白了陈小明一样，这家伙会泡茶？冲茶还差不多呢。 陈小明尴尬地笑了笑，扭头看到张建峰的手机，顿时怪叫一声：“我去……峰哥，你这牛逼啊！手机都有了，给我瞧瞧。总经理就是总经理啊！这种高端玩意儿都配上了。” 陈小明摸着手机的外壳，爱不释手。陈橙热上水之后，拿起旁边的抹布，就主动开始打扫起来，嘴里还埋怨道。 “峰哥，你们公司的人真不靠谱，竟然没人先来打扫一下办公室，你看都积了多少灰了。” 张建峰笑着打趣道：“他们哪有你这种眼力劲儿啊！ 我看你实习的时候也别去其它地方了，来给我当个秘书或者助理什么的，保证你学到的东西比实习的都多，而且还有工资。哦……忘了问你了，你学什么专业的？” 陈橙闻言，有些心动了，来这种公司实习的机会可不多啊！ “我……我学金融管理专业的。” “哈？”张建峰听到这个专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完蛋，又是个被专业名字欺骗的可怜娃娃，金融管理，听起来非常高大上，很多人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以后工作出入各种高低场合，穿西装打领带，手里还抱一个笔记本电脑，说的都是最低几百万的大生意。 然而真正的金融管理，则是资金资源的分配管理，的确是很有前途和钱途的工作。可重点是资金啊！没资金你管什么？故而这种专业的人大部分都是那些富二代，或者企业重点培养的人才，以及基金会刻意培养的人才，才会去学这个专业的。 普通人出来，就算是你是博士，想找这方面的工作，那也是难如登天。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博士毕业了，一无经验二无资源，谁特么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家产给你管理？除非脑子进 水了。就算你已经是有经验有资源了，可要你把我财产卷走了怎么办？如何信任呢？ 所以呀！这个专业就是光鲜美丽的彼岸花，花下埋着的全是绝望的枯骨。 陈橙看着张建峰惊愕的样子，不解问道：“这专业不好吗？你怎么那么惊讶？” 张建峰轻咳两声，干笑道：“没有没有，就是第一次听到，没事儿。” 可怜的娃娃，等你开始实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要是你的导师厉害一点的话，还能够给你找个企业的金融部或者基金会实习，要是你导师差一点，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四处碰壁吧！ “哦。”陈橙总感觉张建峰话里有话，不过人家既然不愿意说，她也没多问。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进来的是秦雯。 “张总，那位吴小姐让我来询问一下您，现在是否有时间，她看上去好像很急的样子。” 秦雯说着，目光却盯着正在打扫卫生的陈橙，心里有些失落，她把陈橙当成张建峰带来的秘书了。这个女人不仅仅清纯漂亮，气质也比自己好，唉……自己看来没机会了。 主动了吗？ 张建峰摆手道：“五分钟后带她进来见我。” 第63章 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好的张总。” 等秦雯出去后，张建峰朝陈小明道：“明哥别玩了，帮我做件事。” “等会儿，我马上过关了，哎呦！撞墙了。”陈小明一拍大腿，满脸不爽。不用想也知道陈小明玩贪吃蛇撞墙上了，陈小明虽然是第一次见手机，但是游戏未必是第一次听到。 他如同网瘾少年一般，不舍地将手机递还给张建峰。 “峰哥，什么事儿？” “明哥，你去找方老板问问，彭城的县歌舞团团长的名字，回来告诉我。” “没问题。” 公司的候客间里，吴清坐在那里有些心不在焉，面前的茶水一点都没动。自从何老师将这首曲子的价值说明白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找张建峰把事情确定下来。她虽然是修音乐教育学的，可也有一个舞台梦想，否则也不会拉起这个民间歌舞团了。 昨天她迫不及待回家后，发现张建峰已经离开，本想直接按照地址追去的，但是天色已晚，大晚上一个女孩子跑去找个男人，那算什么事儿？不得不等到今天，可吴清赶到张建峰家的时候，大门紧锁，早就没人了。 吴清无奈，只得又跑回来询问爸妈，这才从母亲的嘴里 得知，张建峰在东林大厦的擎天商贸公司上班，于是她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好消息是张建峰就在这里，坏消息是张建峰好像很忙，听说还是什么总经理，她都来这里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见到人。 忽然，候客间的房门被推开，秦雯走进来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道：“吴小姐，张总已经留出时间来了，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吴清蹭地站起身来：“好，谢谢你。” 她等这句话已经等好久了，差点都以为是幻听了。 跟着秦雯走进公司的办公范围，吴清暗自心惊，原来这个公司的占据整整一层楼，还真不小啊！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张建峰，年纪轻轻就能成为这种公司的总经理，不是能力强大，就是家境殷实，无论哪一种，自己还真没有资格在人家面前傲气的资本。 总经理的大门打开，吴清一眼就看到了张建峰，也注意到陈小明和陈橙，不过被她直接略过了。 “张总，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陈橙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莫名起了一丝敌意。主要是这个女人太漂亮，连她都有点自惭形秽，而且气质不凡。 张建峰起身笑着迎上去道： “抱歉抱歉，事务繁忙，让您久等了，快请坐。” 吴清笑着坐在张建峰对面的椅子上，抬眼打量着办公室一眼，含笑道：“张总还真是年少有为，都能成为这种公司的总经理，厉害厉害。相比起我这个小学音乐老师，简直令人汗颜啊！” 张建峰故意板着脸道：“吴清，叫张总是不是太生分了？昨天你还一直让我别叫你吴老师呢。” “这不是不知你张建峰能耐那么大吗？有能力管好这么大的公司，还能作出那等优秀的曲子，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几方面都学得那么优秀的，有什么诀窍？能不能教教我？” 吴清的确很好奇，很明显音乐是张建峰的业余爱好，就是业余爱好，都能是自己这个专业老师望尘莫及的存在，能不好奇吗？ 张建峰含笑道：“你要是有兴趣，改天我专程去拜访吴老，到时候再一起探讨探讨，不过今天时间有点不凑巧，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 谈事情最忌讳吹牛逼，特别是正式场合，如果换个地方，例如碰巧街上遇到，或者是家里之类的，张建峰不介意和吴清多聊点其它的。但是现在要尽快落实宣传的事情，就不 得不迅速动作，免得吴清觉得自己还有思考的余地，徒劳浪费时间。 吴清闻言，心里有点失落。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拒绝，不愿意多聊呢。一直以来，她的容貌优势，让她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男人们更是趋之若鹜，恨不得与她多说上两句话。 “也是，你事务繁忙，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昨天你提起的事情，让我们歌舞团帮你商演的事情，我和歌舞团里的其她人商量好了，我们同意这次商演，但是有一个条件。” “请讲。” 吴清看着张建峰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欣喜，反而平静无比，心里不禁开始打鼓起来，难道正如何老师说的那样，张建峰考虑找县里的歌舞团了？ “就是我们要那首曲子的完整部分，并且要永久免费的演奏权，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陈橙和陈小明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张建峰手中有一首曲子，吴清想要。可张建峰哪来的曲子？他还懂音乐不成？陈橙朝陈小明投去询问的目光，陈小明则苦笑不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谁知道这家伙暗地里学了些什么鬼东西，你要问张建峰身上有几颗痣，他还能想起来，可是 要问张建峰会什么，他现在是一无所知。 张建峰轻叹一声，露出歉意之色。 吴清见状，心中暗道不妙，完蛋，张建峰真找其他人了。 “吴清，你们歌舞团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我昨天去找你，本就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看你对此兴趣不大，我以为你们看不上这种低端舞台。所以我就和县里歌舞团钱颖团长联系了一下，并把曲子前奏发给她了。” “她今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们歌舞团愿意，只要各地区的第一次演奏权，并且不仅仅帮我演出，还愿意自己写大字报替我宣传店面和演出的事情，分文不取，你看这……” 张建峰为难地看着吴清。 吴清心里一紧，完蛋了，钱颖都联系他了？还开出更优厚的条件，她后悔昨天没来及把这事情直接敲定了，钱颖肯定也是看出来这首曲子有能上音乐厅的潜力了。 她连忙问道：“你已经答应钱颖了？” 张建峰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因为曲子我还没有写完，我想把曲子写完之后给钱团长再看看，毕竟大家都是彭城的人，要是曲子后面不好的话，那不是坑了别人吗？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第64章 搞定歌舞团 吴清闻言大喜，连忙道：“没答应就好，这事情我们也能做啊！而且比他们做得更好。你应该知道我们歌舞团都是各个学校的老师吧？到时候我们老师直接给学生发宣传单，这种文艺演出，肯定很多学生家长都有兴趣的，彭城好几个学校，几千个学生，这不比县里歌舞团的宣传到位？” “而且我们还不怕你之后的曲子问题，现在就可以和你签合同确定这件事情，条件还是一样的，只要这首曲子的各地区第一次演奏权，怎么样？” 陈橙和陈小明听到这话，都下意识地捂住脸。张建峰这家伙简直太会忽悠了，要不是他们二人都知道，钱颖这个名字还是刚刚陈小明去找方擎刚问回来的，他们都差点信了张建峰的鬼话了。 特别是陈橙，开始相信陈小明告诫她的话了，让她小心不要被张建峰忽悠，这个张建峰简直就是个大忽悠家。这不……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是那个被忽悠的大冤种。 “这……不太好吧？毕竟我后面的曲子，你们都没有看到，不怕我这曲子虎头蛇尾吗？”张建峰忧心道。 吴清听到这话，心里暗喜，张建峰这是心 向自己这边的歌舞团，那就是有戏。 “我们都是专业搞音乐的，还看不出来好歹来吗？我相信你这首曲子的质量，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而且所有宣传的事情，我们歌舞团都给你全包了，你只需要在店门口把舞台搭起来就行，其它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我们还分文不取，怎么样？我们歌舞团可是拿出很大的诚意了，这是钱颖他们都做不到的。” 的确，钱颖的县里艺术团，那是体制内的歌舞团，拉不下脸面来做这些是其一，其二是他们是彭城的招牌，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搞这些。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某种重大决定一样，咬咬牙道：“你们的确是拿出最大的诚意来了，别的不说，吴老的面子怎么都要给。行，这事情委托给你们，不过宣传所用到的花销，全部由我们公司来承担，要是让你们又花钱又帮我们宣传的话，我可没脸去找吴老喝酒了。”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我帮你们出策划案，别的不敢说，这次演出之后，我保证你们歌舞团的名声绝对响彻彭城的任何一个地方，至于能不能响到彭城之外，那就要看 你们运气了。” “真的？要是能让彭城的人都知道我们歌舞团，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吴清欣喜不已。 张建峰心里暗笑，区区彭城算什么，要不是现在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凭着我的策划，你们足以在全国人民面前都露脸，甚至一炮而红。 “行，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不过你不要传出去，等我们把合同签了，你再说出去，你也知道钱团长那边的事情，我怕她找上我，到时候我不太好做。” 吴清保证道：“放心吧！我懂，对了，你的曲子什么时候给我？我们得提前练习彩排一下，免得到时候没演绎好，被人笑话了可就丢脸了。” “明天，最迟明天晚上，我会让陈小明送去你家给你，包括合同和策划书之类的东西。” 得到肯定答复后，吴清异常开心道：“好，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去和我的队员们说一声，让她们心里有数。” “我送送你。” “送什么，又不是什么外人，不用客气，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砰！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忍耐许久的陈小明蹭地一下站起来，目光注视着张建峰道：“ 峰哥，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以前我听人家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是骂人，但是今天你特么让我看到真人表演了，太特么坑了，峰哥，你就不怕吴小姐知道你这么骗她，回头提着菜刀砍你吗？” 啪！ 陈小明后脑勺挨了陈橙一巴掌。 “怎么说话的？满嘴污言秽语，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爸，让他教教你怎么说话？” 陈小明脑袋一缩，嘿嘿讪笑着道：“姐，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吗？一时间没注意，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陈橙哼了一声，又撇了张建峰一眼道：“你们还真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没一个好人，我先回家了。张建峰，别忘了晚上我爸请你吃饭的事情，你要是不来，哼……我就去刚刚那个美女那里告状。” 陈橙说着，扭着苗条的身姿快步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张建峰和陈小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难度陈橙有道德洁癖不成？还真没看出来啊！ 张建峰担心问道：“明哥，你堂姐不会真去告密吧？” 虽然这事情是各取所需，骗吴清是有，可吴清没吃亏。可真要让吴清知道，那脸上肯 定挂不住。 陈小明拍着胸脯保证道：“峰哥你放心吧！你和我姐相处时间短，还不了解她，她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不会的。她可是知道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外人的。” “那就好。” 张建峰松了口气，想着与吴清合同的事情，他便把郭全有叫了过来，让他带着陈小明一起把这份合同草拟出来，郭全有自然明白张建峰的意思，就是让他带着陈小明学点东西，自然满口答应。 毕竟张建峰身边的确是需要个人处理小事情，总不能让张建峰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那哪里忙得过来？公司里倒是有这样的人，可张建峰没提出来，那就说明人家有自己的考虑。每个人做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这点郭全有还是懂的。 办公室里，张建峰也没有闲着，拿来纸笔便开始写宣传策划书。这种小方案很简单，信手拈来的东西，前世的时候不知道写了多少了。而且还是不涉及到科技宣传的方案，更是简单，只需要注重三点就可以。 第一，可行性；第二，吸引眼球；第三，让人有好奇的欲望。 掌握住这三点，那就是一份合格的宣传策划书。 第65章 张二狗身死 公司外，正在东林大厦广场上晒太阳的赵牛，感觉生活无比惬意。他现在是方擎的保镖兼职司机，赚的比看场子多得不是一星半点儿，而且还是正正经经的工作，每天还不用担心治安署的人去扫场子，说是生活乐无边也不为过啊！ “牛哥……牛哥……” 一道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他撇过头看去，只见一个瘦高瘦高的长毛年轻人朝他跑过来。 “咦？小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现在你不是该送饭回场子吗？” 来人正是以前场子里看车的长毛小黄，赵牛知道他和张建峰关系不错之后，便把这份肥差交给他了，算是捧张建峰的面子。 小黄气喘吁吁地连吐两口气，方才说道：“我让我一个兄弟先送过去了，临行之前，耗子哥托我来找你，告诉你一件事。” 耗子？嗯……现在赵牛没在暗场子里，耗子是他的亲信，暂时由耗子负责暗场子的看守工作。 “说吧！什么事情？” 小黄警惕地瞅了四周一眼，见没有旁边靠得太近，这才低声道：“耗子哥说，张二狗已经死了，江川杀的，连砍了几十刀，目前送医院去了，我们的人正盯着，肯定是没 救了，现在治安署的人正到处抓江川，让您小心一些，治安署的人可能会找你。” 赵牛心里一颤，张二狗被杀了？他颤抖的不是张二狗的死，而是这件事情是张建峰一手操纵的，竟然真的把江川逼得去杀人了，嘶嘶……之前几天没什么动静，他还以为张建峰的计策失效了呢。 赵牛沉吟半晌，低声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去告诉耗子，从明天开始，让他先把场子关一个星期，等风声过了之后再开，免得治安署的人顺带着把场子给端了。” 江川的事情，治安署肯定很快查到他那些小弟，已经去张建峰家闹事的事情。自己和张建峰都必然会被治安署叫去问话，这段时间手下人也肯定会被顺带盯上，要是发现暗场子的话，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小黄点点头：“我明白，牛哥，那我先回去送信了。” 赵牛嘱咐道：“对了，让兄弟们这段时间先回家待着，过段时间我会召集他们的，你也是，我猜测治安署的人会趁着张二狗死的事情，会对彭城进行一次重点打击，你叫你那些兄弟都安分点，出了事可没人保得住他们。” “谢谢牛哥提醒，我明 白，我会提醒他们的。” “嗯，去吧！” 看着小黄跑远之后，赵牛站起身来，考虑要不要现在去将这件事告诉张建峰，想想还是没去，公司里人多口杂的，不适合说这样的事情，还是去张建峰家门口等他吧！ 时间在忙碌中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张建峰的宣传策划书早就做好了，剩下的时间全都在完善超市计划书和与郭全有商议进货问题。 郭全有虽名义上是公司的法务部负责人，实则差不多算是公司的二把手。 东林大厦外，陈小明显得格外兴奋，虽然今天跟着郭全有学习了一下午的合同草拟，合同注意事项等等。工作并不难，但是特别考究眼力。对此陈小明却乐此不疲，感觉很有意思。 “啧啧……原来公司里工作就是这些，真有意思，峰哥，我下次还能来吗？” 张建峰诧异道：“你不觉得无聊吗？” 陈小明撇了撇嘴：“无聊是有点，可比车间里千年不变的做一个动作好多了，而且我还感觉到自己学到东西了，满满的成就感。” 行吧！你开心就好。 张建峰无语道：“你想来，随时都可以，不过没工资。 ” 陈小明白了他一眼：“我懂，不仅仅没工资，我还得交六百块投资款是吧？哼……峰哥，我告诉你，我那六百块可是投资的，记得给我分红，否则我天天去你家，吃你的喝你的，吃穷你。” “别扯淡了，快带路吧！去你二伯家蹭饭，老子不认识路。” “呸……鄙视你们这种资本家，抠搜得不行，连饭都要蹭，来……跟我这边走，哥带你去吃大餐，还带茅子的那种。” “滚蛋，没有峰哥我的面子，你能在你二伯家蹭酒喝？白开水都轮不到你。” 二人打.打闹闹地朝陈忠林家走去。 与此同时，陈家。 陈忠林刚刚下班进门，就被女儿拉到客厅里去了。陈橙之所以提前回来，就是要在第一时间里告诉陈忠林，张建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一会儿张建峰过来的时候，自己父亲被那个家伙给忽悠了。 陈忠林听完陈橙的话后，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那个小子什么时候混到这种地步了？东林大厦里公司的总经理？嘶嘶……那种职位可不是他这种快要倒闭的拖拉机厂二把手可以比拟的，虽然那是公司，并非体制内，但是影响力和权力完全 就不是他能想象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当初在饭店里看到上五楼的那个身影，绝对是张建峰无疑了。这小子，不声不响地混到这种地步，不简单呐。 “小橙，你刚刚说你还现场看到他忽悠一个歌舞团的女孩子，具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橙也不迟疑，迅速将张建峰忽悠吴清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完了之后还特意感叹道：“爸，你当时是没在场，那家伙简直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了，铁定也是被忽悠的那个，一会儿他来了，你可小心了。” 陈忠林哈哈大笑道：“什么忽悠？小橙，人家这是谈判的智慧，可不是忽悠。这种谈判手段可以运用在所有领域上，你呀！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还说人家是忽悠，人家张建峰这是手把手的教你和小明，不感激也就算了，你还说人家骗人？” 陈橙一愣，谈判？不就是骗人吗？ 她轻哼一声：“谁要学这些骗人的技巧，反正那就是个大骗子，你自己当心点，我可是特意跑回来提前告诉你的。” 陈忠林笑着摆手道：“行行行，去帮你妈做饭吧！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第66章 拖拉机厂的活路 陈忠林心里非常欣慰，之前陈小明对嗜赌成性的张建峰，又是借钱又是接济的，他还提醒过陈小明，说张建峰这种人贪得无厌，烂泥巴扶不上墙。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侄子的眼光的确比自己好，在张建峰困难时雪中送炭。 而张建峰今天的所作所为，无不表现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想把陈小明也带起来。 “看来我真是老了呀！” 他感叹一声，走到房间的床柜下面，翻出两瓶没有开封过的茅子，这可是他珍藏了五六年的好东西，一直都没舍得喝。但是今天该是拿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求于张建峰，更重要的是，自己侄子以后会跟着张建峰，不说能飞黄腾达，但至少比在拖拉机厂做个车间小组长有前途。 陈小明和张建峰的兄弟情是兄弟情，但是自己作为陈家长辈，这份人情必须要领，否则就是不懂事儿了。 没过多久，张建峰和陈小明果然如约而至，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刚进门，陈忠林便亲自起身来迎接了。 “哈哈，小峰，欢迎欢迎，快进来坐，小橙，去泡茶来。” 张建峰倒是不觉得奇怪，反倒是陈小明有点拘束，往常他来的时候，别说二伯起身 迎接了，就是笑脸都没看到几回，不被教训一顿就不错了。 张建峰客气道：“伯伯不用客气，我和小明是好兄弟，你也算是我的长辈，我来这里可当自己家一样啊！” 陈忠林闻言更为高兴。 “对对对，就当自己家一样，坐坐……先吃点水果，饭菜一会儿就做好了，你也是第一次来，今天让你尝尝你伯母的手艺。” 几人坐下来后，陈橙端着泡好的茶过来放下后，还特意悄悄朝张建峰使眼色，略带着威胁的味道，好似在警告张建峰，不要忽悠她爸爸，否则让他好看。 张建峰读懂了陈橙眼神里的意思，不禁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我就这么像骗子吗？ 陈忠林笑着道：“小峰，小明这孩子不太懂事，以后他跟着你，你可要多担待一点，你比他明事理得多，有事没事儿多教教他，这小子要是不乐意，你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陈小明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变得幽怨起来，不用想也知道，陈橙肯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二伯了，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建峰看了陈小明一眼道：“伯伯这话言重了，小明本就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而且之前帮衬我很多，这 些我都记着呢，怎么能不照顾呢？再说一个人很难成事，有个信得过的兄弟一起帮把手，很多事情都能做得更好，只要他愿意，以后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不会让他饿着。” 陈忠林闻言，心里更为开心，朝陈小明道：“小明，还不谢谢小峰，这样的机会可是别人求神拜佛都求不到的，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陈小明脸色微红，腼腆道：“二伯，我明白，跟着峰哥能学很多东西，我会好好努力的。” 张建峰摇摇头，都是自家人，没必要玩得那么客套，那样反而生分了。 “伯伯，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都心里有数。不知道伯伯今天让我过来，是有事情吗？” 见张建峰说到正题，陈忠林也不再客套，轻轻点点头。 “的确有事，之前小明曾经向我打听过拖拉机厂资产重组的事情，说是你对此感兴趣。小峰，难度你们公司有意拖拉机厂吗？” 张建峰笑了笑道：“暂时只是个想法而已，伯伯在拖拉机厂任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想必对于拖拉机厂的了解，远胜任何一个人。现在的拖拉机厂已经成为夕阳产业，目前面临的就是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淘汰倒闭，第二条则是 资产重组，引入新产品，对吧？” 陈忠林轻嗯一声，既然知道张建峰的身份，那么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大家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没有必须谈聊斋。这对于一个具有市场眼光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错，我们厂选择的是第二条，上面打算把拖拉机厂的子厂和组装全部打散重组，重新引入新产品，组建新的流水线进行生产组装新产品，当然，拖拉机的流水线还会保留，只不过重心会慢慢偏移到新产品上，不排除停止生产拖拉机的可能。” 新产品？张建峰心里暗笑，新产品是那么好引入的吗？拖拉机厂原本的配置就是一条从原材料到组装成品一条线，就是一条老式汽车生产线。只要引入的产品不是汽车，那么这条线必然会被完全打乱，剔除其中一部分，留下一部分，那拖拉机厂这个主持组装的厂房，立刻就会关门大吉。 可国内汽车现在的生产线，全部都是军工背景，怎么可能轮到一个快到倒闭的拖拉机生产线上去？而且汽车技术在国内还比较高端，拖拉机厂根本就完成不了汽车的生产。 张建峰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忠林，也不说话。 陈忠林面对着张建峰的目光，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心中则很吃惊，很明显，张建峰对于拖拉机厂的现状心知肚明，自己刚刚那番话根本就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这个引入的产品问题，目前上面还在讨论当中，没有确定下来。” 张建峰淡淡道：“伯伯，咱们心知肚明，不必打马虎眼了。拖拉机厂的这条流水线能做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往下，只能去生产自行车，中间，则是改组成摩托车生产线，但是你们缺少摩托车的生产资料，至于往上的汽车，你们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更不用说了。” “而今的命运，不是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就是被你们总公司那边一个个把生产线拆分出去，或是打包出售给别人，或是融入另外的生产线之中。总的一句话，厂子是活不了的，只是时间问题。” 陈忠林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眼光的毒辣，竟然一眼就洞悉拖拉机厂存在的困境。的确，他们这些厂子的管理层，早已经心知肚明。现在没几个人有心思管理拖拉机厂的事情，都在想方设法地谋出路。 “小峰，那依你看，拖拉机厂难道就没有一条活路吗？” 第67章 年的茅台 张建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似笑非笑地问道：“伯伯在厂子里待习惯了，不愿意挪窝？还是……” 陈忠林老脸微红，知道面对这个年轻人，自己怕是藏不住那点小心思，还不如直来直去地说呢。 他轻叹道：“不怕小峰你笑话，我本是工人出身，在拖拉机厂大半辈子了，因为踏实肯干，加上有点管理才能，才奋斗到拖拉机厂的五个副厂长的位置。而今大家都另谋出路，能往上走的都在找关系往上走，走不动的托关系进私人企业。” “像我这样靠着能力走上来的，本身没什么资源，走是走不动了，只能等着上面安排去个不痛不痒的位置，等着混到工龄满了之后退休。可我今年才四十三岁，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啊！心里很不甘心。” 明白了，就是不愿意看到一辈子的努力付诸东流，不想待在一个闲职上混到退休，还想拼一拼呗！ 张建峰沉思少许，笑着问道：“那伯伯是怎么考虑的呢？” 陈忠林苦笑道：“我能怎么考虑？虽说在外面，个个听到我是副厂长，都觉得大权在握，实则整个厂子的一切规划，全都是上面在指挥，就算是厂里的大部分事情，也是厂长说的算，我们这些副厂长没多 少实权。” “我就想着，能不能为拖拉机厂想一条出路。大家都不干了，但还是有些人想踏踏实实的好好干，像我这种半辈子泡在厂里的人，要是真有一天厂子不在了，他们能做什么？好多人都在城里买了房子，以为这厂子能干一辈子，没想到……唉……” 张建峰沉默了，每一场淘汰局里，走出的人都是背负着残酷的结局，前世的时候，大批量下岗职工之事发生的时候，张建峰还在上学，并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却也明白好多人把一辈子赌在厂里的结局。 但那是大趋势，就如同机械慢慢取代部分人力一样，是时代进步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他也不否认陈忠林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力挽狂澜得到上面的重视，从而步步高升，在能够解决大部分人的困境之时，这种顺带为自己谋福利的行为，是人之常情，也是被允许的范围。 看着张建峰陷入了沉思，陈忠林并未打扰，而是默默地坐在一边静静等候着。旁边的陈小明则欲言又止的，很想开口说话，但又怕自己说错。 因为他觉得自己二伯的这个问题，提得有些过分了，拯救拖拉机厂？这个问题连总公司那么多高人都束手无策，反而来找张建峰问解决 方案，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就在这时，陈母和陈橙笑着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菜说道。 “小明，快把桌子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陈小明立即起身，张建峰也适时回过神来，看着陈橙端着的一碗辣子鸡，不由打趣道：“陈橙，你做的？看起来不错哟？色香味俱全，很有干厨师的潜质，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一手。” 陈橙瞪了他一眼，轻哼道：“你想多了，我妈做的。” 我亲手做饭招待你？那还不美死你？真敢想！ 张建峰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这么香的辣子鸡，就你这种丫头片子能做得出来？怕是鸡都不敢杀吧！嘿嘿！早就听小明夸伯母的手艺了，今天可得好好尝尝不可。” 陈母听到夸赞，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什么手艺啊！都是些家常菜，以后想吃伯母做的菜，随时欢迎你过来。” “那敢情好，我可不是会客气的人。” 陈橙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故意讽刺她的，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哼了一声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陈忠林也起身神秘笑道：“小峰，今天你们有口福了，等着，给你看个好东西。” 大家好奇地看着走进房间的陈忠林，很快，就看 到陈忠林拿着两瓶酒走出来。陈小明和张建峰倒是没觉得什么，珍藏好酒嘛！那个爱酒的人只要有条件，多少都有点存货的。但是陈母和陈橙却瞪大了眼睛，她们可是很清楚这两瓶毛子是陈忠林的宝贝，平时她们碰一下都得被陈忠林说上几句，今天竟然舍得拿出来喝？ 一时间，陈母看向张建峰的眼神都变了，这个年轻人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让这老头这么重视？而陈橙更多的是不忿，觉得张建峰这个小骗子没资格喝这种酒。 “小峰瞧瞧，伯伯珍藏的好货，能入法眼不？”陈忠林递上去一瓶酒，傲然道，就如同孩子在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玩具一般。 张建峰本来没觉得什么，老毛子嘛！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当他注意到瓶底边沿的年份之时，不由得瞳孔一缩，上面凹凸地展露着一串数字——1965。 倒不是距今三十年的毛子让张建峰惊骇，而是这个年份。任何一个国人都不陌生，五几年到七零年左右的时候，国内正在经历一个特殊的时期，这段时期的各行各业都遭受着不同程度的迟滞，毛子生产也一样，那时候几乎是停工状态，故而这段时间出产的毛子极其稀少，就算出产了，大部分都是特供酒， 流落市场的微乎其微。 张建峰记得前世的时候，出现一瓶58年的毛子，都直接上了拍卖会，其价值可见一斑。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递回去还给陈忠林道：“伯伯，这酒太珍贵，还是你继续留着吧！实在没资格喝啊！” 陈忠林看着张建峰的反应，顿时红光满面。 “什么没资格喝，那还不是一瓶酒吗？酒就是拿来喝的，嘿！今天我们两代人就拿这两瓶来开封，尝尝这三十年的老酒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别……” 看着陈忠林扭盖子，张建峰连面阻止，可已经晚了，盖子已经松动了。酒这东西，一旦封存好之后再次见了空气，就算你再次密封起来，那价值也大打折扣了。就如同一瓶未开封的可乐一样，三块钱一瓶，第一口就值两块九。 完蛋！张建峰心里无比可惜，我说陈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开的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不是普普通通一瓶酒啊！要是保存好的话，等到了后世，这瓶酒足以让你陈家一夜暴富的呀！而且这瓶酒的年代还有特殊的历史意义，价值翻倍啊！ 张建峰看着还没开封的另一瓶酒，立即郑重道：“伯伯，这瓶酒无论如何都不能开了，你要是开了，我马上转身就走。” 第68章 解决思路 几人都没有想到，一瓶酒会让张建峰如此大的反应，难道张建峰也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陈忠林虽然不明白，但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立即笑着道：“行，就开这一瓶，剩下这瓶我继续珍藏着，喝完了这一瓶之后，我们换其它的。” 张建峰松了口气，认真嘱咐道：“伯伯，这剩下的这瓶酒，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拆开了，而且还要选择一个避光封闭环境里好好保存起来，除非你家真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否则不要轻易拿出来，这东西的价值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陈小明一脸不信道：“峰哥，你没吹牛吧？不就是一瓶酒吗？搞得像金元宝似的。” 张建峰无奈道：“这酒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信不信随你们。伯伯，咱们只是家宴形式，没必要搞那么高规格。” 张建峰很想说就这一瓶酒，在未来十年之后，能够卖出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价格，你们还觉得吹牛吧？ 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恐怕这顿饭和这顿酒都没人能吃得香了，想想还是算了吧！富贵荣华一切天定。 陈忠林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看来这酒的价值真 不低，顿时笑道：“行，那这瓶就留下来珍藏着，来来来，咱们来尝尝这三十年毛子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一桌子五个人，连陈母和陈橙都倒上了一杯，她们也想尝尝被张建峰如此重视的好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酒水入口，微辣中带着厚重的醇香扑鼻而入，随后如火舌一般从喉咙直窜入腹部，口齿留香，韵味悠长。 陈小明、张建峰和陈忠林都啧啧感叹，好酒就是好酒啊！ 而陈橙才抿了一小口，就觉得嘴里辛辣无比，顿时一脸嫌弃，低声对坐在身边的陈母道：“妈，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辣死了，你看他们三个就像是抽大烟似的。” 陈母哑然失笑道：“小橙子，酒就像是每个人喜欢的东西一样，各有各的喜好，就像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我看不过眼，但你就是喜欢。” 陈橙闻言，闷声道：“妈，那你还经常说我穿得花里胡哨的？” 陈母无语，她开始为自家丫头的智商感到捉急，明明是能考得上大学的人，按理说应该智商超群才是，怎么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感觉自己女儿憨憨的呢？ 陈母抬眼看着还在回 味的三人，开口道：“你们三个行了啊！一口酒还能让你们三天不吃饭不成？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回过神来，相视一笑，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感触。 陈忠林拿起筷子道：“好酒配好菜，来来来，都不要客气，吃吃吃。” 张建峰和陈小明也不是客气的人，拿起筷子就开动了。虽然只是普通家常菜，但是配上这瓶三十年毛子，就连张建峰都感觉，包括前世在内，这也是自己吃过最舒服的一顿饭。 一瓶三十年的酒，本身就是一斤装的，经过那么长时间，早就只剩下半瓶了，三个人根本分不了多少，没过多久，就直接换上了其它酒。 酒过三巡，张建峰见陈忠林要举杯，连忙先一步举杯道：“伯伯，我敬你一杯，多谢您的款待，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陈忠林跟着举杯道：“你要是喜欢的话，以后随时过来。把你老婆和孩子也带过来，大家一起吃饭更热闹。” 陈母闻言，诧异问道：“小峰，你结婚了？”说完之后，还不忘记看一眼陈橙，弄得陈橙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子去，大家都不是傻子，哪里不 知道陈母在想什么？ 张建峰尴尬道：“伯母，我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陈母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陈橙连忙拉了陈母的衣服一下，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妈，你突然这么问很没礼貌呢。” “好好好，妈不说了。” 陈小明连忙把头埋进碗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忠林嘴角抽了抽，自己这老婆一天到晚都盯着闺女的婚事，他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她不会以为今天是女婿见丈母娘的饭局吧？还真敢想啊！ “来来来，小峰，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管她们。” “好的，伯伯。” 再次一杯酒下肚后，张建峰放下酒杯，抬眼看着陈忠林道：“伯伯，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不是个例，整个国内的拖拉机厂都会面临这个问题，是没有一套完全一致且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的，各地情况不同，处理起来也不同。” 陈忠林脸色一喜：“小峰，你有解决思路了？” 陈小明连忙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建峰。连陈橙和陈母都竖起耳 朵，张建峰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并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解决拖拉机厂的继续生存问题，这是神仙来了也办不到的。不是拖拉机厂不能生存，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某些事物注定要被淘汰。不过若是伯伯关心职工的安置问题的话，我倒是有几点小小的想法。” 陈忠林没有失望，反而很激动。拖拉机厂要被市场淘汰，那是上面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张建峰就算是再厉害，还能和上面那些人相比不成？他问的本就是如何解决厂子倒了之后，那些工人的安置问题。很多人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还有的是他带出来的，也有他提拔起来的。 而今看着这些老兄弟老朋友们面临失业，各奔东西，谁心里能好受？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陈忠林自己。 “小峰，你说说是什么想法。” 张建峰缓缓道：“拖拉机厂归私有后，从国外引入新技术新产品，原本厂内的工人不变，这样这批工人就可以继续保持工作，不受影响，甚至还能够招聘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解决部分下岗职工的问题。” 陈忠林闻言，眉头一下子皱成川字。 第69章 条件 并非是张建峰的办法不可行，而是这个办法很难，首先一个难点就是拖拉机厂卖给私人，虽然总公司那边就是这个打算，但是操作起来需要层层审批的，没那么简单就搞得好。 其次则是技术和产品引入问题，国内的机械产品引入拖拉机厂都很难，更别说国外的。现在国内能在技术领域内接触到国外之人寥寥无几，这小小彭城之中，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退一步说，就算有这样的人，还顺利接收了拖拉机的整条生产线，那人家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要留下全部工人？ 那时候厂房就是私人的东西，想要谁就要谁，为何非得卖你陈忠林的面子？ “峰哥，为什么要等拖拉机场归私人，才引进新技术啊？现在不是可以吗？”陈小明困惑不已道。 陈橙接着道：“是啊！而且为什么是国外的，国内也有很多东西可以做啊！” 张建峰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陈忠林。 陈忠林看了陈橙和陈小明一眼，长叹道：“你们有所不知，拖拉机厂在总公司内，只是其中一个项目而已，如果引入新产品，那就得以总公司的名誉去做。但是国内的做机械这一行的大公司，都是国内市场的争夺 者，谁会愿意把产品交给你来做，从而增加对手的竞争力？” “这就像是两军打仗一样，你还给敌军提供枪支弹药，然后等着人家来打你，傻子也不会做吧？” 陈小明和陈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爸，那为何一定把国营归私人呢？大家不是认为国营的最好吗？” 陈忠林听到陈橙这个问题，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张建峰，因为他也没有明白。 张建峰淡淡道：“因为拖拉机厂的性质属于国营，国内的产品和新技术是不用想了，没戏。那么只能从国外引入，如果拖拉机厂依然属于国营性质的话，与国外的公司合作，就上升到了政治性层面，情况复杂且阻碍非常之多。” “只有拖拉机厂成为私有企业，与国外公司的合作才属于民间商业往来，就不存在那么多的阻碍了。换句话说，拖拉机私有后，只要厂子主人钱多，完全可以独自从外面把技术买过来，只要不违法犯纪，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懂了吗？” 陈小明和陈橙相视一眼，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们感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这也难怪，毕竟这涉及到对外政策，就算是陈橙这个金 融管理的大三学生，对这些政策的了解也寥寥无几。 陈忠林沉声道：“这事情我之前听到过一些风声，总公司那边好像就是想与国外一家企业合作，但是报上去之后没有被批准，说是对方条件太苛刻了，可能涉及到收集国内地区的地形信息。” 张建峰点点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外企高层大多受到政客束缚，而今国内没有太高的防御技术，是不敢轻易引入的，以免自己什么时候吃了亏都不知道，这就是国内改革前喜欢搞试点的原因，缩小范围，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控制。 陈忠林忽然抬头看向张建峰问道：“小峰，你既然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想必不会无的放矢吧？你是不是已经有可靠的人选了？” 张建峰轻嗯一声：“的确有人适合，不过……伯伯，此事的操作难度和风险，你应该都很清楚，投入巨大不说，一不小心还可能造成巨额亏损，就算有人适合，人家未必愿意做，你得拿出一个让人家这么做的理由啊！” 点到为止，张建峰相信陈忠林这种混了几十年人情世故的老人，不会听不懂这话。 果然，陈忠林面露尴尬之色。 的确，人家为什么要无条 件这么做？总不能是想当救世主？他看着张建峰，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峰，商业上的事情，你比我更了解，也看得更远，你直接说说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才能促成这件事情。” 张建峰顿了顿道：“伯伯，我可以去找合适的人谈，当然，只是尽力去谈，能不能成还不确定。但是这件事情若是那边同意，你也得有能力推动才行，如果单单只是一个组装成品的拖拉机厂，那和一个空壳子没什么两样，必须是整条生产线都得拿下来才行，你……可有这个能力？” “这……”陈忠林一下子为难了，他只是个副厂长而已，能接触到的总公司之人都非常有限，即使知道总公司有意打包出售拖拉机流水线，但也不是他一个副厂长可以左右的呀！ 看到陈忠林神色为难，张建峰再次开口道：“往上可能对伯伯来说有难度，那么往下呢？生产线上那些子厂，你能不能把控得住？换句话说，若是和总公司那边谈成了，会不会出现骨干技术人员被抽走的现象，总不能人家接手之后，空留一堆机器在那里，没有操作人员吧？” 此言一出，陈忠林立即道。 “这倒是问题不大，子厂的技术骨干 与我关系都不错，只要我去找他们，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的，绝对可以保证生产线的完整。” 张建峰沉思少许后，缓缓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有可操作性。这样吧！伯伯，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交易？”陈忠林一愣。 陈母倒是反应很快，连忙道：“小峰，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老陈帮忙，直接说就是，你和小明这样的关系，那都算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交易啊！” 陈忠林也反应过来，故意板着脸道：“小峰，看不起伯伯不是？” 陈小明和陈橙则大眼瞪小眼，有点看不懂张建峰的操作，这家伙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在桌子上说出交易两个字来？这不是疏远关系吗？ 张建峰陪笑道：“伯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之所以说是交易，是为了好交代，听我说完。交易的内容就是我那边若是谈成了，伯伯就得保证生产线的完整，我会建议那边拿下生产线之后，由伯伯管理整条生产线，到时候整条生产线会合并成一个厂子，而伯伯你来做厂长这个位置。” “至于交易内容，我家朵朵不是到读书年龄了吗？烦伯伯费点心，帮朵朵进入云上小学读书就行。如何？” 第70章 合作愉快 陈忠林眼前一亮，生产线的厂长？那不就等同于总公司的负责人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去云上小学读书吗？这个小问题，云上小学的教导主任与我以前是同学，我给他打个招呼就行，谈什么交易？见外了不是。” 张建峰却摇摇头，郑重道：“伯伯，这可不行，必须是交换。我不是对伯伯有什么意见，我相信伯伯是个照顾晚辈的长辈。但我需要这个交易的名义，否则我与那边的人谈的时候，别人就会以为我是在为自己谋福利，暗地里搞小动作，无形中造成信任缺失。所以我们今天在场的人都要统一口径，无论谁问起，都得说是一场交易，明白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张建峰是在考虑这个啊！ 陈橙插话道：“爸，你就听峰哥的吧！峰哥要是想让他家朵朵去云上小学，还用得着你这层关系吗？峰哥可是东林大厦里面公司的二把手，那些公司的大老板，不比你这个副厂长有影响力吗？” 陈忠林一拍额头，醒悟过来。是啊！这种小事情，人家那种大老板人脉庞大，直接都能找云上小学的校长打招呼， 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是张建峰故意找的交换条件，免得这个说法无法圆回来。 “行，我明白了，那这场交易就这么达成了，合作愉快。” 张建峰端起酒杯，与陈忠林碰在一起笑道：“合作愉快。” 这顿饭吃到差不多八点方才结束，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小明埋着头，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怎么了？明哥。”张建峰好奇问道。 陈小明抬起头来看了张建峰一眼，迟疑道：“峰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二伯做的所谓交易，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不相信你是为了找个理由避嫌那么简单。” 张建峰闻言调笑道：“哟！明哥现在都学会独立思考问题了，不容易啊！” 陈小明翻了翻白眼，他太了解张建峰了。这家伙一向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就算张建峰愿意给出解决之法，也不会大包大揽地去帮忙，而且帮了拖拉机厂，自己二伯未必有多少好处，张建峰还得费心费力去促成，得不偿失啊！ “快说，到底什么原因？” 张建峰摊了摊手，漫不经心道：“好吧！既然你问起，那我现在 就告诉你，一部分为了我自己，我对拖拉机流水线有兴趣，就算你二伯不说，以后我也会看看有没有机会拿下来，这一块在未来很有前景。至于另外一部分……” “为了你！” “为我？”陈小明惊愕万分。 张建峰轻嗯一声：“我们以后必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未来可能会成为彭城有名的企业家，那时候身份不一般，七八姑八大姨都会找上你。但是有了今天这笔交易后，以后只要有人求你办事，你推给我就行。你那些亲戚就会觉得，连对你这么照顾的二伯请你办事，都得交换，那些存在白嫖心思的人，自然就不敢轻易找上门来了，反正捞不到什么好处。” “至于你真正想要照顾的人，自己伸手就是了，这是提前给你阻断犯错误的道路。” 陈小明听完，惊得张大了嘴巴，心里暖洋洋的，眼角微微湿润，却嘴硬道。 “说那么好听，你自己不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张建峰撇了撇嘴道：“谁敢找我？谁好意思找我？当初我家里东西都输没了，那些亲戚也没借钱给我啊！他们要是敢上门， 我就将他们扫出去，谁敢有意见？” 陈小明无语，好像真是这么回事，那时候除了自己肯借钱给张建峰外，谁都把张建峰当作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妈的，我都被你说的热血沸腾了，感觉我现在就已经是彭城的有钱人了，不行，今晚我得回去把书本捡起来，好好学习，决战到天亮。” 看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建峰翻了翻白眼，你能看到十二点的书，我就欣慰了，还学习到天亮？睡到天亮还差不多。 “好了，别扯淡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这两天有事情的话，我会喊你，让你顺便跟着学习。若是我没叫你，你就自己去公司找郭全有，跟着他学习，机灵点，有事没事儿请人家吃个饭，或者买包烟送送，不要怕花钱。” 既然确定要把陈小明拉上自己这条船，以后商务场合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某些商务上的‘暗规矩’让人不太舒服，但该学还得学，赚钱嘛！不膈应。 陈小明嘿嘿笑道：“峰哥放心吧！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你知道就好，走了。” 和陈小明分别之后， 张建峰便直奔家里而去。脑海里思忖着现阶段的事情，超市的事情暂时可以放手出去，谈卖楼和装修问题，恐怕至少都需要个把星期才能够完成，暂时不需要操太大的心。 剩下的宣传问题，吴清那边到时候可能会请到自己过去，指导她们的排练，可能还要费心一下，毕竟这个‘音乐天才’的名号还得撑一段时间。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前世都悉心研究过，指导她们排练问题不大。回去之后只需要把《月亮之上》的流行歌曲唱法的曲谱歌词和交响乐的曲谱做出来，让陈小明先送过去就行。 至于拖拉机厂的事情，暂时不宜动作，一来资金没有到位，提前搞事情只会打草惊蛇，还不如伺机而动。 张建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接下拖拉机厂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把方擎拉在一起搞的。就算把方擎拉进来，也不会让方擎做大股东，顶多给他一些股份，让他跟着赚一点。这是一份足以盘桓几十年的产业，未来足以影响国际市场的东西，张建峰打算全盘操控，不过这笔资金得等一个机会。 那就是97年的股灾。 第71章 赵牛再上门 “那么接下来这段时间里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把外卖雏形做起来了，明天让赵牛过来一趟，先把他手底下的人收编过来再说。” 张建峰目露笑意，赵牛手下都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家伙，简直就是白送的劳动力，自己要是给他们找活干，不仅仅对方心里感激，说不定还能少点闹事的，治安署都得欠自己一个人情呢。 正想着该从哪里入手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峰哥……峰哥……” 张建峰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正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以及一个干瘦的长毛小青年。这不是赵牛吗？刚刚张建峰还想着明天找他过来，怎么跑到自家门口来了，至于长毛小黄，张建峰自动忽视了。 二人快步迎上来。 “峰哥好。”小黄连忙问好，脸上满是感激之色。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能接到暗场子里送饭的事情，全都是因为张建峰，心中感激的同时又很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看不起张建峰这个送饭的，虽然帮张建峰都是看在几包烟的情分上，但自己也尽职尽责地为张建峰搜集消息。 张建峰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赵牛，你怎么在这儿啊？” 赵牛低声道：“峰哥，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所以我才来你家门口等你，这里……” 赵牛扫视四周的街道一眼，意思是问张建峰适不适合说话。 张建峰神色一凛，基本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去我家里说吧！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 “好。” 三人开门进入院子，屋内的灯光还是亮着的，李月萍正领着张朵朵在客厅里做启蒙教育数学题，听到开门声，张朵朵连忙从李月萍怀里跳下来，跑出门去。 “爸爸……” 张朵朵三步并作两步，笑嘻嘻地冲过去扑进张建峰的怀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朵朵越加对张建峰亲昵，特别是经过吴家的事情后，在张朵朵心里，爸爸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小孩子的世界本身就是单纯的，不会记得时间太远的事情，现在张朵朵只认为自己有个厉害的爸爸，非常骄傲。 张建峰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抬眼看着跟着走出屋子的李月萍，微笑着点点头。李月萍看到张建峰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不过看到张建峰身后还跟着人，就立即隐藏下去了。 “牛叔叔，你也来我家了，嘻嘻。” 张朵朵对赵牛并不陌生，毕竟陪着她逛过一下午的商场，而且在她心里，这个牛叔叔虽然长得很凶，但是对她特别好，上次还答应会给她买糖。 赵牛看着朵朵期待的小眼神，摸了摸朵朵的小脑袋笑道：“你叫叔叔也没用，今天叔叔可没来得及给你带礼物。” “啊……”张朵朵小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下一刻，赵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小袋糖果出来，塞进张朵朵的小手里。 “骗你的，叔叔怎么会忘记和朵朵的约定呢？喏……你最喜欢的大白兔奶糖。” “哇！”张朵朵抱着一袋子奶糖，高兴不已。她之前就听赵牛说，只要见到他喊牛叔叔，赵牛就会给她带她最喜欢的糖果。 “谢谢牛叔叔。” 这时候李月萍走上前来，将张朵朵抱回来道：“朵朵，你爸爸和牛叔叔还有事情要谈，别缠着他们了，自己去房里玩。” “嫂子好！” 赵牛和小黄恭敬地朝李月萍问好，李月萍闻言，颇有些不适应。她对于赵牛多少有些畏惧，毕竟前几天她可是亲眼看到赵牛带着一群人来，把江川吓得 跪地求饶的，而且那些人身上还带着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讪笑着点点头道：“两位大哥里面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嫂子不用忙活，我们不渴。” 这个可是张建峰的老婆，给他们泡茶？张建峰不发话，他们可没胆子喝。 张建峰摆摆手道：“不用客气，里面坐下说吧！” 走进客厅，三人围坐在桌子前，李月萍端来茶水后，便坐在客厅的角落里，不再打扰他们。 张建峰撇了一眼李月萍，并没有过多在意她在场，抬眼朝赵牛问道：“你来找我，是那边的事情来消息了？” 赵牛也不傻，张建峰没有提及张二狗之死，恐怕是怕吓到李月萍，毕竟李月萍只是个普通人，这人杀人之事对于她而言，不亚于天崩地裂的大事。 “是的峰哥，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情，让你心里有准备，恐怕要不了几天，有人就会找到你。峰哥，我们都是些粗人，不太懂行，您这边有没有特别交代的？” 有人……自然是治安署的人，毕竟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当初江川来张家闹事的事情，许多人都看到了，治安署只要是眼睛不瞎 耳朵不聋，就能轻易查到张建峰，问话是必然的。 张建峰笑了笑，摇头道：“不需要交代什么，若是有人找到你或者当日在场的人，告诉他们实话实话就行，反正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人家会秉公办理的。” 赵牛闻言，大.大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想多了。张建峰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就算江川杀了张二狗，也不会惹麻烦上身。 “哦……这么说来，治安署现在正在追捕逃犯了？” 赵牛点点头：“据我手下人报告，交通要道都被封锁了，那个家伙现在还藏着彭城，并没有走远。” 张建峰闻言，摊了摊手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公民，得好好配合治安署办案才行。你让你的人暗中查一查这家伙躲在哪里，然后去治安署举报一下。对于这种丧尽天良的犯罪分子，破坏彭城的安定繁荣，将之抓捕归案，是每个彭城人应尽的责任。” “哈？” 赵牛和小黄面面相觑，张建峰的意思是，帮治安署抓江川？这合适吗？传出去会不会被人觉得不讲道义，出卖同行啊！ “怎么？有困难？”张建峰眉头一挑。 第72章 外卖生意的拓展 赵牛讪笑道：“峰哥，这个毕竟都是道上混的，我们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惹来其它道上兄弟说闲话。” 张建峰冷笑一声，凝视着赵牛问道：“你是想一条路走到黑啊！想一辈子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还想着什么道上混的，好兄弟讲义气是吧？要不你试一试把你暗场子的位置告诉治安署的人，看看有多少好兄弟能够闭紧嘴巴，不把你咬出来？” 赵牛脸色一变，要是暗场子真被端了的话，恐怕自己那些小弟，没几个人守住嘴巴，不少人怕是巴不得把自己咬出来减轻处罚。他太清楚了，那些人跟着他大部分是为了钱，少部分是为了威风，兄弟情也不是没有，但只有区区几个。 “赵牛，不是我看不起你们道上混的，而是你混得还不够精明。不要以为看了几部电影，就觉得自己知道江湖是什么，我告诉你，一切都是利益在牵连。换个方式说，你那些兄弟如果真被抓了，他们知道你会拿几万给他们家里人，他们还会供你出来吗？” “任何事情都不要太相信感情这种东西，特别是你们这种捞偏门的，很容易就把自己栽进去。” 赵牛深吸了口 气，站起身来深深朝张建峰鞠躬道：“多谢峰哥指点，我记在心上了，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张建峰摆了摆手，示意赵牛坐下之后，继续道：“江川这个人一天不被抓住，对我们就是潜在的威胁。他很有可能朝着你我或者你我的家人出手，毕竟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只有他被抓捕，咱们才是最安全的。” 一旁的小黄低声道：“峰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找到他，直接……” 小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惹得张建峰和赵牛一阵翻白眼。 赵牛直接一巴掌拍在小黄的脑袋上骂道：“你小子刚刚没听峰哥说吗？咱们要做遵纪守法的人，你耳朵扇蚊子去了？再说了，那家伙要是被抓住，不也是要吃花生米的吗？咱们有必要亲自动手惹一身骚吗？你小子能不能做事用点脑子？” 小黄捂着脑袋嘿嘿傻笑，不敢再说话。 张建峰道：“有机会见到江川的话，给他带句话，以后他的家人没人敢欺负。至于他的弟弟妹妹，我会出钱送他们上学，只要他弟弟妹妹肯学习，无论读到什么时候，这笔钱我都会出。” “我明白，我会托人告诉 他的，我相信那小子是知道好歹的人。”赵牛点点头，心中对张建峰更加敬畏。这么做虽然是让江川不要乱说话，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若是赵牛自己的话，他完全没必要浪费这笔钱，反正江川怎么咬也无法拿张建峰怎么样，张建峰这么做完全就是出于善心。 张建峰轻嗯一声：“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对了，你的场子马上关掉，避免因为这件事情把你扯进去，遭受无妄之灾。” 赵牛连忙道：“我得知消息之后，已经让耗子今天就把场子关掉了，一干人等都回各自家里去，让他们短时间不要出来，这个峰哥放心。” “哦？”张建峰略微诧异，看来赵牛也不傻，也是个当断则断的人。 “那就行。” 他抬眼看向小黄，笑着问道：“小黄，你和兄弟餐馆的林老板说了以后不送饭菜的事情没有？他是什么反应？” 小黄连忙回答：“已经说了，林老板听到没生意做有些失望，不过听到是峰哥让他不要送的，林老板就没意见了，还说峰哥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找他。” 张建峰闻言，心里放心不少。看来这个林建国倒可以长期 合作，至少人品上不用怀疑。前世的时候，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张建峰见得太多了，有生意照顾的时候，脸贴得你如同他亲爷爷似的，可是一旦断了生意，立即就会变成另一副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建峰扫视二人一眼，沉声道：“赵牛，小黄，送饭菜这笔生意不是小生意，我打算认真做，你们愿意一起做吗？” 送饭菜？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疑惑不已，不就是给人送菜送饭吗？这也能是大生意？但是二人都清楚张建峰是什么人，不会无的放矢，毕竟都是跟着张建峰获得好处的人，自然不敢怀疑张建峰的话。 “峰哥，只要你看得起我，我就跟着峰哥干，别说是送饭菜，就算是挑大粪我也干。”小黄立即表态道。 这两天他接了张建峰的生意，赚了不少钱。第一次堂堂正正把钱拿回去给家里，看到父母欣慰的笑容，以前那些看不起他的邻居朋友们，一个个都笑脸相迎，小黄才感觉到，什么才是被人尊重的感激，什么才是活得有尊严。 赵牛笑着道：“峰哥，只要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就行。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跟着峰 哥能长长见识，学到东西，其它的无所谓。” 赵牛这家伙，跟着方擎这段时间倒是没白跟，说话都漂亮不少，让人听着舒服。 张建峰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打算成立一个专门送饭菜的公司，专门为一些在外吃不了饭，或者无法自己做饭的这批人提供送饭服务。这个服务范围可是非常广阔的，说简单点，哪天你要是睡醒了不想起床，只要点到我们公司的送饭服务，我们就能帮你把饭菜送到家门口去，而且你想吃什么就能点什么？” 二人一听，不由得瞪大眼睛，这也行？这不是懒人专属服务吗？特别是他们这些混大街小巷的人，要说勤快？基本上一个都没有，有时候躺在床上就能睡一天，要是真有这样的服务，那谁不愿意花点小钱找人送饭啊？ 小黄激动道：“峰哥，这个好……这个好啊！我好多朋友都是这种懒得做饭吃的，要是真有人给他们送饭，他们就算多花几毛钱都愿意啊！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没生意做。” 赵牛也兴奋道：“峰哥就是峰哥，脑子太好使了，跟着峰哥铁定没错。峰哥，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做吧？我们全都听你的。” 第73章 这么赚钱吗？ 这种生意完全就是无本买卖，太适合他们这群一穷二白的人了，只需要花点体力就能做的事情，谁不想做？谁不愿意做？ 张建峰笑着点头：“好，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先做一次市场测试。小黄，你能够召集多少人替你办事情？” 小黄道：“二三十个没问题，这些家伙都是无所事事的，只要我叫一声，他们肯定都会来帮忙。” “赵牛，你呢？” 赵牛顿了顿：“峰哥，你需要多少人？我手下的兄弟现在在城里的并不多，只有十来人。不过我可以去找，若是峰哥需要的人多，我可以让兄弟们回村子寨子去拉人，绝对够用。” 张建峰连忙摆手：“暂时要不了那么多人，就城里的那十多人吧！加上小黄叫来的二三十人，差不多够用了。目前我们只是做一次市场试探，还不是正式铺开。” “明天早上，你们把所有人都叫到东林大厦旁边的广场上等着。你们直接告诉他们，我给他们一份正经的工作，工资不比厂里的差，如果愿意多干，工资还能更多，愿意做的就来。” 赵牛和小黄闻言，两眼顿时放光。 工资不比厂里差？那谁不愿意？那些街头小混混，多数都是找不到正经工作，又不愿意回家种田，这才胡搞瞎搞的。若是有一份工资不逊色进厂的工作，谁不愿意干？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就是想赚点快钱、大钱的。 “好，峰哥，明天我一定让他们早早的就在广场等着。” “嗯，没事儿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现在就回去联系人，明天我等你们。” 赵牛和小黄点点头，兴冲冲地离开了。 李月萍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先前张建峰和赵牛谈论的什么治安署、那个人，她听不太明白，但是之后说的送饭菜的生意，她可全都听明白了，送饭菜也能当做生意吗？ 她走上前，收拾着桌上的茶杯，看着张建峰正在沉思，忍不住问道：“送饭菜真的也能赚钱？还能赚到比厂里工资一样的钱？” 张建峰回过神来，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月萍。 “嗯，如果做得好的话，比厂里赚得多。” 李月萍大为惊讶：“这怎么赚啊？不就是把饭菜送到别人手里，跑个腿而已吗？” 张建峰笑了笑：“这样和你说吧！一份鸡蛋炒饭卖三毛 钱对吧？可是你坐在家里，别人给你送来，要是路程一两条街左右的距离，收你三毛二、三毛三，你愿意要吗？” 李月萍毫不犹豫道：“那当然了，才多了两三分钱，还不用自己跑。可才两三分钱而已，这赚得还不够吃一顿饭呢。” 张建峰摇摇头：“账不能这么算，送出来是赚了两三分钱。但是餐馆那边，他们只需要埋头炒饭就行，再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更不需要招呼客人之类的，我若是送饭的人，让他让出两三分钱的利润，应该没人不愿意吧？” “这一左一右算起来，那就是五分钱的收益。一个人一天只算中午吃一份炒饭，就有五分钱的利润，如果一天能够送出一百份的话，那就是五块钱，而且这一百份有时候还不用跑远，例如某个没有食堂的厂里，就不止一百号人，而是几百人，按照一百人来算，那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的收益，我剧中调节，管理质量和人员的分配，抽掉其中五十块作为我的报酬，剩下一百块归送饭菜的人，你说这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比你厂里一个月的工资多？” 李月萍惊得目瞪口呆， 这么算的话，一天只要一个人守着一个厂门口，专门送一顿中午饭，一个月就有一百块，可比她们这些在纺织厂里忙一天的工人轻松多了，而且还只是送一顿饭的功夫，这要是勤快一点、多送几家，那不是一个月几百块都不成问题？ 她现在终于明白，张建峰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多钱了，这生意简直就是个赚钱机器啊！ “那……这么好的生意，你怎么不自己做啊！还分给别人去做，要是你人不够的话，我……我来帮你，干嘛要让给外人去赚钱啊！” 李月萍急忙道，这么赚钱的生意，只要做几个月，家里就能赚一年的钱了，怎么张建峰还把钱往外推？ 张建峰无语。 “你知道谁需要吃饭吗？就算我或者你去问到有人要吃饭，还点了饭菜，跑回来需要多少时间？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距离太远的话，十二点吃午饭，你三四点才送到，怕你到了地点，人家都饿死了，下次还让你送饭吗？” “就算上面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且让你送饭的人非常多。可是一个餐馆能做得出来所有东西吗？你得知道，哪些餐馆正在忙碌， 哪些餐馆闲着，哪些餐馆准备的食材充足，还有餐馆的口味好坏等等，这些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得了的，而且还需要与餐馆进行谈价格签合同，分配管理等等！” 李月萍听完张建峰的话，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她本以为就是餐馆弄出饭菜，送到客人手里就可以了。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涉及到那么多问题，仅仅只是说都让她脑瓜子嗡嗡的，要是做的话，那自己肯定得晕头转向的。 她不禁俏脸一红，尴尬道：“原来里面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是我想简单了。”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术业有专攻，你不知道很正常，带着早点朵朵休息吧！” 说着就往厨房走去，他今天也有点累了，想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 “你等等。” “嗯？” 张建峰停住脚步，扭头不解地看向李月萍：“怎么了？” 李月萍轻咬着嘴唇道：“那个……那个之前和你说过的，你陪我和朵朵一起去学校报名的事情，学校那边已经通知我了，让我明天带着朵朵一起过去，你明天能不能抽出点时间陪我们一起过去？” 第74章 李月萍的转变 张建峰这才想起来，这事情李月萍之前就提及过，自己当时就不考虑那么远的学校，也不想让朵朵还这么小就住校，故而就没放在心上过。 “你们不用去了，过几天我会带朵朵去云上小学去报名，云上小学那边我已经托人去说了，应该问题不大，在家等着就好。” 他虽然不怎么了解陈忠林，但是这点小事要是陈忠林都办不了的话，那他得考虑陈忠林存在的价值到底有多大了，他可不想因为陈小明的关系，弄个只会胡吹大气的人管理自己的厂子。 “云上小学？”李月萍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这可是彭城最好的小学之一，好多人想送孩子进去都办不到，张建峰竟然能帮朵朵上云上小学？ “张建峰，你说的是真的？朵朵真能上云上小学？你找的人靠不靠谱？” “找的陈小明的二伯。云上小学的教导主任，是陈小明二伯的老同学，应该不会有问题，你就放心吧！” 张建峰说完，就进厨房烧水洗脚去了。 李月萍呆愣愣地看着张建峰的背影，很是难以置信。陈小明的二伯她知道，听说是拖拉机厂的副厂长，在她眼里可是 大人物，张建峰能请得动人家？ 若是放在以前，李月萍根本不信，只会认为张建峰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要骗她的钱了。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李月萍发现张建峰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没有再赌钱，而且行事作风都透着一种高深莫测，甚至还往家里拿钱。 虽然那点钱，与之前张建峰从她手里骗走的钱数相差甚远，但是李月萍心里已经很欣慰了，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顾家的人？谁不想自己的男人可以遮风挡雨。 只是李月萍心里有些发慌，因为现在的张建峰表现出来的样子，让她看不懂，明明时时刻刻都在照顾家里，可是她却觉得张建峰对家的感情非常淡薄，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难道是我之前做得太过，让他对这个家没有多少感情吗？”李月萍在心里暗暗想着，想想也是，这个家除了有个房子以外，她这个老婆，也只是个名义上的老婆，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女儿张朵朵虽然姓张，也并非是亲生的，而是领养的。 可以说这个家就是三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凑合在一起的怪异组合，是一个家，也不是一个家。 李月萍 现在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建峰说。 洗漱完出来的张建峰说道：“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砰！” 房门关上，李月萍看着那道门，心里忽然堵得慌，陌生的感觉再次漫上心头。以前总觉得这道门的存在，是对自己安全的最大保障，现在却感觉是一条阻碍她和张建峰的巨大鸿沟。 她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敲门，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怎么也落不下去。就算敲开门，自己能和张建峰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能说的，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相顾无言。 “唉！” 她叹了口气，关掉客厅的灯，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床上正在玩耍的张朵朵，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她随手关上房门，下意识地要上锁，可是手刚碰到门栓，却停了下来，转身朝张朵朵走去。 “朵朵，在玩什么？妈妈和你一起玩。” 不知为何，今夜房门没有上锁，李月萍却没有一丝一毫对于张建峰会破门而入的恐惧，心里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另一个房间里，坐在桌子前的张建峰可不知道李月萍的心绪变化，还在伏案写着《 月亮之上》的曲谱，这对他来说早已经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照本宣科的事情嘛！ 写完之后，张建峰梳理了一番思绪，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建峰先是去了一趟兄弟餐馆，拿了一份餐馆的菜单，这才直奔擎天商贸公司而去。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建峰将餐馆的菜单价格斟酌着改了一下，适当提高了一些。这菜单可是要送到客户手里去的，可不能按照原价送过去，否则送饭的这帮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改好之后，张建峰把秦雯叫进来。 “小雯，你去把这份菜单找人从新做出来，用A4纸打印出二百张出来。” “好的张总。” 秦雯拿着菜单转身就走，也不问为什么，人家总经理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她一个前台能多问的。 “咦？张老弟？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在公司啊！”郭全有笑呵呵地走进来，瞥了一眼秦雯手中的菜单，打趣道。 “这是张总要请客？报菜单吗这是？哈哈……” 张建峰笑着道：“手底下有帮小子闲着没事儿干，整天就知道偷鸡摸狗的不务正业，这不是给他们找点 事情，免得这帮小子影响彭城的形象。” “哟！老弟你这心可是操得够大的，连彭城的治安你都想整治了，要是真做好了，说不定有人得来公司给你送锦旗。” 郭全有一边笑着，一边自顾自地从公文包里摸出几份文件出来递给张建峰。 “张老弟，这是我昨天让人收集的产品明细，以及供销社现在的进货价格，你看看如何？” “哦？” 张建峰颇为诧异，郭全有的动作倒是挺快，这么快就拿到进货价格了？看来这老小子是早就有所盘算，之前就是来自己这里确定一下而已，不愧是能跟着方擎一路走来的元老级人物，办事还是相当靠谱的。 张建峰扫了一眼后，轻轻点点头：“没有多大问题，供销社负责人那边谈妥没有？愿不愿意帮我们进货？或者将供应商推荐给我们。” 郭全有道：“进货的话可能不行，如果他帮我们进货，就得挂靠供销社，以后供销社的上层查账，这事情说不清楚，还容易招来麻烦。我已经和对方说好了，他引荐供销社给我们认识，并促成合作，我们公司出一笔辛苦费给他。” 这就相当于中介费了，合理合规。 第75章 治安署龙尚勇 “这是好事儿啊！那这件事情你尽快派人完成，提前把货物预定好，毕竟彭城与外面的交通还没有那么便利，中间肯定会浪费不少时间。我预计等我们把超市装修好，货物差不多就能到彭城，到时候整个接得上。对于，房主那边呢？” 郭全有深吸了口气，轻叹道：“房主那边已经在沟通了，他倒是想卖，不过价格有点高，目前正在商议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出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张建峰眉头一皱：“对方开价多少？” “十五万。” 十五万？这价格还真是有点高了。按照现在彭城的市价，那栋四层楼的房子，顶天就是十万块，十五万？这个房主还真敢开口。但是超市装修，就要对四层楼做巨大的改变，不少墙体都得拆除，还要立柱子。 这已经是对房屋进行格局的变更了，若是不能尽快买下来的话，以后房主以破坏房子为由，将擎天商贸公司告上去，铁定得赔钱。 最关键的是拖住了装修进度，也拖住了超市开业的时间。 张建峰沉思少许后，直接道：“这样，你直接让人告诉房主，我们愿意出十二万，不讲价。愿意就卖，不愿意我们换地方，也不用他的房子了。” 虽然那个位置是彭城中心地带，也是 最佳的位置。但并不是说其它位置就不好，只是稍逊一筹而已，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地方。超市必须尽快开业，这事情刻不容缓，否则就会打乱张建峰的全程计划。 “十二万？”郭全有惊呼一声。 “老弟，那房子顶天就是十万而已，你这不是有钱烧得慌吗？开出那么高的价钱？” 张建峰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钱虽然由公司出，但是账是我背着的，公司没什么损失。就按我说的做吧！不要影响超市正常开业的时间，那可不是多出一两万的问题。” 郭全有见张建峰心意已决，无奈地点点头。的确，人家用自己的钱，自己瞎操什么心？张建峰又不是傻子，还不值得自己在做什么吗？可能人家有自己的考虑吧！ “行，这事儿我亲自去跑，别人去跑我不放心，怎么也是十几万的生意嘛！” “好，那就劳你大驾了，我近来可能不常来公司，有事情直接给我电话。” “没问题。” 东林大厦旁边的广场上，早早的就来了三四十人，这么一大批人突然齐聚在广场上，不少人以为这些小流氓要打群架，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就连那些来广场散步的老头老太太，都悄悄转身回家了，生怕被殃及池鱼。 细细看去， 这三四十人分为两派，一帮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个个坐没坐样，站没站样，打扮也是五颜六色的，以一个长毛年轻人为首。 另一帮年纪稍大一点，大多是二十五六岁以上，其中不乏三十多岁的男子，以一个身着夹克、尖嘴猴腮的男子为首。双方彼此间都没有太多交流，好似都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一声冷喝响彻广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谁是领头的？” 只见四个身着制服的治安署人员快步冲出来，为首的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气势很足，带有几分杀气。其余三人也是身材壮硕，手时刻放在腰间的警棍上，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大清早的就接到报告，东邻广场上聚集了几十个二流子，不知道想干什么。这还了得？虽然彭城里这些小流氓打群架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对于治安署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东邻广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彭城地标建筑东林大厦旁边。 这里可是县里一直盯着的地方，东林大厦里的人，那可是关系到彭城经济发展的高级人士。要是这些人因为地痞流氓受到伤害，那整个县治安署都得被问责，这个罪可没有几个人能扛得起。 “黄哥，治安署的人来了，怎么办？”长毛身边的 小弟看着这四人，慌忙问道。 小黄也有些慌，毕竟他们一直也没干什么好事，对于治安署天生惧怕。不过想到今天自己等人前来，不是做什么违法犯忌的事情，心有稳定下来几分。 “不用怕，咱们又没有犯错。” 小黄安慰手下小弟一声，随即走上前去。另一边，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也快步朝领头的治安署人员走过去。 领头之人撇了一眼小黄，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光落在尖嘴猴腮的男子身上，冷冷道：“耗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聚众闹事？把赵牛喊出来，我倒要问问他，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治安署对于赵牛这帮人，可并不陌生，知道他们这帮人都是捞偏门的，不过却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故而并未抓捕。 耗子摸出烟递上去陪笑道：“龙哥，看你说的，我们哪敢在你的地盘上闹事儿啊？我们今天是做正事儿来的，牛哥说我们一直混着也不是个事儿，想给大家找正经事做，这才把大家召集过来，龙哥你抽烟。” 龙哥名为龙尚勇，是县治安署的警司，专管扫黑除恶这一块的，故而对于耗子这些人并不陌生。 小黄也连忙道：“龙哥，我们真不是在这里闹事，是真想找事情做，你要不相信， 一会儿等峰哥来了你就知道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改邪归正了。” 龙尚勇撇了耗子和小黄一眼，看都没看耗子手里的烟，冷哼道：“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是你们现在聚集在这里，对于四周居住的人已经形成困扰和威胁，我限你们五分钟之内立刻散去，否则我会把你们全部抓回治安署蹲班房，听清楚了没有？” 改邪归正？这帮地痞流氓什么不干？欺行霸市、偷鸡摸狗，哪里能少得了他们？ 治安署对于他们这帮人也是头疼不已，要说是犯个大一点的案子，直接抓起来审判还好。可是这帮人不是偷几毛钱的东西，就是吃碗炒饭不给钱，或者拦着走读的学生抢人家几毛钱的零花钱。 抓回去关几天，又得放出来，达不到判刑的标准啊！只能教育，可不抓又不行，可是愁坏了治安署的人。要是这帮小子真的改邪归正的话，他们可就省了不少功夫了。 耗子和小黄看到龙尚勇这强硬的态度，不禁为难起来。赵牛和张建峰可是让他们在这里等着，要是现在走了，张建峰来了见不到人怎么办？ 正在这时，只听到赵牛的声音传来。 “都围着干什么？散开散开，挡在人家治安署的人员办事，你们想去治安署喝茶吗？” 第76章 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一时间，围在一起的众人连忙散开得远远的，包括那些小黄喊来的小混混。赵牛的在他们眼里可是大人物，惹不起的人，岂敢不听？ 龙尚勇转过身去，就见西装革履的赵牛，正抱着一叠纸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不过被龙尚勇直接忽略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哟！赵牛，几天不见，都开始穿西装打领带了，混得不错啊！” 赵牛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耗子，笑着道：“龙队长笑话了，这事情是我的不对，没有提前给你打个招呼，闹出这样的误会，抱歉啊！” 龙尚勇意味深长道：“我希望这真是个误会，赵牛，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一切都是依法办事。我们治安署并不是不让你们生存，但是不能影响别人的生活，更不能违法犯罪。今天我就给你面子，把人都散了吧！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如何？” “这……”赵牛顿了顿，目光投向旁边的张建峰。 赵牛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龙尚勇眉头一皱，目光投向他之前忽视的这个年轻人。他本以为这个人是赵牛的小弟 或者亲戚之类的，但是赵牛刚刚动作，无比透露出，赵牛不是做主之人，这个年轻人才是。 他仔细打量着张建峰，脑子里将彭城所谓的道上人物都过了一遍，也没有哪一张脸能够与之匹配，这个人……是谁？ 张建峰微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张建峰，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龙尚勇听到这段介绍，眉头轻轻皱起，但还是伸出手去与张建峰握手，同时接过名片道。 “你好，我是龙尚勇，治安署警司。” 说完之后，龙尚勇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不禁瞳孔一缩，擎天商贸公司他不熟悉，但是地址可不陌生，这家公司竟然在东林大厦。他可是知道，东林大厦里的公司，那都是县里重点关注的，属于半个衙门般的存在，能在里面公司任职总经理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张建峰笑着道：“龙警司，今日之事是个误会，这些人都是我让他们来这里的，请他们帮我做点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这样吧！你可以现场监督观看，若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还请龙警司指正，如何？” “哦？”龙尚勇更为诧异，目光不由得撇过赵牛，倒不是怀疑张建峰的话，而是张建峰竟然能够让赵牛听他的话？赵牛可是彭城的一霸，能够指挥他的人可没几个，这个张建峰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都在现场盯着了，难道还怕我做扰乱法纪的事情吗？放心吧！如果这事情做好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张建峰继续道。 龙尚勇看了张建峰一眼，此人身份摆在这里，若是人家真做的是正经事，自己却阻拦了，闹到上面去的话，自己肯定得被责骂。而且自己现场盯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自己的队员退到一边，自己也退到一边去，静静地看着张建峰。 张建峰见状，朝着耗子和小黄摆摆手，二人会意后，连忙召集手下人靠过来。 小黄首先道：“峰哥，人全部叫来了，总共三十二人。大家注意了，这位是峰哥，大家叫人。” 那帮小年轻虽然很好奇很诧异，但是小黄这段时间赚钱的事情，他们可是亲眼所见的，据说就是跟着这个 峰哥的。 “峰哥好。” 众人齐齐叫道。 张建峰很是无语，你这么搞，弄得我真的像是黑涩会大哥似的，人家治安署的人还在旁边看着呢。 耗子也说话了。 “峰哥，牛哥，我这边的十四个兄弟也过来了，这位是峰哥，目前也算牛哥的老板，大家叫张老板，不对……应该叫张总。” “张总好。” 张建峰无奈道：“行了，以后都叫张总吧！” 另一边，治安署的几人看着这帮家伙如同拜山头一样，一个个都气得不行，这样太不给他们这些人面子了，就算你想搞拜山头那一套，也得躲着点，眼不见为净啊！这算什么，挑衅吗？ “队长，咱们真不管吗？这些家伙也太嚣张了。” 龙尚勇白了那个队员一眼，没好气道：“就我们四个人，这里可是有四十多个人，怎么管？做事动点脑子好不好？”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你先回去报告署长这里的情况，让他召集所有队员，等候我的消息，随时支援过来。” “是。” 张建峰没管龙尚勇这边在做什 么，也不需要关心。他扫视着这一帮‘乌合之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这种赚钱的活让给这些渣渣做，真有点所托非人，但毕竟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岁的年轻人，年轻的时候谁不会脑袋一热，行差踏错，只要良知不丢失，终究还是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自己要是放弃了他们，恐怕以后更没有几个人会给他们救赎的机会了。张建峰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但是能在赚钱的同时，做一点积德行善的事情，他还是愿意的。 他深吸了口气，朗声说道：“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想给你们一份工作。这份工作不能够让你们发家致富，不能够让你们一夜暴富。但是可以赚到钱，可以让你们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可以让你们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人看不起，至少你们以后用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都是可以对任何一个人说的。” “不过这份工作会有些累，如果想着好吃懒做，梦想一夜暴富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以后你们该怎么混就怎么混，就当没有见过我，听清楚了吗？” 第77章 送菜单 此言一出，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这与他们在耗子和黄哥听到的那里不一样啊！此时小黄和耗子也有些着急，目光齐齐投向赵牛，露出询问之色。赵牛也皱起眉头，昨天张建峰说的是能够带着大家一起赚钱，而不是做苦力，而且张建峰连工资堪比进厂子这一点都没有说出来，这不太对啊！ 但赵牛最终忍住没有问出来，他虽然分不清张建峰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张建峰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黄哥，你告诉我们的不是这样啊！你不是说能和你一样赚钱吗？” “对啊！按照张总这么说，我们还不是给人做苦力，还赚不来几个钱，还不如继续混呢。” “耗子哥，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众人的质问，小黄首先吼道：“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啊！老子是说能赚钱，没说赚多少，他妈的，要是不愿意的给老子滚。刚刚说话的几个，给老子站出来给张总道歉，要不这事儿你们就不要想了，没你们的份。” 耗子则是冷冷扫视自己带来的人，声音中满是冷意。 “怎么？你们是质疑牛哥的决定吗？牛哥还在这里呢，谁有意见，滚回家继续扛锄头去。” 霎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耗子带来的那些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而小黄带 来的人当中，有几个站出来，老老实实朝张建峰道歉，而其中两个，则是愤愤不平地朝小黄瞪了一眼。 “给人当苦力，老子才不敢呢，你们谁爱干谁去干。” “我没时间和你们在这儿玩，我还约了几个姑娘骑自行车，你们慢慢玩吧！” 随着两人一走，紧跟着又走了六七个，场中顿时只剩下不到四十人。 小黄见状，颇为自责地朝张建峰道：“张总，对不起，这事情我没办好，让你膈应了。” 张建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没事儿，已经挺好了。咱们虽然愿意给别人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首先他得要争气，若是不争气，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小黄轻轻点点头，深有同感。 张建峰抬眼望着众人，朗声道：“看来剩下的人都是不想走的，都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我知道你们走上这条路，没有人是自愿的，有的因为家里穷，有的因为能力有限……各方面的原因都有，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成为最底层的渣渣，不怕你们生气，现在你们回到家里，乡里乡亲的那些人会正眼看你们一眼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多人以为他们这些混社会的威风凛凛，走到哪里前呼后拥的，倍有面子。 但是只 有他们自己知道，每天自己都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谁不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只是没人给他们机会，也没有这个能力去自己创作机会。久而久之，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这就像是一场长跑的运动，与你们年纪相仿的人，都已经跑到前面去了，而你们依然还在后面懒洋洋的不知所措，我知道你们也想跑，也想被人看得起，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与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机会。” “接下来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无关你们聪明不聪明，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都可以做。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初期一两个月，你们赚到的钱不会很多，一个月三四十块左右，但是只要你们努力做三个月以上，我保证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工资都能达到每个月一百块。” 众人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个月赚到一百块？那不是和那些正规进厂的差不多了？要知道，能够进厂的人，那可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有前科的不要，有病的不要，家里人犯过事儿的也不要等等一系列条件，才能做一个工人，拿到那么高的工资，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就可以有这样一份工作，谁不愿意？ 一时间，大家看向小黄和耗子的目光中，都充满着感激，之前还以为 是被耗子和小黄骗了，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张总，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张总，我们要不是进不了厂，谁愿意在外面混呢？” “张总，我们做的事情犯法吗？” “黄狗，你XX妈眼瞎吗？你见过哪个犯法的事情，还在广场上商量的，旁边还有治安署的叔叔盯着呢。” 众人哄堂大笑，目光极其火热地看向张建峰。 张建峰见火候差不多了，拿起一张菜单道：“大家看见了吗？我手里的是一份兄弟餐馆的菜单，一会儿我会平均分发到你们的手中去，你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整个县城之内，把这份菜单送到所需之人的手中。” “这些地方包括厂子、建筑工地、上班的写字楼，居民区、住宿区等等，我已经详细将县城分为了无数个区，到时候赵牛会给你们具体分配谁负责哪一个区。” 众人都听得迷迷糊糊的，把菜单送去就行了？可是没说要给谁啊！ 小黄忍不住道：“张总，就送菜单这么简单吗？其它的什么都不做？”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不是说能赚钱吗？这钱怎么赚？他们完全没看出来。 张建峰笑着道：“当然不是送菜单那么简单，你们送菜单过去的目的，是看看谁 想要吃饭，而又无法亲自去餐馆吃。这时候你们要记下对方要吃什么、送餐地址等信息，然后利用手机把信息传回来，我们这边就会准备饭菜，然后有专门的人将饭菜送过去交到你们手中，你们再交到客户手中，顺便把钱一起收回来，这就是整个流程，清楚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相当于亲自出去卖饭菜啊！这还真没有多大难度，只要不是聋子，能听清楚人家要吃的饭菜就行了。 耗子忽然尴尬道：“那个……张总，我们……我们没手机啊！” 张建峰笑了笑，目光示意旁边的赵牛，赵牛点点头，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五六部砖头手机出来。这些都是淘来的二手机，还有部分是方擎那里搞来的，虽然新的手机最差的也是四五百一部，但是这种快要报废的二手机，可就便宜多了。 就赵牛手中的五部手机，只花了四百块左右，算是比较划算了。 张建峰指着手机道：“手机我提供给你们五部，一会儿你们就分成五个组出去，每个组配备一台手机，这样就可以联系了。不过不要人家只要个炒饭你就打一次电话，要每半个小时积累起来所有人的需求，再打电话一起报告，当然，遇到需求量很多的，例如十份以上的，就可以马上打电话，明白吗？” 第78章 龙尚勇的好感 倒不是张建峰怕浪费电话费，而是送的人的问题，他们可没有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全靠两条腿跑，这可是很费体力的活。 张建峰也想给他们弄自行车骑，可是条件不允许，没钱买啊！只能先靠两条腿了，等以后赚到钱再说。 听张建峰这么一说，大家基本都知道怎么干了。 “张总，我还有个问题，我们的工资怎么算？一天多少钱？” 张建峰轻笑一声：“你们一天多少钱，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们决定的。我会按提成给你们，例如你们找到一个客人，卖出去一份饭，那么你们这一组的人，就能集体提一毛钱，而送饭的这一组，送出去同样每一份提一毛钱。当然，送饭的只是一组人，肯定比别的组赚得多，所以送饭的小组，会每一个星期轮换一次。” “而且在开头几天，生意没有那么好做，你们的伙食由我统一提供给你们，住宿的问题我就没法解决了，只能你们自己解决。换句话说，先期吃饭问题不用操心，后面等你们赚了钱后，你们想吃什么我管不着，至于你们能赚多少钱，那就看你们多努力，能卖得出去多少了，还有问题吗？” 卖出一份饭，就能提一毛钱？ 虽然看上 去不多，但是那么多人出去，一天岂能只有一份饭？要是卖上百份，那就是十几块钱的提成了，算下来人均怎么说也有一两块吧！ 这还是开始的时间，若是以后卖得多了，那一天几十块都有可能，只要有能力拉来那么多客人。 一时间，众人都激动了，这不是妥妥的发财大路吗？ “张总，我有个问题，一组人当中要是有的不干事，那分钱给他，别人会有意见啊！您看可不可以各干各的？” 大锅饭的问题，是古来已久的事情，平均干活平均分配，只是一种理想主义，很难做到这一点的，毕竟人性本自私。 张建峰摇摇头：“暂时还不行，一方面现在大家还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也没有人手一个手机，无法快速接收信息，也没法快速把饭菜送出去，目前只能多人协同处理。至于一组人有人干得多，有人干得少的问题，可以用投票方式来解决。” “每一个星期的星期一，小组人员会在大家的面前举行一次投票，若是全组人有八成以上的人，投票给那个懒散不干活的人，那就可以把这个人踢出该小组，我会指定他加入其它小组，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是下一个星期，这个人还被 别人投票出来。那就没办法了，咱们是大家一起做生意赚钱的，不是开善堂养闲人的，我只能遗憾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众人相互对视着，都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而且还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挺有人情味的。 “还有问题吗？”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不再说话，便对赵牛道。 “赵牛，接下来按照我告诉你的，让他们自由组成小组，然后划分区域。暂目前就在兄弟餐馆附近的几个区域，不要跑太远，太远了送饭的兄弟不好跑。” “峰哥放心，我明白。” 赵牛应道一声后，朝众人吼道：“都靠过来，我给你们分发菜单和区域。” 张建峰见剩下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插手了，便转身循着龙尚勇所在的地方走去。 龙尚勇此时与那两个队员，正在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刚刚张建峰所说的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本以为张江峰是纠结这帮人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没想到还真是给他们找事情做啊！怎么看怎么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呢？ “龙警司。”张建峰快步走过来，摸出口袋里的翻盖男子汉递上去，这可是两块多一包的好烟。 “不好意思啊！没想 到这事情把你们惊动了，是我考虑不周，在这里给你们道歉了。” 龙尚勇摆摆手：“张总，把烟收起来吧！我们有纪律，不能抽你们的烟，我们有。” 说着摸出一包草海出来，不带滤嘴的那种，分别分发给自己的两个队员。张建峰看着龙尚勇就要把烟揣回去，不禁道：“龙警司，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龙尚勇一愣，没反应过来。 张建峰颇为无奈道：“你忘了给我一支烟了，你不会连一支烟都舍不得吧？” “哈？”龙尚勇看着张建峰手里的翻盖男子汉，错愕无比，你那个可是两块多的好烟，我这个才几毛钱，你看得上？不过他还是抽出一支递给张建峰。 “张总有好烟不抽，干嘛非得要我的，你好歹也是个公司的总经理，难度你们做生意的，都这么抠门的吗？” 张建峰点上烟，美美吸了一口道：“唉……别提了，我们这些什么这样总那样总的，听起来好听，实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暂时还是穷鬼一个。买一包好烟是为了充门面的，哪里消耗得起这种奢侈品啊！” “额……” 龙尚勇和那两个治安署的队员颇为诧异，感觉这个张建峰很实在，也没有那些生 意人老板的眼高手低，心里不禁对张建峰兴起几分好感。 龙尚勇打趣道：“想不到我有一天，还能被个公司的总经理混烟抽，这事情传出去，我可太有面子了。” 张建峰嘿嘿笑道：“那龙警司把你的治安署地址告诉我，我只要烟瘾犯了，天天过去让你天天有面子，怎么样？” 