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皇后说的特别的物件儿,有许多人都像是玄歌一样早早的就得到了小道消息,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振奋起来了。上官晚昭目光往沉鱼那边一看,就看沉鱼附身像是和书芸说了什么话,等书芸说完了之后,沉鱼那张脸上的惊异神色藏都藏不住,险些就要尖叫起来了。还是书芸眼疾手快的捂上了她的嘴,才让她没能暴露在人前,不过这一举动还是让不少人都把注意力投了过来,吓得沉鱼立即就低下了头,可是却还是没逃过上官晚昭的注意。
她隐约记得在古代的七大才艺应当是琴棋书画歌舞绣,不过想来大禹尚武,换成了剑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她就准备躲清闲了,且不说人家皇后说了,是为了让小辈们都能得到良缘佳配,和她这种已经订了婚的人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比试,上官家最拿得出手的剑法她不会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总不会拉着她上台去弹琴画画吧?
不过她是不打算凑热闹了,玄歌却像是嫌她得了清闲一样,用手碰了碰她,然后往一边示意了一下,“阿晚,你看,她一直在看你呢。”
上官晚昭往那边看了一眼,这七样比试里面,前六样都吸引了大批的小姐们参加,这偌大的殿里分了六块比试的场地,每块场地上都满是人。毕竟大禹虽然是尚武,但是除却爬到了顶尖的人物,其余的女子更加在意的还是这些普通的才艺。
然而唯独设在了殿外演武场上的冷清异常,除了一人之外,再无旁人往那处去。上官晚昭在玄歌的示意下往那边看了过去,就看着站在演武场正中的女子,正回过头来往她的这边看,然后素手一抬,食指指着她,“你,过来和我比。”
上官晚昭看着那女子,忽地就展了个笑。那笑里面带着几分慵懒,带着几分无谓,倒是看着有几分像是宇文玄青。
萧妃说的果然是没错,这陈贵妃的侄女就算自己不去招惹,也会招惹到自己的头上来。
陈霓裳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如今的这个态度让陈霓裳觉得刺眼的很,不由得目光都狠戾了几分,再一次沉声对着上官晚昭喊了一句,“你,过来和我比剑。”
上官晚昭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怎么到了哪儿都有人想要和自己作对呢?不由得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缓步往那边走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众想要看热闹的人。
以玄歌为首。
“这位是陈尚书府上的霓裳小姐吧?不过我不太明白,方才皇后娘娘
说了,这才艺展示是为了让咱们做小辈的寻个机会得一良缘佳配。也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陈家的嫡小姐不是和四殿下订下了婚约?在下实在是不明白陈小姐为何执意要和在下比试。且不说在下一场大病后再拿不起剑满京城皆知,就说今日不管陈小姐对四殿下如何,我可还是要为了三殿下的颜面着想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轻,让这些看热闹的人听清是足矣,这说的也都是事实,上官家的嫡小姐一场大病天赋尽失谁不知道?高台之上的皇上和皇后早就已经下场来在人群之中穿梭,时不时的给下面比试的小辈们一点鼓励和安慰,倒是看着也其乐融融。不过方才在出了这事情之后,就已经跟过来看了。
上官晚昭说话的时候,天桓帝和帝后正巧走到了近前来,皇后听见了这话,忍不住就唇角微扬,“怪不得浅喜欢这丫头,倒还真是和玄青一个脾气。”
天桓看着上官晚昭也跟着点了点头,“何止是像青儿,看着她,就能让朕想起浅浅和雅妤年轻的时候。”天桓说着,面色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但愿这孩子只是像她们的性子,可千万别一并学了她们的将来才好。”
帝后安慰她,“这孩子看着机灵,也不像是会吃亏的孩子。浅和雅妤只是有点任性。”
帝后两个人的私语旁人是听不到的,但是此刻的演武场上,陈霓裳的斗志却直接就被上官晚昭的几句话给几发了出来。她之前不过就是想要挑衅,若是上官晚昭拒绝了,她也就只当她不敢而已。但是现在,就算是不比,她也想按着上官晚昭在这演武场上揍一顿了!她也是狠下心来了,就算是不比剑法,也一定要和上官晚昭比试一场。
“我也不欺负你,你说什么擅长,我们来比一场!”
