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得了个小玩意儿,准备献上来给皇后娘娘看看。”杨氏笑得越发殷勤了,热情的对慕绾绾说道。
“噢,是什么东西?”慕绾绾稍稍提了提兴趣,问道。
杨氏命身旁的侍女赶紧把东西献上来,侍女赶紧退下去,不过一会便上前来,手中呈着一个雕花檀木托盘,上方还盖着一条红色锦帕。
“还请皇后娘娘掀开。”杨氏期待的看着慕绾绾,笑眯眯的模样显然料定了慕绾绾一定会喜欢。
慕绾绾也不惧这锦帕下方究竟是何物,毕竟能送到宫里来的,肯定事先做过了检查。再说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杨氏也不会拿有害的东西献她。
她慢慢将锦帕掀开,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只通身雪白,有着双通透的鸳鸯眼的波斯猫。
“这是西域那边的猫儿,据说那里的皇家都喜欢养,是高贵的象征,给皇后娘娘当个小宠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杨氏笑道,在她看来纵使慕绾绾当了皇后,但仍是个年轻女子,按理来说应是会十分喜欢她这份礼物的。
一旁的罗氏抿了一口茶水,安安静静的呆坐在一旁,她看着
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眼中波澜不惊,心里有些嗤笑的想着。
若是寻常娇养大的女子,应会十分欣喜杨氏这份献礼,可如今杨氏面对的是慕绾绾,那可真就说不定了。
慕绾绾细细观察着那只波斯猫,猫儿在她的视线下有些害怕的蜷起身子,心细的她看清那只猫的指甲都已经被磨平了,她又看了看猫儿的嘴,果不其然,连牙齿都被磨平了。
那只猫看上去不过几个月大,却是被磨平了牙和爪子,一看便是专门供富贵人家把玩。那怕人的模样,也不知遭到了怎样的虐待和调教。
她嫁给了容御天,却从不愿当一只金丝雀。
“你有心了。”慕绾绾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淡淡,“只是我一向惫懒,不喜这些,但太后娘娘应是喜欢的,就抱去给太后吧。”说完便吩咐宫女把猫带下去。
杨氏微微愣住,但见慕绾绾的反应,只好看着人把猫带下去。
是她失算了,还以为慕绾绾会喜欢的。
过了一会,见天色渐晚,慕绾绾也不再留她们,起身道: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你们先回府歇息吧。”
两人便向她行了一礼,相继
告退。罗氏故意慢杨氏一步,见杨氏先走远了,回头悄悄对慕绾绾说道。
“妾身心知,如今朝堂对皇后娘娘尚有反对之声,皇后娘娘如今需要子嗣巩固地位,切记承恩之后,不可沐浴。如若欢好后便沐浴,不易受孕。”
罗氏这话说的一片真切,见她如此细细告知,慕绾绾不禁心头微微一动。
她的确喜欢每次欢好后便立即沐浴,毕竟事后浑身黏腻难受,不喜净来几乎让她睡不着觉。据她所知罗氏膝下已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定此举的确有用。
如今容御天一心待她,不愿纳妃。她心里感动,也知道朝廷上有了许多的微词。即使经过容御天的一番惩戒,明面上已经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但私底下议论却是避免不了的。慕绾绾有时见容御天皱眉的模样,心里也是忍不住心疼。
如果她有了孩子,那现况应该会好很多。
慕绾绾一时不免多看了罗氏一眼,见罗氏即使被她打量,依然一副不骄不躁安安静静的模样,心里不免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第二天,慕绾绾再次传唤杨氏和罗氏进宫。
杨氏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好话跟
不要钱一般冒,嘴巴如抹了蜜一般甜。但慕绾绾向来不是听信奉承的人,对她的百般殷勤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罗氏则依旧像昨日一般安静在旁,她今日穿了一件绿色袄裙,上面绣着清雅的兰花,头上也并没有带太多的珠玉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并不出挑却又赏心悦目。
罗氏悄悄观察慕绾绾的举动,见她似乎更喜欢昨日的洞庭碧螺春,今日的西湖龙井不得她意,轻轻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就不喝了。
那茶水放置太久,已经稍稍有些凉了。宫女正欲换茶,却被罗氏伸手接过。
“让妾身来为皇后娘娘泡茶吧。”
她手法娴熟的泡了一杯洞庭碧螺春,用的是粉彩胭脂红山水茶盏。茶水升起的雾气掩盖了罗氏的表情,一时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特地等了等,确认茶水温度差不多了后,再端去给了慕绾绾。
慕绾绾还以为是宫女端茶过来,便下意识的接过,却没想到这茶是罗氏端来的。
她有些惊讶,但还是抿了一口,发现这茶是自己喜欢的洞庭碧螺春,而且茶水温度刚刚好。一时间她不免多看了罗氏几
眼,心里对她是越发喜欢了。
“这茶泡的真好,罗氏你有心了。”
慕绾绾笑道,看向罗氏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
这罗氏着实很会做人,揣摩人心的本事可谓一流。
“能得皇后娘娘的喜欢,那便是妾身的福气。”罗氏不骄不躁,落落大方的回应道。
一旁的杨氏不免撇了撇嘴,她昨日费尽心思找来的波斯猫,结果慕绾绾看都不看一眼,就转手命人送去给了太后。而罗氏不过泡了杯茶,便能得到慕绾绾的赞赏,这让她的心里不免有几分不悦。
慕绾绾见杨氏如今的模样,大概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但她装作不知的样子,并没有去理会。
如今她身为皇后,管的不是一府一宅,而是与容御天一起管理着臣民,区别只是容御天在明,她在暗罢了。
朝堂中事她不便出手,但那些大臣宗室的女眷,却是她身为皇后必须要替容御天掌管的。
只凭她自己一个人肯定力不从心,她如今需要在自身和百官后院中,有这么一个中间人。
让杨氏和罗氏进宫,也是为了考察。
而在她这两日的观察下,罗氏揣摩人心的本事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