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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灰意冷

    陆北辰飞速赶到中心医院,心急如焚。林警官的电话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句“黎法医她…”,这让他无法抑制地胡思乱想。不会的,黎璃不会有事的,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脚下却像生了风一般,恨不得一步跨到黎璃面前。

    黎璃在哪?陆北辰冲进医院,一把抓住一个护士焦急地问道。护士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指向手术室的方向,“在,在那边!”陆北辰顾不上道谢,一路狂奔,终于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林警官。

    黎璃怎么了?陆北辰一把抓住林警官的衣领,语气急促而慌乱,与平时冷静睿智的他判若两人。林警官叹了口气,别担心,她没事。在调查‘夜枭’一个据点的时候,碰上了他们的暗哨,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陆北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在墙上。他走进手术室旁的休息区,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痛苦地闭上眼睛。连续多日高强度的工作,加上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身心俱疲。这一次,又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黎璃身陷险境。

    你已经尽力了,黎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温柔而坚定。陆北辰抬起头,看到黎璃穿着病号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清澈坚定。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我和林警官可能就落入他们的陷阱了。

    陆北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黎璃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在自责,对吗?陆北辰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我们都在尽力,这世上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侦探,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黎璃顿了顿,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是一个团队,会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黎璃的话让陆北辰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他依然无法释怀。这次的失败,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真的能够抓住“夜枭”,将他们绳之以法吗?

    病房里,林警官缓缓睁开双眼,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醒了?”张法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疲惫。林警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张法医轻轻按住,“别动,你还需要休息。”

    “黎法医呢?她怎么样?”林警官焦急地问道,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放心吧,她没事,只是皮外伤,已经回去了。”张法医递给他一杯水,“倒是你,逞什么强?要不是你及时开了枪,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两个人了。”

    林警官接过水杯,却没有喝,任由温热的水杯在手中渐渐冷却。他低着头,语气中充满了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反应慢,也不会让那个家伙跑了,还害得黎法医受伤……”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设下埋伏。”张法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夜枭’就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幽灵,没有踪迹,没有破绽。”

    “我会尽快找到他们!”林警官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张法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器材。他知道,林警官的伤势需要静养,更重要的是,连续的打击已经让整个团队都陷入了疲惫和迷茫。

    离开病房后,张法医径直回到了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案发现场的照片,以及仅有的几件证物。“夜枭”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猎手,每次作案都干净利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强。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竟然能够如此完美地隐藏自己?警局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林警官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无法缓解心中的愤怒和焦躁。

    “冷静点,老林,你的伤还没好。”张法医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现在就像是在迷雾中行走,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更深的泥潭。”

    “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林警官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脸色苍白。

    “没有人说要坐以待毙。”一直沉默的陆北辰突然开口了,“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盲目的行动。”

    “冷静?你还要我们怎么冷静?!”林警官的情绪有些失控,“自从‘夜枭’出现以来,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牺牲了多少,可结果呢?我们依然对他们一无所知!”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林警官?”陆北辰的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警官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了。

    “够了!”张法医大声喝止了他们的争吵,“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致,而不是互相指责!”

    陆北辰没有再说话,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背影落寞而孤寂。他知道,林警官的话虽然难听,但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连续的失败,已经让这个团队出现了裂痕,而他,作为团队的核心,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陆北辰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案发现场的画面,那些细节,那些疑点,就像是一团乱麻,让他找不到头绪。

    路过一家古董店时,橱窗里摆放的一件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只造型奇特的银质打火机,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猫头鹰,栩栩如生。

    猫头鹰……陆北辰的心猛地一颤,“夜枭”……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询问,但之前的失败让他本能地想要逃避,他害怕,害怕又一次的失望和打击。

    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开了。那只猫头鹰打火机如同一道虚幻的魅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他自言自语道。

    回到住处,陆北辰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捏着一瓶啤酒,却一口也喝不下去。“怎么了?又在借酒消愁?”黎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怎么来了?”陆北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来看看你这个大侦探是不是又在自暴自弃。”黎璃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多少吃点吧。”

    陆北辰看着桌上的饭菜,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

    “别想太多,案子总会破的。”黎璃递给他一双筷子,“你可是陆北辰,无所不能的陆北辰。”

    陆北辰接过筷子,却食之无味,他放下筷子,“我今天看到了一样东西……”他将古董店里的猫头鹰打火机告诉了黎璃。

    “你是怀疑……”黎璃的眉头微微皱起,“会不会太巧合了?”

    “我也希望是巧合。”陆北辰苦笑一声,“但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夜枭’就像是一个幽灵,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别灰心,我们会抓住他的。”黎璃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陆北辰反握住她的手,“谢谢你,黎璃。”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温馨。

    陆北辰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小区的保安,“陆先生,您有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个黑色的猫头鹰图案。陆北辰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手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想要知道真相吗?午夜十二点,镜湖公园,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