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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无需上早朝,君泽辰醒来后,凝视着怀中仍在熟睡的女子。

    她背对着他,羊脂白玉般的脊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君泽辰的目光缓缓向下移动,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床笫之事上竟也会有如此放纵孟浪的时候。

    曾经与凌悦在一起时,她虽然性子大胆,可那方面还是羞涩,脸皮薄,他也不会故意去欺负她。

    可是昨晚,这女子心中虽百般不愿,却在他的威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主动迎合。

    君泽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他渴望她能与他一同沉沦。

    可是,就算到了最后,她真的沉迷其中了吗?

    还是只有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

    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被她倾国倾城的美貌惊愕,尽管他心中不愿承认,但见色起意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他。

    可他不是野兽,他的情感不是来自单纯样貌的吸引。

    之后,君泽辰故意冷落她,想要看看她是否与宫中那些妃嫔一样心如蛇蝎,只看重利益。

    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一次又一次的忍气吞声,君泽辰只看到了她善良,大度,识大体,永远为别人着想的一面。

    试探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内心卑劣的人,而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她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

    他想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然而,君泽辰却不愿承认自己对凌悦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明明最讨厌父皇后宫三千嫔妃,他明明从小最渴望自己的父皇只宠爱母后一人。

    所以当他认定凌悦时,他便在心中默默发誓,他的妻子,将会得到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是现在,怀中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他十几年来的信仰。

    甚至在这一刻,他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他以为他喜欢凌悦,可他的身体却告诉他,他也可以喜欢另一个人。

    喜欢,究竟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是对苏婧瑶无法抑制的疯狂和渴望,还是对凌悦饱含愧疚的心疼?

    复杂的情感在君泽辰心中交织缠绕,可这些困惑并不会扰乱他的心智,君泽辰是理智的,是强大的。

    他只会做出对自己而言最优的选择。

    凌悦和苏婧瑶,都是他的女人,只要他放下心结,她们两人就并不矛盾!

    “嗯……”

    女子娇柔的嘤咛声轻轻响起,她的眼睛如蝶翼般缓缓睁开,却仍带着一丝迷蒙,眉头微微蹙起,似有一丝不适。

    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诉说着她此刻的不悦。

    苏婧瑶的腰肢能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大掌在腰腹滑动摩挲,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或许是还未完全清醒,她不满地嘟囔道:“拿开。”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撒娇。

    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挣脱背后之人的怀抱,刚要往一旁挪动,男人的大手却猛地紧紧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想去哪?”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苏婧瑶的背后响起,声音仿佛带着蛊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两人此刻隔得是如此之近,甚至男人的嘴唇就抵在她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不禁一阵战栗。

    苏婧瑶瑟缩了一下,随后猛地转过身来,水润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殿下……”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羞涩。

    躺在他的怀中,白皙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明明心里很舒服,却要装作一副不甘愿的样子,然后还要演出那种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他带入,被他牵引的矛盾感。

    累死了。

    君泽辰见她面带惊色,精致白皙的小脸上还泛着如桃花般艳丽的粉霞。

    他不由得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占有欲。

    “在想什么?”

    他离她很近,近到他的呼吸能拂过她的脸庞,低沉的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膜里震动。

    苏婧瑶回过神来,眸子水润。

    “妾以为殿下已经上朝去了,不知殿下竟然还在。”

    “今日休沐,孤也不知道侧妃每日竟然这般晚才醒来。”

    君泽辰的语气带着调侃。

    苏婧瑶听到他的污蔑,精致的小脸皱起,美眸轻瞪。

    “妾才没有,妾平常睡得早,辰时便会起身,明明是昨晚殿下……太凶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自己的脸色反而更红了,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而君泽辰似乎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继续追问道:“孤怎么了?”

