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天桓的发怒,反而是听见了天桓的笑意,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钱春,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愿意娶书芸郡主为妻?”
钱春还真就是点了点头,“回皇上,奴才不愿意。”
“为何?”
“因为……”钱春看了一眼跪在身边低着头的书芸,道,“因为奴才不愿意娶回这么丑的一个媳妇儿回去。”说着说着像是怕天桓不相信一样的直接朝着书芸伸出了手。书芸低着头也没看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春已经把她头上的头巾给扯了下去。
一颗头上带着沟壑的光头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狰狞而又丑陋。一些离得近的小姐夫人一时没忍住,直接就偏过身子干呕去了。玄歌倒是心理承受能力强,直接就笑出声了,扯了一把上官晚昭的袖子,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瞧瞧,你男人烧的。”
上官晚昭看着还真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多看了几眼,“你仔细看,其实摆在那里还挺艺术的。”又后现代又野兽派。
她们两个倒是说着,薛以柳根本就是直接挡上了眼睛没再看,关柔和紫烟却是看不下去了。拿着帕子捂着嘴,转过身就呕了几下。
上官晚昭是不介意,仗着离得近,仔细的看着书芸的那颗头。想治倒是不难,不过就算是治好了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太好过,梳个头都能感受发如雪。她咂舌摇了摇头,也难怪这个侍卫不想娶书芸,就算是谁都不想娶这么个人回家啊。
“啊——”
书芸一声凄厉的尖叫贯彻了整个大殿,吓得众人都是一哆嗦。书芸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双手抱头想要把自己的样子给遮挡住,但是怎么能遮挡的住呢?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也早就已经烙下了终身的印象了。
“皇上您看!”钱春指着书芸的头,当真是一脸的不情愿,“求皇上开恩啊!奴才对着这样的媳妇儿,晚上可是要做噩梦的啊!”
他虽然知道今日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他也知道书芸现在的样子,他是奔着李心来的呀,今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边的安定王都要气炸了,站起身一脚就踹中了钱春,“就算是我的女儿全身都烧坏了,那也依旧是郡主,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奴才来嫌弃!”
这会儿天桓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一张脸冷峻的很,淡淡地扫过了钱春,“安定王,一个奴才都敢如此大胆,你以后可要好好管教家奴了。”
安定王一听这话又跪了下来,“臣遵旨。”
“算了算了。”天桓看起来好脾气的挥了挥手,“既然今日是月夕,又是给书芸赐婚的好日子,与你们计较倒是平白的添堵了。”
上官晚昭听的是白眼直翻,合着刚刚死的那个户部尚书不是你干的了?
“下月初十,便是你们大婚之时。到时,朕定当送书芸郡主一份厚礼!”天桓最后说了一句话,算是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了。
钱春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奴才,见皇上真的
生气了,也没再敢造次,跪地谢恩。
书芸的脑子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下意识的目光就往宇文玄青的那边去送,可是宇文玄青看都没看她。反而是目光带笑的看着一个方向,书芸顺着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上官晚昭吐了吐舌头冲着宇文玄青做了个鬼脸。那张本来就娇俏的脸上这般作为更是讨人喜欢,然而却唯独不招书芸的喜欢。
书芸只觉得自己嫉妒的都快要疯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一直到沉鱼扶着她坐下来来,又在她耳边耳语一句。她才能勉强回过神来,目光狠狠地看着上官晚昭。
这安定王家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也有人觉得今日宫宴的气氛实在是诡异的出奇了,还是尽快的结束吧。再怎么拖下去,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就有人按耐不住,主动将宫宴的尾声推了一把,上前道,“皇后娘娘,臣日前偶得一宝,今日特带进宫来呈献娘娘,愿娘娘永盛不衰。”
按照黄泉的说法,等送完礼了这宫宴也就结束了。上官晚昭扭头去问身边的黄泉,“事情都办好了?”
黄泉点了点头,“小姐放心。”
上官晚昭唇角微微扬了扬,斜眼去看沉鱼,就见她低头正在和书芸说着些什么,面上似乎是有些慌张的。而这会儿书芸的头巾也已经包了回去,却没了之前的精细,还哪儿有最初跋扈的气势。上官晚昭弯唇看着,却回过头来与紫烟小声说,“一会儿宫宴上还有
一场好戏,紫烟你可要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
然而紫烟却有些茫然,“还有好戏?五姐姐,今日这宫宴上紫烟都已经看了够多了。原来宫里的宴会上连这种事情都会上演,真是太让人震惊了。难不成一会儿还会有别的事情么?”
上官晚昭轻笑着点了点头,“前面的那些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好戏都在后头听说过没?这最后一场,才是一场大戏。”
紫烟听得十分茫然,一点都不知道上官晚昭在说什么呢,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的二姐姐说的就都是对的。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在那坐着,等着看上官晚昭说的这一场好戏。
关柔和薛以柳自打书芸露出了脑袋就没再往那边看过一眼,但是玄歌不怕事儿大啊,发现自打送礼这一环节开始,书芸的目光就时不时的往她们的这边送过来。她一笑,就用胳膊肘去捅上官晚昭,“哎,你看,那女的瞅你呢是吧?”
上官晚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不然看你呢?”
“怎么可能?我这人向来与人和善,四处结缘,又不欺负弱小,又体贴温柔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和我结仇呢?”
上官晚昭盯着玄歌看了一会儿,把玄歌看的都发毛了才问了一句,“你们宇文家顺口鬼扯是祖传的是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月夕宴席开始有的给皇后送礼这一环节的,太后在还要算上太后一份,不过倒是不用管皇上。按理来说贵重的礼物都是男宾那边拿出手的,而女眷的这一边都是
送一点小礼物表达一下自己的贴心,也是意思一下。这上官竹虽然是作为驸马,但是宇文雅妤却从来都没说过这个称呼,这些年也都是与将军府算做一份的。
皇上也一直都没说什么。
所以这送礼一贯是上官菊来的,眼下丞相的礼已经送完了,上官菊作为从一品的大将军,自然是也要跟着做个表率。等丞相回了作为之后,上官菊就起了身,手里拿着一个木盒走到了殿中间,冲着皇后跪拜后,同时道,“臣代表上官家献血石花一朵,供皇后娘娘把玩。”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石花听说过,但是这血石花是个什么东西?人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去往上官菊的这边看,就看着上官菊一边慢悠悠的把木盒子给打开,一边对那所谓的血石花做起了讲解来。
“这血石花乃天然形成,属于琥珀中的血珀种。该血珀晶体通透,珠子极少颗粒有杂质,触感温润细致,颜色深浅适中。而在这血珀之中,凝着一种来自异国的花朵,花生五瓣,色彩不同。”
就在说这话的功夫,木盒已经完全的打开来,所有人都试图看见木盒中的血石花,包括高台之上的皇上和皇后。天桓帝素来是喜欢奇珍的,不然鸾鸣宫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奇珍异宝,而皇后同样也是喜爱这些玩物。两人不由得从龙椅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都落在了那木盒之上。
然而上官菊在木盒打开的一瞬间就傻眼了。
盒子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