龙尚勇笑骂道：“你还想把我当你的食堂？也太会算账了吧？” “哈哈……” 一时间，二人对彼此都亲近了几分。 龙尚勇深吸一口，吐出烟圈道：“张总，不得不说，刚刚我还真以为你拉着这帮小混混想搞事情呢，我都让人回署里叫支援了，没想到啊！你还真想整合这帮小混混做正事儿。” 张建峰笑着道：“那我这不是把你龙警司立功的机会给磨灭了吗？抱歉抱歉。” 龙尚勇轻叹道：“是立功的机会不假，但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机会，最好彭城永远没有治安问题，我就算一辈子做一个小小警司，也心甘情愿。不过张总，这帮家伙可不那么好管理，你请他们帮你，不怕出问题吗？” 张建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那他们这样的人，整日无所事事的，治安署抓了一个又会冒出来一个，抓得完吗？” 第79章 第一单生意 龙尚勇摇摇头。 “其实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想做这个人见人嫌的小混混，也想有尊严地活着，只是缺少生存的手段和头脑，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没人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因为曾经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哦？”龙尚勇大为诧异，张建峰曾经是小混混？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我曾经是个赌徒，而且赌得倾家荡产，差点就妻离子散的那种，比他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小混混还要不堪入目。后来想通了，改过自新从新做人，这才混到现在有点人模狗样的。” “而今手里有一份不挑人的活，我就想到请谁不是请，如果他们之中有几个能够因为有了正经工作，而改过自新的，我也算是积德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完全不耽误赚钱，嘿嘿。” 龙尚勇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建峰，这个人的确很真实，完全不遮掩任何事情，坦荡无比。 “要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你这样的商人，就算是我有钱，也愿意让你赚，至少我觉得我花的钱，让我很舒心。” 张建峰听到这话，忽然嘿嘿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龙尚勇，让龙尚勇有着不祥的 预感。 “龙警司，这么说你是很支持我的做法了？” “那当然，能够让这帮小混混走上正途，本来就是我们治安署成立的初衷，我当然支持。” “支持可不能嘴上说说啊！你看，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不如来点实在的，支持一下这帮迷途孩子的生意嘛！你们治安署的人也不少，要不午饭的事情，就让这帮家伙给你们跑跑腿怎么样？” 龙尚勇哭笑不得，这家伙竟然把生意都做到治安署了，还真敢想啊！不过龙尚勇转念一想，却觉得并不是不可行，治安署要是点了他们一份饭菜，就等于是告诉他们，治安署不是他们的敌人，只要他们不再为非作歹，治安署是非常支持他们的。 “这可是树立标榜的机会哟，这些小家伙要是认可了你们，以后你们要是办什么案子遇到难题了，说不定能从这帮家伙那里弄到线索，毕竟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点到为止，张建峰相信，龙尚勇应该听得明白。 果然，龙尚勇眼前一亮，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建峰一眼，要是没有他提点，自己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隐藏的好处，不愧是能做总经理的人，果然并非凡人啊！ “行，既然张 总都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怎么样都要给，那份菜单过来，今天我就大出血一回，请治安署的所有同僚吃午饭。” 张建峰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朝赵牛喊道：“赵牛，你先过来一下，带着一份菜单过来。” 赵牛闻言，快速提着菜单走过来，眼中满是疑惑。 张建峰可没管他，一把接过菜单，笑呵呵地递到龙尚勇手中道：“您看看，这是菜单上的全部菜色，我都一一品尝过，不敢说堪比顶级大厨，但是绝对是家常菜里的一绝。” 龙尚勇看了一眼后，直接道：“不用看了，张总都说好的，我还能不信你？我们治安署总共有三十二个人，你就按每个人七毛钱的标准搞。咳咳……我就是个小警司，只能请得起这种标准了的饭菜了。” 张建峰闻言，顿时眉飞色舞，这可是开门红啊！ 虽然只是七毛钱的标准，三十多人算起来才二十来块，但是万事开头难啊！ 这第一炮打响了，而且还是卖进治安署，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赵牛也呆住了，治安署愿意支持他们的生意？感觉有点像听天书似的。 “赵牛，发什么愣啊！赶紧去把龙警司所在区域的小组负责人喊过来 ，哦……龙警司，你们治安署在哪个地方？” 龙尚勇无语，搞了半天这家伙真不知道治安署在哪个地方？刚刚怎么上来就自来熟的？ 赵牛却连忙道：“我知道，在振新路三十五号，我马上去喊人过来。” 赵牛刚刚跑过去一会儿，那边很快就传来哗然之声，很多人不可思议地将目光投向张建峰和龙尚勇所在的方向。 真的假的？治安署让他们帮忙送饭菜？确定不是骗狗进去杀？ “峰哥，龙队长，这小子所负责的地区，就是振新路位置的。”赵牛拉着一个穿着牛仔裤，上面套一件背心的年轻人，裤子上还拖了一条长长的铁链，头发也长得盖住眼睛了，一看就是个精神小伙。 张建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畏惧地看了一眼，低声道：“我叫孙星。” 张建峰拍着他肩膀笑道：“不要怕，勇敢点嘛！这位是龙警司，反正以后你们会认识，现在龙警司所在的治安署要你们送午饭过去，总共三十二个人，每个人以七毛钱的标准准备，算算一共多少钱？” 孙星脸色涨红，低下头思忖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话。 “我……我算不来。” 张建峰无语 ，瞪着孙星骂道：“叫你小子读书的时候认真听讲你不听，现在人家给你钱都算不来，就你这样以后还数得清楚钱吗？” “我……我……”孙星无比羞愧，算钱都算不来，还真不怪人家骂，这以后要是卖点东西都不会算钱，那不是很容易被别人骗吗？ “行了，别我我我的了，算不来不是丢人的事情，以后找机会自己学。反正暂时不需要你算，你只要认识治安署的位置，把饭送过去就行，这能办得到吧？” 孙星连忙道：“张总，这个我保证没问题，一定送到。” 张建峰笑着道：“这可是我给你们拉来的第一笔生意，也是你们的客户。今天治安署点了这一次，至于明天会不会再点一次，那就看你们能不能做事情让人家治安署满意了。我给你说，这一次送饭，三十二份，也就是说你们组就能够抽到三块二的提成。” “一天三块二，一个月就是将近一百块，分摊下来你们一个人也有十几块的样子。这还只是治安署一家，要是有这样的客户十几家，二十几家，那你们一个月就是一两百块了，就连彭城最好效益的厂子，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不过这要看你们的本事，明白吗？” 第80章 真正的生意人 孙星闻言，激动得脸色通红，看向龙尚勇的目光中都充满着兴奋。 “龙警司，我们一定服务周到，让你们绝对满意，我……我不太会说话，反正只要我们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提出来，我们马上改。” 龙尚勇看着这些以前在治安署，都如同刺头一般的小家伙，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让他指导改正，心里忍不住暗叹，这个张建峰真是个人才，竟然让这些治安署都很难教导到改过自新的家伙们，一个个心甘情愿地改正错误。 他微笑着道：“没事儿，你们能够做点正事，我们治安署都是鼎力支持的，好好做事，好好做人就行，有事情可以直接找我。” “好，谢谢龙警司，我这就去给餐馆那边报告，对了龙警司，我们大概什么时候送过去？可有具体点的时间？” “十二点送到就行。” “好的。”孙星得到具体时间后，朝着张建峰和赵牛打了个招呼后，兴冲冲地跑回去了。不一会儿，那边再次传来哗然之声，好多人都向孙星那一组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这才刚开始，他们就已经有钱赚了， 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张建峰笑了笑，朝赵牛道：“安排他们下去开始做事吧！兄弟餐馆那边，你安排个信得过的人专门收钱，并记录各组人员的卖出的情况，每天的钱先和餐馆结算，一日一结，剩下的钱交到你手中统一管理，月底再拿出来分发。” “我明白，峰哥。” 看着赵牛快步而去，龙尚勇好奇道：“你不亲自管理钱财？反而给赵牛管理，你就不怕他私吞吗？” 张建峰摊了摊手：“每天都有记录的，只要对账就能算出来，他要是私吞的总体的钱，那兄弟餐馆和这帮忙碌的兄弟不会答应，到时候自然有人找他算账，我怕什么？” 龙尚勇愕然，是啊！赵牛虽然是这些人的老大，但那是没有利益关系的时候，若是赵牛私吞了他们的钱，就算是老大，那也没几个人会答应，反而张建峰这个组织者，什么事情都没做，还什么风险都没有，等到月底了，肯定少不了他那一份，不可谓不高明啊！ 他长叹道：“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才叫做生意人了，张总，厉害啊！” 张建峰谦 虚道：“龙警司这话说得我都脸红了，不过是挣点小钱而已。要是这次市场试探做得好，以后还需要你们治安署多帮忙啊！” 龙尚勇连忙摆手道：“我们治安署可就那么点工资，可不能每天都支持你们生意，偶尔来几次倒是可以。” 张建峰笑着道：“龙警司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次生意要是能做起来，以后肯定需要覆盖整个彭城。到时候需要治安署那边替我多找点这些走入歧途的年轻人，让他们也加入到送饭的行列中来，这也能帮你们解决不少潜在的隐患，一举两得不是吗？” 龙尚勇哭笑不得，这家伙还想让治安署帮他做免费招人的劳力？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小混混们都去送饭了，治安问题肯定大幅度减少，也是治安署愿意看到的结果。 “行，要是你真能压得住这帮小家伙不胡搞瞎搞的，别人我不敢答应，至少我龙尚勇，肯定给你多介绍点人。” “哈哈，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赚了钱，我保证请你们全治安署的人吃饭。” “好，我等着你这 顿饭。” 看着龙尚勇几人离去的背影，张建峰的眉头缓缓皱起，整个过程，治安署的人都没有提及到江川杀人之事，而且龙尚勇好似不认识自己一样。 这不应该啊！ 江川杀人，自己这个角色肯定是绕不过去的，只要稍微查一查，自己必然会出现在治安署的视野里，龙尚勇作为警司，即使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但是张建峰这个名字，绝对不陌生。 “等等，我好像带入的是后世科技发达的治安署查案效率，现在才95年，还是比较原始的查案手段，哪有那么快啊？” 张建峰摇了摇头，就算治安署找上自己，他也能自证清白，想那么多干什么？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生意，赚自己的钱不好吗？ 看见赵牛还在忙活着，张建峰便转身朝公司走去，这件事情大体上已经不需要做其它的事情了，只等着后面的市场反馈，然后自己再根据市场需求的进行微调即可。 至于成立专门公司的事情，张建峰还不着急，等先做出一定规模来再说。 现在这个年代成立公司，可比后世简单多了，并不需 要多少时间。 回到公司的办公室，张建峰刚坐下，陈小明便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我说明哥，你这是追鸡赶狗去了不成？跑成这样？难道是人家歌舞团里全是丑鬼，把你吓得跑回来了？” 张建峰笑着打趣道，一早他就让陈小明去给吴清送曲谱了。 陈小明喘了两口气后，稍微平复气息，便朝张建峰翻着白眼道。 “峰哥，你可别乱说，我告诉你，人家歌舞团里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美若天仙那种，你要是去了，肯定看得眼睛都直了。” 张建峰看着陈小明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满是鄙视，我连异域风情的不知道见过多少，还能被区区一个县级标准都达不到的民间歌舞团给迷了眼？就算是世界级的维密模特组成的歌舞团，我也不是没见过。 “难道歌舞团里还有比吴清更漂亮的？” 陈小明顿了顿道：“那倒是没有。”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怜的娃，努力干吧！以后峰哥带你去看看进口的。 张建峰恶趣味想到，嘴上却说：“那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干嘛？” 第81章 吴清脸红 陈小明看着张建峰，眼神很是幽怨。 “峰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刚刚我堂姐遇到我，说是让我告诉你，朵朵上学的事情搞定了，让你带着朵朵直接去云上小学，那里的老师会先给朵朵报名，等到开学的时候，直接去上学就行了。” “这么快？” 张建峰错愕万分，这不是才给陈忠林说的吗？昨晚还喝得差不多了，难道一大早陈忠林就去找他老同学把这个事情给办了？不对，应该是打电话。 想想也是，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问题。 陈小明催促道：“峰哥，老师已经专门在学校等你了，你快带着朵朵去吧！” 张建峰也不耽搁，起身就出门。毕竟现在还是放假时间，人家老师亲自跑到学校等着你去报名，让人家久等，也说不过去啊！陈小明没有跟着去，这种事情他去了也就是逛逛学校而已，还不如留在公司跟着郭全有学点东西。 下了楼，张建峰直接取自行车，向着纺织厂方向而去。 然而他刚刚骑出东林大厦的停车场路口，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车尾。张建峰连忙捏住刹车，方才稳稳 停住，心想是哪个疯子这么不靠谱？虽然这是自行车，可是翻车了同样能把人砸得不要不要的。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脸色红扑扑的，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吴清？你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我翻车了没事，可要是把你这个娇滴滴的美女拖住在地上滚两圈，我可没法和吴老交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清。 张建峰也很奇怪，现在她拿着曲谱了，不应该欣喜若狂地召集人练习吗？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吴清喘了两口气后，哼哼两声道：“谁要你和我爸交代？这不是没摔着吗？” 张建峰无语，是我刚刚骑车出来，速度很慢，要是速度快一点，你看你会不会在地上滚两圈。 张建峰懒得理会她，直接上车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处理，你要是有事情的话，可以去办公室等我回来，或者明天再过来。” 张建峰骑着自行车刚想起步，又被吴清死死拽住了。 “等一下，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就一会儿，一会儿好不好？” 吴清满是恳求道。 她拿到曲谱后 ，本想着立即召集何老师她们熟悉一下的，可是她发现这曲谱竟然有两份，一份是交响乐的，另一份则是带着歌曲的流行歌曲模式，一时间就有点懵逼了，明明是同样的曲调，怎么还有一首流行歌曲？ 想不通的她，只能来找张建峰了。 张建峰看着她无奈道：“我真的有急事，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吴清盯着张建峰摇头：“不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公司上班的时间根本不固定，想找到你可不容易，而且你事情那么多，要是忙着忙着忘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大晚上去你家蹲你不成？” 说到这里，吴清俏脸一红，大晚上去找张建峰？还真有点暧昧。 “那你告诉我地址，我办完事就去找你，这总行了吧？” “要是你忘了呢？” 我他么……张建峰满头黑线，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吴清这么难缠。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我真的有急事要去办。” 吴清顿了顿道：“我和你一起去，等你办完。” 张建峰更加无语，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上心？此时他也没心思问，得尽快把张朵朵接到，前去云上 小学。 “行，真是服了你了，上车吧！” 吴清欣喜不已，连忙斜坐在车后座上，一手扶着钢架子。 “好了，走吧！” “坐稳了，出发！” 自行车缓缓移动，朝着纺织厂方向而去。一路上，不少人都对张建峰和吴清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得不说，吴清天生丽质，样貌端庄漂亮，而张建峰气质绝佳，相貌也不差，两人的年龄还相仿，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金童玉女，特别养眼。 很快，吴清就发现不对，她现在和张建峰同骑一辆自行车，怎么看都有点暧昧。可是这是自己要求的，现在要说下车，面子上还真过不去，只得红着脸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至于张建峰，完全就忽视了路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就算真注意到了，以他练就出的如城墙般厚的脸皮子，怕是连抽动都不会。 纺织厂距离东林大厦并不远，这个时代的很多厂房，不像后世那般，都是处于城市郊区，大多数都在县城之中。后来因为城市规划政策以及中小企业私有化的政策影响，大部分厂房才陆陆续续地搬向郊区去，当然，是能存 活下来的厂子，许多厂子都是直接倒闭的。即使在后世几十年之后，那些县城里的废弃厂房，都还存在一部分遗址。 “喂，想什么呢？下车了。” 正在吴清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声音传入吴清耳中。 吴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彭城纺织厂几个大字跃入眼帘，还有张建峰那一脸无奈的表情。 “啊……这么快？”吴清如同受精的兔子一般，连忙跳下后座，脸色嫣红无比，煞是迷人。 她只感觉刚刚坐上去一会儿，怎么就到了纺织厂了，她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会过得如此快无痕迹，不禁让她想到了《时间简史》的那段话；当你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感觉度日如年。而当你和一个漂亮的女士相谈甚欢，你将不记得时间的流逝。 “我喜欢张建峰，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已经结婚了的。”吴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色更红了。 张建峰看着吴清那无比潮红的脸，又看了看这阴风阵阵的快要十一月的天，关心地问道：“吴清，你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刚刚我骑得太快，风太大了？” 第82章 李月萍的追求者 吴清被张建峰这么一问，更为羞怯。 “你才生病呢，我没有。你不是要去办事吗？赶紧去，我……我在外面等你，哦……我帮你看着车，免得被偷了。” 吴清说完，低着头跑到纺织厂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背对着张建峰，让张建峰一愣一愣的，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心想吴清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刚刚还风风火火的，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大家闺秀般羞怯，真是怪哉。他也没有多管，径直朝着纺织厂的守门保安处走去。 保安处，两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正坐在里面吐着烟圈，好似在比谁吐的烟圈更圆似的。 这也不奇怪，这年头干保安是最舒服的活了，不仅仅有着正规的厂子编制，工资还不比那些干流水线的少，最主要的是事情非常少，像他们这种看大门的，基本工作真是看大门。 倒不是保安没有巡视工作，而是这份保安工作太轻松太吃香，俨然成为了厂子里有点权力之人塞人的最佳位置，故而保安的人员往往都是满编制的，那小小的厂子里，完全就分成了几段进行分配，就这样还嫌不够。 刚一进门，张建峰便笑着上前散烟道：“二位大哥，打扰 一下，我想找个人，可不可以麻烦你们一下，帮我把人喊出来？” 两个保安见张建峰衣着不凡，而且拿出的烟还是两块多的男子汉翻盖，顿时不敢轻视，先敬罗衣后敬人，即使是那些身居高位者，往往都会贯彻着这一行规。 “小兄弟要找谁啊？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喊。”其中一个保安双手接下烟后，笑呵呵地问道。 张建峰道：“是抽丝打结车间的李月萍，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两个保安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保安打量着张建峰道：“认识认识，那可是我们厂里长得比较漂亮的女工之一，嘿嘿……小兄弟真是好眼光啊！” 另一个保安道：“小事情，我这就去给你叫过来，等着。” 看着那名保安的离去，张建峰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嘿嘿，小兄弟，你可真是厉害，这个李月萍一直都是厂里的香饽饽，好多人都对她有想法，但是都没成功，还是小兄弟厉害啊！” 张建峰闻言，眼神一冷，却并未表现在脸上。 “李月萍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其他人不知道？” 保安嘘唏两声，不屑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 道。不过听说李月萍的男人，是个赌鬼，整天就想着赌钱，家里都败光了。她男的也真是个不识货的，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知道珍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李月萍早就想离婚了，要不是这样，怎么有那么多人对她有想法呢？” “不过还是小兄弟你厉害，这么快就把李月萍拿下了，我说李月萍这两天上班都穿得那么漂亮，就那碎花的小裙子，都得百来块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兄弟你买的吧？” 看着保安挤眉弄眼的样子，张建峰忽然有些发堵。对于李月萍，他没有多少感情可言，可无论怎么说，李月萍还是名誉上的妻子，按照保安这么说，李月萍在厂里的私生活，有点不太入眼啊！ 李月萍漂亮吗？说实话，并不算很漂亮，只能说在普通人当中出类拔萃，这样的人，在一个小县城里很多。 但不是每个都能传出流言蜚语的，空穴来风，有时候的确会是普通人的捕风捉影，但有时候也会是有心人的搅动风雨。 张建峰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那裙子就是我买的，嘿！说实话，李月萍长得真不错，只可惜已经生孩子了，要是没生孩子就好了。” 保安闻言，不禁低声道：“小兄弟，这你都不知道？那孩子根本不是李月萍生的，那是她领养的。” 张建峰大为惊讶：“真的假的？这是谁说的？那李月萍家大富大贵还是怎么的，还领养孩子？” 保安摇摇头：“李月萍家里只是普通家庭，为什么领养孩子，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消息我们副厂长的儿子，也就是李月萍的车间主任陶毅说的，绝不会有假。” 副厂长儿子？车间主任？陶毅？ 张建峰眉宇间闪过一抹冷光，看来李月萍的那些流言，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陶毅传出来的，至于目的……不言而喻了。但是张建峰可不是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捕风捉影的人。 他轻哼两声道：“陶毅是吧？不就是个副厂长的儿子吗？还敢对李月萍有心思，真是给他胆子了。他最好老实点，否则老子让他老爹这个副厂长回家去挖苞谷兜兜。” 保安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一紧。看来这个年轻人来头不小啊！连副厂长都不放在眼里，这李月萍还真是好命，都是二嫁的人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不过也是，人家长得漂亮还真是没法说。 就在这时，刚刚去叫人的 保安，领着两个人快步而来。其中一人正是李月萍，李月萍长发披肩，身着张建峰之前买的碎花小洋裙，身材婀娜，相貌清纯，俨然像是一个刚出校门的纯洁少女。 说起来李月萍年岁不大，与张建峰同年，都是虚岁入二十二，这种年纪放在后世，的确是刚出大学校门的毕业生，身上洋溢的末尾青春气息还未曾散去。 另一个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夹克套毛衣马甲，一条长筒西服裤子，一副老干部般的打扮。脸色蜡黄，双眼没有多少神光，倒是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李月萍看到张建峰之时，脸色一喜，连忙冲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李月萍感觉到张建峰对于家里，对于她都无比淡漠，而今看到张建峰来厂里找她，就有种后宫妃子被突然宠幸的感觉。 那男子见李月萍笑着跑上去，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还没有等张建峰说话，男子便对那两个保安训斥道。 “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谁都往厂子里面放？要是厂子里被偷了，你们赔得起吗？或者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进来放把火，这事故你们赔得起？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第83章 打飞车间主任 两个保安闻言，不由得脸色一变，连忙陪笑道。 “陶主任，这不是人家的家属来找吗？我们总不能拦着啊！” 不就是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吗？拿我们出什么气？有本事你去找人家发火啊！想到这里，两个保安幸灾乐祸起来，你陶毅有个副厂长的老爹不是很牛逼吗？这个衣着不凡的年轻人好像也很有来头，不知道他们两个掐起来，到底谁厉害点。 陶毅冷哼一声，直接朝李月萍道：“李月萍，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没有下班呢，赶紧回去上班，小心这个月被扣工资。” 李月萍闻言，脸色一慌，连忙道：“主任，我马上就回去，不会耽误上班的。” 她随即朝张建峰着急道：“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要回去上班，我们主任都催我了。” 张建峰淡淡地撇了陶毅一眼，从保安和李月萍的称呼中，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呵……你就是车间主任陶毅是吗？员工不能在上班时间出来，你这个车间的头就可以随便出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看来在这纺织厂里，你都把自己当国王了。” 陶毅脸色一冷，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杂碎，纺织厂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了？保安，把他给我赶出去，我怀疑这个人进厂子来动机不纯，可能对我们厂有歹心。” 两个保安相视一眼，谁都没敢动。陶毅的身份是不低，但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并不好惹啊！自己何必去帮陶毅出头，要是出了事情，那还不是自己要吃亏吗？反正自己等人都是旁观者，随他们怎么掐。 纵使最后陶毅赢了，自己这个保安还是该怎么干怎么干，陶毅老爹就算是副厂长，也开除不了他们，除非是厂长还差不多。 李月萍则连忙拉住张建峰道：“你少说两句吧！他是我们车间主任，而且他爸是副厂长，得罪了他，我们没好果子吃。” 张建峰看了着急的李月萍一眼，刚想说话，就听到陶毅冷水喝道：“李月萍，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还想不想干了？要是不想干，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还有，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下次要是有这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跑到厂里来找你，那就别怪我不讲人 情，把你开除出纺织厂。” 看着李月萍和张建峰拉拉扯扯的，陶毅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他还以为李月萍是忠贞无比，所以才对自己的追求屡次拒绝。没想到跑出来一个小白脸，李月萍就开始拉拉扯扯的，看样子怕是都和人家睡过了，陶毅岂能忍？ 李月萍惊慌不已，连忙解释道：“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她连忙推着张建峰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我下班了再说，你……” “闭嘴！” 这不是一声厉喝，而是两声，是张建峰和陶毅齐齐发出来了，不仅仅李月萍被吓到了，就连旁边的两个保安也被吓到了。 张建峰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月萍，抬头看着陶毅。 “你要开除她？” 陶毅凝视着张建峰的脸，满脸挑衅道：“怎么？我作为车间主任，谁认不认真工作都是我说的算，我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小杂碎，别以为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我就怕你，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 张建峰被气笑了，区区一个车间主任，就如此猖狂，真当小小的纺织厂成为你的 独立王国了不成？ “是吗？我这人就有点不信邪，今天我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打断我的腿。” “你XX妈找死。”陶毅被彻底激怒了，在纺织厂里，谁敢和自己对着干？一个李月萍找来的野男人，竟然如此挑衅自己，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突然冲上去，朝着张建峰就一脚踹出去。 张建峰冷哼一声，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李月萍，顺势侧身躲开，身体猛然向前一靠。 八极拳——贴身靠。 砰！ 陶毅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就飞出去重重砸在纺织厂的大门上，全身上下剧痛钻心。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陶毅已经跪在地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了。 前世的张建峰，孑然一身，可不仅仅会做生意。每一个富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是极为重视的，有的选择随时带私人医生，带保镖。有的选择请私人健身教练，请专业运动员来帮自己强身健体。而张建峰喜欢的是武术，故而一直养着几个武术高手，闲暇时就跟着这些人学习武术。 八极拳 便是其中之一。 前世的张建峰，若是论徒手功夫的话，三两个大汉都不在话下。但是穿越而来的这具身体实则不堪，即使经过这段时间的持续锻炼，也才堪堪恢复一部分的体力，达不到前世的水平，不过对付区区一个陶毅，还不在话下。 陶毅捂着胸口，疼痛难忍，感觉就像是被人敲断肋骨一般，心里无比骇然。本以为就是个人模狗样的小年轻，没想到手底下还有几手功夫。 他怒视着张建峰：“好好好……小杂碎，你给我等着，今天老子不让你跪下叫爷爷，我就不姓陶。” 陶毅说着，爬起身来就往纺织厂快步跑出去。 两个保安见状，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对张建峰道：“小兄弟，你赶紧走吧！这个陶毅和外面的几个小混混玩得很好，恐怕是跑去叫人了，你要是还不走，一会儿真走不了了。” 李月萍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看着张建峰满是责问道：“你……你怎么打人呢？那可是我们车间主任啊！而且他爸还是我们厂的副厂长，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张建峰，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你才开心啊！” 第84章 给我往死里打 两个保安听到张建峰这个名字，不禁瞠目结舌，他就是张建峰？李月萍的丈夫，那个传言中嗜赌如命，输得倾家荡产的败类废物？可眼前的张建峰一表人才，气质非凡，完全看不出哪里像个废物啊！ 张建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李月萍，眼底闪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这是……第二次了。 就在这时，吴清突然跑过来，很不客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刚刚明明是那个浑蛋先动手打人，按你这么说，张建峰就应该站着不还手是不是？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再说了，张建峰可是你丈夫，就算他错了，你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反而还帮着外人，真是岂有此理。” 吴清在冲突的时候就已经闻声过来了，对于这种场合，她身为女孩子，心里多少是有点怕的，所以一直躲在后面并没有靠近。 但是张建峰一招将陶毅打出去装在铁门上，真是惊到她了，她没想到张建峰的还会格斗，之前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大学里的格斗部里那些高手。 与张建峰的出手如出一辙，干净利落，一击 而中，可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招式。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这个张建峰不仅仅音乐上有那么高的水平，还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现在连格斗术都会，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正在她好奇之时，就听到李月萍那毫无道理的指责，顿时就忍不住跳出来反驳了。 李月萍正在气头上，怒视着突然跑出来的吴清道：“关你什么事儿？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管得着吗？” 吴清毫无畏惧道：“我管不着，但是我看不惯，怎么的？就你这种人，自家人受欺负，还一门心思想着讨好别人，怕这怕那的，难道自家人就该受欺负了？真是不可理喻。” “你……” 两个保安此时有点懵逼，这突然跑出来为张建峰打抱不平的女孩是谁？好漂亮啊！之前他们觉得李月萍像仙女一样，可是现在吴清和李月萍站在一起，突然发现李月萍这么平凡，和这个女孩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不过……这是谁啊？李月萍和张建峰不是夫妻吗？这女孩怎么跑出来为张建峰狂怼李月萍，这关系……有点乱啊！ “行了。”看着两女要掐起来，张建峰冷声喝道。 他抬眼看着李月萍，眼神中满是平静道：“我来是接朵朵的，学校那边的事情已经确定了，老师正在学校等着我带朵朵去报名，你去把朵朵带出来吧！” 李月萍一愣，她记得张建峰说过，请陈小明的二伯帮张朵朵去云上小学读书，这么快就搞定了？只是她却没有动，而是凝视着吴清问道：“张建峰，这个女人是谁？” 吴清被这么一问，顿时愣住了。张建峰和李月萍这算是吵架，自己一个外人插进来算什么？这不得让人想歪了。一时间，吴清脸色一红，却并没有弱了气势，对视着李月萍道：“你管我是谁？” 张建峰面无表情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时间不多，把朵朵带出来。” 张建峰的话语很平静，但是听在李月萍耳中，却让她心里一抖。因为张建峰这副神色和表情她见过，那是江川带人上门收债的时候，结果就是江川一众人跪在地上求饶，要不是最后张建峰拦着，江川那帮人当天就得躺着出去。 她知道这是张建 峰非常生气的征兆，一时间有点慌了。 就在这时，纺织厂门口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众人连忙抬眼一看。 只见狼狈的陶毅领着七八个人已经冲到了纺织厂门口。 “小杂碎，刚刚你不是很嚣张吗？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想看看你还怎么嚣张。” “谁XX妈打陶哥的？滚出来，真他妈眼睛瞎了，连陶哥都敢打，找死不成？” “废话别多说了，冲进去弄这个王八蛋，连陶哥都敢打。” 陶毅带来的人立即叫嚣起来，手里的钢棍木棍朝着纺织厂的大门上砸。 两个保安见状，连忙背过身去，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无论是陶毅还是这帮小混混，他们都惹不起啊！吴清也吓得脸色苍白，拉着张建峰的衣角，身体颤抖不已，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 李月萍此时也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朝门口的陶毅道：“主任，对不起，这都是我们的错，饶了我们这次好不好？” 陶毅怒道：“饶了你们？小婊X，你以为你是谁啊？把老子肋骨都打断了，还想我饶了你们？从保安室冲进去，给我往 死里打，出了事情算我的。” 一时间，七八个混混就冲进保安室去，顺着保安室冲了进来。 吴清吓得尖叫一声，躲在张建峰身后。而李月萍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妈的，就算你……” 一个混混首先冲进来，手中钢管就要朝张建峰脑袋砸去。 “不要，快躲开。”吴清吓得尖叫起来，连忙拉着张建峰想躲开，不过她那点力气对于张建峰而言，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根本拉不动。 吴清都吓得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头破血流的画面，让她都不敢看。可是等了很久，耳边忽然无比安静，小混混的叫嚣声停了，张建峰的惨叫声也没有出现，好似这一刻都定格了一般，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吴清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去，张建峰完好无损，那个小混混的棍子还在距离张建峰头上几公分处没有落下，而持棍的那个小混混，此时满是惶恐，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他身后那些冲进来的小混混，一个个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额头上满是密密细汗，浑身都在发抖。 第85章 再次被打 吴清满是错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扭头看向张建峰侧脸，只见张建峰神色平静无比，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般的镇定，不知为何，吴清感觉此刻挡在她身前的张建峰，犹如一座挺拔的山峰，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驱散了心中潜藏的恐惧。 最后冲进来的陶毅，看着自己叫来的人一动不敢动，立即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这个小杂碎。” 他话刚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他。那帮小混混看着陶毅，好似见到几辈子的仇人一样，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像是恨不得要将陶毅生吞活剥一般。 陶毅也感觉到情况不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忽然，一个小混混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出去，对着陶毅就是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陶毅踹翻在保安室门口的地上。 “你们干什么？我让你们来帮我打人的，你们打我干什么？” “妈的，给我打，打得他妈都不认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七八个小混混齐齐冲过去围着陶毅就是一顿猛踹，钢棍 木棍之类的全部往陶毅身上招呼，那样子就像是陶毅与他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啊……不要打……住手……住手……呜呜……” 陶毅很是想不通，这帮时常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怎么突然反水了？ 想不通的不仅仅是他，两个保安，吴清和李月萍也想不通，这些人不是陶毅叫来打张建峰的吗？刚刚还叫嚣着冲进来，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打陶毅了，难道张建峰会法术不成？ 两个保安看着躺在地上被群踹的陶毅，再次看向张建峰的目光完全变了，他们没有几十岁也有几十斤，岂能猜不出来这些小混混的反水，与张建峰有关？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帮助陶毅，否则现在被打的就不仅仅是陶毅一个人了。 吴清看着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陶毅，不忍直视地收回目光，颤抖着低声问道：“张……张建峰，他们……怎么回事？” 张建峰低眉看着小脸煞白的吴清，轻声安慰道：“没事，不用怕。” 他淡淡看着抱着头被打得哭爹喊娘的陶毅，眼神无比平静。而那些小混混见状，下手更猛更黑，没过多久，就再也听不 到陶毅的喊叫求饶，只剩下呻吟声了。 “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出人命了。” 那七八人听到这句话，仿佛听到仙音一般，一个个连忙停下手。他们当然看到陶毅出气多进气少了，也知道继续打下去，真会把陶毅打死，但是他们不敢停，因为停下来惹张建峰不高兴，那就不是陶毅死，而是他们要死了。打死陶毅，他们可能推一个出来顶包，其他人还能没事儿，最不济大家都能跑路。 可是张建峰若是不满意，那他们八个人都得死，而且连自己家人都跑不掉。 因为这群小混混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着江川去张建峰收账的那帮人。他们可是亲眼见到张建峰的可怕，不仅仅赵牛都是他手下，而且还知道江川怎么被逼着去杀了张二狗，他们还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更清楚张建峰的可怕。 这个人可不是那种有点权势或者打得凶的大哥，而是个随时都会弄死你全家的人，谁能不怕？ 八人停手之后，其中一个连忙朝张建峰跪下道歉。 “峰哥，对不起，我们都是被陶毅这个浑蛋蒙了眼，并不是真想找峰哥麻烦，求求峰哥饶了我们这次吧？ ” 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求饶道。 “峰哥，我们错了，求求你饶了我们这次吧！” 张建峰不理会李月萍和吴清错愕的目光，扫视着这群小混混道。 “人做错事，就得承担责任。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我管不着，不过我可是遵纪守法的人，而今你们打了人，这是对彭城治安的严重挑衅，自己抬着这个人，去振兴路治安署领罚吧！” 几人闻言，心里不由得一抖，去治安署主动认错？那还不得蹲号子？但是相比起张建峰的可怕，蹲一段时间号子，总比不知道什么时间就被弄死了要强啊！ “是是是，峰哥，我们这就去。” 几人连忙起身，跑过去拖着陶毅的两条腿就走。 张建峰无语，这要是被这么拖着到振新路去，那陶毅即使不死也得半残了。 “抬着去，你们真想背上杀人的罪名啊！” 几个混混一听，连忙陪笑着把陶毅抬起来，快速朝治安署跑去。 张建峰摇了摇头，这个陶毅被打成这样，就算医好了，也得留下一身内伤，基本上是废了。 至于陶家人的报复？张建峰根本不放在心上，要是陶家识趣 一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若是不识趣的话，张建峰不介意拿他们开刀，做那只杀鸡儆猴的鸡。 要在彭城立足，麻烦是少不了的。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立起属于自己的大旗，还不太惹眼，所以张建峰不想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那只‘鸡’却早已经选好的，就是拖拉机厂的厂长徐家，这其中多少有帮陈小明出口气的因素，算是一举两得。 只要时机到了，这只鸡肯定得杀。若是这个时候陶家偏偏要凑上来找不自在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多杀一两只，反正也不是太费事。 张建峰转过身来，看向呆若木鸡的李月萍道：“还不去把朵朵带来？我的耐心有限度。” 李月萍这才回过神来，忽然发现张建峰的眼神好可怕，不……那就像是一种漠视，她咽了口口水，不敢拒绝，连忙起身朝着厂子跑去。 吴清长长松了口气，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充满着震惊和好奇。 “张建峰，那帮人怎么那么怕你？你不会是个黑涩会大哥吧？” 吴清就感觉很离谱，那帮人听到张建峰让他们去治安署自首，一个个竟然屁颠屁颠的就去了，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第86章 学学道理 张建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电影看多了吧？什么大哥不大哥的，这是法治社会。人家那是身怀善念，可能是我的形象有着佛陀般的金刚怒目，让他们迷途知返吧！再说了，彭城少了几个为非作歹的混混，多几个改邪归正的年轻人不好吗？” “切……就你？还佛陀？剃了光头也不像。”吴清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张建峰的鬼话，心中则更加好奇了，但是张建峰很明显不愿意告诉她，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两个保安连忙上前，一个颤抖着递上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哥……抽烟。” “我帮你点火。” 他们是真害怕了，他们知道张建峰来历不简单，没想到连那些小混混见了都怕得如同见到亲爷爷一样，这人少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张建峰点上烟后，轻嗯一声道：“好了，没你们的事情了，我接了人就走，要是有人问你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就是，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们肯定如实说，大哥您就是接个人，那个陶毅太不是个东西了，来了就对大哥阴阳怪气的，还朝大哥您动手，太无法无天了。” “没错，这种人还做什么车间主任，就是做个普通工人都没 资格。大哥您放心，这纺织厂又不是陶家的天下，我们一定如实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厂长。” 两个保安立即保证道，听得张建峰直翻白眼，好吧！你们高兴就行。 这时候，李月萍领着张朵朵到来，张朵朵今天换了一身小熊猫图案的裙子，看上去就想过调皮的小精灵一样。她看到张建峰后，顿时飞奔过来。 “爸爸……” 张建峰露出和蔼的笑容，一把将张朵朵抱在怀里，笑着道：“朵朵想爸爸吗？” 张朵朵嘻嘻笑道：“当然想了，朵朵和妈妈说，以后想和爸爸一起去上班，可是妈妈不让，爸爸，我以后和你去上班好不好？在厂里好无聊啊！而且厂里那些阿姨还经常让我给她们做事情，烦死了。” 张建峰闻言，目光扫过李月萍。 李月萍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就是帮忙拉一拉线之类的，大家和朵朵闹着玩的。” 张朵朵却哼哼道：“才不是呢，她们还叫我搬东西，好大好大一筐的线，我不做她们还骂我。妈妈，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一直不相信呢？” “不是这样的，是……”李月萍还想解释，却迎来张建峰冰凉的目光，吓得她不敢说话。 张建峰轻抚着张朵朵的小脸，笑着道：“好，朵朵既然不想在 纺织厂了，以后跟着爸爸去上班，爸爸每天都带着你，好不好？” “真的吗？太好了。” “吧唧！” 张朵朵凑到张建峰脸上亲了一口，小脸上满是兴奋。 张建峰被亲了一口，感觉像是吃了蜜一样，心情好了不少。他抬眼看着李月萍道：“以后朵朵我来带吧！至于你在纺织厂的工作，你大可放心，没人敢动你。如果你不想上班，也可以回家去，每个月你在纺织厂赚多少，我会一分不少地给你。” “有时间可以多学学道理，至少你该学会怎么和家人相处，怎么维护家人。我们是穷，但不是因为穷就丢掉尊严，活得连一点尊严都没有，整天就怕权怕势的，那尽早找个村子里面安心种地去吧！城里不适合你。” 张建峰说完，不管面如死灰的李月萍，抱着张朵朵就出了纺织厂的大门。 吴清看了一眼李月萍，没有半点可怜的意思，反而觉得张建峰说的话大快人心，扭头也跟着离开了。 两个保安看着张建峰三人走远了，方才松了口气，他们回头看着依然呆愣站在那里的李月萍，其中一个叹息道。 “大妹子，你这事情真做得不地道，我们都看不下去。” “是啊！那是你丈夫，先不论对错，你们是一家人，是 自家人。就算他做错了，那你也不应该在外人面前指责他，而是应该和他一起面对困难。回家之后，夫妻间有什么错，可以慢慢说，关起门来说。你这样公然在外人面前指责他的不是，是我也忍不了。” 李月萍闻言，感觉自己很委屈，自己做错了吗？自己哪里有错啊！那陶毅可是车间主任，是她顶头上司，而且陶毅的父亲还是纺织厂的副厂长，这是能惹得起的人吗？她不过是想委曲求全，保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这也有错吗？ 只不过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她。 另一边，张建峰骑着自行车，前面坐着兴奋无比的张朵朵，后面斜坐着吴清，仿佛就像是一家三口的幸福之家一般，就连路上异样目光都变少了。 “哇！爸爸，你快看，朵朵飞起来了。” “哇！爸爸你快看，那家门口有只大熊玩偶，和朵朵裙子上的一模一样呢。” “哇……” 张建峰耳边时不时传来朵朵叽叽喳喳的惊呼声，让他一阵头大。反倒是后座上的吴清，对于天真活泼的朵朵很是喜爱。 “朵朵，你要抓紧自行车的车把，小心掉下去哦！”吴清笑着提醒道。 张朵朵的小鼻子抽了抽，转身就抱住张建峰，嘿嘿道：“我才不怕呢，爸爸会 保护我。姐姐，你是谁呀？我看着你和婆婆好像哦！” “婆婆？什么婆婆？” “就是那个花园里有很多花，还会给朵朵做好多好吃的婆婆呀！” 吴清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上次张建峰带着朵朵去家里做客的时候，吴清见过张朵朵一面，只是当时她忙着和张建峰谈演出的事情，故而没有过多接触，这孩子倒是与她母亲接触得多。 “那位婆婆是我的妈妈，朵朵要是喜欢，以后可以经常来我家玩呀！姐姐也会做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哟。” “真的吗？”张朵朵高兴无比，抬头朝着张建峰问道。 “爸爸，我能去吗？” 张建峰无语，没好气道：“你认识路吗？小心一个人走在路上被人贩子拐走卖了。” 看着张朵朵小嘴一瘪，吴清连忙安慰道：“别听你爸爸胡说八道，哪来的人贩子。不过朵朵还小，走在路上不安全，以后朵朵要是想去找姐姐玩，姐姐来接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姐姐我们拉钩，不许骗人。” “好，拉钩，不骗人。” 张建峰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很是无奈，感觉这不是一大一小，而是两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忽然，张建峰捏住刹车双脚垫住地面停了下来。 第87章 吴老师也加班？ 吴清一愣，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连忙朝前面看去。只见前方是个十字路口，路上几个行人和几辆自行车，没有什么大型车辆，也没有任何事情。 “怎么了停下来了？”吴清不解问道。 张建峰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道：“我好像不认识路，吴清，你知不知道云上小学怎么走？” 对于云上小学，张建峰只听过名字，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个整天想着发财的赌徒，完全就没有学校的概念，更没有去过。穿越而来后，张建峰也没有特意关注过学校的问题，自然也不知道云上小学的位置。 “你要去云上小学？”吴清神情错愕。 张建峰轻嗯一声：“朵朵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我托人在云上小学那边找了点关系，今天有老师在学校等着帮着报名。” “那你不知道云上小学的路？” “我又不上小学，我哪儿知道啊！” 吴清不忿道：“那你这个家长当得还真是随意，连学校位置都不知道，也真是服了。前面往左拐，一直往前走，第二个街口右拐再走两百米，就可以看到云上小学的牌子了。” 张建峰干 咳一声，老脸有点挂不住，只得连忙骑车左拐掩饰尴尬。的确老脸挂不住，连自己女儿马上要去读书的学校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家长当得一点儿都不称职，也难怪被吴清吐槽。 十来分钟后，张建峰终于看到了云上小学的大门，不禁松了口气，他把车停在路边，顺便上了锁，而后对吴清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办完了。” 说着便拉着张朵朵朝学校大门走去。 吴清见状，一脸被打败的样子喊道：“你要带着朵朵去哪儿？” 张建峰不明就里道：“进学校啊！”说着还指了指大门。 吴清翻了翻白眼道：“现在是假期时间，大门通常是锁起来了，只会等开学的时候才打开，你怎么进去啊？翻墙还是打地道啊！” “啊！”张建峰瞅了瞅紧闭的学校大门，又看了看大门旁边的值班室，值班室也是紧锁着的，里面根本就没人。这可怎么进啊！ 现在跑回去问陈忠林吗？这一来一回又得花多少时间？ 正在张建峰不知所措时，吴清的声音传来。 “来……跟我走这边。” 只见吴清往学 校旁边的一家小卖部走去，张建峰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拉着张朵朵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小卖部的大妈就笑呵呵地对吴清道：“吴老师，你怎么也来了？难道你也是来加班的？” 吴清笑着道：“不是，我是有点事情过来办。今天学校里有老师来加班吗？” 大妈道：“刘老师一大早就来了啊！现在还没有走呢。” “刘老师？刘红？” “对呀！” 吴清点点头：“大妈，那你先忙着吧！我先带他们进去。” “好。” 大妈看着吴清领着张建峰父女越过小卖铺的前面，直接走向屋内的后面，打开门进入了学校，眉头微微皱起。 吴老师什么时候结婚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唉……看来云上小学的一朵花，早就名花有主了。 踏过后门，张建峰看到出现在学校里，一脸诧异。 “吴清，你怎么对云上小学那么熟悉？之前听吴伯母说，你在学校里当音乐老师，不会就是云上小学吧？” 吴清轻哼一声：“你张总经理不是一向很聪明吗？现在才知道啊！看来你也是名不副实 啊！” 张建峰闻言，不禁满头黑线。他清楚记得上次去吴家的时候，吴伯母说吴清还在外面上课，学校放假期间还在上课，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吴清在外面的培训班里上课，故而张建峰下意识地认为，吴清这个老师并不是学校老师。 “原来你趁着放假期间，在外面补课捞外快啊！啧啧……音乐课都有人补，真是够诡异的。” 吴清闻言，扭头瞪着张建峰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学音乐的怎么了，就不能补课了吗？哼……我告诉你，我可是去给那些准备艺考的高中学生补课。” “哈？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张建峰呆住了，你一个小学的音乐老师，给准备艺考的高三学生补课，怎么听怎么感觉离谱呢？ 吴清气急：“不会说话就请你不要说话，哼。” 她跺了跺脚，狠狠剐了张建峰一眼，转身气冲冲地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张朵朵趴在张建峰耳朵边低声道：“爸爸，姐姐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呗！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低。”张建峰漫不经心道。 “可是……爸爸……你知道我们要 去哪里报名吗？” “嗯？喂……等等……” 张建峰反应过来，火烧屁股般连忙朝吴清追过去。 教学楼三楼，一间开一扇门的办公室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工位上看着书，时不时还看一下手表，眉头微皱。 “吱呀！” 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忽然被人猛然推开，走进来一个气呼呼的女子。 “咦？吴老师，你怎么来学校了？”中年妇人大为惊讶，自己是主任叫过来的，说有个孩子要先办报名，让她提前过来帮忙做一下，吴清怎么也跑来学校了。 吴清看了妇人一样，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像是在生闷气似的。妇人见状一脸诧异，谁把吴清惹得这么生气？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吴清在学校里，可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一众男老师就差没把她捧到天上去。而且吴清为人热情，心地善良，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好，还没见她在学校里红过脸呢。 “哐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口忽然闯入两人，男的气喘吁吁的，怀中还抱着个满脸嫌弃的小女孩。 “爸爸，你都追不上姐姐，太差劲了吧？” 第88章 银枪蜡头 “这能怪我？我都跑了七八百米了，还带爬三楼啊！” “咦……身体差就是身体差，别找借口。” 张朵朵扭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坐着的吴清，她连忙挣脱张建峰的怀抱，跑过去拉着吴清的手，认真说道：“姐姐，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爸爸知道错了，你看他都跑来追你了，不过没追上，嘻嘻。” 吴清看着扶着门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张建峰，又好气又好笑，又看到面前这个乖巧的孩子，她将张朵朵抱起来，朝张建峰所在的方向哼哼道：“让他追，跑死他。刚刚打人的时候还以为他多厉害呢，没想到才跑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完全就是银枪蜡头。” “姐姐，银枪蜡头是什么呀？” “就是中看不中用。” 正在扶着门的张建峰，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什么叫中看不中用，你这是对我男人尊严的污蔑，要不是这具身体被前身那个蠢货弄得孱弱不堪，我能这样吗？这还是我加练了半个月才有的成果呢。 他狠狠瞪了一眼吴清，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个小丫头计较。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呼吸后，便朝那目瞪口呆的妇人道：“您好，请问你就是刘红刘老师吧？” 刘红 反应过来，忽然扑哧一笑，轻轻点点头。 “吴老师，没想到你藏得挺深啊！小男朋友都带到学校来了，要不是今天我碰巧有事情，还真不知道咱们云上小学一枝花，已经名花有主了喽！” “你好你好，我就是刘红，怎么称呼啊？” 张建峰看着两眼冒火的吴清，无奈耸耸肩，这可不是我说的，人家说的我可就管不着了。 “我叫张建峰。” 刘红笑着点头道：“小张啊！你可真有福气，话说你和吴老师藏得够深的，连女儿都这么大了。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五岁了。” “五岁？” 刘红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吴清今年也才二十二，那不是说吴清十七岁就生孩子了？这……完全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吴清大羞，连忙解释道：“刘姐，你误会了，我和张建峰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朵朵也不是我女儿，刚刚你没听朵朵叫我姐姐吗？” “啊？”刘红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满是尴尬道。 “年纪大了，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那你们这是……” 张建峰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带我女儿过来报名，不认识路，正好我和吴清是朋友，所以 她就带我们过来了。” 吴清冷哼道：“谁和你是朋友？我认识你吗？你是谁啊？” 张朵朵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这是姐姐，才不是朋友呢？” 刘红和张建峰闻言，一阵忍俊不禁。张朵朵是张建峰的女儿，而张朵朵喊吴清姐姐，这不是说，吴清得喊张建峰爸爸？这怎么解释半天，辈分还被降低了？ 吴清也反应过来，脸色更红，连忙对张朵朵道：“朵朵，以后要喊我阿姨，或者吴老师，不能喊姐姐，知道吗？” 说着，还不忘记朝张建峰发出威胁般的瞪眼。 刘红摇头笑道：“原来你们就是主任叫我来接待的人啊！早知道你们和吴老师认识，那我就没必要跑来这一趟了，开学时候直接让吴老师带过来上学就行了。” 吴清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刘姐，你可别这么说，人家才看不上我呢，我可不敢毛遂自荐，省得被人说是误人子弟。” 咦……这女人好记仇。 张建峰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朝刘红道：“这不是我女儿初次入学吗？手续和流程都不太清楚，而且云上小学的入学名额很抢手，我怕到时候人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先过来，让刘老师受累了。” 刘红意味深长道：“云上小学的入学名额的确很抢手，但是你不知道吗？只要吴老师带来读书的人，我们校长都得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哟，否则我们校长就要被他班主任打手心。” “哈？”张建峰面面相觑，目光投向吴清。 “吴老是云上小学校长以前的班主任？” 吴清冷哼一样，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儿？” 张建峰无语，要是早知道吴老还有这层关系，谁XX妈还去让陈忠林托关系，直接带着朵朵去吴家泡两天，铁定没跑了，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刘红看着两个年轻人的怄气，哑然失笑，虽然这关系有点乱，但是那是人家的私事儿，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 “好了，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将流程都走一遍吧！” 刘红说着，拿出一张表格出来，询问张建峰的具体情况，等填完之后，刘红收起表格道：“等开学的时候，我就会为这孩子建立档案，领取学籍编号，孩子就可以来上学了。我是带一年级的，孩子就放在我的班级，你看如何？” “太谢谢刘老师了，以后我们家朵朵就劳烦你照顾了，朵朵快过来，叫刘老师。” 张朵朵跑过来，乖巧叫道：“ 刘老师好。” 刘红慈爱地摸了摸朵朵的脑袋道：“嗯，朵朵真乖，来了学校之后，要好好听话哟。” “嗯嗯，朵朵最听话了。” 刘红点点头，对张建峰道：“基本没什么事情了，开学大概还有十天，八月二十六号，到时候你带着孩子过来就不用报名，找我交学费和杂费，差不多一百二十五块的样子。” “行，我记住了，谢谢刘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别忘记时间。” 张建峰抱起张朵朵，看了一眼依然横眉绿眼的吴清，看这样子，人家是不愿意同行了。 办公室里，刘红看着张建峰和孩子离去，吴清依然还坐在那里生闷气，不禁笑着道：“吴老师，你不和他们一起？” 吴清咬牙切齿道：“我才不和那种人一起走呢，气死我了。刘姐，那家伙竟然说我给艺考学生上课，是在误人子弟，哇呀！我真想咬死他，难道我一个伯明翰音乐教育学专业毕业的留学人才，还没有资格带几个艺考生了？他眼睛肯定瞎了。” “扑哧……”刘红突然笑了出来，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像是听到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吴清不解问道：“刘姐，你笑什么？” 第89章 怎么可能喜欢他 “呵呵……吴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哪里毕业的？而且你是云上小学的音乐老师，突然被人知道你带艺考学生，这……哈哈……谁敢信啊？” 吴清愕然，好像……好像张建峰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而且上次他拿出的交响乐曲谱自己看不懂，还被他好一顿鄙视呢。那么他听到自己教小学生的音乐，还去带艺考学生，那说误人子弟，好像也情有可原啊！ 想到这里，吴清不禁脸红。 这时候刘红走过来，拉住吴清的手，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低声叹息道：“吴老师，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叫张建峰的人了？” 吴清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会喜欢他？他一个毒舌男，还总是自以为是，我会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刘红却平静道：“可是吴老师，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是第一个让你怄气的男人，至少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会对一个男人怄气。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面对着那些男老师的追求，你不是礼貌性地回绝，就是视而不见，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但是刚刚，你很像一个女人，一个生闷气的女人 ，让你从仙子的位置掉落进凡尘。刘姐是过来人，最清楚这种感觉。那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吴老师，你可要考虑清楚，人家可是已经结婚了的，还有孩子。” 吴清下意识道：“朵朵又不是他们亲生的。”话刚出口，吴清就感觉不对，脸顿时如火烧般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刘红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但好似已经说了。看得吴清一阵面红耳赤的，完全招架不住，连忙起身道。 “那个刘姐，我有事情先走了。” 说完便慌不择路跑出办公室。 刘红无奈地摇头笑了笑，看着桌上关于张朵朵的家庭情况，喃喃自语道：“这个张建峰倒也是个不俗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与吴老师倒也般配，只可惜吴老师来晚了，唉……希望吴老师能想通吧！” 爱上有妇之夫，这传出去可不好听，而且吴清的条件也不差。 吴清下了楼之后，一直埋着头走，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刘红那句话——你是喜欢他……你是喜欢他吧……喜欢他……喜欢 …… 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我们才认识几天，而且他还是已经结婚的人，绝对不可能。她承认张建峰是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但是还没有到让她喜欢的地方，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挑剔她缺点的时候，就无比愤怒，好似自己要做张建峰眼里做一个完美的女人一样，容不得有半点缺点，就是……就是无比在意张建峰的看法。 “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错觉，一定是错觉。” 吴清双手插进头发里，使劲挠了挠，这才好了点。她走出小卖部，看向四周，没发现张建峰和张朵朵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 “没义气，竟然丢下我一个人先跑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喂，你这可是污蔑啊！我可是全彭城最讲义气的人了，诺……不仅仅等着你，还帮你去买冰糖葫芦了。” 吴清看着张建峰递过来的冰糖葫芦，又看了看正在抱着冰糖葫芦狂啃的张朵朵，哼哼两声别过头去道：“谁要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 张建峰直接将糖葫芦塞进吴清手中，转身就走。 吴清捏着糖葫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开心，看 着张建峰的背影，她连忙追上去问道：“喂，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张朵朵嘻嘻笑道：“吴老师，爸爸去骑车呀！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额……”吴清这才注意到张朵朵还站在自己身旁呢，脸上一阵火烧，自己这是连智力都间歇性下降了吗？张建峰就算丢下自己，还能丢下他女儿不成？ 彭城治安署，署长办公室。 一个五十来岁的秃顶老者，面沉如水地坐在座椅上，手里捏着一根精致的烟斗，随着老者的每一次吸气，烟斗里都会冒出一团白烟，同时散出的还有淡淡的烟草香味。 办公室的沙发上，同样有着一个老烟民，在一口一口地抽着纸烟，烟雾飘忽中，可见此人眼神中的挣扎之色。二人都默契地不说话，好似都在整理着各自的思绪一般。 良久之后，抽烟斗的老者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小勇，这事情你怎么看？” 坐在沙发上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张建峰有着一面之缘的龙尚勇。 龙尚勇猛吸了一口后，将烟蒂杵在烟灰缸中，沉声道：“署长，这事情太诡异，太麻烦了。发生的事情也太猝不及防了，而且我们了解太少 ，我建议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张建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但是短时间内，让龙尚勇对这个名字再也难以忘记。前几天的一场地下势力仇杀案，放高利贷的张二狗突然被手下小弟江川杀死在家里，本以为是一场分赃不均引起的冲动杀人，但是随着调查深入，龙尚勇才知道，江川并不是冲动杀人，而是被逼的。 至于被谁逼的，只有抓到江川才会知道。 可碰巧的是，今天一早，就有人来治安署举报江川的藏身之处，大家兴奋之余立即布置抓捕，一切都很顺利，现在江川已经呆在治安署的牢房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完结，但是审讯江川的时候，却意外得知一个人的存在——张建峰，江川声称，他若是不杀张二狗，张建峰就会杀他全家，还把张二狗做局陷害张建峰输钱的事情和盘托出。 龙尚勇当时听到这事情的时候，很是难以想象，他一早去处理东林广场聚众的事情，故而并未参与抓捕江川。 可是他回来得知的事情，却让他难以置信，一个是引导迷途青少年走上正途的年轻商人，一个是心狠手辣，逼迫别人杀人的恶棍，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 第90章 抓还是不抓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但是仅凭江川的一面之词，是不足以抓捕张建峰的，从江川口中得知，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小混混，大家就想着找到这几人来做人证。 可他们还没有出动，这几个小混混就跑来自首了，还抬着一个被打得半残的人。 同时，张建峰这个名字又冒出来了，又是因为他。 署长深吸了口气，手中烟斗在桌子上磕了磕道：“那几个小混混的审讯报告你都看到了吧！还以为他们是人证，但是没想到却变成这个张建峰的无罪证明。” 龙尚勇凝重地点点头：“罪案调查的专家已经分析过当时张建峰所说的话了，只能算是冲动型威胁，没有达到恐吓的地步，甚至没有实质性的利益牵连。那些小混混威胁江川家人之事，也声称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与张建峰没有任何关系。” “明明我们都很清楚，这是张建峰授意和布局的，但是却拿不出有力证据出来，署长，这个人非常不简单，绝对是我们有生以来遇到最强大的对手。” “对手？”老署长轻笑一声，抬眼看着龙尚勇道。 “既然你认定他有罪，那可以用蓄意伤人 先把他抓起来啊！医院里不是还躺着一个受害者吗？” 龙尚勇翻了翻白眼：“署长，人家张建峰那可是正当防卫，两个目击者保安都已经说了，是陶毅先动手的，张建峰被动还击。后面张建峰更是一句话没说，那些小混混就把陶毅打残了，最后要不是张建峰开口，陶毅得被打死。” “这要是因为这事情把张建峰抓来，那明天我就得被上头请去喝茶，查我是不是被陶家买通了。” 江川杀人和陶毅被打的事情，都如出一辙，都知道这是张建峰的意思，但是却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令人无比憋屈。 老署长淡淡道：“这还只是一方面，这个张建峰现在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我查过这个公司，是县里重点建设企业，他们负责的建筑材料，囊括这县里好多工程，就连我们彭城的负责人，面对这个公司的老总也得客客气气的。” “因为人家的确是真心实意来建设彭城的，张建峰被抓，有严谨证据还好，若是没有，我们都得被一撸到底。” 龙尚勇骇然，没想到张建峰还有这样的影响力，连彭城最大的那位都能被惊动。 他试探着道：“ 署长，那这事儿怎么处理？” 老署长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烟斗问道：“你看看我手中的烟斗，是什么颜色？” “白色。” “的确是白色，但是你不知道，因为常年烟油的腐蚀，里面都黑心了。” 龙尚勇感觉老署长话里有话，但是一时间他又猜不出来，只得苦笑道：“署长，你就别为难我了，猜谜语这事情我真不在行。” 老署长深吸了口气，缓缓问道：“你觉得我们这片区域以后的治安会如何？” 龙尚勇沉了沉后回答道：“应该会好很多，毕竟那帮偷鸡摸狗的家伙，现在都被……嗯？” 说到这里，龙尚勇忽然皱起眉头问道：“署长，我知道张建峰这是做了好事，可是法不容情。” 老署长摇摇头：“我没说我们要徇私枉法，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目前看来，张建峰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情，甚至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是手段与我们不一样，这点我们必须承认。” “其次，江川杀人之事，无凭无据，就他一面之词；站在普通人的角度来说，江川，一个狐假虎威，四处欺凌弱小惹是生非的主， 张二狗，一个放高利贷，让多少人都被逼得妻离子散的浑蛋。若是这次张建峰没有一点本事，那你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龙尚勇沉默了，什么样的结局？自然是张建峰肯定被打得体无完肤，而且他老婆李月萍，也会遭到迫害，甚至还不敢来治安署报案，一来怕报复，二来怕别人知道，以后不能抬起头来见人，那张家就是现实版的悲剧。 “署长，可是我们是法律执行者，岂能让人践踏律法？那还要我们治安署有什么用？” “小勇，你走入思想误区了，你的眼里看到的只是非黑即白。正如江川杀人这件事情而言，谁是黑，谁是白？你分得清吗？站在我们治安署的角度来说，这群人谁不该死？谁都该死。但是……” 老署长话锋一转，极其凝重道：“我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辖区内的百姓安定繁荣，不受威胁，安全有保障，这才是治安署存在的目的，这才是法律存在的目的。而不是为了你个人的好恶，为了你所谓的正义，你觉得的正义就是正义吗？不，那是你的个人世界观，说句不客气的话，你那也是私自执法，只不过打着治安署的名 誉，你就觉得你能代表正义了。” “曾经腐朽的满清，也认为革命党人都是造反的逆贼，那是他们的正义。而后来事实证明，救国救民的革命党，才是属于所有人的正义，你分清楚了吗？” 老署长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般，让龙尚勇陷入了迷茫之中。 看着不说话的龙尚勇，老署长颇为惋惜，龙尚勇在治安署当了七八年的警司，却一直原地踏步，没有丝毫晋升的迹象。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是龙尚勇抓贼不够卖力，也不是工作做不好，而是龙尚勇的思想上没有足够的觉悟，他这样的人若是掌握权力太大，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反而会成为人人喊打的恶龙。 其它的不说，单单是张建峰这件事情上，按照龙尚勇的处理方法，恐怕现在就已经把张建峰带来问话了。这合规吗？当然合规；合理吗？也非常合理。 但若是那么做，江川杀人的整件事情以及陶毅被打之事，全都会被挖出来，那时候首先是百姓看不过去。自己被人陷害输钱，被上门要账，妻儿还差点被侮辱。 现在想作恶的人死了，却抓住人家‘受害者’问？这是哪门子道理？ 第91章 敲山震虎 这样做虽然是合规的，但不合百姓心中的公序良俗。 其次，张建峰进了治安署，擎天商贸公司必然也要显露出来，自家总经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击了反而被当作犯人抓起来，就算只是问话，传出去的话，公司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彭城的负责人也得站出来，张建峰真有犯罪证据还好，关键是扯不到人家头上去，只是你按照惯性思维那么想的。这就是更大乌龙了。 这么一套流程搞下来，好一点的话，署长和相关人员被免责问责。 如果糟糕的话，擎天商贸公司负气离开，其它公司感觉到不公平，得不到保障，也会跟着跑路，那整个彭城的建设可就是因此而废弛了，这个抓人的署长，就成了彭城最大的罪人。 很明显，龙尚勇没有想过这些，但是老署长想到了。 良久之后，龙尚勇苦笑着摇摇头。 “署长，我太笨，只是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却说服不了我自己。” 老署长无语，无奈道：“好吧！那我换个方式告诉你，知道香江吗？” “知道。” “嗯，也是，现在香江那边的古惑仔电影挺多，你应 该看过一些。那我问你，电影里那些古惑仔所谓的帮派堂口，为什么堂而皇之地立起来，是香江治安署视而不见？还是没能力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龙尚勇还真被问住了，他看电影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明明那些古惑仔满大街砍人，香江的治安署看不到吗？就算瞎眼的看不到，也能听得到了。 “我告诉你，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不能做。因为百姓的整体生活水平，还没有达到衣食无忧的地步，许多人还是食不果腹，无片瓦遮身，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还没有良好的教育，没有一技之长，那他们想活着，就得走一条危险的路。若是香江治安署把这条路也堵死了，你会看到的景象，就是历史上无数次重演的农民起义。” 龙尚勇呆住了，一个小小的帮派堂口，其中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的东西，他连做梦都不可能梦到这些。 “所以这些所谓的帮派堂口留着，就是一条底层人生存的路，只能疏，只能慢慢瓦解，不能堵死。而在我们内地，大家的生活都慢慢好起来了，很少存在没吃没喝的情况，自然这些帮派堂口什么的，就是一群人想要 作恶成立的，自然得坚决打击，一个不留。” “但底层人依然存在，他们有他们生存规则，同样需要另一些人去以他们规则去平衡，这样才能上下一片和气。只要把这一群平衡的人，控制在不触犯法律，不损害普通百姓利益的基础上去做事情，就能达到安定平和的效果，现在你明白了吗？” 龙尚勇瞳孔一缩，张建峰这个名字再次跃入脑海，此人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平衡着治安署所没办法做的事情吗？ “署长的意思是说，张建峰这个人不能动？” 老署长轻嗯一声：“现在张建峰一动，那赵牛那帮人，和那帮送饭的小混混，立即就会变成不安定因素，那样受害的人会更多。而且人家张建峰犯法了吗？你有证据吗？” “额……”龙尚勇挠了挠头，老脸一红。 老署长淡淡道：“不过张建峰的做事方式有点激进，很容易引起非议，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这样吧！我向上面请示一下，明天你就组织人去东林大厦，做一次普法宣传活动，重点在哪里，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龙尚勇瞬间领悟，老署长这是敲山震虎啊！ 他连忙站起身来 ：“署长，我明白，我一定好好做好这次普法宣传活动的。” 老署长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后继续道：“不用急，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去，对于这个张建峰，我也很有兴趣见见这个年轻人，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多学学多看看。” “是！” …… 一栋红砖平房门前，张建峰看着这堪比后世老年娱乐中心的地方，神色错愕。 “这是你们歌舞团的驻地？” 在他的印象里，歌舞团那都是引领时尚潮流，花里胡哨的地方，不仅仅地方花哨，人也得花里胡哨，还得是俊男靓女，否则谁看啊！看着这红砖平房，张建峰都怀疑开门进去看到的都是一群老掉牙的大爷大妈。 “怎么？看不上啊！看不上你找别人。”吴清轻哼一声，推开房门。张建峰往里面瞅了一眼，这是个通透的大平方，大概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平房的正前方搭建了一个一米来高的舞台，四周则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中西方都有，其中连还有钢琴，让张建峰大感意外。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钢琴可不便宜，虽然在后世，许多人都已经知道钢琴巨大的骗局，但是在现在的话，可是全民热 衷且觉得高级的东西。 舞台上有五个人，年纪不一，最小的青春靓丽，十七八岁的样子，最大的则是个戴着眼镜的四十来岁的妇人。 “吴清，你回来了？咦？这位是？”年纪最大的妇人打量着抱着孩子的张建峰，目露疑惑之色。 “何老师，这位就是张建峰，他女儿朵朵。”吴清连忙介绍道。 何老师闻言很是惊讶，仔细打量张建峰一眼后，笑着走上前来道：“你好，我叫何美芹，彭城中学音乐老师。” 她听吴清说过，写出《月亮之上》交响曲的人很年轻，而且还在某公司身居要职，但今天一见，还真把她吓到了。这年轻人看上去恐怕只是和吴清差不多，未免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张建峰笑着点点头：“何老师好。” 彭城中学，那可是彭城两所最好的学校之一啊！ 云上小学是中小学合并一起的学校，注重初级教育。而彭城中学，则是小学、中学和高中全部合并在一起的学校，注重中等教育。 彭城里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要是你孩子能从小学就在云上小学读书，高中考上彭城中学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家板上钉钉要出大学生了。 第92章 做大众认可的音乐 彭城中学的教学质量可是很高的，特别是高考生，上线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不过招生也无比严格。 之前还担心朵朵没法上学呢，早知道吴清身后有那么多学校资源，哪里还需要跑去找陈忠林啊。 “你好，我叫唐小雨。”年纪最小的女孩也跑过来，好奇连连地看着张建峰。 “你好。” 剩下的三个女老师也跑过来自我介绍道，都是各个学校的音乐老师。 吴清凑上前来，将曲谱递给何美芹道：“何老师，你看一看吧！” 何美芹点点头，打开曲谱一看，的确是完整版的。只是翻到第二篇的时候，眉头便忽然皱起，不是交响乐吗？怎么还有流行乐？歌词都填上去了？ 何美芹看曲谱的时候，唐小雨几人也凑到旁边，当看到那篇流行乐的时候，唐小雨便忍不住发问：“这不是交响乐吗？怎么变成流行乐了？还有歌词？” 吴清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耽搁那么长时间才回来的原因，张建峰，你是否解释一下？” 张建峰将张朵朵放下来，示意她自己玩，随即反问道：“交响乐就不能是流行乐吗？” 这个问题把几人都 问住了，特别是了解交响乐的何美芹，知道不少交响乐都是由许多其它种类的音乐演变、升华而来的，有的是钢琴曲，有的是爵士乐，有的是流行乐，有的是摇滚乐……千奇百怪的，重要的是写交响乐的人，能不能将之融合。 何美芹皱眉道：“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流行乐的格调一向并不高。这首交响乐则是很厉害的曲子，你这样把它们搅合在一起，可能会把这首歌曲的格调给拉低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当然。” 张建峰淡淡道：“不可否认，流行曲这种广为流传的东西，大众虽然认可，但是很少能够登上大雅之堂。但反过来，登上大雅之堂的曲子，要是放在大街上演奏的话，你觉得有几个听得懂？就算有些驻足的人，恐怕大部分都是凑热闹来的。” “我以这首曲子为报酬，请你们帮忙商演。我不介意你们对这首曲子的评价，也不在意你们会拿在哪里演奏。但是我得让这首曲子让普通人听得懂，若是何老师能够保证你们在我店铺门口演奏交响曲的时候，大家都不会打瞌睡的话，那么这流行乐的谱子，我现在就可以收回 来。” 商演的意义是大众化，而不是音乐研讨会。 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普通百姓谈梦想？谈格调？谈技术谈乐器历史？开玩笑吧！谁有闲心听这个，还不如谈一谈哪里的东西打折，哪里可以免费送鸡蛋呢。 何美芹恍然大悟，明白了张建峰的用意。的确，纯音乐的东西，能够理解其中用意的人并不多，大众看的就是热闹。 吴清也理解张建峰的做法，人家是做生意的，当然得以吸引顾客为第一要务，音乐只是顺带的东西而已。 “这首《月亮之上》的流行乐，我看也不差。不如我们也一起排练，到时候先唱这首流行乐，后面再演奏交响曲如何？” 几女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意见，反正都是同一首曲子，合并起来排列的话也不影响进度。 见大家都同意，吴清便转头对张建峰道：“唱歌对于声线有要求，这首流行乐是你写出来的，肯定你自己想法。我们几人先熟悉熟悉一下曲子，你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们分别试一试音，你看谁的声线适合一点，到时候就由谁来唱，如何？” “没问题。”张建峰淡然一笑，似乎 她们都没有发现这首歌曲的潜力，前世的时候可是创造几十年神话组合般的存在，也罢！那就看看谁有这个福气了。 张建峰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下，顺便看一看里面摆放的乐器之类的。说实话，对于乐器，张建峰并不懂，前世虽然学过一段时间的洞箫，也只是半吊子水平罢了，反正他又不是走音乐道路的，只是闲暇时候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另一边，吴清五人已经开始熟悉曲谱，并试着开始配乐演奏了。她们本就是专业的，而且还有前奏演练过一段时间，现在得到完整曲谱，自然上手很容易。不一会儿，张建峰便已经可以听到前世《月亮之上》的完整旋律了，让他刹那间有着恍如隔世之感。 “爸爸……姐姐阿姨们都好厉害，朵朵以后可不可以学啊？”张朵朵看着舞台上的吴清几人演奏着各自的乐器，优美的音乐不绝于耳，小眼睛里满是崇拜。 张建峰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着道：“可以呀！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跟着吴清阿姨学学。不过音乐只是一种兴趣爱好，文化课才是主要的，不能影响文化学习。” “哦哦！”张朵朵听到张建 峰同意，兴奋不已地跑到舞台前出，撑起小脑袋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上演奏，俨然像个小粉丝似的。 很快，吴清等人的熟悉过程就完成了，大家开始试音。虽然她们都是音乐老师，就算不是专门学声乐专业的，歌声也是有几分水平的。不过每个人的声线都有着各自的独特，《月亮之上》这首歌的声音，要的高亢，要的是穿透力，可不是谁都能唱的。就如同某些热血豪气的歌曲，让一个柔软的声音去唱的话，那就是对歌曲的亵渎了。 一番试音下来，让张建峰意外的是，年纪最小的唐小雨竟然是最适合的。她那种声音，与前世这首歌的主唱者都有着草原悍匪的感觉，一问之下才知道，唐小雨并非土生土长的彭城人，父亲当年上山下乡到了西部草原，与当地一个女孩结婚，后来时代变迁，他父亲便返回城里，把她们母女也一起带回城里生活。 “原来是基因里带的。”张建峰暗自吐槽。 没有意外，这首歌就由唐小雨演唱了，不过歌曲中的RAP部分，本来吴清的意思，是让张建峰客串的，反正也不重要，至少吴清她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第93章 今天服您了 不过张建峰拒绝了，她们是觉得不重要，但是张建峰可太清楚了，RAP在这样歌曲中的地位可是至关重要的。 前世那个红了几十年的组合，最后印证了这个问题，缺了一个靠谱的RAP，所有的歌曲高度将会大打折扣。他自己也不认识什么说唱歌手，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吴清她们，让她们自己解决。 至于交响乐的排练，张建峰已经在曲谱里写得很清楚了，照搬照抄就行，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指导。不过张建峰还是老老实实待到四点钟方才离开，做戏做全套嘛！免得吴清一天到晚抓着他来指导，关键自己对音乐也是一知半解的，时间长了非得露馅不可。 回家的路上，张建峰带着如小精灵一般的朵朵，虽然时常叽叽喳喳的，但是心情却格外舒畅。脑海里关于《月亮之上》的说唱问题，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要不要把前世那红了几十年的说唱皇帝拉拢过来，自己培养一番？算算时间，他现在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前世的时候他们组合也是十年之后，也就是05年才开始正式出道的。 “算了，以后再看吧！现在对方还太年轻了，说不定都还没毕业呢，提早介入要是影响人家一生的运程，那这罪过可就大了。” 每一个能够有所建树的人，本身天赋占据一些，生活的环境也占据一些因素。改变其本身的环境因素，出来的人未必就是你想看到的人。 “咦……爸爸，你看那边围着好多人哦！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张朵朵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餐馆门口好奇说道。 张建峰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本来就是来这里的。 今天早上把这帮无所事事的家伙派遣出去尝试送外卖，而今快五点钟了，是时候检验一下今天的成果了。 “张总，是张总来了。黄哥，耗子哥，张总来了。” 一个眼尖的小弟看到刚刚停下车的张建峰，连忙大声喊道。 这一喊，所有人都出来了，就连餐馆老板林建国都跑出来了，看到张建峰就如同看到财神爷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着张建峰的手道。 “小张……不对，张总，我老林这辈子没服过任何人，今天我是真服你了，你简直是我见过的 人中，最聪明的人，简直太厉害了。” 林建国说话间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一个劲地朝张建峰感谢，旁边的众人也是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张建峰笑着道：“林叔，先别激动，我们进馆子里说。” “好好好，进馆子说，小波，快给张总泡茶。”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闻言，立即转身跑回餐馆里。张建峰虽然没见过这人，但也猜得到，应该是林建国经常挂在嘴边那边不成器的儿子林小波，没想到这么快林建国就将他儿子拉过来帮忙了。 餐馆里，张建峰抱着朵朵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的其他位置分别坐着耗子、林建国、小黄三人，其余人都围着站在一旁。朵朵似乎不太适应那么多人围着，有些害怕，躲在张建峰怀里，只留着一只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的人。 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笑着问道：“小黄，耗子，你们二人是负责记录的吗？给我看看今天的账本。” 小黄连忙摸出一个本子递上去道：“张总，我负责记录，耗子哥负责收钱，您看看这是今天的收获，不过我字写得不太好，你可别笑话。” 小黄脸色一红，他才读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记账这类事情本来轮不到他的，可是这帮人当中，连个初中毕业的都没有，只有他这个小学毕业的‘高材生’，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张建峰翻开账本一看，上面那歪七扭八的字，实在连鸡爪子爬的字都不如啊！不过内容倒是记录得很清楚。 他打趣道：“的确字有点差，叫你好好读书你偏要去混社会，现在知道读书的用处了？” 小黄尴尬不已，心里的确是有些后悔。以前觉得读书没什么用，但是今天才知道，不是读书没用，而是自己看到用的地方，要是自己早点知道这些，怎么样也得弄个初中毕业不可，但现在都这个年纪了，想读书也不可能了。 张建峰扫视一眼账本，四个组出去，接近四十人左右。卖出的饭菜也就只有一百单左右，如果加上治安署的那三十二人的单子，那就是一百三十单的样子。 多吗？一点都不多，反而少得可怜。后世那些黄袍加身的外送卖的，一个人一天勤快一点，工作时间长一点，就可以达到这种数量了，这可是四十人跑出去，平均算 起来也才一个人三单的样子而已。 但是张建峰已经很满意了，因为这只是开始，也是一次市场试探，而且并不是覆盖全城，只是附近几个区域的成交量，这说明外卖在彭城是有市场的。 众人都紧紧盯着张建峰，心里有些担心，生怕张建峰不满意。毕竟好不容易有个正经工作，而且还是未来能赚大钱的工作，谁愿意第一天就搞没了呢？看着张建峰脸上露出的笑意，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账本还给小黄道：“还不错，总共一百三十份的样子，虽然咱们那么多人出去，这点单子怕是连大家饭钱都不够。但万事开头难，这说明我们送饭的事情，在彭城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第一天成交量少的原因，想必你们这些出去跑的人，应该都有感触吧？大家都说说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敢开口。 最后还是张建峰点名耗子先说，耗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张总，我没出去跑，能说的不多。不过听打电话回来的兄弟们说，好多人看见他们上门去推销，都有些怕，有的则是看他们靠近，就马上跑远了。” 第94章 借势 张建峰哑然失笑，看着这帮家伙不是打耳钉戴耳环，就是头发留得长长的，还有的穿着小背心牛仔裤，有几个手上还有纹身，谁看到这副打扮会认为是好人啊！ “这也不怪人家，你们看看自己打扮的像好人吗？” 众人一阵脸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张建峰继续道：“赚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理解你们的追求和审美观，也理解你们喜欢的穿着。不过人嘛！有得必有失，你们想要做别人的生意，手下就要让别人信任你们，否则就像是耗子说的，还没靠近人家就躲得远远的，那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建议你们该理发的理发，该换衣服的换衣服。你们可以上班的时候穿正式一点，下了班之后，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没人管你们。当然，这只是建议，不是命令，你们自己权衡。” 年轻人都是叛逆的，你越是强制性要求，反而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不管你说的是好的还是坏的，反正就是对着干。 张建峰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改变一个人得从对方心里的认同感开始，否则就毫无意义。 耗子点点头，朗声道：“张总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想赚钱就改变一下自己，如果只 是想混饭吃的话，那随你们怎么干，反正月底的时候别人分的钱多了，你们就不要有意见，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耗子哥。” “张总说得没错，咱们上班赚钱，又不是耍威风，我们赚的是人家口袋里的钱，迁就客人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手臂上那条虫，我要是客人，看到你这样子我都怕你砍我。” “哈哈……” “老子以后都穿长袖上班，行了吧！还说我呢，你看你那长毛，就不怕走路看不见吗？”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但是都听得出，大家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张江峰笑着摆手，等大家安静下来之后，这才说道：“你们出去跑的人，出现的问题可以相互转告，免得大家犯同样的错误。我们这个小团体是新建立的，需要大家齐心协议。总之就是一句话，大家努力，都有钱赚。” 众人兴奋地齐齐点头。 “林叔，你这边呢？”张建峰问道。 林建国激动道：“仅仅一天的时间，我就卖出去三天的量，我老婆今天跑菜市场都跑了三次，完全没想过我这馆子的生意能有这么好的一天。张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就是我老林 家的恩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张建峰面带含笑道：“林叔，别这么说，咱们是合作，没有谁对谁有恩，都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离开了你们，我们这钱也赚不了。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你们的饭菜质量和卫生一定要过关，不要因为单子多了，你们就开始糊弄，否则的话，到时候我就要找其他人合作了。” 林建国自然明白张建峰的意思，饭菜质量才是硬性标准，不要人家吃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来了，那这生意能做得长远吗？ “张总放心，我老林的为人你清楚，这馆子开在这里也有十几年了，要是糊弄人的话，早就干不下去了。” “这就好。” 张建峰点点头：“不过你这个馆子，每天能炒出来的饭菜有限，我预算了一下，应该每天三百份左右，就是极限了。没错吧？” 林建国尴尬地点点头。 “而且这三百份，还是你们不停工作才有的产量，人是需要休息的，所以餐馆的恒定产量，大概在两百五十份左右。林叔，今天一天我们就推卖出去一百多份，二百五十份的量，如果运气好的话，不超过一个星期，你们就供不上了。” 林建国再次点 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餐馆就那么大。厨师就他一个，即使再加上那个侄子，也就是两个人，彭城那么多人每天要吃饭，凭他们两个厨师能忙得过来吗？ 林建国的儿子林小波插话道：“张总，到时候我们一个餐馆忙不过来，可以再加入一个餐馆啊！爸，方家餐馆的方叔叔与你关系不是很好吗？可以把他也一起拉进来做，这种赚钱的机会，方叔应该不会拒绝。” 林建国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事情？张总，老方和我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他的馆子也有七八年了，技术很好，到时候可以把他一起拉进来做，你看怎么样？” 张建峰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就是等这句话。 一个餐馆怎么能兼顾全城呢？与其它餐馆合作是势在必行的。不过张建峰可不了解这些餐馆，也不了解这些人的水平，但林建国干了十几年的餐馆，他熟悉啊！ 让林建国主动去找不就行了，何必要自己亲自动手。 管理者不是什么都要懂，也不是什么都要精通。只需要懂得如何借力借势，那便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张建峰沉了沉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吧林叔，这件事情就 烦劳你沟通一下，我就不出面了。以后我们的所有订单，都会优先满足兄弟餐馆，林叔这边忙不过来的订单，才会分到别人家去。” “还有一点，那就是菜价的问题，你要和对方餐馆的人说清楚，价格我们来定，会比他平时的低一些，当然也不会让他亏本。这两个要求是硬性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规矩我懂，张总您放心吧！绝对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林建国拍着胸口保证道，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有了张建峰这句保证，那就是说以后兄弟餐馆每天都是至少二百五十份的饭菜卖出去，满满当当的，想不赚钱都难啊！ 而且自己就算以后扩大餐馆了，以他和张建峰的关系，把单子全给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这是一条通天的发财大道啊！想不赚钱都难。 “那行，就暂且这样。小黄、耗子，这边的事情你们两个就商量着处理，要是有事情没法决断的，可以问赵牛，他解决不了的我会出面。” “张总放心，我们懂。” “对了，兄弟们的吃饭问题，就全都在兄弟餐馆，费用全部由我们来出，小黄你把账记好，月底可是要对账的，到时候对不上，小心把你自己赔进去。” 第95章 把张建峰当软柿子了 小黄一听，顿时苦着脸道：“张总，您能不能找个人来做这事儿啊！我真干不了这活啊！才今天一天，我就感觉脑子嗡嗡的，眼睛里全都是1234，我实在不是那块料啊！” “你小子，给你个当知识分子的机会还不要，没出息。”张建峰笑骂道，顿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行了，你先做一两天，我会找人来替你的，放心吧！” 小黄惊喜不已，连忙道谢：“谢谢张总。”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张建峰抱起张朵朵就要走，林建国连忙拦下。 “张总，都到了我馆子里了，还让你回家做饭，那不是打我老林的脸吗？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晚饭。” 张建军拒绝道：“不用了林叔，我自己回家去做就行，我……” “张总，啥也别说了，再说我可就生气了啊！” 看着林建国带着他儿子跑进厨房就开始准备，张建峰颇为无奈，算了，就当下一回馆子吧！ 最后林建国炒了三菜一汤，全都是肉菜，让张建峰打包带着回去的。 不过张建峰没有白要，而是付了十块钱的。 林建国死活不收，但张建峰却 一定要给。要是没有小黄这帮人在这里，吃顿免费的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自己要是在众目睽睽下吃了这顿饭。 那以后小黄这帮家伙可能就上行下效了，到人家餐馆白吃白喝的，日子久了可是要出事情了。而今这钱给了，就给大家发出一个信号，张总吃饭都得给钱，你们这些张总手下的人，难道比张总还高吗？还能白吃白喝？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过了，李月萍早已经先下班回来，正在厨房里淘米煮饭。听到开门声，李月萍连忙跑出来一看，就见张建峰一手拉着朵朵，一手提着布袋走进来。 “妈妈！” 张朵朵一看到李月萍，便飞奔而去扑进李月萍的怀中。 “哎！朵朵回来了。” “嗯嗯，妈妈，今天爸爸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呀！那个学校那么大那么大，还有吴清阿姨她们好厉害，会吹笛子，还会打鼓，还有还有……” 李月萍听着张朵朵绘声绘色的讲述，心里很是落寞。