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看着泷凝阴郁的面容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泷凝。毕竟皇帝虽然杀掉了所有的谢家人但是却将泷凝留了下来,甚至还让她在郡主府里面住着就说明了这人还是有用的。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不可能,就算这位郡主现在是罪人,谁能保证她不会东山再起。现在得罪了她,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泷凝回到府中难得顿了顿,看向一直隐匿在角落里像是被抛弃小兽一般的红莲笑了笑。
“红莲,今日陪我守夜吧。”
红莲闻言眼眶离开红了起来,她的身上是和泷凝一般的孝服,上面还有丝丝水迹看起来极为动人。
红莲以为泷凝不要自己了,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小姐明明还是向着自己的。
二人合力将三大桶油壶提到书房,点起油灯默默无言。
众人看着沉寂的书房心中满是诡异,这个时候一般女子不应该痛哭流涕吗,怎么这两个人如此镇静?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前些时日被压下去的流言:泷凝堪与当今皇后相比。
的确是堪与皇后相比啊。
众人担心泷凝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可是泷
凝却一直都是安静的。众人心中的警铃散去疲惫慢慢涌了上来,众人都有一些昏昏欲睡。
这些守卫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竟然会这么累,即使是站着都直接睡去,在睡梦之中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郡主又给他们点炭盆了,府里不是没有钱了吗?
火光在郡主府中冲破天际,外面的守卫见势不妙全部涌了进来。他们看到那些侍卫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可是泷凝的书房几乎化为灰烬,那大火还在向闺房蔓延。
“走水啦!”
一声凄厉的嚎叫唤醒了半个京城,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白月冥感到郡主府的时候看着只剩下架子的空壳,感觉自己的头似乎被人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好半晌白月冥才缓过神来,望向一个个哑声看着自己的手下眼中满是狠厉。
“泷凝呢?”
兵势站起身带着白月冥向只剩下空壳的书房走去,在烧焦的木炭之中指着两个已经碳化的尸骨道:“郡主和红莲姑娘都在这里。她们是直接将油倒在身上的,所以已经变成这样子,若是收敛也不过是一捧灰烬。”
白月冥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
要轻笑又似乎是想要怒喝。可是他发现自己不是泷凝的任何人,最多就算是一个过客。
白月冥的眼睛闭了闭,将眼中的情愫压了下去。
“那你们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向父皇报告吧。”
兵势第一次觉得浑身冰冷,虽然白月冥没有明说,可是这样分明就是放弃了他们几个。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将他们这几个跟在太子身后出生入死的下属放弃了。
一转眼五年的时光已经过去,朝堂之上没有太大的变动。还是***最为强悍,端王党依旧在紧紧咬着太子不放。
虽然端王的人一直在努力,可是众人心中却知道他们无法战胜白月冥了。不仅仅是那个绝对中立的顾淳义无反顾地站在白月冥身后,也是因为新来的鬼才昆竹竟然只认白月冥为主。
不过还好,五年之间白月冥无所出,这一点急坏了皇帝。他曾多次暗示白月冥,只要他有了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自己的位子都是他的,可是付玲的肚子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给白月冥送美人的人不少,白月冥也不拒绝只是将她们扔到后院严加看管,一次也不曾碰触。
白月冥回到家
中,便看到付玲熬好了一盅补汤在等着自己。
“太子回来了,这几日定然是极为辛苦的。妾身做了一些汤,太子尝尝?”
白月冥看着付玲手上被烫起来的泡,刚打算喝一点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白月冥倒不是多么经与医术,可是这些东西见得多了也便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
白月冥将手中的汤放在桌上,看也没看付玲一眼。
“你要是还想将太子妃这个位置坐牢就给我安分一点,再有下次你就喝那些人一起到军中‘安抚’将士。”
付玲闻言浑身一抖,在后院之中有不少不甘寂寞的女子,这些女子一旦被发现便是被送入军中,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赦免。
那些女人的指责付玲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不管是谁都没有引起白月冥的同情,就连最想那人的女子也被发配出去。
付玲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在贵女的圈子之中传的极广,哪怕泷婉依旧无所出可是她毕竟身子虚弱,不像自己至今还是一个**。
付玲被家人被世人嘲笑,可是她却不敢向这个五年之前就没有心的太子提一个邀请,
除了漠视她什么都不会得到。
付玲脸色变换几番,低笑一声:“是,付玲谨记。”
白月冥顿了顿,这才看向宛如少女一般的付玲道:“过几日我与端王一同下扬州,你好好呆着。若是……受不了我便将你送回去。”
付玲怎么会不知白月冥的意思,她这些年不知道听到这件事多少次。从一开始的震惊与愤恨到现在的麻木,付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
付玲原本是打算和白月冥相濡以沫,可是现在却恨不得早日与其合离。只不过她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并非是对自己如此上心。
付讫现在靠着白月冥甚至可以与泷齐叫板,怎么会将自己这么好的棋子收回去呢?
付玲对于这种事情唯有沉默,可是看着心死的白月冥心中却升腾起一股隐秘的兴奋。他们二人都是心死之人,只不过他更惨一点,他比我更惨一点。
付玲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却连忙收了声。
“妾身知道,还望太子早日归来。”
白月冥冷冷的“恩”了一声,眺望着郡主府的方向。自己这些年也在调查当年之事,他现在后悔了,不知道那位还愿不愿意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