围观人群中,几位皇子自然也都是过来看热闹了,宇文玄辞推着宇文玄青,四皇子宇文玄华也踱步过来,听见了话有三分的不悦,压低了声音与宇文玄青道,“三哥这位未来的王妃,可真是伶牙俐齿啊。”
“有么?”宇文玄青依旧是嘴角带着笑,原本在前面的人已经让出了一条路来,让他得以在最前面看着场上的姑娘。嘴边还和宇文玄华说着,“我们家晚晚实诚着呢,说的都是实话。老四你可别乱夸她,以后骄傲了可就不好了。”
四皇子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话,不过再看着陈霓裳的时候,目光却带了三分的不满。不得不说,上官晚昭的话硬
生生的在他心上划了一道痕迹出来。
“真要动起手来,你怎的不接话了?”陈霓裳见上官晚昭没吱声,倒是也笑了,看着上官晚昭,“原是只有耍嘴皮子的能耐,却没有来与我动手的能耐么?”
见上官晚昭还没答话,薛以柳主动站了出来,几步就到了上官晚昭的面前去,怒视着陈霓裳,“你一个武将家的女儿,难不成不知道阿晚病了一场?欺负阿晚,也不嫌丢人?不是要比试吗,本小姐陪你!”她也是将军府的女儿,说起武斗来,自然也是不肯落下风的。
只是陈霓裳却十分看不上薛以柳来,一边摇头一边似乎是十分惋惜的叹息,“与我比了四年,你就输了四年。薛以柳,你不觉得丢人还要来和我比,我都下不去手了。”
这话却是不掺假的,薛以柳被她说的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她的确年年是陈霓裳的手下败将,不过有什么办法?连她哥哥都夸赞过陈霓裳是个练武的苗子。
上官晚昭这才回过神来,还真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看了薛以柳一眼,看见了薛以柳的样子就知道陈霓裳说的是真的了。她笑了笑,倒是起了几分兴趣。她倒不是不敢应战,只是想着剑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的,那用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暴露的太多,又能打压陈霓裳的气势呢?
“曾经三殿下问过我。”上官晚昭冷不丁地开了口,然后转头去看宇文玄青,“殿下问我,擅长的是什么?当时我答他,并不仅仅是医术,以后要慢慢的了解,一下子说穿了,就不好玩了。”再转过头去看陈霓裳,“虽然今日无心下比试场,但陈小姐盛情难却。就当是我给三殿下揭秘,解了他的好奇吧。”
“古有君子六艺……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上官晚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恍惚,“今日剑是不能奉陪了,不如就改为射箭如何?”
陈霓裳一听这话就笑了,“好!”抬步就往场内走了几步。虽然是临时改动,但是太监见天桓帝点头,动作倒也是快,不多时就摆上了靶子,也给陈霓裳递上了弓,她将弓拿在手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指着二十米开外的靶心道,“三箭定胜负。”
上官晚昭正要往前走,就被关柔给扯住了,关柔小声的说,“阿晚你不知道,陈霓裳最擅长的不是剑法,而是箭术,你现在改还来的急,别被她忽悠了!”
上官
晚昭却是摇了摇头,给了关柔一个安心的笑容,就走上了前去,看了看那靶心,摇头,道,“太近了。”
“近?”陈霓裳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晚昭,一个病过一场的废人和她将军的妹妹比射箭,还嫌弃近了?
“那就远些!”开口的却是四皇子,看着陈霓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定下了要比试,都是我宇文家的媳妇,总不能太小家子气了。”他皱着眉看了看那靶心,扬声道,“再远十步。”
“好!”陈霓裳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冲着四皇子就点了点头。
立即就有太监上前去把靶子往后挪了十步,然后去看陈霓裳,见陈霓裳点头才从靶子旁边撤了过来。
“这回你满意了?”陈霓裳挑眉看着上官晚昭。
然而上官晚昭这一次不仅仅是摇了摇头,更是皱起了眉头,“这么近也算是比试?陈小姐,若是你只是想让我陪你来玩个小孩子的游戏,那抱歉了,阿晚还真就不能奉陪。”
众人嘘声。
三十步,别说是两个姑娘比试了,就算是两个文弱的男子也足够了。
皇后看着也有三分的担心,不由得就开口去问天桓,“那丫头是不是有些托大了?这陈家的姑娘听说从小就跟着陈澈习武,可是这丫头不是在病一场之后连剑都拿不起来了么?如今可以么?”
