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菡芸吃了一惊,连忙转身扶住了庄玲玉,脸上满是担忧。后者在她的支撑下勉强站稳了身子,强撑着摆了摆手,才看向苏璃月虚弱地说道:“大小姐这回可满意了?”
苏璃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轻轻一笑,说出来的却是十分冰冷,“二娘和二妹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月儿自是不会再说什么。至于那字条,只要二娘同妹妹能信守承诺,那不给父亲看也罢。”
说着,她噙着那丝冷酷的微笑,翩然朝外走去。在越过庄氏母女之时,迎着二人不甘心的视线,挑眉道:“近来这天气越发的热了,天干物燥的,容易上火,二娘和妹妹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待她离开之后,苏菡芸才气急败坏地骂道:“这个贱人……”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手上一重,再低头时才发现庄玲玉已经气得晕厥了过去。
如此,檀静园中又是一团混乱……
不到午时,苏佐儒便亲自来到了映月院,这也在苏璃月的意料之中。不过她却装作惊讶的样子,讶然道:“父亲怎地亲自过来了?若是有什么问题着人把女儿叫过去便是了。”
苏佐儒干笑一下
,捋着胡子道:“没什么,为父就是想喝你煮的茶了。”
喝茶?苏璃月心头涌上一阵冷笑,苏佐儒就是这样,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绕十二道弯弯。兴许这是古代官场上人的通病,可她着实不喜欢这一点。
虽然对檀静园今天的动静,她心中十分清楚,也知道苏佐儒前来的目的,但苏璃月就是不主动提起。只趁着性子替苏佐儒煮茶,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篇。
终于在苏佐儒喝了第三碗茶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把茶碗放到了一旁,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略带了一丝尴尬地开口道:“月儿,芸儿药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二妹的药铺?”苏璃月摇了摇头,装傻充愣地说道:“妹妹的药铺怎么了?女儿这一段时间又是忙着替五娘诊治,又是忙着筹备药铺的事,还真是没时间询问她那边的事情。今日若不是沾了父亲的光,只怕连这点喝茶的功夫都没有呢。”
说罢,她微微一笑,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
“真是辛苦你了。”苏佐儒尴尬地笑了笑,索性厚着脸皮说了下去,“你二妹这个不争气的,也不知怎地竟让那筹备好的
药铺着了火,她也吓得不敢再做此事了。可那铺子到底是已经买了下来,横竖不能就那么闲着。是以为父想着看你有没有时间把那一摊子事一并揽了下来。”
“竟有这样的事吗?”苏璃月似是惊讶地放下手中的茶碗,啧啧地摇了摇头,柔声道:“原女儿还以为二妹也是个能干的,还想着让她以后多帮帮女儿,这下看来是不行了。”
“是,为父也没想到她竟是个扶不上墙的!”说到这件事,苏佐儒就忍不住的生气。若不是二女儿当初自告奋勇,他也不用损失这么一大笔银子,还要再为这事发愁了。
看来这下子苏菡芸着实把苏佐儒气得不轻。苏璃月心头冷笑,面上却目光晶莹,轻笑道:“其实二妹原本的主意是不错的,那西域的药品虽不如西洋的盈利高,但若是认真地经营,一年挣个八九万两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八九万两?再加上西域那边的,岂不是一年至少能有二十万两的收入?想到这一点,苏佐儒就两眼放光,激动地搓着手道:“是,是,为父知道你最是能干,做到这些盈利自是没有问题的。”
“父亲太抬爱女儿了。”
苏璃月却没有附和他,反倒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女儿虽有心替您分担,但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只怕没那个精力兼顾这么多事啊。”
“你若是不管,咱们家中可是再也没有旁人能管了啊。”苏佐儒闻言,登时便着急地站了起来,定定地说道:“只要你能管这事,为父定然全力支持你,你想要什么条件为父也都答应你!”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璃月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再抬头时不禁地连连叹息,神色似是有着无限的犹豫,踟蹰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其实女儿有一事一直没敢同父亲说。自从女儿回来,外祖父便将他名下的一些产业交给女儿打理,且所有的利润都归女儿所有。若是把外祖父这一摊子事暂且撇到一边,女儿多管理一个药铺倒也并非难事。”
原是如此!怪不得大女儿手上总是十分阔绰,原来是老岳父在背后给着支持。说来说去,月儿到底是他的亲外孙女,老人家有这样的心思倒也不算过分。
苏佐儒虽然能理解这件事,但一想到岳父占了自己的女儿,影响了自己的利益,他就高兴不起来。待到思索片刻后,
他沉声道:“你祖父最是疼爱你,想来若是你开口求他,他应该不会为难你的。虽然你是他的亲外孙女,但到底是姓苏的,这个远近亲疏,为父相信你定能分得清的。”
这个自是能分得清,那便是外祖父的事情永远比苏府的重要!苏璃月心中暗暗腹诽,面上却是十分地为难,讷讷地说道:“换了别的事情,外祖父定然会同意的。可这件事坏就坏在,外祖父实在太过疼爱女儿了。他老人家说了,女儿迟早要出嫁,嫁妆丰厚一些才不会在婆家吃苦。是以这些盈利都是他老人家为女儿存下的嫁妆,只怕考虑到女儿的未来,外祖父是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说着,她似是绞尽脑汁地想了片刻,为难地说道:“不若父亲您去同外祖父商量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吧,女儿着实不敢去。”
什么?让自己去同那老古板的岳父商量?那岂不是轻则要被数落一顿,重则说不定还会被狠狠地大骂一顿吗?
苏佐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可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否则岂不是一年要少几万两的盈利?思及此,他拧眉问道:“你外祖父那边的利润一年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