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啊,那斗篷上的凤凰刺得那般逼真,若说没两三个月的时间是绣不出来的。”
“对啊,想不到这祥云郡主心思竟这般的深沉。”
“对这样的人,圣上真该狠狠惩罚她,最后罚她到庵里做姑子,免得以后嫁到婆家再祸害一家。”
……
听了庄世昌和庄玲玉的一唱一和,宴会上的众人忍不住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来,而且俱是质疑和批判,饶是太后想替苏璃月说几句话,但碍于舆论,反倒是不好开口了。夜北宸眸底也闪过一丝紧张,正想要开口,却注意到那张绝世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慌张,他略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皇上的脸色也不甚好,他有些不耐烦地轻咳一声,席间登时又恢复了安静,只听他沉声问道:“祥云郡主,如你所说,这鹦鹉原本是你要进献给太后的,既是这样,那你为何又提前准备了这斗篷,难道说你还能提前预知到这鹦鹉会被你的二娘抢了去吗?”
“回皇上,祥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苏璃月等得就是这个问题,只见她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随后将两个手伸展了开来,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十根手指的指腹布满了针眼,其中一些已经结痂,还有一些依稀还渗着血丝,一看就是有新伤,有旧伤,但都一定都是最近几天留下的。
“哎呦,看郡主这手想来定是日夜赶工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听人说过,有的刺绣高手几日便能绣出一只凤凰,只是十分费神劳力,往往赶制出来这么一件,便要休息上数月才能缓过来呢。”
“这么说来,这斗篷还真是郡主赶制的了?”
“嘿,这个庄氏可是够无耻的,她一个妾身,在苏府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竟还敢当着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面攀诬郡主,也真是胆大包天了。”
“人家背后有人,自然胆大包天嘛。”
……
庄氏兄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瞬间的功夫这舆论导向便换了,而且还有人隐射宋太师在他们背后撑腰,这一来不仅宋太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连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也不甚好。
“这些针眼都是祥云这几天日夜赶制这件斗篷的时候刺伤的,但时间也确实有限,是以祥云只能绣出这只凤凰。”再看苏璃月,好似没听到这些讨
论一般,只带着苦笑继续道:“还好托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鸿福,今日这凤凰招了百鸟,否则只倚着这件斗篷,只怕祥云今日还真是要挨罚了呢。”
“你这傻丫头,哀家说要罚你的话不过是逗趣罢了,你说你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呢。”太后闻言,眸中满是心疼,冲着她招手道:“你快些过来,让哀家看看双手伤的重不重。”
苏璃月温顺地上前,将双手递了上去,柔声道:“太后您莫要担心,这些都是小伤罢了,若不是祥云手笨,总是往那旧针眼上戳,早就该好了。”
“亏你平时看着机灵,原来骨子里也是个傻实在!”看着这双嫩得像白葱一般的手上伤痕累累的,太后登时便红了眼眶,随即望着皇哽咽道:“皇帝,祥云可是哀家的义女,是你的义妹,如今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可得替她做主才行啊!否则日后岂不是谁都敢欺辱污蔑咱们皇家的人了吗?”
“母后说的是。”皇上连连点头,随后指着庄世昌和庄玲玉怒道:“你们兄妹二人强抢郡主的礼物在前,攀诬郡主在后,实在是可恶!来人,将这二人拉下去,一人打上五
十大板,以儆效尤!”
什么,五十大板?自己到底是习武之人,打完养上一段时间也就罢了,可玲玉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挨了这五十大板,岂不是性命都保不住了?!
庄世昌登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庄玲玉已经吓得呆若木鸡了,他快速思付一番,连忙喊道:“皇上,小人和家妹实在是冤枉啊。郡主手上确实是有伤,可这伤也可能是她为了今日这事故意弄出来的啊,小人发誓,小人若是真的存了什么忤逆之心,愿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啊。”
今日这事发展到这里,宋太师自然是不满意,但这庄世昌到底跟随了他多年,又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到底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遂连忙附和道:“皇上,微臣伺候了您半辈子,这老庄也跟了微臣半辈子,他间接地给皇上办了不少的事情,真的是忠臣啊,求皇上彻查此事后再做定夺啊!”
虽然皇上打心底里是相信苏璃月的话的,但这庄世昌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若是他执意就此做出圣裁,说不定还真会引起非议。
想到这些,皇上也陷入到了犹豫之中,眉头跟着也锁了起
来。
看他为难了,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再次施压时,突地感到手心被人挠了一下,她抬眼望过去,只见苏璃月给了她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便将手抽了出去,然后缓步走到宴会中央,朗声道:“祥云惭愧,今日竟给娘娘和陛下惹了这样的麻烦事。祥云愿提供一个法子,来证明这件事的是非黑白,以此来谢罪。”
皇上闻言,眉心缓缓地打开了来,缓声道:“你有什么法子?”
“这鹦鹉有个特点,若是训练它的人不同,在喂它东西的时候,它说的话也不一样。是以祥云倒是可以跟庄家舅舅在御前分别喂食这只鹦鹉,看它会说出来什么样的话,到时候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说着,苏璃月望向了庄世昌,微微一笑道:“本郡主一直教的它吉祥话,自是问心无愧,敢于一试,只是不知道庄家舅舅敢不敢呢?”
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庄世昌后背却渗出一层冷汗,直觉告诉他,这事定然有鬼,但苏璃月在御前这样说,他若是不接的话,反倒是更说明自己心中有鬼。
思及此,他最终还是咬牙道:“小人自然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