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一发生,宇文玄青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是椋夕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刚想再追问一句,就看见上官晚昭正面自己,然后道,“这件事情先不说了,回去我再商量。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准备一下。”
宇文玄青的好奇心就吊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然哭笑不得。
那边的宇文玄辞见她们二人面色还有些苍白,便主动将茶碗端起来分别递给了二人,道,“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紫烟面色腾地一下就红了,将茶杯接过了之后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然而在看着自己的衣裳的时候,却又愣了愣,主动对着宇文玄辞开口道,“我本是想穿件素气一点儿的衣裳的,这件是好看,可是…”紫烟看了一眼椋夕,后半截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想说,上官晚昭不愿意出现,她却穿了一身如此艳丽的衣裳,会不会被人发现了去。
只是这话倒是让宇文玄辞误会了,他笑了笑,道,“怪不得阿晚喜欢你。”他上前了半步,低声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放心,阿晚看见你穿成这个样子迎接她,是会很高兴的。”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但是这会儿已经有几个皇子朝着这边走过来了。椋夕见此,便笑了笑,道,“不打扰殿下了,椋夕和妹妹去另一边坐了。”说完了话,便拉着紫烟离开了。
宇文玄辞看着那离开的两个人,也不知是看谁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染了个淡淡的笑意。
上官梅一早就听说了自己两个女儿落水的事情,这眼看着被大殿下给放回来了,忙将二人拉了过去,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是椋夕的面上却有些愧疚,对着上官梅道,“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烟儿。”
紫烟忙摆手,细声细气的说着,“不怪姐姐的,都是我自己不好,姐姐见我落水就下水救我了呢。”
“没事就好。”上官梅又重复了一遍,才对紫烟道,“我有话同你姐说,你先自己去玩儿吧。”
等宇文玄歌将紫烟从人堆里面拯救出来的时候,紫烟都已经被那些个拉着她说话的小姐夫人给弄晕了,看见了宇文玄歌也不会说话了,不管是表情还是样子都有些茫然。
顾殷心笑嘻嘻的去挽她的胳膊,取笑道,“怎么样,小丫头,被大殿下救了,是不是心现在还静不下来啊?”
紫烟被她们取笑的脸都快要红的滴出血来了,可是心里面却总是惦记着宇文玄辞最后说的一句话,难不成,她的五姐姐要在今日的宫宴上回来么?
想到了这一点,紫烟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抓住了宇文玄歌就问了一句,“郡主,今日封的县主,是不是我五姐姐啊?”
宇文玄歌一愣,问道,“谁跟你说的?”
“我……”紫烟也愣了愣,然后才摇头,道,“我五姐姐还活着,毕竟你们都是我五姐姐那么好的朋友,要是我五姐姐真的出了事,你们不会有心思来取笑我的。而且,今日你们都这么高兴,肯定是我五姐姐要回来了。皇上封的县主没名没姓,应该就是我五姐姐了。”
“聪明。”关柔赞了一句。
“小丫头真聪明,难怪大殿下喜欢。”薛以柳也调侃了一句,见紫烟红了脸,才哈哈一笑。
然而这会儿宇文玄歌却不老实了,往人群里面瞄了一圈儿,就拧起了眉头来,直接就站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几人随着她的脚步往那边一看,就看见了上官菊正在和身边的同僚说话。薛以柳抿着唇就笑,拉着紫烟看热闹,“你看着吧,你那个四叔的气焰,就要玄歌去收拾呢。”
紫烟有心想要拦着,但是看着上官菊的样子,又觉得怨起了这个四叔来,想了想,便还是作罢。
上官菊在看着宇文玄歌奔着自己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好,等人到了近前一开口,就更觉得不妙了,“上官大人,阿晚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上官家就不给阿晚搭个灵堂么?”