以前她带着朵朵去上班，每天说的不是抱怨无聊，就是哪个阿姨哪个婆婆说话不好听，要不就是谁让她去拉线，但这才一个下午的时间，李月萍就感觉朵朵去过的地 方，比她之前一两个月去过的地方都多。 难道带着朵朵去上班真的错了吗？让张建峰带着更好？ 张建峰走进门去，并未多看她一眼，只是把手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道：“今天不用做饭了，我路过餐馆的时候，餐馆老板死活要我尝尝他们家的菜，我给打包带回来了，过来吃饭吧！” 李月萍看着张建峰将菜一碗一碗地端出来，红烧肉、小炒肉，还有一碗水煮肉片，加上一个汤。这种生活水平，在许多人家都得是过年才能看得到的丰盛菜色，但是此刻的李月萍却毫无食欲，中午发生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张建峰的话，现在还回荡在脑海里。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张建峰，只是又说不出来。 “妈妈，我们快去吃饭吧！朵朵都已经饿了。” 李月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好……好吧！” 餐桌前，张朵朵大快朵颐，满嘴流油，丝毫没有看到李月萍的脸色不对，至于张建峰，也沉默着在吃饭，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月萍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却味同嚼蜡一般，不是林建国的手艺差，而是她心不 在焉，没有心情品味这种美味。 “张建峰，对不起，中午的时候……” 终于，李月萍鼓起勇气说话了，只是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张建峰打断了。 “月萍，不用道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反而是我以前很多地方对不起你。中午的事情不怪你，那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的确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要是在农村出身的人就感同身受，小的时候你和别人打架了，你父母前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教训你，不管对错。然后再给别人赔礼道歉，相信不少人对于这种事情现在还耿耿于怀的不在少数吧！ 李月萍的反应也是一样，总觉得自己是过错的那一方，总觉得招惹是非永远都是错的。这是一种文化属性所赋予的，不是个例，也算是一种从众思想吧！ 张建峰没有对李月萍不满，因为那是他的思想与李月萍思想上的存在的差异，这和一个人的生活环境以及见识、受教育程度和经历息息相关的。 就像有的人觉得一百块买一根雪糕，纯粹是大怨种，而对于有的人来说，只要开心就行，出来买东西消费，图的不就是一种生活态度吗？何须去计较那 么多。 李月萍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她能感觉到，张建峰对她的态度更淡了。 “对了，后面你们副厂长来找过你吗？”张建峰问道。 儿子被人打住院了，老子岂能坐视不理？ 李月萍点点头：“找我了，还说他会去治安署报案，让你等着被抓。” “哦！”张建峰淡淡地应了一声，治安署抓我？你当治安署是你家开的，说抓谁就抓谁？行凶者现在都在治安署蹲着呢。 不过陶家要是不识相，觉得自己多了不起的话，张建峰不介意让他们感受一下子不教父之过的后果。 “还有厂长也找过我了，他让我在家先休息两天，等事情平息后再去上班。”李月萍说完，悄悄低下头，在她看来，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开除了。 “嗯？” 张建峰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又舒展开来。纺织厂的厂长吗？他想要插一手？呵呵……看来把自己当做软柿子了，也好，既然凑上来做这只鸡，那就算你运气不好吧！ 张建峰摸出手机，拨通了方擎的电话。 “咦？张老弟，怎么想着打电话给我，吃饭了没？没吃的话过来一起，顺便喝两杯，哈哈……” 第96章 这事不好办啊 “老哥，我也正在吃饭呢，没打扰你吧？要不一会儿我再打过来？” “不用，反正一边吃饭一边打电话也不耽搁，是不是超市那边有什么事情？” 张建峰笑着道：“那边能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有点小事想向老哥请教一下，老哥了解彭城的那个纺织厂吗？” “彭城纺织厂？哦，了解一些，这个纺织厂属于轻工业，是之前彭城为了政策建立的产物，但是这个纺织厂距离材料供应地、产品接收地远，交通都很不方便，跟沿海地带那些纺织厂根本没法比，一直都不怎么景气，听上面的人提过一嘴说，正在考虑转移关停，怎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原来是个快要关停的厂房啊！ 也难怪，前些年大搞工业化，许多地区都一股脑地建厂房建生产线，那时候经济思想指导比较薄弱，很多地方都是为了政策需要。 但是随着经济发展起来，这些山区县城里的厂房就开始显露出弊端了，原材料供应、市场需求、产品更新换代、技术革新等等。 一个个强有力的竞争者都开始崭露头角，自然让这些偏远地区的厂子没有多少生存空间，毕竟这种政策性的产物， 一来缺乏管理，二来根本没有技术革新，拿什么去与市场竞争？只有被淘汰一途。 张建峰轻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老婆在这个厂子上班，其中有个副厂长的儿子一直动手动脚的，今天就把他打了一顿。不过对方还有点不服气，连纺织厂的厂长都让我老婆回家休息，别去上班了。” “我有些不太开心，打算去看看这个纺织厂的厂长有几斤几两。既然上面已经有关停这个厂子的想法，那我就顺带帮他们一把吧！我打电话给老哥你，是问问他和你有交情没有，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什么？老弟，你要搞纺织厂？”方擎的声音高亢了几分。 “怎么？不行吗？” 方擎连忙道：“老弟你别冲动，纺织厂虽然是快要寿终正寝了，但是好歹也是上面人的脸面，你要是搞得纺织厂太难看的话，上面的人会觉得脸上无光。这样，这事儿你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给你一个交待如何？” 张建峰的手段，方擎可是见过的。江川那帮小混混现在是什么下场？ 还只是上门收债的，现在一个死了，一个蹲大牢，剩下的几个全在治安署待着。关键是这事儿谁都心知 肚明，可治安署硬是拿张建峰没有半点办法。 这手段不可谓不高，不可谓不毒辣。而且现在赵牛这群人对张建峰言听计从，还有一帮小混混也听张建峰的话，这要是张建峰再弄出什么人命案来，那上面人的可就难受了。 区区一个纺织厂算不了什么，倒了就倒了，可是接连出现人命案，还是那么戏剧性的结果，彭城负责人都没法和上面交代。 张建峰迟疑道：“老哥，这种小事情何必麻烦你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找几个人看看那个纺织厂的厂长资产是不是有问题，再找点证据，引来上面的人查一查就行了，何必让你出手？太小题大做了。” 方擎听得汗涔涔的，连忙道：“别啊老弟，多大点事情，老哥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就不用浪费精力了，多出点时间搞超市不是更好吗？” 果然，这张建峰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毒辣。 查经济问题？那基本上一查一个准，对于这些厂长，方擎太了解了，大家都是帮公家干的，中饱私囊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上面的监管部门介入，纺织厂这个厂长基本上就废了。 可要是这件事爆开的话， 后续的事情才最严重。 查一个纺织厂厂长，定然会引起监管部门的注视，肯定会连带着其它厂子一起查下去，这些年里与他们有关系的人，恐怕能跑掉的人没有几个，那是什么？那是彭城管理者的地震啊！恐怕没有人能够睡得着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方擎嗤之以鼻。 但是张建峰不同，他有能力做成这件事情，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张建峰既然提出来，自然心里有数。他假装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方擎大笑道：“什么好不好的，你是我老弟，还是我公司的左膀右臂，弟妹被欺负了，做老哥的岂能坐视不理？你就安心做你的事情，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就给你个答复，如何？” 张建峰勉为其难道：“既然这样，那好吧！这事情就麻烦老哥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见外了哈！先挂了。” “嗯，好。” 挂断电话后，张建峰收起手机，自顾自的继续吃饭道：“行了，没问题了，不出所料的话。过几天纺织厂的厂长应该会换人，你要是想继续回去上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李月萍惊得嘴里的筷子都忘了拿下来，这就 结束了？一个纺织厂的厂长，一个让她这辈子都不敢仰望的大人物，张建峰打个电话的功夫就得下课？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相信。 以前她只是认为张建峰和那些小混混有点关系，所以那些小混混才惧怕张建峰，现在她才明白，张建峰的能力岂止是能指挥那些小混混，堂堂一个纺织厂的厂长，更是能说撤换就撤换，张建峰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李月萍不知问过自己一次两次，而是问过了许多次，但是每一次自己觉得已经找到了答案，但却忽然发现，张建峰又蒙上一层新的面纱，让她一点儿也看不透。 甚至现在在面对张建峰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顿饭吃得李月萍心事重重，也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好在张建峰也没有心思与她说什么，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回房了，穿越而来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张建峰做饭，李月萍洗碗。 第二天中午，张建峰悠哉游哉地前往公司，本来他是不打算去的，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接到了郭全有的电话，说是今天治安署要去公司做普法宣传活动，最好过去一趟。 第97章 想不明白 就算是这样，张建峰也可以借故不过去，这种场面上的事情，走走过场就行了，未必需要他。 不过郭全有还说了另外一件事，那就不得不去了。超市选址的那栋楼谈下来了，价格正是之前他给出去的价格十二万，今天就可以去签合同。这事儿他得亲自去，毕竟这栋楼虽然用的是公司的钱，但却是张建峰以超市股份做抵押借的，房子自然也要归属于张建峰名下，这个过户手续的字据，得他亲自去签才行啊！ 拉着张朵朵走进东林大厦，张建峰注意到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脸色有些尴尬，毕竟在东林大厦里带娃上班的，好像就他一个。 那些上班族对于这份工作重视无比，做点事情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慎被开除了，带娃上班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 至于张建峰，根本就没这个觉悟，方擎想挽留他，他都得考虑考虑呢。 不过总是带着张朵朵去这里去哪里的，感觉自己真成了超级奶爸了。现在李月萍没去上班了，张建峰也不是没想过把孩子给李月萍带，但最后还是否定了。一来是李月萍的知识面 有限，带着朵朵未必能学到些什么，小孩子是很需要言传身教的。二来则是张建峰开始发现，李月萍心里藏着很重的自私心思。 平时真看不出来，可是只要李月萍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立即表现出来。 上次江川上门收钱的时候，她的言语之中全都是害了她的生活，这次陶毅的事情也是一样，愤怒时说出来的话，都是张建峰故意捣乱她的生活。 这有问题吗？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对于一个有孩子的母亲来说，那就是很大问题了。相信很多人都在家庭伦理剧里面，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台词。 ‘你就算不给我考虑，你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 ‘我要不是担心孩子以后没妈，早就和你离婚了。’ ‘你这样做我无所谓，大不了离婚再找个人嫁了，但是孩子还那么小？他怎么办？” 没错，这是一个很小得细节，恐怕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一个拥有孩子的母亲，孩子在她心中的比重是无比大的，就算是吵架，也会三句话不离孩子。 但是李月萍呢？对张建峰发怒的时候，从来就没 有顾及过张朵朵的存在，张朵朵是领养的不假，不是亲生的也不假，但这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不，应该说李月萍就还没有一个当母亲的觉悟。或许当初领养张朵朵，真的是李月萍说的那样，希望张建峰有个孩子牵绊之后，可以改邪归正。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自己。 张建峰对于感情是个很纯粹的人，至少穿越而来，天定了这个孩子叫他爸爸，他是把朵朵当自己女儿的，不掺杂任何其它东西。 只是张建峰想不明白，李月萍之前对他这么失望，而且彼此间也没有夫妻之实，完全可以选择离婚，以她的条件，就算是二婚，找个条件好的人再嫁也不是问题，就算是怕其他人指指点点的，背地里说话不好听。 也完全可以离开彭城去其它地方闯荡，甚至成家立业。毕竟彭城算起来只是她的逃难地，这里她本来就是无亲无故的，一走了之也不存在什么负担。 不过这些疑惑，张建峰不想了解，也不想去问，顺其自然就好。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走进公司，门口已经有两个治安署的人拿着一张海 报在对前台的秦雯进行普法宣传了，看到张建峰拉着张朵朵走进来，秦雯快步迎上来道；“张总，您来了。朵朵，你好呀！” “姐姐好。”张朵朵虽然和秦雯只是见过一次面，对秦雯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一个普通的姐姐。 “朵朵，你爸爸还有事情，姐姐先带你玩好不好？” 张朵朵看了一眼张建峰，没有回答。 张建峰略微诧异：“秦雯，什么事情？” 秦雯低声道：“刚刚方董特意交代过，说您来了之后，去他办公室，据说是治安署的署长过来了。” 署长？张建峰大为惊讶，一次简单的普法宣传，署长亲自来宣传？这牌面未必大了点吧。 或者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建峰顿了顿，将张朵朵交给秦雯。 “朵朵，你先和秦雯姐姐去玩吧！爸爸还有事情。” “好的爸爸。” 张建峰径直来到方擎的办公室门口，隐约间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还时不时传出笑声。他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方擎的声音。 “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张建峰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身着制服 的治安署之人，其中一个还是熟人，正是昨天刚刚打过交道的龙尚勇，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级别比龙尚勇更高，想来就是治安署的署长了吧！ 方擎看到张建峰，立即笑盈盈地站起身来道：“老弟，你可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治安署署长李长兵李署长，这是治安署警司龙尚勇。二位，这就是我们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张建峰。” 张建峰热情迎上去，与李长兵握手道：“李署长你好，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李长兵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旋即也眉开眼笑道：“不请自来，冒昧打扰。张总真是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经理的问题，我老头子当初像你这种年纪的时候，还在马路上瞅小姑娘呢，哈哈。” 张建峰无奈道：“署长，其实我也想去马路上瞅小姑娘，奈何家里老人催得紧，结婚早了，而且还有孩子要养。没办法，只能早早出来上班，否则老婆孩子在家可就揭不开锅了。” 李长兵扭头看向方擎，打趣道：“方老板，你听听，你的总经理在抱怨你开的工资少了，养不活家了，哈哈。” 第98章 生意还能这么做？ “署长，这你可就冤枉了。张老弟的工资可不是我发的，是他自己给自己发的，他和我虽然是职务上的上下级，但实则我们是合作关系。” “哦？”李长兵惊讶不已，这张建峰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方擎和他合作？他可是调取过张建峰资料的，资料显示张建峰没有什么大背景，不久前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差点就输得家徒四壁。 也就是近个把月的时间，张建峰才悄然崛起。 那么能够让方擎合作的原因，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此人的能力。 张建峰笑而不语，转而朝龙尚勇伸出手去：“龙警司，我们又见面了。” 龙尚勇握手的时候有些僵硬，如果不知道张建峰那么多的事情，他会觉得这个人虽然行事风格有点特殊，但不失为一个热血青年，但是现在可不敢这么想了，这个人太复杂，也太可怕。 “张总，又见面了。” 几人再次坐下之后，方擎笑着道：“老弟，今天李署长他们过来做普法宣传，主要是这段时间彭城有些不太平，你之后要多注意点，要是你有什么闪失，那我们公司可就损失个大才了。” 张建 峰假装惊讶道：“不太平？李署长，龙警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没听到风声？报纸上也没看到过啊！” 龙尚勇看着装傻充愣的张建峰，一阵无语，什么事情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你还能不知道。 反倒是李长兵打趣道：“张总，你看过报纸吗？” “额……没有。” “我就知道，彭城发生命案的事情早就上报纸了，你要是看过报纸的话肯定知道。唉，说起来也是我们治安署失职啊！这些流氓小混混不过是有点摩擦，一不小心就弄出大事情来了，现在还死了人。张总，你说现在彭城那么多小混混，一天无所事事的惹是生非，我们治安署该怎么办呀！” 张建峰闻言，顿时心里有数了，看来自己没猜错，治安署这次普法宣传，就是来给他上眼药的。想想也对，自己整出那么多事情来，治安署却毫无办法，不过这个李长兵倒也是个聪明人。 方擎好似也听出言外之意，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建峰一眼。 “李署长，这个问题其实昨天我已经和龙警司讨论过，我的想法龙警司已经知道了，对吧龙警司 ？” 龙尚勇白了张建峰一眼，无奈地点点头：“的确，张总觉得这些人只是缺少一个奋斗的机会，也缺少一个奋斗的目标，只要给他们希望的话，那这些小混混自然就不存在了。” 李长兵大为惊讶，目光朝龙尚勇投去询问之色，好似在问，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事儿？龙尚勇苦笑不已，他也不知道张建峰会是如此重要人物啊！而且昨天回去之后，就被江川抓捕归案和陶艺被打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报告这种小事情啊！ 方擎惊咦一声道：“张老弟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切中要害啊！这些小混混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迷茫得很，而且价值观比较极端，走出路很正常。可要是给他们目标、机会和希望的话，谁不想干点事情出来？可能还真有戏啊！” 李长兵苦笑着摇摇头：“我自然明白，可这方面我不是专业的，要说破案、抓捕罪犯之类的，我就算杵着拐杖都要去拼一把，可是这种给年轻人找事情做的事情，太为难我了。” “张总，你既然提出来了，不知道可有想法？不妨指教指教，要是真能整治这帮迷途小伙 子，我治安署感激不尽。” “李署长这话言重了，指教不敢当。” 张建峰目光落在龙尚勇身上，继续道：“其实我也想在做生意赚钱的同时，为彭城的建设出一份力，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呀！只不过这个办法目前还在草创阶段，这点龙警司也知道。” 怎么你又知道了？ 龙尚勇看着老署长投来的质疑目光，有些无助。他连忙将昨天张建峰领着那帮小混混去满城送饭菜的事情说了一遍，李长青和方擎一听，都满是惊讶之色，生意还能这么做？ 方擎自然知道昨天张建峰召集赵牛等人在旁边广场，还引来治安署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张建峰的事情，只要不扯上公司，他可没这功夫去操闲心。 李长兵思忖少许后，大喜道：“这是个好办法啊！那帮小家伙每天走街串巷的，没人比他们更熟悉彭城的大街小巷了，让他们到处去给人送饭菜，那简直就是物尽其用啊!张总，他们收益怎么样？能不能干得下去？” 张建峰笑着道：“收益的话不太好，一来是刚刚开始，市场对于这种新东西 的接受没那么快，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二来则是这帮人以前都是乌合之众，根本没什么上班的概念，现在要他们去跑业务，也需要时间调整过来。除此之外，我们现在还面临着不少问题呢。” 李长兵顿了顿道：“你说说看，面临着什么问题？” “其一，这帮人需要一个场地，总不能一直围在餐馆前面等着送饭菜，那帮家伙一个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路人见了都怕，影响不好，我正在积极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尽量穿着正常一点，免得吓到客人。” 李长兵听到这里，目露欣赏之色，不得不说，抛开其它的不谈，这小子的思想至少是正派的，也不是个喜欢乱搞事的主。 张建峰继续道：“其二，就是我们现在的人数覆盖范围比较窄，主要是都靠人力再跑，终究是有限的。我的预想是等赚到钱，都给大家配上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话，那时候就可以覆盖整个彭城了，送饭菜的时间缩短不说，还能够招纳更多人一起创业赚钱。” “唉，只不过想法有点太乐观了，经过昨天的市场考察，要达到这个目标恐怕得要几年了。” 第99章 治安署出面 李长兵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这个送餐的事情要是覆盖全城的话，那城内其它地方的小混混，岂不是都能够拉来干这事儿？ 小混混全部跑去送餐赚钱做生意去了，彭城的治安岂不是更好了。解决彭城的治安问题，那可是一项不小的政绩工程啊！这事儿自己要是能够从中参与的话，到时候一份嘉奖肯定跑不掉，而且这本身也是治安署的工作范围啊！ 现在有人提出解决办法，还在实行，更没有理由不帮了。 李长兵顿了顿，抬眼看着方擎道：“方老板，这可是一项积德的大事情，而且还能赚钱。你不打算对你的总经理帮衬点？” 方擎面带含笑，心中则是暗骂老狐狸。张建峰的话，方擎岂能听不出来？这是想要朝治安署捞点好处啊！有一说一，这的确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方擎要是之前知道，肯定不会吝啬投资。这种能够赚钱，还能够捞点好名声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但现在可不行，张建峰明显想要把这份功劳送一部分给治安署，也想从治安署捞点好处，自己要是横插一脚的话，那可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帮倒忙 了。 因为这事情要是彭城的管理层加入的话，那就是顶着官方的名头做生意，好处不言而喻，处处都是走绿色通道，绝对爽得飞起。 方擎苦笑道：“李署长，说句实话，这种能赚钱还能赚名声的事情，傻子才不愿意干。但是现在我真是无能为力啊！我和张老弟合作的超市项目，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先期买地皮楼房就花了十几万，还有着进货、装修等等。” “基本我公司能拿出的最大流动资金都拿出来了，要是再投资其它的话，我的建材生意可就得资金链断裂了。唉，张老弟啊！下次有这种好事儿你提早说，早知道有这种生意，我还开个屁超市啊！” 方擎虽满脸埋怨之色，但是目光却满含笑意，张建峰看得懂，这家伙是心知肚明，配合自己演戏的。不过之后方擎肯定会提出入股自己的外卖，用他的话说，能赚钱还能赚名声，傻子才不做。 李长兵闻言，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轻轻点头叹息道：“那还真是可惜了，张总，看来这事情只能你一个人扛着了。不过你放心，你做的事情是对彭城百姓有利的好事 ，以后只要是用得上治安署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老家伙，想白嫖？想出几个人讲几句场面话就把这份成绩囊括过去？今天要是不能从你手里薅点东西出来，那我这个总经理就白当了。 张建峰有气无力道：“那先多谢李署长的照顾了，说实话，这事儿我心里也没底，毕竟第一天的试验效果太差了，每个人才赚到几毛钱。这一行未来是可以预见的，我怕的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主要是这些年轻人短时间看不到挣钱的希望，不说一两个月，哪怕一两个星期，要是天天只有几毛钱的收入的话，我怕他们都得全部跑了，毕竟这种事情搁谁身上，谁坚持得下去？” “这……” 龙尚勇和李长兵脸色微沉，的确，几个星期幸幸苦苦跑下来，每天就是几毛钱的收入，别说那些心比天高的年轻人了，就是自己也受不了。 可一旦张建峰的创业计划倒了，这帮小混混又得继续回来扰乱治安，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又得恢复原样？他们都有点不甘心。 龙尚勇抬眼看着张建峰问道：“张总，你既然选择做这个生意， 肯定是心里有数的，难道你就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情况吗？” 张建峰叹息道：“有，但是很难，例如让你们治安署出面，告诉这些人说，两个月内一天要是每人挣不到一百块，治安署把这钱补给他们，他们铁定一个都不会跑。要不让彭城负责人过来，给他们说说这一行未来很赚钱也行啊！” 李长兵和龙尚勇听得满头黑线，治安署补钱？治安署的工作人员一天还没有一百块呢，哪来的钱敢夸如此海口？至于让彭城负责人过来打气，那就更难了。他这种大人物走到哪里都是新闻，到时候来了说出这样的话，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要是以后张建峰不能把这一行干起来，那丢脸的就是彭城负责人了。 方擎则是低着头忍俊不禁，这位老弟可真会漫天要价，喊彭城负责人来打气的办法都说得出来。别说只是个小小的送餐，就算是来彭城投资上千万，彭城负责人也不敢来打气，官商帮腔，自古以来都是极其敏感的话提，傻子才会触这个霉头。 李长兵咬了咬牙道：“张总，要是刚刚你说的那两个问题能解决的话，你有几成把握能 够让这群小年轻不再成为小混混。” 张建峰毫不犹豫道：“不是我吹牛，要是能解决场地问题和交通工具问题，我就敢对他们跨海口。两个月的时间里，要是他们每天没有十块钱以上的收入，我擎天商贸公司把差的钱补给他们，方老哥在这里作证，我说话算话。” 方擎一惊，一天十块钱的收入，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块了。这可比那些进厂工人的工资都要高，要是真有这样的收入，恐怕好多人都会争着抢着去送餐。 他看着张建峰一脸自信的样子，也咬了咬牙道：“既然张老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老哥没有不支持的道理，我来作保，就按张老弟说的，要是到时候这钱赚不到，擎天商贸公司来兜这个底。” 李长兵没想到方擎如此力挺张建峰，他再一次对张建峰刮目相看，这绝对是个人物。 “好，既然张总和方老板都这么说了，这是为了彭城的治安问题，我这个署长多少也要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太不称职了？这样……张总，我治安署旁边就有个空置的门面，归属于我们治安署的，我可以做主让你作为你们的驻地。” 第100章 在治安署捞好处 “至于交通工具问题，我会去找上面说，争取给你们弄来一笔款项买自行车，多的可能会有麻烦，但是二十辆自行车钱，应该可以争取过来，你看如何？” 二十辆自行车，再加上一个免费的门面，那加起来不得小万了？张建峰本来只是想打点秋风，能弄个三五辆自行车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 他连忙起身，激动不已地朝李长兵鞠躬道：“真是太感谢李署长了，足够了，完全足够了。有了这个驻地和二十辆自行车，我敢保证，以后只要是我们送餐覆盖范围内的，绝对不会出现半个小混混的身影，否则我就去治安署向署长您负荆请罪。” 既然人家都拿出诚意来了，自己这边要不是不表示一下，那就太不懂事了。这帮送餐的都是小混混出身，全都拉来送餐了，哪里还有小混混呢？而且就算有几个冥顽不灵的，让这帮家伙去治治，保证比什么抓去蹲几天号子管用得多。 李长兵得到张建峰的保证，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小子，下面就得看你的表现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要是做好了，说不定能够得到上 面的重视，全国推广都不是不可能，那时候你小子的生意就能做到全国各地，到时候咱们彭城就得出个大富豪了，哈哈……” 张建峰谦虚道：“署长说笑了，钱嘛！赚点足够花就行，这钱本身就是百姓的，只不过暂时由我们保管而已。古话说得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这些钱拿出一部分来建设彭城，兴修道路，建设学校等等，绝不会带着彭城百姓的一分钱去其它地方消费的，否则就愧为彭城人了。” 此言一出，房间内三人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敬佩。这世上人人都想发财，而发财之后想着的都是安逸享乐，住豪宅开轿车，能够在没发财之前就想着做慈善的人少之又少。 李长兵站起身来，重重地拍了拍张建峰的肩膀道：“好小子，要是彭城的企业家都像你这样的话，那我彭城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你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不过我以长者的身份，还是要提点你几句。” “你这个人锋芒太露，做事情有时候太极端，这样不好，容易给自己惹麻烦。以后稍稍收敛一些，学会虚 怀若谷，学会中庸之道，这样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你都能走得更远。” 张建峰闻言，情真意切地再次朝李长兵深深鞠躬道：“多谢李老的教诲，小子铭记在心，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长兵笑着点点头：“行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们还要去其它公司进行普法宣传呢，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我送送你们。” “客气什么，哈哈……” 张建峰和方擎亲自将李长兵和龙尚勇送出公司，这才转身回答方擎的办公室内。 刚一进门，方擎就朝张建峰翘起大拇指道：“老弟，你今天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你竟然能在治安署捞好处，高明啊！不佩服不行。” 众所周知，治安署可是执法部门，除了维护治安抓捕犯人之外，基本不参与其它事情，更不会给别人送什么福利，那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唯一的福利就是银手镯，就问你敢不敢要。 能够在治安署手里捞到好处的，恐怕张建峰是第一人了。确确说不是治安署，而是治安署署长李长兵身上捞到好处。 张建峰笑着道：“老哥的魄力也不差啊！我刚刚随口 一说，你竟然真的敢帮我兜底，你就不怕亏得裤衩都没了吗？” 不得不说，刚刚方擎突然力挺他，他还是很感动的。 方擎摆了摆手道：“咱们兄弟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会无的放矢，你既然敢夸下海口，必然有把握。再说了，能够亲眼目睹治安署手里捞好处这等奇事，就算赔了那也不亏，哈哈……” 张建峰耸了耸肩，坐到方擎对面的位置上。 “老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弟我也不能一个人吃独食。这样吧！等到我把驻地装修好，就会成立一家专门送餐的公司，到时候我配给老哥一成的股份如何？老哥注资两万块即可。” 一成？方擎沉默了，目光静静地看着张建峰。 张建峰轻笑一声，继续道：“老哥，一成股份你不要嫌少，我可以给你透个底，你这一成股份在五年以后，价值至少上亿。本来这个公司我是不打算让任何人投资的，由我自己来做。但谁叫你是我老哥呢，这笔财富，多少也得让你参与一份。” “什么？上亿？” 方擎吓到了，他全部资产现在加起来也达不到上亿，就这 个送餐的一成股份，五年之后就值上亿？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恐怕搁谁身上都不会相信。 张建峰悠然道：“这还只是最低估计，老哥，你太小看送餐这个行业了，它的价值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试想一下，要是哪天老哥坐在公司里面，手机打开就可以网上点餐，然后不除半个小时，就有人把饭菜送到你的面前来，你愿不愿意要这样的服务，而且花的钱只是比你去餐馆吃同样饭菜的钱多一两毛或者三四毛。” 方擎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能有这样的服务，别说三四毛，就是一两块我也愿意。但是手机上点餐，这可能实现吗？这种手机存在吗？” 当然存在，而且很快科技就会迎来一轮大爆发，各种按键手机相继被智能手机淘汰掉，人类的历史变革迎来新的节点。当然，这些事情就算是张建峰现在说得天花乱坠的，方擎相不相信不论，至少方擎是理解不了的。 但是前世的某团、某饿早已经对这件事进行了有力论证，绝对是走得通的路。可要达到这一步，路还很长，首先解决的问题就是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网上支付功能。 第101章 军工？ 张建峰做这个外卖公司，可不只是盯着外卖，他还有更大的布局。但手里目前很缺钱，他需要的是尽快弄到一笔不小的资金。 “老哥，该存在的时候自然会存在，你就安心看着办，到时候躺着数钱就行，其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躺着数钱？” 方擎哭笑不得，不过张建峰既然那么有信心，而且自己也就投入两万块，那有什么好怕的。 “行，那我就等着托老弟的洪福，感受做一做亿万富豪感觉吧！” “会有那么一天的。” 方擎哑然失笑，没太当真，他提起茶壶为张建峰倒了半杯茶，神色严肃了几分说道。 “老弟，这次治安署突然来做普法宣传活动，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张建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笑道：“我知道，普法宣传是假，给我上一上眼药是真，顺便看看我这个人是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要是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恐怕明天李署长就得带人过来请我去喝茶了。” “你小子真是……”方擎无奈摇摇头，这小子聪明得不像话，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通透，连他都有些自 愧不如。 “行吧！既然你都清楚，那我就不多嘴了，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做事真有点冲动，昨天你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可真是吓了我一跳，要是你真把纺织厂举报上去，那整个彭城可都得地震啊！” 张建峰抬眼看着方擎，沉声道：“老哥，其实这场地震就算我不那么做，很快也会发生。你可知道拖拉机厂要资产重组，分包外售的事情？” “听说过，拖拉机厂销量大幅度下降，入不敷出，迟早都得关闭。但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方擎困惑不解，这几年这种事情不是时有发生吗？清清爽爽地拆开卖出去，也没听到过什么风雨啊！ 张建峰道：“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因为拖拉机厂一旦资产重组，分包外售的话，很快就得迎来资产清算。” “这不可能。” 方擎立即否定道：“拖拉机厂和它的子厂，只是他们总公司手里的一条生产线，卖了就卖了，哪里会达到资产清算的地步？之前彭城的几个厂子也是这么卖出去的，哪有什么资产清算，你听谁说的？” 什么是资产 清算？ 那是要将所有以往的销售记录、生产记录、材料采购、人事支出等等所有花钱赚钱的地方，全部都要拿出来，由专业的会计人员进行一次全面的核算，到时候所有资金的流向都将会变成一条透明的锁链，走向哪里，拴着谁全都一目了然。 要是当事公司说不清楚资金去向，那么恭喜你，首先喜提银手镯一副先，要是资金涉及巨大的话，那处罚力度就会更大，上不封顶的那种，有可能要吃花生米的。 在我国的经济犯罪中，可是存在死刑的。 张建峰淡淡道：“普通厂子自然不存在资产清算，但若是涉及到军工呢？” “军工？”方擎脸色大变，连忙追问道：“你是说拖拉机厂的生产线还涉及到军工？这怎么可能？” 军工是一条独立的生产体系，但凡涉及到军工的东西，都是由军队内部统一管理，不存在民营。这是所有人的默认的想法，以前的张建峰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前世的网上掀起的工业大摸底事件出现后，张建峰才知道，军工体系不是全部都囊括。 他们需要的一些琐碎的东西，是指定一 部分民营企业所负责的。而且这样的企业和工厂一直都存在着，有些事国营，有些是民营。至于张建峰知道拖拉机厂涉及军工体系，还是因为前世爆出的一个大瓜。 混乱的中东地区，有人大批量购买国内淘汰的拖拉机过去，改装成简易的炮载冲锋车，经济实惠不说，柴油一烧，小山地嗡嗡嗡地就冲上去了，消息传出后，网友们这才扒拉出来，国内大部分的拖拉机厂都是军工中装甲战车的零部件供应商。 军工一向都是被高度重视的，涉及到他们的事情，没有人敢懈怠。拖拉机厂要是打包出售的话，军队里面肯定会来人，将其中涉及到的零部件生产流水线给带走，但人家也不是直接拿走，而是付钱的。可这钱不好拿，军队会测算流水线的真实价值再按照正常价格付钱，这就必须得资产清算了，否则没有绝对依据拿回去上交，那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道：“老哥不用怀疑我的判断，拖拉机厂的资产清算必然会出现，到时候彭城这场地震必然也会到来。我透露这个消息给你，是希望你早做准备，不要 到时候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但是这个消息你可不能乱传，一旦引起彭城管理层的恐慌，到时候你可能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这个道理方擎当然懂，他做了出头鸟的话，无论消息的真假，哪一方都不会放过他，傻子才会满世界乱传呢。而且方擎屁股底下也不是干净的人，否则也不会认识赵牛了，他再暗场子搞的那些勾当，张建峰就算不清楚，但也能猜出一二来。 方擎渐渐冷静下来，低声问道：“老弟，那按照你的判断，拖拉机厂的资产清算大概还有多久到来？” “不超过两年，快的话一年半，若是有人推动的话，可能更快。” 方擎看着张建峰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差点摔倒在地，这小子的意思是，他还想推动拖拉机厂的资产清算？疯了疯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得罪多少人吗？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老弟，你稳着点，别冲动，也别乱搞事情，老哥我心脏受不了。” 张建峰笑着道：“老哥想什么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咱们是商人，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到处结仇的。不过……” 第102章 打压陶毅 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老哥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弟我其它的没有，就是鬼点子多，也许很多时候都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点到为止，张建峰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方擎心里跟明镜似的，岂能听不懂？ 方擎讪笑道：“明白，倒是有需要老弟帮忙的地方，绝对叫上你。哦……对了，纺织厂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处理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哦？老哥找了谁？这么快？”张建峰故作惊讶道，实则很清楚，这种足以火烧屁股的事情，谁敢怠慢半分？ “当然是纺织厂的上级直属部门，我一个老朋友，他知道之后也很生气，恐怕现在纺织厂的厂长任命书，已经送到纺织厂了。” 速度真的快，说换人就换人，牛逼。 张建峰连忙感谢道：“多谢老哥仗义出手，给你添麻烦了啊！” 方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少有点冲动的想法，老哥我宁愿天天给你帮忙都行。行了别扯淡了，你去找老郭吧！他还要带你去把超市的房子给过户过来呢。” “好，老哥，废话不多说了，这个情我记着，走了。” 方擎看着张建峰 的背影，哑然失笑道：“这小子……”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想起拖拉机厂要资产清算的问题，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足足沉思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方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老秦，晚上深巷子吃鱼。” “恐怕没时间，家里那口子生病了，我得去照顾。” “找个人先替你照顾一下，这条鱼你得来吃，很辣。” “有多辣？” “吃不好，会肠穿肚烂。” “明白了，一定到。” …… 彭城纺织厂，会议室内，厂里的各中上层管理者全部齐聚一堂，唯独副厂长的位置上空出一个席位出来，那是属于副厂长陶大宇的，大家都知道陶大宇的儿子陶毅被打住院的消息，故而对于陶大宇缺席这次会议也不觉得奇怪。 厂长钱奇正襟危坐在座位上，眉头微微皱起，今天一早他接到总公司的电话，说是总公司今天会有人前来纺织厂，让他召集纺织厂的所有中上层管理人员等候着，具体什么事情没有说。 “老钱，这次总公司怎么突然派人过来了？连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纺织厂的两个副厂长之一的赵先进低声询问道 。 钱奇淡淡道：“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近些年来，我们纺织厂一日不如一日，上面早有想要出售的心思，可能是有买家感兴趣，总公司带人过来看一看。”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厂长和副厂长，都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们也毫不担心，就算纺织厂没了，他们的职位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顶多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做他们的厂长和副厂长，无伤大雅。 “倒也是。”赵先进点了点头，心里却感觉不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进来，为首的一人是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文质彬彬的。 赵先进和钱奇看到此人，瞳孔不由得一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骇和疑惑。因为这个人他们并不陌生，乃是总公司人事部经理贺平。 按照常理来说，各个生产线和厂房里的事情，人事部一般不参与的，他们负责的是人事调动。除非是出现厂长的更替之类的问题，总公司人事部的人才会出面，但也没有听说过人事部经理亲自出面的委任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捉摸不透。 钱奇连忙起身， 笑着迎上去：“贺经理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小刘，快去给贺经理和各位同事泡茶过来。” 助理小刘闻言，刚要出去，却被贺平开口叫住了。 “不用了，事情紧急，这么客套的规矩就免了吧！钱厂长，所有人都召集齐了吗？” 钱奇连忙道：“除了副厂长陶大宇之外，所有纺织厂的中上层管理层全都到齐了。缺席的副厂长陶大宇，是因为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一时间脱不开身，贺经理，要不要我现在就将他叫回来？” 贺平淡淡道：“不必了，没来就没来吧！之后你把信息传达给他就行。” “好。” 贺平扫视众人一眼，随后朝着身边一个抱着文件夹的下属示意一眼，那人连忙把文件夹递上去。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而来，只有一件事情，这是总公司董事部最新下达的指令，由我亲自向各位传达。”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连忙翻开笔记本，目光灼灼地盯着贺平。 贺平打开文件夹，朗诵道：“总公司最新指令，兹彭城纺织厂副厂长陶大宇，滥用私权，为其子陶毅安排车间主人职位，肆意践踏公司的用人制度，并有其子陶毅在车间内肆意妄 为，调戏车间工人，无法无天。故而经过董事部研究商议得出一致意见，免除陶大宇彭城纺织厂副厂长的职位，免除其子陶毅车间主任职位，并纠察二人在纺织厂内任职期间的财产、生活作风等问题，与有关部门进行协助查处。” 贺平刚刚念到这里，所有人全都脸色大变。 总公司这次下来的人，竟然是为了陶毅被打的事情下来的？ 这简直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区区一个副厂长，竟然惊动总公司那边？还让一个人事部经理亲自下来传达指令？ 大家都不是傻子，对于总公司也不陌生。 别说一个副厂长，就是厂长犯了事情，也不会让人事部经理下来传达指令，这种牌面厂长都配不上，何况是个副厂长。 再联想到到关于陶毅被打的诡异情况，明明是陶毅叫来的人，最后却把陶毅打得半身不遂，而且那些打人得小混混，最后还抬着陶毅去治安署自首，这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啊！ 一时间，众人都明白过来了，陶毅招惹的惹不起的人，一个连总公司都不得不重视的人。大家脑海里都齐齐冒出一个名字——李月萍，这个女人绝对惹不起，以后绝对不能得罪。 第103章 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钱奇脸色连连变换了好几次，心中骇然无比。这怎么可能？李月萍身后还有大人物？那不是一个普通工人吗？而且她丈夫不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赌徒吗？哪儿来的大人物？他本来得知陶毅被打，是因为李月萍的事情，心里虽然对于陶毅所作所为不爽，可毕竟那是纺织厂的人，在自己厂门口被打了，传出去纺织厂还有脸见人吗？ 故而不由分说地先让李月萍回家歇着，实则想着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将李月萍开除。至于打人的张建峰，他并不想多管，陶毅的父亲陶大宇也不是软柿子，张建峰就由陶大宇去收拾吧！可万万没有想到，陶大宇还没对张建峰有什么动作，总公司的免职命令就火速下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某个大人物动怒了。 一时间，钱奇冷汗直冒。心中极其后悔自己掺和进去，要是早知道李月萍身后有大人物罩着，他打死也不会为了一点面子就把李月萍得罪了。 贺平扫视众人一眼，继续道：“彭城纺织厂厂长钱奇，识人不明，用人不善。陶大宇父子在纺织厂的胡作非为，身为厂长却没有及早发现，同时事情发生 之后，钱奇罔顾道德良俗，不仅仅没有主持公义，反而助纣为虐，停止受伤害员工的工作，此等为了一己私利，罔顾纺织厂名声，罔顾总公司名誉，我公司表示深恶痛绝。” “现决定，撤去钱奇纺织厂厂长一职，念其为纺织厂兢兢业业几十年，保留钱奇纺织厂员工身份，并特批钱奇提前退休，享受普通工人退休待遇。” 钱奇听完，整个人瘫靠在椅子上，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连最后的侥幸都不存在了。 “陶大宇，老子和你不共戴天。”钱奇毫不顾忌形象地怒吼一声，要不是因为陶大宇，要不是因为他那个废物儿子，自己岂能落到这步田地？他也恨李月萍，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随随便便就能让总公司撤换纺织厂厂长和副厂长的人，那是他惹得起的人吗？甚至连恨都不敢恨，这种人要捏死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咬轻松。他只恨陶家，恨自己没有提早知道李月萍有大背景。 所有人看着愤怒无比的钱奇，眼中满是悲哀。这就是自以为是帮人的下场，几十年的打拼，堂堂厂长，最后被强制退休，还领了普通工人 的待遇，何其悲哀。 贺平看了钱奇一眼，淡淡道：“钱奇，还能够给你保留普通工人退休的待遇，你应该感到庆幸了，也该感谢人家手下留情。其实半数以上的董事都建议将你直接开除，但是念在你在纺织厂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才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至于你的其它问题，董事会也不再追究，你该感到幸福了。” 钱奇苦笑一声，沉默着没有说话。的确是应该庆幸，也该感谢对方手下留情，这件事情自己只是帮亲不帮理，没有做出更多伤害李月萍的事情来。否则后果就是陶家父子一样，不仅仅被免职，还会被查出其它问题，甚至相关执法部门都会介入，可想而知，陶家父子恐怖最少也得吃几年牢饭了。 贺平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旁边的赵先进，朗声道：“副厂长赵先进，工作积极、知人善用，态度认真，待人和善。经董事部决议，任命赵先进为纺织厂代理厂长，为期试用一年，一年之后若是赵先进表现优异，并得到董事部半数以上的董事认可，则可正式任命纺织厂厂长，大家欢迎。” “啪啪啪！” 一连 串的巴掌声，让赵先进半天没回过神。刚刚还在惊骇于钱奇和陶大宇的遭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万万没有想到，天上就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了。 副厂长和厂长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区别，但是就是这一个字，却让多少人一辈子都越不过去。 赵先进在副厂长这个位置上差不多七八年的时间了，但是他却很清楚，想要上任厂长，依然遥遥无期，可是没想到…… 他抑制住激动，满脸涨红地站起身来，朝着众人鞠躬，随即深深朝贺平鞠躬道：“多谢董事部的信任，我一定会好好管理纺织厂，绝不会让董事部失望。” 贺平含笑着将委任书递给赵先进，意味深长道：“董事部信任你，你可不要让董事部失望。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纺织厂门口的打架事件处理好，至于厂内的事情，目前两个副厂长的位置空缺下来，工作暂时由你一个人先承担起来，后续总公司那边会根据纺织厂其它中上层管理人员的情况，酌情提拔两个人出来做副厂长。”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众人看向赵先进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火热。虽说两个副 厂长需要总公司那边拍板，但谁不知道，能拿上去选拨的人，都得经过赵先进这只手，他怎么写材料还不是他说的算吗？ 赵先进连忙保证道：“请总公司那边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贺平满意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多留了，你刚刚接手纺织厂，尽快熟悉工作吧！我们走。” “贺经理，我送送你。” 看着赵先进满脸堆笑般送贺平的样子，钱奇倍感不舒服，心中不由得冒充阿谀奉承四个字想法，可曾几何时，他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只是现在他失去了这个资格，所以看到别人这么做的时候，就觉得是道德败坏。 他站起身来，缓步向门外走去，背影显得无比落寞与孤独。 …… 彭城交易大厅门口，陈小明看着郭全有将房产证交给张建峰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四层楼的大房子，峰哥就这么有了？曾几何时，张建峰还是身上摸不出半毛钱的赌徒，就算是现在，都还欠他六百块的巨款。然而就在刚刚，张建峰竟然成了四层楼的大房子的主人，还是花十二万的天文数字买的。 第104章 超市初具规模 整个过程陈小明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张建峰没有拿一分钱出来，全都是擎天商贸公司在付钱在沟通，而且公司的人还乐呵呵的，极其积极，好似生怕张建峰怕反悔一样。就算是空手套白狼，陈小明也同样刷新了空手套白狼的认知，太他妈诡异了。 郭全有交了房产证后，呵呵笑道：“老弟，现在事情全都办妥了，今晚我就让装修队入场，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张建峰笑着道：“什么吩咐不吩咐，你老哥做事情我一百个放心，不过倒是有两点小建议。” “洗耳恭听啊！哈哈……” 张建峰边走边说道：“超市房子那边的装修图纸我都已经给你了，按照上面的做就行，不过有一点，那就是超市大门的位置，你不用弄那么大，适当缩小一些，其他地方装上玻璃门。” 郭全有一愣：“老弟，咱们是开门做生意，门越大不是越好吗？要是人多的话，还能避免拥挤的情况，为何要把门做小一点？” “呵呵，生意好不好，不是门大门小的问题，我们的超市不同于其它的小商品摊位，重要的是服务。门太大的话，里面空调很难做到恒温，夏天客人进去感觉热，冬天客人感觉冷，谁还愿意逛啊！” “老弟这考虑真是周到，行，就按 照你说的。” 张建峰轻嗯一声：“还有一点，老哥，你去准备一辆小货车，不用太大，然后把我们超市做出一张海报出来，贴在货车上面，做好之后就让司机每天开着车在彭城转悠，早上出门晚上回来。” 郭全有没有一皱：“你这是打广告？太早了点吧？就算是装修队加班加点地干，少说也要一个星期时间，加上货物的进入等等，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开门，现在就开始打广告，等人家来一看，根本没这地方，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张建峰轻笑道：“老哥，你真以为人家是冲着你超市来的吗？一个卖东西的地方，谁闲着蛋疼来看啊！顶多就是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好奇来瞅两眼罢了。” “那你这是……” “不用问那么多，照做就行了，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郭全有无语，这小子还装高深？也罢！反正他是超市项目的负责人，自己何必操那么多心思。 “行，老弟要一起回公司吗？” “不了，我还要其他事情，你先回去吧！” 等郭全有走了以后，陈小明看着张建峰满是幽怨道：“峰哥，我现在对你羡慕嫉妒，他娘的，你是怎么把郭全有和方擎哄得那么牛逼的，竟然心甘情愿掏钱给你买十几万的房子？十几万啊！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张建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给我买房子，是我自己买的房子，这钱是我向公司借的，你小子想什么呢。” “哈？你借的？十几万？他们愿意借那么多钱给你？”陈小明瞪大了眼睛，十几万的巨款，说借就借？开玩笑的吧！这年头能借一万块的人，那就是很牛逼了，谁有几十万借人？ “你懂个锤子，学着点吧你。”张建峰懒得和这家伙啰嗦，直接问道。 “这几天在公司学习得怎么样？” 陈小明嘿嘿笑道：“还好还好，什么合同签订，进出货的怎么做单子等等，几乎都学会了，不过郭部长说，我得多看点书，学习一下文化知识，以后才好接触业务这一块，我回家都在家看书呢。” “喂！你那什么眼神，我真回家看书了，没骗你。” 张建峰啧啧道：“没想到我们明哥还有奋发图强的一天，真是让人意外啊！” 陈小明昂起头哼哼两声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明哥是谁，要是明哥我当初认真读书，现在最差也是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那种。”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建峰笑骂道。 “行了，别扯淡了。擎天商贸公司的业务你就别瞎参合了，那和我们无关，学了也没有 多少用。从明天开始，你就着手学习公司的注册流程，过不久我会成立一家公司，到时候注册问题全都得给你来做。” 成立公司？陈小明满是惊讶，张建峰不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吗？还自己成立公司干什么？ “峰哥，你没开玩笑吧？自己成立公司？你这总经理才干几天呢，现在就想干老板了？这是不是跳得太快了。” 张建峰道：“做老板的同时也做总经理，这也不冲突啊！行了，别问那么多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你确定人才市场是走这边？你小子没摸错路吧？” 陈小明坐在自行车后座，颇为愤慨道：“峰哥，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是不能怀疑我的眼睛，我明哥在这彭城也有几十年了，还能摸错路？传出去我明哥还怎么混？” 张建峰撇了撇嘴，毫不留情道：“切，你那么牛逼，也没见你摸进哪个美女的门去，现在不也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吗？” 陈小明闻言，极其不爽。 “还说我呢？你小子要不是托了张叔叔的福气，给你找了嫂子这个媳妇儿，说不定现在你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说到底，我爹没有你爹厉害。” 张建峰怒了，不就是找个女人嘛？说得老子多差似的。 “你这是诽谤，找个机会让你知道我的 厉害，不就是女人吗？峰哥我要是想，分分钟的事情。” “峰哥，小心点，嘴巴别张那么大，小心风大把你牙齿都吹掉了。” “滚。” 彭城人才市场，是近两年才刚刚搞起来的，目的是为了日益剧增的下岗职工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失去了工厂的铁饭碗，不得不另谋生路，彭城的管理层对此也很重视。 但是彭城就这么点，而且还没有什么支柱性产业，要安排那么多人再就业，那就是个巨大问题了。故而人才市场孕育而生，虽然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也聊胜于无，能解决一个是一个吧！ 走进人才市场，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招聘的桌面也就聊聊几个，彭城官方倒是每个月都会组织本地的民间企业做一次招聘会，那时候找工作的人都会凑到一起过来，平时的时候没什么人，也只有某些待遇不怎么好的工厂和稍大一点的餐馆招服务员之类的。 “峰哥，这边，我们的桌子在这里呢。” 张建峰锁好车之后，陈小明便领着张建峰走向比较靠后的小桌子。没错，就是小桌子，除了一张凳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别家的招聘桌面，好歹挂个牌子之类，这边却是干干净净的，连个公司简介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来找工作的人。 第105章 美女应聘 张建峰也不介意，往桌子旁的凳子上一座，麻溜地摸出一张A4纸张出来展开，往桌子上一放，上面清楚地写着几个大字——招财务，待遇从优。 陈小明见状，惊愕道：“峰哥，你不是来招人吗？这样行吗？” 看看别的位置上，人家公司招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的，身后还立着花花绿绿的牌子，面前桌子上还有几张海报和简介。可是再看自己面前的桌子，就一张纸，字还是手写的呢，连公司名字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骗子呢。 “有什么不行的？愿意来就来呗，反正闲来无事坐两天，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就去找方擎介绍几个吧！”张建峰漫不经心道。 找方擎介绍财务，张建峰不是太愿意，一来欠人情，二来彭城屁大点的地方，能有几个人才？拿人情去换个马马虎虎的财务，不划算。而且张建峰所招的财务，就是普普通通记个账而已，随便个都行，所以他才来人才市场。 “好吧！你开心就行。”陈小明无语，总感觉不靠谱，不过张建峰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 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陈小明看着 一个个从桌子前走过的人，都是看了两眼桌上的A4纸就走开了，一个上前问的都没有。虽然现在人才市场上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啊！ 反倒是张建峰，丝毫不在意，拿出手机自顾自地玩着推箱子的游戏，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完全就像是来打发时间的，哪里有半点招人的样子啊！ 陈小明起初还兴致勃勃地等着看有没有人来应聘，最后直接放弃了，凑在张建峰旁边，两个人一起研究箱子怎么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打断了二人的研究大业。 “你们招财务吗？” 陈小明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正站在桌子前，女人的相貌不算很漂亮的那种，但是却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一头烫染出的波浪齐肩长发，晶莹的耳垂下露出一直绿宝石耳环，一身略微紧身的毛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外套一件灰白色的呢子大衣，整个看上去很有气质。 陈小明看着这女人，眼睛都直了，毕竟这种散发着成熟妩媚气质的职场女人，对于他这种小处男来说，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他看着张建峰好似没 发现这女人的到来，连忙戳了戳张建峰的后背。 “峰哥，有人来应聘。” 张建峰回过神来，抬眼撇了女人一样，随即又低下头去道。 “你来应聘财务吗？之前有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女人淡淡道：“那得看你们需要哪方面的工作经验了，我之前的确干过财务，但是已经三年没做这方面的工作了。” “简单，记账、算账、对账，暂时都是笔记，不涉及计算机录入数据，后期会涉及，能做吗？”张建峰头也没抬起来道。 “哦？没想到你们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公司，竟然还配有计算机，真是令人意外啊！这是我计算机六级证书，至于记账算账对账，那是做财务的基础，我想我应该可以胜任，至于计算机的录入等工作，也不是什么问题。” 女人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份证书放在桌子上。 张建峰本来没多在意，但是听得‘六级证书’四个字，手上动作不由得一顿，缓缓抬起头来。这个时代的计算机还没有普及，计算机方面的专业人才还毕竟匮乏，别说是个考过计算机六级的，就算是计算机四级的，也有许多大公 司抢着要。 他收起手机，拿起那份六级证书打开一看。任妙婷，兹于1990年5月24日，通过计算机六级考试，特发此证。发证的部门，还是计算机协会。这是初期国内计算机专业官方部门的叫法。 90年就考过六级计算机了，这种人会沦落到彭城这种小地方的人才市场找工作？这种人刚毕业恐怕就会被许多大公司内定了，还会却工作？而且还看上自己这个三无公司的财务，开玩笑吧！ 张建峰扫了一眼证书，又看了一眼任妙婷，淡淡道：“不好意思，我公司的这个财务恐怕不适合你，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这种人跑到这种地方来，肯定有故事，对于这种有故事的人，一般麻烦都是紧随其后的，她有能力不假，但是张建峰还不想招惹上麻烦，不值得，更没有兴趣知道任妙婷的故事。 任妙婷没想到张建峰看了一眼证书，什么都没有问就拒绝了。 “这位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适合吗？” 陈小明也低声道：“峰哥，我看这位小姐很厉害的呀！还是什么计算机六级，一听就了不起，你干嘛拒绝啊！” 张建峰 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不会是看到美女迷了眼吧？没出息。 他抬眼看着任妙婷，淡淡道：“首先我们公司所需的财务，每天记账的对象都是一群大男人，女人的话我怕你保护不好自己，到时候我惹上麻烦。其次，你的这身打扮不适合，更应该去那些员工素质比较高的大公司，在我这里可能会受到骚扰。最后，你的能力很强，我开不起你的工资，也请不起你这样的高才生。” 任妙婷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眼中多了几分兴趣，她还是第一次听得招财务这样招的。 “我能问一下，你们公司开出的工资是多少吗？” “每个月一百块，不包吃住，没骗你吧？这份工作真不适合你。” 任妙婷嘴角微微翘起，含笑道：“我觉得挺不错了，一百块的工资，在彭城也算是平均水平了。至于穿着问题，我可以换。而面对一帮男人做记账的活，我也不介意，想要对我骚扰，那得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 咦？这女人还真够自信的，怕是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吧？也不应该啊！看她的年纪也有二十七八三十了，多少也是有点社会经验的，不会那么幼稚。 第106章 是个人才 张建峰打趣道：“任小姐这么自信，你难道不是学财务的？而是武校出身不成？” “没有，我自然是学财务的，不过是提篮桥技术学院毕业的。” “哈？” 张建峰惊得瞪大了眼睛，提篮桥技术学院？传说中那个号称世界财务的技术摇篮，国际总裁进修班？哦……不对，现在这个技术学院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后世，这个地方出来的可个个都是人才，不对……进入的人也是个个都是人才。 任妙婷看着张建峰的反应，也大感惊讶：“你知道我毕业的学校？” 彭城这种小地方，还是个连简介都没有，名字也没有，甚至招聘都那么随意的公司，还能知道提篮桥技术学院的存在？真是见了鬼了，任妙婷要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选择应聘这个三无公司，因为其他公司不敢请她啊！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点点头：“略有耳闻，我能好奇问问，你是怎么被那个技术学院录取的吗？” “录取？”任妙婷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有意思，她也没隐瞒，大.大方方回答道。 “老板作死，把个人资产和公司资产全都当作他的钱袋子了，最后这账实在太多，平不了 ，所以爆雷了，我就跟着领了学院录取通知书。” “达到多少金额？” “平了四千多万的账，还有三百多万实在没法平了。” 任妙婷说着，拿起自己的证书装进挎包之内，很是诧异道：“没想到这小地方竟然还有人知道提篮桥学院的存在，看来这彭城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我来错地方了，对不起，打扰了。” 既然人家都知道，那就没必要继续待着了，没戏。 “等等。” 张建峰看着转过头来的任妙婷，笑着打趣道：“你不会是看着我们招聘这么简单，还没有什么招牌，这才来应聘的吧？” 任妙婷无奈道：“那你以为呢？你觉得有名有姓的公司敢收我吗？就算收，也不敢让我这种有前科的人做财务，顶多做个文员或者保洁。所以只能找些三无公司做喽？我能怎么办？改行吗？” 的确，她这种有服刑经历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公司敢收，更没有几个公司敢把财务这种大权交给这种人把握。不过有一说一，这种人的能力绝对无可挑剔，只要人品和信任度过关的话，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张建峰沉了沉，忽然问道：“你不是彭城人？” 任妙婷无奈地耸耸肩：“ 不是，原本的地方没法混了，换个地方混，这才来彭城的，也才两个星期左右。” “对彭城熟悉吗？认识路吗？” “不太熟悉，但我可以问。” 张建峰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过来试一试吧！先做一两天，要是觉得不适应的话，随时都可以走，放心，你的工钱暂时按天计算，管饭，如何？” 任妙婷大为惊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要请我？你明知道我的来历，还敢请我？” 张建峰收起A4纸撕掉，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我这就是三无公司吗？无所谓了，三无公司配三无人员，相得益彰。” “明哥，交给你了，你今天带她去兄弟餐馆那边熟悉熟悉，顺便和小黄交接一下工作，明天就直接过去上班。” 陈小明大喜过望，不愧是我峰哥，这时候都想着我。 “明白，峰哥放心，交给我，保证妥妥当当的。” 看着这小子一脸兴奋的模样，张建峰心里暗笑，有你哭的时候，就让这个任妙婷先给你上几堂课吧！免得以后你小子看到美女就找不着北，到处犯错误。 任妙婷看着张建峰夹着自行车，转眼就没影了，感觉有点不太真实，这就算录取 了？就可以上班了？这随意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她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陈小明连忙凑上去，脸红红地问道：“你……你好，我叫陈小明，我先带你去上班的地方看一看，熟悉一下吧！” 任妙婷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麻烦你了。” 二人一路朝着兄弟餐馆走去，一路上，陈小明这个雏，在任妙婷的几个颦笑间，就差点找不到北，什么话都没藏住，包括张建峰的事情。 不过陈小明对于张建峰的事情，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即便如此，也让任妙婷惊讶不已。 这个张建峰竟然还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而这家公司在彭城还属于半衙门类型的，这身份在彭城已经很高了，要是招聘的时候将公司名字亮出来，恐怕这个财务工作不知道多少人抢破脑袋，即使这不是按照公司名誉的招聘，但也会让人趋之若鹜。 更让她惊讶的是，张建峰只是短短时间内就坐上这个位置，而陈小明的描述中，以前的张建峰和现在的张建峰，简直判若两人，完全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人，真够怪的。” 至于张建峰这边，夹着二八大杠，优哉游哉地回公司接朵朵，准备 回家了。 至于陈小明那边，张建峰一点儿也不担心，就算陈小明这货被任妙婷扒得底裤都不剩下，那也无伤大雅，反正陈小明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而且把陈小明留下，本身就是让陈小明学点社会经验，就让他好好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吧！ 回到公司后，张建峰接着张朵朵，优哉游哉地往家里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张建峰家里，李月萍独自坐在院子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有些失落，心里空落落的，一种无言的孤独感漫上心头。 她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感觉以前那个整天嗜赌如命的张建峰，虽然人品差了点，但是至少每次回家，自己还能够感觉到家的感觉，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明明是三口之家，却是两个家，张建峰和朵朵一个家，而她则是独立的另一个家。 这两天张建峰带着张朵朵，让她极为不适应，好似突然之间生命里少了什么似的，她也想过把朵朵要回来自己带，可是她不敢开口，她知道张朵朵由张建峰带着，至少不用像之前那样，整天就在车间里，也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可是她还是想把朵朵要回来。 “咚咚咚！” “请问是张建峰张先生家吗？” 第107章 新任纺织厂厂长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月萍的思绪。听到外面的喊声，李月萍起身走到院子门口，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人，手里都拧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李月萍很是惊讶，因为其中一个人她认识，此人名叫李松，是她们车间的一个小组长。另一个就不认识了，不过衣着不凡，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物。 “李组长，你怎么来了？你们这是……”李月萍困惑不解。 李松连忙笑道：“李月萍，没打扰你吧？我们就是来慰问一下你，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纺织厂刚上任的厂长赵先进赵厂长。” 李月萍一听这个人是厂长，顿时受宠若惊，连忙将二人迎进门去。 “赵厂长，李组长，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泡茶。” 赵先进笑着道：“不用麻烦，我们就是看看你。” “那哪儿行啊！进门是客，等一下啊！” 李月萍急忙进屋，不一会儿泡来两杯茶。 赵先进看李月萍坐下后，笑着道：“李月萍，我们这次过来，一来是对你慰问和看望，之前在厂子门口发生的事情，那是厂子的治安不善，也是厂里没把工作做好，让你和你丈夫受得不公正待遇了。” “经过厂里面决定，厂子愿意拿出五百块钱对你们进行赔 偿，同时你荣升为车间的小组长，顶替李松的位置，李月萍，钱虽然不多，但也代表我们厂里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啊！” 李松连忙摸出五百块钱递上去。 李月萍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有点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她还担心陶家的报复呢，厂长还让她回家休息，变相开除了。 但是现在不仅仅厂长亲自跑来道歉，还又送钱又升职的，都把她搞懵了。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院门再一次响了起来。 “请问一下是李月萍家吗？” 这个声音传来，让赵先进和李松都齐齐一愣，因为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啊！ 李月萍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跑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的人也是满手的礼品，但是这个人却让李月萍瞪大了眼睛。 “厂长？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撸了的前纺织厂厂长钱奇。 李月萍之所以认识钱奇，那是她被停工的事情，就是钱奇亲自过来对她说的。这时候李月萍忽然回想起刚刚李松的介绍，那个赵先进是纺织厂的新任厂长，那不是说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厂长了吗？ 昨夜张建峰吃晚饭打电话之时的场景，顿时从李月萍脑海中冒出来，张建峰那句话还犹如在耳— —过几天纺织厂的厂长应该会换人。这哪里是过几天，才一天而已就换了，她是真被吓到了。 “咦？难道你家还有客人吗？”钱奇往院子一瞅，顿时笑着喊道。 “老赵，没想到你也来了。” 赵先进站起身来笑着道：“老钱，没想到你也会来，我以为你不会来。” 钱奇轻叹一声：“做错事情，该认罚还得认，怪只怪自己没有擦亮眼睛。不过日子还得过，可别因为我这种老家伙犯点错误，就影响小辈们，到时候就算自己躺进棺材，也没法原谅自己啊！” 赵先进闻言，深深看了一眼钱奇，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不愧是凭着自己本事坐上厂长的人，气度果然不凡。 “厂长，你先坐，我给你去泡杯茶。”李月萍搬出一张凳子后说道。 钱奇笑着道：“我现在不是厂长了，叫我钱奇或者老钱都行，现在我是退休工人，厂长现在是这位赵先进赵厂长。” “这……”李月萍心里更乱，钱奇竟然自己承认了。 赵先进笑着起身，拉着钱奇坐下道：“李月萍，随便怎么叫都行，不用在意。老钱，坐下说，真是赶巧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叫你一起来了。” 李月萍泡茶出来后，纺织厂的现任和前任厂长，都对 她嘘寒问暖的，甚至还询问她纺织厂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搞得李月萍都怀疑自己才是纺织厂的厂长，而他们是手下人。 李月萍本来也没有多少见识，这些问题哪儿回答得上来？只得讪笑着坐在一旁，如坐针毡般。 但是这三人好似没有想走的意思，而且还是纺织厂的管理层，她也没胆子赶人家，便转身回厨房去准备饭菜，毕竟快到晚饭时间了，人家既然上门做客，总不能连顿饭也不请人家吃吧！ 张建峰带着朵朵刚下车，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大为诧异，他抱着朵朵推开门一看，就见两个老头和一个三十三四的男子正坐在院子中聊得正起劲呢。关键是这三人他都不熟悉。 李月萍听到开门声，也连忙跑出来，看到张建峰抱着朵朵回来，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去道：“你回来了。” 张建峰轻嗯一声：“他们是……” 李月萍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纺织厂的厂长，还有车间的组长，他们都是来看望我的。” 张建峰恍然大悟，原来是纺织厂的人，来得好快，看来方擎办事情还是很急速的。 三人看到张建峰之时，心中都齐齐泛起嘀咕，难道李月萍身后的大人物，就是李月萍的丈夫张建峰？太年 轻了吧！不过就算不是，那肯定也和张建峰有关系，哪敢怠慢。 三人连忙起身自我介绍道：“你好，你就是李月萍的丈夫张建峰吧？我叫赵先进，新任纺织厂厂长，很高兴见到张先生。” “我是李松，车间主任。” “我叫钱奇，你叫我老钱就好，哈哈，张先生真是一表人才，与李月萍真是郎才女貌啊！” 张建峰敏锐地捕捉到赵先进话里的‘新任’二字，也注意到李松的职务，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看来是上门谢恩来了，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张建峰点点头，对旁边的朵朵道：“自己去房间玩吧！” “好的爸爸。” 赵先进看着跑进屋的张朵朵，笑着道：“张先生的女儿还真是乖巧啊！不像我家那小孙女，整个就是家里的小霸王，整天翻箱倒柜，调皮得很。要是我家那小孙女有你女儿一半乖巧就好喽！” 张建峰道：“调皮的孩子思想奔放，更有创造力。乖巧的孩子也不一定好，太过墨守成规。各有各的好处，咱们这些大人，总是想把自己认为有利的理念灌输给孩子，殊不知那是扼杀孩子的天性。就像我的父辈，总是教育我们要好好种田，这样才能吃饱饭，但现在有几个还在种田？也没有人吃不饱饭，不是吗？” 第108章 厂长来意 “有道理，张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长见识了。”赵先生虽然满脸堆笑，但是眼中对张建峰的敬重之色，悄然多了几分，这份谈吐和见识，会是传言中那个一无是处的赌徒？怎么可能呢。 钱奇感叹道：“没想到张先生年纪轻轻就看得那么通透，枉费我活了几十岁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佩服。” 至于李松，站着一边只管笑没说话，他不敢插嘴，也插不上嘴。 “坐吧！坐下说。” 既然坐下之后，张建峰撇了一眼几人带来的那些礼品，淡淡一笑：“几位真是费心了，我妻子这点小事情，还劳烦你们亲自上门看望，心意领了，在此向三位道谢了。” 赵先进道：“张先生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月萍在纺织厂里遭受不公正待遇，这本来就是我们厂里管理层的失职，是我们应该向李月萍和张先生道歉才是。” “道歉？”张建峰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先进。 赵先进迎着张建峰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抖，连忙道：“道歉是我们纺织厂的态度，对于这次的涉事人员，我们厂里已经进行了惩罚。陶家父子全都被撤职查办， 并上报了有关部门，他们会对陶家父子在职期间的任何不法行为进行深入调查，目前陶大宇已经被有关部门控制起来了，他儿子陶毅因为伤势的原因，依然驻留在医院，但有专门人员看管着的。” “原纺织厂厂长钱奇也因为处理不当，被总公司撤职提前退休了。我也是借此机会才被任命为这个代理厂长，说起来我还是托了张先生的福，在此多谢了。” 张建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忽然将目光投向钱奇。 “钱先生，你就是纺织厂前任厂长吧？我有些不解，你竟然也会来看望我妻子，莫非来者不善？” 钱奇连忙摆手：“张先生误会了，我是真心实意来看望，并道歉的。我自己之前的确失职了，没有分清楚青红皂白，就让张先生的妻子停职在家，那是我处理上的错误。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错误，也对张先生的妻子很是愧疚，这才上门来道歉，求一个心中宽慰，还请张先生海涵。” 他站起身来，向张建峰深深鞠了一躬。这反倒让张建峰诧异不已，钱奇因为他的原因，厂长都被撸了，还能如此态度来道歉。换个 其他人，就算不怨恨张建峰就不错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使是自己的错误，心里谁还没有点火啊！道歉？不上门闹事就不错了。 钱奇这番操作，倒是让张建峰对他刮目相看，能屈能伸，是个人物。 张建峰连忙起身，亲自将钱奇扶起来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话说清楚就行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钱奇闻言，大.大松了口气。他怕的就是张建峰殃及池鱼，收拾他钱奇还不够，还要对付钱家的人，否则他岂能舔着脸来道歉？ “张建峰，饭做好了，你来帮我搬桌子出去吃吧！家里的空间太小。”李月萍朝门外喊道。 李松连忙跳起来朝屋内跑去：“我来我来，嫂子，是这张桌子吗？” 菜基本上都是昨天张建峰打包回来剩下的，没吃完，中午李月萍一个人在家吃饭也吃不了，故而留到现在，李月萍倒是增添了两个蔬菜，五六个人吃也足够了。 张建峰端起茶笑着道：“三位见笑了，我家里没有备有酒水，就以茶代酒，多谢三位了。” 张建峰家里的确没有酒，他也没有备，因为他就没 想过请谁回家吃饭，对他而言，能让他请回家吃饭的人，那都是莫逆之交，如陈小明那般的，不过就算要是真来吃饭，也不会介意有没有酒了。 “哪里哪里，张先生言重了，是我们来得太突兀了，打扰张先生才是。” “是啊是啊！张先生太客气了。” “这才是家常便饭的样子，我好多年都没尝到了，今天还是托张先生的福，哈哈……” 李月萍坐在一旁，听着三人几句话都不离奉承张建峰，心里五味杂陈。遥想当初，张建峰这个连亲戚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人，会有这么一天？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基本都是不痛不痒的话。张建峰也明白，三人上门的目的虽然都各有不同，但是实质上都是想表个态度，混个熟脸，同时对之前的事情做一个交代。 少许之后，张建峰放下筷子，轻笑着道：“听说你们纺织厂这几年都不怎么景气，上头有意关停，你们两个厂长对此怎么看？” 钱奇打着哈哈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这个问题留给老赵去操心吧！” 赵先进轻叹道：“张先生消息灵通， 确有此事，但是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关不关都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就我个人而言，纺织厂肯定是要被关掉的，一来不挣钱，上面还得贴钱进来。二来是我们生产出来的衣服，在市场上几乎没有多大竞争力了，除非改革，引入新的生产线，或者是跟着潮流走，做新潮的服饰才有出路。” 这听起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也是正确的做法，也不会有人说不正确。但是他们这种没有自主权的厂子，生产什么可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若是需要做新潮服饰，就得报告到总公司去，再经过总公司那边开会讨论，投票，上报董事部，董事部再集体讨论，最后下发通知，这么一套流程搞下来，少说也得小半年的时间，毕竟总公司手下可不只是一个纺织厂，还有各式各样的流水生产线。 但服饰这玩意儿，带有季节性的，而且每一年流行的款式都不同。要是纺织厂想要搞新潮服饰，春天交上去报告，恐怕秋天才批下来，那也行，明天再做春装吧！可是明年的流行款式又换成其它了，又得从新交报告。一来二去，就一直原地踏步，完全改变不了。 第109章 解决管理层 也不敢改变，并不是说历任厂长都是傻子，没想过改变。可没那个胆子啊！ 一旦私自做主改变生产的产品，不说亏钱，就算你赚了钱，那也交代不了，因为公司明文规定的，你这就是违逆总公司的决定，私自改变生产方向，厂长铁定要被撸掉，谁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钱奇闻言，冷笑一声道：“老赵，不是我泼你冷水，就算是改革，就算把纺织厂的生产指挥权交到厂里面，厂子也活不了。纺织厂的原材料那可都是从沿海地区运过来的，运费就高得吓人，彭城交通也是很大问题，一来二去，要做什么服饰才能弥补高昂的交通费用？” “而且纺织厂的技术也不是行业的顶尖，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在彭城，根本就不适合纺织厂生存。”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也是事实，纺织厂的存在，要么占据交通便利，那么占据原材料供应方便，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要是两个都不占据的话，那这厂长根本就活不长，之所以彭城纺织厂能存活那么多年，那都是总公司那边强行续命的。 张建峰淡淡道：“ 纺织厂的地理条件本身就差，恐怕现在也只有里面的那批机器还能值点钱了，剩下的就是厂房的地皮有价值。不过这与你们关系不大，就算是纺织厂没了，你们该去哪里做厂长的继续做厂长，该退休的退休，只可惜那帮工人，又得去满世界找吃饭的饭碗了。” 钱奇和赵先进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没有说话。旁边的李松，此时感觉吃在嘴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刚刚才升任车间主任，他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没想到纺织厂没多久就得被关掉，那自己就算是车间主任，还不是要当下岗职工？ 钱奇长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也管不了，只有彭城的管理层去操心这个问题了。” 彭城管理层？张建峰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的确，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厂子都会被时代所淘汰掉，那就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下岗职工出现，这对彭城管理层是个极大的考验，也是牵动着他们神经的东西。 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自己在彭城岂不是能够横着走了？至少彭城的管理层都得把自己给供着，甚至彭城的负责人，都得时不时来找自己喝茶 。 因为这不是彭城一个地区的个例，而是九十年代全国各地都出现的现象，大家对此都束手无策。按照张建峰前世的记忆，这次大面积下岗事件，还是因为沿海地区的特区经济被强行拉动，建造一大批轻工业厂房，吸引大批劳工前去进厂做工，方才慢慢缓解的。 彭城虽然不是什么经济重心地，但是自己可以把这里变成经济重心地，那时候不仅仅是彭城，就是周边的县城乃是整个地区，都能解决掉本地区的下岗人员问题，弄得好了可是一条大道啊！ 这顿饭吃了没多久，钱奇三人就告辞离开了。而张建峰转身回到自己房里，开始思忖和计划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转眼间，一个星期悄然过去，这个星期里，张建峰除了偶尔去公司里转一转，剩下的时间都在收集彭城的资料，超市那边有郭全有盯着，他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快餐这边，也并不需要他太关心什么，才刚刚起步，小黄那批人这个星期能做到一天三百单就不错了，林建国的餐馆完全可以负担。 唯一让张建峰挂念的就是任妙婷这个新任的财务，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做得如何 ，他也没有去问。 因为这段时间，陈小明这个家伙跑得挺勤快的，那就让陈小明多吃点亏，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情。 新的一个星期一到来，张建峰早早地起来了，因为今天是张朵朵开学的日子，从今天起，他就得做个奶爸，每天上学放学都得接送，毕竟孩子还太小。至于李月萍，又从新回纺织厂上班去了，还升任了车间小组长。 对此张建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李月萍想做什么那是她的选择，只要李月萍高兴就好。 李月萍今天也起得很早，将张朵朵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背上小书包，如同瓷娃娃一样惹人喜爱。 “好了，你去学校后要乖乖的，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小朋友打架，知道吗？”李月萍笑着嘱咐道。 张朵朵自信满满道：“妈妈你放心吧！爸爸说了，学校里不能打架，但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要打回去，今天打不赢明天打，明天打不赢叫爸爸一起去打，我才不怕！爸爸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啊爸爸？” 张朵朵嘻嘻笑着抱着张建峰的裤腿。 “怎么可以这样，打架是不对的，张建峰，你也不教孩子些好的。”李月萍 责怪道。 张建峰笑着摸了摸朵朵的小脑袋道：“打架自然是不对的，不过咱们也不怕打架，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谁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有谁高谁低。好了，上车吧！一会儿可要迟到了喽！” “爸爸，我要坐前面。” “好，坐前面。” 张建峰将张朵朵抱上车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月萍一眼，随即骑着车远去了。 李月萍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女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落寞。 这段时间，她似乎理解了张建峰为什么不愿意再让她带朵朵的原因，因为张建峰觉得她的思想会把张朵朵带坏。就如同刚刚一样，张建峰和她在小孩子打架上的观念，就有着极大的分歧。 李月萍教的是乖宝宝，但是张建峰教的是不屈不挠，自立自强。谁错了？都没有错。 只是李月萍的思想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底层人的思想，而张建峰是经历后世的思想，是那个所谓乖宝宝们被社会和资本所剥削得躺平，一个个乖宝宝们全都觉醒战斗基因的思想。 这就是为什么张建峰即使与李月萍有着一张红本本的牵扯，却始终难以成为真正夫妻的原因。 第110章 即将开业 夫妻之间如果三观有着非常大的出入，那么关系根本维持不久，与其如此，那么就不应该去碰。古人常说的门当户对，虽然也有封建思想的原因，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要求还是有一定考量的，至少门当户对后，夫妻间的一部分问题就悄然消失了，例如朋友圈，思想高度和部分人的经济条件等等。 张建峰是个很理智的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看到李月萍每天回来，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他更为开心，因为这代表着李月萍离开他的时间无限缩短了，至于为什么，那就得看你对于人性了解几分。 云上小学门口，开学的第一天，这里人山人海的，大多数都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当然，送的孩子基本是五六岁的那种，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独立来上学了，根本不需要送，至于更大点的孩子，家长要是来了，他们还不乐意呢。 相比于后世那些上了初中高中，每天都还得让父母送着上下学的，眼前这种事情，恐怕后世的人不敢想。这也不能怪后世的家长，主要是拐卖儿童的那些恶徒猖獗，这才导致后世的家长们对于孩子无比小心 。 停好车后，张建峰拉着张朵朵就踏进云上小学的校门，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着印花毛衣，下配一条修身长裤的美女迎上来，这打扮虽然有点土，但是人家天生丽质，那份漂亮完全掩饰不住。 “我还以为你忘记朵朵开学的时间了呢，差点我就去你家叫门了。” “吴清阿姨。”张朵朵咯咯笑着跑过去，一下子被吴清抱进怀里。 “哇！今天朵朵好漂亮，小熊猫的裙子耶，阿姨都没有。” 张朵朵哼哼道：“这可是婆婆带我买的，我都舍不得穿呢，吴清阿姨，你要是带我去找婆婆玩的话，我帮你说好话，让婆婆也带你去买小熊猫的裙子。” 吴清被逗笑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得那么奸诈了，果然跟着什么人就变成什么人，张建峰这家伙就是个狡诈恶徒。 迎着吴清瞪过来的眼神，张建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丫头，回去之后得叫她点逻辑思维，否则以后别说骗人了，不被人骗就不错了。 “你是不是想婆婆做的鸡蛋饼了，小馋猫，晚上阿姨就带你去找婆婆，让婆婆给你做鸡蛋饼好不好？”吴清笑着捏了捏她的鼻 子，朵朵自从上次去了吴老那里吃饭后，就对吴清妈妈做的鸡蛋饼念念不忘，每次都向吴清提起，自然不会陌生。 张建峰这段时间也没有理由去吴家拜访，毕竟人家不是一般人物，要是没有点正常的借口，那可能前期积攒的好感会一波归于解放前，对于吴辉，张建峰是很重视的，这个人脉不仅仅要维护好，还得用在关键位置。 “哇！真的吗？吴清阿姨最好了。”张朵朵高兴不已，凑着吴清的脸就吧唧亲了一口，让吴清心情大为愉悦。 她抱着张朵朵，扭头对张建峰道：“你回去吧！朵朵交给我就行，我会带她去班级的，晚上你来我家接她就行。我妈也惦记朵朵好久了，正好带朵朵过去陪陪我妈。” 张建峰迟疑道：“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呢？” 吴清轻哼一声：“不关你的事，我也挺喜欢朵朵的，你可别以为我是帮你，哼……” 看着吴清抱着张朵朵离去的背影，张建峰颇为无语，这女人挺傲娇的，还是心口不一的那种。行吧！有吴清在学校照顾朵朵，他倒也乐得清闲，接下来先去超市看看现在的装修进度 怎么样了。 张建峰心里想着，转身回去骑上自行车，朝着彭城中心街道而去。 彭城中心，一块巨大的塑料布从四层楼的楼顶，一直延伸到楼房的入口处，俨然成为了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蓬莱超市，其下则是一系列广告词。 什么品种齐全、物美价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之类的，最后再加上一句‘敬请期待’。 蓬莱超市这个名字是张建峰斟酌了好久才确定下来的，一来这个名字与彭城有谐音的意思，蓬莱彭来，彭城的人都来的超市，占据地域优势。二来蓬莱二字是仙山的名字，给人高大上的感觉，也显露超市的齐全性。 这横幅是张建峰特意让郭全有找人打造出来了，对于新店铺的出现，首先就是要造势，笼络到足够人气、期望度以及好奇心，那么才会有顾客愿意去体验。 超市门口的侧面，则是已经搭建出了一个小型舞台雏形，看起来基本就那样了，等到时候搬过来必要的音响、乐器等等，就可以组建出小型的演出舞台。至于什么灯光特效之类的，那就有点高端了，暂时用不到。 停下自行车后，张建峰走入超市之内，入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左右两条传送带式的电梯。这是他专门要求做的，也是超市吸引人的一个亮点之一。现在轿厢电梯在这小县城里都还没几处拥有，更不用说这种传送带式的电梯了，到时候定然能够吸引不少人来亲自体验一下。 倒不是说这种电梯的技术性有多高，说白了就是一个电机加传送带设计而已，而今国内的不少大城市里的许多百货商场内都有，没什么出奇的，但是在彭城这种小县城里，足以称得上黑科技了。 张建峰扫视了一眼，颇为满意，都是按照他给的设计图装修的，郭全有倒是没有偷工减料。大体的装修都已经完成了，现在装修工人们在做的都是收尾工作，剩下的就是搬进来货架、冰箱，然后摆上货物之类的事情，弄好了三五天就可以完成。 “那边的墙面注意一下，还有一道四楼的电梯，再去检查一遍，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郭全有带着安全帽，身后带着几个几个像是包工头的人，正在细心吩咐着。这个超市单单装修就投入不少，他可不敢出差错。 “老哥，忙着呢。” 第111章 广告怎么投 张建峰笑着走上去。 郭全有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张建峰，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前来说道：“张老弟？哎呀！你这个甩手掌柜可算是来了，你快快看看这里装修符不符合你的要求，你这一个星期都不露面，我都怕给你办砸了。”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超市的总负责人张建峰张总。他才是超市的大老板，我只是个打工的。” 几个包工头一听，顿时热情无比，连忙上烟上火。 “张总好。” 张建峰点点头，算是问候了。随即笑着对郭全有道：“老哥，你这不是埋汰我吗？有你老哥坐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刚刚都大体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等把收尾工作做好，就可以把家具、货物搬进来了。” 听到张建峰这话，郭全有悄悄松了口气，没问题就好，他就怕自己搞得不符合张建峰的要求。 “这个问题不大，有关超市的工人们，我都已经让人招聘好了，把他们叫过来直接上手就行，花不了多少时间，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咱们这蓬莱超市就可以在彭城面世了， 哈哈……” “当然越快越好了，否则方老哥都得怀疑我卷着他的钱每天吃喝玩乐呢。” 张建峰开了一句玩笑，目光示意郭全有借一步说话。郭全有朝那几个包工头吩咐几句之后，便跟着张建峰从超市里走出来。 “郭老哥，超市的大多事务基本上都快完成了，开业在即，下面我们要开始宣传工作了。” 郭全有眉头一挑：“老弟，我们不是已经早就开始宣传了吗？你要的小货车，天天都拉着我们超市的海报和喊着大喇叭，满彭城的到处乱跑呢，还有这大.大的横幅，不都是在宣传吗？还不够？” 在他看来，现在就差去电视台和广播台里投放广告了。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当然不够，目前我们打的广告，都是我们要开一家店，吹这超市怎么怎么好，跟摆地摊的王婆卖瓜差不多，大家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几个人会感兴趣的，要是等着大家慢慢发现我们超市的好，再来消费的话，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种坐等机会的做法很不可取。” 郭全有点点头，的确，条件不是什么时候都 有的，许多事情是需要主动去创造条件的，就如同做业务一样，你不去找客户，等着客户来找你的话，那这生意基本就不用做了，还不如早点回家睡大觉。 “老弟，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去广播站和电视台投几条超市的广告，将知名度再次增大怎么样？” “电视台太贵了，广播站还可以，在广播节目空隙的时候加上蓬莱超市的广告倒是不错。” 倒不是张建峰不愿意花钱去电视上投广告，主要是现在电视的普及真不高，收音机反而高得多。家电的普及，得等到家电产业开始出现生产过剩，整个行业出现滞留现象的时候，出现的家电上山下乡政策，那时候才基本普及到千家万户去，但这个事情要到零几年才有，现在普及更多的是收音机和录音机。 故而广播上投广告的收益高得多，同时花钱也相对少得多。 郭全有道：“那行，我现在就找人联系彭城的广播台。” 看着郭全有摸出手机，张建峰连忙拦着，这家伙怎么那么猴急，就不能等自己把话说完吗？ “老哥，等一下，我还没有说完呢。 广播的广告是要投，但是广告词可不仅仅只说我们蓬莱超市，要加上超市开业之时，彭城民间最好的歌舞团将会在超市门口进行为期一天的表演。” 郭全有眼前一亮，对呀！商演的歌舞团都已经谈好了的，这个消息要是加上去的话，那就算别人对超市不感兴趣，也会冲着看表演过来凑凑热闹。新店开业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人气，不管你买不买东西，只要往超市里转两圈，表现得热热闹闹的，从众心理的其他人，自然也会跟着走进来看看。 这样你吸引我，我吸引你，超市到时候的人气不就来了吗？ “嘿！老弟，还是你脑子好使，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我敢肯定到时候来人肯定不少。” 张建峰轻笑道：“这还不够，我已经和歌舞团那边说好了，她们会在学校里帮助我们宣传。下面你要去找一个照相技术不错的相馆，先过去给歌舞团照一张合照，合照的要求就是要漂亮，足够吸引人。” “然后用这一张合照制成横幅，分别贴在超市楼上和那辆货车上，至于配什么文字，你自己看着办就行。还有 印几千张A4纸大小的宣传单，分别交给歌舞团的老师们，她们会拿到学校里去发。除此之外，还需要雇佣十来个人，穿着统一整齐的服饰，敲锣打鼓地就跟在货车后面，全彭城的转悠，我要全彭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郭全有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一套操作下来，恐怕路边扫马路的都知道蓬莱超市和歌舞团要表演的事情了，这种广告模式完全就是花最少的钱达到最大的效果，这小子这脑子，不佩服都不行啊！ “老弟，你真是让老哥我长见识了，广告还能这么打。牛逼！” 郭全有竖起大拇指，他可以想象，要是这次张建峰这种广告方式成功了，那以后肯定会成为别人的模板。因为投资小啊！只要是开家小店的人都能宣传得起。 “嘿！这都不是为了超市能赚钱吗？否则可没脸去见方老哥了。宣传的事情大体上就是这样，接下来就委托给郭老哥了。不过锣鼓宣传和传单的事情，得在超市确定开业日期的三天前才能这么宣传，不宜过早。” 张建峰特意嘱咐道，因为人的期望值是有一点时限的。 第112章 外卖驻点 三天就是一般人期望值的期限，要是超出这个时间，很多人的兴趣就会大打折扣，有些则是会忽略和淡忘，到时候反而做无用功，适得其反。 “成，反正都是这几天的时间，我尽快让人把超市整理出来，确定开业时间。” “好。” 离开蓬莱超市之后，张建峰向着振新路而去，他可是记着李长兵承诺的好处。一个门面，还有二十辆自行车。自行车的申请款项可能没有那么快，但是门面的问题，李长兵当初说过，那就是属于治安署的，应该不需要太复杂的手续，自己就可以拿过来用。 现在小黄那批人经过一个星期的锤炼，基本上稳定下来了，这个驻地也得确定下来，张建峰自然要来看看。 来到振新路上，治安署的牌子异常醒目，一进路口就可以看到了。不过张建峰的注意力可不在治安署上，而是治安署大门旁边的门面。 这个门面并不大，大门的宽度只有六米左右的样子，属于平房类型的。只有一楼，二楼部分是从治安署里面的院子中修筑成楼梯直接上去的，好像是治安署的办公室什么的。 之前张建峰还在奇怪，治安署 怎么跑出来一个门面了，敢情是这样啊！ 这房子之前应该是民房，后面治安署在这里建立驻地，可能是房子不够用，把这栋二层民房给收购进去了，故而保留着民房原来的风貌。一楼这里没有直通二楼的通道，民房建立的时候就是故意留的门面位置，而今被治安署买走了，一楼还得跑出门来才能进入，很不方便。 可能是仅仅二楼的地盘就够治安署用了，这才把一楼空置那么久。 张建峰左右看了看门面内的空间，足足有五六十个平方那么多，把这里当作外卖公司的临时驻地，那完全就足够了。现在这个雏型外卖公司，只需要一张桌子和足够放几十辆自行车的地方，以及整理出一个休息区出来就可以了，五六十个平方的地盘，就是十几个人在里面躺着都没问题。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倒是可以配一台电脑在这里，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将自行车停在门面前，迈步走进治安署大厅之中。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刚一进门，就有个大厅里的治安署值班人员上前询问。 张建峰礼貌道：“你好，我来找一下你们署 长李长兵。” 值班人员眉头微皱：“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报案吗？