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让她这一番揉按他疼的太阳穴都有些跳,听见了这问话也有些愣,茫然的看着她。
她往后一靠又靠在了桌子上面,推开了一个小范围的空地之后双手一撑就坐在了上面,两条腿晃晃荡荡的看着他,“大夫接好了腿之后你是不是又乱动了?”
他老老实实的点头,接好之后的确是又遇见了埋伏。
她接着问,“之后一路奔波也没有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他依旧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那你知道接好了之后乱动会接歪么?”
他一脸茫然。
髌骨骨折,胫骨粉碎性骨折。
难怪会站不起来了,这种病放在了这个年代也就是这个结果了。而且因为一些外界原因造成了移位,只能是想办法复位治疗了。这可比她上次在山里见他的时候要严重的多了,只是可惜在这个年代不能拍个片子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就算是如此,确认了自己差不多还是能治的时候,她还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以来一直都吊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不少。随手拿了一个糕点放在嘴里了之后,目光从他的额头下滑到了眼睛,然后顺着再往下,一直到了某些地方之后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
这话原本就说了一半让他觉得茫然,现在的这个态度更是让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好,只是看着这目光,他竟然也有些心惊,“怎么了?”
她却满不在乎的转开了眼睛,“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以后恐怕子嗣艰难。”
…
他第一次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有些想揍她了。
不过看着她眼里没了刚刚的委屈样子,心又软了下来,看着她坐在那桌子上晃荡着自己的腿,又忍不住软下了口气哄着她,“不说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然而她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朗声的喊了一嗓子,“苏策!”
他虽说是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是见苏策讪讪的摸着鼻子进来了也觉得有些好笑,也就只是看着她和自己的手下交流。苏策本来就因为刚刚的事情有些尴尬,现在看见了上官晚昭也就只是俯身行礼,然后问了一句有什么吩咐。
“他的腿得打断重接。”上官晚昭指着他,说过了这一句之后目光灼灼
的看着他,“你若是信我,尽快安排个时间,我再为你接一次骨。”
苏策有些愣,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自己进来,正想问就看见那小姑娘晃荡着腿,“我觉得应该先和你说一声,要不然这我接着接着命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宇文玄青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笑意,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让,吃了的亏什么都要讨回来。苏策也有些尴尬,应声了之后像是逃难一样的离开了。不过苏策离开了之后他考虑了一下,然后问她,“不如就明天,如何?”
她想了想,本来明天也是要去见他的,于是就点了点头。然后也顺着他刚刚的话说了下去,“那我们就说点儿高兴的事情吧。”她随手就从桌子上拿了个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说起来了这几天在将军府里面发生的事情来。
不过就是些零零散散的琐事,在外人听来都要为她委屈了,却被她说的每一件都带着些许的小得意。他就只是看着她眉眼间的得意都有些着迷,时不时的插嘴问两句,或是和她共同讨伐这府上的人,她也好脾气的每一个问题都详细回答,说到了温儿的时候嘴角还会软软的上扬。
“我还以为回来会特别无聊,没想到会这么热闹。”她微微上挑着嘴角,带着些许的得意。
他为了她的模样着迷,下意识的就回应了一句,“只要你玩得开心就好。”
这话说的倒是意外的抚平了上官晚昭一直以来有些难受的小情绪,眉眼间的阴霾消散了之后看着更是显得得意。这丫头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圈,开口道,“你这脾气倒是合着我的心思。”
他瞧着她眉眼间流转的得意和狡黠哑然失笑,只是偏偏这种样子却总是吸引着他。
“我今日耽误了你去铺子里看账了?”他记着是四个铺子,她就只是走了三个而已,然后开口说,“明日让王府里的管家去将军府走一遭,用盘点清楚这四件铺子的账面来赔罪如何?”
见她点头,他才继续交代着她,“你四叔院里有十三名暗卫,有六人是花了高价从江湖里雇来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其余七名倒是不足畏惧,只是你自己一人,能远离还是不要对上他们才好。”虽然明知道这
丫头肯定是能应付的了这些事情的,但是他就是看着她的时候总是觉得不放心,恨不得把人直接护在了身后才好。
“还有你祖母的院儿里,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功夫难测,万万要小心。”他想着她能用上的东西,认真的嘱咐着,见她也同样认真的点头了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只是这折腾了半天,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晚了。她才想起了自己现在应该要回去了,他见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也没有多留她,只是宠溺的看着她开口,“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倒是一点都不顾忌的就开口,“我有事的话也会去找你的。”
他有些愣。
随即就看见那丫头直接就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像是在顾忌什么一样看着他问了一句,“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找你吧?”
