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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连我一个妇人都不如

    房间里,容如南打开那披风慢慢的等着。

    如今她这鳝面都送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他还不来……

    容如南等了半日都不见锦云羽前来,她叹了一口气,将披风丢在一旁,正准备要睡觉,却听得外面有响动,然后就传来管家的声音:“咱们世子请锦娘子前去!”

    容如南上前打开房门,望见管家就站在门外,神色恭敬。

    “这么晚了你们世子见我干什么?”容如南皱眉,看了看天色,已经三更天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锦娘子去了就知道了!”管家低声说道。

    容如南皱皱眉,只得跟着管家前去。

    “夫人,外面风寒露重,还是披上一件披风吧!”桔梗赶紧到房里,取了那披风出来。

    容如南摇摇头,丢下那披风径直离开。

    桔梗愣愣的站着,望着手里的披风许久。

    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在容如南离开之后潜入了容如南的房间,可惜扑了一个空。

    容如南随着管家进入了书房,书房中,洛新飞独身一人坐在烛光前,他的影子,在一点微弱的幽光下,极淡,拉得很长,几乎辨不出轮廓,孤零零地伏在地面上,阴恹恹地,形单,影只。

    容如南皱眉,觉察到书房中不一样的气氛,她犹疑不

    定的上前福了身子行了礼:“世子爷,您找我?”

    洛新飞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容如南的身上,那种暧昧难解的目光好象在她身上缠满了坚韧柔软的丝线,挣不开扯不断,丝丝缕缕千头万绪。

    容如南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更加不解的望着洛新飞。

    “啪啪!”洛新飞突然鼓了掌,这时候,从屏风中被侍卫带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来,那男人脸上有道刀疤,正是那日容如南在山里遇袭,那个什么北骎八皇子身边的侍卫!

    容如南直觉的就想扭头,避开这男人的目光。

    “我记得你,就是你杀了我们主人!”那人一见容如南,立刻挣扎着,牙呲目裂,似乎要活吞了容如南一样。

    容如南皱眉,冷冷的抬眸望向洛新飞,不解他到底是何意。

    既然那钦差大人已经将功劳抢了过去,洛新飞为什么要一定戳破这层窗户纸呢?

    洛新飞上前,一拳捣在那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无力的弯了身子,被两个侍卫搀扶住,他抬眸,唇角露出血渍来,大声吼道:“洛新飞,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宋世奎,你明明是靳燕国人,却当了北骎的走狗,你对不起任

    何人,杀你,倒是脏了本世子的手!”洛新飞沉声说道,“如今本世子只想知道,当年白文谷的事情,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当年我爹与哥哥们那么信任你,你却做了艾力青的走狗!”

    容如南一愣,敢情这个艾力青的走狗,之前是洛王府的手下?

    “对,我是靳燕国人,可是靳燕国给了我什么?我为你们洛王府出生入死,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我母亲与妹妹到底是怎么惨死的,你可有脸说出来?”那宋世奎指着洛新飞大声喊道。

    “到如今,你还是将当年弃城之事算在了我们洛王府的头上,先不说当年那北骎军围城两个月,城中粮草空虚,眼看着就支撑不下去,弃城是为了引敌深入,一举歼灭,当年我父兄已经让百姓撤离,是你母亲与妹妹不舍得家中物件,不肯离开,这才惨遭横祸,又与我父兄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三哥已经跟你回去救你母亲与妹妹,只是晚了一步而已!”洛新飞沉声说道,“就为这,你就投靠了北骎,做了奸细,白文谷一战,你与那艾力达里应外合,灭我洛王府三万大军,算起来,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宋世奎沉声喊道:“你不用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当年是你们洛王府没用

    ,不能解围,却用百姓做诱饵,牺牲百姓!说什么马背上得的功勋,除去你爹每日勤操练武功之外,你与几个哥哥,哪个不是偷懒耍滑?尤其是你更甚,你什么时候将保家卫国当做自己己任?如果不是你们不敌外军,我母亲与妹妹又怎么会惨死?”

    洛新飞一下子沉默,他垂下眼帘,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容如南皱眉,上前沉声说道:“一国之将保的是大多数的百姓,既然是你母亲与妹妹不舍得家中财物,不肯服从命令,自己惨死,又能怪的了谁?你因为你两位亲人的惨死,卖国求荣,害死了三万将士,难道这三万将士没有父母姐妹亲人?你亲人的性命就是性命,别人亲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

    容如南紧握了拳头,人虽然瘦小,但是话语之中却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样,让那嚣张的宋世奎一愣。

    “你不管与洛王府有任何的深仇大恨,你若是英雄,那就针对洛王府,如今你害死了三万将士,做了卖国求荣的小人,还要替北骎八王子报仇,你这样的男人,连我一个妇人都不如!”容如南继续上前沉声说道。

    宋世奎一怔,他涨红了脸:“我没有卖国求荣,八王子对我有恩,我只是对主人尽忠!”

    “好一句对主人尽忠,先有国后有家,有了家才有个人,你大忠大义都不顾,谈什么报恩?”容如南沉声呵斥道。

    宋世奎低下头,沉默了。

    一旁的洛新飞重新振奋起精神:“这样的道理,一介妇人都懂,可惜你一热血男儿,却不懂,真是可笑可悲!”

    宋世奎挣扎了一下,抬起脸来:“我没有真的想叛国,当年白文谷中,有一瞬间,我想要给你们通风报信,是你三哥刚愎自用,自以为自己武功了得,熟读兵法,追了穷寇,中了埋伏!”

    洛新飞望向宋世奎,突然问道:“当年白文谷中,我父亲明明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有一万残兵,为什么变成了五万精兵?除去你,是不是还有奸细,与你里应外合?”

    宋世奎眼神慌乱起来:“我不知道!”

    洛新飞看他的样子便已明白,他冷笑了两声,“当年白文谷一战,我洛家男丁就剩我一人,皇上还要治我父亲好大喜功,枉顾将士性命的罪名,幸亏安宁王求情,才保住我这一脉,现在想来……”

    容如南觉着事到如今,她实在不适宜听下去了,她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得那洛新飞说道:“只要你肯讲出幕后主谋,你要为你的主子报仇,我绝对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