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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以心为剑,破茧成长

    雷恩心中怀着难以释怀的情绪。

    他不想做出违抗尤利西斯等人善意的行为,也并非渴望进行毫无意义的战斗。他深知自己贸然插手可能只会成为阻碍,所以并没有强行采取行动的打算。

    然而,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时间。

    ——两周过去了,到了六月下旬,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这并非是消极的犹豫不决。

    为了完成自己应尽的职责,如果尤利西斯他们要有所行动,那自己就守护宅邸,守护住在宅邸里的莉西亚,他认为这是最重要的。可即便如此,内心还是无法舒畅,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雷恩在狮子圣厅挥舞着剑,探寻着自己迷茫的原因。

    “唔……哇,愚蠢!?”

    狮子圣厅的一名骑士,在雷恩的刚剑面前被轻易击败。

    他无奈地跪下,很快另一名骑士又向雷恩发起挑战。

    没错,是发起挑战。

    如今,发起挑战的不再是雷恩,而是那些直到半年前还在不断教授雷恩刚剑技艺的人们。

    然而,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雷恩的刚剑下败下阵来。

    “哈……哈……最近的雷恩殿下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嗯。他似乎正努力成为真正的狮子,从冬天开始,雷恩殿下就好像有无尽的体力,一直在不停地挥剑……”

    依旧在挥剑的雷恩,心中想着:(——还不够)

    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只要身体还能动,他就拼命努力着。

    雷恩身上环绕着的、过于浓郁的魔力,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刚剑使们都能感受到。

    那个少年,又要再次进化了,而且是为了某个目的,强行进行。

    刚剑使们感觉到他似乎在向他们展示这一瞬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出现了一位老绅士。

    “埃德加先生?”

    “是的。好久不见。”

    最近雷恩几乎没有见过他。

    突然出现的埃德加在雷恩面前脱下夹克,双手各拿起一把为训练准备的剑。

    “我最近稍微有点空闲时间,所以非常想见你一面。”

    “……空闲,是吗?”

    雷恩觉得这种空闲肯定是有意为之,大概是来观察自己的情况吧。

    “我有很多事情真的很想问问你。”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我有些事情能回答,有些事情不能回答。”

    “那就算了。”

    “这样好吗?”

    “因为埃德加先生肯定不会回答我,而且可能会给你添麻烦。”

    这时,埃德加意识到,雷恩已经看穿了尤利西斯隐瞒的事情,并且对此进行了很多思考,他应该也理解了被隐瞒的原因。

    他知道尤利西斯是为了不让雷恩卷入其中才表现出善意。

    所以埃德加也明白了雷恩在想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很久没这样了,让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这话说得很突然。

    虽然他们两人在训练中也曾交过手,但那始终都是指导性质的。像去年夏天那样真正地以剑相对,那确实是自去年夏天以来的第一次。

    (……)

    雷恩虽然觉得很突然,但还是认为这是宝贵的时间,于是摆好剑势。埃德加也同样如此。

    接着——今天,率先发动攻击的是埃德加。

    就像那个夏天一样,他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猛冲过来,如同风一般瞬间来到雷恩的面前。

    他双手举起剑,左右连击。

    “——雷恩殿下,你对被保护这件事没有抵抗力吧!”

    巨大的冲击声响彻众人耳畔。

    然而,雷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连击,一一挡了下来,然后紧紧地盯着埃德加。

    “您一直以来都只站在保护别人的立场上!所以现在您意识到自己也有被保护的一面时,才会感到动摇吧!”

    “也许——是这样吧!”

    这次轮到雷恩举起手中的剑进行反击。

    与夏天不同,这次他的反击几乎要逼到埃德加面前。

    埃德加的手掌心沁出了汗水。面对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的强大力量,他自然而然地加大了力气。

    “……就算您觉得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也没关系。请务必告诉我您心中的想法!”

    两人一边剑来剑往,雷恩一边思考着自己内心为何会像被阴霾笼罩一般,那种感觉究竟是为什么。

    他之前就想过,这次尤利西斯和拉迪乌斯肯定隐瞒了什么。毫无疑问,这是为了不让雷恩他们卷入其中的善意,但除此之外,自己心里还在想些什么呢?

    (——我并不是渴望战斗。)

    没有必要特意投身于毫无意义的战斗。

    这一点他已经思考过很多次,非常清楚。

    然而,仅仅是与埃德加这样交手,他就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地接近答案。

    难道说……我是……

    怎么可能呢?对方明明是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存在。

    雷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自嘲地笑了,但又无法完全否定,还是笑了出来。

    (真是个老好人啊……!)

