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见玉露给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塞银子，并且跟赵妈说量不要太多，半瓶就够。”梨花轻蹙着眉，“赵妈说一切包给她，这回管叫侯爷打死夫人……”
蔷薇也在旁边，闻言气的脸都白了，低骂道：“她们又憋什么坏呢？”
程子衿柳眉也蹙了起来，这赵妈她知道，是掌管老夫人小库房的，属于老夫人贴身人之一。
玉露给对方的东西，根据自己经验，多半不是好东西。
库房，一向是存放宝贝的地方！
难道是……灵芝？
程子衿眼睛微微一转，“你们莫要担心，我自有主意。”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当夜，她就穿着夜行衣出去了。
……
第二日，程子衿睡到自然醒，起身穿衣洗漱，然后坐在桌前等着早膳。
可蔷薇急匆匆跑了回来，手中没见食盒。
“早膳呢？”
“夫人，不好了！”蔷薇顾不上解释早膳没拿回来的原因，而是着急禀告刚听来的惊人消息，“老夫人口鼻流血，甚至眼睛都冒血了，下人们都说中毒了，还有人说是老夫人刚服用了夫人您献的灵芝……”
程子衿一脸平静，这一刻，来得倒是挺快
。有热闹当然要去瞧，她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
清荷苑，廖氏住所。
屋里的空气格外凝重。赫连铎宛如一头发怒的困兽，在堂屋里来回走动。
“怎么大夫还没有来？！平安，给我去把他提回来！”
赫连铎清早被宣入宫，皇上一见他面刚寒暄几句就叹气，说后宫有妃子忽然染病，很严重，需要一支长寿灵芝做药引，只是没有找到。
赫连铎是个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马上回府和母亲廖氏说明原因，要带这灵芝进宫。
可是廖氏心疼这灵芝还没有在自己手里焐热就被拿走，所以她就先切了一小块服用了。
谁知没一会儿，廖氏竟然开始鼻口流血，甚至眼睛、耳朵都出血！
赫连铎一看这情景当下就慌了，急忙派人去叫大夫。
梅清雪用帕子擦着眼角，走到赫连铎身边柔声道：“侯爷，只服用灵芝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七窍流血，这分明是中毒的症状啊。可母亲偏偏吃了姐姐送的灵芝就发作……”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
赫连铎咬牙切齿，拳头紧握，一字一句道：“若真是灵芝有毒，就别怪
我不容她！这等恶毒心肠，留着也是祸害！”
他愤怒之中又有一丝庆幸，这灵芝若是献到宫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伺候廖氏的丫鬟跪下哭道：“侯爷，老夫人只服用了那灵芝，别的什么都没有吃，一定是灵芝有问题……”
赫连铎回头看看床上昏迷的母亲，又悲又怒，再忍耐不住，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侯爷……”梅清雪哽咽唤了一声，眼底却划过一抹喜色，跟在后面出去。
赫连铎刚出门口就和前来的程子衿照了面。
“侯爷这般气势汹汹，想必又要去找我的晦气了？”程子衿对赫连铎的举动一点不意外，有梅清雪这个祸根，怎么会放过自己？
“程氏，你到底给母亲的是什么？为何她会中毒？你给我最好老实交代！”赫连铎双目喷火，上前揪住了程子衿的衣襟。
程子衿毫不畏惧，含着一抹淡笑望着他，“侯爷怒气冲冲来找我算账，可有证明我动手脚的证据？——好歹有确凿证据，侯爷再动粗也不迟。”
赫连铎顿了顿，努力压下怒火，将程子衿甩了出去，冷哼一声：“吃了你的东西发作，你觉得还需要什么证据？
”
程子衿往后踉跄了几步停下，带着嘲讽斜睨赫连铎：“侯爷，你好歹也是掌管北军的将军，怎么如此是非不分？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你检查了灵芝吗？有毒吗？”
赫连铎自然没有检查，正要反驳，程子衿将他往旁边一推，举步往里走，“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银针试毒——我送的灵芝呢？”
看程子衿进了屋，赫连铎也怒气冲冲跟了进去：“程子衿，你别想耍花样，母亲的情况和你绝对脱不了关系！”
程子衿进了内室，看见灵芝还在盒中，缺了一角。她确定是自己昨夜刚换的，便拿出银针在上面扎了几下，然后将银针拿给赫连铎看。
“灵芝没有问题。”她扫了跟进来的梅清雪一眼，又对赫连铎道，“我送的这灵芝非常珍贵，是大补之物，一般情况下是不能服用的，这个信息，在母亲寿宴那日，萧神医曾提醒过母亲。”
梅清雪看那银针没有丝毫变化，眼眸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斜睨了一旁的玉露一眼，手心不由紧攥。
玉露一脸震惊，明明嘱咐放了东西的，怎么会无毒？难道那个家伙根本没有听话去做？
“
再是大补之物，也不可能让人七窍流血啊，这分明是中毒的表现。”她收起自己情绪，不轻不重地接过了话，然后叹口气，柔声道，“我也不是怀疑姐姐的灵芝，只是说出事实……”
“怎么不会流血？若是补得过头，肯定会流血啊，妹妹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程子衿来到廖氏床前，只看一眼，就肯定这老夫人绝对是补得过甚了，导致开窍的地方基本都流血了。
“你胡说八道！不过服用了一点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赫连铎不相信程子衿的话，他满是着急地看着廖氏，反驳道。
梅清雪趁机低声道：“姐姐难不成懂医术，为何如此随意得出这样的结论？反正妹妹我没见过会七窍流血的反应……”
就在这时，外面风风火火进来几人，原来是把大夫找来了。
山羊胡大夫连忙给赫连铎行礼，“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快给我母亲诊断！”赫连铎赶忙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多礼，赶快看病要紧。
山羊胡坐到床前凳子上，一面给廖氏把脉，一面观察对方气色。
屋里一时陷入安静。
片刻，大夫问：“老夫人早上可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