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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刃此刻满心愤懑,一时半会儿去追凌冷冷已是无望,只得转身与夏寻桃对上。他眼神凌厉,怒喝道:“麻烦的女人!”

    只见血刃双手舞动,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他掌心汇聚,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朝着夏寻桃猛冲而去。夏寻桃身姿轻盈,迅速向一侧闪躲,那道光芒险险擦过她的衣角,狠狠击中身后的墙壁,瞬间砖石崩裂,碎屑乱飞。

    夏寻桃也不甘示弱,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道冰蓝色的光芒自她手中射出,如闪电般直逼血刃。血刃见状,立马挥掌抵挡,光芒与他的手掌相碰,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两人在这不大的房间内你来我往,招式凌厉。功力所至,那原本不大的房间只有一片混乱。夏寻桃身形如燕,在空中灵活翻转腾挪,避开血刃一次次凶猛的攻击,同时瞅准时机,发起反击。血刃也愈战愈勇,招式越发凶狠,誓要将夏寻桃拿下。

    夏寻桃却并无与他拼死相搏之意。她此前在楼上静心打坐,楼下房内凌冷冷与血刃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夏寻桃心思细腻,仅从这只言片语中,便揣测楼下的女人与自己的师兄冷离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在夏寻桃的记忆深处,师兄冷离辰仿若高山之巅的冰雪,不近女色,性格冷傲到极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除了与自己偶有交集,从未有其他女子能靠近他半分。然而,此次那陌生女子竟能与师兄有所瓜葛,尤其是当她亲耳听到那女子亲昵地唤师兄为“阿辰”,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她心间炸响。

    夏寻桃的内心瞬间被汹涌的醋意所淹没,那交错复杂的情绪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境,让她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她紧咬双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从这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丝头绪。

    夏寻桃深知,自己对师兄的情感早已超出了寻常的同门之谊,但她从未敢轻易表露。如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不安之中。她暗自思忖,究竟这女子与师兄是何关系?师兄又会如何对待这段纠葛?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意想不到的局面?

    夏寻桃停下了攻击,微微喘息着,目光却依旧紧紧锁定血刃。她的衣衫在方才激烈的打斗中已有几处破损,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血刃见她停下了攻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一个翻身,以极快的速度转身欲跑。因为他深知,与夏寻桃这般无休止地打斗下去,凌冷冷恐怕早已逃出城去,届时再想追寻她的踪迹,必将难上加难。

    血刃心中暗忖:“此刻必须尽快摆脱这难缠的夏寻桃,绝不能让叶灵依就此消失无踪。”他脚下步伐愈发急促,身形如风般向着房门冲去。

    然而,夏寻桃又怎会轻易让他逃脱。只见她冷哼一声,娇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罢,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血刃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夏寻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目光坚定地看向血刃。她知道,要解开这重重谜团,或许从眼前这个与凌冷冷有所关联之人身上能寻得一些线索。

    于是,她强压下心中的醋意与烦乱,缓缓开口道:“我就想问清楚一句,你究竟是为何一定要有那姑娘?她与我师兄冷离辰又有着怎样的过往?若你如实相告,今日之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血刃听她问出这问题,稍作迟疑后,便决定如实告知夏寻桃。他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此前,我与冷离辰在暗影岭曾有过一次交锋。当时战况激烈,可谓惊心动魄。那冷离辰不愧是高手,招式凌厉,功力深厚,我与他过招,也是拼尽了全力。”

    血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而我身为柒宝阁之人,所接主子之命令,乃是协助六皇子高舒泽将叶灵依带回六王府。这叶灵依乃是六皇子心心念念之人,主子下令,不敢不从。”

    说到此处,血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添油加醋地描述道:“至于叶灵依与冷离辰之间,我虽不敢断言他们确有亲密接触之事,但在我所见所闻之中,二人相处时的种种迹象,我见那叶灵依看向冷离辰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而冷离辰对叶灵依也是诸多照拂,关怀备至。他们并肩而立时,那姿态仿佛世间再无他人能介入其中”

