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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灼没想到明怀善会这个时候出现。

    宇文烬也没想到。

    明怀善扫了一眼院子里已经倒下的人,再看宇文烬强撑着却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当即剑指着宇文灼,义正言辞的谴责:“平陵王,你竟然谋害主上,简直是大逆不道!”

    声音落下,他举着剑就纵身一跃刺向宇文灼。

    宇文灼脸色一变,迅速后退,避开明怀善的剑锋。

    明怀善虽然剑锋落空,但是人也到了宇文烬旁边,他顾不上再对付宇文灼,忙扶起宇文灼。

    着急的问:“主上,您怎么样?没事吧?”

    宇文烬咬着牙让他扶起来,然后自己也手扶着门边勉强撑住。

    “死不了。”顿了顿,他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明怀善道:“属下收到密信,说平陵王和璇玑公主勾结,要谋害主上性命,此次来郢都的一切都是他们设的局,属下便赶忙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幸好主上尚未被害。”

    他其实犹豫了许久,因为宇文烬先前的不信任心寒而犹豫,但是还是赶来了。

    他原本已经进退两难,没有后路了,他知道璇玑公主不会放过他,就算能逃过这一劫,宇文烬怕是也容不得他活着了。

    这次的密信是他的出路,只要他救了宇文烬,粉碎了宇文灼的阴谋,宇文烬肯定不会再容不下他,这样一来,他只要能够救宇文烬出去,未来一屁股吗。

    所以还是赶来了。

    宇文烬闻言,猛地看向宇文灼:“你……你和叶欢颜勾结?”

    宇文灼坦言:

    “是,上次来郢都,我便已经与她联手了,你以为你当时为何会暴露行踪?就是我透露给她的。”

    宇文烬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极力隐匿,为什么叶欢颜会知道,还带人去围剿,当时知道他人在郢都的,除了他自己人和姬珣,就是宇文灼。

    可是他一直没怀疑过宇文灼,还以为是哪里疏漏,才让叶欢颜知道他来了,让他损失惨重,暴露行踪,不仅计划泡汤,后面也因为那一次暴露了,接连被姬珩羞辱。

    竟然是宇文灼!

    宇文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失望和痛心,最后全部演化为杀气。

    目光狠戾的看着宇文灼,咬牙吩咐明怀善:“拿下他。”

    他没吩咐杀了宇文灼,而是拿下,因为就算是死,宇文灼也只能死在他手里,旁人不能替他处决。

    明怀善领命:“是。”

    随后便举着剑刺向宇文灼。

    宇文灼再度避开,很巧落脚的不远处就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搁着宇文烬的佩剑,他目光一定,立刻疾步过去拔出剑,利剑出鞘,正好明怀善又再度扑来,他立刻和明怀善交了手。

    宇文灼武功虽然不及宇文烬,但是作为皇子,他骑射武功都是不错的,且暗中有自己加强练过,一手剑术更是颇为高超,与明怀善对打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而屋子里的一应摆设,因为打斗弄得一片狼藉,俩人打的如火如荼,每一招都夺命一般。

    宇文烬看着俩人的打斗,自己也没闲着,坐在地上打坐,极力冲破药性的压制,可是药性太

    强,根本无济于事,那种筋骨麻痹血液凝固的僵滞感,加上天冷的原因更加明显,让他提手都费劲。

    只能希望明怀善能够击败宇文灼,否则一切徒劳。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宇文灼,也高估了明怀善,明怀善虽然是武将,但是剑术不及宇文灼精湛巧妙,只听明怀善一声痛哼传来,宇文烬看去时,就看到明怀善被一剑刺在腰上,败下阵来。

    宇文灼身上也有伤,他是剑走偏锋,以自己被明怀善划了一剑手臂的代价刺伤明怀善的。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就把剑拔出,鲜血涌出,明怀善一个趔趄,摇摇欲坠,赶忙用手上的剑支着地面撑着身体,一口血从嘴角慢慢溢出。