上官菊的脸色都要跟着黑了,手里还拿着个酒杯,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了,道,“云柔郡主,这晚儿的父亲是我二哥,云柔郡主这话,应当去问我二哥才是。”
一听这话,宇文玄歌就抿了唇笑,道,“那将军的意思就是,阿晚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
上官菊头疼的不行,这宇文玄歌他招惹不起,人家又和上官晚昭交好,这次明摆着就是来难为他的,他也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是硬着头皮应对,道,“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还是应当由下官的二哥来置办,
下官不能插手这件事啊。”想了想,上官菊又紧跟着开口道,“郡主,今日是皇上为清平县主举办的宫宴,我家的事情小,还是不要喧宾夺主了吧。”
听了这话,宇文玄歌倒是忍不住掩口娇笑,道,“将军大人还记得今日宫宴是为了什么,那就好。咱们这位县主受了惊,到时候呀,还指望将军能帮着安慰一二呢。”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上官菊硬着头皮回应。
“那就好。”宇文玄歌听话便笑,说着的话却有些阴测测的,“将军,我前些日子可有幸同那县主见过一面,县主是个明白人,她说,这世界上是有因果报应的,她记着有多少人欠了她什么,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去,也是都要讨要回来的。”
几句话说的上官菊只觉得心凉,他就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县主有些奇怪,眼下在听见了这样的话,顿时就让他觉得不太好。
宇文玄歌倒是没有难为他,而是直接转头就奔着一边的上官竹去了,开口便是,“上官大人,阿晚没了,您就不觉得伤心吗?”
上官竹彼时正在跟身边的人说话,一听见这话,转过头来,话回的不卑不亢,道,“郡主,阿晚不能就这么没的不明不白,下官还在派人找,也请郡主换一种用词。”
玄歌是想来找麻烦的,可是上官竹的话却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既然阿晚没死,你们又为何要放出消息来?”
“下官也不知这传言是从何而来。”上官竹淡淡道,“只是阿晚要比这些传言重要,眼下还是找人为主。”
跟上官竹说话,玄歌平白觉得有几分无趣,干脆撇了撇嘴,一转身就走了。
说话的档口,帝后已经并行而来,转眼间,便到了主位前,岛上的所有人都面向帝皇跪了下去,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天桓帝一眼便扫了下去,所有人立时便觉得头顶阵阵凉气泛了起来。特别是上官菊,总觉得皇上的目光在自己的头顶停留了许久,压得他大气都喘不过来。更何况,他也的却是对某些事情觉得心虚,便更觉得呼吸困难。
等天桓看够了,才大手一挥,“平身。”
身边的太监立时扬声,“平身——”
人们这才站起来,随着帝后的落座,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去。
刚刚一坐下,就听见天桓帝开了口,面色十分关怀,道,“上官菊啊。”
上官菊忙出列,“臣在。”
“爱卿离京多日,祭祖一事办的如何?”
上官菊听了赶紧回话,道,“谢皇上关心,家乡那边一切都好。”
天桓帝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那就好,朕在朝堂上也不好问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你打听打听。一切都好,朕就放心了,想来,朕的儿媳妇儿也很好吧?”说着话,天桓的目光就往场上扫过去了。
上官菊听着头都跟着大,心道皇上您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么,上官竹也在场,非要来问他?只是上官菊偷偷地瞄了一眼离皇上最近的几个皇子,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却心下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这么多天了,云柔郡主都闹腾了好几场了,怎么三皇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更何况他们回京的第一日就撞见了宇文玄青了,实在是太蹊跷了。
“皇上。”上官菊硬着头皮答,“臣回乡祭祖时,祖宅不幸起火,臣的侄女晚昭……在那场大火之中丧生了。”上官菊心里面明白,这要是皇上只找他算上官晚昭的帐其实还好说,就怕是这几日里面公主进了宫,再同皇上说些什么。
那可就热闹大了。
然而天桓却一点儿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直接就摇了摇头,道,“爱卿就喜欢与朕说笑话,朕的那个儿媳妇文武双全,怎么可能屋里着火了都跑不出来?不可能不可能的。”
上官菊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面容悲切,道,“皇上,臣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是,这的确是真的啊。”
天桓这一次面上却有些疑惑了,道,“这若是真的,为何你府上死了女儿,却连一场丧事都不办?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
上官菊心道,你直接去找她亲爹啊。然而左右一看,却发现上官竹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上官菊就只能硬撑着答,“回皇上,丧事在祖宅那边就已经办了,回京之后才没有兴师动众,皇上可以去问二哥的。”
“上官大人。”然而皇子堆里面却突然有人开口了,倒是六皇子宇文玄凌,他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看,道,“本王的三嫂就算是低调老实,你做叔
父的也不能编排诅咒啊。”
上官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道你们这么多话找她亲爹说去啊。
然而在这个时候,天桓却意外的打起了圆场来,道,“不说这个了,爱卿一向为人古板认真,好不容易同我们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咱们总不能一点儿场都不捧。今日这宫宴,是朕为新加封的清平县主而办,县主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众位爱卿要多多劝慰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人起身应答。
见此,天桓满意的点了点头,同章同道,“去叫县主和公主来吧。”
章同立即小跑着去传话,不多时,就见来时又有一艘小船泛起。那船亭中坐着两名女子,皆是身着盛装,此刻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如同这围观的这么多人不存在一般。
一时之间,人们的目光竟然不知要往什么地方放。这船亭以素华罗为帐,以鲛人纱为幔,奢华至极。然而却有更多的人都盯着船里面的女子,那其一自然是靖安公主,而其二,那女子身着华服,额配玉势,赫然是县主的装扮。
那女子怀中还抱着一只猫,通体雪白,一双眸子蓝汪汪的,此刻正替主人环视着众人。
看着这人,上官菊就有些愣了,不仅仅是她,连着清苒和沉鱼都跟着打哆嗦。沉鱼要不是有身边的紫黛扶着,简直都要站不住了。
独独紫烟是觉得欢喜的,不自觉间,人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去,眼巴巴的看着那缓缓而来的船只,心中满是惊喜。
她就知道,她的五姐姐这一次回来肯定会特别厉害的!
