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啪!”
花瓶破碎的声音在长乐宫的大殿响起。
玉琦看着有些疯狂的主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此时大殿中只有林妃(林妙音)和玉琦。
一直压抑的怒火,林妃此时只想尽情的发泄出来。
“主子,陛下对淑妃(明月公主)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您当初入宫时可是新人中最受宠的,一点也不比现在的淑妃差,等陛下腻了淑妃,陛下定会召幸您的。”玉琦在一旁劝说道。
林妃却越听越气,玉琦什么都不知道,她得到的宠爱算什么,她在陛下面前顶多算是个婢女,可是皇后呢,淑妃呢?
怕是陛下的心肝儿吧。
甚至林妃不知道陛下对其他妃嫔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只有她不得陛下喜欢,可如果陛下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召幸她?
林妃坐在榻上,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此时,林妃的另一个贴身宫女玉容走了进来。
“主子。”
玉容脸色不是很好,欲言又止的。
林妃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吞吞吐吐做什么?”
“主子,今年的螺子黛陛下全给了淑妃,奴婢去内务府领的时候,螺子黛已经没了。”玉容皱眉说道。
“还有尚仪局做的这个月最新的首饰,你上次看中的那款步摇,已经被淑妃选走了。”玉容继续说道。
“什么!”
林妃本就很嫉恨淑妃,进宫后,淑妃不仅抢了她的宠爱,现在连喜欢的首饰都留不住。
玉容见林妃板着脸,继续添油加醋。
“主子,淑妃仗着自己独得陛下恩宠,去尚仪局选了不少首饰呢,还有尚服局的宫装也是淑妃最先挑,挑了好几件。”
“奴婢去给您挑的时候,只能选剩下的,可是看了下剩下的衣裙,要么款式您不喜欢,要么颜色您不喜欢,奴婢都没给您挑出满意的。”
林妃因为玉容的话,越想越气。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四妃中只有淑妃和贤妃,贤妃不得陛下的喜欢,不用在意,她若要升到四妃,最主要的还是陛下的恩宠。
不能让陛下再继续宠爱淑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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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泽辰从御花园回到乾清宫后,独自坐在榻上,整个人陷入沉思。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不断蹦出以前瑶瑶和他撒娇时娇媚可人的模样,眉眼间的灵动与俏皮仿佛还历历在目。
之后,一幅幅他之前一次次让她伤心的画面也如潮水般涌来。
她怀着星星时,为救下凌悦,不顾自身安危,动了胎气。
他因为凌氏在她生辰之时失约,让她在当夜醉酒难眠,满心苦楚。
她小产之际,他没有严惩凌氏,可她也无半句埋怨,为了他委屈求全,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花朝节那日,他去看望凌妃,又一次惹她生气失望。
还有叶贵嫔的陷害,虽是陷害,却让他和瑶瑶之间离心,也是第一次瑶瑶和他冷战了长达一个月之久。
漫长的时光仿佛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这一次……
君泽辰的眉头紧紧锁着,他又何尝感觉不到,瑶瑶似乎真的如上次冷战时说的那样,在慢慢收回对他的在意。
他喃喃道:“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君泽辰当初看到这句话时,心中都不免一阵震惊,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洒脱。
初入东宫知道他心中只有凌悦时,她便能毅然决然地划清界限,只做她自己。
后来他坦诚地告诉她,他喜欢她时,她也回以相同的喜欢,勇敢又纯粹。
当知道他心中对她不是“爱”时,她也能果断地收回自己的“爱”。
收放自如,这般的透彻,就连君泽辰自己都无法做到,他是那种“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的霸道。
这些日子,她还会如以前那般偷偷哭泣吗?
以前她就曾说过,眼泪只有在在意她的人面前流下才有价值。
君泽辰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是不是对她还不够好。
“不谈亏欠,不负遇见。”
为什么君泽辰现在却觉得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是他在东宫时,强迫她将心放在他身上,是他登上皇位后一次又一次许下承诺,只为了得到她那颗如同琉璃般纯净的心。
然而,当瑶瑶将心捧到他的面前时,他却做了一件又一件让她失望伤心的事。
君泽辰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这些日子每日召幸淑妃,也许是他想让瑶瑶如往常一般主动放下心结,也许是君泽辰自己放不下帝王的威严。
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心中那股烦闷与懊悔愈发地浓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君泽辰的思绪渐渐飘回到昨日在西侧殿的场景。
他不想让瑶瑶对自己情绪的影响这般重,所以在心中不禁反问自己,难道他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他试着让自己去和淑妃(明月公主)亲密,然而,他靠近淑妃时,心中却没来由地烦躁,那股烦躁在心中翻涌,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看着淑妃娇怯的模样,可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前和瑶瑶在一起时的画面。
他们两人互相喜欢,肆意地纠缠在一起,那般的热烈,那般的投入。
他们才像是交颈的鸳鸯一般,彼此之间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互相怜爱,互相眷恋。
而不是如同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似乎只是他的责任,是他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想到此处,君泽辰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最后,他还是无法勉强自己,披上衣袍,胡乱找了个理由,便匆匆地走了。
只留下淑妃独自在西侧殿中,显得那般落寞和无助。
离开西侧殿的君泽辰,脚步也略显踉跄,他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了方向,变得迷茫又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