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从外头回来后还未来得及前来拜见李万和崔华便直接去了菡萏阁寻宋时夏,因而崔华还以为李云溪的狼狈是在外头弄的。
李家在中陵国算不上什么,但是在遂城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容不得外人欺负了去。
瞥见李万和崔华脸色巨变的模样,李云溪便省得自己的苦肉计成功了一半,当即便哭诉着将宋时夏供了出来。
“父亲,母亲,女儿听闻今日府中接进了一个贵客便想着前去拜访,哪知道那人脾性恶劣,不仅将女儿从菡萏阁赶了出来,更是打伤了女儿,妄图要女儿的命,若非女儿跑得快,你们便见不着女儿了。”
李云溪哭得凄惨,加上模样惨烈,李万和崔华不由得信了一大半。
且不说今日宋时夏让崔华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连莫天为何要将宋时夏寄养在李家都让人引发无限遐想。
莫不就是因为宋时夏脾性恶劣,动不动就伤人,要人命?
一想到这里,李万崔华二人便不淡定了。
生意重要,李府的人命更为重要!
“老爷,妾身就说那宋时夏不是个好的,今日刚来就离间了
你我二人,引得老爷动手打了妾身,这下才过了半日又伤了云溪的要害。在这样下去,整个李府怕都要被宋时夏搅得鸡飞狗跳不可。”崔华复仇心切,趁机在李万耳畔吹宋时夏不是的风。
被李云溪的惨状刺激到了的李万也没来得及细想,便扬言要去寻宋时夏讨个说法:“这宋时夏当真不像话,我倒要去问问她究竟想做什么。”
李万嗤着怒气前去菡萏阁,最高兴的莫过于李云溪和崔华二人。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抬腿跟了上去。
宋时夏同彩香一起在菡萏阁院中等了小半个时辰,没等回冬雪反倒是等来了李万一家三口。
听闻动静,宋时夏抬头看向院门,见着领头人是李万还有些诧异,但视线转向李万身后凌乱不堪的李云溪之时心中已经有了底。
只是忍不住又扫了李云溪一眼,宋时夏忍不住腹诽:李云溪对自己还真狠得下手,是个狼人!
既是心间骇然,宋时夏面上依旧淡漠,让人看不出喜怒。
起身迎接来人:“天色已晚,不知李家主寻上时夏可有要事?”
李万整个人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听闻你对云溪动粗,险些要了她的命可是真?”
“不是。”这一会宋时夏都懒得看李云溪,直视李万言词不带闪烁。
宋时夏如此淡定坦然的模样让李万一顿,有些怀疑李云溪方才一席话的真实性。
当然,这怀疑也只是一瞬便被李万压了下去。
云溪和宋时夏今日第一次见面,并无纠葛,总不会自己弄成这样来陷害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李云溪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添油加醋:“宋时夏,你还狡辩,难不成我还会伤了自己的命门来诋毁你?要知道命门中伤,一个不慎便是丢了性命,我又并非活腻歪了。”
李云溪一席话在理,若非情况不对宋时夏都要鼓掌了。
不过尽管宋时夏没有鼓掌,说出来的话也不比鼓掌嘲讽相让多少。
“我又非李大小姐肚子里的蛔虫,怎之李大小姐心中的想法,万一李大小姐有自残的倾向也说不定呢。”
几人都听出了宋时夏这是在暗讽李云溪精神不正常,偏生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只能干生闷气。
“宋时夏,你强词夺理,我好好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活的好好的,
偏偏你来的第一日我就生了自残的毛病?”最终还是李云溪沉不住气。
崔华见不得宋时夏好,接李云溪的话之后又是一阵好言相劝的诋毁:“时夏,我也不知你和云溪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是你伤她至此是事实。来者是客,看在莫家的份上我们不会抓你去报官,但是你必须给云溪道歉。”
崔华这话将所有人都顾及到,不仅讨回了公道还不会得罪莫家,李万也很是认同。
“时夏,你同云溪道个歉此事便罢了。”
道歉?宋时夏忍不住想要冷笑。
六岁之后她的字典里还没有再出现过道歉二字。
“李家主,若李云溪身上的伤的确是我所为我道歉又如何,偏生有的人自作自受,我凭何道歉?”十岁的声音本该带着几分稚气,可宋时夏此时的话音却冷得彻骨。
总有人喜欢挑战极限,她为何不放任自流?
“你们皆说李云溪身上的伤是拜我所赐,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构陷。”
构陷他人,就算报官,抓的也该是构陷他人之人。
宋时夏提到证据,如同给了李万当头一棒。
方才情理没来得及理
清楚思路,只是听信了李云溪的一面之词,若说证据,他还真拿不出来。
倒是崔华嘴硬:“云溪都伤成了这个样子了,还不足以证明?”
“就是。”点头附和,李云溪灵光一动便将身后跟着的冬雪拽上前来:“你不是要证据?我给你。”
“冬雪就是证据,她是亲眼看着你将陶瓷碎片架在我的脖颈上。”将冬雪推出,李云溪瞬间底气更足。
况且她并没有说谎,宋时夏的的确确将陶瓷碎片架在了她的脖颈间,这一点不可否认。
李云溪一席话宋时夏有些诧异,不由自主挑了挑眉。
没想到李云溪还有些小聪明,知晓避重就轻,一席话不参假却十分有歧义。
“是吗?可你也说了我只是将陶瓷碎片架在你的脖颈间,可有用陶瓷碎片割破你的喉咙?”点点头,宋时夏自顾自走了两步,放松的模样压根没有将李云溪所说的“证据”放在眼里。
李万和崔华也没想到宋时夏会这般大方地承认自己用陶瓷碎片挟持了李云溪的事实,一时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反应。
听闻后半句,又觉着这其中似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