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凌越儿和南宫幽派人跟踪,但那位老板入了房间便再没出来。
二人又去周围打听这老板会将人埋葬在哪里,可结果这些邻居都闭口不谈,脸色突变,好像遇到瘟神一般。
凌越儿不禁猜测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那老板看上去不是会与人结怨的人。”
南宫幽转头看着凌越儿说道:“也许是我们多想了,他不配合我们也总不能强求。”
“你现在正是危险期,还是少操心,我会时刻关注着动向,在我们离开江南府前解决好一切的。”
凌越儿点点头,“希望是我们多想了。”
可就在二人要走出这条巷子时,南宫幽发现第一户的大门后悄咪咪的有人探头。
于是他便带着凌越儿向前询问,他们刚还想到哪里找个愿意说情况的人,这就送上门来了。
二人离近后,只见门后的大婶还穿着围裙,手上拿着炒菜的铲子,内里还传来两个小童玩闹的声音。
大婶原本是想立马关门,就当她没有凑这个热闹,但南宫幽却伸手将门抵住。
凌越儿趁机问道:“大婶,可否让我们入院讨杯水喝?”
大婶看了眼屋外四周,面色纠结了一番,一咬牙,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立刻让人进来,随后紧紧的拴上了门。
大婶因为见二人气质不凡,能来调查这事肯定是有点背景的,所以才决定让人进屋。
大婶打发好两个孩子后,便也一同坐下,靠近凌越儿轻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馄饨店的老张很是邪门!”
“其实我们都怀疑是老张趁着疫病杀了那可怜的王氏。”
凌越儿心惊,他们可都没表明来意,这大婶就提起,看来还真有内情。
“这要从何说起?”
大婶这下就打开了话匣子,添油加醋的说着:“我染病的时候还曾去他家借点调料,我亲眼看到了王氏虽然虚弱但是还喘着气呢!”
“那王氏平日可是顶好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生养,而且我还听说这王氏原本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所以老张年轻时娶到了王氏那也是很多人羡慕的,但是这时间久了,这坊间就传王氏在嫁过来之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老张头上可是绿油油的!”
“二人一直没生养就是因为王氏小产伤了身子,我家那人还曾问过老张是不是真的,但老张回答的似是而非。”
“但平时这两人依旧相敬如宾,可谁知就在疫病爆发的时候,这事不知怎的又传了出来。”
“而且我听说,这回是真的捉奸成双了,这老张才忍无可忍的动了手。”
凌越儿和南宫幽保持怀疑的态度听完了这些,这些话是真是假还有待查证。
而且凌越儿觉得这种事也不至于让一条巷子的人都避讳。
她心中有疑,继续问道:“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这么怕提起此事?害怕被老张报复吗?”
大婶两手一摊,眼神好似又看到了那晚的景象,惧怕的说道:“哪里是怕这个,还不是因为王氏死的不明不白,最近这巷子闹鬼!”
“这可不是假话,我是亲眼看到了,我有一次起夜的时候,感觉有人从门前经过,我好奇的打开门,就看到地上放着的调料。”
“正是我经常问王氏借的,随后我就往外瞅,趁着月色看到的是白色身影,但那发型一看就是王氏!”
“可是那会儿王氏已经不在了!”
“于是吓得我立马尖叫,也幸亏王氏生前和我关系不错,不然只怕我就要被王氏缠上了!”
“第二天我们这些人就闲聊起来,发现有不少人都有过这样的遭遇,所以我们见到老张能避则避。”
大婶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默念,希望王氏不要怪罪。
闹鬼?凌越儿觉得不可能,看来这还得去亲自找老张问清楚,或者她和南宫幽亲自抓鬼!
凌越儿轻声安慰好大婶后便打探道:“大婶,最近这鬼还出现吗?”
大婶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们一到晚上就门窗紧闭的。”
“你问这难不成想去抓鬼啊?可千万别去,都说这种鬼不是最阴毒的,但却是最缠人的!”
凌越儿笑道:“多谢大婶提醒,但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还有一问,大婶可知道王氏葬在哪里?我们去祭拜一下也是好的。”
“我们根本就没见王氏出殡,要是有个坟墓还算好了,我们还能去烧个纸钱,超度一番!”
“没人知道老张到底干了什么,老张也就只通知过王氏因为疫病暴毙死了!”
