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反应奇准,动作矫健,哪里像是瞎眼之人?”锦千晨犀利开口,一针见血地拆穿了莫西的伪装。
莫西双目眯起,道:“我瞎眼三年,可是三年以来,便是目不能视,我也能与常人一般无二地生活。”
“人这一生,除了能用眼睛看天下之外,还能听能闻……”莫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锦千晨好整以暇地盯着莫西,漫不经心开口道:“祭司大人何必与我多做解释?”
“整个苗疆的人都相信祭司大人,纵然我不信,于祭司大人能有什么影响呢?”锦千晨毫不畏惧地向着莫西一步一步逼近,继续道:“只要祭司大人行的端站得直,还害怕别人说什么吗?”
“还是祭司大人真有什么问题?”锦千晨咄咄逼人地开口,莫西大怒道:“口若悬河。”
锦千晨冷笑一声,不禁讽刺道:“祭司大人这么慌张做什么?”
“说来祭司大人如今可是中气十足,与刚才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锦千晨上下打量了一圈莫西。莫西心底忐忑不已。
在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的面前,他竟有一种自己被人看穿了,好像一丝不挂地站在别人面
前,任由别人审视的感觉。
莫西站立不安,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锦千晨将莫西的眼神尽收眼底,更加确定了莫西是真的有猫腻。
倘若只是编造了瞎眼的谎话,莫西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慌张。
“祭司大人,千晨过去听见过一个故事,十分有趣,千晨思来想去,认为祭司大人一定很有兴趣知晓。”锦千晨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倒是真的将莫西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只是莫西瞥了一眼锦千晨,女子面色如常,在别人的地盘上,震惊自如,莫西竟然不由得心底发慌,莫名其妙地在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感觉锦千晨要说出来的故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莫西压下自己心中那若有若无的忐忑,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道:“美人有话要说,我当然只能够洗耳恭听。”
莫西面上挂着的猥亵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是轻薄无礼,言谈举止令人作呕。
“在千晨家乡,有一个人与祭司大人一样,突然失明……”锦千晨娓娓道来, 说的那一个人的状态都是与莫西一般无二,莫西自然也明白,锦千晨这就是说的自己。
“可是,后来却有人找到
了一副尸体,与那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人都说,若是所料不差,那二人是孪生兄弟。”锦千晨注视着莫西。
这些事情正是她在前世听说的,她前世自从为顾萧凉夺取皇位之后,便一心都在顾萧凉的身上,只想要安安心心为他安定后宅,至于其余的事情,她便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
知晓这些也不过是偶然罢了,只是方才见到莫西的反常,这才想到了那么一回事,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前世听到的这个消息,就是有关莫西的。
“据我所知,原来那人与死去之人本是孪生兄弟,却因为出身贫寒,不能养大 两人,所以这才将兄长送到了富贵人家。”锦千晨将前世听闻消息,尚且能顾记下来的都说了出来。
“后来兄弟重逢之日,兄长已经瞎了眼睛。而为人子弟之人,初见如此荣华富贵,竟是起了据为己有的心思,歹心一起,便做了杀兄的事情,而后凭着孪生之间,近乎于一模一样的容貌身形,取而代之。”锦千晨铿锵有声地说完之后,莫西已经是双腿发软。
莫西额头之上冷汗涔涔,不可置信地盯着锦千晨,好像看到了什么
洪水猛兽一般,眼中充满了惧怕。
锦千晨嘴唇噙着一丝冷笑,一针见血道:“祭司大人便是那个为了富贵荣华杀掉兄长的人。”
“眼瞎之人是祭司大人兄长,祭司大人当然能够如常人一般无二地生活。”锦千晨直言不讳,眼睁睁地看着莫西的面色变成了惨白一片。
“荒唐,这种不经之谈,你一个黄毛丫头是在哪里听来的。” 莫西大声怒喝一声,气势汹汹地开口,想要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祭司大人在害怕什么?”莫西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锦千晨料想不错,锦千晨凑到莫西的耳边,又道:“来到苗疆之后,千晨听闻祭司大人自从瞎眼之后,三年以来,都不喜欢与别人接触, 只放浪形骸于丝竹女色之中……”
“祭司大人不是不愿意与苗疆权贵接触,而是不敢去接触,唯恐暴露了自己身份吧 ?”锦千抽丝剥茧,已经将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的。
莫西无言以对,惊恐无状地盯着锦千晨,颤颤巍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又是如何知晓了这一切?”莫西心中焦灼不安,自己杀害兄长取而代之的事情,除了自己,根本无
人知晓。整个苗疆之中,有人怀疑过自己是假装失明,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另有蹊跷。
眼前的女子分明从外界而来,本应该更是对苗疆的事情一无所知才是,怎么却好像她对一切都了若指掌一般,好像自己当初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时候,锦千晨都在旁边亲眼目睹一样。
“祭司大人不必知道我的身份,但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 的就好了。”锦千晨凝神细思片刻,说出来那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祭司大人不敢出去与苗疆权贵接触,是害怕有人发现你根本就不知灵狐行踪,灵狐也不听你号令,从而暴露身份。”锦千晨心中打着灵狐的主意,苗疆灵狐通人性,历来都是跟在祭司身边,听从祭司号令,而在莫西杀害兄长之后,灵狐也就不知所踪。
“祭司大人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灵狐。”锦千晨毅然决然地开口,既然是为了灵狐之血而来,绝不可以空手而归。
莫西不可思议地盯着锦千晨,眼中的震骇之色,久久没有办法 消散去,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及笄左右的女子,竟然会明了一切,好像真能够知晓过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