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铎神色如常，道：“你不必担心，程氏已经给我送饭过来了。”
梅清雪试探着问道：“姐姐的小厨房的厨娘做得很好吃？”
郝连铎顿了顿，回道：“不是厨娘做的，是程氏自己做的。”想了想，他又补充，“味道还不错。”
他觉得比较客观的评价在梅清雪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郝连铎竟然会说出夸赞程子衿的话！
“没想到姐姐竟然有这手艺，之前妾身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梅清雪转眸犹豫了一下，看向郝连铎。
郝连铎自然也没有听过，因为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关心过程子衿的事情。
“听说侯爷禁了姐姐的足，会不会姐姐想着要出府，一时着急借了别人的手？我听说她的丫鬟梨花厨艺极好的，”梅清雪说到这里，仿佛感觉自己有些说多了，忙道，“妾身没有别的意思，也许姐姐真的喜欢厨艺呢……”
郝连铎闻言，心里隐约有一丝烦躁，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梅清雪的话仿佛是一根刺，不浅不深地扎在了郝连铎心里。
借别人的手，见花献佛，这程子衿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忽然想要确定这程子衿此番举动到底有几分真。
“妾身
给侯爷也端来了饭食，都是侯爷喜欢的。”梅清雪趁机叫玉露将食盒端进来，摆好。
玉露趁机将程子衿的菜挤到了一边。
郝连铎坐下拿起碗筷，吃了梅清雪送来的菜肴。
还是往日的味道，可今日再尝，与程子衿的菜肴相比，竟然逊色太多。
他忍不住想要去夹程子衿的菜，可是看见梅清雪那双充满期许的眼眸，他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便不再看程子衿那些菜肴，只夹梅清雪送来菜。
最后，程子衿的菜被他送给了平川。
平川一看好事从天上来，高兴地连忙感谢：“谢谢爷惦记着属下。“
赫连铎面无表情，看着平川吃得不亦乐乎。
……
解除禁足的程子衿心情非常好，她马不停蹄又做好红烧肉，放进食盒准备出门。
上了马车，程子衿才问青竹：“你家公子今日可在？”
她避免说“清风楼”这个词语，她觉得阿翊肯定属于龙兴浅滩的那种人物，在清风楼肯定又不得已的苦衷——没准真的欠了人家钱也说不定。
但是迟早会离开的。在这方面，自己肯定要出力的。
青竹当然不知道程子衿心里所想，她问什么，他回答什么——这是自家爷交代的，不说不必要的回道：“
今日公子应该在萧神医处，他身子不好，有时候要泡药浴。”
“那我们就去济世堂。”程子衿想着有段日子也没见萧济了，这次正好也捎带去看看他。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济世堂所在的街道。
谁知，程子衿等还没有靠近，就看见济世堂门口黑压压围了不少人。
怎么了？好像吵吵嚷嚷的。
程子衿提前下了马车，带着蔷薇走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哭声传了出来。
“哎呀……没有了天理了……我的夫君就这样被这个庸医治死了……什么神医……狗屁神医……呜呜……”
程子衿挤进人群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圆胖妇人坐在地上，旁边一个布单下裹着一个人形——应该是妇人口中被治死的人。
可是，萧济怎么可能是庸医呢？
“没想到着神医也有治死人的时候啊，真是没想到。”旁边一位老婆婆叹息一声，不住摇头表示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跟前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接话道：“肯定是真的，你看萧神医都不敢出来。”
程子衿不信萧济不敢出来，她知道这其中必有原因。
果然，青竹靠近低声道：“萧神医在里面，他不是不敢出来，而是一出来，这
个妇人就带着几个女人和萧神医拼命，他打算叫她冷静一下再出来……”
原来如此。程子衿忽然觉得自己回报萧济的时候到了。
她走近那妇人问道：“这位大嫂，你夫君过世多久了？”
那妇人正哭骂得唾沫四溅，听有人问，转头一看，是一个掩着轻纱的女子，很不耐烦道：“就是刚昨夜死的，就是被着庸医给治死的……”
说完，又指着济世堂的大门开始了新一轮的谩骂。
程子衿蹲在那布单跟前，刚要伸手去探对方的脉搏，却被那妇人眼角瞥到，直接伸手拦住：“死者为大，你想看什么？”
程子衿看对方的神色，看似悲伤，高声哭嚎，却不达眼底，表演成分明显。
再看对方阻拦自己把脉，心里的怀疑就更大了，于是沉声道：“死者为大，但萧神医的名号也不是随便就抹杀的，他可是皇上都称赞的名医。所以也不能仅凭你这张嘴就将他的名声坏掉。”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他还给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夫君……庸医……呜呜……”夫人继续撒泼。
程子衿冷笑一声，起身对周围看客道：“诸位，这夫人可有证据证明他的夫君是在这里看的病？”
看客们不少摇头，表示
没看到。
程子衿转头看着妇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在这里看的病？要讹人也得有起码的证据。”
妇人立刻掏出药方在程子衿晃了晃，“这就是证据！想赖是赖不掉的！”
程子衿扫了一眼，上面的确写了济世堂三个字。
好吧，讹诈还是有一些凭证的。
“现在，你若是心不虚，我来把脉看看。”程子衿面不改色，一字一句，“死因自然一目了然。”
妇人要拒绝，可是蔷薇趁机当做围观群众道：“不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你现在断定是济世堂治死你的夫君，自然要让人信服，不能只凭你一张嘴啊。”
此话一出，其他围观的人也都议论纷纷。
“是啊，萧神医的确是很厉害的，不能因为你一张嘴就诋毁他。”
“现在将死因公布一下，这样大家才会信服。”
“如何？不然，萧神医完全可以报官把你抓起来。”程子衿趁机给对方加重量。
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很不情愿，瞪着程子衿道：“你要如何验证？”
程子衿笑笑，“自然我先看看。”
夫人眼珠一转，也不再坚持，“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
程子衿嘴角勾了一个弧度，蹲下身子，将手扣在对方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