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以为这俩姑娘会聊很久,没想到才几分钟她们就出来了。
“过来帮忙。”
邢一凰看起来很虚弱,是被拉斐尔架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瓦伦丁赶忙下床扶住她,顺手从浴室门口旁的架子上拿了条浴巾盖邢一凰身上。
忙活了好一阵,确定这姐姐并大碍之后,瓦伦丁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们聊了什么?”
说着,他的身体朝拉斐尔那边歪了歪。声音也被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刚睡着的姑娘。
“秘密。”
拉斐尔的回答正是瓦伦丁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一种。
毫理由地拒绝,嘴角还带着得意又坏坏的笑。如果这么说的不是拉斐尔,他怎么着得回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以表敬意。
瓦伦丁还想说点什么,胳膊却被人拽住了。
“去冲个澡?”
来自天使的邀请。
“我想休息……”
瓦伦丁瞬间垮起个小龙批脸。
但表情中又没有厌恶、愤怒这种情绪,以至于看起来像是热恋期中耍性子的小姑娘。
看得拉斐尔想好好欺负他一番。
“你晚上流了多少汗,嗯?”
见拽不动他,天使姐姐生气了,敲了下小龙人的脑阔,开启了说教模式。
“现都干了,皮肤一点都不光滑,更不要说还有别的液体……”
拉斐尔抹了下瓦伦丁的胸膛,食指拇指一搓,数粒洁白的晶体从缝隙处掉落下来。
她啧了几声,玉手一甩,那股不适感被源石技艺清理的干干净净。
“我可不想抱着这样的你睡觉……”
“好啦好啦,洗嘛。”
瓦伦丁赶忙制止,示意拉斐尔别再说了。倒不是觉得烦,而是不想吵醒邢一凰。
这姐姐好不容易睡着,可不能把她从梦里拉出来。
“肘,跟我进屋。”
可以说,瓦伦丁是被拽下床的。
如此兴致高昂的天使让他心中比忐忑,仿佛那间覆盖着朦胧水汽的浴室是什么地狱一样。
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但事实上,瓦伦丁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见识到一开始那副场景的拉斐尔已经没有了跟他打一架的想法,刚刚是真的想帮这小子清洗一下身体。
就算人是24小时不间断发情的动物,那也得看具体情况啊。
……
有人帮忙,这澡洗的很快。
抬起手臂,瓦伦丁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薰衣草香,一脸陶醉。
他现感觉比畅快,肌肤的清爽感和体内的温暖滋生出了些许困意,正是一场好梦的预兆。
现就缺一张舒适的大床和有着同样光滑肌肤与温暖身躯的枕边人了。
“走吧。”
拉斐尔换好睡衣,拉住瓦伦丁的手。
她指了指门口,意思很明显。
去她的卧室休息。
这房间仍残存着战争的气息,拉斐尔不是很喜欢。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接下来他们估计是睡不着了,正好可以聊聊天。
这里的话又会打扰到邢一凰休息,换间房正好。
“等下。”
瓦伦丁极为罕见地松开了天使的手。
他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邢一凰的肩膀。而这位熟睡的龙娘非常有默契地朝旁边翻了个身,方便瓦伦丁把她裹成春卷。
类似与数天前她家里午睡时的样子。
来回两次,龙娘就变成了洁白的毛毛虫。瓦伦丁双臂用力,向上一提——
倒是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把她扛肩上,而是抱怀里。
“走吧。”
整个过程中邢一凰没有醒来,呼吸依旧平稳。
瓦伦丁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拉斐尔略带惊讶的眼神中走出房门……
“嘶——”
没穿衣服的小龙人打了个寒颤。
唉。
拉斐尔摇摇头,跟上去。
今天正好给他买了几身衣服,待会换上就了。
Hight
[你为什么要把一凰抱来?]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半,换好衣服的两人躺床上,虽有困意但仍未入睡。
窗帘被拉开了,他们刚好可以透过落地窗看到外面的汐斯塔夜间海岸。
拉斐尔的脸颊贴男人胸膛上,她的声音却对方心中响起。
为了不吵醒邢一凰,瓦伦丁特意从角徵羽那儿薅了个心声交流的技能过来,方便他和天使姐姐聊天。
[因为……]
瓦伦丁回想起数天前那副场景。
平常跟个冰块似的邢一凰抱着他,说着害怕再次失去的话语,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这副模样彻底击碎了瓦伦丁长久以来对邢一凰的印象,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软弱的小女孩。
也是啊,她都这么大个龙了,睡觉时还会流口水,喜欢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点都不成熟。
现平稳的生活正慢慢补全她童年时失去的那一部分,瓦伦丁所能做的只有满足她所需要的。
比如……
不再分开。
[她怕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瓦伦丁开玩笑似地说出了这句话。
回应他的是拉斐尔的一个白眼。
很明显,天使姐姐完全不信。
这么一位武德充沛能手撕怪物的女强人会怕黑?
