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轻佻的口吻,与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的巨大反差,让面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薄唇紧抿,好看的眉宇微微皱起,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似乎流转着神秘而复杂的光华。
“她在那里!快追!”
我看的有些呆,一时间竟忘了逃命,直到身后传来那两个保镖粗厉的嗓音才反应过来,立刻挣脱开那个怀抱,拔腿就要开跑,谁知道刚迈开一步,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住,接着轻轻一带,我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位置。
我老大不爽地看着这个阻挠我逃跑的男人,抽了抽被拽住的那只手腕,谁知道他非但没有松手还捏得更紧了。
我不甘心地再抽了抽,回应我的依旧是手腕上增加的力度。
 ̄口 ̄||
大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逃命么?!快松手啊魂淡!
我怒瞪他以发泄我心中的焦虑和不满,可这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依旧稳如泰山地拽紧我的手腕,将我牢牢地束在身边。
一失足成千古恨,果然好看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眼看身后那两保镖已经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了,我只得放弃挣扎,认命地吐出一口浊气,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叶先生?”那两个保镖先是看看我,又看看我身边的男人,表情异常纠结。
我勒个去!他们居然是认识的!这下我真的是死定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身边的男人点点头,声音低沉而醇厚,略微带了点磁性,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其中一个保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如实回答道:“这位小姐刚才和我们家少爷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知叶先生……”
“哦?”不过是一个简短而轻缓的音节,却让人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含义,“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不愉快,能让陈家二少爷这么兴师动众地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
他的语调平缓而优雅,一字一句都异常清晰,我大气不敢喘一声地站在他身侧,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阴鹜气息。
搭在我肩上的大掌倏然用力,我咬着唇却不敢出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他应该不会伤害我,而现在,他是我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话让两个保镖面露难色,我忍不住在心里暗笑,陈渣渣被我一瓶子砸破头再加某处被踹这种丢人事,他们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到处宣扬!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我心里暗忖这个男人的身份必定是有些来头的,看那两个对他恭恭敬敬卑躬屈膝的保镖就知道了。
“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干嘛!那个贱人呢?!居然敢暗算我,看老子弄不死她!”
陈渣渣虚弱却嚣张的声音从包厢门口传了过来,我抬头看过去,这家伙一手捂着开了道口子还在淌血的脑袋,一手扶着墙,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从这边走过来。
我有些诧异这家伙的命格居然这么硬,一瓶子下去竟然还能这么快就醒过来,果然祸害是要遗千年的。
那两个保镖见陈渣渣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一人一边去扶他。
“叶叶总?”大概是刚刚醒脑袋还不太清楚,陈渣渣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人,眯着眼睛去打量,在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陈二少,别来无恙。”
我抽了抽嘴角,大哥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忒逆天了,人陈渣渣都成这样了你还“别来无恙”的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这得需要多么深厚的功力啊!
果不其然,陈渣渣的脸色微微扭曲,猛地一个瞪眼,挣脱开两个手下的搀扶,步伐虚浮地上前,视线死死地落在我身上,我顿时被他这种嗜血的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往身后那个怀抱里缩了缩。
察觉到我的惧意,那个怀抱的主人揽着我身子的手瞬间又收紧了几分,我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怒意正在攀升,戾气愈加浓重。
看这架势,我觉得他一定是跟陈渣渣有仇,而且仇深似海!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怒极了的情绪呢!
这么一想我瞬间就安心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是一路的!
“新来的宠物不太听话,闹了笑话,还希望叶总见怪莫怪。”陈渣渣扯出一抹勉强的笑,然后眸色一厉扫向我,眼神里满是警告,“薛小小,还不快给少爷我过来!”
我呸!我是脑残了才会过去自投罗网!
见我没有反应,陈渣渣急了,猛地一个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头发,中途却被一只手截住了。
“既然是不听话的宠物,陈少爷不要也罢,何必这么穷追不舍的给自己添麻烦呢?”
陈渣渣不蠢,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眯起眼睛不太愉悦地开口,“叶总您这是确定要跟我抢人了?”
“陈少爷说笑了,我不过是捡到了一只离家出走的落魄小宠物而已,何来‘抢人’这么一说?”
说着,他俯头捋了捋我额前乱成一团且沾了血渍和酒渍的发丝,一脸温柔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说吧,小宠物,你想跟谁走?”
我仰头,看进他那双深邃而温柔的黑瞳,那里好似有一弯清泉,缓缓地流淌进我的心里,一点点地渗透进我的血脉里,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了,双唇不由自主地开合,“我跟你走。”
“乖女孩。”他如愿地笑了,宛若三月里的清风,拂过杨柳枝带起的那一抹温柔的弧度。
接着他挺直了身子,面向陈二少,风轻云淡地说道:“听说陈子铭最近去墨西哥度假了,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在他的场子里加料的事。”
陈渣渣果然变了脸色,胸前起伏了好几个来回,这才咬牙切齿地说:“叶祈文算你狠!”
然后一个转身就往那保镖身上踹了一脚,“妈的!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少爷我送医院?都想老子死是不是!!!”
两手下即刻诚惶诚恐地弯腰应下:“是!”
保镖大哥,你们也忒实诚了点= =
果然,陈渣渣狂躁了,指着那两保镖的脑袋暴怒地吼道:“妈的!我怎么会养了你们这两个蠢货!!给老子滚!!!”
两人如获大赦般地滚了:“是!”
“……操!先给老子送医院再滚!”
“是!”又滚回来了。
“……”
妈呀,这主仆三人也忒有喜感了= =
“那个叶……什么的,谢谢你啊!”他们离开之后,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腕还被某人捏在手里,于是我讨好地冲他眨眨眼,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不过这位叶先生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用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动了动喉头,好像很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你……”
我很认真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可事实证明,是我太认真了……
他没有说什么,就像收音机卡壳了一样,只是紧紧地捉住我的手不放,我一时还真摸不清这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到底是要干嘛啊摔!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能不能先松手啊?很痛的!”
他这才松了手,低下头,视线落在我沾血的手上,双唇紧抿,眼底又是一阵波澜,“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我连忙抽了手摇头,“没事啊,这不是我的血。”
为了表明我的话的真实性,我用手在连衣裙上蹭了蹭,虎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扯痛,疼得我忍不住龇牙,抬起手来一看,这才发现我的右手虎口处被碎玻璃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停地有鲜血溢出来。
“走吧。”
没有等我做出回应,他就牵起我的手,走进了一间空包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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