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苏璃月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匆匆地就回到了闺房中。
此时,孙妈妈正着急地在室内走来走去,眉头皱得极深,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声道:“小姐,出事了。”
她是宫里的老人,大风大浪的见得多了,极少会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苏璃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开口道:“妈妈,莫急,到底出了何事?”
孙妈妈朝门外看了一眼,给星儿使了个眼色,星儿就站到门外守着去了,她这才拉着苏璃月走到内室,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姐,您交代老奴办的事情,老奴没办好,请小姐责罚。”
果然是那船夫的事情!
“妈妈快起来,您办事一向尽心尽力,我知道这次定是遇上什么困难了。”苏璃月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蹙眉道:“妈妈不要再自责了,如今时间有限,您快与我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奴按着小姐的吩咐一直盯着那船夫,待到船只靠岸,众位主子离开之后,便带了几名小厮将他绑了,正要回府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名黑衣人,竟将那船夫抢了去!”
孙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面上满是疑惑,“
今日这事委实蹊跷,那两人也不像是普通的家丁小厮,倒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咱们虽然人多,却反倒被打伤了几名。”
“定是庄氏花了重金请的杀手。”
苏璃月闻言,表情越发地凝重起来,幽幽地说道:“原本我还指望着这个船夫可以证明孟姐姐的清白,这下只怕是不能了,那船夫想来定是凶多吉少了。”
“对了,老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小姐。”
说到孟卿儿的事情,孙妈妈突然拍了下脑门,皱眉道:“今日老奴在船上盯着那船夫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突然不见了,当时老奴还以为这厮是发现了老奴,遂又逃了,却不想在四夫人落水后,这厮竟从水里把四夫人拖了上来。老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苏璃月怔了怔,挑眉道:“果然同我想的一样,想来那船夫定是早早地便藏入了水中,就等着殷氏掉落水中之后再下毒手将她害死的。”
怪不得那殷巧巧掉入水中后只挣扎了一下便沉了下去!
听了她的话,孙妈妈也把事情串起来来,她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又满面讶然,最后脸色灰败,神色萎靡地说道:“都是老奴蠢笨,
竟把这样重要的证人给丢了,如今怕是再没有证据指正二房那里了。”
“妈妈别急,我会想出来办法的。”不忍看她自责的样子,苏璃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看着少女柔嫩明媚的面庞上隐隐现出坚毅果敢之色,孙妈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退到一边不敢再打扰她思考。
室内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苏璃月行至桌边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下,浅浅地呷了几口。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快速把今日的事情又过了一遍,思付着还有没有别的突破口。
与此同时,檀静园中,庄玲玉和苏菡芸一扫往日的愁容,面上俱是藏不住的喜色。
“今日到底是没白忙活一场,虽然没完全按我们的计划走,但孟卿儿害殷巧巧一尸两命这事是盖棺定论了,即便她醒来单凭她的一面之词也改变不了什么,无非也就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殷氏这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庄玲玉眉眼含笑,总算觉得稍稍地出了口恶气,这次虽不能直接打击到苏璃月,但也算是除了她的一大助力,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苏菡芸也是喜不
自禁,连连点头,“是啊,就连老天都帮着咱们。”
“老天?”庄玲玉挑挑眉,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挑眉道:“若是单纯指望着老天,你我母女怕是早死了八百回了。”
苏菡芸莲步轻移,讶然地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庄玲玉将茶碗放到桌上,笑得洋洋得意,“你可知道今日派去除掉那船夫的两人回来说什么?”
苏菡芸缓缓地摇了摇头,又上前挎着她的胳膊,催促道:“母亲就别跟女儿打哑谜了,快些告诉女儿吧。”
庄玲玉拉着她坐到身边,“当他们回到船上之时,那船夫早叫苏璃月的人绑住了,此次若不是咱们提前安排了人过去,只怕现在那小贱人早绑着船夫去见你父亲了。”
说着,她也有一些后怕,看着苏菡芸正色道:“这小贱人的心思之深沉远超我的想象,日后在与她过招之时,你万万要更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苏菡芸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笑了出来,“饶她再魔高一尺,也比不过母亲的道高一丈,有母亲在,女儿才不怕她。”
看着女儿腻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样子,庄玲玉心中满是柔情,她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叹
了口气,“但为娘的又不能跟你一辈子,你最终还是只能靠自己,所以要多长些心眼才是。”
苏菡芸突地有些伤感,将头埋进她的怀中,闷声道:“女儿都明白的,母亲放心。”
母女俩就这样抱了一会,夏竹走了进来,屈膝道:“夫人,落桐院的丧事准备的差不多了,老爷派人来说若是夫人醒了就让您过去呢。”
“母亲今日够累的了,这院子的事不都秦氏管吗?”苏菡芸摆了摆手“你去告诉父亲,就说母亲伤心过度还起不了床。”
“不,你出去就说我马上过去。”庄玲玉挥手让夏竹退出后才说:“演戏也要演到底,这次除了孟卿儿后,咱们也该把这府里的权力重新收回来了。”
“还是母亲深谋远虑,步步为营。”苏菡芸说着也站了起来,“女儿同母亲一起去吧。”
“不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庄玲玉摇摇头,将她拉到身边,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苏菡芸听后,大吃一惊,“有必要这样做吗?母亲不是说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了吗?”
庄玲玉眯了眯眼,细长的眼中满是狠厉,“夜长梦多,做了这一步,咱们才可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