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无奈的感慨道:“因为人心贪婪,想要的东西都是无止境的,这世上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只要天下分裂,就会有战争,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相安无事,所以这是不可避免的。”
叶欢颜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涩的道:“我知道啊,只是有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罢了,我虽然有心想要阻止避免战争,可是也不过是有心无力,我能劝得了你,却也劝不了陛下,更没办法阻止东启发兵攻打大胤,只能看着你们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了,如今我只希望,如果战事不可避免,你要领兵出征的话,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她瞅着他,故作严肃的闷闷道:“我可不想守寡。”
如果真的有战争,绝对是元决领兵应付的,皇帝如今让元决部署防范就已经说明了,而且现在从各方面来考量,元决也是最合适领兵打仗的,她虽然出于私心不想他去,可是也只能心里想想而已,因为他是皇子啊,有许多事情,是他生来便被赋予的责任和使命。
可战场刀剑无眼,她是很担心的。
元决侧头看着她,伸手抚了抚她闷闷不乐的面庞,轻声道:“若是真到了我要领兵的那一日,我便送你去姐姐那里,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
,可好?”
叶欢颜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打算把我捎在身边呢。”
元决将她一把捞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拥着她怅然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哪里是想带你就能带着的?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留在京中自然是不行的,只有把你送去姐姐那里才能确保你能平安。”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除了一母同胞可以以性命相付的姐姐,他谁也不放心将她托付,更不放心把她留在这里。
叶欢颜闷闷道:“随你吧,我无所谓,虽然想待在你身边,可是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平白给你添乱,如果去姐姐那里能让你安心,那就送我去吧,记得去接我回来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处于热恋阶段,她其实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元决分开,就想天天和他待在一起,仿佛现在不这样腻着,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很迫切的想要把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的感觉,可是,又莫名觉得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念想而已。
莫名其妙的预感,却又令她心中不安。
因为他们之间,总归是横着一些事情的,她现在梗在心头刻意瞒着他的身世,便是其中一件。
元决颔首道:“嗯,等我打算去东境的时候,我会亲自送你去
姐姐那里,等事情了了,再去接你回来。”
叶欢颜没意见,倒是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元决道:“再看吧,我已经传令让人去东境,让他们把兵力布防再做更改,加深防范,也传令去给安插东启境内的人,让他们盯着东启军方的动静,看东启有何动作再看什么时候去,不过既然知道东启兴兵的打算,自然要在他们发兵之前去部署好,总不能等他们大军压境了才去吧,那样的话,可就是什么都晚了,所以,怕也不会太久了。”
叶欢颜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对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确实是该让东境那边的守将将兵力布防重新调整,凤冥天蛰伏在大胤多年,将凤阁势力遍布大胤,可不只是为了杀人,怕也是为了来日对大胤用兵做准备。”
“他定然对大胤的边境兵力部署有所了解,怕是也安插了不少人在大胤境内伺机而动,我担心到时候一旦两国交战,他的人会形成里应外合之势,那就麻烦了,你最好派人对他的人都清缴一番,但凡可疑的都不要留,若是可以,把东境军方的兵马将领什么的,能调整的都作一番调整。”
元决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笑道:“你这些提议可是都偏着我
了,不是说不想卷入此事?”
叶欢颜闪着无辜的眼眸,耸耸肩:“我这不算吧,而且你是我夫君,我偏向你一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何况,这些你其实都知道的,我猜你接下来就是要清缴他的人和势力了吧,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顺口一说而已,也没有出卖他,我甚至也都不知道他有什么人安插在大胤的,能算什么事儿?”
说着,她有些黯然神伤:“再说了,这哪里是我说不想卷入就真的一点都卷不进来的?你身处其中,而我与你是夫妻,你的事情便也是我的事情啊,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我与他再有交情,都不及我们夫妻一体,我总要先为你着想,至于他,既然是敌对关系,便是什么交情也没了。”
何况,她也没有真的帮他对付凤冥天什么的,他们男人之间国与国的征战,她也没办法干预,只能尽最大的能力提醒他做防范罢了。
这次东启打算对大胤用兵,凤冥天是占据了天时地利的,他蛰伏大胤多年有备而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凤冥天到底在大胤经营了多少势力,安插了多少人,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帮不了元决什么,只能提醒他有这颗炸弹,让他尽量先拔除,仅此而已。
而且,她总
觉得,此事真的不是她想要置身事外就能如愿的,她有一种预感,她怕是会牵涉其中,并且与此事有很深的羁绊。
可能是她想的多了,都说女人爱胡思乱想,她以前觉得这话有失偏颇,可是她却总是这样,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而且没来由的。
元决抬手捧着她的脸,轻声道:“你刚刚说的这些话,我很爱听,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叶欢颜推了一下他的胸口,没好气道:“去,没个正经,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跟我调情。”
元决哑然笑道:“哪里是调情,我是认真的,想再听你说这些话,听着心里欢喜。”
叶欢颜给了他一个白眼:“想再听就自己回忆去,这种话重复说就没意思了。”
然后,他怀里也不待了,推开他就直接起来,撇撇嘴轻哼一声,拍拍衣裙,走了。
元决见她离去,低低笑着,心情颇为愉悦。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数日,元决一直在忙着东境的调整部署,极少有时间跟叶欢颜腻歪了,叶欢颜则是该干嘛干嘛,闲来没事跟上门晃荡的元倾城唠嗑,去肃王府逗孩子。
这一日,叶归云忽然来了晟王府,不过来找的不是叶欢颜,而是元决。
看样子,似乎出了什么事,其神色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