    当然,说的是他自己。

    也许是因为与他们结缘,接触的机会增多,所以才会考虑各种各样的事情。

    担心游戏的剧情发展——这也许是原因之一。

    但或许还有更纯粹的奉献精神。

    又或者是雷恩所拥有的刚勇,让他对他们也格外在意。

    “我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自己应该守护的人身边发生危险的事情!”

    雷恩大声吼道。

    他的剑中蕴含着比以往更强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么在应该守护的人身边才是正确的想法——!”

    “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埃德加先生您有一个误解!”

    雷恩想到了。

    没错,难怪我之前一直很迷茫,他笑着想道。

    他再次自嘲自己竟然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但不知是释然了还是心情舒畅了,脸上露出了无忧无虑的笑容。

    “误解……?”

    雷恩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也许是因为最近的迷茫消失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轻松。

    “——我想我肯定也在担心尤利西斯他们!所以,我只是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雷恩的一次格外强劲的攻击袭向埃德加。

    正面接下这一击的埃德加,既对刚剑的强大力量感到惊讶,也对雷恩的这番话感到震惊。

    “——”

    埃德加惊呆了。

    他的主公尤利西斯·伊格那特是被称为刚腕的智谋之士,其权力和影响力在世界范围内广为人知,是为数不多的强者之一。

    然而,听到雷恩说担心这样的主公,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算雷恩曾经间接保护过尤利西斯,也不至于如此。

    不久,埃德加的脸颊松弛下来,

    “哈——哈哈哈哈!”

    他在与雷恩拉开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来,放声大笑。

    他是真的捧腹大笑。听到笑声,雷恩与埃德加拉开距离,放松了力量。

    “哇,我就知道会被嘲笑……!”

    “非常抱歉。只是,该怎么说呢……哈哈!真没想到雷恩殿下竟然如此关心主公!”

    说到底,就是担心。

    雷恩非常担心要与魔王教对抗的尤利西斯。拉迪乌斯也是如此。虽然尤利西斯和拉迪乌斯并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但这件事一直在他心里萦绕。

    所以他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他觉得尤利西斯和拉迪乌斯的想法与埃伦迪尔也并非毫无关系,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了解一下。

    “……我自己也觉得只是担心而已,想到这就忍不住笑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想法!这是崇高、善良而又温暖人心的话语,我深受感动。希望您永远不要忘记这份心意。”

    这时,埃德加重新摆好双手持剑的姿势。雷恩也跟着效仿。

    “您应该已经明白了。主公已经给克劳泽尔男爵写了信,传达了事情的内容。不仅如此,今天主公还会与他见面,直接进行交谈。”

    雷恩侧耳倾听着后续的内容。

    “克劳泽尔男爵还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不可能告诉我的。对方是尤利西斯大人,如果是拉迪乌斯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所以问也没有用。”

    “嗯……您说得有道理……这是我的失言。”

    雷恩看到埃德加苦笑,自己也笑了。因为察觉到了之前的心情,他全身都感到轻松,仿佛心中吹过一阵清风。

    “要不要打个赌?”

    埃德加说道。这是一个简单的赌约。

    “如果雷恩殿下能接住我的特别攻击,那么我就带您去见主公。如果接不住,就请您放弃。”

    “那个攻击和以前不一样吧。”

    “是的。这是我认定雷恩殿下为强者后所使出的剑与技。可能会受伤,所以我不会勉强您。”

    雷恩已经有了答案。

    他依然没有打算去打扰尤利西斯他们。但他想通过倾听,在自己的脑海中整理出在埃伦迪尔的宅邸中应该如何行动。

    所以,

    “——请务必赐教。”

    在一旁观察的骑士们兴奋不已。

    他们期待着雷恩会向埃德加展示怎样的剑法。甚至有人在想这场比试会持续多少回合。

    然而,他们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

    期待看到怎样的剑法——他们的期望太低了。

    猜测会持续多少回合——这简直是一种轻视。

    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消除了心中的障碍后,雷恩展现出了他的本性。

    在他身体的深处……如果说存在灵魂这样的概念,那么在那里涌动着的一股巨大力量,就是他力量的根源。

    如果有不败的狮子,那一定就是这样。

    “我让您先手。就以此作为开始的信号吧。”

    “好的。——我来了。”

    这种刚勇,正是雷恩的真正实力所在。

    只有理解了自己的本心,才能开辟出通往进化的新道路。

    雷恩,此时正试图让自己的力量在此绽放。

    (无需保留。勇往直前吧)

    雷恩这样告诫自己,终于冲了上去。

    “——这,就是”

    接住雷恩的剑的埃德加的身体,缓缓向后退去。

    他的剑速比希夫·伍尔芬的身手还要敏捷。虽然他的力量比不上阿斯瓦尔,但却超越了之前战斗过的两个魔王教徒。

    “我还没完。”

    雷恩的连击向埃德加袭来。

    每一击都强大得让人难以置信,仿佛要从身体的核心夺走力量的刚剑。

    剑路锐利,剑划过之后的残像甚至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剑一样。

    这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简直是一种不同的概念上的变化。

    “哈啊啊啊!”

