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抬起眼皮又扫了她一眼,冷哼:“你胎象越发稳了,她伤情好转,我这两日都挺开心的,怎么着,你之前没发现,这会儿倒是看出我开心了?所以你之前师妹对我上心啊,你个小没良心的。”
阿这……
可是她明明之前就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啊……
叶欢颜还没吱声,姬无忧就护母了:“才没有呢,明明姨奶奶这两日都别别扭扭地不高兴,说小表姑没出息,为了给小舅舅绣荷包都不来找你了,以前让她学女红老不乐意,现在屁颠儿地去学,还说女大不中留,一张脸拉得老长了,臭臭的。”
叶欢颜闻言,被姬无忧这学话的样子逗笑了。
唐笙瞥向姬无忧,有些好气又好笑:“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拆台了?亏姨奶奶那么疼你,这会儿护着你娘亲,竟然连我的台都拆,也是个小没良心的。”
姬无忧哼哼:“人家说的是实话,是姨奶奶不诚实,无忧才不是小没良心的,娘亲也不是。”
然后不忘找叶欢颜要肯定:“娘亲,无忧说得对不对?”
女儿目光巴巴的,唐笙那边目光凉凉,叶欢颜觉得自己挺为难,只能笑眯眯道:“我不知道啊,无忧自己要学会拿主意,你觉得自己说得对那就对。”
唐笙冷哼。
姬无忧斜睨自家娘亲,撇嘴:“娘亲,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叶欢颜摸了摸鼻子,没好气道:“好了,小孩子别那么多话,赶紧折腾你的东西吧,这个从昨日开始捣鼓的了,现在还没解呢,晚上你爹爹回来可是要问的。”
姬无忧哼哼,比了个鬼脸,然后不理她了。
叶欢颜才对唐笙好言道:“其实玉儿如今这样,不来打扰姨母了不也挺好的,姨母以前本就嫌弃她太吵,正好如今有个清静,何必跟她生气呢?”
唐笙绷着脸道:“她不来吵我,我自然乐得清静,可我是气这个?你自己想想,你闺女以后要是突然大转性子去给男人学女红绣荷包,你能高兴?”
这唐玉儿虽然是她侄女,但是她一生未嫁人无儿无女,也把兄长的孩子当自己孩子疼着的,瞧着那丫头以前跟个假小子似的,突然为了个男人变得温柔小意,就气不打一处来。
叶欢颜顺着一想,扫了一眼姬无忧,代入感就上来了,顿时理解唐笙的心情了。
然后眯了眯眼:“高兴个屁,我打断她的腿!”
姬无忧莫名抖了抖,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娘亲,小脸上挺迷茫,很无辜。
唐笙呵呵哒:“那你先把你自己的腿打断吧,听说你之前
也特意学了女红,给元决做了衣裳和鞋子来着,你也没出息得很,让我想想就来气!”
叶欢颜:“……”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她立刻辩驳:“我觉得我挺有出息的,我学女红虽然给元决做了衣裳鞋子,但是我出手的第一双鞋子,是送给我亲爹的,他可高兴了,夸我孝顺。”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那双鞋是慕容瑶替她拿去送给姬沉的,又想到慕容瑶又是害死姬沉的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便梳理好自己的心,接着对唐笙揶揄:“您不高兴,估计是因为我没给您做,没事儿,等我肚子里这个卸货了,我再给您补上,好好孝顺您。”
闻言,唐笙可不承认:“我是计较这个的人?我缺你一件衣裳还是一双鞋子?你别跟我搁这儿转移重点啊。”
叶欢颜好言好语:“没说您计较,是我想给您做,我想孝顺您,之前事儿多,就没顾上而已。”
唐笙被顺毛,便满意了:“既如此,我等着瞧瞧便是,给你孝敬我的机会。”
啧,看不出来,这位还有这傲娇心性儿。
叶欢颜:“反正我也还得给我父亲也补上一份,顺便了。”
唐笙:“……”
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瞪了叶欢颜一
眼。
叶欢颜笑得开心。
其乐融融的。
……
叶欢颜本以为灵儿和樊柯的事情到这里,就不用她再过问了,反正小两口好好养养感情,其他事情也急不来了,本来只要两人好好地,暂时也用不着她过问,没想到第二日,她还是得应付一下。
上午,她派了樊柯去办些事儿,下午的时候,樊柯的母亲就来了。
她倒是可以不见,近来来求见的人她都可以不理会,哪怕是她近臣的母亲,可这个时候来,多半是因为灵儿,这么快就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作为娘家人,她还是见了。
“臣妇樊虞氏,拜见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安。”
叶欢颜道:“夫人请起,坐。”
樊夫人才谢恩起身,礼仪跳不出丝毫错漏。
这位樊夫人本是出身大家的,家中也是簪缨世家虞家,那会儿还是姬沉的父皇,也就是她皇祖父在位,樊夫人嫁给还是侯门的樊家,也算一段佳缘。
可没两年,樊家先侯爷因性格耿直,开罪当时把持朝政的奸臣和宠妃,被进谗言告状,她皇祖父就下旨撸了樊家的侯爵之位,并下罪樊家,樊家便一落千丈,还累及亲友,虞家也被波及。
姬沉登基后,逐渐起用了受冤之人,但是樊柯的父亲因当
时被降罪重罚瘸了腿伤了身,自然也做不了什么,姬沉登基几年后也去世了,因为樊侯爷与姬沉幼年相识交情不浅,姬沉才较为看重樊柯,多年来一直着重培养,善待樊家。
樊夫人也不像其他妇人那般怕叶欢颜,就挺自然的,慈眉善目地打量着叶欢颜片刻,道:“臣妇听闻公主因为小殿下的夭折受了打击,伤了身子在静养,瞧着公主气色倒是不错,应该好些了吧?”
“是好多了,多谢夫人关心。”
樊夫人放心地点点头,随着坦言道:“臣妇知道公主在静养不宜见人,本不该来叨扰,今日冒昧前来,除了来给公主问安,其实还有另一目的,是想见一个人。”
叶欢颜挑眉。
她倒是意外,樊柯怎么就那么着急和樊夫人说起了?
这不像是樊柯的行事作风,他既然尊重灵儿,在两人事情还未整整定下婚事之前,大概不会跟家里说才对。
樊夫人道:“是这样,昨夜小儿回家,问臣妇要了樊家历代只传嫡系儿媳的信物玉镯,说是拿去送人,也不说送谁,臣妇想着多半是送给心上人了。”
“再一想他日日都在公主这里当值,若是有心上人,必定是公主这里的人,所以冒昧来想见见,不知道公主可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