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芸盼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总算是抓到了苏璃月的错处,她现在迫不及待地就想让苏佐儒知道这一切,然后狠狠地惩罚那个贱人,最好就此赶出家门!
“不,芸儿,咱们要冷静下来。”
庄玲玉同女儿的心情是一样的,但吃了那许多的亏,也学乖了不少。她将苏菡芸拉了回来,正色道:“这是一件好事,但不能被咱们办砸了。且不说那小蹄子诡计多端,极有可能是给咱们下了一个套,就算真被你父亲抓了现形,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也能扭转乾坤。再者,她现在又有了孟卿儿的帮忙,只怕咱们的胜算还要减去几分。”
苏菡芸怔了怔,一扫之前的兴奋,颓废地坐在了榻上,喃喃道:“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它溜走吗?”
“自然不是!但我们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庄玲玉沉吟了片刻,坐在她的旁边,将她搂进了怀中,目中满是狠厉,“现如今她那映月院围得好似铁桶一般,既然咱们在府中不好下手,那在府外下手也是一样的。”
“母亲的意思的?”苏菡芸从她的怀中抬起头来,在脖颈边做了个手势。
庄玲
玉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扯出一丝冷笑,“你告诉那个丫头,让她继续盯紧了,只要苏璃月再出去一次,立马来报。届时咱们提前在府外安排好人手,找个离府远远的地方把这贱人做了,一了百了!”
苏菡芸旋即眉开眼笑,附和道:“对,到时候她在外边鬼混,死于非命,父亲碍于面子也不会彻查此事,跟咱们自然也就扯不上一点关系了。”
看着女儿笑颜如花的脸庞,庄玲玉轻抚着她的柳叶弯眉,欣慰道:“只要她一死,咱们再借着四房那蠢货的肚子除了孟卿儿,再嫁祸给三房,到时候你便是咱们这苏府里唯一嫡亲的大小姐了。”
进入十月中旬,秋意越来越重,气温也越来越低,园中除了菊花外,别的花儿都卸了。苏璃月想着用不了几天,怕是连菊花也看不了了,遂约了孟卿儿一起去园中赏菊,还兴致勃勃地带了笔墨,说要画幅美人赏菊图。
俩人刚到园中,就见苏佐儒急匆匆地从园子旁走了过去。换做平时,他定会迎上来跟爱妾说上两句,今日却好似没看见一般,直冲着落桐院的方向去了。
孟卿儿不禁地有些失望,望着他
的背影幽幽地说道:“都说色衰而爱弛,可笑现如今色还未衰,爱倒是先驰了。”
最近月余,苏佐儒歇在落桐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她心中也越发地惴惴不安起来。除了担心自己孩子的大仇不能得报之外,她也不想再过失宠时候的生活了。
以前孟卿儿年少轻狂,又没有过对比,还觉得失宠也无妨,但人往往是在失而复得后便会变本加厉,再加上有苏璃月的指点,苏佐儒对她的宠爱比初入府时更甚,她心中的欲望越来越多,人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孟姐姐莫动,待我将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画下来,赠予父亲,到时候定会爱满而溢的。”苏璃月将画纸铺好,看着她笑盈盈地说道。
“你就会拿我打趣。”
孟卿儿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思再做画中美人了,莲步轻移到她的身边,小声问道:“看老爷方才颇为神色匆匆,你说落桐院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被自己烧掉的那个方子,苏璃月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想来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姐姐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日子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说着,她扫
了一眼落桐院的方向,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管那个院子发生什么,姐姐能不去就不要过去,即便是院子里的下人也要告诫他们离得远远的才是。”
孟卿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被苏璃月的智慧所折服了,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大小姐是言听计从。
果然,用过午膳后,落桐院那边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殷巧巧有喜了!
这下子,落桐院那边可是热闹了,不仅各种赏赐流水一样地被抬进了落桐院,就连苏佐儒也把决定最近几日都要宿在落桐院中。
孟卿儿看着喜不自禁的苏佐儒,星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强笑道:“恭喜佐郎,咱们府上能够再添一丁,是天大的喜事。”
捕捉到那抹失落,苏佐儒心中不仅没有不悦,反而觉得大男人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将宠妾拥到了怀里,笑得越发开怀,“刘大夫说殷氏怀孕还不足两月,且胎像不是太稳,我这才想着过去陪她几日,待到稳定一些,再回来陪你。”
小妾吃醋,是他早就意料到的。今日他过来除了取正在读的书籍外,本也是
想着安抚她一番的。
孟卿儿乖乖地点了点头,再抬眸时却满是泪痕,哽咽道:“还是姐姐和孩子重要,佐郎多陪他们一段时间也无妨,只是记得偶尔回来看看妾身便是。”
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美人,苏佐儒只觉得一阵心疼,恨不得直接留下来陪她,但想到子嗣,还是将心中的欲望忍了下去,只把她搂在怀中低声安慰了一番。
孟卿儿又嘤嘤地哭了一会,算着男人的耐心差不多快没了的时候,才含着眼泪嗫嚅道:“佐郎,妾身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的什么傻话,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苏佐儒拿着帕子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去,扶着她坐到了榻边。
孟卿儿靠在他的肩膀上,似是犹豫了一番,才咬牙说道:“姐姐怀孕是件好事,但妾身却总会想到咱们的孩子,所以就不去落桐院看姐姐了,也免得招了晦气给姐姐,佐郎觉得可否?”
苏佐儒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看她这样难过,自是连忙应许了。
再者,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宠妾之间能和睦最好,但殷氏那个脾气只怕是难,这样不见面,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