我就可以帮你处理，我们署长现在正在开会，可能没时间见你。” “我不是报案，我是李署长的朋友，要是能见到龙尚勇龙警司也可以，麻烦你帮忙传个话，我叫张建峰。” 听着张建峰连龙警司都认识，值班人员便不敢怠慢了，留下一句稍等之后，快步向着二楼跑去。因为每天都会有不少前来找署长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值班人员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龙尚勇这个警司，可是真正的办案人员，一般找他的不是同行，就是涉及案件的当事人，是真正带着事情来的，值班人员自然不敢怠慢。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龙尚勇快步下楼来。 “哎呀！张总，稀客稀客啊！”龙尚勇异常的热情，让大厅里的不少治安署队员都大感诧异。 这自然是李长兵这个署长的功劳，从东林大厦回来之后，李长兵就嘱咐过龙尚勇，以后要和张建峰处好关系，只要张建峰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就得好好招待着配合着，因为张建峰只要把手里这件事情做好，那就是一件大功绩，治安 署也会跟着沾光。 张建峰连忙站起身来，摸出他的男子汉翻盖就递上去：“龙警司，冒昧来访，没打扰你吧！” 龙尚勇大笑道：“哪里的话。” 说着麻溜地拿出他的草海烟道：“咱们有纪律，还是抽我的吧！张总可别让我犯错误哈！” 张建峰也不推辞，接过烟后点上，吸了一口后笑着道：“这不是上次署长说，你们有个门面要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想着过来看看，尽快把这手续给办了，也好推进现在的工作，不知道李署长什么时候开会结束？” 龙尚勇一听是门面的事情，立即拍着胸口保证道：“原来是门面的事情，这事儿署长已经叮嘱过我了，完全没有问题。租借合同都已经弄好了，就等着你过来呢。” “那个小常，快把上次署长让你做的合同拿过来。” 只见一个清秀干练的女孩起身，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翻找了一阵之后，便拿着一份纸质版合同走过来递给龙尚勇。 女孩特意打量了一下张建峰，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龙尚勇没有接合同，而是朝女孩道：“合同的事情我不太懂，你给张总说一说吧！张总，这 是我们治安署的内勤人员常璇，你叫她小常就好。小常，这位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张建峰张总，要租借我们外面门面的。” 常璇闻言更为惊讶，这么年轻的总经理？她大方地伸出手去道：“张总你好。” 张建峰也伸出手去笑着道：“什么张总不张总的，大家都是年轻人，没必要客套，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也不会客套，常璇。” 常璇微微一笑，对于张建峰这种随和颇有好感。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份合同我是按照署长的要求做出来的，基本条款都是合同的大众条款，你既然是在公司上班的，想必也不陌生。门面按照署长的要求，是无偿租借给你个人的，为期三年的时间，你只要在这里签上名字就可以生效了。” 常璇翻开合同的最后一页，指着落款签字的地方，另一边则是治安署负责人签字的地方，但上面还没有签字，留着空白的。 张建峰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确都是大众合同上的条款，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只是增加了一条，治安署无偿租借门面个张建峰个人。 “常璇，这份合同要麻烦你修改一下。” 第113章 合同的秘密 “嗯？”常璇困惑不已。 “修改哪里？” 张建峰指着无偿租借的条款道：“就是这一条，修改成治安署以每年一千元的价格，将彭城振新路39号门面租借给擎天商贸公司，这个门面的后面，还需要加上门面的面积。” 龙尚勇闻言，顿时打断道：“这不行，这是署长支持你工作，特意免费给你用的门面，怎么能够收钱呢？这不是变成生意了吗？” 张建峰摇了摇头：“龙警司，我这是为你们好。民间公司租借治安署的地方，本身就是商业行为。治安署的产业，那是属于公家的东西，可不是你们个人可以随意处置的，这是以权谋私，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私人都是无权对公家的东西进行处置的。” “你们治安署要是不收钱，到时候官方的监管部门查下来，那么李署长这个以权谋私之罪可就逃不了了，而我也不敢租借，因为我也会背上一个侵占公家财物罪，明白吗？” “啊？”龙尚勇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常璇，露出询问之色。 常璇小脸微红，这事儿她真不知道，毕竟她不是法律专业的，而且这涉及的是商法和 贿赂法案，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周姐，她说法律专业毕业的，可能会知道。” “我和你去。”龙尚勇也是被吓到了，要是这事情是真的，那就差点犯大错误了。 “张总，你先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张建峰笑着点点头，走出治安署大厅，站在门口的位置抽烟。 没过几分钟，龙尚勇和常璇都回来了，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常璇，像是刚刚被训斥过一般，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 “你好，我是周淑，你就是张建峰张总吧？” 张建峰点点头：“你好。” 周淑拿着合同道：“多谢张总指点，要是你把名字签上去，那龙尚勇和常璇这丫头的前途可就废了，连带着署长都得背负责任，谢谢……” 可不是吗？以权谋私，这个罪可不小，就算涉及金额不多，但至少也得被记过处分，背上这个处分，以后还想要在治安署里升职，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您言重了，这本身就是我的分内之事，而且龙警司和常璇都是好心办坏事，哪里需要感谢？要感谢 也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让你们费心了。” 周淑看着张建峰知书达理的样子，微笑着道：“行，那就不用客套了，这份合同做得很粗糙，我来从新做一份。哦对了，租借的对象我会改成擎天商贸公司，不能是你个人，这点张总没意见吧？” 张建峰道：“本该如此，刚刚我就提出修改租借对象的。个人租借的话，不够正式，毛病也太多。” 周淑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没想到张建峰连这些都懂，看来人家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不是没道理的。 “张总真是见识广博，竟然连这些法文条款都知道，厉害厉害。那你先稍坐一会儿，我马上从新做合同。” “小常，你跟我来，我教你怎么做一份正式的合同，看你做的乱七八糟的，要不是张总给你指出来，你就犯大错误了。” 常璇脸红红地低下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跟着周淑而去，临行之时还不忘记朝着张建峰投去感激的目光。 龙尚勇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又摸出烟来说道：“张总，这次真多谢了，要不是你指出来，我和小常都犯大错误了。” “见外了，我 是做生意的，对于这些合同条款要比你们熟悉得多，术业有专精嘛！你要是让我去搞你刑侦那一套，我保准两眼望天，忧伤无边。” “你小子……”龙尚勇笑骂道，不过张建峰这话听着倒是顺耳，术业有专攻。 “对了张总，这个租赁对象个人，还是公司之间，还有什么讲究吗？” 刚刚他就很奇怪，张建峰先是提出修改这一点，后来周淑也特意提到这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租借出去的，个人和公司能有什么区别？ “龙警司，这里面的出入可就大了。简单来说，租借给个人的话，若是出现门面受损，或者门面被抵押的情况下，那么只要我跑了，这个门面你们就收不回来了，白白损失一个门面，而去这是公家的东西，往轻的说，那是你们工作失误，造成公家财产损失。往重了说，那就是伙同他人侵吞公家财产了。” “可是租借给公司的话，公司首先就是一种保证，同时正式营业的公司有着财产的保证，公司里面的财产也是有价值的。而且公司的名誉租借的话，商业上是公对公的行为，一切 都是透明可查的。退一步说，就算我们公司倒闭，门面被公司拿去抵押了，到时候你们治安署还是可以通过司法途径，首先对于我们公司的财产进行冻结，偿还门面的费用，你们不会有损失，明白吗？” 龙尚勇恍然大悟，原来这租赁对象之间，还藏着这种秘密。 “嘿！今天要是张总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做生意还有那么多规矩和门道，真是长见识了。我以为做生意就是买东西和卖东西呢。” 买东西卖东西，那是最原始的商业行为，也是大部分普通人对商业的最粗浅认知。实则现在的商业重心，早就不是货物的问题了，而是货物中间流转问题。 “各有各的专精嘛！以后要是龙警司在商业上有什么疑问的地方，欢迎你来找我，哈哈……” “行，以后还有很多要去唠叨张总的事情呢。” 二人便一边先聊着，一边等待着周淑做合同。从龙尚勇口中，张建峰得知了自行车款项的申请，现在已经提交上去了，不过还需要经过几个部门的审查，流程不少，李长兵一直都在催着，就算最快也得个把星期左右，慢的话就不好说了。 第114章 细节很重要 对此张建峰并不是太在意，这本来就是一笔天降横财，有的话自然最好了，没有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治安署有支持的态度就够了，这可就相当于官方的护身法器啊！ 等周淑把合同弄好盖上章签好字之后，张建峰没有过多停留，带上一式两份的合同和常璇，就朝公司而去。为什么带上常璇？当然是拿着合同去公司盖擎天商贸公司的公章了，合同不盖章的情况下，就算张建峰签了字，也是没有法律效益的。 张建峰并没有骑自行车，而是陪着常璇走路，主要是常璇这个小美女穿着一身制服，还挺漂亮，往自己自行车后座这么在一坐，那铁定让人想歪，要是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对人家小姑娘不好。 哦……常璇其实也只比张建峰小一两岁的样子，倒也不是什么小姑娘。 看着常璇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子，张建峰岂能不知道，她现在还没从被训斥之中缓过劲来呢。 “还在生闷气呢？”张建峰笑着问道。 常璇撇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道：“我还是第一次被周姐骂得那么惨，就感觉有点委 屈，我又不是治安署专门搞合同的，做了事情还被骂，就是气不过。” 张建峰哑然失笑道：“有什么可气不过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你做了，无论是不是你的职责范围，那都是你做的，错了就得承担责任。我当初进公司上班的时候，比你这个更冤枉，就是把客户要喝的红茶拿成绿茶了，然后就被我们主管抓着骂了一顿，这还没结束，主管骂完经理又叫我去骂一遍，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总经理又把我叫去骂了半个小时。” 常璇睁大着美目，难以置信道：“不是吧？这么惨？不就是拿错茶吗？没必要一个骂了接着一个骂吧？你就挨得住？” 张建峰气愤道：“我也纳闷啊！不就是拿错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来上班赚钱的，又不是来看你装样子摆大哥姿态的，当时越想越窝火，就提着板砖冲进主管办公室去了。” 常璇捂着小嘴：“你打人了？” 张建峰看了她一眼，很是憋屈道：“没有，我又挨了一顿骂。” “哈？”常璇扑哧一声笑出来，脑海里勾勒出张建峰提着板砖冲去 找主管报仇，反而低头挨骂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滑稽。 “哈哈……你这也太搞笑了，你该不会是被人家吓到了吧？” 张建峰连忙反驳道：“开什么玩笑，我还能被吓到？我当时是铁了心要是干那个主管两板砖的，然后我就跑路。” “那你为什么没打，还又被骂了一顿。” “因为我一进门，就看到主管在收拾东西，他被辞退了，就因为我拿错茶的事情，那个大客户对于我们公司的精细程度有所怀疑，撤掉了几百万的大单子，于是总经理就把主管辞退了。” “额……”常璇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张建峰提着板砖去报仇，反而被骂一顿，他也不冤啊！ “所以呀！许多事情我们看上去只是小事情，但事实上其涉及到的影响，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细节不可忽略，否则后悔都来不及啊！” 常璇点点头：“没错，细节很重要，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周姐为什么那么骂我了，或许这件事情我根本看不到严重性，而周姐看到了，就像你说的经历一样。” “你能明白就好了，那我就 没白白浪费那么多口水编故事。” “嗯没错……嗯？” 常璇一愣，扭头注视着张建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在编故事？那不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张建峰翻了翻白眼：“我说美女啊！几百万的单子，彭城哪里有这么大的单子做？哪个公司能做得起啊？用点智慧好不好？而且几百万的大单子谈判，能叫一般人进去端茶倒水吗？要是泄露商业机密，引来竞争对手怎么办？” 张建峰说完，扭头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乐得不行。忽悠忽悠一下小姑娘，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啊！ 常璇惊愕当场，现在听张建峰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这个故事里到处都是逻辑硬伤，这个家伙真的是在编故事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蛋一样，被张建峰耍得团团转。 “浑蛋……竟敢骗我，你给我等着，以后别落在我手上。” 常璇粉拳紧握，恨恨地瞪了张建峰的背影一眼，不情愿地快步追上去。 一路上常璇都没和张建峰再说话，看来那个故事的威力还是挺大了。即使到了公司弄好合同，常璇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走 了，什么话都没说，让方擎都怀疑张建峰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家的事情，惹得张建峰一阵无语。 这小美女，不就是开个玩笑吗？也忒记仇了。 忙活这么久，都已经中午了，在方擎那里蹭了一顿午饭后，张建峰便返回治安署取来自行车，随后向兄弟餐馆而去。现在外卖驻地的事情落实了，得去看看这帮外卖员的情况了，经过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其它的张建峰也不奢望，只要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四十来人能剩下三十个还在坚持的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万事开头难，并不只是说一说而已。很多人并不是不具备成功的条件，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努力和脑子，但却缺少了持之以恒。曾经有个企业家就这样描述过创业的路，他说创业这条路，你就像是在走一条荒无人烟的沙漠。起初的时候，大家都是意气风发，斗志满满，心怀未来，憧憬一切。 可是走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很多人都选择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埋头走路，而不少人悄悄地停下来，请求救援车把自己拖回起点。 第115章 万事开头难 而接下来中间三分之一的路程，会让大部分人感受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你每走一步，都感觉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沙漠的烈日还在烘烤着你，放眼看去，除了黄沙就是黄沙，你是在往前走，但是你却看不到前面是什么了，方向只是你心中想象的。 绝大多数坚持到这一段路程，就已经是极限了。因为走的都是心中的方向，哪怕只是动摇一点，立刻就会变得漫无目的，变得彷徨，再也找不到前进的动力。而四周外界艰苦环境，还对着你的身体和心理都进行折磨着，还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得住继续走下去呢？特别是明明知道，只要你选择放弃，立即就会有人把你送到救援车里，可以舒舒服服躺着，喝着冰水吃着美食。 剩下的最后三分之一路程，能走过完的人，几乎都是靠着意志在走，他们的脑海里不是自己坚持走完最后的路程，而是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死在路上，要活下去，只有走到终点才能活下去。 终于，踏过了终点线，四周响起了无数的礼炮和鼓掌，响起了许多人的欢呼。但是那时候的他们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的也不是掌声和鲜花，而是享受独 属于自己的劫后余生——我活下来了。 所以成功的企业家从来不谈成功之道，夸夸其谈成功之道的人，绝对是连成功之路都没走过的人。因为走过的人，谁都不会提及那份刻骨铭心的回忆。当然，你要是个开着战斗机飞过去的开挂飞行员，那就不在此列之中了。 此时兄弟餐馆门口，小黄和耗子两人就如同两个门神金刚一般站在一张桌子前的左右，一人手里捏着一个手机，目光略带几分凶狠地扫视着路人，那样子就像是有条狗靠近，恐怕都得挨他们两巴掌似的。 桌子后面的凳子上，任妙婷一手握着笔，一手压在一本笔记本上，正在认真工作。微微轻轻拂过，吹你她身上的香水味应和在空气之中，扑如小黄和耗子二人的鼻子里，令两人就像是被迷了一般，微微眯着眼享受起来。 “叮铃铃。” 忽然，耗子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享受。耗子明显很不高兴，按下接听键后，很不耐烦道：“哪里，多少份，什么类型，说快点，老子……嗯……我很忙。哦哦……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耗子一改之前不耐烦的样子，转而满脸堆笑对向任妙婷道：“任 小姐，柳树巷326号，五份鸡蛋炒饭，三份白菜肉丝盖饭，第二小组的。” 任妙婷轻嗯一声：“告诉他们，刘书巷那个位置有不少工地，可以着重跑一跑，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得勒，我马上给他们说。”耗子精神大振，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把任妙婷奉若神明勒，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只要是任妙婷叫他们去的地方，没有一个是空手而回的。 这帮兄弟们现在全都对任妙婷敬佩不已，同时也很喜欢，都想找着各式各样的理由接触任妙婷，只可惜耗子和小黄两个门神，全都把这帮家伙给压回去了，谁也不许靠近，俨然成了护花使者。 “嘿！任小姐，太阳那么大，怎么不打把伞？小黄，耗子，你们真是的，没一点眼力劲。”陈小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由分说地撑起一把带花边的伞在任妙婷头上，一看就是特意买的女式遮阳伞。 “任小姐，渴了吧？喝点水，冰镇的。” 陈小明将手里的矿泉水连忙扭开放在桌子上，目光还有意无意撇过小黄和耗子，满是自得之色，好似在炫耀一般。 小黄和耗子翻了翻白眼，他们能压着那帮小子不来骚 扰任妙婷，但是对于陈小明，他们可不敢，毕竟陈小明可是峰哥的兄弟。而且短短一个星期，陈小明每天都来，还变着花样的送这送那的，就单单他们二人看到的，少说也有上百块的东西，真他么舍得下血本啊！ “嗯，放一边吧！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对了，老板什么时候过来？他倒是挺放得开手的，竟然一个星期都不露面，就不怕我卷着他的钱跑了吗？”任妙婷的话中有几分怨气。 张建峰自从让她试用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起初她还以为张建峰想看看她的能力，故意不露面，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任妙婷完全确信，这家伙就是个懒虫，完全就想当甩手掌柜。 也真够气人的，明明来做财务，现在完全成了外卖公司二把手了，不仅仅要记账、收钱，掌控销售渠道，还得注意销售地点等等，这是财务干的事儿？ 陈小明有些气馁，他每次来，任妙婷都会问张建峰什么时候来，心里莫名嫉妒。不过任妙婷对于他每次送的东西，全都照单收下，证明对他还是有意思的，肯定是在考验，一定是这样。 “他呀！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一天到晚见不到人，也不知道 在混些什么，不是找人喝酒，就是去歌舞团看美女去了吧！他要是不找你，你就别想找到他了。不过没事儿，晚上的时候他肯定会回家的，我去他家告诉他一声，让他明天过来找你。”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陈小明身后传来。 “明哥，有你这么编排我的吗？啥时候我都变成风流浪子了。” 几人连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张建峰正从自行车上跨下来，将车停在餐馆门前。 “峰哥。” “峰哥。” 小黄和耗子连忙迎上去。 张建峰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左顾右盼，颇有些脸红的陈小明，很是无语，这家伙纯粹的见色忘义啊！才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被任妙婷迷得神魂颠倒，差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也真是个人才。 不过看他一副奴才样，应该还没有得手，唉……真是纯情小男孩啊！为你默哀三分钟。 任妙婷站起身来，曼妙的身姿犹如一道靓丽风景线一般，踩着半高跟鞋子的哒哒声音来到张建峰面前，伸出那如青葱般的细手道。 “张老板，结账，一共七天，总共二十三块三毛三，老娘不干了，你招的是财务吗？整个就是长工好不好？” 第116章 万能的任小姐 看着暴怒的任妙婷，小黄和耗子不禁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不过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都充满着祈求，想让张建峰把任妙婷挽留下来。陈小明一听这话也急了，连忙安慰道。 “任小姐，你别冲动，峰哥安排给你的工作是多了点，之后肯定不会这样的，你要觉得累，我们还可以多招两个人来帮你做，是不是啊峰哥。” 张建峰直接忽略了陈小明的挤眉弄眼，这个被单相思迷了智的家伙，不堪大用，呸…… 张建峰看着一脸怨气的任妙婷，摸着下巴淡淡道：“任小姐，你是对这份工作哪儿不满意吗？说出来可以探讨着解决，撂挑子是个怎么回事？通常撂挑子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待遇与工作不匹配，任小姐属于此类吗？” 任妙婷冷哼着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你告诉我的是做财务，但你看看我现在做的是啥？记账、算账、代收款项，这也就算了，多少和财务沾边的，不也认了。可是还有帮着去分析地区是哪个地方吃饭的人多，饭菜供应不上，还得去帮你和其它餐馆谈合作，还要确定餐饮的价格，分配人手，关键每天还得坐在 餐馆门口日晒雨淋冷风吹的，连个遮雨顶棚都没有。” “你说，你这像话吗？哪个公司的财务干了整个公司的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老板呢，最关键的是，到现在公司连个名字都没有，人家好起来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回答，生怕人家以为我们是街边要饭的。” 小黄和耗子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笑笑，你们还好意思笑，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人，整天像两个门神似的站在这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吃人呢。我们是服务行业，要面带和善，你看看，走过路过的敢靠近这里三米内的距离吗？真是气死我了。” 小黄和耗子连忙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老老实实地挨骂。 张建峰颇为惊讶，这两小子竟然老老实实听着教训，任妙婷倒是有几分手段，竟然能让他们这种满脑子喊打喊杀的家伙都信服。 等等，任妙婷的意思是说，她已经帮忙把其它的餐馆谈好了？ 也就是说外卖的业务已经超过了兄弟餐馆三百单的极限？真的假的？这么快的速度吗？ “咳咳……任小姐，你这话 就言过其实了，人家要饭的面前都得放个碗什么的，你这里也没有啊！” “我……”任妙婷气急，一时间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地剐了张建峰一眼，别过头去。 陈小明连忙上前，拉着张建峰衣袖低声道：“峰哥，你干什么？你还气她？再气她可就真走了，快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我他么…… 张建峰满头黑线，大哥，这是老板和员工间的对话，你以为这是在谈恋爱啊！还哄哄她？真是几个色迷心窍的家伙，被任妙婷玩得团团转都不知道，人家这是生气吗？人家这是在邀功，真是无语。 这种复杂的社会关系，张建峰也懒得给这几个纯情小伙普及了，凭他们的智商，怕是摆在面前都看不懂。 他走到任妙婷面前笑着道：“对不起任小姐，让你受累了，为了表示对任小姐的歉意，今天下午就放你半天假，我这个老板亲自带你在彭城转转，散散心如何？” “就这？”任妙婷抬起头来，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好似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张建峰笑着道：“放心，任小姐关心的问题，我会给你答案的，不过现在时间地点都 不适合。” 任妙婷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张建峰没明白她的意思，看来这家伙心里如同明镜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恶，看来连晾着自己一个星期的时间，恐怕都是另有目的。 她轻哼一声：“这样就把我打发了？不行，我受苦受累一个星期就只有半天假期？我现在住处很不满意，你帮我找个满意的住处。” 张建峰眼睛一瞪：“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什么叫我帮你找住处，当我是房产中介吗？顶多每个月补发你二十块的住房补贴，其它的自己看着办。” “成交，嘻嘻，可不能耍赖啊！大家都听着的。” 张建峰看着任妙婷那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额头上满是黑线，这女人真够腹黑的，不注意之下就阴了老子每个月二十块。 陈小明看着任妙婷露出笑脸，连忙道：“任小姐，你要找其它住处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啊！保证物美价廉，彭城没人比我更熟悉了，我向你保证。” 任妙婷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小朋友，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追女孩子的手段实在太老套了，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全都给你打 包好了放在兄弟餐馆后厨呢，你们这种小年轻，还是去找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吧！” “我这种人很现实的，你连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都不知道，别说精神生活了，就是物质生活你都给不了的。看到那个包包了吗？班尼路的，市价五百多块一个，你要干多久才能买得起这种我随手的包包？” “啊？” 不禁把陈小明惊住了，小黄和耗子也惊住了，看着桌子上那个外表花纹跟蛇皮口袋差不多的包包，五百块多块一个？开什么国际玩笑？五块钱可能都嫌贵呢，还五百？ 任妙婷凑到张建峰跟前，轻笑道：“老板，你的员工辛辛苦苦给你干了一个星期的重活，你不打算买个包包犒劳一下我吗？要不员工以后做事情可没有动力呀！” 张建峰撇了他一眼，朝陈小明道：“去林叔那里看看，有没有装菜用的麻丝口袋，找个尿素口袋给她，要是没有尿素的，斯丹利的、钙肥的也行，反正都差不多。” 陈小明三人一阵忍俊不禁，任妙婷这种打扮时髦的女郎，背上一个尿素口袋满街走，那是个什么场景？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哼！吝啬鬼。” 第117章 毕竟是坐过牢的 任妙婷气急，转身一把捉起自己的小挎包，就走到自行车后座去坐下道：“快点，赶紧带我去逛街，本小姐只有半天假呢，不像你们这些老板，天天都是放假。” 张建峰懒得管她，转身对小黄和耗子道：“下午的时间你们两个先顶一下。” “好的峰哥。” “明哥，走。” 陈小明犹豫着看了任妙婷一眼，最后摇了摇头：“峰哥，我还是不去了吧！” 张建峰上前搭着陈小明的肩膀，笑着道：“什么去不去？峰哥我在这里，你怕什么？不就是被人家鄙视了吗？慢慢的就习惯了。” “我……”陈小明满眼幽怨。 “鄙视的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喽。” 张建峰撇嘴道：“说得我比你好似的，我还欠你六百块，连这自行车都是你的，我比你还穷唉！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锤子，走了，带你去看个好地方。” 陈小明直接被张建峰拖着走。 他想想也对，是啊！我还是峰哥的债主呢，连自行车都是我的，任妙婷都鄙视我穷，那不是也说峰哥穷吗？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他忽略也张建峰的话， 任妙婷表述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有钱没钱，现在的张建峰和李月萍之间就是最好的例子。莫说张建峰现在多少能挣点钱，就算挣不到，他和李月萍坐在一起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看着陈小明和张建峰走过来，任妙婷皱眉道：“一辆自行车三个人骑？合适吗？” 张建峰切了一声：“谁说要骑车？逛街又不是跑街，走路去。” 任妙婷：“……” 任妙婷一脸闷气地下了车，很是不开心地跟在二人身后。 心里却是对张建峰的评价高了几分，这个人虽然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心思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以为面对这种年纪的人，任妙婷几乎只需要接触一两次，基本就能看透对方的心思。 但是在张建峰身上不行，让她有种面对那些上市公司董事长的感觉，表面上看上去嘻笑随和，实则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满含深意。 陈小明虽然和张建峰并排着走，但是眼角的余光依然注意着身后的任妙婷，他还是接受不了任妙婷刚刚的说辞，自己真那么差吗？ 他看了张建峰一眼，低声道：“峰哥，我是不是真的很差？” 张 建峰耸了耸肩：“要是你想找任小姐这种女朋友，那很遗憾告诉你，你配不上，而且她这种出入过上流社会的高端人士，也看不上你。” 任妙婷突然跃步到张建峰的侧面，一脸不爽道：“说谁呢？埋汰谁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指桑骂槐。” 张建峰没好气道：“行，那说你这种监狱服刑人员出来的，配不上陈小明行了吧？” 陈小明闻言，陡然睁大眼睛。 “任小姐，你坐过牢？” 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有气质的女人，陈小明完全无法将她和坐牢联系起来。 任妙婷轻哼一声：“怎么？女人就不能是坐过牢的？不行吗？” 陈小明又看向张建峰：“峰哥，你早知道了？” 张建峰点点头。 “那你还请她帮你管钱？” 张建峰和任妙婷齐齐无语，果然，思想上存在的高度，认知上就有着巨大的差距和代沟。在后世，提篮桥出来的财务会计，普通人看来都是服刑过的有前科人员，但是却是无数富豪眼里的香饽饽，那可都是全国顶尖会计财务团体中共同学习出来的‘毕业生’啊！能被关进提篮桥的财务会计，那 都是业内顶尖的存在，一般人根本没资格关在那种地方。 进去之前就是顶尖的业务好手，还经过那么多同行培养了好几年出来的，能力更上一层楼，岂能不被人重视。 “这个复杂的问题，暂时和你解释不清楚。我心里有数，你小子就别对她有心思就行，这段时间她已经教你怎么做人了，你要是再扑上去的话，那吃亏可别怪我哦！” 陈小明讪笑着低下头，想起这个星期以来，每天大献殷勤，却在人家眼里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由得一阵脸红，同时知道了任妙婷有个前科，心里对任妙婷的心思也熄灭了大半。 毕竟坐过牢的人，大部分的第一反应就是贴上‘坏人’的标签，就算是再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样，没几个敢轻易招惹。 走着走着，任妙婷就发现不对劲，这根本不是去城中心繁华地段的路。 “老板，不是说带我逛街吗？这是哪儿？你不会带我逛地摊吧？” 张建峰漫不经心道：“行了，收起你的公主病吧！你以为现在自己还是大公司的财务啊！口袋里摸得出五百块吗？你现在身上的钱，恐怕逛地摊都有压力 吧！” “看不起谁呢？”任妙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脸色微微一红，心里却一阵气馁。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没钱的？也对，张建峰知道自己来历，应该了解过自己这种身份的人，眼高手低的，怎么会看上这种三无公司来打工？除非真的囊中羞涩。 这家伙，眼光还真歹毒啊！ 陈小明看着道路尽头慢慢露出来的牌子，诧异道：“治安署？峰哥，你会带我们去治安署吧？” 说话间，陈小明特意看了任妙婷一眼。难道是因为任妙婷？毕竟任妙婷可是坐过牢的。 任妙婷也很诧异，倒不是惧怕治安署，她早就已经服完刑，脱离了报备监管时间了。 “没错，我就是带你们来治安署……的旁边。” 二人齐齐翻了个白眼。 等到他们来到治安署旁边的门面前之时，两人都惊愕不已。 “峰哥，这是……” 张建峰笑着道：“之前不是让你好好学习一下公司的注册相关流程吗？喏……这就是我们外卖生意的驻地。任小姐，你不是嫌弃餐馆门口风吹日晒的吗？以后不会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场地，怎么样？满意吗？” 第118章 长得丑玩的花 任妙婷打量着这五六十个平方的门面，略微满意道：“马马虎虎吧！不过老板，你还真会找地方，竟然找治安署旁边的门面，你不知道你手底下都是一群什么人吗？玩灯下黑？” 张建峰老脸一黑：“说什么呢？什么灯下黑，小心我告你诽谤。” 任妙婷撇了撇嘴，你还用得着我诽谤吗？都正大光明地摆着了。 陈小明则红着脸，小心翼翼道：“峰哥，你让我学习注册公司的事情，我倒是学了，可是毕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我怕把事情办砸了。要不还是你来吧！我跟着你先学习学习经验。” 你学个锤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星期全想着去泡妞去了。不过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张建峰拍着陈小明的肩膀道。 “没事儿，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陈小明想再次拒绝，可又开不了口，说自己都忙着去献殷勤去了，什么都没学吗？关键还没追到手，还被当作小丑，这谁有脸说出来啊！ “地点你们也看了，记得位置，免得以后找不到，走了。” 任妙婷嘟囔道：“就这 破地方，谁找不到？你自己找不到吧！咦……老板，你去治安署干什么？” “不该问的别多问，一会儿你们两别乱说话。”张建峰嘱咐一句之后，带着二人走进了治安署大厅。 刚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常璇抱着一叠资料迎面走出来，看到张建峰的那一刻，常璇银牙一咬，旋即冷哼道：“你又来干什么？合同不是都已经处理好了吗？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大骗子。” 陈小明和任妙婷面面相觑地看向张建峰，什么情况？他还和治安署的小美女有关系？大骗子？这称呼是不是太暧昧了？难道张建峰对人家始乱终弃不成？ 陈小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峰哥什么时候和这小美女扯上关系了？不对……峰哥已经结婚了，还和这个小美女不清不楚？还是治安署的人？这关系有点复杂，让陈小明一时间都缓不过来。 张建峰脸皮一抽，这小美女这么记仇啊！现在都还记着，早知道自己就不嘴贱了。 “咳咳……常璇，我来找李署长有点事情，请问李署长的办公室在哪儿啊！” 常 璇冷冷剐了一眼张建峰，一副很不待见的样子，但好似又顾及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跟我来。” 说完便朝楼上走去。 张建峰连忙跟上去，陈小明和任妙婷也紧随其后。任妙婷特意靠近张建峰几步，低声笑着道：“老板，可以啊！泡妞都泡到治安署来了，你一个大混混头子，竟然招惹治安署的小美女？你真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还玩得花啊！” 我他么…… 张建峰恨恨瞪了一眼任妙婷，低声道：“乱说什么呢？没有的事情，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任妙婷撇了撇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还好二人的声音很小，要是让常璇听到的话，恐怕她对张建峰的仇恨度瞬间就能飙升到满星。 常璇带着三人来到署长办公室门去，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常璇推门而入，朗声报告道：“署长，擎天商贸公司的张总找您，现在正在门外。” “什么？快请进来。” 张建峰刚刚踏进办公室的大门，李长兵便已经到门口来，一把拉住张建峰的手兴奋道：“张 总，小勇说你上午就来过了，那时候我忙着开会 ，他在帮忙处理，差点还搞出麻烦事情来。哈哈……还好有你盯着，否则我就背个无妄之灾的罪了，这次可真欠你一个人情了，坐坐坐。” “咦？他们是你的下属吗？哈哈……都别客气，请坐。” 陈小明和任妙婷看着如此热情的李长兵，一时间都有点不知所措。这可是治安署署长啊！虽然彭城有四个治安署，以及一个总署。振新路这个治安署只是属于彭城南城治安署，可是南城治安署的署长，那也是身份不低的官方人物了。 竟然对张建峰那么客气？最为费解的还是任妙婷，她可是清楚张建峰手下这帮送餐的人，全都是一些小混混之类的，反正没好人。而张建峰无疑是最大的混混头子，这种人不是更应该躲着治安署吗？现在不仅仅大模大样的进治安署，还被署长热情接待，任妙婷感觉自己的CPU已经开始冒烟了。 脑子里都开始脑补出一部黑恶势力勾结治安署的为祸一方的百集电视剧了。 “小常，去我柜子里的最下层，把我 的好茶拿出来给张总尝尝，虽然比不上你们方老板的大红袍，但我这可是明前翠芽，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哟。” 常璇虽然不太情愿，但署长发话，她也只得老老实实娶泡茶。 张建峰笑着道：“署长你这太客气了，我这上门来求你办事儿，还混你的好茶喝，这传出去我哪里还有脸见人呐！要不改天我去方老哥那里搞点大红袍来，给署长压压箱底？” 李长兵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搞点放在你的办公室，我有时间去喝点倒是可以，给我压箱底就算了，那可是要犯错误的，哈哈！” “没问题。” 张建峰自然也知道大红袍那种东西送人，实在太惹眼了，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张总来我这里，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什么事情？我尽力去办。” 听到这话，任妙婷直接懵逼了，张建峰不是上门求人办事吗？怎么这个署长反而迫不及待了？这剧本不对啊！她在以前公司的时候，也不是没跟着去找那些官方人员帮忙办事，那些人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像眼前这样？ 第119章 注册公司 陈小明则直接麻木了，反正峰哥就很牛逼，至于牛逼到什么程度，他没法想象。 张建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不是托了署长的照顾，有了办公场地了吗？我想着把公司注册下来，一切按照正规程序运行。不过我对注册公司这些实在不怎么熟悉，也摸不清楚分管注册公司的官方大门在哪儿，所以来找署长指点指点。” 此言一出，陈小明喝任妙婷都悄悄翻白眼。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注册公司？谁信呐！ 李长兵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儿，小问题。你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彭城的上层了，他们对此都表示很支持。我帮你打个电话去有关部门，到时候你派人直接过去就行，他们会指导你怎么做的。” 李长兵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什么似的，抬头见张建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领悟过来，满脸笑意道：“到时候我派个人和你一起过去办，免得对方不认识人，拖了进度。” 李长兵反应过来了，张建峰哪里不知道公司怎么注册，这是故意过来，让治安署也参与进来。门面和自行车支持，那是代表治安署的态度和财力上的 。但是治安署是做基层工作的，要是治理治安这种事情就出点支持和态度，那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治安署不作为吗？ 相反，要是治安署的人参与进来这个外卖公司的建立，那就等同于是治安署出钱出力又有态度，这份政绩想跑都跑不掉了。 “那就多谢署长费心了。” 李长兵笑骂道：“你小子，我差点都没反应过来。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你小子的真实年龄呢，像个老狐狸似的。” 张建峰无奈道：“署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商场上的对手们，一个个都是玩阴招的祖宗，我要是不学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恐怕没几天就得变成穷光蛋回去扛锄头了，我也想做个刚正不阿的人啊！” “别，你还是做你的奸商吧！你这样的人要是再披上刚正不阿的皮，那就真不给人活路了。” 这时候常璇也端着泡好的茶过来，轻哼道：“署长说得没错，这家伙就是个奸商，还是个骗子奸商。” 任妙婷和陈小明一阵忍俊不禁。 “额……”张建峰满是幽怨，怎么一个个觉得我是坏人？我是坏人吗？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坏。 李长兵笑着道：“小常别乱说话，今 早要不是张总指点你，你可就犯大错误了，算起来人家还是你的恩人呢。” 常璇轻哼道：“署长，你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骗子，我和他去擎天商贸的路上，就骗得我差点找不到北。” “哦？”李长兵大为好奇。 “小常，他是怎么骗你？说来我听听。” 任妙婷和陈小明也竖起耳朵，想听听二人得故事。 常璇瞪了张建峰一眼，断断续续地将张建峰骗她得事情说了一遍后，李长兵首先忍不住笑了出来，陈小明和任妙婷也笑了，难怪人家一直喊他骗子，还真没有冤枉他。张建峰则慢悠悠地喝着茶，对这个小丫头很是无语，这也跑来告状？不过这李长兵对于常璇的态度有点过分包容了，哪有一个内勤人员在署长面前这么口无遮拦，毫无顾忌的？看来这个常璇和李长兵有点关系。 常璇羞涩道：“署长，你还笑？我都气死了。” 李长兵大笑道：“小丫头，人家这是教你道理，也是在安慰你，你还不识好人心。要是人家不说这是骗你的故事，你能知道吗？而且人家张总本来可以不告诉你这是骗你的故事的，不是吗？” “额……” 常璇想了想，好像也是 。听到故事的时候，她还对张建峰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后来直接变成恨意了。她瞪了一眼张建峰，这家伙是有受虐倾向吗？明明干好事，非得把自己标榜成坏人。 李长兵忽然抬眼看向张建峰问道：“张总，你觉得小常如何？” “哈？” 张建峰愣住了，常璇也愣住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诡异呢？ 李长兵一看二人的表情，连忙一拍额头。 “别误会，我不是问你小常怎么样，我是说让小常帮你过去注册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张建峰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儿，还以为这老头乱点鸳鸯谱呢。常璇也松了口气，俏脸微红，她也差点领悟错了，还以为李长兵想要撮合她与张建峰搞对象呢。 “我听署长的安排。”反正就是个刷存在感，走个过场的，谁去都一样。 “那就行，等我这边和上面联系好，你就直接去找张总，带着他过去注册公司。” 常璇看了张建峰一眼，不情愿地点点头。 张建峰指着旁边的陈小明道：“署长，倒是常璇过来，直接去找他就行，我事情比较多，可能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这是我的助理陈小明，他会全权处理此事。 ”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任妙婷，我这家公司的财务总监兼职市场经理，以后这家公司大部分都会由她出面管理。” 任妙婷虽然惊讶自己突然间就升官了，还是身兼两职，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即就反应过来，起身微微鞠躬道：“署长您好，常小姐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你好。”常璇僵硬地回应道，对于这个打扮时髦还漂亮的女人，常璇心里有点小嫉妒。 李长兵则随和得多：“任小姐不必客气，都不是外人，反正你们公司与治安署只是楼上楼下的关系，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就行。” “谢谢署长。” 李长兵轻嗯一声，目光再次转身张建峰。 “张总，不知道你们公司这段时间的生意如何？可镇住那帮小崽子？没惹麻烦吧？” 张建峰无语，您老是治安署署长，要是那帮家伙惹麻烦，在你的地界上你会不知道？不过张建峰明白，李长兵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外卖生意能不能赚钱，毕竟上次张建峰可是朝他一阵哭诉，说是短时间赚不到钱，这帮小混子就得恢复原样，李长兵自然得关系了。 “任小姐，这个问题由你来回答署长吧！” 第120章 合伙忽悠 任妙婷一愣，看向张建峰的目光中透着怀疑之色，好似在说，你认真的吗？ 张建峰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轻轻点点头：“如实回答即可。” 随后又对李长兵道：“署长，这个星期送餐的生意，都是由任小姐在管理，她比我更熟悉。” “哦？” 李长兵深深看了任妙婷一眼，他不怀疑张建峰选人的目光，张建峰既然对任妙婷委以重任，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但是没有想到任妙婷竟然能管得住赵牛和小黄那帮人，那可都是不安分的主啊！ 而且任妙婷这么有气质且漂亮，要是个普通人，别说管理那帮家伙，不招那帮家伙的黑手就不错了。 看来这个女人不仅仅能力强，还有着别的过人之处。 任妙婷得到张建峰的肯定回应之后，也没有问那么多，伸手从自己的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出来。 张建峰看到这个笔记本，不由得深深看了任妙婷一眼，不用怀疑，这肯定是账簿的副本，正本还在小黄和耗子那边呢，任妙婷私底下抄写了一份。 不愧是经过提 篮桥教育和毒打过的高级财务啊！真不是一般的谨慎。 其实张建峰想歪了，任妙婷之所以留一个账簿的副本，是因为她以为张建峰是什么黑恶势力，借着做生意的由头搞不法交易呢。她才放出来没两年，可不想再被抓回去，所以留这个副本来自证清白，要是张建峰真搞什么非法活动，她凭着这个副本还能做个污点证人呢。 不过现在任妙婷发现，自己明显想多了，张建峰这个公司好像是得到官方承认和支持的，那么这个副本就没有必要了，自然不必忌讳，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李署长，我初入公司不久，了解的东西也不多，就我入职以来的一个星期的工作内容，在此向署长做一个工作汇报。” 李长兵一听，身子不由得直起来几分，这个任经理还说得挺正式的啊！ 任妙婷继续道：“我们的公司目前正在进行市场的前瞻性试探，经过一个星期的市场跟踪调查，以及对外卖的行业性评估，我公司暂目前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市场的供求度与我公司提供的服务性成正相关 的提升，经过初步市场的营业性延伸，公司暂时处于压缩式增长。” “其前景是极其可观的，这不仅仅能够让消费者体验到了极致而舒心的服务，同时对于新兴市场也是一次有力的探索，并就目前出现的问题，大家都在积极解决，同时客户与我公司员工之间的信息误差，正义一种曲线回环的方式进行车间式扭转。而经济方面……” 张建峰连忙打断道：“等等，先停一下。” 任妙婷抿了抿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得张建峰一阵无语。不亏是混过大公司的人啊！这忽悠的话术真是学得炉火纯青。 而李长兵、常璇和陈小明，眼睛里满是迷茫之色，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听着好像非常高大上，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李长兵略有些尴尬道：“那个……任经理，你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深奥，我们都不是学管理和经济的，实在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专业术语，能不能说得简单易懂一点？” 张建峰闻言，忍俊不禁，这本来就是忽悠人的。任妙 婷被突然叫来汇报情况，这娘们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故而才搞出这套化简为繁的话术，这种话术一般都是业务员向投资公司拉投资的时候说的，屁话一大堆，实则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主打的就是一个听不懂，听不懂的才是高大上的。 任妙婷摊了摊手，直接将账本递给张建峰，那意思很明白，我现在顺势交给你了，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呗！ 张建峰无奈地摇摇头，接过账本后，大概扫视一眼后，缓缓道：“署长，我们经过这个星期的试营业，目前公司每天可以达到一百来块的营收入，目前公司加起来的人手有五十来个，如果抛开公司不赚钱，免费为员工提供服务的话，分到大家手里的钱，一天也就两块不到。” 李长兵顿时笑了起来：“这么说我就听明白了，呵呵……任经理，以后咱们说话就简单点，我们都是一帮大老粗，说得太专业，就完全听不懂了。” 任妙婷虚心应道：“好的署长，我之前习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后我会注意的。” 至于常璇和陈小明，直接闭嘴在一旁当木桩子了，主要是深受打击了。任妙婷所说的那些话，一个个字分开的话，没一个字不认识的，可是结合在一起，完全就看不懂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连别人说出来的话都听不懂的事情发生。 “张总，按照你所说的，一天收入加上公司运营的话，一个人就只有一块钱左右的收入，一个月也才三十块，这只有普通工人三分之一的工资都不到啊！往后还能继续增长吗?” 李长兵心里很担心，这帮小家伙好不容易改邪归正，要是因为赚不到钱又去重操旧业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 张建峰轻叹道：“署长，这已经是人力的极限了。现在我们送餐的区域只是靠近饭馆的几个区域，没法走太远，一天跑个几趟就得气喘吁吁的，也还是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要是换体力差一点的，恐怕都达不到这种业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长兵闻言，却是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你们多送几个区域的饭菜，就能让他们赚更多的钱？” 第121章 李长兵被忽悠瘸了 张建峰轻嗯一声：“范围扩大了，需求量就大，客户自然也就多了。可是跑步过来啊！太远了，署长也在彭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你去彭城走一圈，一天都未必转得过来，何况还是来来回回的跑。” “我没说用两条腿跑啊！你忘记了，上次我答应给你说申请的二十辆自行车的事情，上面对此是很支持的。张总，要是我能在一个星期内，帮你们把这笔款申请下来交到你手里，你能不能让那些小家伙每天至少能赚到两块五毛钱？” 一天两块五，一个月就是七十块，虽然和普通工人的工资还是差了一点，但毕竟才开始，以后还能增长。最主要的是有了这种逐天增长，那帮小家伙也有了奔头，至少不会再跑回去做小混混啊！ 一旁的任妙婷都懵了，这个外卖生意，竟然还有官方的款项支持？张建峰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笔钱的支持，还是治安署帮忙申请的，这可是个纯粹的执法部门啊！什么时候涉及到经济扶持了，这完全颠覆了任妙婷的世界观，越来越觉得张建峰的神秘。 张建峰听到李长兵这句话 ，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刚刚他就是故意引导李长兵往这个方向想的。说白了就是一种催促，但是你要直接说，署长啊！你帮忙多催催那笔扶持款项，那得到的回答恐怕是‘我知道了，放心吧！很快了。’ 但是把重点放在那边改邪归正的小混混身上，并让李长兵感觉这帮家伙随时都会跑路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李长兵忙前忙后的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根治这些小混混吗？要是跑回去继续做小混混，那不是完全白忙活一趟吗？ 只有关系到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家才会去盯着事情的进展。 张建峰假装为难道：“署长，一个人每天两块五的收入，还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高了。就算这笔款项现在就到了我手中，但是买自行车需要时间，接下来扩充其它区域，对区域的客户群体跟踪调查等等，也需要时间。” “还有……我们这种送外卖，属于一种新东西，大家的接受也需要一个时间缓和，就如同现在我告诉你，我有一双鞋子，上面能装电筒，晚上走路就不怕黑了，你也不会马上就买啊！ 也需要了解一下鞋子的质量好不好，看看买了的人穿起来好不好看，舒不舒服，才会决定买不买。这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 李长兵笑着拍了拍张建峰的肩膀道：“张总，我知道这是有点难度，但是你也知道那帮小家伙本身心不定，你要是不让他们吃到甜头的话，恐怕没几天就得跑了，你做这事情虽然也是为了赚钱，但是能够借此为彭城治安做点好事，那也是积德行善。” “而且我们国家本来不富裕，申请款项很困难，我要是不拿出点保证出来，这笔钱没那么快下来，空口白牙的没人相信啊！张总也要体谅体谅我，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们治安署帮助，我绝对义不容辞，优先给你办了，怎么样？” “哦……对了，这门面的租金不是一千块吗？这钱我做主了，以后都作为我们治安署在你们公司那里点餐的费用，全部用来支持你们公司的业务。” 这家伙，就是忙着在上面的面前露脸呗！急功近利并不是损人的，而是大部分人的通病，特别是对于外行人而言。 张建峰犹豫着没有说话，目光 有意无意撇过任妙婷，任妙婷这个职场老油条，哪里不明白张建峰的意思？立即劝解道。 “张总，李署长也是尽心尽力了，虽然目标确实有点高，但也不是不能做到。只要我们在拓展区域的时候，多花点时间加班，出去了解市场动向和固定需求的客户，未必就做不到，而且这本来也是行善积德的事情，我在此表个态，我可以每天上班到晚上八点，多去了解市场。” 常璇看着张建峰还在犹豫，不禁阴阳怪气道。 “堂堂张总，难道还没有任经理一个女人的魄力吗？我看你就是懒，不想多干点活。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努力干事业，整天都在想着玩，哪能有什么出息啊！” 张建峰无语，任妙婷更无语。 这小姑娘，眼神好清澈……嗯……也好愚蠢。 李长兵连忙道：“看看，张总，你应该多学学任经理才是，人家一个女人都有这种觉悟，你还是人家老板呢，不能比你的员工差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一个星期，我保证把钱送到你手上。” 张建峰苦笑连连，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勉为其难道。 “好吧！既然署长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署长啊！这事儿你得给我个承诺。” “什么承诺？” “彭城的治安署不是分东西南北四个和总治安署吗？署长你得答应我，若是我们公司的外卖扩展到其它东、西、北三个治安署的管理区域内，你得帮忙让本地的治安署接连点三天的外卖，这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让本地区的众人都看到，为我们正个名。” “咳咳……你也知道，这帮送餐的小子以前都不是什么好人，治安署不承认的话，别人很难相信呢。” 李长兵还以为张建峰要提出什么要求，没想到只是这么点事情。 “区区小事而已，放心，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不就是三天外卖吗？那几个老家伙要是吝啬得不想出钱，这钱我来出，只要你外卖送到哪里，我就请当地的治安署所有人免费吃三天外卖。” 张建峰肃然起敬：“署长大气，来，我以茶代酒，敬署长一杯。” “哈哈……若彭城无犯罪，我李长兵别说出点小钱，就算是不要工资也值了，来……” 第122章 集团雏形 任妙婷看着自得其乐的张建峰和李长兵，不禁捂着额头，这个李署长这么可爱的吗？唉……都被张建峰拉着去帮他打广告了，广告费不出也就罢了，还让李长兵掏钱宣传，关键李长兵还乐呵呵的，张建峰这家伙做这种事情，你良心不会痛吗？ 尬聊几句之后，张建峰三人在李长兵的热情相送之下，离开了南城治安署，回到了空空如也的门面上。 张建峰大手一挥，将租房合同甩给任妙婷道：“喏……全部给办妥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阵地了，想怎么布置自己拿主意。” 任妙婷接过合同，没好气道：“说得好像我得多大便宜似的，你直说你想做甩手掌柜得了，连公司都不想布置，你别忘记你才是老板好不好？” 被戳穿心思的张建峰，不禁老脸一红，干笑道：“这不是给你荣升了财务总监兼职市场经理了吗？能者多劳啊！” “那你倒是给我涨工资啊！光挂个名头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好不好？”任妙婷不忿道。 张建峰撇了撇嘴：“本老板是那种抠搜的人吗？放心吧！只要你干得好，我承诺给你这家外卖公司百分之一的原始股份，此股份不承担公司的盈亏，具有售卖权和分红权，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还差不多。” 任妙婷抿嘴一笑 ，心情无比舒畅，百分之一的原始股看似不多。但是经过一个星期主持外卖的业务，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新兴行业的市场无比广阔，未来绝不会偏居一隅之地，甚至可能做成国际性的大企业，那时候百分之一的股份，那就是一笔无可估量的巨款了。 张建峰道：“接下来我没有太多时间留着这里，这里的事情就得交给你了。任小姐，你尽快把这个驻地弄出来，让大家都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有归属感。” “对了，自行车的事情，你也得多操心，尽快在彭城找到供货的商家，把价格谈好，我把擎天商贸的方总也拉过来了，过两天会注资两万块进来。这笔钱等陈小明把公司注册好，开设银行账户后就存进去，当作公司前期的活动资金。不过自行车就算付钱了，也别急着弄回来。” 任妙婷轻笑道：“我懂，等李署长申请的款项交到我们手里，自行车才能投入使用，什么样的钱就应该用在什么样的地方嘛！” “聪明。” 要是款项没到，自行车就先骑上了，那李长兵岂不是就会觉得自己亏了吗？以后还得让李长兵多多照顾呢，给人家找不自在干什么。 “明哥。” 陈小明连忙凑上前来：“峰哥，我懂，我负责公司注册的事情，放心，我肯定办 好，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跟着张建峰，就是想要出人头地，而今有上手的机会了，岂能不把握住？ “上道，公司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蓬莱科技有限公司。” “蓬莱？” 陈小明和任妙婷对视了一眼，都感觉这个名字不怎么样，没有高大上的感觉，也没有一听就容易记住的感觉。 “这名字……你考虑好了？”任妙婷问得很隐晦。 张建峰自然知道她的所想，淡淡一笑道：“再过不久，彭城中心地带会有一家超市开门，它的名字就叫蓬莱超市，是我与方擎合作投资的。” 任妙婷瞳孔一缩，脑海里冒出两个字——集团。张建峰的目的是建立集团公司？这家伙的野心可真够大的，集团公司是什么？那是不局限于任何一个行业的综合性大型企业，旗下以其集团的名字为标榜，相互间形成一种互帮互助式的行业拉锯链条。 换句话说，集团就是生命力极其强大的公司，不会轻易倒闭。 可张建峰现在连半分资本都没有啊！就敢想集团公司？要不是见识过张建峰的能力和手段，任妙婷都觉得张建峰疯了，异想天开。 “你是老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没意见。” 任妙婷淡淡道，实在是她明白自己，在一个想要建立集团公 司的老板面前，她没有资格提意见。 张建峰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张建峰刚转身，便传来任妙婷不忿的声音。 “等等，张大老板，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张建峰一愣，没有明白任妙婷的意思。 任妙婷轻哼一声，走上前道：“老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刚刚不是说放我半天假，带我去逛一逛彭城的商场，现在转身就走是几个意思？” “哈？”张建峰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任妙婷还当真了，他指着陈小明道：“明哥带你去，对于彭城，他比我熟悉。” “不行。” 任妙婷瞪了张建峰一眼，扭头对陈小明道：“你看咱们公司现在连个大门都没有，你要熟悉一点，就由你去找个卖卷闸门的店铺搞定这事儿，你没问题吧？” 陈小明抛给张建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连忙道：“没问题，卖卷闸门的就在城西，很容易找的，我现在就去。”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是被任妙婷的姿色所吸引，可是自从知道任妙婷不仅仅坐过牢，而且自己在她面前，完全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幼稚之后，陈小明就对任妙婷有点发怵了，总觉得这个女人惹不得，下意识地就想远离任妙婷一 点。 张建峰看着这家伙一副火烧屁股般跑路的背影，额头上满是黑线，这不是你的梦中女神吗？三句话不对就直接跑路是几个意思？抗打击能力这么弱的吗？ “大老板，走吧！逛街去。” 任妙婷轻哼一声，提着小挎包一扭一扭地朝彭城中心走去，那样子就像是只胜利的公鸡似的。 “幼稚。” 张建峰暗骂一声，但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意思食言；再说任妙婷来彭城的时日尚浅，对彭城并不熟悉，要是真丢下她一个人，还真有点过分。再说了，以后还得全靠任妙婷管理公司呢，多少也得照顾照顾。 彭城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商场，小摊倒是挤成一窝，乱七八糟的店铺也跟着凑在一起凑热闹，倒是让小小的彭城有逛街的地方。 这个年代的奢侈品效应还没有在小城市里盛行，没太多名贵的东西，有的都是一分钱一分货的实在商品，并没有脱离传统意义上的小农经济。 跟在任妙婷身后，张建峰完全成了一个看客，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街边小摊和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倒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主要是多，种类齐全，从锅碗瓢盆到家电，涉及到衣食住行的大小物件应有尽有。 任妙婷随着兴致勃勃地逛街，但是却没有出手买多少东西。 第123章 五年 不知道任妙婷是囊中羞涩，还是觉得这些地摊和商铺上的东西不够档次，让她兴不起购物的渴望。 逛了一圈下来，任妙婷虽然没有买东西，但依然还步伐有力、兴致勃勃的，但是张建峰感觉从心理到肉体上，都受到极大的摧残，反正就一个念头——不想走了。 “哟？才逛了两个小时不到，就不行了？你这年纪轻轻的，身体也不行啊！”任妙婷鄙视道。 张建峰立即直起身来：“什么叫身体不行？我这身体素质，三五个小伙别想近身，看不起谁呢？” 任妙婷打量着张建峰一眼，啧啧说道：“还三五个小伙不能近身，怕不是软脚虾吧！得勒，本小姐体恤你，那边有个小茶馆，去坐坐休息一下吧！” “谁要休息？继续逛，我告诉你，就算一夜十七八个姑娘，我张某人也不是软脚虾。”张建峰怒了，堂堂男人尊严，什么都可以丢，这玩意儿绝对不能丢。 任妙婷眯眼一笑，直勾勾地盯着张建峰，红唇轻启：“是吗？那要不今晚别回去了，让我来看看你这个十七八个女人都不怕的男人雄风？” 张建峰闻言，脸色一僵。暗道失策，这个任妙婷可不是那些害羞的小姑娘，这种荤段子对付小姑 娘还可以，但是遇上任妙婷这种老司机，说不定她读的新华字典都是十年历史以上的那种，总结就是四个字——太黄太厚。 “咳咳，任小姐，请你注意影响，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是在毒害纯洁的年轻人。” “切……纯洁的年轻人，喝茶去了。”任妙婷撇了撇嘴，扭头朝茶馆走去。 茶馆之中，任妙婷和张建峰相对而坐，桌子上虽然摆放着瓷器茶杯，但是二人用的却是玻璃杯，实在没有古人那种焚香品茶的意境和心情。 任妙婷喝了一口茶水，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感慨道：“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坐在这样一个小县城里的茶馆中喝茶，看来往行人，呵呵……” 张建峰笑着道：“那你应该在哪里？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喝咖啡，看着楼下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吗？” 任妙婷扭过头来，好奇地盯着张建峰：“你去过大城市？” “多大的城市才算大？” “你知道我问什么，说实话，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意外的人，我看得出，你和这个小县城格格不入，我感觉这里不属于你。” 任妙婷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张建峰的行事风格，与她以前接触到的那些大公司老总很相似，简 单、直接、从不废话，但是不经意的行为却暗含深意。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小县城里土生土长的人，倒像是从大城市在拼搏一番之后回来的。 张建峰没好气道：“我们现在是喝茶，不是喝酒。我现在是属于彭城的，等我喝酒喝醉了之后，彭城就是我的了。” “扑哧……你这家伙还真逗。”任妙婷笑得前俯后仰，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少女般的稚气。 张建峰继续道：“有什么好笑的，等哪天我在彭城做大做强之后，说不定我张某人就成为彭城的招牌人物了，成为彭城的代名词，那和彭城是我的也没区别。” 任妙婷笑着点点头：“这个我相信，你的眼光绝对的毒辣，竟然能够看到外卖这个从来没出现过的东西，其前景是不可估量的，若是我们做得到，顺风顺水的话，不出五年的时间，你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五年？” 张建峰摇摇头，看来任妙婷看到的东西很有局限性。若是信息技术飞速发达的后世，外卖这种新兴行业，五年的确能做成庞然大物，但是现在技术和网络都比较落后，铺展的面有着极大限制，单单靠着人力去跑，想要短时间出头太难了。 看着张建峰摇头，任妙婷诧异 道：“难道你不看好外卖行业？” “不……我自然很看好，只是现在的市场环境，不会允许外卖这个行业高速发展，其中存在很多的技术限制，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不说就不说嘛！看不起谁呢。”任妙婷撇了撇嘴，虽然嘴硬，但她心里也清楚，张建峰说的自己未必懂，正如这个外卖行业一样，在此之前，任妙婷做梦都想不到，生意还能这么做。 张建峰道：“不是看不起你，远的不说，就说刚刚逛了一圈下来，你看到了什么？” 任妙婷不解，老老实实道：“还能有什么，满大街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多少跟得上时尚的。” 张建峰长出了口气：“你没有发现，市场上的东西，大部分的价格都已经趋于平衡了吗？这样说吧！按照市场的规律，一只普通铅笔，两分钱就可以买到。如果你在铅笔上纹几个花纹，看上去好看一点，你可以卖五分钱也能卖得出去，但是刚刚在市场上你发现没有，大部分货品的价格都没有多少差距。” “就是灯草绿的衣服，和普通的棉麻衣服，价格也差不多几块钱，你觉得这正常吗？” 任妙婷经过张建峰这么一提醒，猛然间醒悟过来，是啊！一路走过 来，好像大部分东西都是这样，价格没有多大的差距。回想起自己在大城市的时候，一件衣服都能达到上百块的标价，一个名牌包包都是四五百，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一样。 “或许是彭城小，经济落后吧！这能有什么不正常的？要是这些东西放在大城市去……” 她刚说到这里，便意识到不对，放到大城市去，的确会涨价，但是这些普通的日用品，涨价也涨不了多少，顶多就是多点运输费而已，结果还是一样，价格不会出现多大的波动，这一刻，任妙婷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抬眼看着张建峰：“你想说什么？” 张建峰问道：“你了解罗斯福新政吗？” “罗斯福新政？听说过，但没有了解过其内容，怎么？难道这事儿还与罗斯福新政有关？”任妙婷受过高等教育，自然对于白头鹰这个家喻户晓的元首并不陌生，也知道罗斯福新政曾经在白头鹰危难之际解救过全国，但是具体什么内容，还真没有了解过。 或者说，不是专门主修经济学的人，没几个真正了解过罗斯福新政的内容。 张建峰往后一靠，双手抱在后脑勺上道：“你既然不了解，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喽！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第124章 再登吴家 “……” 任妙婷彻底无语了，这家伙还真是气人，明明勾起别人好奇心了，下一刻却一盆冷水泼过来，真不知道张建峰这种男人是怎么找到老婆的，不知道这样根本无法和一个女人聊得更长久吗？ “哼，不就是罗斯福新政吗？我现在就去书店里面找关于这方面的书瞧瞧，看看到底有多么高深。告辞！” 任妙婷猛地起身，提起小挎包就走出了茶馆，丝毫没有叫上张建峰的意思。 张建峰也错愕不已，没发现这女人的脾气还这么暴躁啊！三句话不对就跑路，不过他也没打算追上去，这女人自己跑了正好，免得又拉着他继续逛街，唉……逛街是真的累啊！ 过来五六分钟的样子，还没有见任妙婷回来，张建峰探出头往街道上看去，也没有发现任妙婷的身影。 “真走了？好吧！那我就去公司休息休息，等朵朵差不多放学了，去吴家接她回家。” 张建峰站起身来，刚想要走，茶馆的阿姨便喊道：“小伙子，你还没结账呢。” “嗯？刚刚那个女人点茶水的时候，没有付钱吗？” “没有。” 张建峰付了一块五的茶钱，黑着脸走出茶馆。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娘们儿根本就不是生气跑路，而是不想付钱。好演员啊！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演技不去演戏简直太可惜了。 张建峰刚离开不久，茶馆侧面的拐角处，任妙婷缓步走出来，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小挎包，脸色俏红，略带有几分羞愧。 表面上她一副时尚女郎的样子，全身上下透着有钱人的气息，实则……她现在身上就只有刚刚在张建峰同意下，支取的一百块工资，否则也不会大闲天的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更不会去张建峰这个三无公司。 就是这一百块，她也不敢乱花。因为她住的是招待所，一天三块钱，来彭城都快二十多天了，还有十几天的房钱没付呢，还有往后的生活费，都不知道够不够呢。 所以直接先跑路了，免得到时候付账尴尬。 “想不到我任妙婷有一天会沦落到为了几块钱的茶水费，而跑路的地步，真是讽刺啊！” 她苦笑着摇摇头，将小挎包摔在身后，落寞地朝招待所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任妙婷来到招待所门口，刚踏进招待所大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秃头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她也没多在意，彭城虽然小，但是也有不少前来跑生意的，在招待所遇到一两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她刚想从挎包里拿出钱去结算之前欠的房费，身后便响起一道声音。 “请问是任妙婷任小姐 吗？” 说话的是那个秃头中年人。 任妙婷一愣，打量着中年人道：“我是，请问你是……” 秃头中年人含笑道：“你好，我叫郭全有，是擎天商贸公司的法务部首席，也是张建峰张总的朋友。张总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任小姐查收一下。” 郭全有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出来，递到任妙婷手上。 任妙婷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千块钱。她难以置信道：“这是张总让你给我的？” 郭全有笑着道：“是的，本来他亲自送来的，正好我在这边办事，就有我代劳了，任小姐清点一下，数目是否有错？若是没有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没……没错。谢谢……麻烦你了。”本来就是干财务的资深人士，要是连一千块都看不清楚的话，那就愧对这个专业了。 “不麻烦，那我就先走了。” 任妙婷呆呆地看着郭全有离去的背影，眼睛微微泛红起来。自从出狱之后，她已经没有感受过什么人间温暖了，遇到的不是嫌弃她是个劳改人员，就是目光邪性地盯上她的好皮囊，真诚的关心好似成为埋藏在过去那遥不可及的年月里，再也不属于她，直到这一刻…… “这家伙……是怕我饿死了没人给他打工吗？”任妙婷笑骂了一句，眼泪 却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庆幸自己在人才市场急病乱投医，进了这家三无公司。 或许在这里不一定能够发家致富，不一定能够赚到钱，但是至少……这里有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她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去，如同一个快乐的精灵一样，蹦蹦跳跳地朝着招待所内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要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想继续住在招待所了，也许应该租一间房子，在这小小的彭城安定下来。 时间飞逝，转眼间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张建峰走出东林大厦，骑上他从兄弟餐馆推回来的二八大杠，朝着吴家的方向而去。 再次来到吴家，张建峰可没有空着手。虽然吴辉这种老教授级别的人物，什么没有见过？但是张建峰要是空着手去的话，那就是不礼貌了。 开门的是吴母，看到张建峰提着一堆的菜，错愕不已，不仅仅有着花菜、莲藕、萝卜，还有着干的海鲜，以及一条杀好的带鱼。 “小峰，你这是做什么？怕来我家这里没菜吃还是怎么的？”吴母见过各式各样送礼的，但是提着生菜上门的，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就打趣道。 张建峰嘿嘿笑道：“顺道买来的，反正伯母也要去买菜，我就顺便带过来了。最主要是我想在伯母这里蹭饭，但是又不好 意思，不带点菜过来不是成吃白食的了吗？咳咳……伯母，就烦劳你动动手了，我也不会做菜啊！” 吴母闻言，只感觉一阵好笑，这小子真有意思，明明就是送礼来着，却送这玩意儿，但她却没有一点反感，反而觉得看起来很顺眼。 “哈哈……你小子这上门礼真是独特，菜都备上了，你怕是盯上我的陈酿毛子了吧？”吴辉从屋内走出来，笑着迎了上去。 张建峰笑道：“吴叔叔，我可是带下酒菜来的，属于有贡献的人，我贡献出您贡献酒，这不是各取所需，各尽所能啊！可不是白喝酒哦！” 吴辉道：“就你这点菜，倒是有几个硬菜，那就勉为其难分你三杯吧！” 看着自己老头子这么高兴，吴母也笑着打趣道：“那我还是去做饭吧！也贡献一份力，省得吃饭的时候别人说我吃现成的。” 三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对于张建峰的到来，吴辉非常高兴，自从上次和张建峰畅聊之后，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就很有好感，将张建峰引入后院的花园里后，二人便开始闲叙起来，听到张建峰现在正在忙碌蓬莱超市和蓬莱外卖的时候，吴辉惊叹道：“蓬莱超市也就罢了，这蓬莱外卖你是怎么想出来了？竟然还拉着一帮小流氓改邪归正，你这是相当于佛祖普渡众生啊！” 第125章 深造 张建峰连忙道：“吴老言重了，我哪有这种普渡众生的境界啊！只不过是曾经淋过雨，现在也想为别人撑一把伞而已，做一点问心无愧的事情。” “好一个问心无愧。”吴辉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充满着欣赏，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年轻人。 “你这个公司若是做起来，将会有着三方面的巨大好处，其一，让彭城这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们，找到一份正经事去做，让他们不至于走上邪路，这是一件大功德。其二，这种新兴行业的出现，必然创造出不少的工作岗位，缓解了不少下岗工人的生存需求。其三，这不仅仅让你赚到钱，还能在官方面前留一个好形象，以后再做其它的事情，官方多少要承你的情，给你大开方便之门。不得不说，你这眼光，不佩服不行啊！” 老教授就是老教授，简直一眼洞悉。 张建峰腼腆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即可；我个人认为，目的性太强的事情，往往都做不好，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闷头赶路实在。” 吴辉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所以你会成为一个好的企业家，而我只能做教书育人的老师。” 这话的意思，是总结了书本和实 践的关系，张建峰自然听得出来。 “吴老过谦了，理论和实践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没有理论的实践，只会处处碰壁，而没有实践的理论，依然可以当作学术发展的方向，毕竟所有的实践，最初的形态都是探索出来了思想雏形，不是吗？” 吴辉笑骂道：“你小子，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东西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对于社会经济学倒是颇有研究，但是光靠你看书学来的那点东西有着很大局限性，有没有想过去上大学，系统地学习一下啊？要是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我有几个老朋友在国内经济学领域中还有点名气。” 虽然吴辉不是学经济学出身的，但是张建峰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小家伙，竟然对于经济学有着这么高的理解，足见他的天赋，让吴辉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去大学深造？ 张建峰哭笑不得，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确是初中没毕业的半文盲，但是他这颗灵魂，却是市场经济学的博士，而且还在SCI上有着不少影响因子极高的论文发表，放在后世的话，顶一个经济学家的名头，绝对没毛病。 但吴辉提到社会经 济学，却让张建峰忽然想起了一件忘记很久的事情。 那就是97年香江的金融海啸。那是索罗斯席卷东南亚各国的货币市场时候，想要把香江的货币市场也当作韭菜地进行收割，虽然最后由国家出手，让索罗斯悻悻而回，但是却加剧了国内市场的巨大动荡，导致国内在98年之时，发生一次可怕的金融市场崩塌。 98年的金融市场崩塌，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后世的媒体也没有怎么报道过，是直到十几年后方才慢慢为大众所知的。 这次金融市场崩塌达到什么样的地步？当时国内除了国家储备银行之外，其它所有银行几乎都到了破产的边缘，银行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它的了。 这次的金融崩塌，索罗斯的收割只是一根导火索。 究其原因就是国内经济市场以轻工业为主，随着毛熊解体，分化成大毛、二毛等诸多诸侯国一般的存在，国内的轻工业开始飞速上升，而本身国内市场的经济属于内循环，并未与国际接轨，而人口的基数处于一个平稳的地步。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轻工业的飞速发展，人口基数趋于平衡，生产出来的东西成几何倍数增长，那多出来的东西给谁用？那就是多余 的，而且当时的各大厂房都有着国有经济的支持，换句话说，大多数都是国家出钱建立，生产属于政治性任务，而这些支持生产的资本，全部来自于各大银行。 那问题就出来了，银行拿出钱来给厂房生产产品，产品却供大于求了，市场接近饱和。生产还在继续，产品却堆积仓库卖不出去，长此以往，厂房也无法回笼资金还给银行，同时国际市场也没有开发，产品无法销售到国外去，那剩下的会是什么？ 银行被掏空，金融市场崩塌。 于是就有了厂子接连倒闭、关停，下岗失业人数爆发式增长，全国经济开始崩塌。 这个问题最后的解决方法，还是一个姓杨的学者提出来的，那就是自由市场经济转换为特别国家经济。 换句话说，就是国内的自由市场只能相对自由，必要时候由国家出手干预市场经济走向。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策略，却是让国内无数学者奋斗无数年，差点还让国内经济倒退几十年。 “小峰，你怎么了？”看着张建峰陷入沉思，半天不说话，起初吴辉还以为张建峰在考虑要不要去大学深造，但后来逐渐发现张建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才开口问道。 张建峰回过神 来：“哦……没事儿，想起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吴老，你刚刚说你认识一些经济学教授，都是哪些大学的？咳咳……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吴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想通了？想去大学深造一下？哈哈……对嘛！年轻人就得这样，要有一颗学习进步的心，活到老学到老。” 张建峰老脸一红：“吴老误会了，我现在身残俗世，彭城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要是啪啪屁股走人了，那还不乱了套了吗？” 听到这里，吴辉眉头一皱。 “不过吴老的话我很认同，活到老学到老，否则哪里跟得上时代的发展？所以想认识一两个经济学方面的教授，有问题的时候虚心请教一下，增长学识和见识。” 吴辉皱起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倒也是，虽然这样无法和去学校那种系统性学习相比，但是也不失为一种增长知识的途径。他知道张建峰这个人一向很有主见，不会轻易做决定，既然张建峰这么选择，那肯定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吴辉也没有多劝说。 “你想认识哪方面的教授？” 张建峰毫不犹豫道：“政治经济学专业的和市场经济学专业的，要不经济学模型建构方面的教授也行。” 第126章 经济模型建构 吴辉一愣，市场经济学他能理解，但是张建峰学政治经济学做什么？他也用不到啊！至于什么模型建构，吴辉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张建峰既然有这方面的兴趣，他也不好打击张建峰的积极性。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吴辉起身，走向自己的书房。 张建峰连连应道，老实地坐在花园里喝茶等候。 书房之内，吴辉利用座机电话，拨通了一个久违的号码。 “咦？是老吴吗？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哈哈……你不是去彭城养花养草了吗？是不是养死了，来请教我啊！”电话里传出一个爽朗的笑声。 吴辉笑道：“老温啊！几年不见，你还是一样嘴上不饶人，是不是天天数钱念数字给你念出唠叨病来的。” “咦……你们这些外行，学经济的就是天天数钱啊？我都懒得说你了，好歹你也是个历史学教授，看到诸多王朝更替，难道就没看点王朝覆灭兴起的底层经济逻辑吗？”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这是完全魔症了，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你那三板斧上。我打电话给你是有正事儿找你，我这边发现一个对 于经济学很有天赋的小家伙，想要找个指导老师，你有没有兴趣啊？” “哦？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一个后辈当指导老师？” “没错。” “额……你是咋想的？我是研究国内经济走向，对经济路线和理论进行探索和反证的，根本不是大众熟知的经济学范畴。你口中的小家伙难道是从政的？” “不是……经商的。”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好像非常无语。 吴辉连忙继续道：“他说他想找个政治经济学、市场经济学或者什么经济模型建构的老师，我也听不懂，老温，这经济模型是什么鬼？” “经济模型？”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很是惊讶。 因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提出来的名词，所谓经济模型是指用来描述与所研究的经济现象有关的经济变量之间的依存关系的理论结构。 经济模型是一种分析方法，它极其简单地描述现实世界的情况。 现实世界的情况是由各种主要变量和次要变量构成的，非常错综复杂，因而除非把次要的因素排除在外，否则就不可能进行严格的分析，或使分析复杂得无法进行。通过作出某些假 设，可以排除许多次要因素，从而建立起模型。 这样一来，便可以通过模型对假设所规定的特殊情况进行分析。经济模型本身可以用带有图表或文字的方程来表示。 这其中涉及到的经济学理论和数学知识，本身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能达到这一步的高手，哪一个都是经济学领域顶尖的一批人之一。 “老吴，你给我细细说一说，你口中的小家伙是个什么样子的。” 吴辉大喜，按照他对这个老朋友的了解，这是被勾起兴趣了，于是便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关于张建峰在彭城的所作所为。 另一边，张建峰在花园里喝着茶，等了许久都还没有见吴辉出来，百无聊奈的他，起身想去吴母的厨房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帮忙的，脚刚走到大厅的位置，院门就被推开了。 张朵朵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似的，疯一把冲进门来。 “吴奶奶……吴奶奶……朵朵来了。” “朵朵，你慢点，小心摔倒。”吴清跟着后面，连声开口提醒，脸上挂着笑容，看来对于张朵朵的‘调皮’，她是颇为喜爱的。 吴母听到张朵朵的声音，快步从厨房里刚跑出来，张 朵朵就猛地扑进吴母的怀里。 “吴奶奶，朵朵来了，奶奶有没有想朵朵呀！” 吴母满脸溺爱地抱起张朵朵笑道：“你个小猴子，那么久没来看奶奶，奶奶还以为你忘记奶奶了，快来看看，奶奶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有糖醋鱼、红烧带鱼……” “哇……奶奶真好，吧嗒！” 被亲了一口的吴母，仿佛就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抱着张朵朵就钻进了厨房，时不时还传出二人的笑声。 这让站在客厅里，如同透明人一样的张建峰感到无比失落，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是张朵朵爸爸吗？ “咦？你来得这么早？怕我把朵朵带去卖了不成？”吴清看见张建峰，眼神颇为不善。 张建峰连忙道：“误会误会，我这不是想着很久没来拜访吴老和吴伯母了吗？所以来早一点，也好和二老叙叙话。” 吴清切了一声：“你骗鬼吧你，不就是你提前跷班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资本家都是一个德性。自己跷班名正言顺，别人跷班又是扣工资又是扣奖金的，丑恶的资本家，哼……” 看着吴清扭着小蛮腰进了自己房间，张建峰无辜地摸 了摸鼻子，这女人不会是在学校里受气了吧？怎么一肚子的火气？难道大姨妈来了？ 想着去厨房把张朵朵‘抓’出来，免得影响吴母做饭。没想到张朵朵不愿意就算了，吴母也不愿意，弄得张建峰好像是大灰狼一样，只得悻悻地回到后院花园去，继续喝他的茶了。 “哟……你倒是挺悠闲的，没摧残我家花园里的花吧？”吴清走出来，换上一身休闲服，匀称的身材在休闲服的衬托下，凹凸有致，曼妙无比，扎起的马尾辫于那精致隽秀的容貌映衬之下，青春活泼的气息跃然而出，完全就不像是个老师，反而更像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说起来吴清的年纪并不大，偶然间听她说过是二十几岁来着？张建峰记不清了。 张建峰老神在在地喝着茶道：“辣手摧花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做呢？采花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吴清站在一盆开得繁盛的黄鞠面前，听到这话后，不禁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就你？还采花？真以为自己是有钱长得帅的企业家啊！你都是几岁孩子的爸爸了，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第127章 电影 张建峰嘿嘿笑道：“我没机会，但是你有啊！等你找男朋友的时候，我给你参谋参谋，也相当于协助参与，可以感受感受爱情是什么玩意儿啊！嘿……吴清，在云上小学有没有心仪的老师？悄悄和我说说，我保证不传出去。” 吴清白了他一眼：“八卦，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整天就想着这些花前月下的事情，我可是立志要将音乐发扬到任何一个山村角落，做一个伟大音乐教育家的人。” “哇……好伟大的梦想啊！那能当饭吃吗？” “什么当饭吃？这是精神食粮，与米饭价值同等。” 张建峰长哦一声，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人还没有咽气的时候，先来首音乐充充饥，口中再喊一句‘我不是饿死鬼’了。” “你……” 吴清气急，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杠精，不过想起那大喊‘我不是饿死鬼’的画面感，感觉无比好笑和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家伙，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不适合做生意，不如去拍电影吧！用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保证拍出来的电影很卖座。” “电影？正经人谁做去拍电影啊！星期天的电 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不是啊！以前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周末的电影院都是爆满的啊！” 张建峰这才想起，这句着名的台词现在还没有出现呢，《功夫》这部电影是02年才上映的，顿时连忙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说电影不是谁想拍就能拍的。” 吴清没发现张建峰的异常，自顾自道：“那倒也是，我听说在国外，拍电影是大学里面是一门专业的学科，我还听说那些拍电影的，动则就是砸几十万上百万地去拍电影，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钱去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张建峰无语了，这吴清也太可爱了。难道不知道，人这种动物是无利不起早的吗？人家是丢几十上百万去砸一部电影不假，但是人家赚回来的就不是一个几十上百万，而是几个几十上百万，当然，这是从经济盈利的角度去看。 这种娱乐行业，更多的是资本大鳄在控制，里面藏着太多的资金黑幕，根本就不是拍不拍电影这点小事，而是资金的合理化。 “你一个小学老师，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做你的伟大教育家吧你！” 吴清轻哼道：“你没听说过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吗？算你，和你这种喝百姓血的资本家，谈这种高深的问题，实在是为难你了。” “我……喂！你这可是人生攻击啊！” “难道我说错了吗？” 张建峰无言以对，和外行人谈这些东西，真的很无语。反正人刻在骨子里的秉性都是仇富，不管你是什么富起来的，反正都会惹人眼红，无数乱七八糟的风闻都能成为你的传奇事迹。 “咦？清儿回来了？再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吴辉从客厅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爸。” 吴清笑嘻嘻的迎上去道：“聊那些无良的资本家呢，某人被说得无言以对了。”说完还特意朝张建峰撇了一样，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一般。 张建峰无奈地耸了耸肩，懒得和她计较。 “什么无良的资本家，你一个搞音乐的，知道什么是资本？别在这里瞎胡闹了，小峰……快跟我进屋。” 吴辉不由分说地拉着张建峰就向书房跑去，只留下一脸不快的吴清恨恨地跺脚。 “谁说搞音乐的就不知道资本了，看不起谁呢？哼！” …… 书房里，张建峰被拉到电话边，吴辉连忙把话筒塞进他手中，满 是激动道：“快……接电话，我那位老朋友想找你聊一聊。” 张建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开口道：“教授你好，我是张建峰。” 电话里传来一个老人的笑声：“你好，我是温禾均，吴辉的老朋友，现任经济导向小组研究员。” 经济导向小组？ 张建峰听到这个名字，手里的话筒差点没拿稳掉下来，前世的时候，只要是在商道上颇有建树的人，没人会对这个名字陌生。 官方的称呼是经济导向小组，但是在民间，它还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基建。狂魔定标枪。 这枪只要往哪里一打，那就说明这个地方马上就是下一个发展腾飞的地方。整个国内的经济政策，大部分都是出自这个小组的研究成果。 张建峰本以为吴辉所谓的老朋友，是那些大学里的教授老学究，没想到竟然是身份如此之高的存在。 “温……温老你好。”张建峰自穿越以来，第一次露出紧张之色，这是他前世今生，接触到身份最高的一个人物，不紧张才怪。 温禾均爽朗笑道：“小家伙不用紧张，听老吴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的，我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小怪物，咱们就当是 老朋友聊聊天哈。” “好……好的，温老您说，我认真听着呢。”张建峰恭敬回答道。 温禾均笑道：“放开点，我又不会吃人。是这样的，刚刚我听老吴说，你在彭城那里搞了一个送餐的新兴行业，我一时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新奇的产业的？” 温禾均得知此事后，心中极其惊讶。这是一个在世界上都没有出现过的新兴行业，但却是有目共睹可行的新兴产业，同样也是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方向。 这段时间小组内就国内的产能过剩问题，一直都在寻找新的突破口，这个外卖行业的出现，让他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若是能够顺着这个思路去探索研究，说不定真能找到解决现如今问题的办法呢，故而迫不及待地让吴辉把张建峰喊过来，想亲自了解一下。 张建峰顿了顿道：“我是这么想的，而今国内的经济模式大多都是复刻着传统模式的经济行为，简单来说就是买卖双方的原始交易。 但这是经济的基础，而不是经济发展的方向。随着科学技术的全面发展，机械的运用逐渐广阔、更新，生产资料会进一步提升，从而产品质量和速度都会进一步扩大。” 第128章 服务型经济形态 “可是这种科学技术带来的技术革新，对于产品的大幅度出现，肯定会出现供大于求的地步。那么如果不进行经济形态的转型的话，经济就会出现饱和状态，从此原地踏步。大家可以衣食无忧，但想要富裕就是个问题了，我将之命名为经济形态一点零模式。” 温禾均听完，整个人一震，倒不是张建峰所说的东西多么高深，而是惊讶张建峰这个连系统经济学都没有深造过的人，竟然对于经济学有如此深刻的认知。 这种经济初始形态的问题，不是一个国家一个集体研究的东西，而是全世界都在研究的问题，大家都想要打破这种最初形态，找到新的发展方向。 难怪吴辉口口声声说这个张建峰对经济学很有天赋，果然并非常人。 “嗯，那按照你所说，目前的经济形态属于最初的一点零模式，是不是说你已经对更高层的经济形态有了一个规划和想法了？” 张建峰缓缓道：“是的，我个人将经济形态分为五个阶段，最初的基本经济形态属于第一阶段的一点零模式，而二点零模式的经济，我将之命名为服务型经济形态。” “服 务型经济形态？” “是的，就像是我做的外卖公司一样，普通人一般的消费，都是拿着钱去饭店你吃饭，饭店拿出饭食，顾客享受饭食，从而形成一笔经济形态的交易。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很多问题阻止这笔交易的失败，例如顾客不知道这家饭店，顾客距离饭店太远。饭店因为准备材料不多，导致顾客来的时候就没有饭菜卖了；饭店的饭菜质量等等问题，无论出现哪一个，都会导致这笔交易失败。” “但是中间若是能够出现一个服务型的公司，解决这些问题。让饭店只需要售卖饭菜，顾客只需要付钱，就能坐在家里或者任何一个地方就能享受到饭菜的话，那么这笔交易失败的可能性就无限降低，同时这个服务型的群体，可以从顾客与饭店手中抽取一部分在二者都能接受的佣金的话，那必然会激发本行业的快速发展。” 温禾均听明白了，忍不住问道：“你这不就是中间商赚差价吗？” 张建峰摇摇头：“不是，这和中间商有着本质性的区别。中间商是以出厂价格为自己的谈判筹码，从消费者手中套取更多利润。而服务 型经济，则是一切透明的。正如外卖一样，餐馆里的菜品价格是摆在那里的，谁都可以看得到。” “你若是愿意去餐馆消费，自然会便宜一点，而便宜多少钱，也都是透明的。顾客可以自愿选择消费，不存在奇货可居的情况出现。” 温禾均听到这里，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终于听明白这个服务型经济形态的重点了，那就是全透明，一切都全部透明。 以往的交易，那都是买货的人只知道卖价，不知道厂家出厂价格，中间经过多少次的加价，也没有人清楚，导致买卖双方都不透明。 但是若是全透明的话，那这批中间商根本没有生存空间。温禾均想到这里，不禁冷汗直冒，而今失业下岗的人与日俱增，这要是服务型经济形态出现，岂不是又是一批新的失业潮出现？那还了得？ “小家伙，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现在我们国内的市场还经不起这样的风暴，你既然对于经济学有很深的了解，应该知道现在大批工人下岗的事情吧？你这种经济形态要是铺开，那失业人口就会剧增，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 张建峰淡淡一笑，自然 明白温禾均的意思，初始经济形态转变为服务型经济，是需要一个过渡阶段的，也是需要技术支撑的，不是几句话说得那么简单。 “温老，你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这种服务型经济目前是无法铺开，但是可以选择性铺开啊！” “选择性铺开？” “不错，在一些新兴行业里可以用服务型经济，例如外卖，邮递东西等等，这样就不会对原有经济形态造成任何损失，同时还会多增加一定的经济模式，创造出就业岗位出来。还是一种新经济模式的探索，一石二鸟。” 温禾均思忖少许后，大笑道：“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我觉得有很大可行性。等我把你的想法好好思索一番，然后做成报告提交给研究小组再一起讨论讨论，要是你这个办法行得通的话，你可就是国内经济先驱者了，不对……堪比救世主了，哈哈！” 张建峰一阵脸红，这个名头他真不好意要。毕竟这些东西，他就是个搬运工，根本不是原创的，救世主是那些为了经济发展而熬得头发花白的前辈们才是。 “温老，你这夸得我都快脸红了，我只不过是有点点独 特的想法而已。哦……对了，我这些小想法，都是我看了一部着作而萌生的，温老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温禾均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样的着作能有这么大的魔力？快说说，书名叫什么，我去拜读一下。” “罗斯福新政。” “哈？你确定？”温禾均还以为张建峰会说出什么生僻的书名出来，这本书对于他们这种阶层的人来说，没有谁没有读过，温禾均也研究过好几遍了，自己怎么没有张建峰这种新奇的想法冒出来，难道是人的问题？ 张建峰意味深长道：“温老，有时候书不一定要读懂，照葫芦画瓢也是读书的一种方式，温老有兴趣可以学一学，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哟。” 点到为止，张建峰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这些东西不是他该考虑的，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在前世的时候，国内这次危机，就是得益于罗斯福新政的做法，套用在国内，然后加上自己的特色手段，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危机。 但是张建峰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一方面因为他没有雄厚的经济学知识底蕴，没法应对那些经济学大拿的发问。 第129章 不开心的吴清 其二则是涉及到政治经济学和国计民生，这些完全就是张建峰的盲区，基本一问三不知，所以提点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温禾均听进去了，按照这个思路研究下去，不出一年，肯定能把前世那套经济理论搞出来，现在马上就步入96年了，那么98年的金融崩塌未必就不能遏制住。 “哈哈……既然你小子说得这么厉害，那我还真得去翻一翻。好了，我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张建峰连忙道：“我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一个温老的联系方式，以后我有问题的时候，打电话请教您？” 温禾均迟疑少许后回答道：“这个我要请示一下上面，毕竟我们研究小组的工作特殊，到时候上面同意了，我会让老吴把我的私人联系方式给你。哦……你有没有手机？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觉得你的想法要是提到小组内讨论，可能还会找你询问。” “有，我的手机号码是*****。”张建峰连忙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心中无比激动，这算是和大佬牵上线了？ “好，我记下了，你把电话给老吴吧！我有事情和他说。” “好的温老。” 张建峰将听筒递给吴辉，吴辉接过之后，没等吴辉开口，张建峰便识趣地离开书房，还小心地关上书房的门。 多年人情世故的经验告诉他，人的好奇心可以有，但不能重。 出了书房大门，张建峰的脸上就抑制不住兴奋之色，实在没有想到，来一趟吴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温禾均这个人他前世没有听过，但是经济导向小组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啊！以后不说搭上这些大佬的线，就是能够和这些大佬简单聊聊，冷不丁地指点一两句。 那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妥妥的大富大贵。 简单来说，这就像一群想要建房子的甲方，指定哪里马上就要开工了，你就可以定点去推销自己的建筑材料，只要你的建筑材料质量过关，多少都能捞到几口汤喝，要是你关系够硬的话，说不得建筑材料全给你供应，你就是能不能富吧！而且还是完全合理合法合规的，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减脑袋去结交那些达官贵人的原因所在。 “想什么呢？那么开心？捡到钱了？”吴清看着走出来的张建峰，嘴都快笑到耳根子去了，忍不住开口问 道。 张建峰嘿了一声，兴奋道：“捡到钱算什么？