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们下去吧,尽快把事情办妥。”老太君挥了挥手,示意楚歌把沈卿璆和赵锦瑟带下去。
楚若夕倒是没想到,这次祖母会这么干脆,随口点了两个婆子让她们跟着赵锦瑟,也就下去准备了。
但是看着老太君满脸倦容,楚若夕心里又是一阵心疼,爬到榻上轻轻地为老太君按揉着太阳穴:“祖母别生气了,经过这一次,母亲下次行事肯定会注意些,不会再惹您生气了。”
老太君抓住楚若夕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揉了下,叹道:“我是不指望她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些糊涂事,难道经过这么一次就能改了?”
“你看你母亲离开的眼神,心里指不定多吗恨我哪。”
“不会的,母亲她只是有些糊涂,又不是坏。”
“若是坏还好些,人聪明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心里也有个数儿,就怕她蠢。”老太君摇了摇头:“你可莫要学着她,便是不聪明,也不好自作聪明擅作主张。”
楚若夕偎进老太君怀里,娇声道:“我自小跟着祖母长大,自然是像祖母多些,怎么会像母亲?而且,祖母觉得若夕很蠢笨吗?”
老太君被她这副娇俏得模样哄得
笑逐颜开,捏着楚若夕的脸蛋说:“你这个鬼灵精,哪里蠢笨了?很是聪明!聪明得不得了!”
“不过祖母怎么突然就下定决心了?”楚承誉忍不住问:“我还以为祖母会由着母亲哪。”
毕竟这么多年,祖母也没插手过府里的事情,府里的事情都是母亲在处理。
“我只是听了老六的话,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老太君笑道:“若是再拖下去,还不知会为我们侯府惹来什么麻烦。她现在都敢去宣传天女这种离谱的流言了,若是哪一日……不能让她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还是祖母聪明。”楚若夕娇憨地说:“想到把她送去道观,这样我们府里也能清静些日子了。”
其实天女这个名头的确是大,但除了道观,还可以送进宫里去。
天子,天女,听起来就该在一起。
但是赵锦瑟并没有坐实天女这个名头——现在只是流言,而且宫里又不是他们想送就能送进去的,她自然也就只能去道观了。
楚若夕想着,这大约就是书上说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吧。
为了哄老太君开心,楚若夕又是撒娇又是说好听话,好不容易把老太君哄得有了笑脸,兄妹几个这才离开
。
一旁婆子见几个少爷小姐一出门,老太君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忙安慰老太君道:“老夫人也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几个少爷小姐都这么贴心,老夫人该多想想他们才是。”
老太君道:“是啊,有这么几个贴心的孩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抬起头,笑了笑,但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道:“我就是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那个赵锦瑟?对若夕和几个儿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到底哪个和她亲近?”
这话婆子没法回答,别说老太君了,就他们这些当下人的私底下也是啧啧称奇。大娘子要什么有什么,大爷别说妾室,连个通房都没有。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添堵,老夫人又是个开明的,从她进了府就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府里的大权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就这么哪哪儿都顺心的生活,大娘子为何就是要给自己找麻烦?疼爱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也就算了,这连分寸也没有,惹了府里的几个主子都不开心,为了到底是什么啊?
下面的人好多都说,大娘子这是日子过得太顺心了,才要找些麻烦。
她倒是觉得,或许大娘子就像是老夫人说的,糊涂!太糊涂了!
兄妹几个出了福寿园,楚若夕就追上了六哥楚承言。今日是祖母生辰,但楚承言前些日子刚犯了病,坐在五哥给他做的轮椅上,看起来有些虚弱。
想来这么半天闹腾得他也有些吃不消,楚若夕站在楚承言面前,捏了捏衣角,想要问的问题就问不出来了,嗫喏半晌才道:“六哥,你的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楚承言笑着抚了抚楚若夕的小脑袋,安抚她道:“别担心,我就是觉得母亲做得太过分,所以在祖母那里提了两句,不会惹来麻烦的。”
楚若夕点点头,也不问那些有的没的了,只叮嘱楚承言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也就离开了。
刚进啸也歌院,就见墨语拉着墨画两人兴匆匆的往外走,一副要去看热闹的模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墨语贼兮兮地笑道:“小姐,你不知道吗?听说赵锦瑟要被送出去,我们正要去看哪。”
楚若夕惊讶问:“这么快?”
真是急速,竟然一点也耽误。
楚若夕瞬间来了兴趣:“我也去!”
由自家小姐带领着,啸也歌院的两个丫鬟连带着数个小丫鬟,一起去了瓜瓞小筑围观了赵锦瑟离开永宁侯府这么一件足
以让楚若夕铭记在心的大事儿。
她们赶到的时候刚刚好,赵锦瑟刚刚出门。
“姨母,我真的不想离开侯府。”赵锦瑟拉着沈卿璆的手不肯放:“姨母,我不想去道观。”
沈卿璆又如何想让她去道观,那是个什么地方,根本不是赵锦瑟该去的地方。她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赵锦瑟的身份太高,然后带着她进入上流圈子,这一被送去道观,这些还能想吗?
就算以后顺利从道观出来,也会时时刻刻被人记得她在道观里待过一段时间,想要出人头地就更难了。
一旁的婆子板着脸催了一句:“大娘子,外面马车都等着哪,还是别耽误时间了。”
赵锦瑟一脸惶恐:“姨母,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去道观。”
“赵小姐这句话就错了,您可是天女下凡,去道观里是为了给江山百姓祈福,如何就像是要被虐待似的?”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说:“等以后做好了,说不定还能被皇上知道,记入史书中,到时候我们侯府可就沾了您的光了!”
她是不是天女,沈卿璆和赵锦瑟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下吓得直摇头。
楚若夕蹲在院子门口,看得津津有味:“若是有些零嘴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