    苏婧瑶轻抿嘴唇,她的脸皮实在比不过眼前的男人。

    只能轻声回应了一句肉麻又说不出口的话,随后便害羞地将自己藏进了被子中。

    君泽辰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轻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逗她。

    “已经巳时了,起来用早膳吧。”

    随即君泽辰松开她的腰,起身,披上衣服。

    安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苏婧瑶侧躺在床上,只露出绝美的脸蛋,隔着床帐看君泽辰换衣袍。

    君泽辰换好衣裳后,转头不经意间看了下红纱后面慵懒侧躺着的女子,昨晚女子妩媚妖娆的样子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真真是媚骨天成。

    突然的心猿意马,让君泽辰身体开始躁动,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身体,踏出了寝殿门。

    等他出去后,苏婧瑶才缓缓起身,如丝般的长发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主子,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妙云扶着自家主子起身,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扶着苏婧瑶起身,只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交错着,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白皙无瑕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妙云作为女子,看了都不禁脸红心跳,难以自持。

    太子殿下之前竟然能一直在夕颜殿与主子逢场作戏,他到底是如何忍受得住主子这般美色诱惑!

    苏婧瑶随意地披上一件衣裙,这件衣裙轻盈,如流云般在身上飘动,仙气飘飘。

    她在妙云的搀扶下,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梳妆台边坐下。

    昨晚那个狗男人可真是毫不留情,就像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对她疯狂索取,以至于她现在走路都觉得腿在打颤。

    更别说身上一片片青青紫紫的痕迹了,每一处都像是在诉说着昨夜的激情与疯狂。

    苏婧瑶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丝丝媚意,波光流转,粉面若春,端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好颜色。

    都说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可是要打入敌人内部,美色是块敲门砖呀。

    苏婧瑶漫不经心地从梳妆台上众多的药膏罐子中挑选了一个紫色的。

    妙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主子真的要避子?

    心中虽有疑惑,但她从小在主子身边伺候,对主子的教诲和处世之道也学了不少。

    她知道,只要主子不说,有些事情她便无需主动去问。

    苏靖瑶打开小罐子,里面是珍珠粉,珍珠粉的下面藏着一颗药丸。

    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药丸拿了出来,轻轻擦拭后便毫不犹豫地吞下。

    苏婧瑶自然不会现在怀孕,她的孩子必须在君泽辰的满心期待和欢喜中降生。

    更何况,现在也不适合怀孕,若是现在怀孕了,君泽辰还能用什么理由“背叛”凌悦,又能用什么理由来夕颜殿呢?

    想到这里,苏婧瑶不由得轻笑一声。

    她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总得给狗男人留个能走下来的梯子吧,否则君泽辰还如何自欺欺人呢?

    稍稍洗漱后,苏婧瑶款步走到膳厅。

    君泽辰正襟危坐,身姿挺拔如松,他端坐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安顺见她出来,连忙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将膳食一一端了进来。

    苏婧瑶行至君泽辰身旁,微微福身行礼后,才坐到他旁边。

    坐下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尴尬气息,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他们都有些不自在。

    君泽辰微微垂眸,开始享用面前的膳食,而苏婧瑶则静静地坐着,并未动筷。

    “怎么不用?”

    君泽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苏婧瑶。

    “妾的早膳,妙月已经去准备了,等会儿就送上来。”苏婧瑶轻声解释。

    君泽辰听她这么说,才想起她的膳食似乎格外不同。

    过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妙霞和妙月两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妙月动作轻柔地将膳食一一摆在苏婧瑶的面前,分别是茉莉琼腐羹,荷香糕,蜜浮酥柰花,而妙霞则端着一壶芍药花茶跟在后面。

    君泽辰看着她面前这些用花做成的食物,每一样都精致得让人惊叹。

    茉莉琼腐羹盛在小巧玲珑的碗中,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荷香糕则如一朵盛开的荷花,栩栩如生;蜜浮酥柰花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小小的三碗食物,即便是一个熟练的师傅做怕是都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吧。

    “孤的苏侧妃每日早膳都吃这些风雅之物?”

    君泽辰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看向苏婧瑶。

    “殿下莫要打趣妾,这些虽然都是花做的食物,可每一样味道都不错,殿下尝尝?”

    苏婧瑶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茉莉琼腐羹,递到君泽辰的面前,语气温柔的介绍菜品。

    “这道菜是豆腐为主要原料,搭配茉莉花制作而成,不仅美味可口,还能美容养颜。”

    其实不用她说,君泽辰一看这些膳食,就知道定然是养颜之物,她对自己容貌的爱护真是达到让人十足震惊的程度。

    君泽辰浅浅尝了一口,表情从平淡转为惊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寡淡,而是清新可口,口齿留香,甚至有些回味无穷。

    “确实不错。”

    君泽辰点了点头。

    苏婧瑶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又给他夹了一道蜜浮酥柰花。

    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经过了精心雕琢,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继续温柔介绍道:“这也是茉莉做的,上面还抹了蜂蜜,不仅美味,还有润泽肌肤之效。”

    君泽辰向来用膳不喜多话,可是听着她缓慢温柔的语调说话,却很是舒心,也对她的食物愈发好奇起来。

    之后更是不再用安顺端上来的膳食,而是将她的每一道花膳都逐一尝试了一遍。

    君泽辰夹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随后问道:“这荷香糕与其他荷花做的糕点似乎也有不同?”