张某人这次可是捡到金山了，小姑娘，以后你要是结婚了，我铁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能让你抱着睡觉那么大的那种，哈哈……” 吴清大为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可是连请自己歌舞团都舍不得出点钱的家伙，顿时也好奇不已。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建峰扫了她一眼，别过头去道：“小姑娘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这种高深的东西，说给你听，你也听不懂。吴伯母，我来帮你打下手。” “你呀别瞎胡闹了，还给我打下手，这里有朵朵一个人捣乱就够了，你就别来捣乱了。” “嘿嘿！我帮你杀鱼啊！黑毛鱼还没有杀呢。” 吴清看着这家伙跑向厨房，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又被看不起了！ 没过多久，饭菜便做好了，这顿饭吃得异常开心。 张朵朵被吴母无微不至地照顾和宠信，她很开心，连带着吴母也乐不可支。 吴辉自从挂断电话出来了，整个人也异常兴奋，就连饭桌上都多喝了几杯。 张建峰更不用说，开心都差点刻在脑门上了 。 唯一一个不开心的就是吴清了，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冷落了一样，闷闷的基本没两句。 吃完饭后，在吴辉和吴母不舍的目光下，张建峰推着自行车带着张朵朵，缓缓朝家的方向走去。 看着张建峰父女的背影缓缓消失在巷子尽头，吴辉收回目光，忍不住轻叹道：“可惜了，这小子结婚太早了，要是没结婚多好啊！” 吴母也恋恋不舍道：“是啊！要是我有朵朵这样一个孙女多好啊！” 旁边的吴清，感觉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不用想也知道二老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她微微往后缩了几步，打算趁着二老没注意她的时候悄悄溜走，但步子还没有迈开，吴母的伤害就到了。 “小清，你什么时候才带个男朋友回来给我看看啊！你看人家张建峰，和你年纪相仿，女儿都五六岁了，你是不是要等到我老死了，才让我的外孙在我坟前烧纸啊！” 来了，还是来了！ 吴清硬着头皮笑道：“妈……你别老催我好不好？就张建峰那货，我能和他比吗？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学呢，现在毕业才多久，总得给我点时间嘛！要是带个歪瓜裂枣回来，你看了也不高 兴是吧？” 吴辉轻哼一声：“你别拿读书当借口，我看你也没学出什么名堂了，连张建峰这种初中没毕业的人都比不上，还留洋大学生呢。” 吴清顿时不服气了，自己堂堂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还是伟大光荣的老师，会比不上那个丑恶的资本家？开什么玩笑？ “爸，你这话可就伤人了啊！术业有专攻嘛，我承认其它的东西我不如张建峰，但是本专业之内，同龄人中我还没服过谁呢。” 说着说着，吴清的声音变小了，有点心虚。因为张建峰那首交响乐，不就是她的专业领域吗？别说她比不过，就是歌舞团里的资深人士何老师也亲自感叹过，她自愧不如。也不知道这个张建峰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怎么感觉他什么都会似的。 吴辉轻哼一声：“还本专业？你知道张建峰的专业是什么吗？是经济学，而且还不是上大学选的，是他自己进修的。但是就他在经济学领域的建树，连你温叔叔都交口称赞，还说等过段时间他会来彭城，亲自见见张建峰，想把他收为关门弟子，带着去做学术研究呢，你要是在你的专业领域达到这种高度，我保证把你供起来。” 第130章 蓬莱超市开业 “什么？” 吴清和吴母齐齐惊住了，她们可是清楚吴辉口中的‘温叔叔’是什么人，在外界或许没有多大名气，但是熟悉国内情况的人都知道，越是名气不高，反而在国内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厉害，几乎这都已成传统了。而温禾均就属于此列，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的子女都想拜温禾均为师，但是迄今为止，温禾均仅仅只收了一个徒弟。 而这个徒弟年纪轻轻，就在经济领域有着赫赫威名。 “老吴，你说老温真想收小峰为徒？”吴母不确信地再次问了一遍。 吴辉点点头：“刚刚才通的电话，老温还嘱咐我，让我帮他看好这小子，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我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在经济学领域的造诣，竟然连老温都如此侧目。” 吴清则完全呆住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有种自己还在学五线谱，张建峰就已经成为国际巨星关门弟子的既视感，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本以为张建峰是野路子出身，顶多有点小聪明而已，但是现在……她有种深深的自卑感。 吴母得到肯定回答后，脸上喜色一闪，旋即变成惋惜之色。 “小峰这 么优秀，可惜了，结婚怎么那么早呢？唉……” “是啊！结婚太早了。” 二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吴清。 感受着二老目光中的惋惜之色，吴清哪里不知道二老在想些什么？顿时俏脸一红，羞愧道：“爸妈，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别说张建峰结婚了，就是没结婚，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 说完，吴清转身小跑回自己房间了，实在受不了父母那好似丢了金龟婿的眼神，难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差劲吗？好像张建峰没结婚，他们就得把自己丢过去给张建峰暖床似的。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到了蓬莱超市开业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蓬莱超市门口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有小学生，中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年轻人，也有不少上了年岁的老人，提着自备的小板凳，早早地就来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大门上，那挂着的两条显眼的巨大横幅，在此刻无疑成为众人唯一能欣赏到的东西。超市门口的装潢也是一片喜庆，大红绸布、大红灯笼，以及贴着不少喜字的花篮。但让人诧异的是，透过超市的玻璃门，大家都能看到里面开着灯 ，而且也能看到华丽的装修，但是……大门紧锁。 “咦？不是说歌舞团表演九点钟就开始吗？怎么这什么超市还不开门啊！” “老陈，你这话是什么逻辑，这家店开门和歌舞团表演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挺怪异的，超市？什么意思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人家国外流行的卖东西的地方，叫超级市场，里面吃的用的什么都有。” “切……那不就是个小商品市场吗？我看他们把门面搞得那么好，里面的东西肯定卖得很贵，谁钱多了找不到用处？我觉得还是说东城的小商品市场更划算。” “得得得……别扯淡了，人家大老板开的店会心里没数吗？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反正咱们是奔着表演来的。嘿嘿……你看看那海报上的歌舞团，一个个漂亮极了，身材还那么好，要是能像碟子里十二大美女那样穿，那就更好了。” “醒醒，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我听说这个歌舞团，都是彭城各个学校的老师组成的，人家那是艺术，还十二大美女，你想十二大美女给你儿子孙子当老师吗？” “额……嘿嘿，我就想想，想想也 不行啊！懒得和你扯淡，咦……快看，歌舞团的人来了。” 只见舞台侧面的一条隔离出来的小道上，十来个身着蓝色长裙，无比漂亮的女人快步走来，向着旁边一个矮门走去。 “哇……妈妈，那是我们的吴老师，吴老师好漂亮啊！” “何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呀！” 年过四十的何美芹，今天经过打扮化妆之后，加上本身的条件不差，俨然看不出中年妇女的痕迹，反而更像是二十六七岁的美妇，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何美芹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你也很漂亮呀！” 然而最吸引的人，还是吴清和唐小雨，她们本来就是歌舞团里年纪最轻的，相貌也属于上乘。而今站在歌舞团里，完全就是鹤立鸡群，刚刚走过就引得不少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有的还吹起了哨子。 舞台侧面地挨门里，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后台。 此时郭全有正与两个身着职业西服一男一女低声商量着什么，这两人也是俊男美女级别的，可是郭全有从彭城广播电台特意请来的主持人，这种表演虽然名誉上是商演，但不是放点音乐叫几个人上去唱唱跳跳 就行的，最重要的是宣传蓬莱超市，那么主持人就不可或缺。 “郭经理，歌舞团的人来了。”赵牛快步跑来报告，脸上也满是迫不及待之色，他也想看表演。 郭全有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以及八点四十五分了，距离九点的商演开始，只差十五分钟了。 他立即对两个主持人道：“你们去准备吧！记住我给你们的那些宣传语，一定要在台上念出来，剩下的你们自由发挥就行。” “郭经理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做了，轻车熟路，保证让在座的每个人都把蓬莱超市四个字刻在脑子里。” “行，那就看你们的了。” 郭全有说着，将赵牛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张总来了吗？你有没有看到他？” 赵牛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今天是超市开业的日子，张总应该会来的吧？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问问？”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赵牛心里没底，主要是张建峰这人太随意，细枝末节的小事通常不怎么过问，都交给手下人去做，虽然超市项目是张建峰负责的，但是他在意的是超市的生意，这种商演未必会上心。 第131章 开始表演 郭全有苦笑道：“我说他怎么特意去方董那里申请把我提升为超市项目的副经理，这家伙就是想找个长工，怕是连开业这种大事情都不打算露面。唉……算了，反正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了，赵牛，现场的秩序你得让你的人维护好，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对我们超市的名誉不好。” 赵牛自信满满道：“放心吧！在这彭城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没几个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捣乱。” 赵牛之前是南城的一霸，在彭城的江湖上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虽然蓬莱超市所处的位置属于彭城的中心地段，并不在南城范围内。不过赵牛只要站在这里，别人多少要给几分面子。 “如此便好，哦……你要派几个人特别注意场地旁边的公路，今天来的人之中，小孩子不少，不要搞出什么交通事故出来。其它的你看着办就行，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好。” 赵牛离去后，郭全有心里依然不踏实，虽然他以前跟着方擎的时候，处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那都是方擎做主心骨，郭全有办起事情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现在开业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他了，张建峰不插手，反而让郭全有心惊胆战的，生怕哪里没有做好。 自己当家和别人当家，完全就是两回事。 想来想去，郭全有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建峰的电话。 与此同时，外面的舞台下方的人群里，张建峰、张朵朵和李月萍正站在人群侧面靠边的地方，开业的日子选择在周末，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当然，也是为了吴清这些老师的学生们也能过来，多沾染点人气。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张建峰将怀中的张朵朵放下来，交给李月萍拉着，随即按下接听键。 “咦？郭老哥，怎么打电话给我？” “老弟啊！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你还没来吗？你这个超市负责人当得也太随意了吧！” “老哥说的哪儿话，由你主持者，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相信你。”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总感觉心里没底，老弟啊！你还是过来看看吧！我也是第一次主持这种事情，你不过来我没底气。” 张建峰哑然失笑，郭全有这个副经理的职位，大家都以为是张建峰给他求来的，实则这是方擎的意思，只不过借着张建峰顺水推舟而已，方擎一方面想要提拔郭全有，毕竟郭全有是跟着他的元老，只是负责法务部那没多少油水的地方，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另一方 面，则是在超市里埋自己的人，毕竟这些都是公司投资啊！要是张建峰胡作非为的话，损失的可是公司，也是他方擎。 对此张建峰心知肚明，也知道是人之常情，便不过多在意，反而多了个名正言顺的属下帮忙办事，他还乐见其成呢。 “我早就来了，现在就在看台下东南角这里，你安心做你的事情吧！我在这里盯着，出不了乱子的。” “啊？你早来了？我马上过去找你。” 张建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嗡嗡声，一阵无语，不就是让你主持个开业仪式吗？要不要这么害怕。 “爸爸，你快看，是小雨姐姐，哇……小雨姐姐好漂亮啊！”张朵朵指着台上，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在张建峰打电话的时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经迅速结束了开场白，开启了商演的第一个节目。这是张建峰之前特意嘱咐的，今天来的人都是冲着表演来的，要像正式场合那般搞一堆开场白，怕是表演没开始，有的人就先耐不住走了。 李月萍看着台上一袭蓝色长裙，恍如电视上明星一般漂亮的唐小雨，眼里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她低声朝张朵朵问道：“朵朵，你认识这个姐姐？” “嗯嗯，之前爸爸带我去看过她们表 演，可厉害了。”张朵朵说着，朝张建峰撒娇道。 “爸爸，小雨姐姐的小裙子好漂亮，朵朵也想要，爸爸给我买一件好不好？” 张建峰笑道：“那是人家表演的服饰，不是平常时候穿出来的，可能是专门定制的，买不到。” 张朵朵满眼失望，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上的唐小雨。 这时候台上的音乐声缓缓响起，熟悉的旋律响彻整个现场。 唐小雨微笑着道：“大家好，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月亮之上》，是一首新的歌曲，希望大家喜欢。”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音乐的旋律转向高亢。唐小雨缓缓提起话筒，空灵广阔的独特草原嗓音顿时响起。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嘹亮的歌声出现，别说是其他第一次听到的人了，就是张建峰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似站在台上的人不是唐小雨，而是前世那位传奇女歌手。 “啧啧……这唐小雨还真有做歌星的潜质啊！要是能够有前世那些歌曲，她还真有可能成为传奇女歌手。” 张建峰暗自赞叹，只可惜对于凤凰传奇的歌，他仅仅了解这一首《月亮之上》，其它的歌倒是会唱，但是却并不怎么熟悉，写是写不出 来了，否则他倒是不介意把唐小雨捧起来做个当红女歌星。 当然，这只是想法而已，即使能写出来前世那些歌，张建峰也不会插足娱乐行业。在外人看来，娱乐行业光鲜亮丽，受人追捧，但是在资本行业的大佬眼里，这些只不过是趁手的工具而已。 一曲终了，看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之声，好多人私底下都开始哼唱这首《月亮之上》了，简单的旋律以及朗朗上口的歌词，学起来根本就没有多少难度。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这小女娃的歌唱得真好听啊！以前我还觉得这些唱歌的，就是拉个脖子乱吼，根本没戏曲好听，现在看来还是有点水平的。” “我知道这个唐小雨，听说人家还是大学生呢，学音乐的。” “我敢说唐小雨是我们彭城第一美女，谁反对？” “咦？吴老师怎么还不出来？我觉得吴老师比小雨姐姐好看。” “何老师最好看了，昨天何老师还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呢。” 仅仅一首歌，就让唐小雨收获了无数的支持者。随着唐小雨鞠躬走向后台，两个打扮怪异的一老一少走上来了，与此同时，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请欣赏小品，《三棵树和一块钱》。” 第132章 超市开业 今天的商演，张建峰的预计是两场，早上从九点开始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开始到四点半。单单是歌舞团的几个人，就算是把嗓子都唱哑了，也未必撑得住四个半小时的时间，自然要找其它的表演人员中间穿插着来。 看着舞台下越来越多被吸引而来的人，又看向大门紧闭的超市，张建峰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没错，关着超市大门，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要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再打开超市的大门，那时候不仅仅不耽误看表演，大家也有时间去逛超市。而且知道下午还有一场演出，不少人都会等在这里，超市无疑会成为这些人忍不住去了解的地方，这可比什么发传单有用多了。 “哎呀！张总，我可找到你了。” 忽然，一道声音从张建峰身后响起，他扭头一看，正见满头大汗的郭全有和赵牛快步走过来。 旁边的李月萍也注意到来人，对于赵牛，她见过几次，知道赵牛听张建峰的，至于郭全有，她还是第一次见。特别是听到郭全有称呼张建峰为张总，让她更为好奇。 李月萍知道张建峰在外面的某个公司上班，但是具体做什么 ，她并不知道，也不敢问。 张建峰看着满头大汗的郭全有，惊愕道：“郭老哥，你这是去跑步锻炼身体了吗？怎么弄得满头大汗的。” 郭全有闻言，很是幽怨地看着他。 “老弟啊！你站在这里看表演自然很轻松了，我要注意节目的演出，还要注意场地的安全，刚刚交管部的人才来找我，说我们要搞这么大场面的活动，为什么不给他们说一声，说是这里靠近马路，车来车往的有很大安全隐患呢。” “我好说歹说的承认错误，这才被放过了，喏……现在人家专门派几个人在路边帮忙指挥交通，维护安全。” 张建峰往郭全有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三四个身着制服的人员，正在拦着看场的人群远离马路，同时还用隔离标志，隔离出一个单行车道出来，让车辆距离人群更远一点，这可差不多是VIP服务了啊！ 说实话，张建峰也没有想到今天来的人会这么多，以为超市门口这个差不多足以容纳五六百人的阔地就够了，所以就没有去交管部打招呼，没想到现在就来了七八百人，而且被吸引而来的人还在迅速增加，恐怕突破上千 人都不是难事儿。 “老哥，你没被训吧？付出代价没？” 郭全有自然听得出张建峰问的是什么，声音也压低了几分道：“倒是没被训，不过这事情本身就是我们考虑不周，人家主动过来帮忙，我们也不能不懂事啊！我已经和方董联系过了，他说彭城交管部的巡逻车才两辆，打算捐一些过去。” 方擎这家伙，倒是会打蛇随棍上，想和交管部拉关系，这也不奇怪，毕竟擎天商贸的主营业务是建材，多多少少和交管部挂钩。 投入一辆部巡逻车换了一份好感，算起来并不亏。 张建峰点点头：“既然方老哥处理了，那我就不多事了。对了，今天来的人超过我们的预期，原本预想吸引一千人过来看演出，看现在这个架势，必然超出这个数量，一会儿演出结束，超市开门，你多派点人维持，特别是几部自动电梯，到时候尝新鲜的人肯定不少，别搞出乱子来。” 郭全有笑着道：“放心，我早有安排，我让赵牛把他的一部分人都抽调过来了，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的人？”张建峰眉头一皱。 赵牛连忙道：“峰哥，不是 送外卖那帮兄弟，我可没有耽误他们做生意，这批人是我家寨子附近的老乡，他们大部分都有工作的。这不是赶上周末嘛！听说我这边有事情，还有工钱，就都跑过来帮忙了。” 原来是这家伙干起来包工头的生意了，倒是有几分生意头脑。张建峰不介意手下人有小脑筋，只要不误了正事就行。 “那行，你去给耗子和小黄那边打个电话，就说中午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吃饭，让他们送过来，我来请客。” 赵牛见张建峰没有因为他揽活做而生气，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叫那些人过来，自然是从中间抽了油水的。郭全有开出的是一个人头一天五块钱，不过到他手里就变成一天四块了，含泪赚一块。 听张建峰要请客，赵牛连忙道：“怎么能让峰哥请客？峰哥对我和我那帮兄弟帮那么多忙，哪能让峰哥花钱？这次就由我请吧！” 张建峰轻笑道：“就你赚的那几十块钱，够请所有人吃饭吗？今天在场吃饭的人，可是几十个。” “额……”赵牛老脸一红，挠了挠头，他‘含泪’赚的那点钱，好像还真不够一顿饭钱呢。 “行了，去安 排吧！郭老哥，饭钱就记在超市的日常支出上。” 郭全有翻了翻白眼：“我说你老弟今天怎么大发慈悲，要请客吃饭呢，搞了半天你这是借花献佛啊！害我激动了半天。” “哈哈……” 三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正如张建峰所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观看演出的人越来越多，超市门前的阔地上，已经人满为患了，发展到有些人跑到最近的楼顶去观看。 就连旁边的马路，都被暂时管控起来，不再允许车辆通过。 主要是彭城的汽车根本没多少，大多数都是自行车和摩托车、拖拉机之类的，数量还不多。管控一两条主路，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不像后世那般，路一堵，那就是一大串车辆在马路上排队。 早上演出结束的时候，很多人意犹未尽，还不愿意走，更有甚者在高喊继续，连饭都不想吃了。 还是主持人提前告诉众人，中午演出人员要吃饭要休息，下午两点半会准时开始表演，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随着早上的演出结束，超市的大门也缓缓打开了，没有太多的引导和吆喝，只有两个导购员小妹微笑站在门口。 第133章 从小就会谈生意 因为关了一上午的门，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样子，早已经引起不少人的好奇了，哪里还需要什么引导？ 门刚刚打开，不少人就迫不及待地进去参观去了。 超市侧面的临时后台里，张建峰带着李月萍和张朵朵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五六个青年正提着大包小包的饭菜在分发，前来帮忙的人和歌舞团的人接过送到手中的饭菜，都充满了好奇，没想到蓬莱超市还为他们准备了午饭。 郭全有走到中间朗声说道：“大家吃好，想喝饮料的可以随时去超市里面拿，管够，不够吃的话，就给这些送饭来的小兄弟们说，他们会再次给你们送来。” “谢谢郭经理。” “谢谢郭老板。” 唐小雨端着饭连忙举手道：“郭经理，我想喝高橙，还有汽水，也能去超市拿吗？” 郭全有笑道：“你只要不带走，想喝多少就去拿多少，反正都是张总付钱，哈哈……” “你们这是想要把我吃穷的节奏啊！” 张建峰带着张朵朵和李月萍笑着走出来，立即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他们大部分都只知道这家超市的老板是个叫张总的人，但是却没有真正见过，而今看到张建峰如此年轻，好多人都非常惊讶。 “峰哥。” 那几个外卖公司的送饭来的家伙连忙上前问好，在他们心里，张建峰俨然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大哥了。 张建峰笑着一一点头回应。 何美芹走上前来笑着道：“张总，我还以为我们歌舞团的小姑娘们的表演，对张总没什么吸引力，以为你不来看呢。” “何老师这话可就挖苦我了，我可是在台下一直认真观看着呢，刚刚我还为小雨喝彩了，只是人太多了，小雨肯定没听到，不信你可以问问朵朵。” 唐小雨大喜，连忙凑上去向张朵朵问道：“朵朵，你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朵朵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唐小雨漂亮的蓝色裙子，嘿嘿笑道：“小雨姐姐，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买你穿的这种裙子。”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美芹道：“张总不愧是做生意的人，连你几岁的女儿都开始和人谈起生意了，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 吴清却轻哼一声，瞪了张建峰一眼道：“看你都把朵朵教成什么样子了。” “这位就是朵朵的妈妈吧？你好，我叫吴清，是云上小学的音乐老师。”上次在纺织厂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当时不满李月萍对家人的态 度，也没有好好介绍自己，这次吴清笑着朝李月萍伸出纤细洁白的手。 李月萍脸色微红，连忙伸手出去握在一起：“你好，吴老师，我叫李月萍，是纺织厂的车间组长。” 吴清微微一顿，旋即恢复过来，只是转向张建峰的目光之中透着疑惑之色，不仅仅是吴清，何美芹和唐小雨几人，看向李月萍的目光中也很是诧异。 张建峰却恍若未觉一般，自顾自地朝李月萍和张朵朵道：“你们先在这里玩着，我还有事情。”说完便朝刚进门的赵牛走去，而郭全有已经提前走过去了。 看到张建峰过来，郭全有立即上前低声道：“老弟，方董过来了。” “嗯？”张建峰眉头一皱，之前方擎不是说，开业的时候他就不来凑热闹了吗？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回事？方老哥怎么突然来了？难道公司出事情了？” 郭全有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赵牛。 赵牛低声道：“方老板是过来看演出的，不过却是陪着两个人来的，那两个人我没有见过，但是方老板对他们好像很客气。” 很客气？那就不是普通人喽？ “别大惊小怪的，没事就行，方老哥可能是有老朋友来看望他，带着他四处转转呢。” “可是方老板说，让你去隔壁饭店一起吃饭。” “我？” 看到赵牛点头，张建峰大为诧异，方擎这是几个意思？想要介绍人给自己认识不成？他扭头看向郭全有问道。 “方老哥没叫你一起？” 郭全有点点头：“没有，只喊你过去，看来这两个人身份很不简单，可能是冲着超市而来的。” 超市的负责人是张建峰，他也是最了解超市的人。若是简单的饭局，岂会落下郭全有？必然是这顿饭不好吃。 张建峰也觉察出不寻常，不再耽搁，嘱咐郭全有盯着此地的事情后，便跟着赵牛向着超市旁边一家稍大一点的饭店走去。 在赵牛的带领下，敲了饭店的一间包房。 包房内只有三个人，方擎和一个带着眼镜，身着夹克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看到张建峰走进来，方擎连忙笑着起身介绍道：“宁处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蓬莱超市项目的总部负责人张建峰。” “老弟，这位是彭城经济监察处的处长宁显明宁处长，旁边的是宁处长的助手周叶。” 彭城经济监察处？ 张建峰心中一动，热情地上前伸出手去打招呼道：“宁处长您好 ，久仰大名啊！” 宁显明看了张建峰一眼，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握手的意思，而是淡淡道：“张总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在方老板的公司里坐上总经理的位置，还弄出超市这么新颖的东西，以后彭城内怕是没几个人不认识张总了。” 张建峰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直接拉出一张凳子坐下，笑着道：“哪里哪里，小打小闹而已，宁处长过誉了。” 说话间张建峰漫不经心地朝方擎看了一眼，方擎自然明白张建峰的意思，苦笑着没有说话。 看着方擎苦笑的表情，张建峰的眉头微微一拧，旋即舒展开来。 方擎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地拿起一瓶毛子打开，笑着道：“这家的辣子鸡可是一绝，配上毛子味道更加，今天大家可得好好尝尝才是，来来来……都别闲着了，边吃边聊。” “宁处长，我敬你一杯。” 方擎首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宁显明轻嗯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还是方老板会享受啊！我在监察处干了那么多年，还没喝过几次毛子，今天真是托了方老板的福了。” “宁处这话就见外啊！我方擎的饭桌随时都欢迎宁处过来，别的不敢说，吃饭抽烟喝酒，管够。” 第134章 装腔作势宁处长 宁显明连忙摆手：“方老板这是让我犯错误啊！我可没有这种命，只要走到方老板的公司，能得一杯清茶，我就心满意足了，哈哈……” “还能让您口干都找不到喝水的地方吗？” 看着两人相视一笑，张建峰自顾自地拿着筷子吃饭，装是吗？随便装，慢慢装，不管你怎么装，只要不影响我就成。他是真有点饿了，端起碗也不管那么多，盯着辣子鸡就开动，还真别说，这家饭店的辣子鸡当真不错，虽然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手艺比还差点，但也难能可贵了。 至于方擎和宁显明聊什么，张建峰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左一句官腔右一句暗示，也只有这些处于中层的人员，会把这种交流方式当作圣经宝典了。 真正的高层交流，倒不是说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是只有利益冲突和交换的时候，才会用这些隐晦的话术去刺探，其余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啊！ 能身居高位者，哪个看上去是貌似奸猾，或者精明阴狠之辈，全都是一副和蔼可亲，满脸堆笑，掏心掏肺的交流。 这宁显明虽然是彭城经济监察处 的负责人，整个彭城的经济监督都归他管，但是说实话，张建峰并非将他放在眼里，倒不是他的身份不够资格，而是宁显明这个人不够资格。 宁显明和方擎连喝了好几杯后，目光瞥向旁边的干饭人张建峰，微微露出不喜之色，这个小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吧？就顾着吃饭，连一杯酒都不敬，自己的助手小周，都客气地朝方擎敬酒了，这个张建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方擎是怎么让他坐上总经理这么重要的位置的。 他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张总这一早上忙着开业的事情都忙坏了，食欲都比平时要好。方老板，你这可是压榨员工啊！也不给张总配几个手下。” 方擎也是人精，哪里听不出宁显明话里的不满意？心中也很诧异，张建峰的为人处世他可是见过的，可谓滴水不漏，刚刚宁显明是有些摆架子了，没给张建峰面子，但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啊！在彭城做生意的人，谁不捧着？ 他打了个哈哈道：“宁处长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段时间张老弟一个人忙碌蓬莱超市的事情，也没个帮手，肯定是忙坏了，这 是我的不是。张老弟，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招一个小秘书来帮你，保证是那种养眼漂亮的美女，怎么样？哈哈……” 宁显明也笑了起来：“张总，这可是方老板对你的优待，还不赶紧谢谢你们老板？呵呵……连我都羡慕你们这些公司的高层，不像我们，唉……别说漂亮的小秘书了，就是生活作风偏一点，都得被抓着批评。” 就你这种人，还敢标榜自己正派？恐怕暗地里不知道养了几个小的了，张建峰心里暗自鄙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呵呵地端起酒杯道：“方老哥这么厚待我，我可是受宠若惊啊！说起来这一路走来，没有方老哥的提携，我哪有今天？这杯酒敬老哥这个人生贵人。” 方擎眼中闪过无奈之色，这小子朝他敬酒，明显就是故意的。 按照规矩，宁显明作为客人，而且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这杯酒应该先敬他才是，现在张建峰反而敬自己，很明显就是对宁显明不爽，这一点方擎看出来，宁显明也看出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丢，阴阳怪气道：“方老板， 张总对你真是忠心耿耿啊！这种好员工可要好好对待，如今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不多了。” 方擎讪笑着应了一声：“那是那是。” 随即端起酒杯起身走到张建峰旁边，笑着搭着张建峰的肩膀，一副很亲密的样子道：“咱们兄弟走到一起，那是相互成就，无所谓谁是谁的恩人，自家人说这些可就见外了，来，干……” “干……” 方擎一饮而尽后，低声道：“老弟，这个人不好得罪。” 说完之后，方擎顺势回到自己座位上。他本以为张建峰得到自己提醒后，会多多少少给宁显明一点面子，却没有想到张建峰喝完酒后，好似旁人不存在一般，继续自顾自地继续干饭，就连旁边的周叶也感受到气氛不对，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朝张建峰敬酒道。 “张总您好，我是周叶，你叫我小周就好了，我是初来乍到不太懂什么礼数，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海涵，在此我先干为敬了。” 张建峰倒了一杯酒，主动站起身来笑着道：“咱们年纪相差不大，不需要那么客套，你为管理者，我为经营者，本就该相互帮助 才是，来……” 周叶受宠若惊，连忙把杯子按得低低的去和张建峰碰杯，但是却被张建峰一把抬了起来，两个杯子相互持平后。 砰！ 杯子相撞，两个杯子里的酒荡起融合，随即又各自分散在两个杯子里。 “干……” 周叶看着张建峰一饮而尽，心里很是感动，眼眶微红。自入职以来，他作为一个新人，走到哪里都像是最底层的服务员一样，从来就没有感到过尊重是什么，他也有自己的自尊，也有自己的原则，但是…… 直到今天这杯平杯的酒，让他感到那久违的自尊，感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仰头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看向张建峰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张建峰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多话，而是再次倒了一杯酒，目光投向宁显明，轻笑着道。 “宁处长，我这人没读过几年书，并不是太懂什么礼节。初次见面，谨以这杯酒敬你，祝你步步高升。” 张建峰说着，站起身来举起杯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宁显明。 宁显明看到张建峰主动敬酒，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刚端起酒杯就顿住了。 第135章 互相威胁 因为此时张建峰站着，他坐着，若是举杯示意的话，那他杯子的位置就比张建峰矮了一大截。酒桌之上，谁的杯子矮，就说明谁的地位低。 可要是站起来，就等于是他放下了架子，与张建峰一笑泯恩仇。 他这才发现，张建峰这杯酒敬得另有深意。 方擎和周叶也看出来了，因为以往这种向长辈或者上级敬酒，是需要走到对方侧面去敬酒，对方坐着你站着，同时你的杯子不能比对方高，这才显示出尊敬之意。但是现在张建峰站着原位敬酒，就是逼着宁显明站起来，喝一杯平等的酒。 要么宁显明拒绝，那么大家谁也不买谁的账。要么宁显明站起来，承认张建峰与他有同等对话的资格。 宁显明神色阴沉，目光闪烁，好似在权衡一般，半晌之后，方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举杯说道：“张总真是才思敏捷，非池中之物，我也祝张总事业一帆风顺，蓬莱超市日进斗金。” 张建峰看着宁显明举过来的杯子与自己平齐，脸上的笑意不减。 “那就感谢宁处长的吉言了，请。” 二人一饮而尽后，各自落座。 方擎见气氛有些尴尬，笑呵呵地 摸出一包红河烟出来道：“饭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啊！这玩意儿怎么少得了呢？”说着便分发给几人一人一支。 张建峰捏着一支红河烟，惊讶道：“老哥大气，这玩意儿可是五六块一包的好货，你还真是奢侈啊！” 宁显明一听，也跟着惊讶道：“五六块一包？那我得好好尝尝了，小周，火……” 他也发现这个张建峰有点诡异，完全不是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商人，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要是气氛继续僵持下去的话，那后面的话就没法谈下去了。 方擎见宁显明主动打破尴尬气氛，也颇为惊讶。 至于张建峰得罪宁显明，方擎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可是很清楚，张建峰身后可能站着吴辉，这可是彭城负责人都得客客气气对待的存在。宁显明是身居高位不假，彭城做生意的人都得捧着他也不假，但是宁显明这个身份在彭城负责人面前，身份还是太浅薄了。 “好烟。”张建峰美美抽上一口后，忍不住赞叹道。倒不是红河烟多好，而是这种烫嘴的感觉，让他回想到前世努力拼搏之时的自己，抽的也是这种烟。 宁显明吐出烟雾笑道：“的确是好东西， 物有所值啊！张总，不知道你们蓬莱超市里卖烟没有？我可提醒你啊！卖烟是需要专门的经营许可证的，与卖其它产品不一样哦！” 张建峰摊了摊手道：“应该卖的吧！进货这些小事情，我一般不怎么关心，都是手下人去做，想来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应该把这些囊括在内的，对吧？方老哥？” 方擎摆摆手：“我可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郭全有在负责，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手续绝对没问题。” 宁显明点点头，继续道：“方老板做事，我还是清楚和相信的。不过今天既然都到了这里，而且还正好赶在你们公司的超市开业，作为彭城的经济监察处的工作人员，也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们一下开店铺必备的条件，小周，你给张总和方老板解释一下。” 周叶应道一声，缓缓道：“方董，张总，按照相关规定，开设一间合理合法的店铺……” 面对着周叶一连串地背书，张建峰和方擎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是傻子，既然是能开公司的人，会不知道这些规定吗？ 宁显明却在这个时候还让周叶出来‘背书’，那么意思已经 很明白了。就是提醒张建峰和方擎，你们的公司还在彭城，还在我的管理监察之下，所以想要继续在彭城做生意，最好拿捏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我随时可以拿这些规定找你们麻烦。 这就是无声的威胁。 方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扭头朝张建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宁显明的威胁意味都摆得那么明显了，目的就是要一个态度，这个态度要不要给？现在方擎把选择权交给张建峰。 因为张建峰有着吴辉这一层的关系，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 另一方面，方擎看到蓬莱外卖公司的出现，隐约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有着积德行善意味的商业行为，而且连治安署都牵扯进来，可不像是普通商人能做到的事情，这后面会不会是吴辉指点张建峰做的。 若是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轻易左右张建峰的决断了。 吴辉是什么人？那是能接触彭城负责人的存在，换句话说，这个蓬莱外卖，可能也有彭城负责人的意愿在里面，其中更是可能关系的彭城的发展大计，那可不是他能够随意干预的。 不得不说，方擎这一番脑补，要是张建峰知道了，也得称赞一声牛 逼。 张建峰迎着方擎的眼神，淡淡一笑，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随即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叶‘背书’。 等周叶把那些条条框框都说了一遍后，张建峰方才笑着道：“周先生真是博闻强识，竟然把所有规定都背诵下来了，厉害厉害。” 周叶不好意思道：“张总过奖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内容。要是这些规定都不知道，还怎么指导和帮助开店的商家。” 宁显明捏着烟在嘴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建峰道：“张总都听仔细了？不知道蓬莱超市有没有违规的地方，要是有的话，得今快整改才是，否则要是哪天被监察人员发现的话，咱们这种关系，到时候真不太好帮你们啊！” 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在我面前狂什么？以为做个总经理就了不起吗？真是不知所谓，就连你们老板方擎都归我监督。宁显明已经在等着张建峰的服软了，就算张建峰不服软，方擎也不会让他服软，否则擎天商贸公司在彭城就混不下去。 然而张建峰却是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方擎同样如此，自顾自地抽着烟，也不说话。 这让宁显明感觉到不对劲，这与他的预想不一样。 第136章 宁处长的小算盘 就算是张建峰年轻气盛不肯服软，方擎这种老狐狸岂能坐视擎天商贸公司得罪自己的风险？ 这个时候方擎应该出来打圆场才对，但事实却是方擎恍若未闻一般。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让不明就里的周叶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终于，张建峰说话了。 他将手中的烟递杵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淡淡道：“看来宁处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那就不必遮遮掩掩了，这样猜来猜去的很费脑子，你说是吧？宁处长。” 宁显明眉头一挑，旋即露出笑意，朝身旁的周叶道：“小周，我的烟抽完了，下去帮我买包烟上来。” 周叶参与的饭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明白宁显明这是故意支开他，接下来要谈的内容，他不适合在场。 “好的。” 周叶应道一声，迅速起身离去。 房门刚刚关上，宁显明便抬眼看向张建峰道：“张总，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你这蓬莱超市搞的场面有点大了，而且你们蓬莱超市是个综合性更全更大的百货市场，你们这么一立足的话，将会吸引很多彭城百姓来蓬莱超市消费，对于彭城的不少百货市场可是巨大的冲击。” 张建峰悠悠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抢了那些百货商场的生意？呵呵……看来宁处长还真是高瞻远瞩啊！我这蓬莱超市刚刚开业，你就能够精准预算到未来，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宁显明双眼微眯：“张总这是对于我的专业性表示怀疑吗？我也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对于市场经济自然也了解。你的蓬莱超市无论是装修的新奇、服务、商品的质量，我都深入了解过，彭城里没有哪家百货商场能够比得上，未来必然有着巨大的客流量。” “在此我要先恭喜张总和方老板，有一条好创意，也开辟一条好财路。不过……” 宁显明话锋一转：“现在经济都不景气，你们蓬莱超市的出现，可是对于彭城的百货商场和小商品摊位有着巨大的冲击，很多人可能因此会失业吃不上饭，我身为彭城经济监察处的人，对于彭城的经济必然要负责。” 这话真是说得大义凛然，让张建峰差点就信了。怎么的？我生意好了，别人生意不好，就得怪我做得太好？自己不知道变通，自由市场的竞争反而成为道德绑架的筹码？连张建峰心里都不得不感叹，这个宁 显明不愧是体制内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这偷换概念的手段，真是炉火纯青啊！ “那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负责呢？”张建峰倒是想要看看，宁显明还能说出怎么样惊世骇俗的理论来。 宁显明没有觉察到张建峰话语里调侃的意味，还以为张建峰上道了，自顾自道：“经济这种东西就像是人走路一样，有前进也有后退；当然，大家都希望一直往前走，谁也不希望原地踏步甚至往后退，可是人的体力不一样，各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有的人能跑，有的人能跳，有的人一瘸一拐的勉强挪动几步，而有的人则是倒二不着三的不仅仅不往前走，还往后退。” 张建峰和方擎听到这里，心中齐齐竖起大拇指，好厉害，排比句都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修文学的高才生。 不过这套路……方擎明不明白不知道，但是张建峰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后世的成功学大师们的习惯性开场白吗？先来两句看似充满道理的哲学词句，然后……然后听懂掌声！ 果然，宁显明话锋一转。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领头羊存在的，只有领头羊跑得好，身后的羊群才能 跟着跑。无疑……张总这个蓬莱超市就是商品百货的领头羊，但是仅仅一头羊在前面跑，身后的羊群们在风雪里未必能够看得清楚你的背影，也未必能够看到你落在雪地中的步子，未必跟得上。” “而这关乎的是整个彭城的经济，关乎几十上百万人吃饭的问题。所以就不得不重视，若是多几只像张总一样的领头羊，那么目标无疑就会变大，别人就能看得到前进的方向，方老板、张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张建峰和方擎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宁处长这话太深奥，我有些听不太明白。”方擎笑呵呵地摇头，然而心里却像是明镜似的，听起来好像满是道理，实则宁显明撅起屁股，早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了。 张建峰轻叹一声：“我也是才疏学浅，不太听得懂，宁处长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一点？” 宁显明扫视二人一眼，眼神冷意一闪而逝。不明白？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他就不相信张建峰和方擎听不懂，不过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此地也没有第四个人存在，那他也不打算绕弯子。 “张总，你在中心 地段的开设的蓬莱超市，未必能够覆盖到全城范围内，若是在东城、西城、北城都再开三个蓬莱超市一样的门店，那整个彭城的百货市场不是就全部囊括起来了吗？这样不仅仅让这领头经济被大家看得到，让大家都知道创新，对于彭城经济也是大好事啊！” “我也想啊！可是条件不允许唉！这蓬莱超市已经耗费公司大部分的流动资金了，实在没有更多的资金开设新门店了。”张建峰唉声叹气道，露出一副我也很心动，但是却没办法的无奈样子。 方擎则从新点上一支烟，笑意盈盈地看着宁显明。他之前还奇怪，宁显明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还想看看蓬莱超市，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宁显明哈哈大笑道：“这不是什么问题，东城和西城的百货商场的几个老板，我已经和他们聊过了，他们对于你的超市模式非常感兴趣，愿意把原来百货商场改成蓬莱超市的分店。钱、地都不要你出，只要你居中指导和帮忙管理就行，怎么样？这可是为彭城经济出力的好机会，要是能够带动彭城的内需，你就是彭城的经济的奠基人，甚至连彭城负责人都要召见你呢。” 第137章 蛇鼠一窝 张建峰真的很想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还说自己是什么经济学毕业的，学过经济学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以蓬莱超市的名头去开不属于自己的分店，哦……这已经属于一种加盟啊！还得让我去指导和居中管理，且不说蓬莱超市的名字冠名权问题，要是出了事情，那别人找到的还不是他张建峰吗？ 等于是张建峰把所有风险都承担了，关键赚了钱还没他什么事儿。 “这……好像不太好吧！”张建峰假装为难道。 宁显明眉头一皱：“张总有何异议？哦……刚刚我忘了说了，让张总帮忙居中管理和指导，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那些百货商场的老板愿意拿出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出来，当作张总的劳务费。张总，百分之五的纯利润，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这句话有些让张建峰适可而止，不要贪得无厌的提醒。只是…… 宁显明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来，在张建峰的眼里，他已经被打上了没见过世面的标签。 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很多吗？真是搞笑，也就是说别 人赚了一百块他只能分五块，关键别人卖什么他还管不住，商品质量如何他也不知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别人卖了违禁品被查处了，抓的是张建峰，卖的人却拿着钱跑路了，一点事情都没有，高利贷也不敢这么放吧！ “看来宁处长还没有和那些商场老板谈好，要是那些百货商场的老板真有兴趣开超市分店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和这些老板再好好谈谈，拿出点过脑子的方案出来，不要整些贻笑大方的东西，拿出来惹人笑话。” 既然确定这个宁显明就是个二百五，那么这面子就不用给了，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彭城的经济要是在这种人手下监督，不出问题都是烧高香了，更别说腾飞了。 宁显明脸色一沉：“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方老板，你手下的人都这么无礼的吗？” 方擎目光一凝，淡淡道：“礼貌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在问别人是不是无礼之前，你应该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礼。啧啧……我真是长了见识了，竟然有 人提出拿百分之五的纯利润出来，就想坐着收钱当大爷，不用负任何责任不说，还不承担什么风险，还要把钱都挣了，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方擎能做擎天商贸公司的老板，自然也不是傻子。宁显明说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最终不过就是想要自己和张建峰给他白打工，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啧啧……他是不是以为全世界就他最聪明，其他人全是傻子？ 要是这么做的话，不是去捧着宁显明了，而是直接给宁显明当狗了。 “啪！” 宁显明拍案而起，指着方擎怒道：“方擎，你可知道你在对谁说话？你还想不想在彭城做生意？你要是不想，明天我就可以去东林大厦，把你的公司封了。” 彻底不装了吗？ 方擎双手抱在胸前，眼中充满着蔑视道：“是吗？那我明天在公司等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的公司给封了。” 张建峰轻笑道：“宁处长，这蓬莱超市也是擎天商贸公司手下的，要不你也一起封了吧！我也省得劳累了，能混几天清闲日子。” 面对着 二人的嘲讽和挑衅，宁显明气得满脸通红。 “好好好……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有你们哭着求我的时候。” 宁显明一脚踹开身后的凳子，气冲冲地走出包房大门而去。 看着宁显明的背影，张建峰满眼的嘲讽之色，就这种货色还想在彭城玩商道土皇帝的手段，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他抬眼看着方擎笑道。 “老哥，人家可是彭城经济监察处的大佬，你还敢这么怼人家，不怕别人给你小鞋穿，让你的公司开不下去吗？” 方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怼他？不是你怼得最凶吗？要是公司真被封了，你得负一半的责任。” “无所谓喽，反正公司又不是我的。” 方擎彻底无语，这家伙还真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红河烟，冷哼道：“放心吧！这宁显明虽然有这层身份，但是彭城还不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想封我的公司，他还没有这个能耐。” 方擎能把擎天商贸公司做成彭城的半衙门般的存在，手里会没有关系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之 所以之前对宁显明客客气气的，那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结仇。不过宁显明要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想要爬到他头上为所欲为的话，那就没必要给面子了。 “明面上宁显明或许没办法，但是暗地里耍点阴损的手段，还是可能出现的。” 对于方擎的关系网，张建峰还是相信的。不过明的不行，暗的可就防不胜防了，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方擎。 方擎思忖少许，轻轻点了点头：“我会注意，蓬莱超市这边你也得多注意一点。刚刚宁显明把东城和北城的百货商场搬出来，很明显与这些百货商场的老板蛇鼠一窝，私底下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今他们目的没有达到，可能会在蓬莱超市搞小动作。” 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了，不过对方想要怎么搞，现在还真不好说。 张建峰从新点上一支烟，微笑着道：“方老哥，既然你都猜测出来宁显明有着见不得人的勾搭，要不直接找人去查，给他送上一份厚礼，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岂不是更好？” 第138章 贪小便宜吃大亏 “额……这……” 看着张建峰笑意盈盈的样子，方擎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啊！才刚刚与宁显明有点不快，立即就想要把人家搞死，张建峰的杀心怎么那么重啊！ “咳咳……这个……老弟啊！这事儿我看不能走这条路，拔出萝卜带出泥啊！要是宁显明爆雷了，恐怕不少人都会跟着遭殃，下面的人也就罢了，要是上面的大佬也跟着遭罪，那咱们就真得罪彭城的大半个管理层了，以后在彭城就真的没法混了。” 张建峰岂能不明白？方擎这是担心得罪人吗？他是担心他自己，这家伙暗地里干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少，要是被顺带着查出来，他也跑不了。算起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能不用还是最好不要用。 “老哥，我得提醒你一句，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连古代那些谋朝篡位的皇帝，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黑历史抹去，但是最后还不是被人翻出来写在史书之上，供后人瞻仰他的‘丰功伟绩’吗？所以我建议你，在能跳出来的时候，尽早跳出来，不要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才想着后悔，那一切就都晚了。” 方擎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微微顿了一顿之后，他端起酒杯，朝 着张建峰示意了一下，二人一饮而尽后，方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老弟是个明白人，但是这条路踏进去，想要跳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啊！说句实话，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都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走什么捷径，要去贪这种便宜。的确……我承认要是没有这些帮助，擎天商贸公司不可能有今天。” “但是随着擎天商贸公司越做越大，涉及到的面越来越广，我是真的后怕了，树大招风。我是真怕哪天一个环节爆开了，我就被连累进入踩缝纫机了，一切化为乌有。可我又能怎么办呢？金盆洗手吗？” 张建峰沉默，这种不正当关系网铺出来的生意链，想要金盆洗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像是小说电视里那些混迹江湖多年的人物，突然想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各路人马都有不答应的理由，因为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看着方擎自顾自地喝着闷酒，张建峰突然吐出一句话。 “老哥你信我吗？” 刚刚端起杯子的方擎忽然一愣，抬头死死地盯着张建峰，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老弟，你……你有办法？” 张建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能说是办法，只能说是壮士断腕。只要操 作得当的话，你可以跳出这个泥潭，但是你可能失去擎天商贸公司半数以上的资产，而且这还是最低估计，你的损失最高可能达到九成的公司资产。” “当然，你也能够跳出泥潭，以后即使某些人的事情暴露了，也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往后你可以安安稳稳睡觉。” “这……” 方擎沉默下来，损失公司半数资产，换来后半辈子的安慰，他是可以接受的。可是要损失九成以上的资产，他就有些犹豫了，自己幸幸苦苦打拼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做个有钱人吗？现在一瞬间将之全部破灭了，让前半生的心血全部毁掉，任谁心里都难以接受。 张建峰没有打扰他，这种重大的决定，的确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方擎的肩膀道：“老哥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要是决定了，随时告诉我。不过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我正在彭城布置一个大计划，可以顺势把你摘出来。” “可若是你考虑时间太久，我的计划实行到一定阶段的话，你想要再把自己摘出来，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之所以顺势帮助方擎一把，有个人感激的原因在其中，也有擎天商贸公司的原因在里面。这个做建材生意的公司，本身就有一套完善的销 售体系，同时也是建筑行业的一个名牌。张建峰以后要做的事情，与建筑行业密不可分，手底下若是能有一家建筑公司的话，那就更好操作了。 方擎感激地看了张建峰一眼，目送着他离去。 砰！ 包房的门缓缓关上，里面就剩下方擎一个人，以及一桌没吃完的菜，没喝完的酒。他沉思半晌之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包房的窗前，看着斜对面的蓬莱超市门口聚集的人群，以及开始传来的主持人声音。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中，下午的演出都已经开始了。” 方擎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演出的事情，又像是在说他自己。 “看来是该到做选择的时候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称一称张建峰到底有多少斤两。” 他知道张建峰并非常人，也知道其能力。但是这件事情上并不是有能力就能办成的，他还需要了解张建峰到底掌握着多少资源，至少他需要知道张建峰的资源，到底能不能将他捞起来。 来到超市侧面的临时后台之时，演出人员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准备着下午的表演。张朵朵凑到歌舞团的化妆间里，此时正抓着唐小雨和她一起化妆玩闹，旁边的众人对于这个小家伙也甚为喜爱，都在逗着她，时不时传 出银铃般的笑声。 李月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罐装饮料，正微笑着看着张朵朵以及整个后台化妆间。 看到张建峰走过来，她微笑着问道：“没去外面看演出吗？马上就轮到吴老师上台了，她表演的可是古装舞蹈，我刚刚看过，可好看了。” 张建峰顺势坐到李月萍旁边，长吐了口气：“不就是穿着古人的衣服跳舞吗？能有什么两样，看不看都差不多。” 李月萍没有回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歌舞团化妆间里嬉笑调皮的张朵朵，略有吃味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朵朵这么开心地笑着，之前你不让我带朵朵，我心里还有些埋怨。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也教育不好孩子，至少朵朵跟着我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开心。” 张建峰看了她一眼：“别这么说，带孩子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再说你本身没有体会过做一个真正妈妈的感觉，很难感受到孩子与妈妈之间的牵绊有多深，带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月萍也才二十三四岁而已，而且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我想拥有我们的孩子，可以吗？”李月萍忽然转过身来，目光静静地看着张建峰，神色中露出恳求之色。 第139章 彻底变了个人 这段时间的生活，李月萍感觉无比的空虚，没有了张朵朵，也没有了张建峰，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全世界唯一剩下的人类一样，那种孤独寂寞之感将她深深缠绕着。 特别是今天，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其她女人有说有笑的，比和自己还要亲密。她第一次产生了嫉妒，也产生了危机感，好似下一刻张朵朵和张建峰都会被人夺走，再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张建峰笑了笑，低下头没有说话。 李月萍紧咬着下唇，微微低下头道：“张建峰，你变了。” “变了？” “嗯，以前你总是想方设法地得到我，总是变着花样地想要将我占为己有，但是现在，我发现你看我的眼神中藏着漠视，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 说出这番话之后，李月萍都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张建峰厌倦自己？为什么？她找不到理由。 张建峰轻笑道：“你想多了，其实你扪心自问，你我之间虽然是夫妻关系， 但是我们真的有感情吗？你为什么会嫁给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还有，在嫁给我之前，你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声音很轻，但是落在李月萍耳朵里，却是让她忍不住一颤，眼中闪过慌乱之色。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要是对你没感情，为什么答应嫁给你啊！” 张建峰哑然失笑：“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未娶你之前，我是老实本分的人，可是娶了你，为何变得嗜赌如命，散尽家财，成为不折不扣的恶棍？或许你该好好想一想才是。” 说完，张建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朝歌舞团的化妆间走去，没有管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的李月萍。 她看着张建峰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会……怎么会……就因为那件事，他才彻底变了个人的吗？” 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的秘密。本以为这件事张建峰并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张建 峰不仅仅知道，而且还清清楚楚的，只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爸爸，你快来……小雨姐姐欺负我，你看她给我画的。”张建峰刚走进化妆间，张朵朵顶着一张被画得五颜六色的脸，朝张建峰扑过来告状道。 旁边众人见状，笑得直不起腰来。 唐小雨更是如同大灰狼一样，提着一只眉笔朝张朵朵威胁道：“小朵朵，都学会告状了，哼哼……姐姐下次把你画成全世界最丑最丑的人。” “啊……不要，爸爸救我。”张朵朵尖叫一声，吓得躲进张建峰的怀里，再也不敢露头。 张建峰很是无语，这个唐小雨都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孩子心，还在吓唬小孩子玩。唉……好羡慕哦！我也想吓唬小孩子玩玩，就是……下不去手，老脸挂不住啊！ 男人嘛！至死都是少年！ “咳咳……小雨，下面没有你们表演的节目了？我看你们带来的那些乐器，好像都还没有用上嘛！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着急似的。 ” 唐小雨道：“我说大老板啊！你不会连演出节目名单都没有看过吧？” “额……”张建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还真没看过，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商演就是吸引人流量过来为蓬莱超市打响招牌的，只要看到效果就行了，在意演出名单干什么。 唐小雨很是无语，没好气道：“你这大老板当得真是随意，我们歌舞团下午就只有两场演出，一个是吴清姐姐的古典舞蹈，另一个就是最后压轴出场的《月亮之上》交响曲演奏。” “哦……”张建峰恍然大悟。那不是说，她们这里的所有人就等着最后的压轴演出结束，就万事大吉了，难怪一个个都不着急地插科打诨呢。 “嘿嘿，那我可就得好好期待期待了，看看你们的演奏水平怎么样。说不定此次演出一出来，你们歌舞团立即就风靡全国了呢。” 唐小雨昂起脑袋，满是骄傲之色道：“不用等以后了，嘿嘿……刚刚电视台的人就来找过我了，对我 唱的那首《月亮之上》很是喜欢，想要邀请我去电视台的中秋晚会上去唱呢，本小姐马上就出名了，哈哈……” “不会吧？”张建峰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倒不是他对《月亮之上》这首歌不自信，也不是唐小雨歌唱得不好，而是唐小雨唱的《月亮之上》是低配版的，根本没有说唱，说唱看似不起眼，但是前世的经验已经印证过了，那是这一类歌德灵魂存在，这就得电视台的邀请了？ “哪个电视台这么不开眼啊？这都来请你？” 唐小雨眼睛一瞪，如同发狂的小母猫一样怒视着张建峰道：“什么叫电视台不开眼，什么叫这都来请我？我很差吗？我告诉你，那可是河西省的电视台，省电视台，听明白了没有？” 张朵朵连忙捂住耳朵：“小雨姐姐，你声音好大哦！” 张建峰嘿嘿笑道：“有理不在声高，她这是被人戳到痛处，心虚了。” “哇呀呀……气死我了，死张建峰，我要和你决斗。” 第140章 杀光家人 唐小雨气炸了，跳起来就要朝张建峰冲去，本小姐这么优秀的人，竟然被他贬得一无是处，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哎呦不好，朵朵，我们快跑。” “哇！小雨姐姐好可怕，还是吴老师温柔。” 张建峰抱着张朵朵转身就跑，然而张朵朵那句话，简直就是神补刀的一万点伤害，让唐小雨彻底暴怒了。 “别跑，给我站住。” 张建峰抱着张朵朵刚冲出化妆间，迎头便撞上了一个人，张建峰连忙控制着身体止住身形，否则两人都得扑倒在地了。 “还想跑？给我说清楚……”唐小雨趁机上前一把抓住张建峰的衣服怒吼道。 “说清楚什么？”说话的是张建峰差点撞上的那人，只见她身着一件粉红色的宫装长裙，手臂上挂着一根红色绸带，盘起的流云发髻映衬在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如同一个真正降世的仙女一般，美艳得不可方物。 就连张朵朵都看呆了，忍不住惊叹道：“吴老师好漂亮。” 吴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建峰和唐小雨道：“这是化妆间，别胡闹了。” 说着便径直走进化妆间去卸妆去了。 不论是张建峰和唐小雨，还是化 妆间里的何老师等人，都觉察到不对劲，吴清怎么满脸不高兴？ 唐小雨狠狠瞪了一眼张建峰，低声道：“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之后转身跑向吴清，低声问道：“清姐，你怎么了？” 吴清自顾自地将头上的发簪拔下来，头也不回道：“没事儿。” 态度这么冷淡，还没事儿？何老师等人也迅速围上来，低声询问着吴清，但是吴清却闭口不言，让几人既担心又着急。 张建峰眉头微皱，将怀中的张朵朵放下来道：“去找吴老师玩。” “哦。”张朵朵迅速朝吴清跑去。 而张建峰则是转身走出化妆间，朝着门外走去，刚一出后台的矮门，就看到不远处的赵牛和郭全有，正带着几个人与五六个陌生人正在理论着什么。他的目光不由地投向舞台的方向，舞台上的表演依然还在继续着，并未受到影响。 不过隐约间听到那些观众的人群里，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好像刚刚发生了点意外。 张建峰朝着赵牛几人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争吵之声。 “今天这里我赵牛罩着，识相的话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哟！牛哥好威风啊！你以为这 里是你的南城啊！这可是大家都不敢染指的中心地带，你这意思是说这里以后归你了？” “归不归我，还轮不到你这个小瘪三来指手画脚的，小子，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早就听说南城牛哥心狠手辣，手底下还染了血的，不过我这人不信邪，今天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赵牛，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么厉害。” “你找死。” 双方眼看要冲突起来，郭全有连忙拦着中间喊道。 “赵牛，不要冲动，今天是我们开业的日子，给我个面子，先忍忍。” “哈哈……听到了吗？赵牛，你老板让你忍着，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好好给人家当狗，否则不听话的狗可没有人要啊！” 赵牛勃然大怒：“你XX妈的找死。”说着就要朝说话的那人冲过去，以赵牛那魁梧的身躯，就郭全有那小身板，根本就拦不住。 就在这时，一声冰冷的厉喝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住手。” 怒火中烧的赵牛听到张建峰的声音，强行压住怒火停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转身朝张建峰道：“峰哥。” 张建峰淡淡地扫视赵牛等人一眼，随即目光投向对方的领头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趾高气扬道：“你就是蓬莱超市的老板是吧？我叫马尾，识相的话叫一声马尾哥，赵牛就是给你当狗的？” 张建峰眉头一皱，旁边的赵牛再次遭受到侮辱，顿时怒火中烧。 “你XX妈的说什么？” “干什么？想打架啊！”马尾身后的小弟和赵牛身后带来的人都激动起来，眼看一场冲突就要发生。 “都给我闭嘴。”张建峰冷声喝道，让赵牛等人顿时冷静下来，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而回。 马尾见状更为嚣张，挑衅道：“给人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要是不好好听话，屎都没得吃，哈哈……” 他身后的众小弟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这让本就怒火充满内心的赵牛差点气炸了，但是还是理智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知道张建峰可不是个受了欺负就安稳挨着的人。 果然，张建峰淡淡地撇了马尾一眼，朝赵牛道：“赵牛，记住他，明天日落之前，我要他的全部家人的尸体都出现在治安署的停尸房内，哦……让他好好活着，我这人不怕报复，就差点乐子。反正这么久了也挺无聊的，有个人给我找点乐子也挺好，调剂调剂 生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表面上看去一副斯斯文文的张建峰，张口就要灭人全家，就连旁边的郭全有都颠覆了自己对张建峰的认知。 唯独只有赵牛不觉得意外，因为他可是经历张建峰如何把江川逼得杀人，还进了监狱的，对于张建峰的狠辣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赵牛冷冷扫视一眼马尾，沉声道：“峰哥放心，我保证明天天亮前，他的全家一个也跑不了。” 马尾脸色大变，赵牛的阴狠他是了解的，能成为南城一霸可不是吹出来的。之前他对于赵牛对张建峰言听计从，心里还很鄙视。但是听到张建峰的话后，他忽然明白赵牛这个南城一霸为何听命张建峰了，这个人的狠辣怕是比赵牛过之而无不及。 他色厉内荏道：“这位朋友，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这么做就不怕别人笑话吗？有本事都冲着我来，你要单挑群殴都随你。” 张建峰笑了，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他微微踏前一步，凝视着马尾道：“小朋友，你电影看多了吧？江湖规矩？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看了两部古惑仔就来学人家当大哥闹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谁叫你来的吗？” 第141章 有眼不识泰山 马尾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不敢说话。 “你身后的人叫你来闹事，不是真想给我找事，而是想看看我有几分实力。当然，你们这批来闹事的人，就是马前卒，哦……马前卒以你们的文化水平应该听不懂，我说点你们听得懂的，就是替死鬼。” “暂且不说得罪了我，就是得罪赵牛，你们跑得了吗？你们什么身份，手下有多少人？赵牛的实力在南城谁人不知？说句不客气的话，赵牛把你们打死丢在阴沟里，你觉得你们身后的人会为你出头吗？” “好吧！就算你们身后的人敢替你们出头，那就是一场黑暗势力的火拼。呵呵……你当这是混乱年代啊！治安署都是吃干饭的？一旦火拼就会招来治安署，直接将双方一锅端了，所以根本拼不起来，而你们死了也是白死。古惑仔，用点脑子！” 这几句话，让马尾和他一众小弟都脸色巨变。 他们敢来找赵牛的麻烦，就是身后有人撑腰，但是张建峰把话一下子挑明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张建峰摸出一根烟，赵牛连忙摸出打火机替他点上，心里极为佩服张建峰，竟然一下子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心中更加坚定跟着张建峰，跟 着这么聪明的人，能不能赚钱是其次，至少绝对安全。 马尾冷汗直冒，看向张建峰的眼神中充满着忌惮，这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张口满嘴脏话，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对手，完全不是一回事，他第一次感觉到脑子是个好东西，也感觉到自己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他咽了口口水，语气软了下来：“这位大哥，今天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哥你，还请大哥高抬贵手，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蓬莱超市闹事。” 张建峰吐出一口烟圈，似乎根本没听到马尾在说什么，而是扭头朝郭全有问道：“老哥，刚刚吴老师气冲冲地回后台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全有指着马尾道：“这帮浑蛋看着台上的吴老师跳舞，就冲上台去对吴老师动手动脚的，要不是赵牛的人拦住，吴老师可能得吃亏。” “哦！”张建峰缓缓抬起眼皮看着马尾等人，眼神中露出寒意。 “刚刚谁伸了手，谁碰到吴老师了？” 马尾的一众小弟目光齐齐投向马尾，马尾是他们的大哥，刚刚只是围着吴清没有动手，马尾则是拉了吴清一下，但很快就被赵牛等人拦住了。 马尾咽了口口水道： “大哥，这事情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 张建峰淡淡问道：“哪只手碰的吴老师？” 马尾不敢说话，一众小弟也不敢说话。张建峰的气场太强大，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心中隐隐升起恐惧。 “都不说话是吗？呵呵……那郭老哥你来说说，公共场合调戏女子是什么罪？” 郭全有冷笑道：“按照法律，他们公共场合调戏女人，首先是扰乱公共秩序罪，和强奸未遂。两罪并罚，视情节的轻重，最高可以处以有期徒刑七年，最低则是一年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此言一出，不仅仅马尾等人色变，就来赵牛等人的脸色也变了。 因为这种事情他们以前也干过，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赵牛等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以前没遇到张建峰这样的人，否则早就进去踩缝纫机去了。 张建峰却摇头道：“郭老哥，你还算漏了一条，组织黑社会性质罪，据我所知，加上这条罪，量刑起步是三年以上吧？” 郭全有恍然大悟：“对，老弟说得没错，我这个做律师的都差点忽略了。这帮自称跟大哥的，以前肯定没少干些欺行霸市的事情，只要找两个证人证明他们有威逼欺压他人的行 为，那么我保证到了法官面前，我能让他们每个至少七年以上的刑期。” 七年以上？马尾等人都吓到了，刚刚三年的刑期已经让他们都心惊胆寒了，七年？那大半青春可都没了啊！ 张建峰皱眉道：“七年？太少了。” 七年还少？所有人都咽了口口水。 “赵牛，你找找彭城近几年没破的命案出来，让他们顶个罪。哦……证人就不用找了，直接告诉他们身后的人，告诉他们，要么让马尾等人把命案背了，要么让治安署好好调查一下他们手下的生意、店铺什么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或许治安署因此还能找到一些证据，破获一个隐藏的黑涩会组织呢。” 这下子，别说是赵牛和马尾等人，就是郭全有都感觉后背发凉。张建峰这一手简直太狠，借刀杀人不说，还杀人诛心。 马尾身后的所谓老大，既然是捞偏门的，肯定脏事儿少不了，一旦治安署真的全面清查，恐怕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得暴露出来。 而且凭借张建峰和南城治安署的关系，办到这种事情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那么马尾身后的人只要不傻，肯定想着平息事端，让马尾等人承认是命案凶手，就算马尾不愿 意，他身后的人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们乖乖认罪，例如张建峰前面说过的，找他们的家人。 “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承认你有几个臭钱，但是你以为治安署是你家开的吗？”马尾盯着张建峰怒吼道。 他是害怕张建峰说的，但是也不傻。 张建峰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长兵的电话。 “喂！李署长，我是张建峰。” “张总啊！哈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我超市开业，有几个自称黑社会的小流氓来找我收保护费，唉……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很好，是守法公民。不过对方都问候赵牛十八代祖宗了，要不是我拦着，恐怕都打架了，要不你过来看看？” 李长兵闻言差点跳了起来，赵牛是谁他能不清楚吗？要是真动起手来，一场械斗是难免的，搞不好还要出现人命。 但是李长兵更担心的是张建峰，这个家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而且连证据都找不到的那种，江川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把张建峰惹怒了，会发生什么，李长兵不用想也知道。 “张总你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我马上带人过来，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第142章 治安署来人 “好，那麻烦李署长了，不过你可要快一点，我怕我压不住赵牛他们。” 挂断电话，张建峰笑意盈盈道：“你猜治安署署长会不会来？” 马尾心里一抖，知道这次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了，连治安署署长都能打电话叫来的人，那能是他这种小流氓惹得起的吗？而且刚刚电话里的声音，他们在旁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个署长好像很害怕眼前这人动手一样。 “大哥，我们错了，求你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吧！” 马尾的一个小弟先扛不住，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他是真怕了。 有了第一个，如同领头羊一样，其余几人也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这一刻，马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我错了，不是我们要来找你麻烦的，是北城的……” 张建峰连忙打断道：“你们是谁找来的，我没有兴趣。不过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既然你们认错态度这么好，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马尾连忙道：“大哥你说，要我们干什么，我们保证帮你办到。” 张建峰轻笑道：“这不是帮我，而是帮你们。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刚 刚既然你想动我的人，那么哪一只手动的，就断哪一只手，此事就此揭过。到时候治安署的人来了，我就说是你们相互斗殴，被抓回去顶多拘留半个月，然后交一点罚款就出来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这么做，而且现在就可以跑。不过那样做的话，你们就得掂量一下，能不能跑得出我的掌控，以及治安署的追捕。选择已经给你们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 张建峰说完，转身背过身去。 马尾听完，面如死灰。心中对张建峰掀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在前来闹事之前，没有打听清楚对方是什么人，要是早知道张建峰是这种势力滔天的狠角色，给他十二个胆子也不敢来找张建峰的麻烦啊！ 但是要断手，他还真不甘心，也不愿意。 正在这时，马尾发现自己的小弟突然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马尾大惊失色：“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你们的老大。” “马尾哥，对不起了，要是你不断手，我们都得去坐牢。” “这位大哥已经说了，只要你断手给他交代，我们就只会被拘留几天。但是若不按照他说的做，我们 这辈子可能都要坐牢。”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落到今天的下场，还不全是这个王八蛋害的，还大哥？大你妈。” 一个小弟猛地一脚踹向马尾的手臂，马尾惨叫一声，被踢翻在地。 有了一人的动手，余下小弟立即跟着手脚并用，顿时间马尾惨叫连连。 赵牛见状，不禁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讥讽之色，这就是兄弟？哼……真是可笑，背后捅刀子的兄弟。但是马上他就陷入沉思，余光瞥向身旁的那些所谓兄弟。 要是有一天，自己也遇到同样的情况，他们会不会这么对待自己？赵牛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出来混要讲义气，要为兄弟两肋插刀，要讲道义。 但是在他心里，他自忖若是自己此时是马尾的小弟，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疼扁马尾。打断马尾一只手，或许被马尾记恨，也会被抓去拘留几天。但是相比坐一辈子牢，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所谓的义气、道义，都他妈是个谎言。”赵牛自嘲一笑，忽然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原来自己所谓的混社会，那都是骗小孩子的把戏，要不是今天看到这一幕，自己还相信江湖道义那一套，说到底只有利益。 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样 ，哀嚎不已的马尾，郭全有心里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无比畅快。 “喂……你们下手有点分寸，喉咙、头部、下阴、心脏这种重要部分不要打，容易闹出人命，其它地方就无所谓了。” 马尾的小弟一听，专门朝着马尾的背上和屁股招呼，这总不会打死人吧！ 张建峰笑道：“老哥，你这可不像正义使者啊！我怎么感觉你反而很兴奋呢？” 郭全有道：“我虽然是律师，却不是圣母，法律是维护公平的，而不是帮这些人渣的。老弟，今天你可是让老哥我开了眼界了，以你的口才和逻辑，要是做个律师的话，绝对能成为身负盛名的大律师。” 可不是吗？整个过程，张建峰就动动嘴皮子，其它的什么也没做，这帮小流氓就自己内斗了。 不过郭全有可不认为张建峰说的那些是吓唬人的，他相信，只要马尾等人不识相，那张建峰所说的那些都会变成真的，而且完全可以操作。 张建峰撇嘴道：“我可做不了正义的使者，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郭全有笑道：“老弟啊！我活了三四十年了，也没有分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要不老弟你教教我？” “不好意思，我 也没分清。” 二人相视一笑，郭全有声音忽然压低几分问道：“老弟，刚刚这个马尾想说出幕后之人，你为何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想知道是谁找我们麻烦吗？” 张建峰摇摇头：“没必要，他说出来的也只是小喽啰，也是听命办事的。至于这个真正的幕后之人，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不仅仅我知道，方老哥也知道。” 马尾等人只是小混混抢地盘？这可是法治社会，谁敢这么嚣张？毫无疑问，他们只是被人唆使前来找麻烦的。 张建峰回想过与自己有恩怨的人，除了江川和未曾蒙面过的张二狗之外，那就没人了，不过这两人一死一入狱，不太可能。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中午刚刚得罪的宁显明了，张建峰可是清楚记得，宁显明威胁过他，要他的超市开不下去，还要封擎天商贸公司，马尾等人下午就来闹事，宁显明的嫌疑无疑是最重的。 郭全有听到连方擎都知道，顿时不再多问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声警报之声响起，五六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从上面跳下来十几个治安署的人，其中两个还是张建峰的老熟人，不是龙尚勇和李长兵又是谁呢？ “趴下……全部趴下。” 第143章 目瞪口呆 “都住手，你们没听到吗？还敢动手？” 十几个治安署的人齐齐冲上去就将马尾的那些小弟制住，并拷了起来，那几人丝毫不反抗，反而是悄悄松了口气。 打人这种事情他们没少干，但是今天却是他们打人打得心惊胆战的一次，虽然马尾的手已经按照张建峰的要求打断了，但是他们也不敢停手，因为张建峰没发话。 还好治安署的人来了，否则他们真怕继续打下去，都得把马尾打死。 李长兵一下车，看到站在一旁，毫发无伤的张建峰，大.大松了口气，连忙迎上来问道：“张总，你没事儿吧？” 张建峰笑着道：“没事儿，多谢李署长关心。我也是心急了，刚刚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是几个家伙发生口角在这里打架，不是什么闹事儿的人。” 李长兵松了口气：“原来如此，真吓了我一跳。这帮家伙也真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打架，简直就没把我们治安署放在眼里。” 那几个马尾的小弟听到张建峰这么说，齐齐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看来这个人还 是很讲信用的，没把他们暴露出来。 “报告署长，伤者情况不太妙，得赶紧送去医院救治。”龙尚勇快步而来报告道。 李长兵轻哼一声：“叫救护车，接下来你来处理。” 龙尚勇看了一眼张建峰，轻轻点点头，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刚刚到场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但是他没说出来。只是应道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有些事情，还是署长来处理的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警报声，后台之中的吴清、何美芹、李月萍和唐小雨等人都冲了出来，看到治安署的人，几女都满是担忧，连忙凑到张建峰跟前问道。 “张总，这是怎么了？” 唐小雨忽然指着地上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马尾捂住了嘴巴：“清姐，你看那人……那不是……” 吴清向着唐小雨所指的方向看去，虽然马尾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但是她依然看得出来，这不是刚刚冲上台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男人吗？而且现在被戴上手铐的，不正是这个人的属下？ 霎时间，她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张建峰替她 出头了，心里很是感动。她连忙对李长兵道：“你好，这事情与张总无关，是他们……” 张建峰连忙打断她的话：“吴清，没事儿。是李署长他们知道这里有人打架，过来维持秩序的，与我们没关系。” “啊？”吴清一呆，朝张建峰投去询问的眼神，不是你叫人打的那人吗？ 张建峰笑了笑，示意她不要说话。 “李署长，基本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你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审问，听赵牛说，这几个人以前在北城可不是什么好人呢，说不定你能问出些东西来。” “哦？”李长兵看了一眼赵牛，似乎也领悟了什么，笑着道。 “好，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审问。这些人也太目无法纪了，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成这样，今天要不是张总打电话告诉我，可能都得出人命不可。张总晚上有时间吗？我做东，请你吃涮羊肉，好好感谢感谢。” 张建峰道：“署长有请，我哪敢不去啊！不过我猜署长今晚应该没有时间，不如回去先审一审这些人，到时候李署长若是执意要请我吃 饭，我当然乐意之至。” 李长兵眉头一皱：“张总的意思是，这些人……” 虽然李长兵没有说完，但是张建峰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李署长，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好好审问吧！到时候我愿意出一份力，但前提是你能窥见多少。”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长兵要是还听不明白的话，那就没资格坐这个署长了。 “好，张总，那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有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李署长慢走。” 治安署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连舞台边那些看表演的观众都没有惊动，便带着人迅速离去了。 治安署的人一走，吴清便迫不及待问道：“张总，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个浑蛋不是你让人打的吗？治安署的人怎么没找你问话？” 不仅仅是她，唐小雨等人都困惑不已，目光直直地看着张建峰。她们已经知道吴清被欺负的事情，看到那个浑蛋被打成那样，心里也很舒畅，但是却也满心疑惑。 “跟我没关系，赵牛，下面就由你负责超市的商演，我和郭老哥还有事 情要做，要先离开这里去公司一趟。” 赵牛点头应道：“峰哥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张建峰轻嗯一声，朝李月萍道：“你们玩一会儿自己回家，我不来接你们了，我有事情需要去处理。” “你去忙你的吧！我会照看好朵朵的。”李月萍回应道。 “郭老哥，我们走吧！去公司。” 郭全有虽然不知道张建峰为什么突然要去公司，但也没有多问。 “好，我去开车，你在前面的路口等我。” 看着张建峰快速离去的身影，吴清的目光转向赵牛。 “你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 赵牛尴尬一笑，说不说呢？好像刚刚峰哥并没有避讳什么，而且这也是为吴清出头的事情，说出来无伤大雅，还能让峰哥赢得吴清的感激。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赵牛的陈述，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这……马尾竟然是被他属下打的，而且还打得那么惨？怎么感觉像听天书一样，还有张建峰，几句话就将马尾和他的手下吓得跪地求饶。 第144章 风雨欲来 “郭老哥，我们走吧！去公司。” 郭全有虽然不知道张建峰为什么突然要去公司，但也没有多问。 “好，我去开车，你在前面的路口等我。” 看着张建峰快速离去的身影，吴清的目光转向赵牛。 “你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额……” 赵牛尴尬一笑，说不说呢？好像刚刚峰哥并没有避讳什么，而且这也是为吴清出头的事情，说出来无伤大雅，还能让峰哥赢得吴清的感激。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赵牛的陈述，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这……马尾竟然是被他属下打的，而且还打得那么惨？怎么感觉像听天书一样，还有张建峰，几句话就将马尾和他的手下吓得跪地求饶。 听完之后，年纪稍大一点的何美芹啧啧说道：“本以为张总只是音乐奇才，没想到人心拿捏得这么准，厉害厉害啊！” 何美芹比大家的年纪都要大，自然见识更多。虽然赵牛没有把张建峰吓唬的那些话原样复述出来，但是能把马尾一帮人吓得同室操戈，肯定是切中要害的，心中对于张建峰无比佩服，这个年 轻人真是不简单，难怪年纪轻轻就坐上总经理，还开这么大一家超市。 更让何美芹惊讶的是张建峰的能力，竟然打个电话就能把南城治安署的署长叫过来。 唐小雨忽然凑到吴清跟前嘻笑道：“清姐，张总这算不算英雄救美啊！” 吴清脸色一红，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李月萍一眼，羞怯道：“死妮子，你瞎说什么呢，一天就知道打架斗殴，能成什么大器，哼……” 说着转身就向后台走去，然而心里却是甜甜的。 她又不是傻子，无论张建峰是怎么做得让马尾的小弟打马尾的，但是说到底都是为她出气，这份心意她岂能不懂？ 吴清心里对于张建峰的好感倍增，只是想到了李月萍，她就有些情绪低落。 张建峰可是已经结婚的人，而且还有个五岁的女儿。 谁也没有注意到，抱着张朵朵的李月萍脸色苍白，眼里藏着慌乱之色，只是隐藏得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她见歌舞团众人谈笑着走回后台，暗暗地往后退了几步，悄悄抱着张朵朵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妈妈，我们这是要回家吗？朵朵还想看表演，我们 看完表演再回去好不好？”张朵朵低声恳求道。 李月萍安慰道：“朵朵，咱们不看了，先回家。你爸爸可能有事情先回家了，朵朵要是想看，改天让你爸爸带你去找吴老师她们，让她们单独给你表演好不好？” “那好吧！”张朵朵趴在李月萍肩头，颇有些不开心。 …… 擎天商贸公司，方擎的办公室里。 张建峰、方擎和郭全有三人围坐在一起，三人面前的茶杯里热气缓缓飘着，然而谁都没有端起来，都齐齐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郭全有开口说道：“按照张老弟的猜测，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宁显明在搞鬼，除了他，没人有这个动机。” 张建峰和方擎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马尾这批人是宁显明叫来的，这已经不用思考了，完全就可以确定了。张建峰和方擎思考的是，要是动了宁显明的话，会不会引起其它的事情。 “方老哥，依你之见呢？” 方擎听得出来，张建峰问的是不是要动宁显明。 对于张建峰而言，宁显明既然敢朝他们伸手，必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但是方擎在彭城的关系 网很复杂，要是动了宁显明，牵扯出其他人，把方擎一起给牵连了，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方擎沉思半晌后，抬眼看着张建峰问道：“要是动宁显明的话，你有多少把握？” 张建峰抱着手往身后的椅背上靠过去，缓缓道：“动宁显明，可以就马尾等人入手。他们现在不是被治安署控制了吗？那么必然问得出这次过来闹事，是谁人指使的，这个人必然是北城之中，如同赵牛这般混地下势力的人。” “我可以借此机会，引导治安署的人将这批人一网打尽。宁显明能够叫得动这帮人，必然与他们有着很长时间的利益输送，只要扣住这帮人的领头人，便可以审问出来。这些混社会的，没几个是死忠，一切都靠利益说话，借此很容易就可以拿到宁显明贪污受贿的证据。当然，在此过程之中，可能会牵扯到其他人进来。” 话说到这里，方擎哪里还不明白。 张建峰的意思是问，可能牵扯到的人，有没有方擎的自己人。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方擎岂能不明白？但若是带出的泥土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话，倒也不是 不能做。 方擎缓缓道：“老弟，你可还记得？宁显明之前想要我们帮忙的，可不仅仅只是北城的百货商场，还有东城和西城之内的百货商场。换句话说，东西北三城之中，都与宁显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种范围的关系牵扯，几乎已经覆盖了彭城了。” “若真是动起来的话，必然会在彭城掀起腥风血雨，你可曾考虑过这一点？” 这与动北城的概念完全不同，而且也不是他们区区一个公司几个人就能够动得了的，势必会卷入彭城的管理层参与进来，那时候就不是一家之言了，而是整个彭城的大事。 退一步说，就算是张建峰等人把这团火烧起来了，若是成功了，牵出的就是彭城管理层庞大的腐败案件，足以惊动省里乃至更高层，到时候张建峰等人必然明里暗里都会得罪无数人。 若是失败了，那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有可能莫名其妙地就进去踩缝纫机了。无论胜败，这对他们都没有多少好处。 张建峰淡淡一笑：“自然考虑过。” “哦？”方擎眉头一皱，继续道。 “既然你考虑过，还要选择举世为敌？” 第145章 四两拨千斤 张建峰端起茶杯，微微吹了口气道：“方老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悲观，你所想的是雷厉风行的做法，就像是打仗扔炮弹一样，全方位将彭城轰炸一遍，让彭城寸草不生。” “但若是我们占据大义名分，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去做的话，那就好得多，也不会得罪太多人，同时还能让彭城管理层对我们感恩戴德。” “嗯？” 方擎和郭全有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实在想不明白，张建峰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明明就是个必败的残局，张建峰还能够力挽狂澜不成？ 方擎笑道：“老弟，有话就直说吧！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必藏着掖着。”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张建峰心里暗笑，这根绳子上只有你和郭全有，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喝了一口茶水，轻笑着道：“老哥可还记得蓬莱外卖公司吗？南城治安署之所以鼎力支持这家公司，就是因为这家公司背负着扭转彭城治安管理的重任，故而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治安署所拥护的对象。” “目前彭城外卖公司的业务范围仅仅只 是南城的一部分区域，我打算将业务范围快速扩展到北城之中去，将北城之中的闲散人员吸纳过来，首先削减对方的一部分力量。” 能被吸引过来送外卖赚钱的，基本上都是走投无路，混不下去又吃不饱饭的，并不是真正的为非作歹之徒。首先把这部分人收编进入外卖公司，一方面成为张建峰的力量，另一方面则是避免这些无辜者被煽动误伤。 郭全有神色一凌：“老弟的意思是说，披上帮助维护治安的皮，一步步将对方底层力量先瓦解？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所需的时间恐怕很长，这段时间，宁显明的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未必能够应付得了。” 方擎咬了咬牙：“没事儿，宁显明想要玩，我就陪他玩。他宁显明有权利，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想要把我方擎当软柿子捏，他宁显明还不够格。” “老弟，就按你说的去做，公司这边的压力我顶着，我倒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宁显明有着经济监察处处长的身份，权力不容小觑。 但是方擎在彭城混了这么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可不是 谁想动就能动的，关系这种东西，都是环环相扣的。 张建峰摸出一支烟递上去道：“老哥，你想什么呢？宁显明的权力是不小，但是彭城还不是他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举头三尺有神明。想要宁显明暂时低调点，不搞事情，眼前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吗？” 郭全有和方擎闻言一喜，郭全有连忙问道。 “张老弟，你是不是有办法暂时钳制宁显明？快说，是什么办法？” 方擎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建峰，这小子总是能给他惊喜。 张建峰撇了郭全有一眼，很是无奈道：“我说郭老哥，你可是跟着方老哥多年的元老了，难道还没有练出点眼力吗？这事儿你也知道，怎么反而问我了？” “我也知道？”