他颇有些无奈,他早就知道了这姑娘和普通的女子不太一样,甚至和他接触过的各式女子都不一样,如今真的是做什么都能够刷新自己的认知,真的是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可以。快回去吧。”他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个回答。
上官晚昭点了点头,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期待,“杀人什么的别带着我,但是下次你要是想放个火什么的,记得要带着我。”她对苏策说的那些事情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而且对这个性子还是很满意的。
这话一说完,都没等屋子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就出门去了。
饶是宇文玄青也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想了想这几天她在那将军府上做的事情也就觉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笑了。他这个王妃找的还真是闹腾。
不过,正合他的心思。
外面天色已经渐暗了,她也懒得去看那古玩斋了,直接就带着黄泉和灵玉回了将军府去。看见黄泉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她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了一句。
“冰糖葫芦,殿下让买来的。”
她听见是什么东西之后有些愣,随即就想起了,在城门撞见的那一次,正是她让莲华去买冰糖葫芦的时候。难为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心下里软暖成了一片,只是所有的好心情都在看见将军府大门的一瞬间消散不见了。
管家孟孝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久了,一看见她回来了,立即就上前来行礼,然后就开口道,“五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四老爷和四夫人都被京兆尹大人给请到衙门去了。”
上官晚昭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来。
不过眼下里这么好的心情就消散不见了,有些恼怒,转身领着两个丫头就上了管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马车,急匆匆的就往衙门赶过去了。
她到的时候,京兆尹大人正有些无奈的在后堂对这件案件进行庭外调解。毕竟是将军家的亲戚,这要是真的正堂审理,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不过虽然是调解,但是这人送来之前就已经被一顿好揍,而在上官菊来之前,他也好好的关照了一下这掌柜的。所以现在这人看着奄奄一息的。
三皇子身边的随身侍从亲自来关照了一句,他怎么敢不好好做。
所以在上官晚昭进门了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原来的济世堂掌柜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说,身上的衣裳已经快要被血染透了,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而王氏现在好像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站在一边不停的抹眼泪,像是谁动了她的心肝肉一样。
上官晚昭面上的事情一向都做的很好,现在就是快走了两步到了京兆尹的面前,俯身行礼十分乖巧,“民女上官晚昭,见过大人。”
那京兆尹哪儿敢受了这个礼啊,原本是坐着的现在一看见上官晚昭立即就站了起来,诚惶诚恐,“不敢不敢!”看着恭敬的程度远远比看见了上官菊更甚。
然而这王氏哪里能吃亏,看见了上官晚昭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直接就扑了过去,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掐着她的脖子狠命的往地上摔,“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这一下别说是上官菊了,就连京兆尹都吓了一跳,这可是未来的端王妃啊。如果就在他这大堂里受了什么委屈的话,那位喜怒无常的三皇子会做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一边的衙役反应也快,立即就上前去硬生生的把王氏给拉开了,用力可是一点都不温柔。这衙役是今天被济世堂原掌柜骂过的那个,眼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几个人烦,用力的往后一甩。衙役年轻,而且是练过了功夫的,王氏哪儿有他力气大,直接就
被甩的摔倒在了地上,疼的大叫了起来。
这上官晚昭本来就觉得心情不好,现在又被王氏这个疯狗咬了一口更是心情不好,当即就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可怜巴巴的哑着声音也带着哭腔的喊了起来。
“唔好疼——!好疼啊,四婶娘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啊…晚儿好难受,好疼…”
黄泉立即就接上了话,十分担忧的口气,“端王殿下今日才夸了小姐的声音好听,这若是明日见到了殿下小姐哑着嗓子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傻了,人家脖子上也的确是能看见个清晰的手印,声音现在听着也是有些嘶哑的,上官菊原本就对王氏觉得不喜,现在更是恼怒,皱紧了眉头,问就在自己身边的灵玉,“今日见到了端王了?”
灵玉认真的点头,“端王殿下请小姐到第一楼用膳。”
这上官菊立即脸色就又冷了一层,让黄泉扶着上官晚昭到旁边坐下,皱紧了眉头开口问,“晚儿觉得很疼吗?别急,叫大夫来看看。”那边京兆尹都不用吩咐,立即就吩咐了下人去请个大夫来。
上官晚昭看着要多可怜就多可怜,一双眸子里面蒙着一层水雾,像是眨着眨着就会有眼泪落下来,“为何四婶娘就如此容不下晚儿?晚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四婶娘如此讨厌?”
上官菊现在真是越看王氏就越觉得厌烦,尤其是现在自己瘫坐在地上乱叫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不喜。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声音清脆,“你这毒妇!”
只是上官菊是能动手了,那边京兆尹却是一脸的无奈,这一屋子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他得罪不起,除了在地上趴着已经快要没气了的那个。只能是冲着上官菊行礼,开口道,“上官大人,既然是家事的话,就请大人回到府中再进行审问吧。下官管不了那许多。”然后又转身看着上官晚昭,道,“下官已经开堂审理过了,人犯的确是四夫人的表亲,没了冒认皇亲的罪名。”
上官晚昭点了点头,然后就就听着这京兆尹又继续说,“只假药一案,下官判人犯监禁五年,不知五小姐可还满意?”
一听见这话,王氏也不喊着疼了,瞪大了眼睛尖声叫着,“你是京兆尹!判案居然还要问她满意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