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女人,又滥用那没用的同情心了,私藏北羗逃犯,往大了说便是有通敌卖国之嫌,这一次我倒要看你怎么脱身!
待到苏璃月三人离开后,苏心悦才托着肚子从假山后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微薄的唇畔挂着得意且阴沉的浅笑。不过这件事显然不能操之过急,这种上天赐予的好机会甚是难得,她可得想想到底该怎么运用!尤其是还有一个对苏璃月百般维护的夜北宸,在行动之前,若是能把这两人的关系挑拨了,才能真正的事半功倍,将苏璃月彻底地扳倒!
兴奋如苏心悦,思绪快速地运转起来,不一会,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唇畔的冷笑不禁地又得意上了几分。
最近几天苏心悦都没有来请安,苏璃月隐隐觉得她的作妖计划应该开始了。果然,某个飘着雪花的下午,突地从月心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苏心悦感觉不适,似是有小产的迹象。
虽然早就料到她十之八九会拿自己腹中的孩子做手脚,但苏璃月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她真的会伤到那无辜的孩子,所以得了消息后便带着陆茗苒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倚着目前
的状况,替苏心悦诊治的事情还是交给旁人来得好。
经过一番诊治后,陆茗苒便从内室走了出来,脸色不甚大好。苏璃月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蹙眉道:“陆姐姐,她怎么样?孩子可还好吗?”
“她的确是有小产的迹象,不过还好发现的及时,吃一段时间保胎药应该就没事了。”两人在来的路上,苏璃月大概跟陆茗苒说过自己的猜测,是以陆茗面色凝重地小声叮嘱道:“你这个庶妹还真是个狠人,一开始我想着她撑死了是做一些小产的假象,现在看来她对你的恨远比我想象的要大,甚至能到了不惜伤害自己孩子的地步,所以你以后凡事要更加小心才是。”
苏心悦的背叛本就是苏璃月心中的痛,她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对方对自己的恨到底缘由何处而来。世界上最难搞懂的果然是人心,苏璃月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痛楚,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清冷镇定,挑眉道:“那就劳烦姐姐替她开好保胎药,别的先不说,至少先把孩子保住了。”
陆茗苒点点头,便去一旁写方子、吩咐人熬药去了。如此又折腾了一会子,夜北
宸也被苏璃月命人请了回来。在听了苏心悦的孩子已无大碍后,他紧锁的眉头微微地松了一些,淡淡地开口道:“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月儿你直接处理就是了,无须把我叫回来。”
“这怎么行。”苏璃月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花,微微一笑,不施粉黛的面上浮了一层嘲讽,“想来今个这出,人家就是为了你而演的,你不在,人家还怎么演。”
她的话音刚落,苏心悦就在华秀的搀扶下从内室踉跄奔出,跪在地上,声音哀痛道:“王爷,长姐,悦儿知道自己之前做了错事,不值得原谅,但是悦儿肚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啊,求王爷和长姐给悦儿做出,查出是谁要害悦儿的孩子,好让悦儿能够安心待产啊。”
此时的苏心悦,苍白的脸上满是哀痛,眼泪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整个人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但也正是因为她表演的太过完美,反倒才是最大的破绽——任何一个正常的母亲,在知道孩子险些流产之后哪个不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生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只有她才会在仍旧有危险的时候,不想
着孩子的安全,只一心让追查那所谓的凶手。
这样拙劣的思维漏洞,想来以前的时候也有,可为什么自己那时候就没看出来呢?苏璃月面上的嘲讽越发地重了,眸中的冷意就渐渐地浓了起来。
“谁跟你说有人要害孩子了?这一切都是你在瞎想罢了。”夜北宸蹙眉看着苏心悦,对华秀斥责道:“还不赶紧扶你家主子回床上躺着去,若是因她这般胡闹而让孩子有了意外,本王定要治你个失职之罪!”
宸王这会子不是应该大怒着彻查此事吗?可他怎么不按着戏本往下演呢?华秀怔了怔,却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异常,只装作唯唯诺诺地扶着苏心悦劝道:“娘娘,娘娘,您的身子和小主子要紧,咱们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
“不行啊,王爷,妾身这会子心里害怕的紧,若是不查出来幕后的主使之人,妾身实在难以安心休养啊。”苏心悦挣开华秀的手,说着又深深地俯下身子,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见四周的下人已经有开始小声嘀咕的,苏璃月掀起一抹冷笑,捏了捏夜北宸的胳膊道:“王爷,既然六妹妹说了是有人要害
她与孩子,那您还是查上一查吧,一来好让六妹妹安心养胎,二来也省得落人话柄,让人传了闲话。”
你不知道她这是冲你来的吗?这时候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法子。
知道,不过无妨,我倒是想看看她这回又耍的什么把戏。
夜北宸不解地望向了苏璃月,须臾之间,两人便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最后夜北宸墨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沉声道:“既然王妃让彻查此事,那便查吧,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要害侧妃腹中的孩子!”
听到他这样说,苏心悦这才在华秀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斜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默默地擦起了眼泪。
经过一番询问和检查,最后的嫌疑便落在了苏心悦每日下午都要喝的鹿茸燕窝汤上。看着桌上剩的那碗汤,夜北宸挑眉看向了苏璃月,似是在说:看,最后还是玩到了自己头上吧。
苏璃月朝他眨了眨眼睛,转而望向苏心悦,淡淡地开口道:“这汤是本宫特地吩咐厨房每日炖给你补身体的,如今汤中被发现放了少量的红花,所以你的意思应该是本宫容不下你腹中的孩子,想要除之而后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