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渊身为长辈,在几个年轻人里,帅气不减,就算是走出去,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车内的气氛很微妙,陆颜因仇天的事情心事重重,陆景轩因为黎星被捕而郁郁寡欢。
萧湛端坐着,他知道陆容渊有多么护犊子,防他跟防狼似的。
一路上,也就陆景擎跟萧湛在聊天,陆景擎也好奇这个案子,现在基本是半公开的,萧湛也没有瞒着,两人在讨论,交流。
陆容渊在后座就听着,并不发表看法,在两人提到仇天时,这才说了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仇天若是还活着,必定后患无穷,老四,切勿急躁。”
陆容渊看似是在和陆景擎说话,实际上这话是在提醒萧湛。
这还不是拉不下脸,萧湛要抢他女儿,他才不愿意跟萧湛说话。
萧湛何其聪明,如何不懂陆容渊的心思,说:“仇天很聪明,万事都留有后手,当晚有快艇接应,这就说明,他早就洞悉警方的动向,很有可能,有奸细。”
陆容渊看向陆景擎:“老四,当年你老子我创立暗夜,也做过派卧底潜伏敌人身边的事,我们暗夜也被人趁虚而入,永远不要把敌人想的太简单,也不要低估自己。”
陆景擎:“……”
他就是个工具人。
陆容渊这哪是在跟他说话啊,分明就是在点拨萧湛。
陆景擎还是配合道:“爸,你说得对,谨遵教诲。”
陆颜也看出了自己父亲的那点小心思,那是想笑又怕让陆容渊没有面子,一直憋着没笑。
萧湛低头,嘴角也是噙着一抹弧度。
陆容渊又说:“这么大的集团被摧毁,其实也就是个空壳子,这世上只要还有那玩意儿在,随时都可以建立下一个JB集团,也会有下一个仇天。”
萧湛这次真受教了。
有需要,就有市场。
而且那玩意儿上瘾,就像瘟疫,像病毒,永远都断绝不了。
这世上只要还有一棵罂粟,就会有下一个仇天。
萧湛说:“世上有多少个仇天,就会有多少个不畏生死的人民警察,这天就永远浑浊不了。”
陆容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快,到了明月楼。
陆颜下车,挽住陆容渊的手臂往里面走,并给萧湛使了一个眼色。
萧湛点头,心领神会。
两人的默契程度已经可以达到无声胜有声了。
萧湛先进去安排,陆景擎与陆景轩走在最后面。
陆景轩打不起精神来,几人订了一个包厢,萧湛点菜,他深知陆容渊心疼陆颜,点的大部分是陆颜爱吃的,还有陆容渊喜欢的。
陆容渊见萧湛对陆颜的口味了解如此清楚,又欣慰又吃醋。
这小子,就是早有预谋啊。
陆景轩心情不好,萧湛点了酒,正对陆景轩胃口。
陆景轩一坐下来就喝酒,陆景擎看了陆容渊一眼,陆容渊摇摇头,任由陆景轩喝,不用管。
身为男人,还是要有点发泄的方式。
就算是陆家给黎星找律师,再加上黎星没有出卖陆颜,可以斟酌减刑,但也不会很乐观。
黎星制造的量太大了,如果不是有悔改,那就是被枪毙的结局。
陆颜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陪着陆景轩喝一杯。
陆景轩喝了不少,萧湛向陆容渊请教一些为人处世,取取经。
陆容渊傲娇,他要教萧湛,也要通过陆景擎。
萧湛又不是他儿子,他不会直接教。
陆景擎就成了妥妥的工具人,负责中间传话。
陆颜给陆容渊端茶递水夹菜,陆容渊被儿女们围绕着,别提多幸福了。
萧湛在进一步接触陆容渊后,也更加敬佩。
他甚至意识到,陆容渊如果走萧家这条路,凭陆容渊的头脑与手腕,还有一群好友智囊,如虎添翼,必定走得比萧家更远,地位更高。
换句话说,陆容渊若在战国时期,有君王之才。
然而他却知足常乐,在最辉煌的时候退下来,交给孩子们,而陆家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弱者。
陆家的男人,看重的是家庭,而非事业。
这一点,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席间,萧湛也在思忖这个问题,萧家有争那个位子的心,一旦走上那条路就退不下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那他的个人感情,家庭,也必定受到影响。
陆家的社会地位很高,又是黑道之尊,怕是不愿意卷入其中,可如果他与陆颜在一起,必定会将陆家牵扯进来。
饭后,萧湛回到酒店,深思着这个问题。
陆容渊在席间,也暗示过他这个问题。
陆家送陆颜进部队,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陆颜为了陆家人的安危,怕也不会跟着他往前。
萧湛点了一支烟,江山与美人,他只能选其一。
萧湛耳边回想起离开明月楼时,陆容渊走到他身边说的一句话。
君临天下,必受其重,委居其下,才是长远之道,盛极必衰。
对啊,万事过犹不及,盛极必衰。
先不论一国之事,就是一个集团的老板在集团盛极时,聪明的人都会选择隐退。
陆容渊不可能在亚城久待,陆景轩也不能留在这里,容易闯出祸事。
第二天,陆容渊带着陆景轩回帝京,把陆景擎留下来跟着陆颜一起。
这是走了也要留下一盏电灯泡。
萧湛与陆颜还要寻找仇天的踪迹,暂时也不会回去。
在海域上发生爆炸的三天后,在三不管地带,一处城镇的一家旅馆里,仇天与陈靖正在对饮。
陈靖从红岩村逃回来,就逃到这里来了。
这也是他与仇天约定好的,最后的窝点。
陈靖说:“五哥,这次是我大意了,引狼入室。”
“无妨。”仇天说:“正好我们可以休息休息,这几年也累了。”
仇天倒是无所谓。
陈靖不甘心:“五哥,这次都是那个女的害的,我让人把她抓来。”
知道陆颜的真实身份,陈靖也不喊五嫂了,直接称呼那个女的,且语气充满恨意。
“我和她……”仇天气定神闲的喝口酒:“迟早还会再见。”
他看向窗外,拨弄手里的佛珠。
陈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可惜了,还没查出到底是谁害了伯父伯母。”
仇天嗜血一笑:“凶手就在你眼前。”
闻言,陈靖大惊:“五、五哥。”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仇天起身,拍拍陈靖的肩膀:“JB集团没了,现在是我们休养生息的时候,只要我们在这里,那群愚蠢的人就拿我们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