等船到了岸边,两个宫女上前迎过了县主,那盛装女子一步一步缓缓而来,倒是让人看着有些发愣。
这会儿不熟悉的人才认出来,这不就是刚刚皇上提过的儿媳妇,那将军府家的五女儿么?
这刚刚还听着上官菊说这人已经没了的众人纷纷看了过去,独独上官菊觉得有口难辩,他找了上官晚昭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谁能想到这个丫头已经在京城了,还进了宫,如今,还是个县主了。
眼瞅着上官晚昭就要经过身边,上官菊硬着头皮在原地不动,等着上官晚昭和自己擦身而过。
只是,上官菊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侄女才好了,虽说他在大火之后真的找过人,但是却并没有尽力去找。别人不清楚,上官菊却是心知肚明的,更何况,在祖宅还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当时只觉得就算是和上官竹的说法不一样也没关系,反正上官竹不是那种逢人就会解释的人,可是如今这可是在皇上面前,若是要罪他欺君,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如果不算是上官竹的那一层,他是打从心里面希望这个侄女死了的。
“阿晚叩见父皇,叩见皇后娘娘,父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就在这一会儿,上官晚昭已经到了场中央,对着上座的天桓帝磕了三个头。那猫就在上官晚昭的怀里面抱着,动都不动。
这一礼行过,宇文雅妤上前,道,“靖安见过皇兄,见过皇嫂。”
这两人的出现让上官菊整个脑子都蒙了,偏偏天桓这个时候还笑眯眯的问他,“方才还说朕的儿媳已经死了,怎么,爱卿连自己家里的孩子死活都不清楚么?”
上官菊老老实实认栽,直接就跪了下来,“臣不敢!”
“不敢?”天桓帝瞬间翻脸,“上官菊!祖宅起火朕不怪你,可是阿晚是不是烧死了,你连查都不查就报丧,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个孩子是雅妤的女儿,是朕的儿媳妇!”
天桓帝越说越激动,说到了最后,竟然一手就抓起了面前桌上的琉璃杯,朝着上官菊跪着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那琉璃杯生生砸在上官菊的头上,瞬间便是渗出了一片血迹。上官菊不敢躲,任由眼前被血液模糊了眼睛。
见天桓大怒,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官家的人也不能干瞅着了,纷纷起身跪下,一时之间,跪下了一大片。
不过,好在天桓没有继续同他计较,反倒是回头来看上官晚昭,口气柔和了许多,道,“今封上官嫡女上官晚昭为清平县主,赐化州清平县整县封地,现有宅院菟丝阁改为县主府,开正门,清平县主有权自主出入!”
上官菊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嗡嗡嗡的响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皇上是想要干什么。
天桓这一句话说了之后,却又开口问了一句,“上官竹,我记着,你如今不是上官家的嫡子?”
这话一说出来,上官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官竹已经和宇文雅妤上官晚昭站在了一块儿
,此刻正俯身回话,“回皇上,这是先父去时的意思。”
天桓帝点了点头,又问,“那如今,你们兄弟四人,独独你是庶子?”
