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早上只服用了这个千年灵芝，”梅清雪走前一步回道。
大夫点点头，起身朝赫连铎施礼道：”侯爷，小人看来，老夫人是进补过甚导致……”
这个结论让赫连铎很意外，同时也感到庆幸。
“进补怎么会七窍流血？”这是除了程子衿之外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大夫笑笑，指着灵芝道：“这灵芝本就是补药，千年灵芝是大补之物，一般人不能乱吃，只有血气将尽或重病之人服用才见效。”
“如何治疗？”赫连铎松了口气，忙问道。
大夫写了方子递过去，道：“侯爷，这是我开的方子，老夫人上了岁数，需要温和地消解，所以药方里面的一些药材用的比较贵。”
“只要管用就好。”赫连铎命人给大夫拿诊金，又叫管家去给老夫人抓药。
程子衿出来，后面跟着赫连铎。她转身看着对方。
“以后遇到情况请拿出证据再合理怀疑，不要你们两人一合计，就把矛头指向我，”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赫连铎身后的梅清雪，又勾着一抹嘲讽，对赫连铎勾道，“侯爷，可别被温柔乡消磨了你的判断啊。”
梅清雪满是委屈，含泪道：“姐姐这是何意？你骂我就好了，何必取笑侯爷？侯爷他孝顺，一
时着急也是有的……”
“一时着急就找替罪羊？我嫁进来就是为你们的愚蠢顶缸的？”
“姐姐这话怎么说，你嫁进侯府，不也是爱慕侯爷吗？不然你怎么会让太后指婚？”
程子衿笑了笑，道：“以前我眼瞎了——对了，那灵芝呢，我看还是我拿回去好了，免得再生事端。”
赫连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他不喜欢程子衿，但对方当面说她自己眼瞎，让他心里飘过一丝丝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不爽，又程子衿要拿回灵芝，便冷声道：“已经送出去的有拿回的道理？我要拿去献给皇上。”
梅清雪忙拦住道：“侯爷说，后宫有妃子病重需要这灵芝，姐姐就不必拿回去了。”
程子衿又是一笑：“侯爷，若皇上赏赐下来，可有我的一半。毕竟很多人都知道这灵芝是我找回来的——侯爷可是守信之人呢，千万不要忘了。”
赫连铎黑着俊脸没有说话，皇上会不会给赏赐是个未知数，这个女人倒提前惦记上了，真是不吃亏。
在赫连铎不满目光的注视下，程子衿带着蔷薇回到清秋院。
……
清荷苑。
老夫人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眸。
“母亲，您终于醒了。”梅清雪忙上前，用帕子擦着眼角
，“侯爷终于可以放心了……”
“铎儿呢？”老夫人在众人搀扶下，坐了起来，喝了口茶，问道。
梅清雪回道：“侯爷他进宫献灵芝去了，唉……”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垂了眼眸。
“怎么了？”老夫人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忍不住问了一句。
“夫人送给您的灵芝害得您受罪，她也没有愧疚之心，侯爷要将灵芝献给皇上，夫人说要是皇上有赏赐了，她要一半，这灵芝不是送给母亲了吗，她还要争赏赐……”
梅清雪很是无奈地摇摇头。
老夫人眼睛瞪圆，手心紧了紧，冷笑一声道：“想得美！”
自己刚受了这罪不说，灵芝也被献上去了，程氏还有脸要赏赐，怎么也的让她再吐出点东西来！”
“我看这程氏是闲的厉害——孙嬷嬷，叫程氏午膳时分来伺候着，我身子不爽了。”
廖氏果断地下了命令。
梅清雪低敛了眉眼，将自己的幸灾乐祸掩藏起来。
……
程子衿正准备用午膳，老夫人跟前的孙嬷嬷冷着一张老脸进来道：“夫人，老夫人身子不爽了，要你去侍疾。”
侍疾？程子衿顿了顿，笑笑道：“好的，马上过去。”
按照礼法，廖氏不舒服自己是应该去侍疾的。她起身收拾一下，
就朝清荷苑而来。
不出意外，梅清雪也在，正给廖氏递筷子。
“雪儿，你身子 娇弱就不要忙碌了，跟我坐下来用膳吧。”廖氏看程子衿进来，立马转头吩咐梅清雪，叫她休息。
程子衿也忙笑道：“是啊，妹妹身子娇贵，可不要劳累了，还是我来吧。”
梅清雪一脸娇羞，道：“这是我该做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坐下，而是又去接过丫鬟抵过来的菜盘，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对程子衿道，“姐姐，明日武安侯府有赏花宴，给咱们侯府递了帖子。”
程子衿不以为意，道：“以前这样的宴会不都是你去吗？”
梅清雪神色黯然了片刻，勉强露出一抹笑，道：“以前姐姐不喜这样的场面，所以妹妹我就代表咱们侯府去了，如今我身子不好，实在没有精力去应酬，所以还请姐姐不要推辞，毕竟您是侯夫人。”
这丑妇敢在宴会上让自己出丑，那自己自然也给她机会——去好好出丑。
等平阳侯府城了京城的笑柄，看看侯爷又会如何收拾这个丑东西。
上不了台面的，始终也上不了台面。小丑，再蹦跶也是小丑。
廖氏扫了程子衿一眼，感觉那张丑陋的脸实在惹人厌烦。这丑妇自从回来变得有些
自信从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京城第一丑女这个事实。
也罢，侯府就舍了这次颜面，让这个丑妇去讨一次苦吃，也好有个自知之明。
“机会是给你了，以后也别说我儿偏爱妾室，你拿不拿出手，自己心里清楚——行了，雪儿，叫程氏一个人伺候我就够了，这也是她该做的。”
这两人是想要看自己笑话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程子衿也不点破，满脸堆笑走到桌前，在丫鬟端来的水盆里净了手，看着廖氏道，“是的，能伺候母亲是我的荣幸，只是在程家时只做主子，都是别人伺候我，我还不知如何伺候人，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母亲见谅。”
廖氏冷哼一声：“不会就慢慢学，总有会的一天。”
“是的是的，慢慢来。”程子衿看丫鬟端上餐前汤，忙拿过廖氏的碗，道，“先给母亲盛碗汤。”
她要盛，可能手不稳，碗当啷掉在了桌上，落进了菜碟子里。
“哎哟，看我这没经验的，没事没事，”程子衿将碗拿起擦了擦，盛了汤，递向廖氏，可是中途手一抖，“哎呦，有点滑！”
咣当，汤碗跌落在廖氏面前！温热的汤瞬间喷洒到廖氏的衣襟上，还有一部分沿着桌面流下去，洒在了廖氏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