我宁愿相信她喜欢嗅着你的气息睡觉这种扯澹的理由。
瓦伦丁看出来了她的小情绪,也不解释,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今晚碰到来茵生命的人了。]
[什么?!]
这话把拉斐尔惊到了,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嘘……
瓦伦丁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开始慢慢讲述今天他汐斯塔的经历。
故事不长,却让拉斐尔听得眉头紧皱。
当瓦伦丁顺带着把前几天去见塔露拉的事也说出来后,天使姐姐的脸色倒是恢复如常了。
只是那微笑怎么看怎么渗人,他眼里好像藏着刀。
[……那你怎么跟我说实话了呢?]
此话一出,瓦伦丁心里的危机感达到顶点。
黎明到来前的这俩小时会发生什么,全看他怎么回答了。
[因为你不喜欢我对你有所隐瞒。]
[哪怕这隐瞒对我来说是为了你好。]
[现说出来是有点晚,但……]
瓦伦丁抽了下鼻子,有点心虚。
[总比没说好。]
[是么。]
简简单单两个字。
拉斐尔双眼微眯,紧盯着瓦伦丁的眼眸,看得他心中打颤。
[其实我很想汐斯塔玩几天。如果今天上午就给你们说的话,那肯定是要回去的。]
迫于天使姐姐的压力,瓦伦丁将憋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没有觉得出来玩比你们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你们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存。]
[我有底气,也有能力保证你们汐斯塔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我也知道你们不想看到我陷入危险。]
[所以……]
瓦伦丁不再说话了。
此时他连直视拉斐尔的勇气都没有。
而天使也没有跟往常一样惯着他。拉斐尔坐起来,转身压住瓦伦丁,紧接着低下头,嘴唇张开……
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牙齿的力道比最凶恶的血魔还要重上三分。
瓦伦丁昂着头颅,血气上涌,嘴唇紧抿着,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没有流血,因为拉斐尔用牙咬的同时释放法术治愈了伤口。
但那疼痛是一点都没抹去。
良久,天使才抬起头来。
她捏住瓦伦丁的下巴,强制令这个让她失望两次的男人直视自己的眼。
第一次是瓦尔登湖,拉斐尔将满腔怒火化为一个巴掌扇瓦伦丁的脸上。
[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那些涉及过多的东西我不会问,也不想知道。]
[但至少,日常生活中我不想被隐瞒。]
[我并非不想你按照你的方式来主导爱情。你诉我,我会同意的。]
[我相信你的一切,你也应该相信我。]
房间内出奇的安静,甚至连邢一凰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瓦伦丁看着拉斐尔微微发红的眼眶,轻轻点头。
下一秒,云端的天使坠落凡间。
拉斐尔紧紧抱住瓦伦丁的脖子,眼角流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咬着男人的耳朵,不停道歉。
“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瓦伦丁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打着拉斐尔的后背。
这是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终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