天桓却对这丫头莫名的有些放心,就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着不合理,说不定到了最后是要占了上风的。雅妤家的这丫头被她扔在了偏远山区的庙里扔了两年,据说有奇遇,拜了波斯奇人为师,教了她一手比那白老头还要高明的医术,万一这个波斯奇人也会武功呢?”
然而就算是天桓这么说,皇后却也还是有些担心,就往比试场上看了过去,就看着场上的太监已经把靶子又往后移了十步。
“四十步了,足够了。”皇后都为上官晚昭捏了一把的汗,平心说,她还真有点担心上官晚昭输了。输了丢人倒是小事,就怕宇文玄青也觉得丢人,一时气急再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情来。都能把安定王府给烧了,砸宫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万一萧浅也跟着生气了,那这宫宴也就真是热闹了。
陈霓裳现在实在是在气头上,虽说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射箭,但是四十米的距离,她虽然也尝试过,可是百发百中却肯定不可能。就别说正中靶心了,也曾经是有过连靶子都打不中的。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上官晚昭一
眼,她还真就不信了,将军府的又如何?一个废人还能比她强出多少去?
这么想着,陈霓裳提着弓就往场中间走,这四十步想来已经是极限了,上官晚昭若是再不满意,那她就要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一定是疯了。
现在满场估计也就是宇文玄青宇文玄辞兄弟两个,还有天桓帝姑且还能相信上官晚昭,其余的所有人都和陈霓裳是一个想法,紫烟和玄歌她们都忍不住为上官晚昭担心。薛以柳偷偷地拉着上官晚昭说,“阿晚,你也别太勉强了,虽然我的确是输了她好几年,但是咱们都是女孩子家,这射箭也用不上。再说了,你就算是输了三殿下也不会生气的,你别太跟她置气了,不值得。”
上官晚昭听着她说,却是看着在场上的陈霓裳皱着眉头,她有些生气了。
生陈霓裳的气。
百步的距离,就算是他,都不能保证百发百中,这丫头真的行?
上官菊和上官竹一早就在上官晚昭往这边走的时候也跟了过来,现在上官菊只觉得额角直跳,忍不住转身低声的去问上官竹,“二哥,这丫头这么深藏不露?”他倒是知道这丫头会武功,可是这箭和武功可不一样啊,这丫头真的行?
上官竹这会儿也没说话,听见上官菊问,也就只是摇了摇头。自从她落水之后,身为父亲就已经觉得有许多的地方不了解这个女儿了,更何况是又过了两年,两年未见,他也不知道他这个女儿有多大的能耐。
皇后看着都跟着担心,看了一会儿直接就去问天桓,“要不要阻止她们?省的一会儿两家都没面子。”
天桓也没吱声,也跟着琢磨了好一会儿,盯着上官晚昭看了许久,却觉得这丫头身上不仅仅是有着股不服输的劲头,似乎还真就是像她说的,有许多的事情都没解开。他突然就有些好奇,雅妤的这个丫头,自己十多年没见过的女孩,现在也才不到二十岁,到底还能让他惊喜到什么地步?
“好!”叫好声震响四方,引得所有的比试都停了下来,人们纷纷往演武场这边来聚集。
就听着天桓又道,“朕今日准备了一件特殊的物件儿准备赏给这七项其中一项的状元,既然今日演武场上如此经常,那便挑了这一项吧!”
皇后见天桓如此说,也就配合着将那支凤凰钗举到了前面来,“上官与陈家的两位姑娘,今日谁能赢了这场比试,这凤凰钗,本宫亲自为你们插到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