    血刃心中暗自冷笑,他其实并不知晓凌冷冷与冷离辰之间究竟有无亲密之举,然而,只要这般说出来,便能扰乱夏寻桃的思绪,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所知晓的便是这些,信与不信,全在你。”血刃双手抱胸,目光紧盯着夏寻桃,观察着她的反应,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夏寻桃听了血刃这番话,尽管她心中原本笃定的思绪已被搅乱,然而表面上依旧淡定如初,回应道:“师兄的为人品性,我最为清楚明了,断不会如你所言这般。”她微微顿了顿,接着问道:“那逃走的姑娘名唤叶灵依?”

    血刃双手抱胸,点了点头,而后又继续说道:“不过,她好似后来改了名,叫什么凌冷冷。此事你还是自己回冷傲国去询问你师兄吧。”说罢,他趁夏寻桃稍有松懈的瞬间,身形一闪,如脱缰之马般迅速逃离。

    夏寻桃反应过来时,血刃已然远去。她试图追赶,却发现此次无论如何也难以追上。夏寻桃停下脚步,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想来他也追不上那姑娘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迷茫,心中暗自思忖着血刃所述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但念及与师兄长久以来的相处,她还是选择相信师兄的为人。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叶灵依,或者说凌冷冷,究竟是何身份,又与师兄有着怎样的纠葛,这一切都如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心头,久久难以散去。

    夏寻桃淡淡的看着已然追不上血刃的身影,心中思绪翻涌。

    “罢了,先把重要的事办了,之后再回冷傲国问……算了,还是不问师兄了。”就算她贸然去问冷离辰,他也未必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夏寻桃轻叹一声,转身向着既定的方向走去,准备去处理那更为紧要之事。

    夏寻桃缓缓回到刚刚那激烈打斗的房间,未曾想,竟看到凌冷冷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此处。

    “姑娘,刚刚多谢你了。”凌冷冷转过身来,嬉皮笑脸地说道。那灵动的双眸闪烁着感激之情,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不客气,属实是你们之前打斗惊扰到我了。”夏寻桃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响起。此时的她,心中却满是疑惑,不禁上下仔细地打量起凌冷冷。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简约却不失别致的衣衫,发丝略显凌乱却别有一番韵味。

    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灵动与狡黠,一颦一笑间尽显古灵精怪之态。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时刻都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让人难以捉摸她心中所想。

    夏寻桃轻蹙眉头,开口问道:“你为何又回到此地?难道还有未竟之事?”

    凌冷冷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我呀,落下了重要的东西,自然要回来找找。”

    夏寻桃目光扫过四周,疑惑道:“这房间已一片狼藉,你确定能找到?”

    凌冷冷双手叉腰,自信满满地回答:“那是自然,我心里有数。”说着,便开始在角落里翻找起来。

    夏寻桃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凌冷冷找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欢呼道:“找到了!”她兴奋地拿着手中之物在夏寻桃面前晃了晃。

    夏寻桃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小巧的玉佩。那玉佩呈圆润的椭圆形,约半个手掌大小,质地细腻温润,通体晶莹剔透,宛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湖水,毫无瑕疵。

    玉佩的正面精心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的羽毛根根分明,线条流畅优美,每一根羽毛都仿佛随风飘动,凤凰的眼睛镶嵌着两粒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在光线下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而在玉佩的背面则刻着一些细密而精致的纹路,似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似是一幅微缩的山水画卷,蕴含着深邃而难以言喻的寓意。夏寻桃只觉这玉佩甚是独特,心中隐隐有种熟悉之感,可绞尽脑汁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凌冷冷眨着灵动的双眸,带着几分俏皮,轻步凑到夏寻桃身旁,巧笑嫣然道:“这位姑娘,我名唤凌冷冷,不知姑娘芳名?今日得姑娘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不如就此交个朋友,日后也好相互照应。”说着,凌冷冷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微欠身,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夏寻桃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听闻此言,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她神色清冷,声线如冰般回道:“不必如此,我向来独自行事,惯于孤身一人。此番出手无意救你,不过是因你等先前的争斗扰了我的清静罢了。我无意与他人有所牵连,亦不想卷入不必要的纷扰之中。你我就此别过,莫要再纠缠。”夏寻桃说罢,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不再看凌冷冷一眼。

