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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若是无事,还是回宫去吧。”陆柏林的声音依然冷淡:“若是被人发现你经常出宫,怕是也不好交代。马上就是科举考试了,我也要看书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九皇子慢走。”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许是金遗青冷静了下来,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通了,便来告诉我。”

    金遗青推开门走了出来,小少年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摄人,楚若夕却是全身发冷,浑身僵直的缩在角落里。

    那张脸,在她眼里与恶魔无异。

    金遗青很快出了院子,屋子里传来椅子轻轻拉动的声音,然后便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书本碰撞和端起茶杯喝茶的声音。

    楚若夕根本不敢动,就那么一直缩在角落里,一直等到护卫再次去了茅厕才撑着发麻的双腿站起来,悄悄得溜了出去。

    一直到侯府的后门处,她才在门洞里靠着墙有些无力的喘着粗气。

    金遗青让陆柏林的出卖侯府,一以便得到向上爬的机会和势力。

    他怎么能,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又不是让你害侯府’?

    他怎么能!

    楚若夕又想到陆柏林的反应,他并没有坚定地拒绝金遗青,是不是他

    也觉得这件事可行?

    金遗青列举了那么多的好处,简单省力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了权势也可以为陆家翻案,这也是陆柏林一直以来放在心里的事情,他很难拒绝吧?

    上一世是不是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是不是也有人这般说过,让他用侯府换取往上爬的通关符?

    而他,答应了,所以侯府才会毫无预兆地就崩塌了。分明是早就有人在暗中算计,张开了网等着侯府!

    这般想着,楚若夕只觉心都要揪出来了,疼到极致心里就剩下麻了。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只要想到陆柏林可能为了自己权势出卖的侯府,她心里就像是刀割一样。

    此时她自然是再无精神和心力去与陆柏林打好关系,她害怕见面时自己会忍不住质问他,质问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做过,想不想那么做!

    唤了婆子开了后门,精神虚弱的楚若夕拖着出了一身冷汗的身子往啸也歌院走去。

    怎么办?她还要继续去与陆柏林交好吗?

    她到底该怎么办?

    上天为什么让她重生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重生的是大哥,他一定知道该如何,她这么没用,真的能救下侯府吗?

    习惯坐在花园里赏花顺便看书的楚承言

    看到楚若夕这般,忙唤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楚若夕抬起头,眼里一片茫然,呆愣愣看着楚承言好一会儿,才摇头:“我没事。”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失魂落魄的。楚承言推着轮椅慢慢滚到楚若夕面前,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着:“发生什么事情了?与六哥说说,说不定六哥能帮你出出主意。”

    主意……楚若夕抬头看向楚承言:“六哥,若是有一件事,若是发生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自己都会死。你知道它快要发生了,那要怎么办?”

    “那就尽全力阻止它发生。”

    “但若是阻止不了哪?”楚若夕轻声说:“若是它一定会发生哪。”

    楚承言道:“这世界上除了生与死,有什么是一定会发生的?你说的事情很严重?”

    楚承言身体不好,对于生死一直有着自己的看法。

    楚若夕依然摇头:“不,只是促成这件事发生的那个人,或许无法阻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楚承言说:“若夕,尽人事听天命,而不是听天命尽人事。首先是要尽人事,剩下的才是听天命。没有发生就是没有结论,为何改变不了?”

    “但是……”

    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楚若夕鼻子发酸,又想起了前世的场景。前世的那事到底有没有陆柏林的参与?她还能继续如以往一般讨好他,抱陆柏林的大腿真的能救下侯府吗?

    “若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楚承言再次问,她个模样让他担心。

    楚若夕挤出一个笑来,安慰楚承言说:“我没事,六哥,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若夕。”

    “真的,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六哥,你别担心我,真的,我没事我很好。”

    楚若夕怎么也不肯说,楚承言也没办法,想着这几日要多注意她的事情。他亲自送了楚若夕回啸也歌院,叮嘱墨语她们要小心照看之后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数日,楚若夕一直没怎么出过院子,始终乖乖的待在院子里。

    直到朝廷传来消息,原来他们招了楚歌回来是因着有别的差事。南方某地大雨不断,前些日子已经送了消息到京城,皇帝和朝臣们担心会有洪涝水灾,便将楚歌派了出去。

    一是盯住当地官员,不可在堤坝上动手脚,尽量挖掘沟渠排水,避免水患。二是如果真的发生了水患,楚歌在当地便可以直接开始赈灾事宜,不会等到朝廷的人过去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得到这个消息,楚若夕担心不已。

    前世因着楚歌的身体状况,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已经不再处理朝廷事务,这个差事自然也找得别人。

    也不知当地情况到底如何,楚若夕担心楚歌出门在外出了意外,一整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楚若夕就起身,忙忙地跑去楚歌院子。结果下人说楚歌已经去了老太君的院子辞行,又转身向福寿园跑去。

    福寿园正厅,几个哥哥和老太君都在,沈卿璆自然也在场。

    楚歌叮咛楚承锦:“要照看好府里,你祖母和母亲有什么事情要快些处理。”顿了顿,他又说:“还有外面的事情,能注意到便都多上些心。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自己处理事情了。”

    “是,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您在外一个人,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楚承锦恭敬道。

    沈卿璆脸色淡淡的:“你放心吧,府里还有我,怎么也不会出问题的。”

    楚歌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

    见爹与大哥说完了话,楚若夕才上前:“爹。”

    “今日精神可好些了?”楚歌揉了揉楚若夕的发顶,问:“听他们说,这几日你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像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