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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硬的泥土路上,一辆马车呼啸着奔驰而过,溅起浓浓的尘烟,让两旁走路的人吃了满嘴的灰。

    “碧松,慢点吧。”乔连连淡淡道。

    现在已经离开李家村颇远,彭家人追不上来了,不必再如此快速,免得人身子吃不消。

    “连连,你不用顾虑我。”李春花道,“这孩子我不打算留着,不仅如此,我还要将它打下来,送给彭家的人。”

    “我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子孙化作一滩脓血,是怎样的感受。”

    李春华的语调平静,声音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厉。

    碧松在外头听着打了个寒颤,暗道,这世上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仅仅是顾虑你。”乔连连浅笑,“我也是怕影响了两边走路的人。”

    遥想当初,她被牛大叔从牛车上赶下来,只能抱着顾歌再返回城里找车的时候,就吃过这样的亏。

    一大块浓烟雾奔过来,要是能有个躲的地方还好,没有躲的地方,可不是只能吃上一嘴一头的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道理乔连连还是懂得。

    “至于这孩子……”她沉吟了片刻,“你若是不想留,就不留。”

    李春花郑重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西阳镇,绛春已经带着一大

    堆行礼在等他们了。

    两批人汇合后,乔连连去了趟四喜楼。

    这段时间,烤系列的菜几乎风靡了整个安阳郡,继乔连连给的原配方后,四喜楼的大师傅个个绞尽脑汁创出新菜,其中免不了有奇怪的东西混入,但大致来说口感都算不错。

    尤其是周师傅自创的一个咸香口酱汁,销量颇为不错,韩兆也非常会做人,给予了适当奖励。

    这下子,大家伙创作的热情被激发得更加淋漓尽致。

    就目前而言,四喜楼不缺新菜了。

    但乔连连是个恪守诺言的人,当初说好了每个月教三道新菜,那就得教。

    可以多,但绝不能少。

    这次乔连连要去府城两个月,少不得要教上六七道菜。

    好在,难不倒她。

    也就一个时辰,乔连连就一身轻松的从四喜楼里出来了。

    在她身后,跟着韩兆韩暮父子两个。

    韩暮一脸兴奋,韩兆却满脸严肃。

    “你不要以为去了府城就能天高任鸟飞,最多半个月,我就会去府城了。”韩兆教育自家儿子。

    韩暮有些惊愕,“你不在斜阳县看着四喜楼,去府城干什么。”

    “当然是去开分店。”韩兆十分骄傲,“吃鱼热本就给四喜楼扬起了一定的名气,烧

    烤更是让生意火了好些倍,这几个月我已经调动好了足够的银钱,只等着提出来就去府城开一家四喜楼,将烧烤也带给府城的人尝一尝。”

    言罢,他又看向乔连连,“乔娘子也拿分红入了股,安阳郡的四喜楼,利润我与她一人一半。”

    从前,韩兆是大东家,乔连连勉强够能称个小东家,用教的新菜分走一些微薄的利润。

    后来,四喜楼的新菜越来越多,老菜几乎无人问津,自然乔连连的分红也越来越多。

    可乔连连沉得住气,一直没来提过那些分红,等到韩兆按捺不住想要去府城开分店的时候,她趁势提出用分红加技术入一半的股份。

    如此一来,她就成了与韩兆平起平坐的大东家。

    倘若换成别人,韩兆必然是要生怒的,认为对方诚心算计自己,想要吞并四喜楼。

    可跟乔连连合作了这些日子,他也是逐渐看明白了,这女人是个有能力的,四喜楼有她这样一个东家,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起码,靠韩兆自己,是没办法短时间将四喜楼开到兰州府城这种地方的。

    “那半个月之后,我在府城等韩东家。”乔连连冲韩兆颔首,“时间不多了,我们先上路了。”

    一行

    人又加上了个韩暮,日夜兼程往兰州府赶路。

    足足十天十夜,才赶到了地方。

    算一算日子,明日就要府试了。

    乔连连不敢耽搁,径直找上牙侩,要租个院子。

    牙侩,和牙婆类似。

    只是牙婆倒腾女子,以卖丫鬟为主。

    牙侩却是卖车房马,以倒腾东西为主。

    府城之大,好几个郡城都比不了,其雕梁画栋,彩姿绘墙也令人耳目一新。

    与此同时,物价也翻了好几倍。

    在西阳镇,租个三进的小院只需要五两银子,到斜阳县没有八两下不来,安阳郡更夸张,至少十五两。

    结果到了兰州府,一个三进的小院,一个月就得要五十两银子。

    两个月那可就是一百两了,能在斜阳西买个三进的院子了。

    乔连连想吐血而亡。

    这也太贵了,物价翻了不止一倍。

    她咬着牙龈问,“这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牙侩态度一瞬间拉了下来,“夫人,不是咱不给你便宜,实在是房源紧俏,明日就是府试了,咱都知道府试时间长,几乎所有的考生都租了房子,要不是您要的三进是大院,我还真给你找不到了,就这还是最后一个了呢,您要是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乔连连沉

    着脸没有讲话,思绪有些挣扎。

    牙侩以为她是付不起,用指甲缝剔着牙往外走,“没钱就别想租什么三进的院子了,住个小屋打地铺不就行了,有的人还流浪街头呢,没钱就过没钱的日子,可别装大爷。”

    这话听的乔连连不乐意了。

    她倒不是掏不出这一百两,只是觉得价格高的有些离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不过,这牙侩说话不好听,但却没说错。

    明日就是府试了,租房肯定紧俏,不能让顾城临考前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李春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等待解决。

    罢了罢了,贵就贵,还是租了吧。

    乔连连豁地抬起头,正准备叫住牙侩,一旁的碧松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想起来了,我在这里好像有个院子。”

    在场人均是猛地回头。

    碧松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反复看了几眼,确定后才道,“没错,是个四进的院子。”

    一旁的绛春翻了个白眼。

    碧松哪里会有兰州府的房产,分明是某位爷算到乔连连会用到,特意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结果碧松这货给忘了,紧要关头才想起来。

    还好没耽误了,否则他就等着吃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