上官竹再答,“回皇上,正是。但臣同大哥,是一母所出。”
然而听见了这一句的天桓帝却是冷哼了一声,道,“当年你上官府迎娶靖安进门,连太后都亲赏了去,如今你却同朕说,朕唯一的皇妹嫁了个庶子?上官竹,怕是上官翱那老头脑子不好使,坏了吧。”
上官竹俯身,没应声。
只是跪着的上官菊和上官兰,却冷不丁的觉得后背一寒,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往上官梅那边看一眼过去,就看着上官梅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像是事情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天桓见他不应声,便也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做个主。将你兄弟二人抬成嫡子吧。”天桓想了想,又问,“哦,那朕的大将军,如今可就是庶子了?”
上官竹缓缓跪下,一个头磕到了地上,同上官梅道,“臣多谢皇上做主,谢皇上大恩。”
上官晚昭就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菊和沉鱼二人,心中却是起了几分冷笑来。你们的报应可不止这些。
复了上官竹的嫡子之位,上官晚昭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这是天桓自己的打算,不过上官晚昭也知道,肯定不全是为了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娘。
毕竟是和自己有关系的,靖安公主也俯身,道,“靖安多谢皇兄。”
天桓听着宇文雅妤的一声声皇兄觉得舒坦得很,再看上官家人的反应,又觉得十分的过瘾,想了想,又道,“上官菊,你是当朝大将军,可是你的夫人竟然都没有封诰命,这实在是朕的疏忽。”
上官菊一听,直接就傻了。王氏人都已经没了,还要封诰命?上官菊想了想,却又叹了一口气,心道左右皇上只要不追究,就怎么都好了。怎么说也是上官家的荣耀,正想着,就听见皇上开了口了,“章同,拟诰命文书。封上官菊之亡妻……”天桓帝说了一半就卡了壳儿了,转头问身边的皇后,“他媳妇儿姓什么来着?”
皇后赶紧开口,“姓王。”
然而天桓却摇了摇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被浅浅罚了的,原本的。”
这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傻了,啥?原来还有一个呢?
不过皇后却明白过来了,忙道,“姓周。”
“哦对!”天桓重说:“封上官菊之亡妻周氏为一品诰命夫人,钤盖制诰之宝,昭告天下。”
一群人集体叩首:“谢主隆恩。”
天桓帝这会儿才露了笑意,“恩,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朕的儿媳妇不能是个庶女,朕的妹夫也绝不能是个庶子。行了,都起来吧。”
沉鱼面色都有些恍惚了,要靠着身边的丫鬟搀扶才能勉勉强强的站起来。就算是紫黛的目光,都有些不可相信的看着上官菊,但是上官菊这会儿哪儿有心思管他们。
在王氏之前,上官菊的确有一任妻子,却没能诞下子嗣就撒手人寰了。这其中的事情不方便细说,可是却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皇上怎么今天就想起来了?
这会儿给的打击太大,众人连又有一艘小船从湖面上过来都没有注意到,等看见的时候,穿上的华服贵妇已经下了船了,直奔着场中就走了过来。
“恭喜弟妹荣获县主,也恭喜上官大人了。”那贵妇走上前来,对着上官晚昭笑了笑,才对着天桓帝跪了下去,“儿媳叩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寿安康。”
这话一出口众人才意识到,这也是位王妃,可是怎么看怎么不记着是什么人,一时之间也没能对上号。倒是有人心思转得快,宇文玄青上面就两个哥哥,既然不是大皇子,那就是二皇子的正妃了。
果不其然,原本在皇子堆里面看戏的宇文玄岚一见到人就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面色震惊。
皇后看着宇文玄岚的样子颇有些纳闷儿,“岚儿这是干什么,怎么看见了自家媳妇儿惊讶成了这个样子?”
一听皇后的话,那些原本还在猜测的人就都反应过来了,这人是穆王妃?可是…不是说穆王妃是个病秧子,连床榻都下不来么?眼前的妇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像,哪儿有生病的样子?
宇文玄岚直接就傻在哪里了,他自己的媳妇儿什么身体他清楚得很,更何况,这病还和他脱不了关联。那日皇后突然宣她进宫,虽然也说了是要找宫里的太医给调理身子,但是宇文玄岚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能治好这个人。就算是稍有起色又能如何?她也不能在皇宫里面住一
辈子,只要不完全治好了,他就有办法让这个女人再站不起来。
可是这眼下……
面色红润,气脉平稳,行动自如,这怎么也看不出气喘来,跟生病两个字连点儿边儿都不沾。
他想不明白,进宫才几日的光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变成这般?
