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付片刻便道:“绾绾,你知道我的心意,为了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被你怨恨我也无所谓。”
说着居然径直起身来开,只留下慕绾绾一个人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床上。
自从那一日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又是低沉了许多,容御天倒是减少了给慕绾绾熏染安眠香的频率,只是却未曾彻底放下戒备。
直到慕绾绾开始绝食。
容御天双眼通红狠狠的捏着慕绾绾的下巴:“你是不是要把我活活逼死?!”
慕绾绾手脚无力,眉眼也是疲乏,倒不是她真的故意要和容御天作对,只是吃不下去。
那一日自己冒险吃下了小宫女送来的药丸,却发现对安眠香没有任何作用,自己还是该睡就睡,直到自己慢慢的吃不下去任何东西,浑身也开始失去力气。
慕绾绾心里苦笑,却觉得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她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容御天:“你如果不想要我死的话,就把婻洺召进宫来吧。”
“只要她来了,我就好好吃饭……”
容御天呆愣在原地,随即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慕绾绾不知道该说什么,两
个人对彼此都太过了解,阴谋诡计在过于亲密的人之间就像是笑话一般,还未实行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慕绾绾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容御天久久地看着慕绾绾,最终甩袖离去,可是却也派了人去请柳婻洺入宫。
传话的人马不停蹄赶赴,传了一道口谕在柳府:“皇上有令,宣柳家柳婻洺进宫觐见。”
柳家阖家震惊,自从柳疏才辞官之后,一开始的确有许多人上门拜访,不过看马上从当真万事不管之后也就渐渐熄了心思,可为何如今皇上又一次召人入宫?还是一直养在闺阁的柳婻洺?
柳婻洺却心里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只是不敢深想。
柳疏才接完口谕,起身对那传口谕的公公笑道:“刚刚一路劳累了,不如进来喝杯茶?”说着身边的小丫环便塞给那公公一个香囊。
没想到公公脸上露出几分苦笑:“事情紧急啊,只怕是没有时间了,柳大小姐还是速速随我进宫吧!”
这公公对柳疏才印象很好一路上,此刻也悄悄地道:“这一次倒也不是皇上要召见柳大小姐,而是另有贵人。”除此之外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过柳婻
洺也明白了那贵人是谁,脸色一变,匆匆换了衣服便随着那公公进宫去。
一路平稳的很,柳婻洺跟着前头领路的人到了皇宫中,不过却不是在商议事务的正殿,而是侧殿。
“柳家柳婻洺到——”
听着耳边公公悠长的唱和,柳婻洺心里无端的慌乱,等到太监请她进去的时候,整理了一番易容,这才挺直脊背走进去。
容御天坐的笔直,微微阖着眼睛,似乎在思考政事一般。
柳婻洺上前俯身跪拜,沉声道:“民女柳婻洺,见过皇上。”
容御天缓缓睁开了眼,眸中尽是疲惫不堪的意味,看着低垂着眉眼的柳婻洺,微微颔首道:“她要见你,去吧。”
柳婻洺自然知晓这个她是谁,俯身行了礼便又跟上了一旁的太监。
绕了几个弯,来到了慕绾绾的房间,柳婻洺不假思索大步走了进去。
刚一推门,好闻的熏香味道扑鼻,一下子将柳婻洺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洗了个干净。
一旁的侍女忙在前引领柳婻洺到了卧室,又默不作声的伫立在一旁。
柳婻洺抬眼望过去,心中陡然一惊。
在她记忆里活泼开朗的慕绾绾似是不存在
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憔悴,面容不堪的人,嘴唇更是干裂开,整个人活生生瘦了一大圈!
“绾绾,你怎么了!”
柳婻洺忙上前坐在床边担忧的拉着慕绾绾的手,也不顾旁的,焦急的询问道。
慕绾绾抿了抿干燥的薄唇,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艳色,宫女立马低头去给柳婻洺沏了一杯茶过来。
柳婻洺哪里还喝的下茶,急躁的接过茶杯:“你还担心我渴着不成?!你看你那嘴唇,比我更需要喝水!”
说着不管慕绾绾的挣扎,强硬的端起茶杯递到慕绾绾嘴边。
慕绾绾苦笑一声,终究还是倔不过柳婻洺,慢慢的喝下那茶。
不过喝下去之后,喉咙里难以抑制的灼烧感似乎好了一些,慕绾绾便又喝了几口。
柳婻洺担心慕绾绾的状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见她把一杯茶都喝完了,怕她多喝晚上睡不着,接过空了的杯子之后就不敢再给她,细细的擦拭一番慕绾绾得嘴角才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说。”
其实柳婻洺心里有些着急,但也知道不能逼她,放缓了声音问着。
慕绾绾看着柳婻洺焦急的跟什么似的面容,
当下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想要开口却发觉说不出一句话。
柳婻洺耐心的等着,却看到慕绾绾的眼角一片红。
“呜呜…呜…”
慕绾绾没法开口,掩藏许久的情绪终是再也按捺不住,如同堤坝里的潮水一般释放了出来,瞬间扑在了柳婻洺的怀中。
柳婻洺看她这个模样,心里越发着急,柔声的哄着说:“怎么了,别怕别怕,我在呢。”
“呜呜…我…”
正在着急地时候,手心里面却是突然被慕绾绾塞进去一张纸条。
柳婻洺微愣,不动神色扫视了一圈殿中,恍然大悟。
这满屋子丫鬟侍卫都候着呢,想必是容御天派来监视的,所以她拘谨,不敢开口。
柳婻洺也不好直接逐他们出去,况且若是容御天派来的,定也不会听她的。
思量间,慕绾绾的表情好了不少。
“没什么大事。”
慕绾绾终于能开口,慢慢的止住了自己的哭声,只是时不时的啜泣。
柳婻洺拉住慕绾绾干瘦的手,却触碰到了纸张的触感,目光落过去,看到了一张很小的纸条。
看着慕绾绾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柳婻洺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掖在了宽大袖袍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