    “这道荷香糕用的是低光荷制作,低光荷的花叶不易凋谢,食用后能使人的口气常香。”

    “妾命人做成糕点时,还特意要求保留荷花原有的味道,所以在制作时,技巧和配方都极为重要。”

    苏靖瑶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孤的东宫可没有这等能人,你的膳食是何人所做?”

    “妾的膳食大部分都是妙月亲手做的。”

    苏婧瑶看向一旁的妙月,妙月低垂着头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羞涩。

    君泽辰打量了妙月一眼,微微点头道:“确实不错。”

    “你为何知道这些?”

    君泽辰实在有些好奇,他觉得她总是能给他带来一些特别的惊喜,让他看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

    “妾只是从小爱看书罢了,殿下不曾听过‘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苏婧瑶含笑反问,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丝俏皮和灵动。

    随后,她又打趣道:“也是,殿下本就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也不必像妾这般饮露水,食花瓣呢。”

    君泽辰知道自己样貌不错,只是从没人当面如此夸他,也没人敢夸他的容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他在她心中有这么好吗?

    君泽辰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才真正称得上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他想劝她,像她这般美貌,实在不必勉强自己食用这些,可是心中又一想,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便也是一种享受。

    像她这样仙子似的人儿食用这些精致绝伦的花糕花露似乎再正常不过了。

    凡夫俗子的膳食又何必污了她的身子呢。

    “你可喜欢花?”

    “自然喜欢。”

    苏婧瑶唇角上扬,笑意盈盈地与君泽辰对视。

    “再过两日便是君国的花朝节,花朝节当日全京城大街小巷都会摆满鲜花,晚上也不会有宵禁。”

    花朝节在君国是很重要的节日,很多未婚的男子女子会在这一天定情,君国也有花朝节祈福的传统,这一日君国上下会异常热闹。

    君泽辰曾答应凌悦每年都会在花朝节带她出宫游玩。

    今年......

    君泽辰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她。

    苏婧瑶听到花朝节,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低眉顺眼,似乎很是失落。

    君泽辰眉头微皱,淡淡开口道:“若你也想参加花朝节,那日孤可以带你出宫。”

    苏婧瑶低垂着头,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黯然。

    “殿下不用陪着姐姐吗?”

    君泽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确实答应过凌悦每年的花朝节都要陪着她出宫。

    可是……

    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低垂着头的苏婧瑶身上,见她这般失落,又要故作大度的样子,莫名有些不忍。

    随即淡然开口:“孤带你二人出宫,有何问题吗?”

    “妾只是担心姐姐心中不喜。”

    苏婧瑶话语中都是对凌悦的担忧,只是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卷翘的睫毛挡住了眼底冰冷的讽刺,狗男人还真是吃到嘴里后,开始光明正大的渣了。

    “苏侧妃难不成觉得自己一同去了,便能影响孤和太子妃?”

    君泽辰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就算他和凌悦身边跟一百个女人,也无法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君泽辰也算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古代男人了,怎么会这么自负!

    压下心中的不适,柔声道:“妾不敢如此想,妾只要怀上殿下的皇嗣,完成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期待,就心满意足。”

    “花朝节殿下愿意带妾出宫,妾感激不尽。”

    苏婧瑶抬起头,神色平静恭顺。

    狗男人最好记住今日的话,希望打脸不会来得太快。

    “侧妃知道便好,孤吃好了,还有政务处理。”

    说罢,君泽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转身向外走去。

    苏婧瑶起身行礼,“妾恭送殿下。”

    目送君泽辰离开后,苏婧瑶重新坐回座位上,神态变得轻松而惬意。

    重新拿起筷子,开始继续慢慢享用美食。

    她定会在花朝节,送给君泽辰和凌悦一场刻骨铭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