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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半跪而下

    接回遗体之后,对于陈默遗体的处理流程已经结束了。

    全叔和小丁妥善处理好一切之后,将葬礼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匆匆而过,

    苏辰在等待着巡防局那边的调查结果,却是迟迟没有消息。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跟他们一样无声的则是陈默的亲戚朋友。

    只有寥寥几个人来了灵堂,上了香,行了礼,又匆匆地离开了。

    宋晴倒是亲自来了,那来的几个人,还是她联系过来的。

    毕竟陈默的事情都传遍了整个城市,这些亲戚朋友知道之后,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灵堂守夜的时候,只有宋晴,陈小青,以及陈默的一个发小。

    整个过程格外凄凉。

    葬礼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

    平庄公墓。

    微风吹拂过那些巍然不动的墓碑。

    白色挽联随风飘荡,

    挣扎着,像是在努力地挽留着风儿。

    灰白色照片勾勒着陈默年轻时候英俊的模样。

    紧紧地贴在墓碑之上。

    墓前,

    祭品,香炉,烧纸盆依次摆放有序。

    陈小青面色凝重地端起几柱香,插在了香炉之内。

    宋晴跪在一旁,面色稍有倦意。

    两人身后,则是前来祭奠的亲朋好友。

    守灵夜他们可以不守着,但是陈默办葬礼,他们还是得到场。

    毕竟情分还在。

    若是不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法理不容,但这份情谊不能让他们置若罔闻。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各自看法的交流:

    “没想到,年龄比我还小一轮的陈默,竟然先走一步了!”

    “这就是命啊,也算是老天爷的惩罚吧?”

    “你说好好的做什么不行,非要抛弃妻女,做那些坏事,报应来了吧?”

    “嘘,小声点!”

    “一朝出名了,这两天铺天盖地都是陈默的新闻!”

    “刚刚来的路上,我看到不少记者呢,估计还在盯着陈默的葬礼,想要看看这罪犯的葬礼办的咋样了?”

    “啊?那是不是要上电视?早知道今天出门化个妆了!”

    “你化不化妆有啥区别,别弄洋相了,还不嫌丢人?我们陈家出了个陈默,真丢脸丢完了,还有心思上电视?”

    “搞不好一会还要采访你们这些家属呢!”

    “采访个屁?出了这么个丢人的玩意,还有脸采?”

    众人议论间。

    一个头发偏白,身材有几分佝偻的老头,黑沉着脸。

    他是陈家一脉资历最高的老叔。

    在场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辈。

    有人问:

    “陈老叔,来都来了,怎么还挂着脸?”

    “咋了,不行?”

    他怒视而去,反驳道。

    听到这话,身旁的老婆子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埋怨道:

    “又在这犯驴脾气!来到葬礼了,就好好地办完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谁不让看了?我说话有人听吗?说好了别办的人尽皆知,这么丢人的玩意,随便给埋了不就完事了?”

    陈老叔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知道这句话不中听,所以刻意压制了声音。

    老婆子听到之后,撇了他一眼。

    没再理会。

    葬礼的流程还在继续。

    在场众人们注意到一些不速之客,那些前来采访的记者,他们是闻讯赶来的。

    陈默的热度在前,即便是死亡之后,仍旧很让人关注。

    一些镜头朝向了陈默的墓碑。

    葬礼上的情况实时直播在网络平台之上。

    早有关注这件事情的网友,一看到开播提醒,立刻就蜂拥而入。

    对于罪犯办葬礼这件事情,大众的看法都是比较反感的,毕竟犯了错,没能接受惩罚,就离世了。

    已经有些逃脱的意思。

    再看到他葬礼还能这么依旧,还是会令一些网友感到不满:

    “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来参加他的葬礼啊!”

    “大跌眼镜了,唉,这样的人都可以安葬。”

    “陈默都已经死了,大家不好这么说!”

    “呀,是楼上的圣光泄露了吗,亮瞎我狗眼了。”

    “关于我手中键盘突然变成佛珠这件事(狗头jpg)”

    “我想知道这些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抵达了现场,该有的采访记者当然不会错过。

    尤其是陈默的那些亲戚,更是重点采访对象。

    顺着葬礼的流程,一些亲戚刚走到人群后面。

    立刻就有镜头对准了上去,记者紧随其后:

    “你好,我是庆阳日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您对于陈默的看法!”

    “啊?陈陈默我跟他不熟,不好意思!”

    被采访的男人有些抵触镜头,连忙侧过脸,一边躲着一边说着不熟。

    一溜烟躲得远远的。

    要不是葬礼还没结束,他怕是要当场撒腿就走。

    一个采访不成,记者也不放弃:

    “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大家对陈默还是有刻意疏远感的!我们继续找其他的陈默亲戚好友采访!”

    连连采访了几个,都是这样。

    看到镜头他们立刻就躲的远远的,好脾气的还能说两句客气话。

    遇到脾气不好的,连记者都招架不住。

    就像记者现在采访的陈老叔。

    “陈默!?陈默是谁?你问我做什么?”

    “你不是新闻记者吗,你不知道他的事情,你来问我?我问谁去?”

    “那混蛋玩意,关我屁事?采访我做什么?宣扬他做的那堆破事?”

    “滚滚滚!劳资烦着呢!”

    陈老叔双手负后,怒不可遏地直接骂道。

    见状,

    猝不及防的记者,也是面色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倒是那些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评论老叔三观正,666等等褒贬不一的话。

    不等大家从陈老叔的表现中反应过来时。

    现场似乎又发生了些许变化。

    只见,

    本该是轮流上前行礼的流程,最后一人行礼之后。

    葬礼现场却是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刚一出现,

    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一个浑身被遮盖严严实实的男人,身披黑色风衣,硕大的兜帽遮住了多半个面颊。

    仅露出来的半截面颊,略显白净。

    身形偏瘦,细长手指更是枯瘦如柴。

    迎着众人奇异的目光打探,他径自朝着陈默的墓前走去。

    所有人都注目于他,低声议论:

    “这家伙是谁?”

    “不认识!”

    “他娘的,会不会是陈默当混子时候认识的坏人?”

    “不应该啊,这么多记者和镜头呢,他要真是坏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那你不看他捂得多严实?”

    “嘘,走过来了,别说话!”

    陈老叔圆瞪着双眼,紧皱眉头,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

    眼看着他走到陈默的墓前,而后。

    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之下。

    他对着墓碑,半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