凌越儿和南宫幽纷纷眉头一皱,这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大婶家,他们一商量便决定在老张家守株待兔。
而且这王氏的遗体该不会一直在老张家里放着吧?那岂不是早就腐败,生出异味了!
到了晚上,整条巷子夜幕降临,家家户户果真门窗紧闭,蜡烛也是早早熄灭。
但老张家里却依旧亮着,窗户上投出的影子却显示老张一直静坐在桌前。
就在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屋子的灯终于熄灭了,不多时屋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走出来的赫然就是穿白衣的老张,披头散发的在巷子中游荡。
凌越儿朝着南宫幽说道:“看来这就是鬼了!只是为何老张要扮鬼?”
“上去问问就知道了。”南宫幽说着又吩咐其他人趁机在这宅院内翻找王氏的遗体,或者其他可疑的东西。
之后那老张扮做的鬼在馄饨铺子停下,点起灯在厨案前和面调馅料。
凌越儿和南宫幽便如白天一样,坐在长凳上,叫了两碗馄饨。
但老张此刻却夹着嗓音应和!
二人顺便坐不住,于是走到老张的跟前,试探的问道:“张老板可在?老板娘身体可还好?”
老张抬头,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答应道:“哎呦,二位客官怎么到这来了,厨房乱的很,可别让二位的衣服蹭脏了。”
“我这身体没问题,只要你们喜欢吃,我随时都能给你们下上。”
“看样子你们是要找老张吧,他出去采买去了,有什么话告诉我也行!”
凌越儿和南宫幽见状就确定了老张很大的可能是因为王氏的死受到刺激,这才在晚上扮做王氏,就好像王氏没死一样。
之后凌越儿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老张聊着,这才清楚现在的老张根本不记得还有疫病的事。
随后凌越儿又问起王氏的家族,这下老张的手一松,漏勺掉入锅中溅起水花。
好在凌越儿离得有些远,没有被烫伤,而老张的手却通红一片,但老张却好似没有感觉。
凌越儿关心的碰了下老张,但老张立马疯狂起来,一个劲儿的让凌越儿他们走开!
老张的口中还一直在呓语,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南宫幽觉得这样下去太累了,趁老张不注意直接将人打晕。
恰好搜查宅院的人也急匆匆的赶来汇报:“大人,我们在院子的梨花树下发现了有被松土的痕迹,里面藏有凶器。”
“而王氏的遗体就在他们屋内的床榻上,我们的人一进去就能闻到味儿了,掀开被子那遗体已经惨不忍睹。”
“现在已经派人送到仵作那里,希望还能查出有用的东西。”
凌越儿在一旁听着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景,而且她现在好像也能闻到老张身上沾染的味道,这就让她忍不住皱眉。
老张不下葬的举动,也让凌越儿更加想要查清楚,这对老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日,老张就在百草堂醒来,他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在见到凌越儿他们后,一心想要回家。
凌越儿叫人强行拦下老张,严肃的质问道:“你清不清楚你现在有夜晚扮做王氏的习惯!”
“而且我们也查看了王氏的遗体,她有的伤已经深及骨头,根本不是你说所说的死因!”
“你难道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老张被人摁在床边,闻后立马流下眼泪,吼道:“是我,是我杀了她!你们满意了吗?”
“我也愿意为此偿命,只求到此打住!”
凌越儿见此再次激怒对方:“王氏身上暗伤错综,是不是你因为外界的流言蜚语而记恨她!”
“而且你又为何装作情深,迟迟不将人入土为安,就连她的家人你也不通知吗?”
果然一提起王氏的家人老张就愈发失去理智,“她没有家人,我才是她唯一的家人!我那么爱她又怎会打她!一定是你们检查错了!”
“而且你们未经允许就打扰她安眠,我要去告你们!”
南宫幽此时说道:“现在你是重大嫌疑人,我们也有权力替王氏查清真相!”
“你若是为了王氏好,便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凌越儿在一旁附和,“依我看,你并非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而且我们一提王氏的家人你便换了副表情,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南宫幽也在一旁威胁道:“你若不说,我们慢慢查也能查出来,只要找到王氏的家人一问,也能一清二楚。”
老张像是泄了气皮球,瘫坐在地上,“你们何苦要逼我们至此。”
“我们这样也是个解脱啊!”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再问了,杀了我让陪着她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