    宇文灼手臂上白色的袖子已经染了血,并且血还在不断流出,他却没在乎,提着剑一步步走向明怀善,眼中一片冷厉狠绝。

    明怀善见他杀气腾腾的走来,忙提起剑要对抗,宇文灼迅速出剑,两个人又交手了十多招,可是明怀善伤得比较重落于吓疯,很快败下阵来,节节败退。

    宇文灼找准机会,在明怀善抬手举剑的时候,迅速挥剑,正中明怀善的手腕,瞬间挑断明怀善的手筋。

    手中的剑脱落,抛出一条弧度落在地上,明怀善随后也厉声痛呼:“啊!——”

    他立刻瘫倒在地,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腕痛苦的叫喊,仿若痛不欲生。

    宇文灼没有就此罢手,却也没杀他,而是又将他另外的手筋脚筋接连断了,明怀善声嘶力竭的痛苦哀嚎,听得人心颤。

    宇文灼不

    再理会他,转而将目光看向门口的宇文烬。

    宇文烬尚有些愕然。

    他从了不知道,宇文灼剑术那么厉害,果然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居心叵测,可惜自己太蠢,竟然这般信任。

    他悲凉讽刺的笑着。

    宇文灼已经提着染血的剑缓缓越过一片狼藉,走到宇文烬面前。

    “笑什么?”

    宇文烬讥讽道:“朕笑自己蠢,养虎为患,自取灭亡。”

    宇文灼眸光微动,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是对不住宇文烬的,前仇既定,他和宇文烬注定会走上这样相残的境地,可是宇文烬一直对他好,他尽管情有可原,所做的事情也是卑鄙拙劣了。

    可,只能如此。

    宇文烬嗤了一声:“用不着,事已至此,朕已然任你宰割,你想杀了朕便杀,不过有一件事,朕觉得还是要让你明白。”

    宇文灼眸色一定:“你想说什么?”

    宇文烬笑着,笑的残忍,意味深长:“你觉得,以父皇对王叔的忌惮和憎恶,他那样的脾性,若不是绝对确定你是他的儿子,他会让你活在这世间么?”

    宇文桀对宇文简那个弟弟,确实可以说是憎恶的,俩兄弟是同母所出,但是其母偏爱幼子,一心都在为幼子筹谋,哪怕宇文简心不在皇位,也还是步步为他算计,为此不惜牺牲宇文桀。

    而他们的父皇也更看好宇文简,想用宇文桀做宇文简的踏板历练宇文简,所以宇文桀登基后,气死了其母,一直不待见弟弟。

    宇文灼闻言,顿时愣在那里,

    心底也蔓延着一股他都分辨不明的思绪。

    他从未想过这一点,只是当初母妃告诉他,他不是宇文桀的血脉,他的亲生父亲是宇文简,因为是母妃说的,他信了,毕竟推算他出生时间,也对得上。

    可如同宇文烬说的,以宇文桀狠绝残暴,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情,但凡他有任何可能血脉不正,都不可能留下他,还对他极为疼爱。

    他也是很了解宇文桀的脾性的,绝对……

    不,不可能!

    宇文灼当即否定,咬牙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不要在这里污蔑我母妃,她说我不是,我就不是那个畜生的儿子!”

    宇文桀讥笑:“她因为王叔的死恨极了父皇和母后,以朕对母后的了解,便是她要杀姨母,唯一的可能便是姨母有必须死的原因,但是绝对不会是姨母威胁到她的地位,而是别的,比如说姨母的恨太深了,朕若是没记错,她活着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疼你吧。”

    宇文灼面色陡然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血色全无。

    突然感觉浑身都在发冷,血都是冷的。

    他后退了一步,握着剑的手隐隐发抖。

    就在这时,院子里,暗夜中,一个黑影迅速扑来,刀光闪现,直指宇文灼。

    宇文烬即刻出声:“小心!”

    宇文灼回过神来,当即抬手一挥,双剑撞击,黑影偷袭不成往后退去,稳稳站定在走廊上。

    微弱的光照在来人的脸上,那人并未遮面,清俊冷肃的面容看的清楚。

    宇文灼看清他的面容,当即震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