    凌冷冷闻得这番话语,却并未气馁,反而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她向前一步,伸手拉住夏寻桃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姑娘莫要如此绝情,我观姑娘身手不凡,气质出众,定非寻常之人。我凌冷冷真心想与姑娘结交,还望姑娘莫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夏寻桃微微蹙眉,目光冷冽地扫了凌冷冷一眼,决然地甩开她的手,说道:“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你休要再费口舌。”说罢,转身欲走,脚下步伐坚定而迅速。

    凌冷冷望着夏寻桃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背影,不禁秀眉微蹙,双手抱胸,低声嘀咕道:“此人倒是身手不凡,只可惜这性子,似乎与阿辰如出一辙,皆是那般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缓缓转身,目光首先落在那几张翻倒在地的桌椅上。原本坚实的桌椅腿已断裂,桌面也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划痕。她走近前去,轻轻用脚尖踢了踢其中一张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她的视线移向破碎的窗棂。窗纸撕裂,木框折断,破碎的木屑散落一地。凌冷冷伸手拾起一块较大的木屑,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叹了口气。

    接着,她环顾四周,地上的瓷器碎片随处可见,原本摆放整齐的茶具已成为一堆残骸。她蹲下身子,捡起一片瓷片,看着上面精美的花纹,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她心中知晓,此番造成的破坏,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要对掌柜的有所赔偿。于是,她从怀中掏出一荷包,取出三十两银子,放置在柜台上。随后,唤来玉儿,说道:“走吧。”玉儿乖巧地点点头,紧跟在她身后。凌冷冷迈着轻盈的步伐,带着玉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身影逐渐消失在月光的街头。

    凌冷冷紧蹙双眉,心中愤愤地将这一笔账全然记在了高舒泽的头上。自从与他和离以来,这家伙就没消停过,花样百出地给她找麻烦。若不是他此番胡作非为,自己又怎会平白无故损失这三十两银子。

    “小姐,那六皇子对您可真是执迷不悟。”身旁的玉儿轻声说道。

    凌冷冷冷哼一声,神色中满是愤懑与无奈:“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在当侧王妃的时候,他便千方百计地想折磨我。如今和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各种追杀都给我安排上。不就是耍了他一局嘛,竟让他如此不依不饶。”

    “小姐,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玉儿紧跟在凌冷冷身后,神色中带着些许迷茫与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冷冷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沉吟片刻后说道:“先重新找一家客栈歇下。再过不久,等大姐将通关文牒给我之后,我们便即刻出发。至于目的地,去冷傲国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说完,她停顿了一下,似是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再次补充道:“不过,花盛国亦有其独特之处,去那里也未尝不可。”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凌冷冷的发丝。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此番出行,前途未卜,但她心中已然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准备。

    玉儿听闻,微微颔首,紧跟在凌冷冷身旁,不再言语。主仆二人的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缓缓前行,逐渐融入了这深沉的夜色之中。

    凌冷冷正快步走在一条寂静的街道上,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她清丽的脸庞上。月光下,她的容颜更显清冷,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不屈。微风拂过,轻轻撩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愁绪。

    她望着那轮高悬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曾经在王府中的种种屈辱与磨难一一浮现在眼前,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让她难以释怀。然而,她深知自己必须坚强面对,绝不能被高舒泽的恶行所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