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置若罔闻,静静看着前面的比赛,也丝毫不受周围那些注目礼的影响,看得倒是专注。
叶欢颜在他身边十分乖巧贤惠的跪坐着,一听这话,看了一眼元决后,再垂眸思索一吓,随即笑着开口。
“雍王这话说的奇怪了,殿下又不是病入膏肓彻底好不起来了,好生养病,终有一日会好起来的,怎么雍王殿下就能断定以后没机会看了呢?等殿下好了,照样能策马驰骋,届时雍王殿下不就能看个够了?”
说着,她蓦地一笑,微微侧头看向元凌那边,笑的有些不明:“莫不是雍王殿下觉得,殿下这病……好不了了?”
她这话直接把元凌问住了。
元决这时眸色微动,侧眸看向她,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元凌僵硬了一下,忙有些羞愧道:“四嫂说笑了,我也只是一句随口而发的感慨,主要是四哥身体一直不好,我也实在是……是我失言了,四哥四嫂不要放在心上。”
然后又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说:“若是四哥真的能好起来,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叶欢颜颔首,笑吟吟道:“既然知道失言,以后可不要说这些话了,免得让
人听了误会,以为雍王殿下和明安妹妹一样,对殿下有何不满呢,这般出言诅咒。”
元凌一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有些摸不准叶欢颜的行事作风,自己但凡说错什么,怕是都会被她挑出来,再夸大其词,这里这么多人呢,不好落下什么话柄。
他沉默了,元决却有些嫌弃的给叶欢颜丢了俩字:“话多。”
听着挺嫌弃的,可仔细一听,却有些意犹未尽的纵容,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元凌侧目,有些吃惊。
他这个四哥……当真是挺宠叶欢颜的,而且不像是装给人看的。
莫不是……
他有些心惊。
而叶欢颜,听见元决这俩字,歪头看向他一眼,然后乖巧低头,十分配合的说:“殿下说的是,妾身多嘴了,以后不乱说话就是了。”
元决皱了皱眉,道:“也没有不让你说。”
叶欢颜微微鼓腮,不满道:“殿下好奇怪啊,又嫌我话多,又说没有不让我说,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元决道:“别总是扯一堆废话。”
叶欢颜一脸恍悟:“那妾身明白了,以后一定谨记,不扯废话,要快准狠。”
他满意的点点头:
“嗯。”
然后,继续看场上的马球比赛。
叶欢颜微微低着头抿嘴无声笑了笑,然后也跟着看球赛,很是专注。
元凌有意无意的侧目打量着他们,心中仍是有些震惊。
他这个四哥,可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纵容宠溺,哪怕以前盛家姑娘,他的未婚妻,他十分看重,却也没有这样纵着宠着,更没有这么有耐心,之前还以为元决只是看重叶欢颜,可如今看来,不只是看重而已。
怕是对她动心了。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一点,元凌却笃定了,他这个四哥,怕是对这个新娶不到两个月的王妃,动心了。
倒是令人震撼呢,病了几年,眼光口味变得如此独特了。
不过,他素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会喜欢上叶欢颜这样有性格的女人不奇怪,最多也只是出身不高样貌不堪吧,他喜欢也好,这样,才是个有弱点的人。
思及此处,元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神颇有些诡谲。
这马球会确实是挺有意思,叶欢颜看了两场,一场是男子的,一场是女子的,男子的倒也罢了,男人骑马打球的最多是看打得多激烈,可第二场女子的赛事
,一个个彩衣高髻的女子骑在马上疾驰相争,如同飞舞一般极具风情,都挺有看头。
叶欢颜一直瞅着其中一个红色的身影,颇感兴趣:“殿下,那红衣女子是何人啊?马术和球技都挺厉害的啊。”
这场女子马球竞技刚开始,她就看得十分精神,尤其是其中一队的前锋女子,特别吸引她的眼球,那女子一身红色简便骑装,束发的彩带也都是红色的,远远地看不清面容,却身姿矫健英姿飒爽,一看就是个十分张扬豪爽的姑娘。
其他女子虽然也都和她一样策马打球,可是都没那么放得开,明明骑马打球,却一个个故作含蓄娇柔,所以,都不如她吸人眼球,所以,每每她击中球,都引来不少喝彩。
元决看了一眼,道:“那是南城郡主。”
叶欢颜闻言扬眉:“就是平王府的南城郡主元倾城?”
他颔首:“正是。”
叶欢颜这就不意外了。
这便是谢桓那位未婚妻,平王府南城郡主元倾城,平王妃所出的嫡女,身份尊贵如公主,且十分得宠,已故太后最疼她,当今陛下也视如亲女,和她的未婚夫一样,这女子在京城的贵女中
,也是特立独行的存在,她不爱闺阁束缚,不喜女红才艺,而是喜欢骑射武艺。
按理说,这皇族之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她都见过的,唯独这位南城郡主没见过,因为元倾城不喜欢待在京城,说是嫌京城规矩多,年后平王代皇帝前往南境巡视,元倾城就女扮男装跟着平王去了,这次狩猎才回来的,所以一直没见过。
她由衷的赞道:“好英气的女子。”
元决侧目:“你喜欢她?”
叶欢颜道:“只是赞赏,我又不认识她,谈不上喜欢,不过平王婶性格刚正坦率,这南城郡主倒不愧是平王婶的女儿,瞧着也是不拘小节英气勃勃的。”
平王妃和肃王妃关系极好,便是因为性格相投,平王妃出身将门世家,所以性格如此,与家风有关,这位南城郡主,也是当仁不让的女中英杰。
元决冷哼,颇为嫌弃:“确实不拘小节,到处作天作地,跟你倒是如出一辙。”
叶欢颜:“……”
躺枪的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叶欢颜扶了扶额,然后清了清嗓子,当做没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兴致勃勃的问:“殿下这样说,难道是被南城郡主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