郭全有手指反指着自己，一脸懵逼，脑海里翻找起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件符合张建峰所说的要求啊！他苦笑道。 “张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了吧！你让我去背法律条文的条条框框，我铁定弄得明明白白，但是这种玩脑子过弯的事情，我真不擅长啊！” 方擎也露出无奈之色，郭全有什 么都好，就是太缺少远见和深入思考的能力，往往无法透过现象看本质，否则擎天商贸公司肯定比现在更加强大。 张建峰猛吸一口香烟，随即吐出烟圈道：“你们忘记了吗？刚刚马尾一行人想要意图不轨的对象是谁？” 方擎闻言，双眼猛然一睁，喜色一闪而逝。对呀！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件事情了，这可是个大好机会。 而郭全有则毫不思索地回答道：“歌舞团里的那个女孩啊！好像叫吴清，这有什么不对吗？” 张建峰和方擎对视了一眼，齐齐无语，老郭这脑子，真有点感人。 方擎引导着道：“老郭，吴清的父亲是谁？” 郭全有回答道：“是吴辉吴教授啊！哦……我明白了，你们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吴教授，让吴教授给宁显明施压？这……能行吗？” 在郭全有眼里，吴辉的影响力不小，但也只是个退休的老教授啊！还能管得了宁显明不成？ 方擎有气无力道：“老郭啊！有时间你别只看专业书籍，买点人情世故的书也看看吧！你这思考能力真有些感人啊！” 郭全有老脸一红，讪笑着开 玩笑道：“你两个的思维跳跃太快，我完全就跟不上，而且你们是玩阴谋玩得炉火纯青的，我哪能和你们相比啊！” 张建峰笑道：“方老哥，你就别为难郭老哥了，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这件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吴清在大庭广众下受到不法分子的调戏，若是在彭城电视台和报纸上报告出这个消息，就算是吴教授对这样的小事情不在意，可被广而告之的话，吴教授也是要脸的人。” “自己女儿被欺负了，作为父亲若是不站出来，那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啊！但是那些小流氓已经被抓了，吴教授想要发泄也没地方，那么只能揪着彭城的治安问题不好，发泄到彭城的管理层去了。吴教授虽然是退休教授，但是却是文人，文人的笔可是很厉害的。” “到时候彭城管理层就不得不重视，必然会开展严打行动，宁显明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敢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情，这不是摆明了和整个彭城管理层对着干吗？他要是这么傻的话，经济监察处的处长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了。” 听完张建峰的解释后，郭全有惊得张大了嘴巴。 第146章 软刀子杀人 就一件小流氓调戏女子的事情，竟然还能这么玩？恐怕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如此了吧？ 郭全有并不知道，这不是什么四两拨千斤，而是张建峰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无限放大，放大到大家都不得不重视的地步，那么小事就是大事了。 人只有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才会奋力反抗。 郭全有翘起大拇指，满脸佩服道：“厉害厉害……我真是长见识了，感觉和你们两个在一起，有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方擎笑骂道：“行了老郭，你就别拽文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找到电视台和报社的人，将这信息传播出去，花点钱无伤大雅。”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郭全有试探着问道。 方擎没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张建峰。 张建峰顿了顿道：“现在就去，如果可能的话，找个记者现在就去蓬莱超市做一做采访，问一问相关人员，哦……若是带摄像机的话最好了，录制一下商演现场的视频，也算是对超市的一种宣传，钱嘛！既然花了，就得把利益最大化。” 一个白白上电视的机会，傻子才不敢呢。 郭全有眼前一亮：“张老弟这招可真高啊！这可比去电视台买一条广告划算太多了，哈哈……我现在就去联系人。” 看着郭全有兴冲冲地离去，方擎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郭全有有张建峰一般的能力，自己可就轻松太多了。 “老弟这种商业思维，连我都不得不佩服，我都没想到还可以借此宣传超市，看来当初选择相信老弟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得选择啊！哈哈……” 张建峰道：“老哥，咱们谁不知道谁啊！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说回正事儿吧！想必吴教授的影响力，你应该有所耳闻，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吴教授必然勃然大怒，彭城的严打是势在必行的，宁显明这边也不敢动，这就是我们步步蚕食的好机会。” 借着外卖公司的皮，以及治安署的支持，张建峰无论是以外贸公司招聘外卖员这种明面上的手段，还是让赵牛带人暗地里打进北城这种暗中的手段，都是可行的，说是步步蚕食对方，一点儿也不为过。 方擎神色沉下来，思忖少许后缓缓道：“严打对于我们有利，但是有一点我们也不得不注意，目前来说 ，彭城的五个治安署，我们只是和南城治安署关系好，其它几个治安署的关系很一般，而且不排除治安署里有宁显明那边的人。” “到时候若是起了冲突，很容易被拉偏架，我们占据不了多少好处，还有可能被对方倒打一耙，影响外卖公司的名誉，那就得不偿失了。依我之见，我们就用明面上的手段，暗地里则不动手，引导着治安署的人去以官方手段瓦解掉对方，方才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一手玩出去，就算是宁显明知道了，也只能到处补窟窿，连反击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方擎的这手软刀子杀人，不得不佩服，高明啊！ “好，此事我不出面，你交代赵牛去做就行，我毕竟是外卖公司明面上的老板，要是赵牛那边出了纰漏被对方抓住把柄的话，扯不上我就不会影响外卖公司的名誉，咱们还有退路。” 方擎点头道：“我知道，此事我会处理。” 张建峰抬起茶壶，为方擎满上一杯后，意味深长道：“方老哥，现在彭城正在朝着暗流涌动的方向发展，这颗雷迟早都要爆开的，你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壮士断腕虽然疼一时，但是可以带来后半生的安宁。” “按照我的推算，若是彭城负责人想要借此机会彻底整治彭城的话，完全可以深入行动，到时候你未必就能脱身了。” 此话说得很隐晦，但是方擎却能够听得懂。 方擎看了张建峰一眼，忽然笑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机会，把事情闹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所做的事情，是为了一步登天，对吗？” 张建峰沉默，说是一步登天有点过了，但是他的所有布置是为了在商界领域上树立起一块自己的招牌，而且这块招牌还是顶着官方的名誉去树立的。 “我只能告诉你，再过不久，会有一位很有影响力的经济学专家来到彭城，他是一块跳板。踏上这块跳板，彭城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没到来之前，就是你为数不多的考虑时间，你要好好把握。” 方擎眉头一皱：“什么样的专家？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吴教授亲自邀请而来的，身份，官方的人，而且是能够影响全国经济走向的专家。” 方擎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彭城 会被选为新经济形态的试点？” 试点是什么？对于商人而言，没有谁会陌生。 现如今国内发展得最好的几座大城市，之前都是新经济形态的试点。换句话说，这是彭城腾飞的机会。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彭城管理层的大力整治，毕竟作为试点的地方，那都是寄予厚望的地方，绝不会让宵小之辈阻碍彭城的经济发展。 也就是说，彭城管理层的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动，甚至连彭城负责人都有可能换人。 张建峰笑而不语，告诉方擎的也不少了，已经足以让他有着选择的筹码了。 若是方擎继续待在他那条漏水的破船上，迟早都会翻。方擎知道了趋向还是冥顽不灵，那张建峰也没有办法，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自己透露给他那么多东西，也足以还清楚方擎的知遇之恩了。 方擎看张建峰半天不说话，深吸了口气，真诚道：“老弟，谢谢，这份恩情老哥领了。” 方擎很清楚，自己对张建峰根本没有多少恩惠，而张建峰能够极力劝阻自己，还透露那么多东西给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张建峰问道：“那老哥的选择是……” 第147章 方擎的抉择 方擎苦笑一声：“我还有什么选择？既然彭城的管理层变动是必然，那正如你所说的，除了壮士断腕这条路可以走，剩下的都是死路，我总不至于选择死路吧？” 张建峰点点头：“那老哥是选择自己断，还是借我的手。” “我怎么断？我自己断不了。说实话，要是没有老弟你出现，我只有提桶跑路这一条路，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在这个关键时候遇到老弟你，这次还请老弟救我一次。” 方擎站起身来，深深朝张建峰鞠了一躬。 张建峰连忙将方擎扶起来：“老哥这是做什么，既然我提出来，必然是打算把你从泥潭中拉出来。而且老哥你可是我的老板，你要是没了，那我这个总经理岂不是形同虚设吗？唉……这年头像我这种初中没毕业的半文盲，找份工作都很难，更不用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了，我也舍不得啊！” 方擎哈哈大笑道：“要是每个初中没毕业的半文盲，都如老弟你这般出 类拔萃，那半文盲统治全世界，没有人会惊讶。” 张建峰是半文盲？方擎一个字也不信，就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别说是半文盲了，就是那些经济学教授来了，能够做到张建峰如今的成就，那也足以傲然了。 “咦……老哥你不能污蔑我，我对统治世界没什么兴趣，只想做生意赚点小钱而已。” 张建峰笑着端起茶杯放进方擎的手里，继续道。 “老哥既然要借我的手，那么你得回去梳理出一份详细的名单交给我，我也好对症下药。” 方擎接过茶水，轻轻点了点头：“既然选择相信老弟，那么我的一切自然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隐瞒，这些年的关系网上的人，我都已经暗中记录下来的，放在我老家，明天我就回去把笔记本取过来交给你。” 方擎举起茶杯继续道：“老弟，老哥的一切都拜托给你了。” 张建峰也举起茶杯：“放心吧！至少擎天商贸公司的老板不会换人。” 二人相视一笑 ，举杯一饮而尽。 夜色落下，吴家客厅里，吴辉吃完饭之后，惯例地打开电视看完新闻联播，而后转到彭城电视台，因为新闻联播完了之后，都是地方电视台开始播放本地的新闻。 吴母端来一杯热茶放在吴辉面前，目光担忧地看向吴清房间的方向。 “老头子，清儿吃完晚饭之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一直都没出来过。按照以前她的习惯，吃完饭后都会去花园里弄一弄花花草草，今天她都没去。” 吴辉道：“瞎担心什么，可能是清儿有事情忙吧！你还怕她受欺负不成？” 吴母笑着道：“今天清儿是给小峰新开的超市去商演了，有小峰看着她，谁能欺负啊！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提起张建峰，吴辉也满脸笑意：“不错，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力和学识没得说，有他看着清儿，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在这时，彭城电视台里突然出现蓬莱超市的画面。 “根据本台 消息，今日正午时分，位于彭城中心新开的蓬莱超市前面，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商演，在演出途中，有六个无业游民私自上台，对一位姓吴的演出人员拉扯，意图不轨，幸得热心群众的阻拦，这才未造成人员伤亡。目前以马某为首的六名无业人员已经被南城治安署控制，正在对其审讯，后续消息请关注本台。” “在此我们要引以为戒，这是法治社会，一切违法行为必当受到严惩。同时出行的女孩子也要提高警惕，遇到同类型的不法人员，要擦亮眼睛及时通知治安署，治安署是每个百姓的坚强后盾，也是违法分子的罪恶克星。” 电视前的吴辉和吴母蓦然瞪大了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吴姓演出人员？蓬莱超市前？再加上吴清回来的奇怪举动…… 二老几乎没有迟疑，猛地起身冲到吴清房门前。 吴母连忙敲门道：“清儿，你开开门，我是妈妈，我有事情要问你。” 房间里传出吴清的声音。 “妈，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吴母焦急地看向吴辉，只见吴辉脸色阴沉，他伸手拍门说道：“清儿，你今天是不是受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爸爸，你听谁说的，我没有受欺负，我真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吴清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这让二老心里更为担心。 吴辉冷哼道：“你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张建峰。哼，他把我女儿请去商演，连安全都保护不了，我看他怎么和我交代。” 吴辉真怒了，他那么信任张建峰，张建峰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简直辜负自己对他的重视和信任。 吴辉刚刚拿出手机，房门就突然打开了。 吴清冲出来一把按住吴辉的手机，连忙解释道：“爸，你不要打电话给他。这只是小事情而已，而且张建峰已经替我出头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吴清也很疑惑，自己的爸妈是怎么知道？ 吴辉冷声道：“小事儿？” 第148章 小题大做？ “都已经上彭城电视台了，还是小事儿？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让张建峰亲自来家里说，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照顾我女儿的。” 吴清一呆，上电视台了？不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吗？怎么还弄上电视台了？ 看着暴怒的父亲和担忧的母亲，吴清知道不能隐瞒下去了，她连忙拉着父母坐到沙发上道：“爸妈，你们听我说，真是一件小事儿，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张建峰替她出头，利用马尾的小弟把马尾打得不成样子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否则她真怕自己的父亲去找张建峰问罪，毕竟这种事情是意外，怪不得张建峰，而且张建峰也给她报仇了。 二老听完吴清的叙述之后，吴母脸色好看多了。 “打得好，这种人无法无天，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看来是我们误会小峰了，不过小峰还真厉害，他是怎么让那些人打马尾的，还打得那么惨。” 吴清轻哼道：“谁知道呢？当时赵牛也没有说清楚，不过那家伙邪性得很，这种事情别人做不了，但是张建峰就未必做不了。也真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随便教 训一下就行了，把人家打进医院就有点过分了。” 吴母瞪着她道：“你还为那种小流氓说话？人家小峰这是维护你，你反而还不待见了？” 吴清嘿嘿一笑，拉着吴母的手道：“我哪有啊！我才没有不待见他，就是觉得教训得严重了，好了好了，我感谢那家伙行了吧！改天请他回家来吃饭，我亲自下厨炒几个菜感谢他。” 吴母闻言，这才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老头子……咦？老头子，你打电话给谁？” 吴辉却没有回答，脸色很是阴沉。 本以为张建峰这家伙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但是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人家真是尽心尽力了，连那个耍流氓的混蛋都打得进了医院，总不能弄死吧？ 但是明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还上了电视，自己这个父亲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别人会以为他吴辉好欺负呢。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晚上好啊吴老师，您老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吴辉冷哼道：“我很不好，我女儿都上电视了，我现在都快睡不着觉了。” “吴老师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汪，彭 城可是你的地盘，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兢兢业业的好负责人，我也一直相信你。但是就是今天，我女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小流氓调戏，要不是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我都不知道彭城的治安差到这种地步。长此以往，彭城的管理层尊严何在？治安署的尊严何在？我告诉你，你要是管不好彭城，你就告诉我，我去上面说说，让个有能力的人来管。” “什么？小清儿被欺负了？吴教授，你容我先问问是怎么回事，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辉沉声道：“小汪，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经济导向小组的温老，不日就会来彭城，要是让温老看到彭城这种不堪入目的治安情况，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温老？嘶……多谢老师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老师您等我消息，我马上打电话问问。” 吴辉根本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了。 吴清和吴母面面相觑，吴清试探着道：“爸，你就因为这点事情打电话给汪叔叔，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吴辉撇了她一眼，厉声道：“小事？小题大做？这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耍流氓了，还是小事儿？ 这简直就是不把治安署和彭城管理层放在眼里，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古代，那都是谋反，诛九族的大罪了，还是小事？” 吴清吓得不敢说话，一旁的吴母责怪道。 “老头子，你发什么疯，吓到清儿了。” 吴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连忙低声道：“小清儿，没事，爸爸会给你做主的，没人能欺负你。” 吴清眼眶微红，心里甜甜的，这种被父亲保护的感觉真好。 “嗯，谢谢爸爸。” 吴母笑道：“你做什么主啊！那些小流氓都被小峰教训了，剩下人也都被抓进治安署了，你还能跑去治安署打人家一顿不成？我看应该谢谢人家小峰才是。” 吴辉老脸有些挂不住道：“还谢他？请我女儿去演出没保护好，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不过还算这小子识相，将那个浑蛋打进医院了，还算我没看错人。” 吴清撅着嘴道：“爸，人家张建峰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预见，只是意外而已，怪谁也不能怪张建峰嘛！” “你还帮他说话？” “本来就是嘛！张建峰又没错，哼……你不许去找张建峰麻烦，否则我就不理你了。”吴清说着，转 身朝自己房间跑去。 吴辉瞪大了眼睛，扭头满是愕然地看向吴母道：“小清儿刚刚为了那小子反驳我？” 吴母也面面相觑道：“好像是，记得她上次反驳你的时候，还是你不让她学音乐的时候呢。她不会是……” 二老对视了一眼，神色很是惊愕。 少顷，吴辉收回目光，忽然叹息道：“那小子倒是个人物，要是小清儿与他走到一起，倒也配得上。可惜他已经结婚了，要是没结婚就好了。” 吴母看了吴清房间的方向一眼，忧心道：“但是小清儿现在恐怕喜欢上小峰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阻止？” 吴辉苦笑道：“不是恐怕，她都为那小子反驳我了，肯定是喜欢上了。但是张建峰是有妇之夫，这种事情哪儿行？你平时多开导小清儿，让她慢慢淡忘吧！” “唉！说句实话，张建峰那小子表露出来的气质能力，简直就是孔雀开屏一样，对于女孩子的吸引力太大了，要是我是女孩子，恐怕也会对他产生好感。” 吴母瞪了他一眼：“你那什么比喻，什么孔雀开屏？人家小峰为人正派，才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呢，还教授呢。” 吴辉：“……” 第149章 出大事了 南城治安署，署长办公室里。 龙尚勇手里捏着一只抽了一半的烟，烟雾飘飞中，遮住了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正前方椅子上的李长兵，嘴里也叼着烟斗，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时候，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李长兵从嘴上拿起烟斗，在烟灰缸里敲了敲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常璇抱着一份卷宗走进来。 “咳咳……署长，龙哥，你们这是在办公室里熏腊肉啊！搞得乌烟瘴气的。” 龙尚勇连忙掐灭手中的烟蒂，还用双手扇了扇房间里的烟雾，讪笑道：“署长的烟斗烟雾大了点，没及时打开窗，我这就去开窗。” 常璇撇了撇嘴，将卷宗递给李长兵道：“署长，那六个家伙全部审讯完成了。还有医院里的马尾，经过医院检查，这家伙除了右手粉碎性骨折之外，身体其它地方都是外伤，已经苏醒过来了，目前没什么大碍，我们同事已经在病房里对他进行审讯，审讯的结果全都记录在卷宗之中。” 李长兵应道一声，翻开卷宗看了起来，刚刚打开窗户的龙尚勇也凑过去，看向卷宗上的内容。 很快，二人的眉头都缓缓皱起，似乎很疑惑。 李长兵看完审讯内容后，抬起头看扫视龙尚勇和 常璇一眼说道：“审讯结果你们都看到了吧？说说看你们的想法。” 常璇轻哼道：“这还有什么想的，这些人都已经供述了，他们是受到北城的叶大官指使，前去蓬莱超市捣乱的，这就是一起民事纠纷。肯定是蓬莱超市的人，或者擎天商贸公司的人私底下与叶大官发生过摩擦，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来报复呢。” 常璇不由得想起张建峰，这个浑蛋嘴那么贱，惹到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龙尚勇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首先是我们暂时不清楚，叶大官和蓬莱超市之间，是不是私底下有过仇怨，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猜测，要是他们没有私人仇怨的话，那这个叶大官找人去蓬莱超市捣乱，就可能是商业争端。” “蓬莱超市开起来，势必对其它同类型的商家，例如百货商场之类的，抢走客户。这些百货商场的老板，完全有理由去找人捣乱，让蓬莱超市无法顺利营业。想要明白其中的秘密，就得把张建峰和叶大官都找来问问才行。” 李长兵拿起一根细铁丝，轻轻地掏着手中的烟斗，缓缓道。 “你们说的两种可能性都有，不过这件事情本质上就是几个地痞流氓耍无赖，既然当事人那 边没有继续追究的想法，而且马尾也被打成重伤，此事就按照一般的案件处理吧！对于马尾等人进行程序上的拘留教育，此案就到此为止吧！” 的确，这种案件没有深入的必要，一来是治安署的办案人员有限，没有那么多资源放在一个小案子上。二来则是即使深究进去，顶多就是让叶大官和张建峰和解，这本来就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呢？ 常璇和龙尚勇对视了一眼，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叮铃铃！” 忽然，李长兵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长兵看着来电显示微微一愣，总署办公室的电话？这个时候都已经天黑了，总署长应该早就下班了才是，怎么还会打电话过来？ 要不是李长兵怕马尾这些人去蓬莱超市找事，暗藏着什么大阴谋的话，他才一直等着审讯结果出来，否则按照以往，他早就下班回家了。 “你好，我是李长兵。” 电话里陡然响起怒气腾腾的声音。 “李长兵，你是干什么吃的？蓬莱超市门口流氓调戏演出人员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李长兵心里一紧：“总署长，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不仅仅我知道，彭城负责人都知道了，刚刚还打电话过来 问我说彭城治安我是怎么管的？先不说这个了，那些小流氓现在被你控制起来了是吧？” “是的，而且已经审讯完成了。” “立即派人，将他们全部送到总署来，我这边组织人手亲自审讯，医院里面那个也给我带过来。负责人已经发话了，明天一早，他要亲自来总署，召集彭城治安署的所有高层来开会讨论此事，你们南城治安署做好准备。” “是，总署长，我马上安排下去。” 挂断电话后，李长兵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竟然连彭城负责人都惊动了，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肯定暗藏着其它东西，只是现在还没有查到。 常璇和龙尚勇看着李长兵满脸凝重的样子，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 “署长，总署那边打电话过来，是什么事情？” 李长兵抬起头来道：“别问那么多了，要出大事了。常璇，你立即通知所有南城治安署的人，马上回来，今晚全部加班。小勇，你立即组织人手，立即对今天蓬莱超市门口调戏案件，再次深入查清楚。不仅仅要弄清楚当事人的身份背景，还需要弄清楚当时发生事件的过程，包括每一句话都不能遗漏。” “但注意一点，不要去打扰被 调戏的那个女孩子，以及蓬莱超市和擎天商贸公司的人，从其他人入手。” 龙尚勇和常璇脸色一变，他们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难道这件案子还藏着巨大秘密不成？ “是。” 二人不敢耽搁，立即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李长兵的心里一直无法平静，他有种预感，明天总署这个会议，恐怕会出现改变彭城格局的重大决定。 …… 张建峰与方擎交谈到天黑方才结束，随后喊上郭全有，三人去饭店喝酒，直到差不多十点左右才结束回家。 推开家门，张建峰远远地就看到张朵朵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帮子。 “朵朵，你怎么坐在这里？你妈妈呢？” “爸爸。”张朵朵飞一般跑过来，一下子扑进张建峰怀里。只是闻到张建峰身上浓郁的酒味，张朵朵的小鼻子抽了抽，连忙捂住。 “爸爸臭。” 张建峰哈哈大笑，脑袋拱着小丫头笑道：“竟敢嫌弃爸爸，爸爸拱死你。” “哈哈哈哈……不要……爸爸坏。” 院子里响起了父女一连串的笑声。 抱着张朵朵进了屋，只见桌子上放着一碗吃剩下一半的面条，房间里没看到李月萍的身影，房间里也没有。 张建峰笑着道：“你妈妈哪儿去了？” 第150章 跟妈妈睡还是跟爸爸睡？ 张朵朵搂着张建峰的脖子道：“不知道呀！妈妈给我煮了面条之后就出去了，让我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 “哦！” 张建峰没再多问，进了厨房之中打来热水道：“来，朵朵开始洗漱了，明天你还要早点起来去上学呢。” 张朵朵撅着小嘴巴：“爸爸，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 张建峰笑道：“你个小妮子，是不是这两天都记着玩，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才不敢去上学呀？” “才没有呢，就是……就是还差两篇生字没写。”张朵朵偷偷瞅了张建峰一眼，生怕张建峰会生气。 “看看，我就知道你没有完成作业。好了，先洗脚吧！一会儿爸爸陪你写作业。” “真的吗？嘻嘻……爸爸真好。” 看着开心不已的张朵朵，张建峰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帮助张朵朵洗漱好之后，便让张朵朵坐到他房间里的书桌前开始写字，自己则是拿起一本书坐在旁边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院门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沉入书中的张建峰。 “可能是妈妈回来了。”张朵朵连忙放下笔，目光投向张建峰，那意思是问， 我能出去看看吗？ 张建峰一看张朵朵面前的本子，不由得满头黑线，这都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才写了一篇不到，五六十个字而已，磨洋工也没有这么磨的吧！ 他板着脸道：“继续写，写完才准睡觉。” “啊？哼……坏爸爸。”张朵朵大失所望，不情愿地再次拿起笔。 张建峰放下手中的书走出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刚走进家门的李月萍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张建峰，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逝，不自然地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前脚刚走，我就回来了。” 李月萍闻言，心中一慌，连忙解释道：“厂里连夜喊我去开会，说一些车间生产的事情，这纺织厂也是的，大晚上的开什么会。朵朵呢？睡了吗？” 张建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还没有，在我房间里写作业呢，累了吧？累了的话就去洗漱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嗯，还真有点累，我去洗漱了。” 看着李月萍走进厨房，张建峰摇了摇头，缓步来到院子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着满天繁星的星空，深邃而美丽。 夏末的夜里，已 经携带了些许寒风，吹在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张建峰手里的那一支烟，仅仅是抽了第一口，便如同香案上的香，慢慢在风中燃尽了，直到张建峰感觉手指有灼烧感，这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烟蒂扔掉。 “呵呵……多少年了，记得上次因为人性的复杂陷入思考，还是前世刚刚步入职场的时候。” 张建峰喃喃自语，扭头看向屋里的时候，厨房的灯已经关上了，而自己房间的房门已经打开，远远地看到李月萍正坐在张朵朵旁边，陪着她写作业。 “叮咚！” 忽然，张建峰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顺手就将短信删掉了。 他收起手机，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的李月萍看到张建峰走进来，轻声说道：“朵朵还有半篇生字就写完了，等她写完，我再带她去睡觉。” 张建峰微笑道：“没事儿，你忙了一天了，累了的话就先去睡觉吧！我守着朵朵写完作业就行，一会儿朵朵就在我这里睡吧！” “朵朵，今天和爸爸一起睡好不好？” 张朵朵抬起头来，满脸嫌弃道：“不要，爸 爸臭死了，朵朵才不要。” “额……” 张建峰摸了摸鼻子，满是尴尬。 李月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朵朵跟一会儿写完作业，还是跟妈妈睡，好不好？” 张朵朵看了李月萍一眼，哼哼道：“老师说了，我们虽然是一年级的学生，但是要做小大人，我要一个人睡。爸爸，你帮我买个小床好不好？我以后一个人睡，我要做小大人。” 张建峰和李月萍对视了一眼，很是无语，这小丫头才五岁而已，就想着独立了？ “那朵朵想把小床摆在哪里呀？咱们家可就两个房间，妈妈一个，我一个，可没有多余的房间喽！” 张朵朵想了想，看了看张建峰，又看了看李月萍，最后注视着张建峰道：“爸爸，我把小床放在你房间好不好？我想和爸爸一个房间。” 李月萍指着张朵朵的小脑袋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不要妈妈了？” 张朵朵嘿嘿笑道：“不是呀！我和爸爸一个房间，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好送我上学呢，妈妈上班太忙，才没有时间和我玩。” 李月萍闻言一愣，忽然想起来，自从上次在纺织厂，张建峰把张朵朵带 走之后，她就没有再照顾过张朵朵，无论是上学放学的接送，还是周末出去玩，都是张建峰一个人带着，恍惚间，她都忘记了还有张朵朵的存在。 “是妈妈不对，妈妈这段时间刚刚升职，工作忙了一些，没有时间照顾我们家朵朵，妈妈明天起早早的，送朵朵上学好不好？等你放学之后，妈妈带你去逛街，买很多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张朵朵眯着小眼睛笑道：“不用了妈妈，爸爸已经答应我了，明天放学带我去找小雨姐姐，小雨姐姐可是答应我的，要带我去做她那种漂亮的裙子，还有吴阿姨，她说要教我跳舞呢，嘻嘻。” “这……”李月萍抬眼看向张建峰，有些不知所措。 张建峰轻声道：“没事儿，你忙你的吧！朵朵我会照顾好的，你先去休息吧！” 李月萍看了张朵朵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那……好吧！你多辛苦点……” 李月萍欲言又止，走出门去，顺带着伸手把门关上。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屋里，那渐渐关闭的门，慢慢收拢着屋内的灯光，最后只剩下一条缝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照在她的眼睛里。 第151章 待不住 砰！ 房门还是关上了，门内灯火依旧，门外满屋黑暗。 第二天一早，张建峰将张朵朵送到学校之后，骑着自行车往公司而去，一路上几乎每条街都能够看到治安署的人在巡逻，有时候一条街都能碰到两三波治安署的人。 “今天怎么这么多的人巡逻？难道彭城发生大案子了不成？” 张建峰眉头微皱，好像没听说彭城发生什么大案子啊！他沉了沉，调转车头，朝着蓬莱外卖公司而去。 南城治安署旁边，那个破旧的门面，如今已然焕然一新。 一块木制牌子早已经挂起来，门面上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空空如也，而是摆放上了家具，两边还分列十几把椅子和两个沙发。 早早的，今天轮值送餐的队伍已经等候在这里了，一个个都意气风发，眼里有光，而且没有了之前那帮小流氓的痞性，虽然服装不统一，但是一眼看去就是干正事儿的人。 “嗨嗨！别打瞌睡了，来活了。”小黄从任妙婷的桌前拿起一张纸条，随即朝椅子上的人喊道。 “小庙街三十九号，总共二十份，路程有点远，去两个，兄弟餐馆里取餐 。” “我靠！大清早的就有活了，我以为我已经很懒了，没想到这边刚起床的家伙比我还懒，大清早的就点外卖。” “人家懒，我们才有钱赚啊！废什么话，你要是不想去，来换我在这里喊，我去送。” “嘿嘿……耗子哥误会，我这是高兴，嘿嘿……我马上去。” 两个家伙嘻笑着接过纸条，飞一般跑出去了。 张建峰停好车走进来，正好碰上两个跑出去的家伙。 “峰哥您来了。” 张建峰笑着摆手道：“去干你们事情吧！别耽误你们赚钱。” “好勒峰哥，我们先走了。” “峰哥。” 众人齐齐问候道，任妙婷也站起身来，只是看向张建峰的眼神有些幽怨。 “哟，你这个老板舍得来了？我都差点以为你跑路了，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却连忙去接开水，泡了一杯茶过来，眼里的欣喜毫不掩饰。 张建峰坐下后笑着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久，这不才个把星期而已。咦……小黄，耗子，你们两个都坐上办公室了？不错啊！” 门面里摆了两排办公桌，一排两 个位置，前面的位置就是小黄和耗子的，上面摆放着几份文件夹、笔筒之类的办公用品。后面一排全都是任妙婷的，摆放的东西更多，不过倒是有了点公司的雏形了。 小黄哭丧着脸道：“峰哥，你能不能给任经理说说，我也去送餐行不行？这办公室我是真不想坐了。” “我也是。”耗子连忙附和道。 张建峰一愣，怎么回事？坐办公室不好吗？干嘛跑去干体力活，给你两个家伙优待，怎么反倒是不乐意了？ 任妙婷眼睛一瞪：“怎么滴？对我有意见啊！都会告状了？” 耗子和小黄瞅了瞅任妙婷，讪笑道：“任经理，你别生气，我们不是针对你，实在是一天到晚都待在这里，我们在外面跑习惯了，适应不过来了。” 旁边一个寸头年轻人笑着打趣道：“黄哥，你就别扯了，你就是嫌坐办公室工资低，还没有提成。” 小黄瞪了那家伙一眼：“二牛，你是不是皮痒了，一会儿出去老子和你单练。” 二牛吓得连忙闭上嘴，连忙背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地偷笑，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 张建峰闻言，朝任妙 婷问道：“你把他们当后勤人员培养了？” 任妙婷轻哼道：“是啊！现在我们外面的生意慢慢变好，我一个人处理后勤根本忙不过来，得找人帮忙。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不识好歹，给他们开五十块一个月的工资还不满意，还天天想着往外跑，哼……” 张建峰无语，迟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并不是多少钱一个月的问题，而是他们在外面野惯了，根本不适应这种坐在一个地方的工作。” 小黄和耗子闻言，疯狂点头，还是峰哥懂我们啊！坐在这里上班，简直比当初坐在学校里上课还难受。 任妙婷翻了翻白眼：“那能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干吧？你想累死我啊！要是招人的话，又得多一笔日常开销，咱们公司才刚刚起步，不宜投入过多，能省则省。” 张建峰心里有着些许触动，任妙婷入职一个月不到，就在尽心尽力地为公司考虑，这种尽职尽责的人，哪个老板会不喜欢呢？自己那一千块的‘收买’费，果然没白花。 “再招两个人来帮你吧！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马上就要进一步扩大，需要更多人帮忙 ，耗子和小黄就算了，他两个文化水平本就不高，这种后勤之中写写画画的事情，未必做得好。要是公司资金不足的话，你提早给我说，我来想办法。” “那倒不用，看看……” 任妙婷伸手拿出一份汇款单放在张建峰面前，足足一万五千块。 “这是……” “治安署一早刚刚送来了，他们支援我们买自行车的钱申请下来了。” 张建峰大喜，李长兵还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 加上前面方擎入股注资的两万块，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有三万五了，这还不算这段时间外卖公司的营收入。 “好好好，哈哈……那还等什么，马上把自行车搬过来，咱们该鸟枪换炮了。” 耗子兴奋道：“峰哥，已经派人和卖自行车的老板联系了，中午就能把二十辆自行车送过来，嘿嘿，以后我们就是有车的公司了。” 小黄道：“你乐个什么劲？你会骑吗？” “不会我还不能学吗？” 张建峰心里一动，对小黄和耗子道：“等车送过来，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把自行车学会，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第152章 一条能帅的道路 二人闻言大喜。 “峰哥，我一天就能学会，哪里需要两天啊！” “我半天，半天就行，峰哥，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抱着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做什么不重要，主要是不用继续整天待在这里无聊，可以出去浪了。 张建峰笑着道：“等你们学会了再说，到时候赵牛会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去盯着自行车吧！不要让老板以次充好坑我们。” “行，我们马上去。” 看着兴冲冲的两人跑出去，任妙婷很是无语。 “喂，你把他们弄走了，活谁干啊？你这个老板亲自操刀不成？” 张建峰连忙安慰道：“别慌别慌，刚刚不是说了招人吗？我一会儿回擎天商贸公司，找两个人去人才市场坐两天，你把要求告诉他们，让他们替你招两个人过来不就行了吗？” 任妙婷轻哼一声：“你说得轻巧，那人没到的这两天怎么办？还不是要我一个人顶着？你要是把我累坏了，小心我赖上你，让你养我一辈子。” “额……” 张建峰满头黑线，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也不怕别人误会。 “对对对，任姐，赖峰哥一辈子。” “嘿嘿，也 只有峰哥能够降得住任姐了，我看行。” “峰哥，你把任姐收了吧，让她做老板娘，省得她天天吓唬我们。” 一帮家伙在旁边瞎起哄，惹得任妙婷的脸上都爬上两朵酡红。 “你们一天天闲得很是不？都不想干活了？看来每天让你们跑两公里实在太少了，一个个都精力旺盛得很，要不要我给你们再加两公里啊！” “啊？任姐，我们错了。” 众人一阵哀嚎。 每天跑两公里？张建峰忍俊不禁，亏任妙婷想得出来，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身体素质是基础。 任妙婷看着这边认怂的家伙，满意地哼哼两声，低头看着张建峰道：“在新人没来之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得经常过来帮我点，反正你一天游手好闲，也没什么事情。” “我……” 我游手好闲？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干的都是脑力劳动好不好？ 整个彭城的大局都在我脑袋里，天天过一遍呢。 张建峰无语道：“我给你暂时找个人来帮忙，这总行了吧？” 任妙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其实顶两天没什么问题，她想的是多和张建峰有些相处的时间，只是这话她实在说不出 口。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张建峰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忠林的电话，他心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大学放假在家的陈橙。这种后勤杂务，一个高中毕业生都能轻松胜任，更别说大学生了。 电话接通之后，陈忠林听到张建峰想要借用陈橙帮忙几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说马上就能让陈橙过去找张建峰，张建峰把地址说了一遍，陈忠林还想邀请张建峰去做客，不过被张建峰婉拒了。 拖拉机厂的事情，张建峰一直都记挂着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陈忠林邀请他过去做客，无非是拖拉机厂现在的一些动向问题，或者是厂长徐峥林一些小动作，完全无伤大雅。 拖拉机厂只需要等着资产清算即可，那才是开始，现在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挂断电话后，张建峰道：“好了，人手很快就过来了，是个大学生，处理这些工作应该没有多少难度。到时候等人手到来，你按照正常工资给人家结算，虽然叫人家来帮忙是看在人情面子上，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吃亏。” 任妙婷轻嗯一声道：“我知道，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一早开始，彭城治安署的人频繁出动 ，到处都是，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建峰眉头微皱：“这汇款单不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吗？谁送来的，有没有说什么？” 任妙婷摇了摇头：“是上次那个叫常璇的小姑娘送来了，什么也没说，让我签了收款凭据就走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什么也没说？ 张建峰摸着下巴，心中已有猜测，把吴清被调戏的事情搬上电视台，他就想到治安署会大动干戈，只是他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看来自己低估了吴辉的影响力了。 “这事情你不要多管，现在自行车不是能够派上用场了吗？我们的外卖范围经过一个星期的覆盖，目前占据南城多少区域了？” 任妙婷抽出一张地图出来，地图上标注得清清楚楚的，是当初张建峰分配区域的那一张，没想到落到任妙婷手里了。 “按照你之前地图上标注的区域，南城分为五个大板块，目前我们已经占据四个板块了，就差最远的一个板块，也是靠近北城的板块。我本来的预想是自行车到位之后，再覆盖这个板块，并以此为跳板，开始覆盖北城区域。” 张建峰思忖少许后，指着南城最后剩下的一个板块道：“那从今天开始 ，就开始覆盖剩下这一个板块，有着前面四个板块的支撑，最后一个板块的覆盖没有难度。你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开始着手覆盖北城。” 任妙婷眉头微皱，她细细打量着地图道。 “着手覆盖北城倒是没问题，目前我们的人手之中，还足够覆盖北城的一两个板块，但是多了的话，我们的人就不够用了，还得继续招聘送餐和跑业务的人。” 张建峰轻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会让耗子和小黄去做，他们不是喜欢在外面晃悠吗？让他们骑着自行车，穿得西装革履去外面到处转转，也让那些无业游民和小混混们看看，送外卖是很有前途的事情，哈哈……” 年轻人最喜欢的是什么？ 那就是帅。只要给他们指一条能帅的道路，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都不会拒绝。 任妙婷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把这两个家伙叫走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倒也是，这两个家伙坐在办公室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根本坐不住，让他们去外面跑，倒是人尽其用。只是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蓬莱外卖公司只是新公司，你不要把盘子铺得太大，小心把自己弄崩盘了。” 新公司最怕的是什么？ 第153章 陈橙入职 当然是急功近利，很多人新公司一开始就建立宏伟蓝图，似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骨架能不能撑起那么大一片天空，后果就是房倒屋塌。 张建峰自信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公司虽然叫蓬莱科技有限公司，但在没出彭城之前，只配得上蓬莱外卖四个字。我可是要把这公司做到彭城之外的，岂能在这里倒下？你放开手脚去做，当前蓬莱外卖的目标，就是覆盖整个彭城。” 这男人果然不是偏居一隅的主。 任妙婷嫣然一笑：“没问题，交给我吧！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的公司弄散架了，我保证尽心尽力。反正我也是公司的股东，赚钱了我也能跟着喝点汤。” 张建峰撇了撇嘴：“我怕什么？你要是弄散架了，旁边治安署的李署长首先第一个不答应，你不怕他天天找你喝茶的话，你就随便弄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想把蓬莱外卖弄散架？就算张建峰答应，李长兵也不答应，彭城的管理层也不答应。 这可是关系到他们政绩的东西，就算是烂泥 巴，也得给你贴上瓷砖。 “请问这里是……咦？峰哥。”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着素衣裙子的少女，惹得旁边一帮家伙眼睛都看直了。 “陈橙，你来了。” 陈橙兴奋道：“峰哥，你要我帮什么忙啊？” 接到她父亲陈忠林的通知，陈橙兴奋无比，自从上次跟着张建峰混迹几天后，她就念念不忘，好几天都想着过去找张建峰玩，但是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开口，听到张建峰找她帮忙，立马就跑来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蓬莱公司的经理任妙婷。” 陈橙看到成熟妩媚的任妙婷，心里产生一丝莫名的敌意。 “任经理你好，我叫陈橙。” 任妙婷笑着道：“张老板，你身边的美女可真不少啊！这位小妹妹过来，恐怕那帮送餐的家伙就得变着法地躲在公司不出去了。陈橙你好，欢迎你来替老板打工。” 陈橙惊讶道：“峰哥，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看到张建峰点头后，陈橙满眼崇拜道：“我就是我爸让小明回 去上班，他死活不愿意，还说现在跟着你办公司呢，峰哥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不起。” 张建峰笑着打趣道：“你不是学金融管理的吗？等你毕业之后，可以来替我管一管公司，保证不会亏待你。” 陈橙大喜：“真的吗？峰哥，你可不要骗我哦！到时候我来了，你可能不能不要我，我要求不高，只要正常工资就行，嘻嘻……” 任妙婷笑着道：“小妹妹，你可当心点，这家伙出了名的满嘴画大饼，之前还给我升什么市场经理，财务总监呢，喏……就是在这里替他干这些破事儿，你可别被他骗了。” 张建峰无语，要不要这么编排人？再说我大饼虽然画了不少，但是还没出名吧！你这是诽谤啊我告诉你。 “是吗？我觉得峰哥挺好的呀！” 看着陈橙那副天真的样子，任妙婷彻底无语了。 张建峰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个陈橙，叫你过来就是帮忙任妙婷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具体怎么做她会告诉你的，等过段时间，我会从新招两 个人过来顶替你，到时候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陈橙自信满满道：“没事儿，我要九月中旬才开学，还有半个多月呢，开学前都能来这里帮忙的。任经理，我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要多多包涵。” 任妙婷笑着道：“别这么说，我可不敢，我怕某人找我麻烦，把他的小妹妹训哭了。” 陈橙脸色一红，大羞道：“任经理乱说什么呢？我不是峰哥的妹妹，我们……我们是朋友。” 张建峰无比尴尬，感觉脚母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 “那个……啥……我还有事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事情电话联系，我先走了哈！” 感觉再待下去的话，那就更尴尬了，主要是任妙婷这个成熟女人，什么话都往外说，他一个大男人有时候都真有点挨不住。 看着逃也似的张建峰，任妙婷狠狠瞪了一眼，扭头却对陈橙满脸笑意道：“陈橙，我比你大，你叫我任姐就行，来……我告诉你每天的工作都是些什么。” “好的任姐。” 来到擎天商贸 公司，张建峰刚进门，就感觉前台的秦雯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以前秦雯的眼神中多是好奇和尊敬，但是现在张建峰却感觉，秦雯眼泛桃花，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走进办公区，一个个都连忙站起来问好。女的和秦雯眼神差不多，而男的则充满了敬畏和尊敬，弄得张建峰一头雾水。 “哟！张总来了，哈哈……”郭全有抱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满是兴奋之色。 张建峰无语道：“郭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怎么发现今天公司里的人都怪怪的。” “怪？哈哈……怪就对了，走走走，去你办公室，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刚走进办公室坐下，郭全有如同献宝一样，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张建峰面前笑着道：“老弟看看，这可是我们昨天的战果，肯定吓你一跳。” “哦？” 张建峰打开文件夹一看，上面都是罗列着蓬莱超市昨天卖出去的商品数量，林林总总的一大串清单，看得张建峰头昏眼花的，但是结尾之处的总营业额，却是异常醒目。 第154章 令人震惊的收入 五千八百四十五块六毛！ 张建峰瞪大了眼睛，将近六千块？这么多的吗？要知道这个年代还是毛票时代，就是蓬莱超市的一栋楼，也才十二万而已，这一天的营业额就达到二十分之一的房款？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彭城的消费市场了。按照他的预算，开业这一天，能够做到一千块左右的营业额就已经很不错了。 郭全有大笑道：“被吓到了吧？哈哈……我和方董看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一天就有六千块左右的营业额，除去成本，我们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差不多两千块的利润，一天赚两千块，这他娘的比抢劫还厉害。” 连粗口都爆出来了，可见此刻郭全有的兴奋劲。 张建峰深吸了口气：“的确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也说明，我们走超市这条路没走错。虽然这样的营业额，在以后很难复制，但是也说明，蓬莱超市已经初步得到大家的认可，往后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服务做好，以及超市人员的培训。” “咱们要做的超市，服务排在第一位，价格是其次，要让所有在蓬莱超市买东西的人，买得舒心，买得放心，随便在哪里提起来，人家都得翘起大拇指的地步。” 郭全有连连点头，赞叹道：“不得不说老弟眼光独到，我特意去询问过一些顾客，他们虽然觉得我们超市的 东西比外面贵一毛两毛的，但是觉得我们服务很好，东西坏了马上就可以退，而且还是上门服，务。” 平常卖东西出去的人，谁不是收了钱就啥也不管了，就算是想退货的都百般推诿阻挠，像蓬莱超市这般派人上门退货的，还是第一家。 “这些要求我早已经写清楚了，你盯着执行就可以了，但是记住一点，我们可以亏钱，但绝不能亏了口碑，这是超市生存的基础。” “我懂，放心吧！我盯着呢，不会出乱子的。哈哈……刚刚方董看到这数据，差点就想把建筑材料给丢了，全心全意搞超市。” 如此大的利润和营业额，谁看了不迷糊？ 张建峰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公司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一天挣两千块，在别人眼里，那不得和财神爷画等号？ 要知道现在普通工人的平均工资也才一百块，就是擎天商贸公司里的员工，工资也是二三百左右罢了。 张建峰摆了摆手：“此事暂且这样，你处理就行，我不再多过问。对了，昨天你投放电视台的信息已经起效果了，可能很快就有人会找到你，询问你叫记者过去报道此事的目的，你要心里有数。” 郭全有点点头：“我注意到了，今天治安署的人到处都是，真没想到，那位吴教授的能量这么大，刚刚听方董说，今天 一早，整个彭城治安署的人都被叫去总署开会了，恐怕是商量着搞你之前说的全面严打之事。” “哦？方老哥知不知道谁主持的会议？” “不知道，方董也没有问到，应该是被下了封口令了。老弟放心，要是有人问起来，我就说只想借此机会炒作一下蓬莱超市，提高超市名誉，别无目的。” 张建峰满意一笑，就得这么说，商人嘛！就要有商人的样子，别扯那么多有的没的，言多必失。 “对了，现在外卖公司那边后勤人员不够，你让公司管人事的人帮我招两个人过去帮忙。要求高中毕业或者中专毕业以上学历，年纪三十岁以下，男女不限。” 外卖后勤这一块，以后需要接触电脑甚至更高科技的软件，年纪太大的话，学习能力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欠缺，没法跟着以后的工作走。 郭全有眼前一亮：“老弟，这倒是赶巧了，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去参加过彭城的招聘会，收了不少简历呢。本来我们公司不缺人，只是给主办方一个面子，去撑一下场面而已，要不我现在就让你把那些简历拿过来，你甄选一下？” “不……” 张建峰摇头道：“这事情我不出面，你看着选择吧！以蓬莱科技有限公司的名义联系对方，不要以擎天商贸公司的名誉，毕竟工资等级不一样，免得人家以为 我们是骗人来上班的。” “这次招聘而来的人，我打算好好培养，以后作为蓬莱外卖的后勤骨干成员。” “这样啊！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两三天吧！两三天之后我就把人带来见你。” 郭全有拍着胸口保证道，他在意的是那句要培养外卖公司后勤的骨干成员，他可是在方擎那里听说过，蓬莱外卖的前景不比蓬莱超市差，以后肯定会比擎天商贸公司更为强大，这时候过去的人，就等于雪中送炭，以后等蓬莱外卖起来了，作为最初元老们，还能亏待了？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之前跟着方擎就是开个小建筑材料店铺的。现在呢？虽然他负责法务部的事情，但是工资却是全公司最高的，还有这擎天商贸公司的股份，这就是从龙之功的好处。 “我等你好消息。” 郭全有摆摆手，拉开门刚要出去，就看到方擎站在门口。 “方董，你来找张老弟啊！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方擎看着乐呵呵的郭全有，笑着走进门问道：“老弟，你和老郭说什么了，他怎么乐呵呵的，一副捡了金元宝似的。” “没什么，这不是蓬莱外卖公司那边差几个后勤人员吗？我麻烦郭老哥帮忙物色一下，打算当作初始元老来培养。” “我说呢，呵呵……” 方擎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变相给郭 全有好处，蓬莱科技有限公司的前景郭全有是知道，先一步进入公司的人，等以后蓬莱科技有限公司发展起来了，必然获得的好处更多。 放任郭全有去招聘，意思就很明显了，蓬莱外卖的股份虽然不能给你，但是可以带你的几个人一起发财。 也算是张建峰给郭全有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忙碌蓬莱超市大小事务的奖赏。 “哈哈，蓬莱超市的第一天营业额你看到了吧？在此老哥先恭喜你了，要是按照这样的势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 若是每日都有这样的数据，一个月就是六万块的纯利润，张建峰占据百分之三十的分成，也就是一万八，说是万元户，一点儿也不为过。 但这样高额的营业额，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以后是很难复制出来的，但即使后续会下滑，每个月张建峰赚几千块，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同喜同喜，老哥，你才是超市股份的大头，我只是帮你打工的而已。” 方擎笑骂道：“你还帮我打工？你要是想做这个公司的实际控股人，我马上转给你，我要求不高，给我两成的利润分红就成，哈哈……” 现在方擎对于张建峰的能力，已经没有任何质疑了，要是张建峰愿意接手，自己舒舒服服地躺着分红，什么都不用干，那岂不是更好吗？ 第155章 放炸药的人 张建峰嘿嘿一笑：“老哥这就高看我了，这擎天商贸公司没有您老坐镇，我可不安心，我还是乖乖给你打工吧！这大梁我还挑不起来。” 擎天商贸公司已经被方擎玩得四处漏风，现在接过来就是大.麻烦，傻子才会这么做。 且不说擎天商贸公司是不是存在什么外债问题，单单是方擎走捷径揽生意搞出的牵扯，就不是那么好理清楚的。 张建峰是想把擎天商贸公司变成他手下的建筑公司，但不是现在。 “你小子……” 方擎无奈摇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后，声音压低几分道：“老弟，看来昨天你的办法奏效了，今早总署那边召集彭城的治安署全部过去开会，恐怕严打治安问题马上就要来了。” 张建峰拿出一支烟递给方擎：“会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做表面工程的？” 方擎接过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道：“不会，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几个老朋友了，他们部门今天也被召集开会了，探讨的问题都是如何完善工作，有种要把彭城管理层工作作风全面纠正的趋向。” “如此多部门都开 始严查，肯定不会雷声大雨点小的形式主义，这次怕是要动真格了。” 张建峰眉头微皱，彭城管理层这么大动干戈有点不正常啊！按理说治安出问题，只需要治安署这边进行整改就行，没必要波及到那么多部门。 按照方擎所说，这次严查几乎覆盖彭城的管理层了。 方擎沉声道：“我猜测，我们这次把蓬莱超市门口发生的事暴露出来，可能就是一根导火索，这根导火索身后没什么炸药。但是彭城有人借此机会放了炸药，想要彻底引爆。” 张建峰点点头，也就是这次事件只是个由头而已，有人想要借此大做文章。 “那依你之见，谁是放炸药的人？” 方擎不假思索道：“这份炸药不是谁都有资格放的，彭城谁最大，就是谁放的。” 彭城负责人！ 除了他，没有人有这种能力，也没有人有这种资格。 张建峰敲敲桌子，再次问道：“目的呢？整治彭城管理层？这说不过去，若是为了这个目的话，他不应该等到现在，也不会这么仓促。他们那个层次的人做事，都是润物细无声的 ，悄悄咪咪地就把事情办了，是什么刺激到他了？” 方擎苦笑着摇摇头：“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彭城负责人了，那种大佬做事，不动声色，意味深长，岂能是我们所能看得懂的？不过我在想，要不要趁此机会实施你说的那个计划，让我彻底跳出来。” “我想一想，这种事情机会很重要。” 张建峰陷入了沉思，方擎身上的社会关系太复杂，想要彻底跳出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方擎先倒下去，才能站起来，而趁着倒下去的机会，方擎就可以把所有东西都撇清干净，但是怎么倒也是一门技术活。 方擎看着张建峰陷入了沉思，虽然心中焦急，但也不敢打扰，生怕张建峰突然想岔了，那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 良久之后，张建峰忽然眼前一亮。 “老哥，或许这次机会对你来说千载难逢。” 方擎大喜，连忙追问道：“老弟，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快说说看。” 张建峰神秘一笑：“这个办法就是烧钱。” “烧钱？” 方擎满脑子问号，根 本不明白张建峰的意思。 张建峰点点头：“没错，就是烧钱。不过这个钱怎么烧，得要好好计划一下。老哥，现在你就动用你的关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机会见到彭城管理层中最顶尖的那几个人，若是能够见到彭城负责人那就最好了。” 方擎闻言，犹豫道：“他们那些大人物，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这有难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见到他们我说什么？” “只要是能够为彭城添砖加瓦的事情，能做什么做什么，出钱出力，全力支持。像什么修桥补路，建立学校，帮扶乡村里的困难人员等等都行，而且不要怕多，有多大摊子都揽下来。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你是想要量整个擎天商贸公司的财力，为彭城搞建设，甚至破产也要为彭城添砖加瓦。” “哈？” 方擎呆住了，这是干啥？当散财童子做善事吗？可就算做善事儿，也不是这么干的呀！张建峰的意思他明白，就是自己宁愿最后啃馒头，也得让贫困人员吃上三菜一汤。 “老弟，你不会在晃点老哥我吧？这能行吗？ ” 方擎感觉很不靠谱，不对，应该说是有种张飞杀岳飞，杀得满天飞得既视感。 张建峰轻笑道：“老哥舍不得这点家业？” 方擎轻叹一声：“说是舍不得，倒是有点，毕竟是一辈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像是自己孩子一样，突然就不管不顾地扔出去，谁心里能好受？不过要是丢了公司能换来安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处啊？我实在看不出来。” 张建峰点燃一支烟，缓缓道。 “此事要是放在其他时候，这么做的意义真不是很大。但是现在彭城这个处于紧张的时期，却是能起到奇效。首先一点，那就是你拿出来的钱，都会一分不少地用到刀刃上去，没人敢动半分。同时彭城的管理层也会认认真真工作，不敢丝毫懈怠，这就保证你所做的事情能够立竿见影。” 这点方擎明白，如今这种情况，彭城负责人摆明了要好好整治整个管理层，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情，除非是真不想要乌纱帽了。 “这点我理解，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第156章 李长兵攒局儿 好处？不……这是个态度，是你作为一个在彭城做生意，赚彭城的钱，需要表明的一个态度。” “态度？什么态度？” “一个你方擎赚了钱，永远不会带出彭城，只会用来建设彭城的态度。” 此言一出，方擎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明白张建峰的用意了。 商人逐利，古来如此。而很多商人都是以追求个人的好恶欲望为目的，赚到钱更多的是享受物质上的生活，这也很正常，毕竟是靠着个人本事挣来的，你想怎么花没人能干涉。 可是要是有商人愿意保证，在本地区赚到的钱，以各种方式回馈到本地区，用于改善国计民生的话，那格局马上就改变了。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散尽家财给彭城管理层看到我的态度，从而让他们给我一个包容的机会，对往事既往不咎？” 张建峰点点头：“老哥也是几十岁的人，应该不会幼稚到认为万事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也可以包容。关键是你的目的性到底有多高的道德水准，大家都是会想事情的人。你完全就可以席卷所 有财产跑路，但是你愿意散尽家财留下来，足以说明你的态度，小事上绝对不会被追究，纵使后面某些大事把你牵扯出来，上面的人也会酌情处理的。” “这种事情需要的是一个榜样，要是把你这个榜样一棍子打死了，那就是彻底把路堵死了，以后的人还不得全部跑路了？这对于彭城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只要是稍微有点大局观的人，都会给你很体面的结局；当然，你要是认为彭城负责人没什么大局观，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彭城负责人会没有大局观？没大局观的人能坐上这个位置？开玩笑吧！ 方擎直勾勾地盯着张建峰，一方面惊叹张建峰的高瞻远瞩，对人心的把控和事事本质的透彻，另一方面则是权衡利弊；张建峰虽然说得很好听，但是不否认这是一根钢丝绳，里面有赌的成分，万一赌输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此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张建峰轻嗯一声，这种关系到人生转折点的事情，的确需要好好考虑。 其实张建峰并没有把全部想法说出来，他说出来的是表 面性的东西。只要方擎照做，那么他就有办法把方擎保下来，甚至擎天商贸公司也不会垮掉。 只是现在给方擎吃定心丸，并不太适合。这种事情需要的是孤注一掷的气势，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要是方擎先吃了定心丸，那么在全力做善事的时候，就会很敷衍。这是表面态度的问题，他面对的可都是一个个聪明人，敷衍的话，太容易被看穿了。 看着方擎离开的背影，张建峰暗叹一声，自己能帮的就这么多了，毕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希望方擎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张建峰没在公司待多久，很快就离开去蓬莱超市了，这是营业的第二天，他得看看客流量，检查一下超市的服务人员等等问题，方便后续做出策略之时，不是瞎子一般瞎指挥。 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这句真理，一向是张建峰的座右铭。 接下来的两天了，张建峰都没有任何动作，每日去公司逛一逛，而后去外卖公司转一转，纯粹就是游手好闲，任妙婷对他的认识真没错。甚至连马尾等人去蓬莱超市闹事的事情都 忘记了，也没打算把场子找回来。 这让赵牛很是费解，他可是很清楚，张建峰这人平时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什么话都好说。可是一旦找他麻烦，那可不管你是谁，都得把你往死你整，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但是这次很明显有人在后面搞事情，张建峰竟然能够忍而不发，实在不像他的性格。 赵牛甚至还提议，让他手下的兄弟过去给叶大官找麻烦，也被张建峰拒绝了，还特意叮嘱赵牛，让他手下人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谁也不准惹事儿。 实则赵牛不知道，张建峰在等一个机会，也在等一个消息。 彭城治安署高层开会已经过去两天了，街上的治安署人员该巡逻还在继续巡逻，似乎没有半点水花溅起来，这符合常理吗？ 根本不符合常理，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平静，这个时候全都得老老实实地猫着，谁要是敢露头，保证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张建峰按照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书等着下班。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建峰拿起手机，看到来 电显示之后，神色猛然一正，终于来了吗？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笑着道：“呵呵，李署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总真是神机妙算，当日你说我抓那几个小崽子回去，肯定没时间请你吃饭，起初我还不相信呢，后来还真应验了。张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得了某个算命先生真传了。” “额……李署长，你怕不是想要我帮你算算那些大案悬案的凶手在哪儿吧？你是拿我刷业绩啊！” “哈哈，你要真算得到，那全天下的治安署直接改成算命馆算了，还要刑侦人员干嘛？不过欠张总这顿饭，我不会不认账的，张总晚上有时间吗？我们治安署对面的羊肉馆涮羊肉，说起来我现在都有点流口水了，可否赏个面子？” “看您说的，吃白食这种事情我是跑得最快的。是我们两叙叙旧，还是吃宴席啊！” “不止我们两，可能还有客人。” “哦？吃席啊！哈哈……不介意我带个兄弟一起去吧？放心，我这兄弟是个端茶倒水的，保证不白吃饭。” “可以，不过要足够信任，晚上六点见。” 第157章 商务穿着的误解 “我懂，晚上六点。” 挂断电话后，张建峰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起来，他本以为这次饭局是他和李长兵之间两人，相互间谈一谈如何把南城治安问题彻底巩固起来的问题，但是李长兵竟然带着人来，那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点意思，不知道李长兵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是带着拓展人脉而来的，得见了人才知道。” 他立即拨通了蓬莱外卖的办公室电话。 “哟！老板，现在换方式遥控我了？你这两天游手好闲玩腻了，现在玩新套路吗？啧啧……” 听到任妙婷阴阳怪气的声音，张建峰一阵无语，这两天去蓬莱外卖公司，这女人每天都得阴阳他两句，好似把这当成任务似的，关键是那语气还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挑逗的意思，弄得张建峰都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别闹，有正事儿。陈小明在公司没有？” “陈小明？在啊！我让他过来接电话？”任妙婷转换成正常的声音，这也是张建峰很欣赏她的地方，做正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有规有矩的。 “不用，你告诉他，现在立即去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晚上和我去参加一个饭局，就在公司门口等我就行，我会过来找他的。” 任妙婷酸溜溜道：“老板，参加饭局都不叫我？唉……我吃得很少的，真不骗你 。” “这个饭局不适合你，好了，就这样了，我挂了。” 任妙婷是大公司出来的，而且是受过社会毒打的人，这种人的反骨病很重，至少现在她还不完全被张建峰所信任。这种饭局，自然不可能叫上她了，至于带上陈小明。 一方面是让陈小明拓展一下人脉，多多长见识；另一方面则是让陈小明先混个熟脸，以后张建峰手下的不少事情，不可能事事都亲自去办，陈小明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小明这家伙，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努力学习，听陈橙说，一向害怕见他二伯的陈小明，现在三天两头往他家跑，在陈忠林面前听他讲经。 既然兄弟这么努力，张建峰自然不能冷落他了，陈小明又不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只要有这种上进心，张建峰不介意带着他看看这个世界的辉煌。 五点下班后，张建峰悠哉游哉地骑着自行车往外卖公司而去，来到外卖公司，张建峰发现不仅仅陈小明还在公司，任妙婷和陈橙都还没有离开。 “峰哥。”陈小明看到张建峰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在他面前显摆道。 “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这可是我按照二伯的商务礼仪特意选的衣服。” 一件带领子的条纹短袖，下身一条灰白色的裤子，还有那条山寨七匹狼皮带，手腕上带了块不知名的手 表，哦……皮鞋倒是擦得很亮，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 整个看去就像是平添了十岁年龄，成熟的气质是有了，只不过总感觉很别扭。 “额……明哥，你是不是对所谓的商务穿着有什么误解？” 陈小明错愕道：“不对吗？我二伯就是这么说的呀！刚刚任姐还说，他以前见的那些老板，也是这么穿的。” 站在一旁的任妙婷抱着手道：“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妥啊！虽然陈小明的年纪不大，但是这样穿也显得正式，相比起来西装革履的装扮，有点先声夺人的意思。” 陈橙也点头道：“我也觉得还行，我们学校的那些男老师，很多都是这样打扮的呀！” 迎着三人注视的目光，张建峰有点无语了。也是，他们之中接触过身份地位高的人，也许就是任妙婷了，但是任妙婷的接触，是以一种上下级，求这人的身份去接触的。 陈小明这种装扮没错，但这是属于那些上层人平常装束，就如同当官的喜欢搞翻领黑色夹克一样，是照葫芦画瓢，上行下效而已。 实则哪有什么商务礼仪在哪里？只需要穿着整洁不邋遢就行了，那些所谓的商务礼仪，都是老板PUA的说辞，也是成功学大师们断章取义两句古话，搬出来的莫须有的东西。 “无所谓了，只要穿着整洁就 行了，明哥，以后打扮请向我看齐。” 陈小明看了一眼张建峰，满是愤恨道：“我承认你比我帅行了吧？峰哥，打击人不是这样打击的。” “额……”张建峰摸了摸鼻子，好像……陈小明的相貌真没法和自己比。 任妙婷和陈橙一旁捂着嘴笑，不过陈小明的话真没错，张建峰这家伙的相貌还是挺帅的，特别是穿上风衣的时候，那份气质很是独特。 “你们俩别笑了，还不下班吗？我可没钱管饭。” 任妙婷轻哼一声：“抠门，难度请我们两个美女吃饭给你陪桌，委屈你了？陈橙，别管他，咱们收拾东西逛街去，懒得在这里看资本家的嘴脸。” 陈橙捂着嘴笑道：“好的任姐，我带你去吃城西那家过桥米线，保证你吃了忘不了。” 咦？这两个女人，才混了几天而已，关系都这么好了？都约着一起出去逛街去了。 半晌后，张建峰和陈小明看着手挽着手离去的二女，有种被赶出门的既视感。 “峰哥，我怎么感觉任姐才是老板？你在她面前完全没威慑力啊！” “你懂个锤子，这叫做上下打成一片，咱们才开人家一个月一百块的工资，但是人家干了五百块的活，知足吧你。” “可你才是老板啊！峰哥，我怀疑你降不住任姐。” “什么？开玩笑吧 ！只要是个母的，还没有我张某人降不住的，除非我不愿意。” “峰哥，要是吹牛上税的话，你得倒欠彭城收税部门几百万了。” “滚……” 临近六点，张建峰带着陈小明步入一家涮羊肉馆。 “先生两位吗？这边坐。” “老板你好，我们约了人的。” “你们是李署长的客人？请跟我来，李署长已经在上面包间等着你们了。” “多谢。” 不一会儿，饭馆老板就将张建峰两人领到一间包间门口，轻轻敲响了房门。 “李署长你好，你们的客人来了。” 房门打开，李长兵走了出来，看到张建峰后，立即笑着道：“张总，你可算来了。我记得你好像叫陈小明是吧？” 陈小明连忙道：“李署长你好，我叫陈小明，几天前和峰哥去治安署见过，今天我是跟着峰哥过来打.打下手的，那些端茶倒水的小事尽管交给我好了。” 这小子这段时间倒是真学了点东西，这两句话说得很漂亮啊！ 李长兵笑道：“我可不敢，你可是张总要好好培养的人，以后说不定也是个总经理的人物。哈哈……开玩笑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套，都进来吧！” “老板，可以上菜了。”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厨房。” 走进包间里，包间之中还有两个人。 第158章 宋湖的老板 一个是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另一个则是个秃头老者，看面相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面颊红润，脸上虽然挂着一抹微笑，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这种气质是长期上位者所附带的东西。 而且张建峰还注意到，主位的位置上的凳子撤掉了，反而一左一右放了两张凳子。 这就说明戴眼镜的中年人和秃头老者之间的身份，是同等的。 张建峰和陈小明一进门，那两人便投来好奇的目光，随后便细细打量起来。 李长兵笑着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建峰张总，旁边这位是陈小明，张总的兄弟，也是张总的助手。” 戴眼镜的中年人首先站起身来，朝张建峰伸出手去微笑道：“张总你好，我叫宋湖，早就听说过张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啊！” 张建峰伸手去握在一起道：“宋先生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名？污名还差不多，要不是及时醒悟，说不得都得被李署长抓去教育了。” 李长 兵道：“这话倒是没错，张总以前可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好在浪子回头金不换，否则我彭城可就少了一个奇才了。” “经大变故而幡然悔悟者，大器晚成。张总果然是个妙人。”宋湖转头看向陈小明，同样伸出手去。 “你好，欢迎。” 陈小明受宠若惊：“你好，宋先生，多有打扰。” 张建峰深深看了宋湖一眼，此人的为人处事好圆滑啊！ 这时候秃头老者也站起身来，笑着道：“我是唐建武，彭城治安署总署长，张总，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彼此都不陌生了。” 陈小明听到唐建武的自我介绍，瞳孔猛然一缩，心里都猛然跳快了一倍。彭城治安署的总署长？那可是彭城权力巅峰的几个人之一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张建峰带他来参加的饭局，竟然还有这种大人物。 这种人物别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就是他二伯那种身份，也得求神拜佛才有机会参加这种饭局，不过不是坐下吃饭，而是站在 一旁看着别人吃，就算是这样，那也足以让他二伯吹好久的了。 这要是回去告诉二伯，自己和彭城治安署的总署长一起吃饭，还不得把他吓坏了？陈小明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他可不想给张建峰丢脸。 张建峰听到唐建武的身份，目光微微一凝，旋即微笑道：“唐老好，唉……说实话，之前我问李署长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要是早知道唐老要过来的话，我恐怕真不敢来了。” 唐建武轻笑道：“为何？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我们也没见过，你还能怕我？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宋湖也露出好奇之色，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啊！竟然能够如此随和镇定，丝毫没有受到身份影响，完全就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张建峰摇头道：“因为年龄太小了，实在没资格与唐老坐一起。要是早知道唐老要来，这顿饭我就把各位请去吴辉吴老的家里去了，咳咳……吴老家里还有陈酿毛子，说不定还能顺带打点秋风。” 唐建武和宋湖 听到吴辉这个名字，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旋即恢复常色。 “哈哈，你小子这话要是让吴教授知道，肯定提着扫帚把你赶出来。都是家常便饭，没那么多规矩，坐……都坐吧！这位小兄弟叫陈小明吧！我就叫你小陈了，都坐。” 陈小明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笑着应道：“好的唐老。” 李长兵微微侧身，示意张建峰坐在距离唐建武最近的位置，张建峰自然明白，恐怕今天唐建武才是主角，李长兵是窜局的，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在唐建武身边坐了下来。 众人刚刚落座，饭馆的服务员就端着菜走进来了，主菜涮羊肉，还有几个下酒小菜，不过能够让这几位大佬看得上的地方，这家涮羊肉应该有两把刷子。 酒倒不是毛子，而是矿泉水瓶子装起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 陈小明这家伙看着李长兵要起身倒酒，连忙毛遂自荐站起身来。这倒也无可厚非，整桌的人，就他年纪最小。 等倒好酒之后，唐建武首先举杯道：“今 天请张总和小陈过来，没什么好招待的，可不要嫌弃啊！这杯酒欢迎二位。” “唐老客气了，这有人请客，我是跑得最快的，唐老别嫌弃我吃得多就行，请。” “请。”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后，便开始常规三板斧。 这种饭局之上，一般都是三杯之前不谈正事儿的，要是遇上贪杯的人，恐怕得微醺的时候，才会说到正事儿。 不出所料，接下来就是客套之酒，酒过三巡后，宋湖首先端起杯子朝张建峰笑着道：“张总，我们真是没提早认识啊！我老板是吴教授的学生，要是早知道张总和吴教授认识，那我们这顿饭早就在一起吃了。” 宋湖的老板是吴辉的学生？ 张建峰心里一凛，没想到宋湖还有这样的身份。能够和唐建武这个总署长身份上同等的存在，不会是什么公司企业，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彭城负责人的秘书。 前世的时候，张建峰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这些秘书通常称呼负责人为老板，而是称呼其为职务。 第159章 清除地下势力 而且宋湖的职位也不是什么秘书，而是某某办公室主任。 张建峰明白宋湖身份后，之前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他之前还在猜测，吴清被调戏的事情出现后，治安署为什么动作那么快，敢情吴辉打电话给彭城负责人了，老师的女儿在学生的地盘上被欺负，那还得了？ “原来如此，宋先生，相见恨晚，以后多多联系。既然都是熟人，有时间欢迎你来擎天商贸公司找我喝茶。” 二人一饮而尽后，宋湖笑道：“去你们公司可能不太好，不过要是去吴教授家的话，倒是不影响。” 张建峰道：“也行啊！不过我怕吴老知道我惦记他的陈酿，去了我可不敢保证有茶喝哦！” 众人哈哈大笑，唐建武指着张建峰道：“你小子真敢惦记，那可是吴教授等着他女儿结婚才肯拿出来的东西，你小子要是没结婚，还有机会喝道，现在的话，就好好等着吧！” 张建峰惊讶道：“还有这事儿？我说吴老前几次怎么只给我看，不肯开封呢。看来我得给吴清多介绍点帅哥认识认识，说不定真有机会。” 唐建武和宋湖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一刻他们也明白 了，张建峰为什么把调戏吴教授女儿的那个家伙给弄得半残，敢情是张建峰与吴家一家都有着很深的联系。 唐建武收回目光，随即朝李长兵使了个眼色。 李长兵会意，立即笑着朝张建峰举杯道：“张总，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搞的蓬莱外卖公司，替我南城治安署解决不少安全问题，让我省了不少功夫。” “李署长客气了，我的本意只是赚钱，能够顺带帮上您的忙，那也是我的荣幸，请……” 唐建武听到这话，眼睛惊讶之色一闪，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只是为了赚钱？ 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给李长兵听的，恐怕也是说给他听的，此人恐怕早已经洞悉今天这个饭局的目的了。 他看了一眼宋湖道：“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不用绕弯子了，是吧？宋秘书。” 宋湖深深看了张建峰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出乎他的预料，一进门就摆明自己和吴教授的关系，表明大家都是自己人，随后又暗示自己只是赚钱的商人，其它事情不愿参与。 这份心机和手段，在一个年轻人身上出现，真的太难得了。 张建峰缓缓放下酒杯，静静地 看着宋湖和唐建武，不再说话。 唐建武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张总，你应该知道两天之前，彭城治安署高层全部被召集开会之事吧？” 张建峰茫然道：“开会？开什么会？” 李长兵和宋湖齐齐无语，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引起的，你还能不知道？ 不过他们也明白，张建峰装傻无可厚非，要是张建峰表明自己一直盯着彭城管理层的动向，那岂不是说他张建峰是故意的吗？搞得彭城管理层被折腾，少说也得收到不少人的怨恨。 唐建武淡淡道：“彭城治安管理整治大会，由负责人亲自主持的。会议上已经决定，将会对彭城进行强有力的治安管理整治，扫除彭城的不法分子和不安定因素，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彭城将不再存在任何地下势力。” 一个月？期限吗？ 看来把彭城负责人刺激到的事情，会在一个月后发生啊！ 张建峰立即拍手叫好道：“这是大好事儿啊！彭城的确该好好的打击一下了，不少无业游民和年轻人，都深受电影的影响，跑上街头充老大，这种歪风邪气要不得，得尽快扭转过来。” 旁边的陈小明闻言 ，都满是无语，更不用说李长兵和宋湖了，这家伙装糊涂还能装得更明显一点吗？唐建武既然主动说起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事情找你帮助。 不过大家都没有说话，想看看张建峰到底怎么演。 唐建武也发现张建峰完全就是在打马虎眼，也懒得绕弯子了。 直接道：“这件事情以我们治安署为主导，其它各部门配合。我们已经制定了一套打击方案，不过这其中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助，不知道张总愿不愿意为彭城出一份力啊？” 张建峰无语，不愧是总署长啊！ 开口先来道德绑架。愿不愿意为彭城出一份力？这答案能有否定的吗？ “这个……唐老，我也是彭城土生土长的人，如果我有能力的话，自然愿意为彭城添砖加瓦了。只不过我人微言轻，能做的事情不多。唐老您直说吧！要是我能做的话，我决不推辞。” 唐建武点点头：“这事情得落在你的外卖公司上，你的外卖公司招收闲散人员，给他们一口饭吃，这是好事儿。但是你的公司发展有些慢了。这次整治行动，是针对整个彭城的，到时候一大批社会闲散人员会出现，不仅仅是那些思 想不正的街头小年轻，还有些情节很轻的人，从治安署教育出来后，我希望你都能把这些人给收编了，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张建峰本来的预想，就是收拢全城的闲散人员，不过那是徐徐图之，而不是个把月之内的事情。 要是强行收编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些突然膨胀的人员，管理上也是个大问题。 张建峰眉头微皱，并未正面回答唐建武的问题，而是问道：“唐老打算以雷霆扫雪之势，清除彭城的治安潜在问题？” 一旁的李长兵道：“时间太短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除了雷霆手段，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宋湖忽然看着张建峰道：“张总似乎有想法，不妨说一说，大家斟酌一二。” 张建峰笑着道：“宋先生高估我了，这种大事情，岂能是我这种升斗小民能够揣测的？不过我手下的人，之前也是南城这边的社会闲散人员，后来改邪归正，随我一起把外卖公司做起来，对于这些人我倒是有些了解。” “唐老，你有没有想过，治安署的打击行动一直都在进行，为何依然还会出现那么多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第160章 帮派 此话一说出来，众人都齐齐沉默了。他们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 走上这条路的人，多数都是生活不如意，要么就是走投无路，但是这些事情都牵扯到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一个人一个部门能够解决得了的，这是复杂的社会问题，而不是一件事情。 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继续道：“看来大家都明白，只是这件事情做起来太难，所以大家都选择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露头就打。不过若是这些人能够有一个很好的管理，而且给他们生存空间的话，也不是不能根治。” “俗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以他们自身的规则去钳制他们自己的话，也许比你们一次次打击更有效果。” 唐建武三人闻言，眉头齐齐一皱，看向张建峰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你的意思是打算由官方扶植一个头目出来，以帮派的形式控制这些人不惹事？哼……不可能，这可是法治社会，这些为害一方的蛀虫恶人，绝对不容许存在。张总，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有的好。” 唐建武这 话说得极为不客气，甚至都有几分怒气。 的确，百姓们苦于压迫和不公太久了，而今终于有一个公平和平的环境，谁会愿意让那些流氓混混聚集起来，玩封建社会阶级压迫那一套？ 官方不会愿意，百姓更不会愿意。 张建峰连忙道：“唐老，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让你玩什么帮派社团那些东西，而是推出一个人来，以莫须有的名头，将他造势成为彭城地下社会的王，而我们则是利用这个身份，压制住这些思想没来及扭转过来的人走上正道。” “嗯？”唐建武眉头紧皱，没太明白张建峰的意思。 宋湖眉头一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让这个所谓的王，以如同你蓬莱外卖公司这样的架构存在，聚拢这帮人过来，然后走正经的路，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 “办法是个好办法，的确也能根治，但是里面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走上街头的小家伙们，很多都是抱着发大财和出人头地的心思去的。换句话说，若是没有让他们看到发财的机会，只是能 吃饱饭的话，这办法就没多大用处了。” 张建峰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这不是有我吗？我能给他们这样的宏伟蓝图，而且是不违反法纪的。我打算将彭城的经济推上一个你们都不敢想的台阶，这段路程之中有着太多发财的机会了，他们也可以看得到，只要入我手下，我能保证他们一个个都会变成遵纪守法的人。” “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各位都是彭城管理层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人，总会有乱七八糟的麻烦找过来，走极端想要对付我们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也需要一种威慑力，来平衡这些想找麻烦的人。” “你们也不需要担心我带着这批人为虎作伥，我可以秘密向彭城管理层公开我公司的所有财务报表，你们也可以派人以顾问的方式进入我公司进行监督，只要不影响我公司的决策，你们想怎么监督都行。” 在一帮聪明人面前玩心眼，不仅仅不会成功，反而会惹人笑话。 张建峰也没打算玩什么心眼，实打实地说出来，当然是嘴上说的 ，过后他可不会承认。 同样，唐建武等人就算现场答应了，那也是嘴上答应，过后也不会承认，因为这本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东西，傻子才会承认，不过可以默认。 不得不说，张建峰这番话把他们几人都震得不轻。 不仅仅是因为张建峰的胆子大，而是当着一个南城治安署署长和彭城总署长敢说出这种话。 还有就是张建峰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推动彭城经济，这话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 “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有魄力也最有想法的，同时也是能把吹牛二字发挥到极致的年轻人。为此，这杯酒我当敬你。” 宋湖端起酒杯，含笑着朝张建峰举杯示意。 张建峰耸了耸肩，丝毫不以为意端起酒杯。吹牛吗？ 的确，无论是彻底解决彭城的治安问题，还是推动彭城经济发展，那可是连彭城负责人，乃是省负责人都头疼的问题，就凭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也能解决？ 那不是吹牛是什么？ 宋湖这句话将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不得不说， 不愧是彭城大佬身边伺候的人，这人情练达和口才，当真非常人可比。 李长兵也笑道：“原来张总这是酒桌戏言啊！我都差点被吓到了，张总，以后你就算吹牛也得收着点，不说了不说了，张总得自罚三杯。” 这也是个和稀泥的。 倒是唐建武，目光一直落在张建峰身上，在座的人心里也不认为张建峰在吹牛，只是他的想法有些匪夷所思。 张建峰摊了摊手，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后端起来：“李署长此言有理，这或许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三杯酒应该喝。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如果彭城不再适合我发展的话，我会考虑换其它地方去发展。” “不怕各位多想，而今彭城地处内陆，对于沿海一带的经济发展欠缺了解，更不用说国际市场了，我们彭城这种几千年传统遗留下来的小农经济，若是依然故步自封，无法与国际社会接轨的话，那么永远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三人都听得出来，张建峰的意思是，彭城管理层若是不支持他的理论，他不介意换另外一个地方。 第161章 小混混的选择 说实话，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们三人都会嗤之以鼻，不就是个小小的商人吗？缺了你难道地球还不转了不成？ 但是张建峰不同，他手下的蓬莱超市和蓬莱外卖，无不透露出一种新型的经济模式，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若是以后能够发展成为大公司，那不仅仅拉动彭城的税收，内需，以及降低失业率，同时也可能将彭城树立成一种标志，那么他们这些彭城的管理层，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唐建武和宋湖对视了一眼，开始认真考虑起张建峰的提议，这个人若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让他走。 旁边的陈小明见气氛又一下子僵持下来，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宋湖举杯道：“宋先生，我敬你一杯，我们这些小年轻社会经验少，以后还希望前辈们多多提点多多指导呢，我先干为敬，您随意就好。” 宋湖抿嘴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朝陈小明问道：“小陈，你也是年轻人，和张总是同龄人，年轻人之间更有思想共鸣，你说说你对张总刚刚提出的建议有何看法？” 陈小明惊愕不已，宋湖怎么忽然问自己的意见了？自己能有什么意见？你们几个大佬谈的东西，我都是懵懵懂懂的，哪有什么看法？ 他扭头看 了一眼张建峰，看到张建峰微微点头，陈小明便咬了咬牙道：“宋先生，吴老，李署长，我读书不多，说错话你们可不要介意。刚刚峰哥说的那些我不太懂，但是蓬莱外卖是我看着建立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以前我在拖拉机厂上班，厂门口总是会出现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只要一下班的时候，就盯着我们厂里出来的漂亮女孩子，保安赶走一次又来一次，还有几次甚至保安还被威胁，都不敢怎么管了。打架谁也不怕，可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火药枪之类的，要是冷不丁地给你来一枪，谁不怕死啊！去治安署报警，可是治安署的人，也不能一直守在厂门口啊！就算真守在厂门口，可是回家路上呢？家里呢？” 宋湖和唐建武的目光齐齐投向李长兵，颇有些怪罪之意，毕竟南城是李长兵管理的辖区。李长兵脸色微红，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也没有怪罪陈小明的意思，因为这是普遍存在的问题，而不仅仅只是南城。 陈小明继续道：“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蓬莱外卖建立起来之后，许多小混混都跑去送外卖了。少了很多东游西逛的无业小混混，而且这些家伙遇到别的小混混欺负人的时候，还会正义感爆棚 地上去帮忙，其实就是想赢得人家一点好感，帮他点个外卖。” “这些家伙本来就是小混混出身的，对南城这帮无业游民追根究底，而且身后还有一帮一起送外卖的兄弟，谁也不怵。你们可以去南城治安署问问，在近段时间，南城还有多少小混混欺负人的事情发生？” 唐建武的目光转向李长兵，沉声问道：“长兵，近来你们治安署的案件接收率如何？” 李长兵轻叹一声：“老总，小陈说的是真的，自从张总收编赵牛那帮人之后，南城基本上没出现什么乱子，只有零星的几个民事纠纷，这些在南城治安署都是有数据支撑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全力支持张总建立这个公司的目的，效果立竿见影。” 唐建武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这种以社会人制社会人的方法，竟然比治安署的威力还要大。 宋湖抬眼看着张建峰道：“我不否认你这个仿佛的可靠性与实用性，但是张总，你可曾想过，这些人鱼龙混杂，法律意识淡薄，一旦他们失去控制的话，将会出现帮派社团之类的存在，那对于南城百姓会是灾难性的存在。” “到时候他们有财力支持，还组织严密，未必不会发展成特大的犯罪团伙，到时候你这个 老板都被架空了，又如何收拾残局呢？” 张建峰微微一笑，宋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任何人手下都不觉得奇怪，但是张建峰可不同。 因为他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前世的时候，他就协助过香江管理层，对于香江地下组织进行过商业上的瓦解，对于这些所谓地下组织的形态和发展方式可谓了如指掌。 “宋先生，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也是小混混中的一员，一天可以赚一百块，但是公司若有规定，举报同行犯罪事实，可获得一千的奖励，我干不干呢？若是举报我所谓的大哥，可以得到一万块的奖励，我干不干？我举报了不仅仅可以获得公司奖励，治安署还会给我颁发个良好市民奖，以及几百块的奖金，我又干不干呢？” “好吧！我怕被报复，怕秋后算账。可是我已经有一万块了，十几年都挣不来的钱，完全可以拖家带口换个地方生活，报复的人在南城甚至彭城都手眼通天，难道他还能在其它地方也只手遮天不成？况且还有着强大财力支持的公司，以及执法者治安署一旁盯着，动，死得更快。那么，我该如何选择呢？” 众人齐齐愕然，他们相信那些所谓的兄弟义气，也相信那 些小混混能够像哥们儿一样三五成群打架斗殴，可是谁也不能否认，这些小混混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相互捅兄弟两刀，也会因为没钱买烟抽，伸手向兄弟的钱包。 义气？那是建立在彼此平等且吃饱，而且还没有大利益的诱惑之下。 陈小明搓着手，忍不住爆粗口道：“妈的，我要是小混混，举报我大哥犯了罪就有一万块，我天天加入各个大哥手下天天举报，运气好不得成百万富翁？” 三人哑然失笑，陈小明的想法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也是那些整天口袋里没有半毛钱的小混混们的真实写照。 宋湖深深看了张建峰一眼，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张总，你说服了我，此事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向老板提一提，至于他老人家会不会同意，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多谢宋先生。”张建峰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表示感谢。 唐建武沉思片刻，缓缓问道：“张总，你刚刚说你能带领彭城的经济跃上一个台阶，这种事情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们相信你有能力，但是我等只是彭城管理层的一部分人，不代表全部，我们相信你的意义并不大。” “配合你也不是问题，可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服其他人的理由，不是吗？” 第162章 拿下北城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建峰岂能不明白唐建武的意思吗？ 这是一场赌注，赌张建峰可以领着彭城的经济走向辉煌，在此过程中，就算张建峰有点出格的行为，他们也能够接受。但是这场赌注，张建峰不能不放筹码，仅凭嘴上几句空口白牙的话就让人相信他。 就像是一个乞丐告诉你，你三天之后就能赚百万，但前提是你要先给他十万现金，纵使乞丐在你面前表演了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加胸口碎大石，恐怕也不会有人拿出十万块给他吧！ 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缓缓举起酒杯道：“这个问题你们不应该问我，可以去问两个人。” “哪两个人？” “彭城负责人，以及吴辉吴教授。” 众人眉头皱起，没有明白张建峰的意思，问吴辉吴教授他们能理解，毕竟张建峰和吴教授交好。可是彭城负责人，难道张建峰也认识？ 唐建武和李长兵朝着宋湖投去询问的目光，看到宋湖微微摇头，更让他们疑惑了。 张建峰刚想继续说话，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要是别人打的，张建峰并不在意，但来电显示却是赵牛。 赵牛 很清楚张建峰的脾气，晚上从来不会打扰他，即使有事情也是发短信，这次却直接打电话，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建峰没有避讳，现场按下接听键：“喂！我是张建峰。” “峰哥，我是赵牛，出事情了，小黄和耗子他们在北城被人打了。” 张建峰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严重吗？” “情况还算好，被七八个人围殴，幸好我们的人就在附近，及时过去制止，否则他两个小子今天可得交代在北城了。” “他们怎么大晚上跑去北城了？” “这不是峰哥你叫他们去招人吗？本来已经约好了，有十几个家伙愿意来跟着送外卖的，但是叶大官不知道哪儿得到的消息，带着人过来就将小黄他们给打了，还说我们踩过界了，峰哥，要不要现在就带人过去。” 张建峰冷哼道：“什么带人过去？这是法治社会，你还是改不了你那跑社会的臭毛病，当彭城是什么，你们山大王抢地盘的山头吗？记住，凡事依法办事。” “是是是，峰哥教训的是。” “好了，你马上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随后就到，记住，不要有任何冲突。” “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张建峰抬眼看着唐建武和李长兵二人，刚刚的电话他没有避讳，电话里赵牛说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唐老，我的人正常去北城招聘人，打算让北城的无业游民也一起过来送外卖，刚刚你也听到了，被当地恶势力带人打了，差点就丢了性命。你们治安署就这样维持治安的？