    “……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蜕变!”

    从下往上一挥,再从旁边横向一斩。

    埃德加应该见过无数种剑法,但即便如此。

    “……我之前评价您的力量如狮子一般,看来并没有错!”

    所有的一切,都是雷恩的原创。

    即使只是简单的横向一斩,在雷恩的手中也能成为一种技巧。

    即便如此,埃德加依然是个强者。

    他还隐藏着实力,如果主公下令要在这里击败雷恩,他有信心立刻将雷恩击败。

    面对以非同寻常的速度不断进化的雷恩,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然而,与此相反,他的脊梁骨却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感。

    明明不应该会输,但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喜悦。

    ——为了某个目的而提出的刚才的赌约。

    提出赌约的埃德加想到自己的目的或许能够达成,也就是说,自己提出的赌约有可能会以失败告终,他的脸颊不禁松弛下来。

    “呵呵——我还记得那个夏天,我把您带到这里的那一天,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埃德加转而发动攻击。

    那本应该是训练用的剑——然而,他双手所持的剑却斩断了雷恩手中的剑,确切地说,是将剑刃斩断了一半左右。

    “……哈哈,真是荒谬!埃德加先生!”

    “荒谬?哈哈!到底是谁荒谬呢!”

    看到雷恩惊讶的表情,埃德加将手中的剑向雷恩投掷过去。

    雷恩用只剩下剑柄和少许剑刃的剑将其弹开,身体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寒气从埃德加那边袭来。

    他在半空中制造出的冰刃是为了穿透雷恩的衣服,将他钉在地上。他原本打算在手持冰刃之后,用它来称赞雷恩。

    “让您见识一下吧!这就是能够使用魔法的人的刚剑!”

    他释放出的冰刃,每一片都如同掌握了缠绕技巧的人的剑一样强大。

    因此,要防御它极其困难。

    没错,也就是说,雷恩应该是无法抵抗的。

    这场赌约应该会以埃德加的胜利而告终……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不要小瞧我,剑圣。”

    不要小瞧这个直到今天还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斗的少年的强大。

    不要小瞧这个直到今天还击败过无数强敌的少年的强大。

    经过锻炼而被过度使用的肺部,就像被遗弃在炎热沙漠中的东西一样,干渴得厉害。而且,全身的肌肉被无情地逼至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热度,这种超越常人的进化速度。

    这些无一不是证明他是狮子圣厅最杰出的天才的证据。

    所以,不要轻视他。

    因为他是雷恩·阿什顿,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却仍在不断成长的人。

    ◇ ◇ ◇ ◇

    狮子圣厅的骑士们都惊呆了。

    在雷恩和埃德加战斗开始后的十几秒钟内,他们只是被刚才的激烈场面惊得目瞪口呆。

    “我为能把您邀请到这里的主公感到骄傲。”

    然后,就像埃德加反复说的那样,

    “我也为自己能成为雷恩殿下的老师而感到骄傲。”

    说完,他背对着雷恩。

    拍掉扔在一旁的夹克上的灰尘,夹在腋下转身离开。

    “埃德加先生!”

    雷恩对着没有停下脚步的埃德加喊道,接着又说:

    “您做了这样的约定,不会被责备吗?我并不是一定要勉强您!”

    “您放心。而且,谁知道呢。我并没有接到不能告诉雷恩殿下的命令。”

    “……即便如此,肯定还是会被责骂的。”

    “嗯……如果我现在的言论对主公不忠……也许是这样吧。”

    埃德加在那里停下来,转身面向雷恩。

    他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温柔笑容。

    “那样的话,这将是我第一次对主公不忠。”

    他微笑着眯起眼睛说。

    “所以,请遵循您内心的感受。”

    “……这样真的好吗?”

    “就像雷恩殿下说的,首先要试着去谈谈看。雷恩殿下似乎也没有要打扰他们的本意——而且,也许有原因,让雷恩殿下了解情况会更好一些。”

    雷恩接受了埃德加的微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雷恩本想问埃德加口中所说的“有原因”是什么意思……

    “哎呀哎呀……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尤利西斯的声音传来。

    雷恩这才发现,他站在通风口的上方。他无奈地笑着,看着下面的雷恩和埃德加。

    雷恩一看到他的身影,立刻慌张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