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渊先去军营查看了。
堆放粮草的仓库是一片焦黑,连棚子一起都烧了。
“王爷,不仅是三军的娘,连战马的饲料也一并烧光了!”
副将跪地请罪,负责看守巡查的士兵此刻全部都跪成一排,听候发落。
如此大事,这些跪着的士兵都知道,陛下必然勃然大怒,上面人肯定会让他们去顶罪。
小命休矣。
裴行渊揣着手坐在轮椅上看了一会,转身看向副将。
“请王爷治罪!”
满营的军士都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请王爷治罪!”
裴行渊推动轮椅靠近副将,副将心中惶恐,将头抠得更低了。
“起来。”
副将以为自己听错了,并未起身。
“起来,今日秋日干燥,或为天灾也未可知。”
副将听不懂了,抬起头来疑惑看着裴行渊。
“都起来!”
裴行渊大喊一声:“我相信在场的兄弟,自然是不会烧了自家的粮草,饿了自己的肚子。”
“本王立马进宫,向陛下澄清此事,各位接着训练,不可懈怠。”
满营的将士都抬头望着裴行渊,眼中都是激动和敬佩。
裴行渊一摆手,追风立马推着轮椅离开了。
“王爷,这样做当真好吗?”
“定王和太子此刻必然已经在宫中煽风点火,王爷不彻查军营,打算如何和陛下交代?”
裴行渊坐在车轿之中闭目养神,昨日照看秋婵他没有闭眼是在有些困倦。
“有罚就受着,本王又没有做这些的动机,陛下明白的。”
追风却很是担忧。
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三军未动,粮草先烧了,对于作战是在是出师不利,兆头不好。
陛下又是有些信这些的,此刻必然龙颜大怒。
王爷本该昨晚就去军营之中调查,今日赶早带着结果去上朝解释。
这可倒好,为了一个侍妾,耽误到如今,给了定王和太子添油加醋的机会。
裴行渊神色从容,在摇晃的马车中竟然睡着了。
定王和太子左右夹攻,在陛下跟前数落裴行渊。
陛下听得,甚是不悦!
本来朝中便只有裴行渊一人可去领兵参战,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继续开战岂不是不利?
“裴行渊呢?”
太子冷笑着道:“听说昨夜发生此事之后,还在小妾房中留宿,尽早才赶往军营。”
定王跟着冷笑着道:“这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
“上将便是此等态度,可想军队纪律涣散,发生这
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陛下皱起眉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缝。
“叫裴行渊上殿!”
公公听令立马跑下大殿,还未走出大殿就看到裴行渊推着轮椅进来了。
公公立马过去帮忙推着裴行渊上殿。
如今已经下朝,朝中大臣已经退下,宽阔雄伟的殿中,高坐的陛下,两侧站着的太子和定王,几双眼睛都盯着裴行渊。
裴行渊从容行礼。
“粮草烧了,你可查处结果?”
裴行渊拱手:“查到了。”
定王眯了眯眼睛呵呵笑着道:“这么快就查到了?”
裴行渊并不看定王,对着陛下说道:“想来是天干物燥,马匹的饲料又多干草,起火之后便都烧干净了。”
“天火?”
太子嗤之以鼻哈哈大笑:“这可真是个好借口啊!”
定王也冷笑附和道:“也是,就这一个时辰的功夫,能调查得出什么真正的结果,依次为回答,倒也无法排查。”
“够了!”
陛下大喝一声,训斥道:“发生如此大事,你们两个不说为朕分忧,倒是在这边一个劲说风凉话?”
“定王,你去过军营,说是学习,对此事如此了解,你可遣人调查?”
“太子,国战在即,
发生如此不吉利的事情,你可曾思考过接下来如何安排?这场战斗是打还是不打?”
太子和定王被训斥立马垂了头。
不过定王立马躬身回禀:“陛下,这件事必须得查,若是人为,就必须严惩,战自然是要打的,只是军队需得整肃,免得过去了只会打败仗,浪费银子!”
陛下看裴行渊一脸平静,也不说话。
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父皇!”
太子着急喊道,本允许参政的他,此刻不应该留在现场吗?
陛下神色坚定,公公立马上前拱手道:“两位殿下请走吧。”
等到太子和定王下去了,陛下才看向裴行渊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裴行渊淡定拱手道:“陛下心中自然是有答案的,不需要儿臣再解释什么。”
陛下眯起双眸,冷冷一笑。
“你是指证太子和定王是罪魁祸首?”
裴行渊并不接茬,只是说道:“太子和定王对儿臣格外留心,这场大火若是军营的人活着儿臣所为,此刻儿臣也没有机会在殿中和陛下说话了。”
“何意?”
“儿臣只是想说,太子和定王比儿臣厉害多了,尚且没有找到火灾的缘由,那儿臣说是天火
,是否也合情合理?”
陛下冷哼一声,拿手一拍龙椅扶手:“荒唐!这是可以儿戏的吗?”
裴行渊并不惧怕,拱手行礼道:“陛下,无论这场火是什么原因起的,结果只有一个,阻拦我领兵,拖延战斗。”
陛下一听,这话内藏玄机,对着裴行渊缓缓点头。
“陛下,战,儿臣还是会去,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输了,回朝领罪。”
陛下听得,盯着裴行渊看了半日:“兆头总是不好,先让钦天监算一算,你到底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忍心让你去冒险?”
裴行渊嘴角动着,躬身行礼:“陛下慈爱,儿臣心中感激!”
陛下听得,只是摆手:“行了,去吧!”
裴行渊推着轮椅出了殿门,就看到太子和定王没走远。
“哟,看样子陛下是绕过你了?”
定王冷笑一声,旁边的太子还是很不忿,分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就是裴行渊失职,陛下不责罚他,还单独密谈,岂不是他们两个刚才的话都白费了?
裴行渊推着轮椅上前拱手道:“还未曾感谢两位殿下,刚才真是多谢了。”
太子疑惑皱起眉头:“我那是在参你,谢什么谢?”
定王也已经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