“起来吧,你大病初愈,要多保重身子才是。”天桓开了口,让穆王妃起身,又看了一眼宇文玄岚,道,“怎么,你母后问话没听见?”
宇文玄岚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几步,冲着皇后行礼,道,“母后莫怪,儿臣是太惊讶了,这才失了言行。她病了这么些年,儿臣已经许久都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了。
皇后点了点头,“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宇文玄岚微微的皱了皱眉眉头,颇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儿臣自然是高兴的。”
皇后无子,这些皇子没一个是她亲生的,对她自然也就没有如同真正的母亲一样的感情。更何况宇文玄岚本身的脾气就不太好,最多也只能保证表面上都过得去,要是让他再多几分耐心,那就有些困难了。
好在皇后一直以来也不招人烦,话不多,事情也少。可是对于宇文玄岚来说,这一次接穆王妃进宫的是她,自然事情就要记在她的头上了。
皇后看着宇文玄岚,敷衍和厌烦都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只是道,“是么?本宫看着可不怎么像。“然后转头去看宇文雅妤,道,”靖安看呢?”
宇文雅妤看着也摇了摇头,道,“不像。”
宇文玄岚简直是要砸场子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岚儿,你还要感谢阿晚的。”天桓笑着搭言道,“要不是有白家后人妙手回春,你媳妇儿的病怎么能好的这么快。你自己算算,自打她病了开始,一直到后来重的出不了门,都多少年了。朕听闻你在外面不停地寻访名医,却丝毫没有起色。”
这上官菊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刚刚抬了嫡子,这会儿怎么又白家后人了?可是再看看上官竹,却见上官竹面无表情的在旁边站着,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就算心里觉得堵得慌,这口气也就只能咽下去。
这会儿宇文玄岚才听明白了,原来穆王妃这么快就好了,竟然是因为上官晚昭的。
他忍不住就往上官晚昭那边看了过去,这丫头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医术就如此了得。若是再给她二十年呢?恐怕是要比白神医还要好的。他听了外面的热闹,什么起死回生,他都是不信的。可是如今眼看着,是不信也不行了。他亲自给换的药都能治好了,这丫头以后的医术,当真不容人小看。
宇文玄岚也琢磨的明白,刚刚天桓的意思摆着呢,上官菊的嫡妻是周氏,那沉鱼和紫黛算是庶出抬上来的。什么凤命他都要考虑考虑,哪儿有皇后是庶出的?而且这事儿摆明了就是皇上皇后和上官晚昭合伙做的,就算是他有一万个不愿意,这会儿也只能忍着。更何况,沉鱼虽然美貌,但是却不能顶上一切。如今上官家圣宠渐衰,这个沉鱼能不能要还是个问题,不由便俯身道,“弟妹妙手,本王早有耳闻,如今能得弟妹出手救治王妃顽疾,本王感激不尽。”
微微顿了顿,他开口倒是情真意切了几分,“弟妹大恩,本王没齿难忘。”
上官晚昭勾了勾唇,道,“既然二哥叫我一声弟妹,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宇文玄岚忍不住抬头看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看着不像是个孩子,一颦一笑都带着人看不懂的神秘。宇文玄岚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二哥。”宇文玄岚正看着,就听见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来,宇文玄岚顿时就头疼不已,就听着宇文玄青接着道,“我们家晚晚把你媳妇儿治好了,你就没点儿什么表示?”
宇文玄岚哪里还能听不明白,忙道,“自然要感谢弟妹的。”
送什么呢?
他还没等想出来个结果呢,宇文玄青便主动开口了,“我们家晚晚不喜欢那些女儿家小里小气的东西,既然你媳妇儿都已经卧病在床那么多年了,总归得换点什么大的。听说二哥手里有个金矿,不知道舍不舍得拿出来送给晚晚?”
“当然舍得!”还没等宇文玄岚开口呢,穆王妃就将话给接过去了,“三弟说的哪里话,我与你二哥是少年夫妻。这么多年下来恩爱如初,既然弟妹治好了我的大病,就别说是要个金矿了,就算是把穆王府要去,你二哥都不会犹豫的。王爷,您说是吧?”
宇文玄岚青筋都要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