刚刚才开始严打，就有人敢跳出来搞事情，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能力？” 唐建武脸色无比阴沉，彭城现在治安署的人四处巡逻，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人跳出来，简直就是不把治安署放在眼里啊！ 猖狂到如此地步，传出去治安署的脸面往哪儿搁？ “李长兵，立即通知你南城治安署的人，马上随我们出发去北城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些恶势力到底有多猖狂。” 李长兵脸色一变，北城是北城治安署的辖区，现在老总却让他带南城治安署的人过去，这说明什么？ 说明北城治安署要倒霉了，已经让唐建武怀疑了。 “是。” 李长兵刚摸出手机，就被张建峰打断了。 “唐老，既然严打总需要一个开头，何不借此机会直接开始呢？事实就摆在眼前，理 由正当，合规合法，同时还能够打个措手不及，防止有人通风报信，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唐建武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直接以北城入手？雷霆般扫除那些恶势力，将重要人物掌控起来？可是这么做岂不是要打草惊蛇吗？短时间我们无法对西城和东城进行全面控制。” 唐建武干了总署长那么多年，自然很清楚任何地方都不缺害群之马，彭城的恶势力能够如此肆无忌惮，肯定有人支持，有人在背后保驾护航。 张建峰淡淡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除了南城之外，东西北三城的恶势力其实都是同气连枝的，属于穿同一条裤子，拿住北城，就可以顺藤摸瓜，根本没什么打草惊蛇的顾虑。” “你有证据吗？” “正因为我不需要证据，所以我才知道。” 张建峰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东西，唐建武能听得明白，治安署是讲证据的地方，但也因此在很多事情上只能怀疑。 但是张建峰不同，他不需要证据，就可以深入去探查，自然所获取的信息之中，很多都是治安署没有的。 唐建武犹豫了，他并不是不相信张建峰，而是怕如此仓促行动，要是效果不好 的话，他可是要被彭城负责人问责的。但张建峰所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是个打对方措手不及的机会，若是抓住了，可能超过预期成效。 宋湖看出了唐建武的担忧，轻笑道：“凡事总有个开头，我想老板牵头搞这次严打，也是出于维护彭城安宁的目的。既然对方在这个时候露头，那就是摆明了不将彭城管理层放在眼里，此事要是老板知道了，肯定也会勃然大怒的。” “这样吧！治安署马上行动，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老板汇报此事，请求他的指示。” 唐建武脸色一喜，他等的就是宋湖这句话，只要负责人开口了，那他可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李长兵，立即联系你的人，五分钟后出发，同时通知后续的人赶过来。” “是。” 唐建武也摸出电话，拨通了彭城总署办公室的电话。 “我是唐建武，现在我命令所有人，立即出动，联合其它各部，封锁彭城的所有出入口，同时朝北城进发。” 挂断电话后，唐建武朝张建峰道：“张总，还要麻烦你带路了，引我去看看你那受伤的员工，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如此猖狂。” 张建峰毫不迟疑道：“乐意之至。” 第163章 只管报仇 他扭头朝陈小明道：“你先回去，到我家告诉你嫂子一声，我要晚一点回去。” 陈小明颤抖着嘴唇应道：“好。”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亲眼见证一场彭城大行动的开端，可想而知，今夜之中，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倒下？他也不是不想去凑热闹，只是清楚自己还没有凑热闹的资格。 “宋秘书，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张总，我们走。” 唐建武、李长兵和张建峰下楼来到南城治安署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迅速集结起了二十多人。 张建峰在唐建武的邀请下，坐上了同一辆车，随着李长兵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北城而去。 路上，与张建峰并排而坐的唐建武沉声道：“张总，事情既然起了开头，那就停不下来。刚刚与你说的事情，你得扛起来了，这帮小混混，无论如何你都要接管，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就算我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满足你。” 出手了，必然要铲除一些所谓的老大，但是那些走错路的小年轻，总不能也全抓起来吧？他们并无多大罪过，但是放任他们继续游荡的话，无形中也是一个安全隐患，必须要妥善安置才是。 张建峰沉了 沉道：“那得看唐老愿不愿意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了。这些人年轻气盛，不好管理，我需要一个压得住他们的人。” “什么人情？你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都可以答应你。”唐建武毫不迟疑道，现在要做的是当机立断，容不得太多时间去思考了。 张建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唐建武终于还是妥协了。 …… 一间民房的院子里，此时已经汇聚起十几人，为首一人正是赵牛。 “牛哥，峰哥那边怎么说？干不干？” “东西全都准备好了，也通知下去了，兄弟们正在往这里聚集过来。” “干他吗的，连黄哥和耗子哥都敢打，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狗日的叶大官，老子今天非得砍死他不可。” 看着一帮义愤填膺的兄弟们，赵牛满心怒火，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已经带人杀过去了。但是现在好不容易带着兄弟们走上正轨，要是这一假打了，全都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他对张建峰让他不要与对方冲突也能理解，但是这种被人骑在头上拉屎还无动于衷，心里极其不忿。 “都给我闭嘴，峰哥说了，不要轻举妄动，所有人都散了，告诉没来的兄弟们也不 要过来了，此事峰哥会处理。”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开始不忿起来。 “为什么？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这还能忍下去？” “峰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怕了，不用他去，我们自己去。” 赵牛一把揪住那说话之人的衣领，冷声喝道：“你说什么？你XX妈知道什么，敢质疑峰哥？老子告诉你们，就你们那点胆子，在峰哥面前连鸟屎蛋都算不上，以后要是让我听到有人背地里说峰哥的不是，老子第一个弄死他，听清楚没有？” “听……听清楚了。” 众人心里一抖，再不敢说话。 赵牛一把将那小子甩开，重重地哼了一声。 张建峰胆子小？开玩笑，这是个弄死人还敢大摇大摆去治安署署长办公室喝茶的人，人家的胆子可不是用在好勇斗狠、打.打杀杀上面的。 就在这时，赵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连忙拿出来一看，顿时心里一紧，连忙按下接听键。 “峰哥，我是赵牛……什么？好好……我明白了，这种事情我熟悉，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放心，我都知道，好……好……峰哥您先忙。” 众人看着赵牛点头哈腰地满脸堆笑，一个个面面相觑，完 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后，赵牛狠狠地一拍双手，脸上抑制不住地兴奋。 “妈的，峰哥就是牛逼啊！竟然把治安署的人都搞定了，不服气都不行。” 旁边的小弟试探着问道：“牛哥，你……你怎么了？” 赵牛撇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凶狠之色，朝众人朗声说道。 “各位兄弟，峰哥刚刚来电话了，治安署那边他全部搞定了，我们只管去报仇，但是不能闹出人命来就行，事后治安署的人会全部替我们清场。” 众人大骇，什么鬼？这也行？ 往常他们见了治安署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别说帮他们了，就是看到治安署的人靠近，都得赶紧绕道走。 “峰哥说了，北城的所有势力场子，都要我们去踩一遍，不管是谁的，冲进去只管打，要让他们知道我南城赵牛的威名，让他们明白彭城到底谁说了算。”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马上把我们的人召集起来，冲向北城。” 此言一出，如同一颗火星丢进燃油桶里一样，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跟着赵牛齐齐朝北城冲去。 北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块霓虹灯的排在挂在其中一个门头上，格外显眼，特别是 霓虹灯上的那两个——发廊。 许多人对于这两个字并不陌生，不过只有部分人知道，巷子深处的发廊是个什么样的去处。 发廊的二楼房间里，乌烟瘴气的，一个三十来岁身材微胖的八字胡男子，正一手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丰满女人，一手提着麻将，笑眯眯地对那女人道：“宝贝，你看打哪一张好呢？” 那女人魅惑连连地撇了男人一眼，伸手去提起一张三条打出去。 “官哥，打这个和得宽一点。” “哇……三角裤你都敢打，你不想要了，那哥哥帮你好不好？”男子淫笑着伸手朝女人摸去，惹得那女子娇笑一声，连忙想要躲开，却被男子快速地一把搂进怀里，上下其手。 旁边的三个牌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官哥，你这样搞，让我们很难过啊！” “官哥不会想来一场现场表演吧？” “叫你打三角裤，哈哈……和了，清一色。”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谁XX妈这么不懂事，竟敢打扰官哥打牌，你XX妈不要命了。”其中一人站起身来破口大骂，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几个拳头朝他脸上招呼。 “不好，有人杀过来了，快跑。” 第164章 嘴硬能治 叫官哥的男子大惊失色，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猛地朝窗口处跑去，想要跳窗逃跑，虽然这是二楼，但是总比被这帮不明来历的人逮住要好，跳下去可能就是摔断腿，可是被抓住说不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找他这个北城扛把子威叔手下的二把手麻烦。 然而还没有等他靠近窗口，一根钢管就打在他的腿上，将他直接打趴在地上。 “住手，不要打了，你们是谁？我要和你们老大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如雨点般落下的钢管和木棍，其余几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部被按在地上一顿狂殴。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则靠在墙角，满脸恐惧，动都不敢动，不过却没有人找她麻烦。 终于，一声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住手。” 所有人停下手来退到一旁，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阔步走了出来，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众人看到此人，眼里满是恐惧。 “是你？赵牛……” 靠坐在窗边墙下的男子看到赵牛出现，瞳孔不由得一缩，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刚刚他才派人把赵牛的两个小弟给打了，本以为这是北城，赵牛就算是胆子再大 ，也不敢过界来找他麻烦，没想到赵牛竟然带人就来了。 赵牛走过去，一脚踩在叶大官的脸上。 “叶大官，你很勇猛啊！上次你找人去蓬莱超市闹事的账，我还没找你算，现在竟敢对我的人的出手，谁给你的胆子？” 被踩着脸的叶大官吐了一口血水，冷冷地盯着赵牛道：“赵牛，你竟然敢带人来北城，这是对我们北城宣战是吧！很好，今天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是威叔一定不会放过你了，你不知道威叔他老人家的厉害，你就等死吧！” “砰！” 赵牛一脚踹叶大官的胸口，直接将叶大官踩得吐出一口鲜血。 “嘴硬是吗？没关系，有地方能治你这个毛病。至于威叔那个老家伙，你放心，很快我会让他来陪你的，你真以为我敢带人过来北城会没有准备吗？” 叶大官瞳孔一缩，眼里满是恐惧之色，他知道赵牛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是没有想到赵牛竟然北城扛把子威叔都不放在眼里，他到底哪儿来的底气？ “牛哥，人快来了。”这时候一个小弟突然跑进门来报告道。 赵牛轻嗯一声，转身一把夺过身旁小弟手中的钢管，猛地一下打在叶大官的腿上。 “啊……” 叶大官一声惨叫，捂着腿疼得冷汗直冒，他感觉自己这条腿算是废了。 “牛哥饶命，饶命啊！都是叶大官让我们干的，不管我们的事儿啊！” 其余那几个叶大官的小弟看到赵牛如此狠辣，不动声色就打断叶大官的腿，吓得冷汗直冒，连忙跪地求饶。 赵牛将钢管丢给身边的小弟，扭头朝门口走去。 “每个人打断他们一条腿，撤……去下一处，今天老子要扫平北城的所有场子。” 霎时间，房间里惨叫连连。 墙角那个女子直到赵牛等人离去后，都不敢动弹分毫，那个威武男人的身影，已经将恐惧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了。 叶大官强忍着剧痛，抬头朝那女人喊道：“快……赶紧去别墅告诉威叔，赵牛带人过来扫场子了，让威叔赶紧派人过去。” 然而那女人早已经吓破胆了，满眼恐惧，好似根本没听到叶大官的话。 叶大官勃然大怒：“贱女人，没听到老子说话吗？还不赶紧去，要是耽搁了时间，老子X你全家。” “啊……”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朝门口奔去，可是还没有等她出门，七八个治安署的人已经冲上来了。 “不许动， 趴在地上，双手抱头。” 叶大官看到治安署的人出现，完全傻眼了，治安署的人怎么会来的，赵牛不是刚刚才报复过自己离开吗？难道是赵牛报案了？ 那女人连忙蹲下，她看着冲进门的治安署队员，又看了看凄惨连连的叶大官，顿时一咬牙，连忙朝治安署的队员喊道：“我报案，这个人叫叶大官，他想要杀我全家，治安署的叔叔们，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我还知道他强迫女孩子，开设淫秽场所，对了，刚刚他还派人去打了两个人。” “贱女人，你找死。”叶大官怒火中烧，没想到这女人会背刺他。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再动一下我可要开枪了。” 叶大官很想冲上去将这个女人弄死，但是那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脑门上，他没有这个勇气，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那女人。 一个治安署的女队员将那女人扶起来道：“放心，我们治安署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过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要是敢撒谎，我们一样将你抓起来。” 女人连忙道：“我负责，我说的全都是真的，若是有假话，天打五雷轰。” “好，那你随我先去治安署。将这些人全部带走，先送到治安 署。” “是。” …… 另一边，北城一座小桥的桥头上，小黄和耗子坐在桥上的石墩上，二人身上全是灰尘，还可以清晰看到有脚印，头上也绑着纱布，脸上刮着不少血迹。 在他们旁边，则是被踩得不像样子的两辆自行车，车轱辘都踩弯得不成样子了。 “妈的，听说牛哥已经召集人手替我们报仇去了，老子真相跟着一起去，把叶大官那个王八蛋给打残。”小黄吐出一口烟，恶狠狠地说道。 耗子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不想去啊！但是牛哥说了，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峰哥过来，一会儿你可要装得像一点，牛哥说了，峰哥交代我们，能装多惨就装多惨。” 小黄抱怨道：“也不知道峰哥是怎么想的，让我们装重伤，这能有什么用啊！难道是去找叶大官赔偿吗？说实话，老子宁愿不要赔偿，也要狠狠教训这个混蛋一顿，出心中这口恶气。” 耗子伸手敲了小黄的脑袋一下。 “你XX妈想什么呢？峰哥让我们这么做，肯定有峰哥的目的，就你那猪脑子，能够想明白峰哥的想法，那才是怪事呢。老老实实地听峰哥的话，至少咱们不会吃亏的。咦……快看，有车过来了。” 第165章 不就是断了条腿 小黄和耗子对视一眼，连忙歪倒在地上，小声呻吟起来，特别是小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捂了，不管了，反正捂住哪里就是哪里疼。 只见七八辆摩托车呼啸而来，数十个治安署的队员迅速冲过去，将小桥四周都包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连忙跑过去查看小黄和耗子伤势，这人他们两人都认识，不是南昌治安署的龙尚勇吗？ “你们怎么样了？快，马上通知医院，叫救护车，有伤者。来两个人，先把他们扶起来。” 立即跑过来两人，将小黄和耗子扶着靠在小桥的围墙上。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快速驶来听在旁边，车门拉开，从上面走下三个人，正是李长兵、唐建武和张建峰。 张建峰刚刚下车，便急忙跑到小黄和耗子跟前，怒气冲冲吼道：“小黄，耗子，你们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小黄有气无力道：“峰哥……我们很疼，全身都疼，我感觉脑子都快被人打出来了。” 脑子都快打出来了？张建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耗子也连忙道：“峰哥，我双腿刚刚被七八个人踩了十几分钟，怕是已经断了，还要我的勒骨，应该断了三四条了。峰哥，我这辈子可能残废了，呜呜……我还要父母，还有上学的弟弟，全都靠着我送外卖吃 饭呢，我这个样子，他们怎么办？” 张建峰无语，一个比一个离谱啊！你怎么不说还有没娶过门的寡妇，和你生的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你们放心吧！现在南城治安署的李署长和总署的唐老都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的。” 张建峰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道：“二位，你们看看，我的人出来招个人，就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还是法制下的社会吗？简直无法无天啊！我请求二位一定要对不法分子有力打击，绝对不能让这些不法之徒逍遥法外。” 李长兵和唐建武看着义正言辞的张建峰，满是无语，你当我们眼睛瞎了不是？这两个小子旁边抽的烟递还没踩熄呢，这叫生活不能自理？不过这样也好，为这次行动提供更有力的借口。 李长兵道：“张总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抓捕那些不法分子了，一定给你和这两位伤者一个满意的交代。”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 “报告，第一小队已经将叶大官等四人全部抓捕归案，只是……” “只是什么？说。” “是，我们去的时候，叶大官等人已经被人打残了，还被全部大断了一条腿，目前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小黄和耗子闻言，不禁瞪大眼睛，叶大官被人打残 了？谁动的手？ 他们不禁齐齐看向张建峰，肯定是峰哥派人干的，果然，跟着峰哥是最明智的选择，至少不会吃亏。 李长兵也满是错愕，这个时候被人打残，这时间掐得够好的。 唐建武则满脸冷色道：“这种十恶不赦之徒，送去医院干什么？不就是断了一条腿吗？还死不了，立即送去总署的牢房里关起来，安排人手立即审问。” “啊？”那治安署的队员一脸懵逼，不是啊老总，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吗？我是说我们去抓人的时候，对方都已经被人打断一条腿了，这不是送不送医院的重点，而是有人提前一步了啊！你就不觉得诡异吗？ “啊什么？没听到老总的命令吗？还不赶紧去办？”龙尚勇呵斥一声，将那人连忙拨开，示意他赶紧去做事，随即朝唐建武道。 “对不起老总，这几个小兔崽子我没有管教好，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们。” 龙尚勇虽然也心存疑惑，但是连署长都不吭声，摆明是他们这些大佬心知肚明的事情，这时候你还要去问，那就是真的不懂事了。 “报告。” 忽然，又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来人是总署那边的人。 “报告总署长，按照原定计划，所有人员已经部署完成，请求指示。” 唐建 武沉声道：“按照原定计划行事，重点针对北城，等着南城治安署的人将鸭子全部赶出来，你们伺机而动，一旦有可疑人员，不问缘由，立即实施抓捕。” “是。” 等那人骑着摩托车离开后，张建峰笑着道：“唐老，既然事情都已经部署完成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镇指挥吧！不必在这大马路上就这么站着。” 张建峰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自然要离开了，接下来可是治安署的事情，他可不愿意插手，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唐建武笑着道：“你不打算多看一会儿戏？现在好戏刚刚开始呢，正主快来了。” 那笑意意味深长，让张建峰暗自无语，能有啥好戏，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北城搞事情，却连北城治安署都没有通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北城治安署有问题，你们这些大佬早已经心知肚明吧！ 我可不想看你们处理家事，免得被有心人惦记，毕竟对于北城治安署，张建峰知之甚少，何必去趟浑水呢？还没有半点好处。 “别……唐老，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凡人就不好奇了，我这两个兄弟重伤垂死呢！咦？救护车来了，我就先陪他们去医院了，剩下的事情就劳烦唐老多多费心了。” 看着张建峰逃也似的跟着上了救护车，唐建 武忍不住笑骂一声，摇了摇头。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唐建武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沉声对身边的李长兵问道：“长兵，事情着落在这小子身上，靠谱吗？” 李长兵沉默少许，笃定道：“他能不能压住这批小家伙我不敢肯定，但是这批人跟着他，肯定能够赚钱，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小子的蓬莱外卖公司，你别看就是给人送送饭菜的，实则就像是蚂蚁搬家，看似没什么，利润可不小。” 唐建武轻笑一声：“这种钱给这小子去挣，我举双手赞成。这小子的思想虽然极端了点，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做事有原则，这种商人我们是乐意看到的。他接手这批人，至少能够把部分人的生活问题解决了，也能够让那些无所事事的家伙有个奔头。至于那些顽固不化，一心想要扰乱治安的人，到时候筛选出来，直接送去监狱改造就行了。” 李长兵迟疑道：“张建峰这边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擎天商贸公司那边，老总也知道，那个方擎可不是个干净的家伙，我怕张建峰被连累了。” 唐建武摆摆手：“无妨，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了，这小子和吴教授交好，只要他底子干净，谁还能动得了他？” 第166章 因材施教 李长兵一拍额头，是啊！张建峰和吴教授关系那么好，而彭城负责人可是吴教授的学生，只要是张建峰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谁还能越过彭城负责人动得了他不成。 “署长，老总，来了。” 忽然，龙尚勇微微靠近两步，指着马路不远处亮起的车灯低声道。 李长兵和唐建武抬起头来，看着那缓缓靠近的轿车，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 另一边，张建峰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之后，并没有真的进医院陪着小黄和耗子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就是皮外伤，想死都死不了。他立即转身，折返向南城一处偏僻的民房而去。 这里是赵牛和他那伙兄弟经常聚集的地方，张建峰来过两次。 此时民房之内，张建峰坐在院中的靠椅上，手里的烟已经燃烧了一半。院子之内除了张建峰之外，还有三个家伙，是赵牛留下来，帮助那些后来者指明方向和看家的，不过他们也没有预料到张建峰会过来。 张建峰本来不想来，也没有必要来。此事只需要赵牛就可以搞定，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担心赵牛在途中会遇到什么意外，倒不是说不相信赵牛的能力，张建峰担心的是，那些人之中会出现 彭城之外的靠山。 他得第一时间知道，免得到时候被人背后捅刀子了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建峰的烟都抽了半包了，也还没有看见赵牛的身影。他往旁边一瞥，只见那三个家伙脚下也是一堆烟头，不过现在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想来是烟抽完了。 张建峰无语，这三个家伙年纪也不大，看起来比张建峰年纪还小，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烟瘾就那么大呢？ “接着。” 张建峰将自己的烟丢过去。 “谢谢峰哥。”三人大喜，一看还是带翻盖盒子，带滤嘴的，不愧是峰哥，抽的都是好烟啊！ 三人小心翼翼地从烟盒中抽出三支出来，随后恭恭敬敬把剩下的烟还给张建峰。 张建峰接过烟后，笑着问道：“你们三个什么时候跟着赵牛的，和赵牛是一个村子的吗？” “不是，峰哥，我们三个都是三岔河的，以前都是瞎混的，本来想来城里找份工作，但是我们没什么文化，人家不要，后来就跟着牛哥混饭吃了。” 张建峰眉头微皱：“你们没去送外卖吗？” 听他们这话的意思，现在还跟着赵牛混饭吃。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牛哥说，各地区还需要 一些盯梢的人，让我们经常注意南城的各个街道，有没有学着我们一起送外卖的，有的话及时报告给他，免得别人抢生意。” 张建峰无语，赵牛这家伙还是一身江湖脾性，咋地？有人有样学样了，你还要去砸人家场子不成？那不真成黑社会了吗？想搞垄断？ 垄断的人自古以来从来不缺，但是从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特别是现在这种科技时代，最为耀眼的大垄断家就数毛熊了，毛熊国内的寡头们，可谓是一手遮天啊！但是后来结果怎么样？普京大帝一出手，叫你站着就不能坐着，还得乖乖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掏出来，安安稳稳去乡下过下半辈子。 “那赵牛每个月给你们的钱够用吗？”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敢说话，这可是牛哥的大哥啊！要是自己说不够用，回头峰哥找牛哥麻烦的话，那牛哥能饶得了他们吗？ 张建峰笑着道：“不用紧张，赵牛之所以跟着我，也是想赚钱，而我带着兄弟们，也希望兄弟们能够吃饱喝足有钱花，你们大胆说吧！我知道你们的收入水平，也好重点给你们找赚钱的事情做啊！” 三人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那个……牛哥每个月给我四十 块。” “四十？” 张建峰长出了口气，四十虽然很少，但也是赵牛的极限了，他本身也没有多少钱。 “四十块够用吗？” 三人苦笑着摇摇头，四十块在他们这个年纪，而且还是整天东游西逛的，哪儿会够用啊！但是哪里都不要他们，没有正式的工作，也只能将就混着了。 张建峰笑着道：“没事儿，以后你们就去送外卖吧！不用继续盯梢了，没这个必要，很快我们的外卖生意就会蔓延到北城去，到时候需要各方面的人手，不过你们什么也不会，也只能去送外卖了，不过你们放心，每个月至少赚的比四十块要多。” 三人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峰哥，现在公司需要哪方面的人手？我们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是我们可以学啊！只要挣钱多，我们什么都可以学的。” “对呀峰哥，您老人家指点指点我们，我们什么苦都愿意吃的，只要能赚到钱。” 看着那三双期盼的眼神，张建峰好似看到前世刚刚毕业踏入社会的自己，什么都愿意去尝试，什么都愿意学习，只要有机会。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我说的这些的，都是公司未来 缺人手的地方，你们可以看看自己能学什么就去学，只要学得好，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不过你要是浑水摸鱼的话，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踩自行车吧！” 三人嘿嘿一笑，踩自行车那也不错啊！他们看着那边兄弟踩着崭新自行车去送外卖，早就想试试了，只可惜没有机会。 这一说，就是差不多一个多两个小时，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时不时惊呼几声，什么手机一点就能开机，什么手机能当电视看，什么手机上一点，就可以直接送餐过去，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他们长这么大，看到的几个手机，都还是按键的那种，彩色手机都没见过呢。 正在三人听得起劲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牛哥他们回来了。” 三人连忙起身跑过来将院门拉开，只见赵牛首先踏步走进来，一身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血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其后还跟着数十人，没几个身上是干净的。 “牛哥，你们回来了。” 赵牛轻嗯一声，刚要说话，就看到路灯下坐着的张建峰，心里不由得一惊，峰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连忙跑过去躬身道：“峰哥，您怎么来了？” 第167章 和赵牛谈话 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也看到张建峰，也快步走过来，整齐地喊道：“峰哥。” 张建峰扫视众人一眼，轻笑道：“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不行啊！你们娶新媳妇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峰哥，你不知道啊！今天是真的爽，咱们的人杀到北城去，将那些家伙打得哭爹喊娘的，从来就没有这么爽过。” “嘿！以前北城那些家伙总是吹牛说，他们北城迟早统一彭城，现在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叫嚣。” “过了今晚，他们北城的人听到牛哥的名字，恐怕都得吓得屁股尿流了，哈哈……” 赵牛一听这话，连忙呵斥道：“给我闭嘴。” 那小子一看赵牛的脸色不对，连忙闭上了嘴。 他可是很清楚，北城之所以不堪一击，完全就是张建峰的功劳，若非张建峰说动治安署的人为他们扫除障碍，保驾护航的话，别说这大几十号人跑到北城去耀武扬威了，就是刚刚出现在南城，都得被治安署的人全部抓回去关起来。 “峰哥，是我管教不好，让这些小子都开始飘了，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 张建峰摆了摆手道：“无妨，都是 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嘛！大家今天劳累了一天，都回去洗洗休息吧！明天晚上，我让赵牛带大家去聚餐，同时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红包。” 众人闻言大喜。 “多谢峰哥。” “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家，不过要记住，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透露半个字出去，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是你们参与的这帮人，严禁透露半个字，否则别怪我找他麻烦。” 这种事情虽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心知肚明和挑明完全是两回事，治安署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张建峰自然也不会去找不自在。 赵牛目光一冷：“都听清楚了吗？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但是谁要敢透露出去，我赵牛第一个不放过他，好了，都走吧！” 等众人散去之后，张建峰站起身来道：“去洗洗再出来说话，一身的臭汗。” 赵牛干笑着挠了挠后脑子，连忙朝屋子里跑去。 张建峰看那三个看家的青年还在，不禁摆手道：“你们也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们看着了。” 三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有事情？” 其中一个青年讪笑 着道：“那个……峰哥，我们平时就住在这里。” “额……” 静……死一般的寂静。 张建峰嘴角抽了抽，轻咳两声掩饰住尴尬。 “那你们回房休息吧！”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动不动。 “又怎么了？” “那个……峰哥，这里就一间房，平时我们三个都睡一间房呢。” “那就睡一间房啊！” “可是牛哥在洗澡，牛哥洗澡出来还得在房间里换衣服呢。” 张建峰脸皮再次狠狠抽动几下，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画面，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围着一块浴巾出来，然后三个瘦猴一般的年轻人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张建峰连忙掐断自己那污秽的想法，直接摸出一百块钱丢过去道：“去外面找旅店住一晚，剩下你随你们怎么花，今天这里我征用了。” “啊？”三人面面相觑，峰哥这是搞哪出啊！ 张建峰眼睛一瞪：“啊什么？还不快滚？” 三人看着张建峰生气了，吓得连忙朝门口跑去，不敢再停留半分。 等三人走后，张建峰长长出了口气。 “妈的，算上前辈子和今生，还是第一次这么尴尬。” 赵牛洗澡之后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院子里只有张建峰一人，不禁诧异道：“咦？那三个小子呢？跑哪儿去了？” 张建峰道：“我让他们出去找个旅店住一晚，搬一张凳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牛闻言，心里不由得一紧。峰哥这是支开了所有人，单独把他留下来说话啊！肯定是大事。他不敢耽搁，连忙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张建峰跟前，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张建峰发话。 张建峰摸出一支烟，赵牛连忙掏出火柴点燃凑上去。 “赵牛，你跟着我的时间，算起来也快一个月了吧？” “还有几天就一个月了。” “呵呵，跟着我，没法像以前做老大那样颐指气使，所有人都听你的，反而还会时常被我呼来喝去的，后悔吗？” 赵牛毫不犹豫道：“不后悔，以前当老大的时候，的确是高高在上，但是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就连回老家，个个都躲着我。以前我觉得他们是怕我，还沾沾自喜，后来我慢慢明白，那是把我当瘟神一样避开生怕沾染上，私底下教育孩子的时候，还拿我当反面教材，呵呵……” 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 再不是当初那些喊打喊杀的年轻人。那些所谓的威风，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已，强行抚平心中的那点自尊心。 “自从做方老板的保镖，而后跟着峰哥做事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像个人，可以大.大方方地在街道走，可以看到治安署的车大方迎上去，不怕那是来抓我的。做老大有什么好的？做得连个人都不像，想起以前好勇斗狠，想要一个个都服气我，喊我一声牛哥，现在觉得是多么幼稚。” 岂止是幼稚啊！特别是今夜之事，对于赵牛简直颠覆了世界观。与他齐名的北城威叔，实力比他还强的北城扛把子，竟然被自己带着几十人就给平了；以前在北城耀武扬威，号称无人敢惹的北城威叔手下的二号人物叶大官，今天就被自己打断了腿。 临走之前，他还看到大批治安署的人朝着威叔的别墅去了，不用想也知道，今夜之后，北城再也没有什么威叔了。 北城扛把子？好响亮的名头啊！但是一夜之间，连怎么会是都不知道，自己就玩完了，多么讽刺啊！那还是实力财力都比他赵牛强的，若是自己没有跟着张建峰，那恐怕今夜玩完的人就不是威叔，而是自己了。 第168章 做老大？ 他忽然明白，原来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打.打杀杀，而是你根本看不到流血，你人就没了，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跟着张建峰，反而很庆幸自己的选择。 张建峰撇了赵牛一眼，看来这家伙这段时间倒是成长了不少。 “不错，你倒是成长了不少，不过还不够。你身上的江湖气还是太重，这些东西要不得，得全都改掉。” “峰哥放心，我会慢慢改掉的，争取更快速地成为一个正正经经的人。” 看着赵牛一副认真的样子，张建峰忍不住笑道：“说什么呢？你不是人是怪物不成？” 赵牛尴尬地笑了笑，他本身没有多大文化水平，不太会说话。 “我让你改掉江湖气，是为了以后你处事的时候，不要被自己的眼界和情绪左右，你要记住；眼界不够，处事可能会有局限性，但是若一个人做事情总是被情绪左右，冲动、嫉妒、愤怒等等，每一样都可能让你身败名裂。就像是今夜北城之事，那所谓如你一般的地下势力， 就是受制于眼界的影响，跟错了人，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前面的话，赵牛还听不懂。但是后面张建峰拿北城威叔比喻，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是啊！威叔与峰哥算起来，就只是叶大官搞了两次事情而已，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事，但是却因为如此就被一锅端了，冤不冤？当然冤了。 但是赵牛知道，自己和威叔一样，都不是这场争斗的主角，都是马前卒而已，真正敌对的是张建峰和威叔身后的人。 “懂了，峰哥，我一定会改掉我那些臭毛病的。” 张建峰笑了笑：“改不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提醒你了，算是仁至义尽了，说正事儿吧！今天我特意来这里等你，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峰哥您说，我听着呢。” “我已经和彭城的所有治安署谈好了，治安署将会对彭城进行一次强有力的严打，所有原本的地下势力都将全部被铲除。但是有白的地方必有黑，这是无法避免的。治安署需要一个能够掌控彭城地 下势力的人存在，协助他们将彭城的治安管理好，我推荐了你。” “什么？”赵牛瞳孔放大，满脸难以置信之色，那不是彭城的地下势力之主吗？哪个道上的没有这个梦想？曾经赵牛也想过，一统彭城的地下势力，做彭城的老大。 只不过后来看到了很多东西，便望而却步了，他知道那不是他能玩得转的东西，便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峰哥，你没开玩笑吧？你让我去统治彭城的地下势力？” 张建峰扭头看着他：“你做不到？不用怕，你背靠治安署，就如同今夜北城的事情一样，他们会替你擦屁股，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给你人手上的帮助，你怕什么？” “我……”赵牛面露焦急之色，犹豫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他好不容易才有洗白的机会，现在却要做最大的头子，虽然是治安署暗中扶持的，但那也是头子啊！ 良久之后，赵牛却咬着牙扑通跪在张建峰面前说道：“峰哥，我知道这是您对我的信任和器重，但是我好不容易才有改邪归正的机会，我 不想又走回老路，赵牛在这里叩头，谢谢峰哥对我的信任，是我愧对你了。” 张建峰连忙将赵牛拉起来，忍不住笑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不会认为我要你去做什么黑老大吧？像你以前一样，带着一帮小弟吆五喝六的，四处为非作歹？” 赵牛惊得张大了嘴巴：“难道不是这样吗？” 张建峰没好气道：“你这脑子能不能转弯啊！我刚刚已经说了，治安署要扶持你起来，治安署可是彭城管理层的人，他们能扶持一个老大出来为非作歹吗？是要你协助他们，彻底根治彭城的治安问题。而你就是顶着一个彭城地下势力的无冕之王，吸引那些想要混社会的小家伙，拉过来慢慢进行思想教育，让其改邪归正。” “啊？”赵牛彻底懵逼了，黑老大教育小弟改邪归正？怎么听起来就那么离谱呢？ 张建峰无奈地白了赵牛一眼，算了，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还是给他说明白一点吧！否则就他那个猪脑子，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这么和你说吧！以后我会把 你拉进蓬莱外卖公司，做公司的股东，明面上的老板，而你则是利用这次治安署严打之时，从中杀出来名气，让大家都认为彭城地下势力是你说的算，你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而后你就借着招收小弟的名誉，实则就是叫来送外卖，干正经生意。” “当然，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会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专门派人给别人做保安保镖的活，这个公司就由你了掌控，也符合你的身份。明面上你是保安公司的老板，是彭城地下势力头子，实则都是拉着人做正经生意，明白了没有？” 赵牛彻底呆住了，还能这么搞？做保安保镖的生意，不正适合那些混社会，整日想着打.打杀杀的小家伙吗？最要紧的是还是正当生意，身后还有治安署的支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张建峰不是要把他再次拉入火坑，而是真正想要把他扶持起来，功成名就啊！ 赵牛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连忙磕头道：“峰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赵牛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我给你磕头了。” 第169章 河东狮吼 张建峰一把扶住赵牛，恶狠狠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是想磕头，去大街上磕，人家还会施舍你几毛钱呢，我可没钱施舍给你。” 赵牛嘿嘿笑了笑，心里却很感动。 “怎么？现在想做老大了？”张建峰调笑道。 “峰哥要我做我就做，我知道峰哥不会害我。” 张建峰撇了撇嘴，刚刚都跪求放过了，现在又说得那么好听。不过他不怕赵牛有小聪明，怕的是连小聪明的脑子都没有。 他也懒得继续墨迹下去，直接道：“行了，严打从今夜已经开始，北城的事情基本解决了，但是西城和东城还没有开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道上的事情，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不过蓬莱外卖公司那批人，白天你不能动用，就是晚上动用了，也不能有所损伤，更不能让他们休息不好，公司要是没人支持住，治安署第一个就得干我们，懂吗？” 赵牛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道：“峰哥你就放心吧！您都已经帮我把路铺好了，我要是还搞不定的话，那就真没脸来见你了。不过有一点你可要和治安署说清楚，彭城的这些家伙手里可能都是有家伙的，要是闹出一两条人命的话，可不能让我拿小 弟去填命啊！” 国内禁枪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当时建国之初，强敌环伺，那是全民都可以拿枪的，地方上的民兵可谓一股强大战力，而且那时候的学校就如同毛熊国一样，小学就教授枪械知识了，可谓全民皆兵。 但是后来全面禁枪，是因为国内经济逐渐发展起来，各地方上的众人吃饱了就开始搞事情了。以前的村落、小镇，都有很多是以家族的形式存在的，这就导致一旦发生摩擦，那就是村与村的大规模械斗，据说当时就有两个村之间发生了这么大规模械斗。 场面达到什么地步？恐怕没有几个人猜得到，战斗打了三十四天之多，双方有一千三百多人的伤亡，武器有各种口径的步枪，轻机枪，以及一挺重机枪，除此之外还有迫击炮，小口径的榴弹炮等等。 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一场小型战役呢。 这是成规模的一次，还有无数不成规模的，简直数都数不过来，全国因为枪械造成的人员伤亡，每年达到十几万之多，这才导致96年的时候，实行全面禁枪的政策，收缴了所有民间的枪械归于部队，还将之写入重罪的法律条款，这才有后来的和平。 张建峰淡淡道： “我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现在已经95年末了，过几个月就是96年了，全面禁枪将会开始，还手里有家伙，就怕你不敢拿出来，拿出来就是治安署立功的机会。当然，不是现在，现在有治安署的人顶着，完全不需要担心。 赵牛点点头：“有峰哥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行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考虑。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去公司，我会和方擎说的。” “好的峰哥。” 看着张建峰要走，赵牛犹豫少许后，还是快步走上去低声道：“峰哥，上次你要我查的那人，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 赵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眼里满是狠辣。 张建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个人继续盯着，记住，不要碰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他不离开彭城就行。” 赵牛不甘心地点点头，实在想不明白张建峰留着这个浑蛋做什么。 …… 第二天一大早，蓬莱外卖公司。 任妙婷看着眼前这帮家伙，眼里满是火花，一个个不是额头被打破，就是脸上被擦伤，这还是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到底伤得如何，那 更没法知道了。 陈橙也是面面相觑的，这帮家伙昨天到底都去干什么去了？ “你们昨天都去演戏去了吗？一个个都还没有卸妆？” 任妙婷眸光一冷，她可是很清楚这帮家伙的来历的，本以为这些家伙已经改邪归正了，而今竟然弄得个个都是伤，这不是又跑回去当小混混了吗？ “怎么？都不说话了，敢做不敢说吗？你们这样对得起张建峰吗？他可是为了你们才开这家公司的，给你们一个拼搏出头的机会，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众人都不敢说话，心里却犯嘀咕，这就是峰哥让我们去干的呀！可没人敢说出来，毕竟昨天峰哥可是下了封口令的。 见一个个都不说话，任妙婷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黄和耗子呢？死哪儿去了？到现在还不来上班，他们想矿工吗？” “那个……任姐，他俩现在躺在医院里面呢？” “什么？都进医院了？” 任妙婷狠狠剐了一眼众人：“看你们干的好事，陈橙，你今天替我办公。” 陈橙惊愕道：“任姐，那你呢？” 任妙婷冷哼道：“我去医院看看那两个家伙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我给他们把医药费交了，顺便 找个人给他们送饭，否则他们不被打死，也得被饿死。” 陈橙恍然大悟：“那行，任姐你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任妙婷瞪了众人一眼道：“回来再收拾你们，你们今天都带伤，接短途的外卖订单，长途的不要接了，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十几个家伙看着任妙婷走出去后，方才长长出了口气，对于任妙婷他们虽然惧怕，但是尊敬更多一些。任妙婷虽然时不时逮着他们一顿数落，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来自她的关心，就像是刚刚那样，表面上骂得大家狗血淋头的，但是听到小黄和耗子进医院，还是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照看。 这也是大家对任妙婷尊敬的缘故所在。 走在路上的任妙婷一肚子火，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搞成这样了。 “张建峰这家伙也不来看看，他的员工都跑去外面打架了。” 任妙婷摸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拨通了张建峰的电话。 此时的张建峰刚刚把张朵朵送到学校门口，就听到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刚刚接通，就听到任妙婷一阵河东狮吼。 等到任妙婷终于吼完之后，张建峰才将手机靠近耳朵道：“你嚎完了没有？” 第170章 打情骂俏 “大早上的，你是闹钟啊！” “没有，你这个老板还睡得着觉啊！你去看看，你那帮员工都成什么样了，一会儿要是治安署的人问起来，全都抓到里面关起来，我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安啦安啦！事情我昨天晚上都知道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事儿的。” “还没事儿？人都进医院了，还没事儿？我现在正赶去医院，你也快点过来。” 张建峰老脸一黑：“你去医院干什么？不用去，那两个家伙是我昨晚上送去医院的，在医院是装样子的，都是些皮外伤。” “什么？装样子？还是你送过去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不要问了，反正没事儿就行，你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就这样了。” 张建峰挂断电话后，很是无奈地摇摇头，这女人是个工作狂还是圣母啊！怎么见了点事情都想管一管？有这心思还不如好好帮我看看北城市场如何快速拿下呢。 “哟？张总好忙啊！大清早的就有人来向你问安。” 一道声音从张建峰身后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灰白色小西服，套一条纯色的齐膝短裙的女人，手里抱着几本书，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不是吴清又是谁的？ 吴清不仅仅相貌出众，气质绝佳，站在这里就引来不少人的行注目礼，特别是今天那齐膝短裙，将那修长的美腿展露出来，用后世的话来说，这腿都能玩一年了。 眼见张建峰看着自己上下打量，吴清不由得脸色一红，娇喝道：“瞎看什么？色狼。” 张建峰回过神来，轻笑着打趣道：“还能看什么？看美女啊！” 吴清羞怒无比，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口无遮拦吗？言语竟如此轻薄。她瞪着张建峰道：“想看美女去找跟你问安的美女看去，我们这蒲柳之姿，哪里能入张总经理的法眼啊！” 这女人，刚刚一直偷偷躲在后面听自己打电话？咦……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癖好。 话说要不要去吴家一趟，将此次严打的事情告诉吴辉？免得到时候自己真遇上什么事情，吴辉也好拉自己一把。 思来想去，张建峰还是否定这个想法，吴辉这种高端人脉，不能随意使用，太过频繁了反而会让对方心生不满，人家又不是你的父母，为何要随时随地保护着你啊！ 人与人的交往，不是说不存在纯粹的交情，但更多的是利益的交换。 而今的自己与吴辉之间 ，还没有形成一种实质性的利益交换。 换句话说，吴辉能帮张建峰做很多事情帮很多忙，但是张建峰却无法为吴辉解决任何问题。 这种单方面的索取，短时间内可以用虚无缥缈的交情来填补，但是时间长了，那就行不通了，反而惹人不快。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张建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气呼呼的吴清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 吴清很是无语，这家伙天然呆吗？前一刻还在和自己说话，下一刻就神游天外了，难道优秀的人都是这般特立独行的吗？关键是自己这样一个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竟然还能神游，吴清心里小小地失落了一把，生气地扭过头去。 “不说了，你张总是大忙人，我请不起。” 看着吴清气呼呼地朝学校走去，张建峰连忙伸手拉住她，道歉道：“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点其它的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别介意。说吧！要我做什么？” 吴清被张建峰拉着胳膊，而且两人所站的距离很近，从侧面看去，就像是手挽着手一样，惹得学校门口的不少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特别是几个路过的老师，都露出意味深 长的笑容，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 吴清的容貌和气质，在这云上小学里早已经芳名远播，引来无数的追求者。 只可惜吴清眼界很高，对任何追求者都不假以辞色，现在却在学校门口和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的，这要是传出去，那不知道多少男老师要捶胸顿足了。 “放开，快放开，这是学校门口，被人家看到了。”吴清心里一慌，连忙拉着张建峰走进学校，来到学校大门侧面的一棵大梧桐树后面，那梧桐树足足有五六人合抱般大小，足以遮掩任何视线了。 见别人再也看不到自己和张建峰，吴清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着张建峰正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哼道：“看什么看？色狼。” 我怎么又成色狼了？看你两眼，被当成色狼；不小心拉了你一下，还是色狼，这好像是个区域性代名词啊！要不要更深入一点？反正色狼之名不背也已经背了。 不过张建峰也只能想想，自己一个已经结婚的人，还去调戏吴清，这要是被吴家二老知道，非得提着菜刀来找他拼命不可。 张建峰撇嘴道：“我说吴老师啊！咱们俩谁才是色狼啊，你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拉进小树林了，你 到底意欲何为？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要是强来的话，我可要去治安署报案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你那两块排骨，本小姐还看不上呢。”吴清羞怒，明知道张建峰这是调戏自己，可是心里却兴不起半点厌恶感，这要是遇上其他人说这话，她不是冷眼相对，就是转身就走了。 “是是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点微末学识，实在不足以描述吴老师的沉鱼落雁之姿，我也没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行不？快说吧，到底什么事情，我还忙着去上班呢。” 张建峰无语，怎么感觉两人的对话有着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感觉，真他妈离谱。 吴清哼哼两声：“算你有点眼力，也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癞蛤蟆。不过你休想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班就是去游手好闲的，整天什么也不干，也不怕浪费生命。” 张建峰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你直接说我混吃等死不就行了吗？不过他也懒得和吴清解释那么多。 “你再不说，我可走了。” “等等。” 吴清连忙拦住张建峰道：“先别走，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代两节课啊！” “哈？” 第171章 总好过我女儿被人打 张建峰瞪大了眼睛，仿佛感觉自己出现幻听一样。给她代课？大姐，你还能更离谱一点吗？我又不是老师，而是外面公司上班的呀！ 找一个校外的人帮你代课已经很离谱，找一个完全没有当老师经验的校外人员代课，那更是离离原上谱。 他都有点想要掀开吴清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的冲动，竟然能够想得出这等匪夷所思的想法。 “我说大姐，你要是有事情找人代课，你们学校里的老师多的是，找我给你代课？我真想采访你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吴清急忙道：“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在云上小学替我代课，而是校外的培训班里，那都是一帮艺考生，以你的专业水准给他们上两节课，完全就不是什么问题，还有唐小雨也在，她会帮你的，保证没什么难度，再说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只需要在课上讲一点你所知的知识点就行，很容易的。” 张建峰翻了翻白眼，还带艺考生？这不是作弊吗？还是拿人家考生的报名费后光明正大地忽悠人。 你的良心不 会疼吗？ 吴清好似从张建峰的白眼里看出她的想法，不禁气愤道：“你想什么呢？我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呢，我是真有事情。等会儿我在学校里上完课后，要去彭城的歌舞团，上次我们表演的那首《月亮之上》的交响乐曲，被彭城高层看中了，觉得非常好，想要我去和彭城歌舞团的人见见面，谈一谈这件事，打算让我们歌舞团和彭城歌舞团合并在一起，去省里演出呢。” 说到此处，吴清下意识地昂起脑袋，满是骄傲。虽然早已经知道这首交响曲不凡，被看上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真正接到邀约的时候，吴清还是忍不住激动，不仅仅是她，民间歌舞团里的其她人也是如此。 原来还真有事情啊！ 张建峰道：“那你也不能找我啊！唐小雨不是在吗？那丫头的水平不错，你让她暂代不就行了吗？” 吴清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儿戏啊！唐小雨虽然有点水平，但是她也是学生啊！学生给学生上课，这要是让那些家长知道，我这个培训班还办不办了？我可不想那些学生家长跑到我家门口 喊我退钱。” “你钱花完了？没钱退？” 吴清气得跳脚，这是退不退钱的问题吗？这是名声问题。 最要紧的是此事要是被父母知道，还不得给她上三天政治课，四天的人生道理课？ “你到底帮不帮，给句痛快话。” 咦！请人帮忙还这么横，态度太差了。 张建峰想想，好像上午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帮也不是不可以，不就是上两节课吗？虽然他的音乐知识是半吊子的，但是论忽悠人，他还是很有心得的，何况还是一帮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完全手拿把掐啊！ 他捏着下巴，笑着道：“帮，美女都开口了，哪能唐突佳人啊！不过以前给地主家放牛，多少也得给点工钱。你这一次也不知道要让我放多少头牛，多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那是我的学生，你才是牛。”吴清真恨不得给这家伙邦邦两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说话真不是一般的气人。 “哼，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三句话离不开报酬，行……你帮我代课，我请你吃饭，这总行了吧？” “吃顿饭就把我打 发了？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你想怎么样？” 张建峰嘿嘿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女儿朵朵现在上学了，我打算给她报个兴趣爱好班，由你给她张罗张罗，这不过分吧？” 吴清还以为这家伙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原来是给张朵朵报兴趣爱好班啊！多大点事情，他们这些老师对于各种兴趣爱好班可不陌生，许多这种培训班都来学校里招收学生。 “原来是这么回事，简单，不就是兴趣爱好班吗？包在我身上，让朵朵学音乐吧！无论是乐器、唱歌、舞蹈，我都给她找最好的老师教，不过学费不可不包。” 张建峰一脸嫌弃道：“你想什么呢？谁说要让朵朵学音乐了？” “不学音乐？那也行，美术、数学兴趣班等等也行。” “不……我要给她报的是武术。” “哈？”吴清呆住了，武术？这个答案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让一个小女孩去学武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建峰淡淡道：“我不像你们那么期望孩子成龙成凤，未来功成名就。我只喜欢她平平安安，快快 乐乐，不被人欺负；平平安安和快快乐乐，我只能祈求，不过不被人欺负这条，我倒是可以给她找个老师学点功夫，至少以后也是别人被打，我就算赔点钱，那也心甘情愿，总好过我女儿被人打。” 这是什么歪理啊！吴清每次都感觉张建峰这家伙的想法，完全与其它人大相径庭，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张建峰说得不无道理，吴清也是女孩子，很清楚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总会遭遇着各式各样的危险，要是身上有点格斗底子，相对就安全得多。 “行，我给你去找一找，彭城开设武术训练班的人并不多，我需要些时间。” “没问题，你联系好了通知我，拿来吧！” “不是帮你代课吗？你总得把地址和时间给我吧？难道你要我去外面找个算命老头算出来？那还是留着给你算姻缘吧！” 吴清银牙紧咬，强忍着怒气，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刷刷刷地写下了地址和时间后丢给张建峰，张建峰接过纸条后，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感觉脚上一阵剧痛传来。 “哎哟！你踩我干什么？” 第172章 你没机会了 “让你感觉到疼，清醒一点，免得你去找算命先生算姻缘的时候，算出来的全是烂桃花，哼……” 张建峰龇牙咧嘴地看着吴清抱着书，小跑着进入教学楼的身影，不得不说，这背影都有一种唯美感，就是踩人有点疼。 “我要是算的全是烂桃花，那烂桃花你得占一半。” 张建峰恶狠狠地腹诽道，他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地点他虽然没去过，不过找到还是很容易的，看看时间，十点钟才开始，那距离现在还早呢。 他走出学校，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打算先在城里晃悠一圈再过去，顺便看看彭城地势条件，等以后有需要了，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 连续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这才停在了一栋红砖瓦的二层平房楼前，这是吴清给他的地址的地方。 下了车，张建峰感觉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一股疲累感漫上心头。 “这自行车上下班还行，要是稍微走远一点，还真不是趁手的交通工具啊！要是有辆小电驴就好了，至少比骑自行车潇洒得多。”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的，电动车、三蹦子这些东西还没有出世，大街上只有 嗡隆嗡隆的摩托车，要不就是轿车。 轿车这玩意儿太贵了，以张建峰现在的身价还买不起，至少得等几个月的蓬莱超市分红，才敢考虑此事，至于摩托车倒是能买，可是……张建峰不会骑摩托车啊！ 虽然说自行车、电动车和摩托车，都是一个道理的技术，可是张建峰对于摩托车，却是怎么也学不会，摔了几次之后彻底就放弃了。 “咦？等等……电动车？” 张建峰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前世的一些信息，好像在前世的时候，特斯拉的创始人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开始接触电瓶的，后来将特斯拉做成全世界顶尖电动汽车行业的马斯克，其实并非电动车最初的发现者和发起者。 最初搞电动汽车是白头鹰国的两个年轻人马丁和马克，二人设想以电能代替汽油制造汽车，从而制造出第一个大功率的铅锂电池，二人便开始拿着这项技术四处找投资，想要获得研发资金，从而让电动车实现量产。 但是当时就是油车的天下，对于这种新技术大家都不看好；二人费尽心力才得到当时的通用公司的好感，同意投入资金研发并生 产。 如此，全世界第一辆电动汽车孕育而生，但是效果不如人意，续航仅仅达到了一百四十公里，而且还不能充电，成本高昂得可怕，于是通用公司彻底放弃了。 但是马丁二人却依然坚持，并不断革新技术，直到03年的时候，二人得到了马斯克的注意，开始重新投产电动车，从那年开始，特斯拉这个品牌才一步步走向科技最前沿，走向世界。 “这个时间点，马克和马丁二人的还处于处处碰壁的阶段，没人能看好他们，更没有人愿意投资，要是能把这二人搞过来的话……” 张建峰不敢想象，自己若成为未来的特斯拉之父，取代马斯克？而且张建峰知道太多后世的东西，完全不需要那么高的起点上开始，就能在电动行业上开始盈利，那就是从低端的小电驴和三蹦子开始。 这两种东西完全就可以成为自行车和摩托车中间的中和类型代步工具，而且生产成本低廉，普惠大众。而且彭城完全就具有这个生产条件和生产资源。 “想法虽好，白头鹰国距离太远了，可不太好过去啊！” 张建峰摸着下巴，虽然去找这两个 人回来不太容易，但是在庞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一切不可行都能够变成可行，关键看你怎么做了。他张建峰现在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就做不到。 不过此事得好好谋划一番，等过段时间去香江，便是最好的机会。 “峰哥，你怎么在这儿？” 张建峰抬头一看，只见唐小雨正和一个同龄女孩手牵着手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 “小雨，这是你哥吗？长得好帅呀！”唐小雨旁边的女孩惊讶道，并笑嘻嘻地朝张建峰招手打招呼道。 “你好呀！我是罗秀珠，是小雨的同学。” 唐小雨一把将罗秀珠拉开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一边儿去，峰哥都已经结婚了。” 罗秀珠一听，顿时大失所望：“已经结婚了？好可惜啊！” 张建峰满头黑线，差点以为自己回到后世那个开放的年代了，现在的小姑娘也这么开放的吗？ 唐小雨好似早已经习惯了罗秀珠，根本懒得管她，笑着朝张建峰问道：“峰哥，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是来找清姐的吗？清姐还没来呢。” 张建峰一本正经道：“请叫我张老师，你们吴老师今天不会来了，由 我来给你们上今天的课。” “什么？你来上课？”唐小雨惊呼一声，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我不够格吗？没资格教你们？” 唐小雨顿时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道：“不……不是，我是太惊讶了，清姐竟然能把你请来给我们上课，哈哈……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同学们，马上开始上课。” 唐小雨一把将罗秀珠抓住，径直朝楼上跑上去。 张建峰见状满是错愕，我来代两节课，用得着这么兴奋吗？难道是因为帅哥的缘故，嗯……好像除了这样原因，实在找不到其它原因了，张建峰恬不知耻地想着。 另一边，罗秀珠被唐小雨扯着上了楼，脑子里满是问号。怎么小雨今天这么兴奋？不就是来个新老师吗？ 虽然这个张老师长得挺帅的，但是以前也没见过唐小雨见了帅哥就这么兴奋啊！ “小雨，慢点……你慢点，哎呀！” 罗秀珠扯住唐小雨强行让她停下来，这才问道：“小雨，不就是来个新老师上课吗？怎么你兴奋得像是看到了刘德华一样，我承认他长得帅，但你不是说他已经结婚了吗？你没机会了。” 第173章 明摆的事情还能有假？ 唐小雨嫌弃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花痴，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你知道什么呀！峰哥可是个非常厉害的音乐才子啊！连何老师都自愧不如的，还记得上次我在蓬莱超市演出的那首歌吗？那就是峰哥写的，包括后面的交响曲，也是峰哥写的。” “你知不知道，能够凭空写出一首交响曲的人有多厉害？全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现在他要亲自来给我们上课，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什么？”罗秀珠彻底傻眼了，这个帅哥竟然是写出交响曲的人？他看上去也就比自己大几岁而已，这么离谱的吗？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后悔，怎么这种有才华的帅哥，结婚就那么早呢？完全没机会了。 张建峰顺着楼梯踏上二楼，二楼的整个平房都已经打通了，变成一个大概三四十平方米的大教室，从窗口往教室里看去，只见教室之中坐着三四十个学生，虽然相对于这么大的教室，显得空旷许多，不过一个培训班，还是艺考培训班能够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 前一刻还闹哄哄的教室里，好似突然发现从窗口偷窥他们的张建峰，一个个都马上安静下来，齐齐朝着张建峰投去好奇的目光。 张建峰见状，也不再迟疑，直接穿过教室大门走了进去。 在座的男男女女，都是十七八岁，看起来与张建峰都没有多大区别，男孩子多数报以好奇的目光。 不过这个班里的男生并不多，寥寥七八个人，毕竟这年头的音乐之路，还没有让大众追捧到那么高的地步，学音乐的男生基本都是出于兴趣。 女孩子们可就多了，只是看到张建峰之后，眼神里除了好奇之外，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张建峰轻咳一声，朗声道：“大家好，我叫张建峰，是吴清老师临时请过来的老师，代她给你们上今天早上的两节课。” “张老师，你是吴老师的男朋友吗？” 一个女孩子忽然大胆地问出来，立即就引起教室内一片哗然。 唐小雨连忙道：“你们别瞎说，张老师不是清姐的男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张老师早就已经结婚了，连女儿都好几岁了呢。” 众人闻言，顿时兴趣缺缺，好似失去了一个强有力八卦的支撑，让他们失去探寻新大陆的兴趣了。 “张老师，你别管他们，这帮家伙就是喜欢八卦。” 张建峰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唐小雨坐 下后，耸了耸肩道：“八卦嘛！我也喜欢，我坐在南城，要是听到北城有人打架，我都能立马跑过去看两眼，要是手里有一袋花生瓜子的话，我还能看一天。” 众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个张老师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种八卦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可不代表八卦就没前途了。你们知道八卦的另一个名字叫什么吗？” “八卦还有其它的名字？闲言碎语？小秘密？” “不对不对，我觉得应该叫消息要正式一点。” 张建峰听着乱七八糟的答案，轻笑道：“都说得不太全面，八卦另一个比较全面的概括，可以称之为舆论。何为舆论呢？简单来说，就是人云亦云，无关乎真假，只在乎流传度，只在乎听到这个消息之人的反应。” 此言一出，立即就有个女同学疑惑问道：“那这么说，舆论就不具有真实性了吗？我们聊八卦，那都是有前提的，虽然也有猜测的部分，但是也不全是假的，我觉得用舆论来概括八卦，很不全面。” 这位同学能够有质疑的心态和思想，这是值得表扬的，继续保持，请坐。” 张建峰转过身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两条平行线，大家 见状都困惑不已，不知道张建峰想要表达什么。 “各位同学，这是一条马路，而且是一条普通的马路。” “额……”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张建峰打算画五线谱呢，竟然是一条马路？这是音乐艺考培训班啊！不是画画培训班。 张建峰继续道：“这虽然是一条普通的马路，平常时候没人会注意到，可是当马路上面多两个人呢？你们会注意吗？” 罗秀珠虽然不明白张建峰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马路上那么多人，谁会注意呀？” “可是再加上一个设定呢？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而且还是刘德华和叶倩文，手挽着手走在马路上呢？你们会不会注意到？” 立马就有人回答道：“那还用说？肯定都注意到了，那可是大明星啊！” “没错，而且还是刘德华和叶倩文手挽着手，这不是在谈恋爱吗？哈哈……肯定报社都得赶紧提着照相机跑过去，这可是大新闻啊！” “岂止是大新闻，简直劲爆啊！叶倩文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还和刘德华搞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刺激。” “说不定叶倩文老公看到之后，都得提着杀猪刀来找刘德华拼命，嘎 嘎！” 大家越说越兴奋，同时也越说越离谱。 张建峰只是静静地看着，好像看到了后世那帮听风就是雨的键盘侠一样，简直太有画面感了。 唐小雨本来兴致勃勃地想要听张建峰的长篇大论呢，没想到却讲这种与音乐不着边际的东西，不由得大失所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张老师，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这和音乐有什么关系吗？” 咦！这小妮子，在给我上眼药吗？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在上的是音乐课。 “哈哈，这位同学问得好，我想表达什么呢？与音乐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有关系。” 张建峰直接搬来一张板凳坐在讲台上，继续说道：“刚刚我们说的就是舆论，你们注意到了吗？你们因为看到的事物表象，就完全忽略了事情的本质。你们看到的一男一女两个大明星手挽着手走在马路上，这是事实，可是你们第一反应就是谈恋爱，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证实，就会以此为事实进行传播下去，并且看到这幅画面和看到谈恋爱言论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我想这没有人会反驳吧？” 众人略微思考少许，都点点头。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还能有假不成？ 第174章 舆论和音乐的关系 谁看到的第一眼不会产生这样的认知啊！ “很好，那么接下来这个消息，就会在关注这两人的人群中迅速传播开来，并且越演越烈，甚至很多人都翘首以盼后续的故事，对吧？” 众人再次齐齐点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所在的公司突然宣布，由他们二人共同合作的新专辑将会发布，里面不仅仅有着他们独自的新歌，还有情歌对唱，甚至拿出一张二人亲密靠在一起的海报作为宣传封面，你们会不会买呢？答案不用多说，不仅仅原本属于二人的歌迷会买，就连不少吃瓜群众也会买，想看看这两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同时还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借着这新专辑大做文章，甚至说出其中一个或者两个要离婚，某某某看到她和她老公在公共场合里闹不合等等事情出现，再次将二人的知名度和专辑的热度推上一个新台阶，这应该不难理解吗？” “但是……” 张建峰突然话锋一转：“此事稍微过去一段时间后，二人突然 在公众媒体前站出来澄清这件事，刘德华和叶倩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那你们还觉得他们手挽着手走在马路上很离谱吗？” 教室里一片哗然，这反转简直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了，要是他们不说清楚的话，谁能知道啊！ “等等，张老师，你这个故事存在问题，传播出去他们谈恋爱的消息，他们本人应该是非常着急的，应该第一时间出来澄清，免得被人误会，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没错，自己被冤枉了，而且误会还这么大，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替自己洗刷冤屈才是，怎么等那么久才出来，这不对啊！” 就在这时，唐小雨突然站起身来，扫视众人一眼。 “不，我觉得这才对，你们根本没有听清楚张老师这个故事的真正内涵。首先是大马路上被人拍到，两个知名明星走在一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们这些名人，出行的情景在电视上都有，不说人山人海，还有着许多保镖保护，能被人就这么看到吗？那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故意的 。” “其次，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澄清，反而让大家争相讨论，与此同时，却发布新专辑，这也太巧合了。最后，他们等了好久才出来澄清，可是你们注意到了吗？是等了好久呀！这个时候趁着这个新闻，他们不仅仅卖出无数的专辑，连知名度都提高到另一个高度，而他们付出的就是让大家误会一段时间，然后就不会有人再误会了。” “这就是一个专辑销售的手段，是歌手提高知名度的手段，也是张老师所说的舆论和音乐的关系，张老师，你看我分析得对吗？” 张建峰心中满是惊讶，唐小雨这丫头竟然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和如此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简直超出他的意料范围，这小丫头不去做艺人的幕后推手，简直太可惜，关键这丫头的歌还唱得不错。 张建峰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老天追着喂饭，没天理啊！ “小雨，你分析得很好，哈哈……我觉得你只要再熟悉一下套路，就完全可以去香江的娱乐公司发展，当策划总监，为那些明星当 幕后推手了。” 唐小雨脸色一红，害羞道：“张老师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连上大学都费劲呢，去香江发展，我可不敢想。” “没事儿，不去香江也没关系，等哪天我弄个娱乐公司，请你来做策划总监，坐下吧！” “嗯嗯。” 唐小雨连忙坐下去，看向张建峰的目光中充满着崇拜。 她本以为音乐就是演出唱歌跳舞而已，但是张建峰却用一个故事，让她看到了一个歌手是如此诞生的，这还是纯粹的音乐吗？还是说张建峰在故意曲解？ 但是唐小雨了解的音乐人和歌手都不少，张建峰这个故事，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些歌手的生平，突然发现，那些歌手要不是身世悲惨凄凉被新闻报道出来，要么就是被离婚，被分手……反正千奇百怪的理由，但是同样套路就是，这些人立即会唱一首很好听的歌，让不少人都能喜欢上，从而一步步成为大歌星。 这要是一两个人的话，还能够理解，但这就像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要是让人不产生怀疑 ，都觉得怪异呢。 张建峰朗声道：“刚刚唐小雨的分析，你们都听到了吗？其实音乐这条路，并不是你们所看到的唱歌跳舞演出，他本身就是一个商业行为，是为大众所娱乐的东西，唱歌、跳舞，是需要一定天赋和资质的，而天赋和资质之中也有高低之分，就像是不知名的歌手和那些举世闻名的大歌星一样，都会唱歌，但是结果却天差地别。” “告诉你们这些东西，是让你们找准自己的定位，你们能够坐在这个培训班里，那都是对音乐充满热诚的人，可是你们也得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歌喉不好，天生五音不分的人，就算你把嗓子练破了，也不可能达到专业歌手的水准；可是你若是有作曲作词的天赋，完全可以写出作品出来，让一个完美的声音去唱出来，这也不耽误你对音乐的热爱。” “同理，和声、调音、配乐等等一系列与音乐有关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去选择，这才是一个音乐人真正应该走的道路。” 静……死一般的寂静。 第175章 凭什么火？ 然而下一刻，雷鸣般的掌声陡然响起，经久不息。 因为张建峰这番理论，不仅仅开拓了他们的视野，同样让他们发现音乐之路的宽阔大道，也让他们对懵懂的音乐，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众人双手都拍红了，脸色都激动得涨红，却也没有停下的意思。那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双眼之中，好似充斥着光束，照耀着更深处的灵魂。 张建峰连忙摆手止住众人的掌声，看着几个瘦弱点的同学都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真怕再拍下去，可得叫救护车不可。 “大家低调低调，掌声就不用了，等以后你们所有人都在各自领域上功成名就之后，记得时不时回来彭城救济一下我就行，我在南城桥下摆摊，要求不高，每次路过丢过一块两块在我碗里就行。我也不白要，会送你们两句祝福。” “恭喜发财，一帆风顺。”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这个张老师不仅仅见多识广，还诙谐幽默，不经意间，大家都开始喜欢上这个新老师了。 罗秀珠大胆喊道：“张老师，没事儿，你不用去要饭，等我成为大明星后，我养你呀！”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齐齐起 哄。 唐小雨直接把座位远离和好几寸，生怕被这个花痴朋友给传染了。 张建峰笑道：“小朋友，你这想法怕是很难实现了，等你成为大明星的时候，我说不定就是你身后的娱乐公司大老板了，哈哈……下课。” 这帮年轻人，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出口，大胆得有些过分。 张建峰几乎是逃出教室了，直接跑到教室后面去抽烟去了。 生怕自己在下课时间待在教室里，会帮这帮年轻的小姑娘们给吃了。 下面一堂课，张建峰讲起来就轻松得多，不过并未涉及到什么乐理之类的知识，他将前世知道的一些歌手的成名路，以及歌手出道的小故事杂糅在一起，当作一种他们后面想走这条路的借鉴，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直到下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 只可惜张建峰没有练就老师拖堂的本领，而是时间一到就直接跑路了。 张建峰前脚刚踏上自行车，身后便响起唐小雨的声音。 “峰哥，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 张建峰扭头看着正向他跑来的唐小雨，身边倒是没那个大胆女孩，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雨， 还有事？” 唐小雨跑得张建峰跟前，长长吐了一口气，随即侧身往自行车后座上一坐，说道：“没事儿，可以走了。” 张建峰：“……” 可以走了？你把我当公交车了还是怎么地？你票买了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这趟顺风车是搭定了。 张建峰只得老老实实地踩着踏板起步，唐小雨并不胖，反而身材很苗条，目测体重不超过三位数，可是……那也是重量了，全靠人力发动机的自行车，带个人也是需要体力的。 还好这段路并没有上坡，大多是下坡和平路，否则把唐小雨送回家后，张建峰非得把双脚踩成鸭掌不可。 “大小姐，指路吧！朝哪个方向走？” 唐小雨嘿嘿一笑，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 “左边。” “行，左边，坐好了，摔下来我可不付医药费的。” 唐小雨下意识地想起抱住张建峰，但是一想到那种姿势的暧昧，便脸色一红，连忙抓住后座上的铁管。 “峰哥，今天清姐怎么没来，还把你请来了？” 张建峰打趣道：“怎么？本老师给你们上课，委屈你们了？” 唐小雨撅着小嘴道：“才没 有，我觉得峰哥上课比清姐有趣多了，以后你能不能经常来给我们上课？同学们都很喜欢你呢？” 经常来？想什么呢！偶尔客串一两次老师的角色还行，要是经常来，还不把我半吊子的音乐水平给露馅了吗？再说公司那边事情多得飞起，哪有这个时间啊！ “喜欢我有什么用？我还忙着赚钱养家糊口呢，你们吴老师又没有给我开工资，白打工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唐小雨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不要太专业的问题，太专业了我可回答不了，毕竟我又不是学音乐出身的。”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峰哥。” 唐小雨大喜过望，对于张建峰的自谦，她根本不相信。能写出交响曲的人，音乐水平会差吗？即使差，但是指点自己，完全绰绰有余了。 同时心里还有一种自豪感，张建峰可是给自己专门指导的机会，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要是李秀珠那个花痴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对了，你打算去哪儿上学？有心仪的学校吗？” 唐小雨思考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想去上学，我想直接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唱歌，但是我爸妈都不同意。我也给清姐、何老师她们说过此事，她们也劝我先上学，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出道。我觉得大学里学的东西，未必就能够在舞台上用得到啊！上不上学没多大关系。” 呵……又是个被明星光环给迷了眼睛的年轻小妹，向往着舞台上闪烁的霓虹灯，实则舞台哪有那么好站的呀！ 张建峰轻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想法的，也很自信嘛！我们先不论你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我就想知道，你既然打算出道，打算怎么出道？” “当然是找个唱片公司加入，一步步来啊！” “哦，那你想过，唱片公司为什么收你？你有什么优点吗？” “我唱歌好呀！这还不够？” “扑哧……” 张建峰直接笑了出来，这丫头未免也太可爱了一点吧！你唱歌好，唱片公司就得要你？ 嗯……好像一般人的思维都是这样的，我打球好，球队就得要你；我演技好，拍电影的就得跑来找我；我写字好，一定可以进书法协会。 但是没有人想过，凭什么呀！ 第176章 娱乐圈的潜在规则 天下写字好，唱歌好的人，简直犹如过江之鲫，就如同一张卷子全班人考试，成绩上八十分的就是好学生，可是八十到一百之间可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庞大的区域啊！ 很多人认为自己的八十分已经了不起了，但是人家却觉得一百分的才是真的好。 唐小雨被张建峰突然的笑声，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峰哥，你笑什么呀？难道我说错了吗？唱片公司不就是要唱歌好的人吗？” 张建峰啧啧两声：“像你这么幼稚的人，真不适合做歌手。这样跟你说吧，按照资本的角度来说，我若是唱片公司的老板，我把你招入公司，需要的是你给我创造价值，最好还是马上就有价值，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签约一个已经有名气的歌手，马上出专辑替我赚钱，反而要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呢？” 唐小雨不服气道：“我是不出名，可是只要我出了专辑，大家喜欢上我的歌，我也会出名，能够创造价值啊！那时候公司也不亏啊！” 张建峰摇摇头：“可是若是公司替你出了专辑，却卖不出去呢？这出专辑的大批投入，就算是公司亏损了的，这笔损失你来出吗？” 唐小雨轻哼道：“我出就我出，不就是几张碟片的钱吗？又花不了多少。” 张建峰无语了，几张碟盘？你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啊！ 一张专辑，首先就是歌曲的版权问题，这就是一笔巨大的投入，版权拿下来了，歌手也找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不停的录音，修音，还需要拍摄MV，这些都完成之后，将样品拿出来，就需要量产。 而出售之前，还需要专辑投放广告宣传，这哪一样不是大笔资金的投入啊！ “小妹妹，出一张专辑，而且还是最小量的两三千张这种，并且还不需要宣传，只是制作，至少都需要五万块以上的活动经费。这还是专辑里的歌曲不是特别出名的那种，若是好歌的话，单单买歌曲版权就得大几十万，几张碟片钱？你怕是连录音棚的场地费都不够。” 唐小雨惊得张大了嘴巴，出一张专辑竟然要这么多钱？真的假的？ “峰哥，你不会骗我的吧？” “骗你？呵呵……别人可能了解不多，何老师在音乐这一行沉浸时间稍长一点，你去问她，她应该知道。我告诉你，一般歌手出道都是自带资源的，没有资源，就算你唱歌再好，也很难被公司重用的，出头的可能性很低。” “而且娱乐圈里面的道德水准不高，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交易，可谓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说个你最能理解的潜在规则 ，那些没有资源的十八线小歌手想要出头，女的基本就是靠陪那些大老板，给人家做小三才有上位的机会。” “哈？” 唐小雨吓到了，这么肮脏的吗？这与她看到的那种光鲜亮丽的舞台，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啊！ “这还是最普通的一种，像你这种没有多少社会阅历的，人家一纸合同把你签约了，立马拉你去陪酒，不去就是违反合约需要罚款。” “那我还不能解约吗？” “可以呀！合同上一千块一个月的工资，解约的话需要赔给公司一百万，你有钱赔就去解约啊！没钱赔又想解约，首先会有很多不明人士的社会人来威胁你，骚扰你，让你生活不得安稳，若你意志坚定扛下来，接下来就是公司起诉你，你百分百要去吃牢饭，即使出来了也是大好青春不在了，半辈子就这么没了，懂了吗？” 唐小雨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抓住铁管，她是真被吓到了，娱乐圈真的黑暗到如此地步吗？她并不怀疑张建峰这话的真实性，首先张建峰没有骗她的必要，其次则是张建峰深谙那些歌手演员的出名手段，对于娱乐圈肯定是非常了解的。 “现在还想出道吗？” 唐小雨迟疑少许：“我……我再想想。” 张建峰明显听得出这丫头的声音都有 些颤抖，心里不由得暗笑，现在知道怕了吗？ 娱乐圈那是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骗骗那些无知少女而已，那可是个真正资本掌控的地盘，是人性最真实释放的地方。 “峰哥，我到了，就在这里下吧！” 张建峰看了看眼前的街道，也没有注意什么，直接停下车来。 唐小雨跳下车，走到张建峰面前，很是认真地问道：“峰哥，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不会骗我的吧！” 张建峰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我已经说得很文明了，也是捡轻的说，或许何老师那样的人知道更多，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何老师询问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保证让你更惊喜。” 惊喜？ 唐小雨打了个寒颤，连忙朝着旁边的小巷子跑了。 “峰哥，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先回家了，拜拜。” 看着这丫头着急忙慌的背影，张建峰摇了摇头，调转车头，朝着擎天商贸公司而去。 与此同时，擎天商贸公司内，方擎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身西装革履的，看起来颇有几分身份。 “没想到王总竟然亲自拜访我擎天商贸公司，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请……” 方擎含笑着将茶推到王华 的面前，心里却在冷笑。 王华，北城百货中心的老板，在彭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王华笑着道：“方总太客气了，在你面前，我哪敢称什么总啊！方总这种把生意做到半衙门水准的高手，才是真正的老总呢。” 方擎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道：“不过是赚点吃饭的钱，顺道给有需要的人打.打下手而已，当不得王总那么大的夸赞。倒是王总的百货商场，在北城可谓独树一帜，几乎垄断了大小商品的市场，赚得盆满钵满，令人羡慕啊！” “哎！方总这就取笑我了，现在整个彭城谁不知道您方总的蓬莱超市，几乎是更高级的百货商场，市场反响也非常高，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占领彭城市场，我现在都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我的百货商场卖给你呢，有你的蓬莱超市在，我的百货商场完全就没有多少机会啊！” 王华的话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是其中责怪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方擎直起身来，往后靠在椅背上，微笑着道。 “市场规律，适者生存嘛！这是古来不变的道理，不过超市这一块我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一直都是由总经理张建峰在处置，不过我想他也会这么回答，毕竟市场中公平竞争，不偷不抢，各凭手段，不是吗？” 第177章 谈判失败 方擎的意思很明白，打不过蓬莱超市，那是你没实力。 既然没实力就不要瞎比比，既然已经老了，那就乖乖退回家养老去吧！要是觉得自己还能甩三板斧，那就随时过来，我擎天商贸公司不会惧怕半分。 王华脸色一沉，他就知道今天来找方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方既然敢出手了，就不会惧怕他们的威胁。 他看着方擎，眼睛眯起来：“方总，常言道，刚而易折，我承认蓬莱超市的模式很新颖也很前卫。但是市场竞争这种东西，有时候外力也很重要，必要之时，外力也是可以成为竞争胜负的筹码的，方总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吗？” 这就开始威胁了？ 方擎心里暗笑，这个王华不愧是个装得人模狗样的暴发户，根本没有多少修养。王华本就是彭城的一个个体户而已，后来有着北城威叔的扶持，才渐渐发家致富，并开设百货商场的。不过此人很善于溜须拍马，这不是行市见长了，不知道搭上彭城管理层中的谁，一路可谓顺风顺水。 只是他似乎渐渐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开百货商场的，他之前的狐假虎威都是来自别人的 虎皮。 方擎自顾自地拿起一支烟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华道：“外力？你是想说北城的那些街头小混混吗？呵呵……如果你指的是他们的话，你就不会来我这里了；说实话，你背后的人让你来找我，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真不怎么适合谈判。” 方擎岂能不知道，王华这个时候跑过来找自己，不就是昨天晚上治安署的人突然行动，将北城一霸威叔的势力连根拔掉了吗？ 治安署这毫无征兆的行动，已然被王华身后的人认定是方擎后面推波助澜的，如此大的助力一夜间被铲除了，谁能不心疼？ 可现在的局势对于方擎极为有利，若是继续针锋相对下去，对方肯定会死伤惨重，这才不得不派王华当做代表上面想要谈判，化干戈为玉帛。 王华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我不够格？” “不不不……你误会了。” 方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根本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本质，你想找我谈什么？谈停手吗？你当治安署是你家开的还是我家开的，还是说你觉得我或者你是彭城负责人，一声令 下，所有人都得听命？” 方擎本就没打算隐瞒什么，虽然他也不清楚具体清楚，不过忽悠王华这样的人，完全足够了。 王华冷哼道：“但你们针对性也太强了，几乎不给我们活路。这要是把我们给逼急了，那大家都不好过。” 方擎凝视着王华，眼中闪过轻蔑之色。 “是吗？不好过？我倒想知道，什么叫做大家都不好过。” 王华往背后椅背一靠，也摸出一支烟点上。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方擎也不是铜皮铁骨，要是有几个不开眼的，路上看到方总光鲜亮丽，想挣点外快花花，一不小心不知道轻重，弄出什么事情来，那就不好看了。你说对不对啊方总？” “哈哈……” 方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威胁他？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就算是宁显明，也只是拿查查擎天商贸公司来做做文章而已，王华竟然话里话外都想要找人对付他？ “你笑什么？” 王华眉头一皱，似乎自从自己踏进这个办公室之后，方擎的一切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方擎站起身来，满是蔑视地撇了王华一眼。 “王华，你以为我是那些小商小贩，你随便威胁几句就跪地求饶？看来威叔和宁显明扶持你那么久，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还是拿着那些市井之徒的手段来向我耀武扬威。” “你信不信，今天你回家之后，我保证你家里只会剩下你一个人。” 王华脸色大变：“方擎，你已经找人去对付我家人了？” “对付你家人？你真看得起自己，凭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对付。” “你……” 王华怒火中烧，拳头攥得紧紧的，被方擎连续几次的贬低和侮辱，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他早已经动手了。 但是此人是方擎，是彭城之中能够把公司做到半个衙门程度的厉害人物，有一点王华是承认的，在方擎面前，他真没有耀武扬威的资格。 “不用露出一副想要把我吃了的样子，既然是给人当狗传话，就得有当狗的样子。回去告诉宁显明，他想玩什么随便放马过来，我方擎接着。至于彭城之事，我无能为力，他要是有胆子，就去治安总署找唐建武。” 王华站起身来，满眼的怨毒之色。 “方擎，记住你今天的话，有你后悔的时 候。” 他刚想离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咦？老哥，你有客人？那你们继续，我一会儿再过来。”张建峰瞥了一眼王华，就想退出去。 方擎摆手道：“不用，王总今天火气有点大，嫌弃我这办公室有点闷，已经不想多待了，马上就会走。” 王华并没有在意方擎的嘲讽，反而将目光投向张建峰，满是高傲之色道：“你就是张建峰？” 张建峰眉头一皱，王华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似在俯看他一般，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神经病？ 他丝毫没有多看王华一眼，而是朝方擎道：“老哥，你这位朋友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吗？脑子还没彻底好完全？” 方擎闻言，差点笑出来，这小子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得问问他。哦……对了，他可不是我朋友。” 王华就算再傻，也听出来张建峰在骂他神经病了，不禁脸色一冷：“张建峰，一个小瘪三，你以为攀上方擎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吗？要不是有人一直替你求情，老子早就找人做了你了，你怕是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叫王华，听过吗？” 第178章 找个小的去顶罪 王华满脸嘲讽，似乎从来没把张建峰放在眼里一样。 方擎眉头微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张建峰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他耸了耸肩，走到桌子旁边，忽然一把抓住桌上的烟灰缸，猛地朝王华的脑袋砸过去。 “砰！” 只听一声闷响，王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额头上冒出血来。王华只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如同三天三夜没睡觉一样，终于，额头上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在额头上摸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 血！ 王华瞳孔一缩，旋即指着手拿烟灰缸的张建峰厉声喝道：“你……你敢打我？你他么的竟敢打我？你……” 然而下一刻，张建峰一脚踩住王华那指着他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朝王华的手用那玻璃烟缸直接砸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擎天商贸公司，所有人都齐齐站起身来朝董事长办公室看去，面面相觑。 郭全有也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路，朝着方擎的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便沉声朝众人道：“继续做你们的事情。” 众人相互对 视了一眼，又缓缓坐下来。 办公室里，王华捂着那只被张建峰砸变形的手，那张脸因为剧痛都快扭曲了，心里则是难以相信。张建峰敢朝他直接动手不说，还如此心狠手辣，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张建峰只是个烂赌鬼，懦弱怕事，除了能耍两下嘴皮子，其它的一无是处吗？ 不是说张建峰只不过是方擎的一枚棋子，方擎让他做总经理，就是打算把张建峰当作替罪羊的吗？ 可眼下看到的这人，不仅仅心狠手辣，而且不动声色就想要致人于死地，这种狠角色是张建峰？ 王华虽然满心疑惑，但是接连被砸了两烟灰缸，也是怒火中烧，猛地蹿起身来就朝张建峰扑去。 “小杂碎，我要你死。” 然而王华还没有靠近张建峰，张建峰就猛地侧身，顺势一脚踢在王华的小腿弯处。 强大的力道加上王华前冲的惯性，让他身体难以掌握身体的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王华还没来得及喊疼，膝盖处便被狠狠砸了一烟灰缸。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王华赶紧自己的腿都不是自 己的了，小腿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的腿……我的腿……小杂碎，你竟敢砸断我的腿？” 张建峰捏着染血的烟灰缸，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目光落在王华的另一条腿上。 “断一条腿，似乎不对称啊！我帮你把另一条也打断吧！” 看着张建峰走上来，王华第一次在心里泛起了恐惧，这个人把自己伤成这样，竟然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俨然就像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这……还是人吗？ 王华见过那些提着刀喊打喊杀的社会仔，见过那些手握火药枪耀武扬威的狠人，但是张建峰这种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仿佛就是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恶魔一样。 “不要……不要打了，不要……啊……” 他终于不再嘴硬了，但是张建峰好似根本没在乎他是不是嘴硬，毫不留情地再次砸下去。 咔嚓！ 清脆的骨裂之声传出，应和着王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张建峰眉头微皱，拿起桌上方擎擦桌子的抹布走到王华跟前，蹲下身去。 “你太吵了，张嘴。 ” 王华疼得满头大汗，看着张建峰的眼神中，早已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反而充斥着恐惧，他甚至都不怀疑张建峰现在就能把他砸死在这里。 听到张建峰的话，王华下意识地闭紧嘴巴，眼神中满是哀求之色，他不知道张建峰要做什么，但却知道绝不是好事。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张建峰目光一冷，手中的烟灰缸再次举起之时，王华吓得连忙张嘴。 “这才对嘛！” 张建峰将抹布直接塞进王华的嘴里，顿时间，办公室安静了。 “清静多了。” 张建峰站起身来，漫不经心道：“不想我把你的手也打对称的话，老老实实趴着，不要弄出半点声音，我喜欢清净。” 说完将烟灰缸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也不管上面的血染在桌上，自顾自地摸出一根烟出来点上，美美地吸上一口。随后又将烟盒丢给方擎，方擎抽出一支后也点上，看着那被烟灰缸上的血迹染到的桌子，老脸有些黑。 “老弟，你打人归打人，我这桌子可是黄花梨木的，你就不能爱惜一下吗？染了血带着腥味，我以后泡茶的 味道都变了，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从沿海淘来的。” 张建峰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老哥多担待，刚刚顺手了，下次我给你从新换一张紫檀木的。” “这还差不多。”方擎这才满意地撇了撇嘴。 靠在墙角的王华听着二人的对话，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蔓延上心头。他们……竟然没有人在意被打的自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好似自己就像是一条流浪狗了，别说是被打，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他们也不是有半点表情波动。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街头上打.打杀杀的那些小混混，只要是遇到那些老板，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连招惹的心思都不敢有。 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而是这些穿西装打领带的，本身就是一个个想都不敢想的狠人。 方擎抽了两口之后，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淡淡道：“老弟，你把人打成这样，现在治安署正在严打呢，你不怕被抓去问罪吗？依我看……” “让赵牛过来，把人拖下去做了吧，一了百了，到时候找个小的去顶罪。” 第179章 不敢报警 王华听到这话，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他么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杀人？ 方擎的胆子有这么大的吗？想起刚刚自己还威胁方擎，要找人干他，现在想想多么可笑，至少王华没有胆子在自己的办公室杀人。 张建峰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 “咦……老哥，你怎么杀心那么重，咱们要以德服人，我们打个赌，我就算给他拨通报案电话，他也说是自己摔的，你信不信？” 方擎抬起眼皮，颇为诧异道：“这倒是有趣啊！行，这个赌我接了，赌什么？” 张建峰轻笑道：“如果他敢说是我打的，我就给你重建一栋楼，当你的办公室，至少五层以上。” “呵呵……赌注不小啊！那我就拿蓬莱超市的那栋楼和你赌，他要是敢对治安署和盘托出整个事情，你预支那栋楼的十二万，我就不要了。这赌注你不亏吧？” 张建峰意味深长地看了方擎一眼，啧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看似整个赌注张建峰占便宜了，实则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方擎对张建峰的一种示好。 “没问题。” 张建峰走过去，在王华怀中摸出他的手机打开，在上面找到宁显明的电话拨通后，再将王华嘴里的抹布扯 下来。 “来，跟你的主人说说，不用怕，如实说，他是你主人，肯定会照顾你的。” 王华看着满脸堆笑的张建峰，不由得背脊发凉，他实在弄不清楚这个疯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终于，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宁显明的声音。 “喂……王华吗？让你办的事情有结果了？方擎什么态度。” 王华畏惧地看了张建峰一眼，强忍着钻心的剧痛道：“宁哥，我……我来擎天商贸公司遇到了张建峰，他把我打了，我的两条腿和一只手都被打断了。” “什么？张建峰有这么大胆子？你现在哪里？情况如何？” “我在东林大厦的楼梯间，我想报案。” 这些话自然是王华看着张建峰的嘴型复述出来的，他现在可是没有半点敢违逆张建峰的勇气。 “蠢货，报案？你他么想死吗？杜威昨夜被抓你不知道吗？咱们和杜威的那些事情，还不知道杜威撂出来没有，你这个时候去报案，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怀疑昨天的治安署的突然行动，就是方擎和张建峰在背后搞的鬼，你现在只是被打了，但等你到了治安署，你XX妈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懂吗？” “懂……我懂，我是自 己摔倒的，与其他人无关。”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等着，我马上就派人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张建峰并未停留，直接拨通了治安署的电话放在王华面前。 “来，该你选择的时候了，放心大胆地选，无论你今天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都能离开这里，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张建峰说着，缓缓退到方擎身边抱起双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喂，你好，这里是南城治安署，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王华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那只仅剩的没受伤的手迅速挂断电话。 “打错了。” 方擎闻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算你厉害，我认栽。” 张建峰得意洋洋道：“那就多谢老哥慷慨了。” 他走过去拉开办公室的门，朝外面喊道：“进来两个人，这里有人摔倒了，来帮把手把他抬到公司门边的楼梯间。”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立即走出来。 “张总，人在哪里，我们帮忙。” 张建峰微笑着点点头，指着躺在地上呻吟的王华道：“喏……就在这里。” 二人看见王华的惨状，瞳孔不由得一缩，这不是刚 刚去拜访方董的人吗？竟然…… 二人心里一颤，但是却没有多问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后，迅速上前将王华架起，直接拖出了办公室。 一些职员仅仅瞥了一眼王华，立即齐齐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咦？秦雯，我正想找你呢，带两个人把董事长办公室打扫一下。” “是，张总。” 秦雯应道一声，连与张建峰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都不是傻子，之前那个人在方擎办公室还好好的，可等张建峰进去之后，立即就响起了惨叫声，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一直以来，张建峰这个总经理在他们眼中，都是年少有为，帅气有才的典范，不仅仅为人随和，而且好相处，但是这一刻，张建峰的形象悄然形成四个字刻入众人的心里——心狠手辣。 “老哥，你的办公室在打扫，先移步我的办公室坐坐呗！” 方擎满脸不爽，看着秦雯带着两个人进来开始擦拭血迹，便说道：“这还不是你搞出来的吗？还得劳累别人打扫，人家这是替你在洗地。不行，你不能让人家白干活。” “秦雯，从今天开始，你的工资涨一百，你们两个帮忙的各涨八十。咦？你们两个小子手脚 挺利索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工资也涨一百。” 五人面面相觑，这就涨工资了？还涨了一百这么多？ 五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方擎感谢道：“谢谢方董。” 方擎摆手道：“不用谢我，谢张总才是。” 五人也没多想，齐齐朝张建峰道：“谢谢张总。” 张建峰一脸懵逼，没明白方擎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方擎对一众员工道：“我们张总今天因为打扰大家做事，给大家工作造成困扰，故而决定给所有人集体涨工资，每人每月的工资都上涨五十块，我也同意了，这部分钱上涨的工资，张总将会从他的分红中扣除，分发给各位，大家谢谢张总的慷慨。” 众人一脸错愕，自己也有份，五十块？ 郭全有立马起哄道：“哈哈……张总就是慷慨，谢谢张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齐齐朝着张建峰道谢。 张建峰面面相觑，终于明白过来了，方擎这家伙输了赌注不服气，要在自己身上扣掉油水下来，干……这家伙太没有赌品了。 看着欣喜不已的众员工，张建峰翻了翻白眼道：“继续做你们的事情吧！” “是。” 他转头有气无力地看着方擎道：“董事长，现在你舒心了？ 第180章 各取所需 方擎哈哈大笑道：“舒心，简直从头爽到脚啊！老郭，去把我的大红袍翻出来，去张总办公室一起品茶。” “好勒！” 办公室里，三个家伙嗅着大红袍的香味，不时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果然是好东西啊！” “只可惜太少了。” “郭老哥，方老哥的大红袍放在哪儿？我怎么去他办公室的时候都没见到。” 方擎猛然坐直身体，一脸警惕道：“你小子想干嘛？” 郭全有忍俊不禁，刚刚方擎坑了张建峰，这小子在想着怎么报复呢。 张建峰笑道：“方老哥别紧张，这不是现在很乱吗？这种好东西要是被人偷去了，那可就亏大了，我问清楚在哪里，好帮你看着呢。” “别……您老弟千金之躯，我那点碎叶子，就不劳您老帮忙了，我还看得住。” 没能得逞的张建峰，只能悻悻地端起茶杯，轻轻嗅了一口香气，啧啧感叹道：“不愧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我说方老哥，有好东西就藏起来的习惯可不好，得学会分享，否则价值就减半了。” 郭全有哭笑不得道：“这不是和你分享了吗？你小子别不识好歹。” 张建峰摇摇头： “我说的分享可不是说我。” “嗯？” 方擎和郭全有对视了一眼，都听出了张建峰话里有话。 方擎道：“老弟有什么指点啊？” 张建峰轻笑道：“既然收了老哥这么多好处，老弟我也不是不知回报的人。这段时间治安总署的唐建武，可是为这次严打劳神伤身，方老哥可以拿着你的大红袍过去给人家安安神，缓解一下疲劳啊！” 方擎一顿，旋即苦笑起来。 “我倒是想啊！可是唐老那种人物，日理万机的，未必有时间和我这个小小商人喝茶啊！” 方擎自然明白张建峰的意思，想要他借着唐建武这层关系，迅速接触到彭城管理层的重要人物圈子，可是这个圈子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张建峰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或许见不到，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方老哥，此次治安署严打，整个彭城的不少行业都出现破裂，涉及到的产业方方面面，不少产业的工人都因此没了吃饭的家伙。” “你方老哥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啊！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可以帮助唐建武解决一部分问题，我想唐老那么精明的人，一 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 方擎闻言，不由得瞳孔一缩，是啊！自己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了？现在彭城那些被搁置的工程产业，可是急需人去维持着，等着管理层拿出完善的方案出来，这中间的空档期，要是有人愿意出钱出力，那可是帮了治安署大忙，这种送上来的好处，谁会拒绝？ “哈哈……老哥我都一叶障目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多谢老弟提醒，啥也不说了，以茶代酒，我敬你。” 张建峰笑着道：“这杯茶你本就应该敬我，因为我还得给你唐老的电话号码，哈哈……” 郭全有和方擎看到张建峰把手机放在他们二人面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唐建武的电话号码，不禁齐齐苦笑起来。果然，昨夜治安署突然行动，身后有着这家伙的影子，否则怎么和唐建武都联系上了。 想不到短短时间里，张建峰从身无分文，竟然已经达到与治安总署的署长接触的地步了，不佩服都不行了。 “老弟，了不起。” 方擎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张建峰摊了摊手：“过奖了，为了这个电话号码，我可是花费大价钱的，我得替治安署养 一大票人，现在感觉亚历山大啊！有种一睁眼就有着几百人等着我投喂的感觉。” 郭全有哈哈大笑道：“我也想有这种感觉，可是我没张老弟这种能力，也只能望洋兴叹喽！” “能者多劳嘛！这种机会和治安署的信任，可不是谁都有此等殊荣的，你老弟就多担待点吧！哈哈……” “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也不敢把王华往死里打啊！反正就是我进了治安署，唐老也会把我捞出来，否则他就得自己去养那一批人。” 方擎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你小子怎么敢和我打赌，原来是看来骰子点数跟我猜大小啊！你也太贼了点吧！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三人调笑了一阵后，方擎忽然抬眼看着张建峰，意味深长道。 “老弟，我发现那个王华好像对你很熟悉，而你好像在装作不认识他，对吗？” 张建峰一顿，轻笑道：“这不重要，不过是一些家事而已。我本来想，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好死不死跑上门来了，唉……怎么说呢？只能说他命里该有这一劫吧！躲不过 去。” 果然，方擎之前就很迷惑，王华虽然盛气凌人，但是以张建峰的脾气，没道理冲动到把人打得半残，原来其中还参杂着私人恩怨啊！ 他识趣地没有多问下去，而是岔开话题道：“这次有老弟的帮忙，唐建武唐老那儿肯定没问题，不过老哥心里没底，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还请老弟指点指点。” 张建峰沉吟少许，缓缓道：“只需要做到一点，那就是让唐建武觉得，你愿意出钱出力，并不计得失即可。严打只是一个开始，也是只属于治安署一家的事情，往后彭城还会有各方面的大动作，到时候他们需要推出一个人来当做他们的代言人，树立标榜。” “以此次你对唐建武的帮助，到时候唐建武会把你推荐上去的，等到彭城负责人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全部押上去了。” 方擎细细思量一番，明白了张建峰的用意。 “懂了，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建峰轻嗯一声：“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前面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意外，你必然有见到彭城负责人的机会。但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必然会问你有什么要求，你该如何作答？” 第181章 无一幸免 “当然是……”方擎想说保命，但是立马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建峰还有必要特意提出来吗？ “老弟的意思是……” “痛诉己过，不要有丝毫保留，也不要求保命，只求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留下心中一片净土。” “这是……以退为进？” 方擎眼前一亮，高明啊！ 那时候自己为了彭城的事情，不仅仅将擎天商贸公司搭上了，还出钱出力、尽职尽责，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这时候自己不求什么特权，反而愿意为自己的罪过而负责，表面上大家都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即使真的要处置，那各方都会留情面，处置也会轻很多。 可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这么做的，彭城负责人为了大局着想，定然不会愿意放过自己这么好的榜样，要是直接处置了，那还如何做榜样啊！恐怕最后也是通过各方的极限拉扯，将自己完全摘出来。 他抬眼看着张建峰，深深敬佩道：“老弟说得对，这杯茶应该敬你。” 彭城医院，独立病房内。 王华全身包扎得如同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除了一只左手没受伤外，身体其 它位置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也怪王华运气差，张建峰就是伤了他两条腿和一只手，不过这家伙被丢在楼梯间的时候，一个不慎，自己摔下两道楼梯，这才造就这浑身绑缚得像木乃伊般的产物。 病床旁边，还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宁显明。 三人看着王华的惨状，神色不一。 宁显明阴沉着脸，低声安慰道：“王华，你在医院好好养伤，这个仇我会记下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王华呜呜叫唤两声，眼中满是恨意，只不过说不出话来，因为除了鼻子之外，嘴巴也被绷带绑住了。 另外两人深深看了王华一眼，只留下一句好好养伤，便转身离开了。二人的心里都很沉重，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对方竟然如此狠辣，将王华打成重伤不说，还好似早已经吃定王华不敢报案一样肆无忌惮。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要是对方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医院侧面的停车场里，宁显明三人靠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抽着烟，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 “宁哥，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息事宁人吗？”其中一个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问道，他是东城唯一一家百货超市的老板秦红松，也是东城地下势力的头子，整个东城都是他说的算。 宁显明狠狠抽了一口烟，息事宁人？在这彭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欺负他们，这口气哪儿能够咽得下？ 另一个男人沉声道：“不息事宁人又能如何？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我们去报复，让我们自己动起来，好让治安署有着借口将我们一网打尽，现在只要我们一动，立即就会万劫不复。” 此人是西城的百货商场老板秦平，也是秦红松的堂兄弟，手底下也有一帮人。不过不像是南城、北城和东城那样，有着自己的地下势力范围。西城是个特殊的地方，彭城的管理层办公大楼和治安总署都在西城，故而对于西城的管控非常严格，小混混们基本都不敢在西城露头，相对来说，西城是整个彭城治安最好的地方。 宁显明缓缓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对方就是吃定我们了，觉得现在治安署联合严打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同时我们也猜测不到他们和治安署到 底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他们此举会不会是治安署放出的钓饵。” 秦红松和秦平点了点头，张建峰和方擎此举，的确很像是钓鱼，毕竟前车之鉴已经摆在眼前了，北城的威叔被一夜之间铲平，根本原因就是叶大官在搞什么，但是他们都清楚，叶大官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要是张建峰的人不跑到北城去挖墙脚，叶大官也不会愤怒出手。 可结果呢？ 秦红松弹了弹烟灰道：“宁哥，现在治安署正在大肆严打，整个彭城无一幸免，恐怕我们的人很快都会被治安署请去喝茶，等到我们手下的人被抓得差不多了，那方擎和张建峰可就不好对付了。” 有一说一，秦红松还是很佩服张建峰的，竟然想到把那些小混混拉去送外卖成立公司，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些小混混有个正经身份后，没事的时候就是规规矩矩的员工，可一旦有了事情，只需要振臂一呼，立即就能成为打手，简直不要太香。 这次治安署严打，根本打击不到张建峰的外卖公司去。换句话说，等到彭城的小混混都被抓干净了，那张建峰的外卖公司，就成为彭城最有势 力的地下势力了，谁还能和他抗衡？ 秦平苦笑道：“事是这么个事儿，可是人家占得正理啊！连治安署都拿他们没办法，要怪只能怪我们没有人家那种灵活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出来。唉……依我看，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尽快把屁股擦干净，等到这阵风头过了之后，再想以后的事情吧！” 张建峰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太过妖孽，秦平不想与之硬碰硬，想要暂避锋芒。 秦红松和宁显明看了秦平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说实话，宁显明现在有些后悔了，自己就不该去方擎那里讨要蓬莱超市的一杯羹，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可是那时候谁能想到，方擎和张建峰与治安署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关系啊！若是早知如此，宁显明别说是去分一杯羹，甚至都愿意去主动示好。 治安署啊！那是他一直想打进去的关系，却没有门路的地方。治安署是彭城负责人盯得最紧的地方，就算是以宁显明的身份，想要去请彭城四个治安署的署长吃饭，人家都未必来，更不用说总署的人了。 宁显明深吸一口，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踩灭。 第182章 立功的机会？ “现在不是我们暂避锋芒，人家就能够放过我们，而是对方在一直壮大，而我们的势力在急剧缩小，终有一天，我们必然要被对方吞并，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们心甘情愿把手里的一切都拱手让人吗？若是张建峰把蓬莱超市开在西城和东城，你们的百货公司还有钱赚吗？恐怕要不了几天都得关门了。” 秦红松和秦平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说话，蓬莱超市他们也去看过，那种服务态度和商品价格，根本就不是百货商场能够比拟的，只要蓬莱超市出现在西城和东城，那么百货商场肯定没有生存空间。 “那能怎么办？干掉他？”秦红松开玩笑似的问道。 秦平无语，干掉谁？张建峰和方擎？现在满大街都是治安署的人，就是路过的猫都得被扒拉过来查看有几根毛，你想怎么干掉人家啊！再说方擎和张建峰身边，还有着曾经的南城霸主赵牛，手底下的人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少，一点机会都没有。 退一步说，就算真把张建峰和方擎干掉了，可是处于治安署这么紧张的状态下，杀手恐怕不出两条街就得被逮住了，那杀手要是不讲义气的话， 直接全撂了，那自己等人可就跟着玩完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宁显明眼中冷光一闪：“毫无疑问，张建峰和方擎，我们现在是已经得罪死了，这个结是解不开的，所以最后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干掉他们是下策，我打算先和他们谈判一次，若是他们识相的话，那么大家握手言和，否则的话……” 秦红松和秦平闻言，不禁心里一紧。 “宁哥，我们与他们谈判，怎么谈判啊！现在他们占据绝对的上风，未必会听我们的。” 宁显明冷笑一声：“那可未必，方擎这人并非彭城本地的，在彭城没有家人，我们拿不住他。但是张建峰不同，张建峰家就在彭城，有老婆，还有个小女儿，我们只要把他女儿或者老婆绑了，手里不就有谈判的筹码了吗？” “这……” 秦红松和秦平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抗拒这个提议，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能够钳制住张建峰，再由张建峰去与方擎斡旋的话，这场争端未必不能平息下来。 秦平咬了咬牙：“我觉得宁哥的提议不错，就这么干，绑架张建峰的老婆目 标太大，而且那么大个人不好藏匿，就选择张建峰的女儿吧！动手的人我去找，反正丢孩子的事情时有发生，就算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宁显明轻嗯一声，目光投向秦红松道：“红松，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你对道上的人要熟悉一点，由你暗中找几个杀手，杀手的人选最好不要说本省的。若是我和张建峰谈判失败的话，立即让杀手干掉张建峰和方擎，就算被治安署抓住了，也查不到我们，退一步说，就算是查到我们，治安署也需要时间，我们也能趁机尽快逃离彭城。” 秦红松沉思少许，轻轻点点头。 “好，就按照宁哥的办法。” …… 南城治安署，署长办公室里。 张建峰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听着李长兵这段时间的收获，说白了就是显摆呗！自从跟着唐建武扫平北城的地下势力后，这家伙可是好好地露脸一会了，用他的话说，在治安总署开会的时候，都敢大声说话的。 现在李长兵可不得了，因为他现在他不仅仅是南城治安署的署长，还是北城治安署的代理署长，管着半个彭城的治安问题。至于原北城治安署署长， 直接就进去了，连带着北城治安署的不少人都跟着遭殃。 “嘿……张总，现在我把龙尚勇派遣到北城去暂时主持工作了，你的外卖公司不是向北城发展吗？有什么时候直接给龙尚勇打个招呼就行。” 李长兵意气风发地说道。 张建峰轻笑道：“看来署长对龙警司很看重了，等到这次严打结束，恐怕龙警司得变成龙署长了。” 李长兵老脸一红，的确，他把龙尚勇派过去暂时主持北城工作，就是藏着这份心思在里面。至于他自己，恐怕也会往前踏个半步应该没问题，不过具体是什么职务，现在还不清楚。 “这都是托了张总的福啊！这小子工作上是兢兢业业的，就是缺少机遇，要不是这次张总牵头，那小子也不会有机会，改天一定让他请你吃饭。” 张建峰摆手道：“李署长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开个头而已，总署那边早有布置，否则也不会雷厉风行地铲平北城的地下势力，我可没帮什么忙，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不过……” 李长兵见张建峰犹豫，连忙笑着道：“张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家都不是外人，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 “也是，那我就直说吧！我现在还真有一份立功的机会送给李署长，就是不知道李署长想不想要了。” “立功的机会？”李长兵眼前一亮，张建峰可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自从和张建峰接触之后，哪一样不是实打实的，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支持张建峰，否则也不是有自己的今天了。 “张总，咱们谁跟谁啊！有话你就说呗！咱们合作那么长时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可是知恩图报的人。” 意思很明白，有条件你就提，完全不是问题。 张建峰等的就是这句话：“李署长，看你说的，这不是赵牛那帮家伙，现在正在帮忙唐老肃清彭城的治安问题吗？有时候多少会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有几个小家伙不懂事，落在治安署手里，还得请你帮忙说说话。” “我知道，一切都按照规矩了，这点我没有意见，不过可以适当照顾一点。”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儿啊！没问题，反正我们心里都清楚，那都是自己人，不用你说，我们也只会装装样子，否则以后谁还敢帮我们治安署办事啊！”李长兵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183章 事与愿违 张建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夺，治安署里面私底下的争夺未必会少，他可不想那帮兄弟被当成别人博弈的棋子。张建峰的意思很明白，你们管理层的内部争斗那是你们的事情，只要不碰我的人就行，我也不会参与。 “有李署长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至于这份功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女儿张朵朵。” “你女儿？”李长兵眉头一皱，没太明白张建峰的意思。 张建峰点点头：“北城被扫荡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治安署摩拳擦掌地向西城和东城，有些人把这笔账算到我和方擎的头上了。我和方擎倒是不怕，而且现在满大街的治安署队员，他们也不敢明着来。方擎那边只身一人，身边时刻都有人保护，自然不怕。我身边也时常有人，但是我女儿身边可没有。” “所以我推测，那些人会拿我女儿做文章，觉得绑架我女儿作为筹码就可以跟我谈判，压制我这边搜罗他们的人手和势力，从而不影响到对方的利益。” 李长兵脸色一变：“你知道是谁要出手吗？” “就算我说出来，这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有意义吗？” 的确 ，西城和北城就那几个人而已，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们想搞事情，可是现在事情没发生，治安署也没有理由请人家来喝茶啊！ “你有多少把握对方会绑架你女儿？” 张建峰淡淡一笑：“我说百分之百，你会信吗？” 李长兵瞳孔一缩，百分之百？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不对，这小子做事从来都是谋而后动，而且不会坐等时机，往往都是主动出击，难道这件事情是他故意刺激对方这么做的不成？ “你小子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了吧？” 张建峰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就是北城百货商场的老板王华，跑到公司里要跟我和方擎谈判，说什么握手言和。啧啧……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啊！而且说话特别难听，我年轻人嘛！有时候冲动了点，就吓唬吓唬他，把他吓得摔倒在地，摔得半身不遂的。” “唉……虽然是他自己摔的，可是王华肯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记恨上我了，我真的很冤啊！” 我他么……李长兵面面相觑，很想爆粗口。你确定是人家自己摔倒的，不是你动手的吗？你骗鬼吧你！ 王华这个人，李长兵并不陌生，虽然是北城百货商场的老板，但是与北城地下势力头子 威叔，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本来之前李长兵还向唐建武提议，将此人带来问话，但是被唐建武拒绝了，理由是威叔只能算是王华身后的半个靠山。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长兵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王华身后还有着彭城管理层的人当靠山，唐建武想要借此将这个人揪出来。 却没有想到，这家伙好死不死地跑去找张建峰麻烦，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味了吗？ “你这小子，如此冲动，你就不怕对方报案，将你抓进治安署喝茶吗？”李长兵没好气道。 张建峰一脸无辜道：“李署长，你可别污蔑我，那是王华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啊！再说人家也是识大体的人，没有报案啊！” 李长兵无语，不用想也知道，是对方身后的人支招了，要是抓着张建峰打人的事情不放，两个人都会被带进治安署问明原因，到时候王华去找张建峰的目的不就曝光了吗？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张建峰也是吃定了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地朝王华动手。 “唉……王华惹上你，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啊！” 可不是吗？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被刺激到暗地里想要报复，殊不知张建峰就是让他主动来 报复，早就已经挖好坑等着他了。 “行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女儿和老婆的，不会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不不不……署长你误会了，我只需要你保护我女儿就行。” 李长兵眉头一皱：“那你老婆呢？” 张建峰淡淡道：“她是大人，能够对自己负责，不需要操心了。” 李月萍，一个让张建峰很纠结的人，他已经尽量避免李月萍被伤害了，但有的时候，人都是自己找死的，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李长兵心里一沉，想到一个可能，脸色不由得冷下来几分。 “张总，我治安署保护的是彭城百姓的安全，只要是身在彭城，我治安署不论对方什么身份，只要是对方遇到危险，都有保护的责任，还希望张总能够明白治安署的责任。” 他以为张建峰和李月萍感情不和，想要趁机除掉李月萍呢。在没有抓到张建峰违法乱纪的证据下，李长兵可以为了大局，对张建峰视若无睹，可是张建峰一旦有证据落入他手中，他会毫不犹豫将张建峰抓捕归案。 张建峰岂能听不出来李长兵的言外之意，他轻笑着抬起头来，意味深长道：“李署长误会了，我这人行事有 自己的原则，对于无辜之人从来不会牵连。” “呵……你老婆不是无辜之人吗？”李长兵冷笑一声。 张建峰仰头轻叹：“我也希望她是无辜的，不过事与愿违啊！”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机里的短信递给李长兵，李长兵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一看，瞳孔不由得一缩，往下翻开下面的短信内容，更是越看越心惊。良久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竟然早就知道这些了，为什么还……” 张建峰收回手机，摇了摇头：“终究是枕边人，好聚好散，我想给她一个体面。若是这次她能够念及旧情，不参与进来的话，我会给她应得的东西，可是她若是选择参与进来的话，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女儿有治安署的人保护，对方不可能得逞，那只能将目标放在她身上了，你认为了？” 李长兵深深地看了张建峰一眼，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充满忌惮。此人的处事之镇定，心思之深沉，心狠，冷酷，让他都有着不寒而栗之感。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经冲上去找对方拼命了，但是张建峰不仅仅隐忍下来了，而且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当作一个机会布置。 第184章 发工资 李长兵都不知道该说他睿智，还是该说他冷血无情了。 “难道你对你老婆都没有一点感情吗？你们还有个女儿啊！” “女儿领养的，至于感情，呵呵……我这人一向只对那些对我有感情的人谈感情，对我没感情的人，只谈利益。” 李长兵沉默了，张建峰的理智让他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李长兵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安排的。” 张建峰点点头，提醒道：“对了，我女儿在云上小学，吴教授的女儿吴清也在云上小学当音乐老师，你们行动的时候注意点，可别弄巧成拙了，又把吴教授惹怒了，那你们就得自求多福了。” 吴教授的女儿？这次严打，不就是因为吴教授的女儿被调戏案件的导火索吗？这要是再让吴清被吓到一回，恐怕彭城治安署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多谢提醒。” “那我就不打扰李署长工作了，告辞。” …… 接下来的几天里，彭城百姓的生活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大家都感觉到彭城在变化，街道上那些经常游荡的小流氓没怎么看到了，学校门口经常骑着一辆破旧 摩托，鬼眉日眼吹口哨的精神小伙也不出现了，就连不少店铺都悄悄拉下了卷闸门。 而张建峰，终于迎来了蓬莱超市开业一个月的日子。 今天一大早，蓬莱外卖的门面上就挤满了五六十人，将那几十平米的地方占据得满满当当的。本来开始的时候只有三十多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导致阵容达到五六十人的地步。 面对着五六十个小伙子那火热的目光，即使是任妙婷也感觉到有些难为情，更不用说陈橙这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了。 “嘿……你这个月算了没有，能拿到多少钱？” “你他么是不是侮辱我，我要是能算得出来，早就跟着黄哥他们记账去了。” “你大爷的，我这是鞭策你学习，不识好人心。” “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有说有笑的。小黄和耗子也提早出院了，这两个家伙这顿打被白挨，每人都获赔了几百块，除了他们之外，赵牛也来了。 “任经理，峰哥怎么还没来啊？”赵牛站在桌前，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外看去。 任妙婷没好气道：“你急什么？那家伙什 么性格你不知道吗？能让他着急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你那么想见他，打电话给他啊！” 赵牛讪笑道：“不用了，峰哥肯定有事情忙着，就不打扰他了。” 打电话催张建峰上班？赵牛才没有这个胆子呢，这几天他带着人在彭城乱窜，硬是没有治安署的人来找麻烦，可谓畅通无阻。虽然早已经知道张建峰的厉害，但是赵牛还是被吓到了，好似整个彭城的治安署都给张建峰面子，这在彭城有几个人做得到？俨然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了。 赵牛本来不是蓬莱外卖公司的人，今天就算发工资也没他的份。不过昨晚张建峰特意发短信，让他今天来一趟，他这才一大早就跑来的。 陈橙看着赵牛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道：“你不要着急，没看到陈小明都没来吗？今天是月底发工资的时间，峰哥应该是带着陈小明去银行取钱发工资去了，人家银行上班可没有那么早，你们就慢慢等着吧！”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蓬莱外卖公司的收入，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直接存入银行之中，根本不放在公司里。 任妙婷道：“陈橙，别和他们 废话了，他们的工资单都算好了没有，算好了给我一份。喂……赵牛，小黄，闪开一点，别挡着我工作，小心我扣你们工资。” 赵牛和小黄连忙侧开身体，笔直地站在一边，生怕惹得任妙婷不快，这可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峰哥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都齐齐起身朝着门外看去，只见张建峰和陈小明阔步走了进来，陈小明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峰哥，明哥。” 张建峰笑着点点头：“大家都先坐下吧！我和任经理先对一下账目，哦……对了，今天哪一组的人分配到送餐，全部先站出来，你们的工资先发，不要影响客户点单。” 立即就有十来人站出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建峰。 张建峰扭头朝陈小明和陈橙道：“你们两人先把他们的工资发了，记住，不足一块的全都给他们补足一块发下去。” 本来第一个月工资就不多，得让这些家伙看到点盼头，否则就会有人消极怠工了。 “是，峰哥。”陈小明立即拖一张凳子坐在陈橙身边，将手中的提箱打开，里面放满了五块十块五十块的大小不等额的 钞票，看得众人眼睛一片火热。 而张建峰也懒得多在意，扭头走向任妙婷。 “任经理，这个月的营销情况资料，给我一份。” 话还没说完，任妙婷就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道：“早准备好了，你以为像你这个老板一样，一点儿也不关心公司的事情，我说你能不能上点心，多来公司几次，搞得别人都以为我才是公司老板似的。” 看着张建峰被任妙婷教训，赵牛一阵忍俊不禁，还是任经理牛逼啊！整个彭城之内，恐怕敢教训峰哥的就只有她了。 张建峰却不以为意道：“交给你我放心，再说你也是公司占股份的人，说你是蓬莱外卖公司的老板，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任妙婷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还是一如以往的厚脸皮，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张建峰看着这份财务报表，上面林林总总地记录着这个月公司的收入开支情况。营业总收入并不多，只有一万四千多块钱，刨去公司平时的支出，这个月的毛利润有一万两千左右，这还不算人工工资的情况下，六十多人的工资，算起来将近四千块，也就是说，这个月的纯利润达到八千块左右。 第185章 赵牛升职 对于一家新公司，第一个月就能够实现盈利，张建峰也已经很满意了，在他的预想下，第一个月只要能够达到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而且这个月的营收入，基本都是南城的，等到公司的业务扩散到整个彭城的话，那每个月的纯收入绝对能够翻两倍左右。 “不错不错，任经理这个月辛苦了，能够做到盈利，看来你真的下功夫了，哈哈……” 任妙婷轻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在公司又当爹又当妈的，我容易吗我？要不是看在你工资还不错的情况下，我早跑路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任妙婷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想要得到张建峰的认可。 张建峰笑道：“我都看在眼里，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立马给你涨工资，涨一倍怎么样？” 任妙婷哼哼两声，傲娇道：“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 张建峰摇了摇头，将财务报表还给任妙婷后，对陈橙和陈小明道：“发完他们的工资，陆续将其他人的工资也一起发了。” “是，峰哥。” 而张建峰则是招呼着任妙婷和赵牛二人坐下来道：“任经理，这份财务报表你打一份出来，包括员工的工资单也打印一份 出来，送到旁边治安署的李署长办公室，治安署对我们帮助不少，得让他们看到点成绩才行。” 蓬莱外卖公司现在不仅仅是一家民营企业，同样承载着根除彭城治安管理的重任，需要安顿这一批人，而最好的安顿方法就是让这批人能够挣到钱。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打印出来，亲自送过去。” 张建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赵牛道：“今天叫你过来，是开一次我们蓬莱科技有限公司的股东小会议。任经理占据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是股东之一，之前我就对你说过，会拿出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出来，让你也成为公司的股东之一，我考虑过了，打算把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 百分之五？赵牛脸色一喜，旋即连忙拒绝道：“峰哥，百分之五太多了，任经理都才百分之一，她对公司贡献那么大，我哪有资格拿百分之五啊！要不我要百分之一就行了。” 赵牛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人情世故，任妙婷兢兢业业地为公司付出，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拿得比他多，这谁能服气啊！ 张建峰轻笑一声，目光投向任妙婷：“你觉得呢？” 任妙婷白了他一眼：“你是老板，你问我干 什么？赵牛，你可别高兴太早，公司的股份那都是有责任的，你股份多代表分红多，同样付出的也多。” 张建峰点点头：“任经理说得不错，股份多了责任也大。按理说你拿了百分之五的股份，是需要根据公司的市值补入相应的钱出来。不过你可以用自己的劳务进行弥补，赵牛，以后蓬莱外卖公司的人事经理就由你来担任，你的任务就是管理好这帮家伙，要是这帮家伙闹出事情，你得全权负责，敢接吗？” 赵牛心里一动，旋即便领悟过来。自己在峰哥的支持下，暗地里管控着彭城地下势力秩序，那不就等于把管控着这批小弟吗？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叫的不是老大，而是人事经理。 “峰哥要我接，我就接，我都听峰哥的。” 任妙婷皱眉道：“赵牛，你可要想清楚，这批人都是混社会出来的，可没有那么好管，很容易出事故。而且……” 她看向张建峰继续道：“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赵牛的能力，公司人事经理的职责可不仅仅管外卖员，还需要管理公司其它职位的聘用，人才的筛选，这些赵牛可都不会啊！” 其它的不说，就是让赵牛去招聘一个后勤人员来接替陈橙的工作，恐怕他 都不知道找什么人适合。 张建峰笑着道：“放心吧！我自有考虑，赵牛这个人事经理不需要做那么多事情，再设立几个人事副经理就可以了，那些事情完全交给副经理去做。这个人事经理的位置必须赵牛来做，因为这需要对治安署有一个交代。” 治安署那边和张建峰决定了，把赵牛推出来当彭城地下势力名誉上的老大，得给一个相应职位，否则还怎么吸引人啊！ 听张建峰这么一说，赵牛和任妙婷都恍然大悟，任妙婷即使不清楚具体情况，也猜测到赵牛的存在可能与治安署的布置有关，顿时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任经理，你起草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让赵牛尽快签了。” “没问题。” “谢谢峰哥，谢谢任经理。”赵牛心花怒放，人事经理？没想到自己也有成为经理的一天啊！这要是让家里的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羡慕呢，这可不像他之前老大的身份见不得光，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公司经理啊！还是治安署支持办的公司，想想都觉得兴奋。 就在这时，一片哗然之声突然响起，引得张建峰三人都齐齐看过去。只见一个憨厚的小伙子，脸红红地捏着一 把钞票，眼睛红红的。 “大旺，牛逼啊你，竟然拿到九十五块的工资，这可是我们所有人之中最高的了。” “岂止啊！这种工资已经比彭城不少工厂里开出来的都高了。” “这是人家大旺应得的，大旺每次都是任劳任怨，你们不愿意跑的那些路程远的地方，都是大旺去跑，拿高工资也是应得的。” “妈的，下个月我也要努力了，之前峰哥说能让我们两个月后，都有一个月一百块的工资，我还不太相信呢，没想到这才一个月，大旺就拿到了。” “嘿嘿，我们有机会，这个月我们只跑南城，现在已经扩展到北城了，生意肯定更好，赚的就更多了。” 大旺紧紧握着那九十五块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从村里出来那么久，从来就没有挣到过这么多钱。每次回去，村里人那些闲言碎语他已经听够了，谁都说他没正经工作没本事，他也想出人头地，也想被别人尊敬，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有价值，不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他抬头看着满是笑意的张建峰，眼眶再也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峰哥，谢谢……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你就是我的在生父母。” 第186章 实实在在的利益 张建峰站起身来，走到大旺的身前，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道：“谢什么？这是你努力换来了，是靠你能力换来的，你谁也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记住，面子都是别人给的，脸却是自己挣的。” 大旺重重地点点头：“峰哥，我一定会记住的。” 张建峰轻嗯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塞进大旺的手中道：“这是作为你这个月最优秀员工奖励，我私人给的，给你吃凑足一百块。对了……” 他转过身去向众人朗声道：“我宣布一件事情，以后每个月工资最高的五个人，公司都会有相应的奖励。这个奖励就是补足整数，打个比方说，下个月工资最高的人是一百零一块，那么公司就会奖励他九十五块，下发两百块，这奖励目前只有五个名额，有没有机会拿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补足整数的奖励，未免也太大了吧？ “峰哥，那要是最高工资是两百零一块呢？” “那就发三百块，以此类推。就算是工资二百块，也会有一百块的额外奖励，听清楚了 吗？”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这不等于是说，业务最好的五个人，基本就能每个月多拿一百块吗？一百块啊！可是相当于那些工厂打工的一个月工资了，谁能不心动？ 大旺激动得脸色通红：“峰哥，我下一个月一定要继续保持。” 张建峰大笑道：“这个事情我说了不算，你想拿下个月的第一名，得看这帮家伙答不答应。” 大旺扫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确，一百块的奖励太高了，谁能坐得住？ “好了，继续发工资吧！” 看到张建峰回来坐下，任妙婷低声道：“你这奖励是不是太高了？我们现在虽然实现盈利，但是还得节约开支才行。” 张建峰道：“一点儿也不高，送餐本来就是多劳多得的事情，没有重赏的话，不太容易留住人。而且我们的业务马上就要扩散到彭城全城去，到时候加入公司的人会更多，没有一个诱惑人的奖励，不太容易稳住人心。” 什么大道理鸡汤大饼全都是假的，短时间能够忽悠到人，但长远肯定不行，得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 赵牛点点头：“我觉得峰哥这办法可以，首先留住人，我们才能做更多事情。” 任妙婷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帮小家伙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给他们说什么前程都是扯淡，只有实打实的钱才是硬道理。 “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把这个制度写出来挂在墙上。对了，老板，你刚刚说要把业务扩散到全城去，不是说从北城开始一步步来吗？这么着急？” 张建峰看了赵牛一眼道：“之前的确是需要稳扎稳打，不过现在赵牛加入，我们做起事情就容易得多了。任经理，还是按照之前的模式，你对彭城整个地域进行市场分析和调查，然后派人过去拓展业务，这一块赵牛辅助你。” “他？”任妙婷露出怀疑之色，赵牛可以吗？ 赵牛讪笑道：“任经理放心，你指哪里我就派人去哪里，人手不够我会想办法，绝对办得妥妥当当的。” 自己有治安署的支持，可以毫不忌讳地大肆招收人手，北城是完全废了。东城和西城的那两兄弟，若是不想找死的话，也不敢跳出来搞事，整个彭城现在 就是赵牛的天下了，哪里去不得？ 张建峰道：“你交给赵牛来做，肯定没问题，我也会时不时地盯着指导他的。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公司要进行爆发式地增长，不要怕公司不稳的问题，先吃下去再说，然后再慢慢消化，我们有这个时间。” 任妙婷明白张建峰的意思，彭城的市场迟早都是自己公司的，只不过是早吃和晚吃的问题而已，循序渐进吃下去的话，倒是不费精力。但是明显，治安署需要公司尽快占据，否则张建峰不会下这样的决定。 “我知道了，不过整个彭城的地盘吃下去的话，就凭公司里这几个人手远远不够，还需要招聘更多的人过来帮忙。” 赵牛连忙道：“任经理，你把具体要求给我，我去把人找过来，保证让你满意。实在不行，我天天都去人才市场坐着，一定不会让我们公司缺人的。” 峰哥才任命自己人事经理的位置，自己岂能不干点实事出来？那还不得被人笑话吗？ 看着赵牛信誓旦旦的样子，任妙婷颇为满意，虽然赵牛没有多少认知和才能，但是只要有这股 负责人的劲头，正如张建峰所说的，给他配几个副经理，让他居中监督，也不是干不了人事经理的职位。 “好，我会尽快把人才要求给你，由你去招聘。” 赵牛激动道：“好的。” 张建峰笑着道：“赵牛，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擎天商贸公司的人事部问问，反正那帮人闲着的不少，实在缺人，你就直接去找方擎要两个人帮你，哦……忘了告诉你，方擎也是公司的股东，所以这也是帮他做事，他不会拒绝的。” 蓬莱外卖公司刚刚建立起来，缺少人手，但是擎天商贸公司不缺啊！而且还能够名正言顺地调人过来用，有这种好机会，不用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赵牛也听出张建峰的画外之音，嘿嘿笑道：“峰哥，我明白了，我会多多去找擎天商贸公司帮忙的。” 任妙婷白了两人一眼，这两家伙不愧是走到一起的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样的腹黑，一样的厚脸皮。 正在这时，陈小明抱着一叠钞票和陈橙走过来道。 “峰哥，工资都发完了，还剩下这些钱。” 第187章 心在滴血 三人抬头一看，除了七八个家伙还在喜滋滋地数着钞票外，其余人全都拿着工资离开了，他们可都是想要拿到下个月一百块奖励的人，岂会浪费时间，全跑出去找业务去了。 任妙婷撇了张建峰一眼，随即拿出一张工资单递给陈橙道：“陈橙，这是你帮忙这几天的工资，我按照每月一百五十块的工资给你算，你来了十一天，总共五十五块。” 陈橙看着任妙婷抽出五十五块钱递给她，连忙拒绝道：“任姐，这钱我不能要，我是来帮忙峰哥的，又不是冲着工资来的，你快收回去。” 张建峰接过任妙婷手中的钱，塞进陈橙的手中道：“拿着吧！白打工啊你，你能过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就当你打暑假工的，快收起来，否则以后我就不好意思请你了。” 陈小明也笑道：“姐，收起来吧！峰哥做的是公司，又不是峰哥自己的事情。” 陈橙见状，勉为其难道：“那……那好吧！” 陈小明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建峰，嘿嘿直笑道：“峰哥，那我呢？你还没给我说我的工资是多少呢。” 他搓着手，看着桌上的钱两眼放光。 张建峰瞥了他一眼：“你呀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人，纯属于来帮忙的，没工资呀！” “哈？”陈小明一呆，敢情我就是白打工的？ 任妙婷三人闻言，一阵忍俊不禁。 “嘿……明哥，麻烦你让让，我得给任经理发工资，你别挡着光亮。” 陈小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委屈，我忙前忙后一个月，到最后就是打工的，好难过啊！ 虽然张建峰这么说，但是大家都没有当真，谁都知道张建峰和陈小明的关系形同兄弟，张建峰亏待谁也不会亏待陈小明。 张建峰拿出二百块出来递给任妙婷道：“说了给你涨工资就涨工资，拿着吧！” 任妙婷满意笑道：“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辛苦工作。”她接过钱后，又把钱递给张建峰。 “还你。” 之前张建峰还给她私底下送了一千块，任妙婷可不认为那是张建峰送给她的。 张建峰一愣：“还我？你没欠我钱啊！” 任妙婷道：“你忘记了？之前你让擎天商贸公司那个姓郭的人借给我一千块呢，不想要了？” 张建峰恍然大悟：“哦……这事儿啊！郭全有应该没给你讲清楚，那一千块是股东方擎给你的奖金，我给他说了，你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够入职我们公司那是我们公司赚到了，多少得给点好处，否则你容易跑，那钱就是你的，不是借的。” “啊？”任妙婷一呆，旋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想到我在公司被这么重视啊！你早说入职公司还有这种奖励嘛！要是你早说的话，我都搬到公司来住了，天天起床就开始上班。” “别，你就是想蹭公司的地盘当住处吧？房租不想交，水电费也不想交，想都别想呢。” 任妙婷闻言，狠狠瞪了张建峰一眼，嘟囔道：“小气。”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眶已经悄悄湿润了，任妙婷并不傻，那一千块钱肯定是张建峰私人送她的，这份关心她没有说破，自己心里只要明白就足够了。 “赵牛，这一千块你拿着，这段时间你要做的事情，少不了花钱，这一千块就作为你的活动经费。” 赵牛并没有推辞，他带着人去扫场子，的确有很多花钱的地方，一千块都未必够呢。 任妙婷道：“老板，这一千块的账怎么做？赵牛今天刚进公司，连劳动合同都还没有签订呢。” 许多人下意识地以为，一个人开设一家公司之后 ，公司的钱就是老板的钱了。事实却不是如此，公司的钱属于一个群体，从公司到个人之间，还需要经过个人所得税的抽取，才能转到老板的账户上去。 “这个月不行，就当作他下个月的奖励呗！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吧！我还要去擎天商贸公司呢。” 今天是月底，不仅仅蓬莱外卖公司需要对账，蓬莱超市也需要对账了。 “明哥，走了，去擎天商贸公司。” 陈小明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道：“峰哥，我半个月没米下锅了，饿得起不来了，你背我去吧！” “滚犊子，我还想让方擎给你发点工资呢，既然你饿得走不动道了，那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去看看你有多少工资。” “什么？哎呀！峰哥，你早说啊！嘿……小明这就替你开路，峰哥你小心点，脚下有台阶。” …… 张建峰和陈小明来到擎天商贸公司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前台的秦雯喜气洋洋的，那笑容就像是画在脸上的一样，刚刚看到张建峰，就连忙笑着跑过来亲自为张建峰拉开门。 “张总，您来了？您累了吧？我这就去给您烧水去，您要喝茶还是喝咖啡呀？” “ 茶吧！送到我办公室来。” “好的。” 陈小明看着兴冲冲离开的秦雯，满是诧异问道：“峰哥，秦雯今天怎么那么热情，还亲自帮你开门。我记得上次方董来的时候，她都没跑过来开门啊！” 张建峰没好气道：“你要是每个月多给她一百块，我保证她天天帮你开门。” “啊？”陈小明不明所以。 走进公司，那些员工看到张建峰后，一声声‘张总好’地叫着，热情一点儿也不比秦雯差，仿佛一夜之间，张建峰就成为公司最受欢迎和最受尊敬的人。 张建峰虽然笑着一一回应，心里却在滴血。我的钱啊！至少被多掏出两三千块去成为这些员工的工资，方擎这个坑货，那都是我的钱啊！ 不过想到买超市的那十二万赢回来了，张建峰心里就好受多了，好歹还有一栋楼的不动产，不算太亏。 二人刚进入办公室坐下，郭全有就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张建峰知道，大家都叫她李姐，是擎天商贸公司的财务主管。 “老弟，我就说你今天肯定赶早来公司，绝不会旷工，来来来……把你最好的茶拿出来泡上，咦？小明也在啊！” 第188章 这样也行？ 张建峰没好气道：“我哪有什么好茶啊！叫你告诉我方老哥的大红袍放在哪里，你又不说，就剩点烂茶叶了，想喝自己泡。” 郭全有看着张建峰从抽屉里拿出的散装茶叶，不由得鄙视道：“你就拿这个招待我？我可是给你送钱的，实在是太没档次了，那我走了。” “我那么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欠着，等我有钱了再给你送点好茶行不？” “这还差不多。” 郭全有洋洋得意地朝李姐道：“开始吧！把蓬莱超市的这段时间的具体情况和张总说说。” “好的。”李姐抽出一份财务报表递给张建峰道。 “张总，您过目一下，这是蓬莱超市这半个月的是营收入，截至昨天晚上为止，蓬莱超市的总营业额为三万三千四百五十六块，刨去人工成本和货物成本的一万零五百块，总利润为两万两千九百四十四块，按照张总占据超市份额三成的利润，一共六千八百八十八块两毛。” 李姐说着，从手提袋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两叠百元大钞。 “这是交了税收之后剩下的一万九千九百六十一块，请张总查收。” 张建峰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多？” 他所占据的分成，满打满算七千 块不到，怎么给了一万九千多啊？ 郭全有笑着道：“这是方董的决定，以后蓬莱超市的全部利润将由你一个人全部占有，方董只是享有蓬莱超市股份的拥有权，不再继续参加分红。” 张建峰闻言，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原来如此。 方擎很快会将擎天商贸公司的收入和资产，投入到彭城的建设当中去，那就是打水漂的烧钱。要是把蓬莱超市的分红算进去的话，无非是多烧一点而已，溅不起多大的水花。而把这些钱放在张建峰手里的话，等以后方擎脱开身来之后，自然也能够从张建峰手中拿回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相当于无言的默契了。 “既然是方董的决定，那就按照方董的吩咐吧！不过郭老哥，你也应该参与分红才是。” 郭全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虽然占了蓬莱超市百分之五的股份，不过我和方董一样，也不再参与分红，而是享有拥有权就行。” 方擎的事情，大部分他都有参与进去，他也得配合方擎去建设彭城，私人财产很快也都会贡献出来，拿着分红的用处也只是去打水漂。 张建峰无奈道：“你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好吧，那我就先把前期超市的红利吃了，等到以后超市其它 时候的分红，我再补偿给你们。” 既然方擎对自己这么信任，张建峰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对于合作者，信任是第一位，第二位的利益均分也必不可少，一人独大的生意是长远不了的。 郭全有闻言，朝张建峰投去感激的目光。其实这些钱，张建峰可以完全占有，只需要卖他和方擎一个人情就可以了，反正这些钱都是要丢出去的，丢给张建峰还能换一个人情，多少还是赚了，而张建峰能承诺以后弥补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李姐，那你先回去做你的事情吧！我有点事情与郭老哥说。” “好的，张总。” 等李姐离开后，张建峰将那将近两万块钱再次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示意陈小明装好后，才对郭全有开口道。 “郭老哥，其实你和方老哥的情况不一样，你没有必要像他那样把所有财产都拿出来。” 方擎若是主谋的话，郭全有连从犯都算不上，顶多就是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而已，方擎要表面态度，郭全有是需要跟随，但他没有方擎那边受人瞩目，完全有可操作的空间。 郭全有闻言，不禁瞳孔一缩，急切问道：“老弟，你是不是有办法？快说说看，要是能够保住我的财产，老哥我这辈子 都会感恩你的好。” 张建峰笑道：“办法倒是有，不过你多少还得损失一部分才行。你的情况和方老哥的不一样，说白一点，你就是跟着方老哥喝汤的，手里有点财产理所应当，拿出来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拿出多少了就有讲究了。” 郭全有眼前一亮：“老弟的意思是说，隐藏我的部分财产？可是在彭城管理层面前，谁能隐藏得住啊！只要他们认真查，就算是你有几条裤衩都能弄得清清楚楚的，根本藏不住。” 对于彭城管理层的能力，没有谁会怀疑，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出来的。 张建峰意味深长道：“藏不住，花出去不就行了吗？” “花出去？” “不错，你可以去蓬莱超市挑选那种利润很高的产品购买，买回来之后，再无偿赠送给擎天商贸公司，钱就等于是从一个口袋放进另一个口袋而已，中间只需要走一个税收的过程就行，到时候你把这笔钱记录清楚，等你们彻底脱离出泥潭之后，我再把这笔钱还你不就行了吗？” 郭全有瞪大了眼睛，这他么也行？ “不是……老弟，到时候彭城管理层查账查出来怎么办？那不是弄巧成拙吗？” 张建峰摇摇头：“不会，彭城管理层就 算是查账，那也是擎天商贸公司以前的账目，不会查到蓬莱超市身上来，因为那是针对方擎的，蓬莱超市的事情，方擎完全没有参与。” “当然，你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这样吧！你留下一半的财产通过这种方式先放在蓬莱超市，剩下的一般给方擎处理，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一半的财产？说实话，郭全有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那都是自己的东西啊！但是原本这些钱都应该全部交出来，现在能够留下一半，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否则自己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好，我听老弟的，就一半。”郭全有咬咬牙。 张建峰提醒道：“老哥，现在可不是守财的时候，而是破财免灾。一半已经是极限了，你可别悄悄多弄进蓬莱超市，否则弄巧成拙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建峰虽然不知道郭全有一半的钱是多少，但是应该不会超过蓬莱超市一个月的营收额，否则的话，方擎和郭全有早就被抓去蹲号子了，这么多钱的出现，已经足以影响到彭城的财政情况，如此大的肥羊，不抓你抓谁呀！ “老弟你还不相信我吗？老哥我虽然贪财，但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老弟如此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岂会害你？” 第189章 大方 “是老弟说错话了，郭老哥，事不宜迟，你尽快去处理你的事情吧！这种事情越快越好，越早越好，方老哥那边的事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沟通，你越早处理了，就可以利用蓬莱超市更多的财务报表去稀释，更加安全。” 郭全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一个东西想要不被注意，最好的办法不是盖住隐藏起来，而是放入更多的东西之中，让人更容易忽视。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蓬莱超市的产品清单看看，找出合适的产品。” “嗯，好。” 张建峰看着急匆匆离去的郭全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其实这件事情他没有说得更透彻一点。郭全有完全可以购买更多种类的产品，甚至可以无中生有地去搞新产品出来，将他这笔钱的损耗度降至最低，也能够更好隐藏。 但是张建峰却没有告诉他这些，一来他想看看郭全有是不是真的有商业头脑和认知，二来是想看看郭全有对于事情的把握程度如何。这个人办事很周全也很踏实，以后擎天商贸公司是要被张建峰收入囊中的，方擎这个有前科的家伙，肯定是不能继续当老板了，给他安一个公司顾问，恐怕都有问题。 但是擎天商贸公司 总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管理，郭全有无疑是最合适的，无论是资历和对公司的熟悉，但得看他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才行。 “峰哥，咱们这么帮郭全有，不会惹麻烦吗？”陈小明蹙眉问道。 “这种买回来又赠送到公司的行为，实在太明显了，知道的人也很多，要是稍微有人透露点消息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依我看，郭全有买的那些东西，最好不要送来公司，让他自己送到亲戚朋友家保存着，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咱们超市再以商品质量为由，把他那批东西原价收回来就可以了，这样不仅仅不会引人注目，而且也更安全。” 听到陈小明这话，张建峰惊讶无比，这小子现在竟然能够想到这种办法了？这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吗？ “峰哥，我是不是说错了？”看到张建峰直勾勾地盯着他，陈小明心里忐忑不安。 张建峰笑道：“不……你说得很好，没想到你这段时间真的大有长进啊！不错不错，看来你是真的在认真学习了。” 陈小明脸色一红，他这段时间的确是不敢懈怠，特别是看到张建峰的发展后，更加明白学习的重要性，不仅仅经常去找他二伯陈忠 林请教，自己也是努力地看书学习。 “那个……我也不能落后峰哥太多呀！否则哪有资格跟着你混啊！” 张建峰满意道：“好，就是要有这种不甘人后的志气，努力提升自己，方才可以有大出息，把钱装好，我们现在去银行，先把钱存起来再说。” 半个小时后，二人从银行门口出来。 张建峰将手中的两千块塞进陈小明的手中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留着你日常开销。” 陈小明一愣，旋即连忙拒绝：“峰哥，你给我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能跟着你学习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我就是处理一些小事儿，根本没帮你什么，哪敢收你的钱啊！” 两千块啊！那可是他在拖拉机厂一年多的工资，张建峰随意丢给自己，陈小明心中还是很感动的，但是自己值得那么多钱吗？他自忖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叽叽歪歪的做什么？既然带着你跟我做事，我还能让你饿着不成？这些钱是你暂时的生活开销，你现在没有在公司上班，没有收入，你真打算饿死自己呀？” 陈小明犹豫道：“可两千块也太多了，五百…… 我要五百就行了，五百块够我用很久的了，剩下的你收回去。” 张建峰板着脸：“屁话那么多，收起来，自己办一张卡存进去，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张建峰说完，径直朝门口的一家路边摊走去。 陈小明看着张建峰的背影，紧紧握着手中的牛皮纸袋，他知道这是张建峰想要扶自己起来，兄弟二字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他咬了咬牙，转身再次走进银行。 张建峰在小摊上坐下，要了两个油炸粑粑和一碗豆浆，看着陈小明走进银行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陈小明既然愿意学习，那也是个可造之才，张建峰不介意分一份好处给他，毕竟这是他最信任的人。 “按照蓬莱超市的盈利状态，到年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有十万左右入账，到时候加上蓬莱外卖的盈利，差不多能够拿出十五万左右的额度出来。” 张建峰暗暗计算着，十五万很多吗？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了，毕竟在彭城市中心的一栋四层楼，也才十二万就买下了，十五万拿在手里，张建峰在彭城可以称之为当之无愧的有钱人了。 可是这点钱要是放到外汇市场的话，那就连大江大河里的一 滴水都算不上。马上过年了，过年之后，香江的金融风暴就会掀起，这个时候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按照前世的记忆，前期索罗斯收割东南亚不少小国的货币之后，就会将目光投向香江的货币，其实这个套路说起来并没有多么高级，专业术语上叫做空。就是先向香江地区的银行以抵押的方式进行大批量的借钱，而借来这些钱，则是以迅速外汇市场的汇率将之变成白头鹰国的鹰票。 大批香江的货币兑换，就会出现供大于求的状态，市场上流通的货币是处于一个平衡状态的，就像是天枰的两端一样。香江的货币与鹰币之间，达成了一个默契的平衡，这个平衡就是汇率。 可是现在大批鹰币被兑换出现，香江货币流入市场就非常多，货币多了不是说钱好赚了，而是钱不值钱了，紧随其后而来的就是物价增长，从而造成通货膨胀。简单来说，起初一块钱的鹰币可以兑换十块钱的香江币，但是随着香江币不值钱了，一块钱鹰币的购买力就能够相当于十五块的香江币了，那么汇率就会增长到一比十五，这个时候，若是之前从香江银行借款一百万出来，按照之前的汇率，需要还十万鹰币。 第190章 够不够义气 可按照现在的汇率来说，只需要六万六千左右的鹰币，就可以换来一百万的香江币换给银行，那么剩余的三万四千鹰币就是白到手的钱了。这就是金融炒汇率的根本交换。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么香江的经济就会造成巨大的通货膨胀，严重的话会导致经济崩盘，连带着金融崩盘。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人手中的钱，拿着就相当于一张废纸一半，不再具有任何购买力，整个香江的经济说是倒退几十年也不为过。 前世的时候，索罗斯就打算把香江当作韭菜来收割，但是却遭遇了国内的庞大国家经济阻挠，以大量外汇和国有企业的资金注入到香江市场上去，稳住了香江币的汇率，这个时候索罗斯只能投入更多钱，向银行借贷更多香江币，才能撬动汇率的变化，可是他投入更多，国家就会拿出更多的钱出来堵住缺口。 换句话说，只要索罗斯的钱没有整个国家加起来的多，那么香江的韭菜他就无法收割，反而还会把自己套进去，毕竟银行借贷的钱，可都是按照利息算着走的，大批量的资金贷款出来，每日的利息可不少。而且索罗斯也不只是专注汇率上，还 有金融股票等等投入，这些钱放进来就会彻底被套牢，再也拿不出去，所以索罗斯最后只能壮士割腕，损失一笔不小的钱后，悻悻而回。 张建峰就是要趁着最开始的时候，迎着势头好好赚取一笔钱，来作为他以后产业的启动资金。十几万还远远不够啊！ “现在我还要蓬莱超市那栋房子，也可以拿到银行去进行抵押贷款，应该也可以再次借贷五六万出来，加起来二十来万，这已经是极限了。” 二十万，张建峰并不太满意，按照他的计算，二十万炒汇率的话，达到引起国家注意注入资本的时候，自己可以赚到三十来万的样子，可五十万的启动资金，还是少了一点，若是能够带着五十万进入市场的话，那么他有信心短时间将这笔钱翻一倍。 可是那是几十万，不是几十块啊！去哪儿找？ 融资？想都不用想，国际金融市场，随着索罗斯收割东南亚小国家之后，现在是风声鹤唳，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死死盯住，一旦泄露消息，那就是功亏一篑了。 借钱？找谁借啊！谁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出来？大公司吗？首先是凭什么借，其次则是人家就算借给你， 这个消息也没法藏住。最后则是自己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还得把大头分出去，张建峰才不会干这种给人打工的事情呢。 “峰哥，想什么呢？” 陈小明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了，拿起桌上的油炸粑粑就狂啃起来，感觉无比香甜。 张建峰回过神来，摒弃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道：“没什么，你都存好了？” 陈小明口齿不清道：“存好了，我留两百块在身上，其它全存起来了，等着以后娶老婆用，嘿嘿……” 张建峰笑骂道：“娶老婆？你的老婆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 陈小明不忿道：“看不起谁呢？我告诉你，我已经有目标了，现在正准备追求呢，你就好好看着吧！到时候别惊掉下巴！” “哈？你又有目标了？”张建峰愕然，好像前段时间这家伙追求任妙婷来着，然后被狠狠地打击了，这么快又物色到对象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又？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陈小明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不少，底气有些不足。 “可以，来来来，明哥，说说是哪家姑娘这么不走运，被你盯上了？”张建峰嘿嘿笑着问道。 陈小明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南城治安署的常璇。” “哈？” 张建峰面面相觑，这家伙口味变高了，都把主意打到南城治安署里面去了？不过想想那个叫常璇的小姑娘，人挺标致的，而且能被李长兵这个署长照顾，家世想来也不差，配陈小明的话，那是绰绰有余了。 “这个……明哥，我可提醒你，这个小姑娘可不好追，就算你追上了，人家的父母未必会同意你，我虽然没见过她的家里人，想来家世也不差，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陈小明叹了口气：“我又不傻，上次常璇和我去办营业执照的时候，人家都是开小轿车的，自然家里是有分量的人。我这不是在努力学习吗？等我也成为大公司的老板或者总经理什么的，还怕她家里人不同意吗？你说是吧峰哥。” 张建峰闻言，顿时满头黑线。难怪这家伙这段时间那么努力学习呢，敢情是打这个主意啊！不得不说，你是真敢想啊！张建峰都无力吐槽了，也不好打击陈小明的积极性，便打趣道。 “嘿……我以为是什么问题呢，你去问问常璇，你要是当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 她家里同不同意这门婚事，她家要是同意，我立马退位让贤，够不够义气啊明哥？” 陈小明一听，脸色更红了。 “峰哥，我和她八字都没一撇呢，现在我都还没有开始追求她，哪有你想的那么远啊！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要是需要峰哥帮忙的时候，我一定提前开口。” 咦……搞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这家伙可能也就三分钟热度，张建峰并没多在意。 他站起身来，刚想叫小摊老板过来结账，就看到小摊后面不远处的墙角，正坐着两个半大孩子，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孩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稍显黝黑，身着一件夹克，夹克上还印着斑驳图案的还珠格格，不过因为清洗次数太多，图案上的漆已经脱落了不少。肩上挂着一个单肩呢绒土绿色书包，一只手搭在书包上，一只手垂下，正无意识地捏着衣服的袖口，目光悄悄地瞅着油炸粑小摊，时不时地悄悄咽口水。 男孩相对年纪小一些，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看他们的相貌像是姐弟。 张建峰顿了顿，朝老板道：“再给我装两个油炸粑粑和两碗豆浆。” “好勒，小哥，您拿好。” 第191章 可怜的孩子 张建峰付了钱之后，提着东西就向这对姐弟走去，陈小明跟着张建峰身后，也看出他的目的，他打量着那对姐弟，目露疑惑之色，难道峰哥认识他们不成？ 那对姐弟看到张建峰走过来，下意识地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喏……给你们的。” 那对姐弟看着眼前的油炸粑粑和豆浆，先是惊愕了一下，女孩随即红着脸拒绝道：“不……不用，我们不饿。” 张建峰笑道：“你不饿，但是你弟弟饿啊！” 女孩扭头一看，只见那小男孩正盯着张建峰手里的油炸粑，猛地咽口水，眼睛都移不开。 女孩瞪了弟弟一眼，伸手在弟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你干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干啊！”男孩捂着脑袋，连忙低下头，可是眼睛余光还是瞅着油炸粑的方向。 “没出息，下次不带你出来了。”女孩教训一句后，扭头正好迎上张建峰的目光，不禁脸色更红了。 张建峰哑然失笑，将手里的东西直接塞进女孩的手里，说道：“拿着吃吧！放心，哥哥们不是坏人，哥哥们是治安署里面上班的，不会害你们的，快拿着。” 姐弟俩 听到治安署三个字，眼中的警惕陡然都散去了几分。女孩也不再拒绝，而是好奇问道：“哥哥，那你们怎么没有穿治安署的衣服啊？” 陈小明笑着解释道：“我们不是每天都穿治安署衣服的，有时候抓坏人不能穿，得穿着普通衣服靠近犯人，免得被犯人察觉到提前跑了，明白吗？”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哥哥。”女孩彻底放下心来，连忙将手中一份油炸粑递给弟弟，低声道。 “快吃吧！看你馋的。” 自己也拿着一份油炸粑狼吞虎咽起来。 陈小明见状，低声问道：“峰哥，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那你……”后来的话，陈小明没有问出来。 张建峰淡淡道：“力所能及的时候，做一点回馈社会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陈小明点点头，没再多问。 看着姐弟俩三两下就将油炸粑和豆浆吃干净后，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张建峰便笑着道：“还要吗？来……去小摊上，今天哥哥请你们吃饱。都过来吧！” 二人起初还有点警惕，但是看到张建峰和陈小明都不像坏人，便跟到了小摊的餐桌前坐下来，张建峰立即 给姐弟二人再次要了两份油炸粑。 看着二人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张建峰关心道：“慢点吃，别噎着。” “嗯嗯，谢谢哥哥。” “我看你们都背着书包，是来上学的吧？怎么没吃午饭啊！” 女孩咽下口中的食物，方才回答道：“我们不是要上学，是刚从学校里出来，准备回家的。” 回家？张建峰和陈小明对视了一眼，今天才星期五啊！而且还是早上，按理说还要上一天的课才是，这么早上就回家了？ 陈小明调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逃课了？今天才星期五呢，你们还要上一天的课才会放周末。” 女孩闻言，忽然低着头不说话了。 而小男孩则立马反驳道：“才没有呢？我姐姐的成绩可好了，可是班里的第三名，怎么可能逃课？是老师让我们回家去拿学费来交，不然就不让我们上学了。” 九年义务教育虽然已经实施很多年了，但是免费教育在偏远地区，直到零几年之后方才落实到位的，现在上学依然还是需要交学费的，每个学期的学费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不少农村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张建峰微 微皱眉：“这都开学快一个星期了，你们来学习报名的时候，你父母就没有把学费让你们一起带来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张建峰就后悔了，要是他们带着学费来，老师还需要让他们回去拿学费来交吗？ 女孩偷偷瞅了张建峰一眼，低声道：“我爷爷没钱，他说他正在借。” “你爷爷？那你父母呢？”陈小明再次问道。 女孩摇摇头：“我妈妈改嫁了，我爸爸山煤矿挖煤，煤洞倒下来压死了，我们是爷爷养大的，爷爷都六十多岁了，靠种地和卖桃子供我们读书。但是初中的学费太高了，半学期就要六十块的书费，我和弟弟都上初中了，弟弟上初一，我上初三。” “爷爷的钱只能供一个人读书，所以这次回家去，我打算在家里帮助爷爷干活，让弟弟继续读书。” 女孩越说头低得越低，那双布满裂口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书包，看得出来她很想上学，只是条件不允许。 张建峰和陈小明都沉默了，特别是陈小明，想起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家里是用棍棒撵着去上学的，最后还是只读到初二就读不下去了。原来自己随意就丢弃的学 习机会，在别人眼里，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张建峰轻声道：“你弟弟不是说你的成绩很好吗？都能考班级第三名，而且还是初三，马上就要考高中了，你愿意放弃上高中的机会？你可以和你爷爷商量，让你弟弟先休学一年，你继续读书考高中啊！” 女孩看了张建峰一眼，眼里满是落寞。 “弟弟成绩也很好，他现在是班级第一名呢。他比我读书要厉害多了，而且爷爷不会让我继续读书的，家里供不起，只能我辍学，让弟弟继续读下去。” 张建峰再次沉默，女孩的话，他明白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偏远农村是很严重的，像他们这种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让男孩子去读书，女孩很少有机会，然后再等两三年之后，女孩就会嫁给别人，这就是大部分山村女孩的宿命。 陈小明眼睛有些发红，看着女孩手里的油炸粑已经吃完了，连忙跑到摊位前再次拿一份过来。 “你吃，没关系的，吃多少都行，今天哥哥请你吃到饱。” 女孩接过油炸粑，默默地再次吃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急切的女人声音突然传来。 “雷小容，雷小光。” 第192章 梦中情人 姐弟俩闻言，连忙抬起头来。 “叶老师？” 张建峰和陈小明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满脸急切，还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跑了不少的路程。 中年妇女撇了张建峰和陈小明一眼，忽然上前将姐弟俩拉起来护在身后，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告诉你们，他们是我的学生，你们要是想要对他们图谋不轨，我就马上报案了。” 女孩连忙道：“叶老师，这两位哥哥不是坏人，他们只治安署的哥哥，请我和弟弟吃油炸粑呢。” 叶老师低声道：“你怎么那么不懂事，陌生人说的话能信吗？要是人贩子怎么办？你们怎么没有一点警惕性啊！” 女孩瞅了张建峰和陈小明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张建峰对于这位老师充满着尊敬，至少她护着这姐弟俩是真诚的，能对学生这么照顾的老师，至少是值得尊敬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上去道：“叶老师你好，我们的确不是治安署的，刚刚看到这两个孩子饿得不行，所以请他们吃点东西，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联系电话，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可 以打电话过去问一问。” 张建峰说完，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放在桌子上。 叶老师接过名片一看，擎天商贸公司总经理张建峰，地址是彭城东林大厦四楼。对于这个公司，叶老师并不熟悉，但是东林大厦的话她听过，据说那里的公司都是彭城最有钱的。 她抬眼看着张建峰，目露怀疑之色，因为张建峰实在太年轻了，这种年纪的人在学校里都才是刚刚入职的老师，总经理？谁相信啊！ 她试探着道：“你不怕我真的打电话过去？” 张建峰似乎看明白她的想法，笑着道：“你请便，要是你觉得上面的电话可能是我找人假扮的话，你可以直接拨通南城治安署的报案电话，我与南城治安署的人挺熟悉的，我有一家公司就开在治安署旁边。” 叶老师闻言，迟疑少许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张建峰的手机，按下了报案电话。 陈小明傻眼了，这位老师真打啊！这也太较真了点吧！但是这个行为落在张建峰眼里，却满是欣赏。这是个谨慎的老师，也是个将学生安全真正放进心里的老师。 “喂，你好，南城治安署，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认识一个叫做张建峰的人吗？他是叫……擎天商贸公司的总经理，请问你们认识吗？” 电话那头一愣，隐约听到对方好像在询问同事，不一会儿，电话就换成一个女孩的声音。 “你好，我是南城治安署的常璇，请问你是谁？询问张建峰做什么？” 张建峰听到常璇的声音，示意叶老师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而后打开扩音器说道。 “常璇好久不见。” “张建峰？喂……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有事情直接找署长，打电话到报案处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浪费公共资源，小心我把你抓起来关你几天。” 张建峰满头黑线，这丫头怎么对我怨气这么大？难道是之前忽悠她的仇还记着？ 他扭头朝陈小明道：“喏……你的梦中情人，你来说吧！” 陈小明老脸一红，连忙凑上去道：“常璇，我是陈小明，我们不是有意打电话的。是这里有一位老师，害怕我们是坏人，所以打电话证实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陈小明，我告诉你，你少跟张建峰混在一起，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小心把你也带坏了， 你把电话给那位老师吧。” “好的，我这就给她。”陈小明连忙拿起手机交给叶老师。 张建峰很是无语，低声道：“明哥，你确定这是你梦中情人？我怎么感觉像是我仇人啊！” 陈小明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你是怎么惹到她的，反正只要提到你，她就咬牙切齿的，话说峰哥，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张建峰翻了翻白眼：“我就得罪她一次，就是上次忽悠她，这事儿在李署长办公室里就说过了，当时你和任妙婷都在场，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样太记仇了点吧？” “这个……这个……”陈小明无言以对。 这时候叶老师已经挂断电话，双手拿着手机递给张建峰，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啊张先生，我这是担心我学生遇到坏人，这才打电话报案的，你们这是一片好意，还请别往心里去。” 张建峰收起手机，摆了摆手：“没关系叶老师，你能够对学生尽职尽责，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您请坐，吃东西没有？没有的话我让老板再弄点油炸粑粑过来。” 叶老师婉拒道：“不了，我吃过了，谢谢你们的款待，要是没有其它事情的话 ，我就带他们姐弟先回学校了。” 陈小明疑惑道：“叶老师，他们姐弟是准备回家拿学费来交，你带着他们回去，不也解决不了问题吗？” 叶老师扭头看了雷家姐弟一眼，便明白过来，他们应该已经对张建峰和陈小明说过家里的情况了。 叶老师轻叹一声：“他们的情况我都清楚，之前他们带来的学费只够一个人上学，上学期弟弟雷小光的学费，是我帮助垫付的。我告诉他们，交学费的时候来找我，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这才追出来的。” 姐姐雷小容道：“叶老师，我们不能让你再垫付学费了，你一个月也没有多少工资，我听班里的同学说，您病了都舍不得钱去买药吃，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是很好很好的老师，不能因为我们把身体弄垮了。” 叶老师板着脸道：“老师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老师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你要是不上学，你就一辈子只能呆在大山里，永远都出不去了，永远也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最后就是找个人嫁了，生孩子养孩子继续待在大山里，只有读书才能改变你的命运，知道吗？” “可是……” 第193章 杯水车薪 “别可是了，听老师的，跟老师回去，其它事情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安安心心读书就可以了。” 叶老师一手抓住一人，好似怕他们逃走了一样。 张建峰连忙道：“叶老师，先别忙着走，可以坐下来聊聊吗？” 叶老师疑惑道：“张先生想聊什么？” “叶老师，像他们姐弟俩的情况，想必还有很多吧！你能够帮得了他们姐弟，其他人呢？你能都帮忙吗？” 叶老师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能帮一个是一个吧！尽我所能，我不希望这些大山里的孩子，连走出去的机会都没有，纵使他们走不远，只是出去看看，那我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意义的。” “不……”张建峰摇摇头。 “其实你还没有做到尽我所能，你还能做更多事情，帮助更多人。” 叶老师苦笑道：“我一个月工资只有九十二块钱，目前就资助了三个初中的学生和一个高中的学生，剩下的钱就够勉强维持生计，我也想帮更多人，但是我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陈小明和张建峰听到这话，不由得肃然起敬，一个月九十二块的工资，资助四个学生，初中学费刚刚雷小容说过，半学 期是六十块，高中的学费不知道，但是肯定比初中多，那四个学生加起来怕是三百五六四百块，这还不算学生的生活费，这样算起来的话，叶老师半学期的工资拿到手，只有不到一百块的生活费。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老师，称之为圣贤都不为过了。 张建峰眼眶湿润，轻声道：“叶老师，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可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让他们出钱供这些贫苦孩子读书。” 叶老师无奈道：“我试过了，甚至我都上街去写大字报宣传过，但是收获甚微，好多人都以为我是骗子，我就算是拿出彭城中学的老师的工作证，也没有多少人相信，反而因此引来学校管理层的不满，找我去谈话，我是真没办法了。” “我有啊！”张建峰连忙道。 “你有？”叶老师目露喜色，连忙问道：“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资助学生上学？” 张建峰摇摇头：“不……不是我，而是我可以引荐你去见一个人，他会拿出钱来，按照你的要求资助学生上学。但是这些支助只能由你来选择对象，以及支配这笔钱，别人我不相信，故而首先你要让自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仅 仅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上不起学的学生。” 方擎的钱，与其拿去搞彭城的基础建设，还不如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去，资助学生上学，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的吗？你说的那个人能资助多少学生？”叶老师大喜过望，这是她的一块心病，甚至都梦想过自己中大奖得到一大笔钱来改善学生的情况，可是她连买彩票的钱都舍不得。 看着张建峰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叶老师再次道。 “你是担心我身体情况吧？不用担心，我健康着呢，都是些小毛病，无伤大雅的。” 张建峰摇摇头：“不行，我说过了，我只信你。” 张建峰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存钱时候留下来的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钱你收着，你现在就去医院检查，有什么病就治。等你病好了，你请医院开一张健康证明书来交给我，我就会带你去见愿意资助的人。” “在此之前，你可以先统计一份像他们姐弟这样交不起学费，无法上学的学生名单交给我，我会和那个老板商量，先把这些学生的学费替他们交上去，而后面的资助款项，就需要你来完成，你必须拿着健康证明来 ，否则就没得商量。” 叶老师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她又不傻，张建峰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善心，同样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谢谢……谢谢你张先生，我为刚刚对你的误解道歉，你是真正的好人。” 张建峰笑着道：“叶老师，我也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对于大山里的情况，你了解的我也了解，所以我也希望有更多人能够走出来，希望我们一起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可好？” 叶老师含泪点点头：“好，我替那些孩子先谢谢你了，小容、小光，快谢谢这位哥哥。” “谢谢哥哥。”姐弟俩连忙鞠躬感谢道。 张建峰笑着对姐弟俩道：“哥哥不要你们谢，哥哥资助你们是有条件的。从今以后，我需要你们监督叶老师的健康，只要叶老师生病了，你们就得劝解叶老师治病，并好好照顾她，能做到吗？” 雷小容重重点点头：“哥哥你放心吧！我们会将叶老师当作我妈妈一样照顾的，她就像是我妈妈一样。” 雷小光也保证道：“我也是。” 叶老师闻言，慈爱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满是欣慰。 “好了叶老师，你统计好学 生名单，就直接来东林大厦找我，给你的名片上具体地址，若是找不到的话，也可以去南城治安署询问，他们都知道我在哪里。” 叶老师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后就马上统计。” 雷小容道：“不行啊叶老师，刚刚哥哥已经说了，您要去医院治病，去过医院之后才能去学校。” 叶老师无奈道：“好，先去医院，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把老师当犯人监视了。” “才不是呢，我们希望叶老师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叶老师看着两人那纯净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吃的那些苦都是值得的。 张建峰笑着道：“对，就是这样。叶老师，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在公司等你的消息。” “好的，最多明天，我就过去找你。” 辞别叶老师后，张建峰和陈小明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陈小明轻叹道：“没想到山里的孩子这么苦，峰哥，我决定了，我刚刚存进去的一千八百块钱，我要取出一千五出来当作资助费用，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就你那点钱？自己留着当老婆本吧！你那一千五就是杯水车薪，放心吧！有人会出钱的，还轮不到你。” 第194章 女儿被绑架 一千五百块钱也不少了，但是的确是杯水车薪，彭城这个县有多少这样的贫苦家庭？数不胜数，一千五百块钱均分下来，怕是每个人连个烧饼都买不到。 陈小明讪笑道：“我知道做不了什么，就是想尽一份心意嘛！刚刚听叶老师说的那些，我差点绷不住哭出来了，总觉得不做点事情都枉为人的感觉。” 张建峰耸了耸肩：“想要做点好事，不一定要送钱啊！你可以出力，这项资助我打算让方擎去出钱，到时候你就帮助叶老师去发放处理这笔钱，务必让那些学生真正因为这笔钱而能读书，能吃饱穿暖，这些事情也是善事啊！也需要人去处理，叶老师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 陈小明眼前一亮：“对呀！我可以帮助叶老师很多事情，而且叶老师只是彭城中学的老师，其它学校的事情她就鞭长莫及了，我也能去其他学校问问，把这些上不去学的学生都送去上学，只是……” 他扭头看向张建峰继续道：“这可是一大笔钱，方擎会愿意出吗？” “别人我不敢说，方擎的话，我给他找了个做善事儿的活，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感激你？”陈小明懵逼了，这 又是哪一出啊？ 张建峰没解释那么多，脑海里则是在想一件事情，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搞一个专门资助贫苦学生的基金会出来。说实话，这是一件善事，也是对于公司极为有利的事情。国内的法规里就有规定，公司每年用于慈善的支出金额达到一定的数目后，可以获得一部分的税收减免政策。 前世的时候，很多公司都借此来正规合理合规地避税，这要是国家允许的范围内，何况自己资助贫苦学生读书，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个想法倒是可以，只不过基金会的运作，需要一个把持得住且信得过的人，这种可不好找啊！” 陈小明倒是能够管理基金会，将基金会的钱合理地用在该用的地方。但是基金会可不是一个空壳子，而是储蓄基金的地方，这些钱闲的时候放在账户里，那就是一种资源浪费，所以一般基金会都会请一个很厉害的金融投资理财顾问或者CEO，打理这批资金，让资金不形成浪费的同时，还可以在金融市场以投资的方式增长起来。 若是放在后世的话，这种人不难找。但是现在，国内的金融市场才刚刚有个苗头，许多人都还 不知道金融市场是什么，更不用说投资理财这种金融炒作方式了。 “算了，一步一步来吧！先以擎天商贸公司作为支撑点，将助学基金的基础建设起来，等到遇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再考虑基金会的事情。” 张建峰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来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喂！李署长，有什么事情吗？” “张总，你马上来南城治安署一趟，你的猜测被验证了。” “什么猜测？等等……你是说我女儿被……”张建峰瞳孔一缩，一股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旁边的陈小明都忍不住心里一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别急，你女儿没事儿。我让龙尚勇暗中布控在学校周围的，那些歹徒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龙尚勇先一步控制住了，并未弄出什么动静。” 听到张朵朵没事儿，张建峰心里一松，看来李长兵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李署长，那你的意思是说，那帮歹徒抓住了，让我过去一起审吗？” “审犯人哪里需要i你啊！否则我们治安署养着那么多人，不都成了吃干饭的了吗？叫你过来，是我们从他们口中审问出一件事情，电话里说不 清楚，你还是尽快来治安署一趟，我和龙尚勇都在办公室里等着你。” “好，我马上过来。” 张建峰挂断电话后，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他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不过还得去一趟南城治安署，毕竟有些事情，治安署的人处理起来更方便一点。 “峰哥，怎么了？”陈小明低声问道。 张建峰摇了摇头：“没事儿，小明，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去办，你现在就去朵朵所在的云上小学，然后守在小学门口，直到朵朵放学之后，告诉吴清吴老师，把朵朵暂时接到她家里去，你沿途护送他们到家。” 陈小明一惊，难道有人想对张朵朵意图不轨？ “好，峰哥，我马上过去。” “嗯，路上小心一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要是觉得一个人不保险，你找赵牛要两个人和你一起。” “我知道了。” 陈小明不敢耽搁，迅速朝着云上小学的方向而去。 吴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张朵朵送到那里，张建峰才能安心。虽然龙尚勇已经挫败了绑架的歹徒并把人抓到了，但是万一对方还有后手，杀一个回马枪呢？不得不防啊！吴教授的关系网庞大，而且还是彭城负责人 的老师，吴家即使没有暗中的安保力量，也是治安署最严密注视的地方，人送到那里再安全不过了。 南城治安署，署长办公室内。 李长兵和龙尚勇又开始在办公室里‘熏腊肉’了，整个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而二人的脸上都满是凝重之色。 “署长，找张建峰过来真的有用吗？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立即上报总署，查找张建峰的妻子李月萍的下落才是正事儿。” 抓到想要绑架张朵朵的歹徒，龙尚勇立马就想到，对方若是绑架张朵朵不成，肯定会将目标选在张建峰的妻子身上，故而他马上就派人去纺织厂找李月萍，想要先保护起来，然而得到的信息却是李月萍今天就没有去上班，张建峰家里也没有，李月萍失踪了。 龙尚勇知道事情大条了，马上就向李长兵汇报了情况，但是龙尚勇没想到的是，李长兵第一时间是打电话给张建峰，征求张建峰的意见，而不是组织人手查找李月萍的下落，这让龙尚勇困惑不已。 李长兵摇摇头：“你不懂，小勇，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知道有人要绑架张建峰的女儿吗？” 龙尚勇皱眉问道：“不是我们暗中侦察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