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只笑不语,她不知道那封轩是什么人,但他在封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可奇怪的是,封家却让他来了这么危险的地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正房所出,而他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南方可见在这里住的时间颇为长久,换句话说,应家军并不清楚封家的人在做什么,而应家军的所有事情,那封家的人或许是一清二楚的。
自然这种事,她是不会告诉应辟方的。
那天封轩说过要离开封城,这个时候也早该到了,且把这边的情况也都稍回了封家吧。
“主子,您在想什么?”见夏青看着某处不语,小花好奇的问道。
“突然觉得很开心。”
众人面面相视,不明白主子突然间在开心什么。
而此时在阮氏的屋里。
阮氏看着自己的哥哥,气得咬牙切齿:“这绝不可能,要我主动去讨那个贱女人的好,休想。”
阮玉锦叹了口气:“诗颜,你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势,虽然你是正房,辟方对你也算尊敬,但那夏青,也不可小视。”
“凭什么?”阮氏气不过:“哥,你要知道,任何一个闺秀,我都可以与她们好好相处,可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乡下贱人,那样的出身却……”说着,眼晴就红了。
“我明白你的高傲,但我们输不起,父亲已经说了,应辟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日或许真能如我们所想那般,所以你这个位置必须由我们阮家的人来坐,我们要早做打算,如果你还是这样无理取闹,爹爹会将别的女儿送过来。”
阮氏猛的瞪大了眼:“这话真,真是父亲所说?”
阮玉锦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阮氏一下子像是被捅中了心窝一般,整个人软瘫在椅子上,下一刻,她突然站起紧紧抓过阮玉锦的手问:“那她呢?哥,她呢?她嫁去哪了?”
说到她时,阮玉锦目光陡然闪过一丝痛楚,飞快即将:“不知道,但
她的出身岂是你我可望及的。诗颜,别多想了,照父亲的话去做。”
很深的夜,静悄悄的。夏风透过窗户徐徐吹进,却不能赶走那一些闷热。
夏青练着字,一个一个练,廖嬷嬷和水梦在绣补着衣服,小花则在打着盹,阿巧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双晴则是看着夏青练字,夏青夫人的字并不漂亮,可一笔一划却非常的认真,而且强劲,没有女子该有的柔软和飘逸,更多的一份力道,外人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男人所写的字。
“背挺直了。”双晴在边上轻道:“注意手势。”
夏青将背挺直,手势也更为端正。
“大公子?”水梦的一句话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夏青抬眸,便看到了正复杂的望着她的应辟方。
“大,大公子今晚是要在这里休息吗?”水梦轻问道。
应辟方轻嗯了声:“都下去吧。”
廖嬷嬷看了夏青一眼,见夏青并没有说什么,只好退下。
一时,诺大的房间就只剩下应辟方与夏青二人,夏青依旧专心的练着字,似乎没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似的,直到应辟方走近,整个人的阴影覆盖住了他。
烛火高燃,将二人的身影印在墙上拉得老长老长。
若是阮氏,这个时候早已迫不急待的扑进了他的怀里,而这个女人像是完全无视了他,应辟方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他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想他碰她,他也并不是非要她不可,可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她的院子。
“睡吧。”他一手覆盖住了她握着笔的手,目光望在了那异常认真的字上,写得好工整,甚至连丝抖动的痕迹也找不到。
“别打扰我练字。”夏青淡淡说。
应辟方的身子一僵。
夏青依旧练着他的字。
就听得应辟方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有我自己的报复。”
夏青没说什么。
“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和
我相处吗?”应辟方拧眉,他现在能来这里,已经是放下了他的身段。
夏青还是没开口。
“夏青,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有我的事要做,你也要过日子,你这样恨下去没有必要。”应辟方拧紧了眉。
夏青终于停下了笑,她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淡淡的,冷冷的,但这会却是拧起了眉看着她,似乎颇为心烦的样子:“你做你的应首领,我做我的平妻,不是挺好吗?我的存在,能让童平他们心安,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你还想要什么?”
很平静的反问,很安静的眼神,连丝激动也没有,应辟方突然觉得心里一陈烦闷,他还想要什么?是啊,这也是他一直问自己的,良久,他才道:“我们是夫妻。”
夏青看着他,接而向来平静的目光里露出了讥讽:“夫妻?不,我们之间只是顾全大局而已,为了孝心你娶了我,为了大业,你舍了我,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成为了一村之长,这会,恐怕世上已经没有我夏青这个人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应辟方硬着声道:“今后……”
“打住——”夏青突然喊道。
这一声喊让应辟方怔了下,随即面冷了下来,就听得夏青道:“有口无心的话就别说了,或许你说的会是真的,但我不会当真,说了也是白说。”
应辟方脸色更为阴沉了。
“你去阮氏那边吧,”夏青指了指门外:“或者随便挑个女子过夜。”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应辟方一手猛的扣住了夏青的下鄂,力道之大使得夏青轻哼了声,但她冷笑的看着他:“人?不,你连禽兽都不如。”随即,她痛楚的哼了声,下鄂的力道明显增强了,同时,她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冰冷。
这份冷已不同初见时那种淡淡的,而是一份由内而发的气势,那是一种日积月累位于某个制裁者位置而积累下来的森冷。
下一
刻,应辟方一声闷哼,夏青已经一脚顶向了他的肚子。
“你?”应辟方怒瞪着她,他没有防备,只因没有料到,所以来不及防,可不想望进眼底的是一双带着肃杀之意的黑眸,透着戒备而又谨慎。
望着近在眼前的这一张脸,夏青冷冷道:“你上过战场杀过人,而我也杀死过很多野兽,并不输给你。”
“你不是说你是为了那些人而回来的吗?现在这样做,对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有什么好处?”
“你错了,”夏青放开了,却是直视着他:“我回来并不是想保护他们什么,我没有那样的力量,他们的安危必须由他们自己来负责,我会回来,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是因为不想孤零零的在外面。”还有那个与她仅仅有着几个月母子情份的孩子,可惜,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若想在这里过得好,若想让那些人过得好,你唯一的办法便是取悦我。”应辟方森冷的看着她,也告诉着她一个事实,一个现实:“我要你。”而他,也不隐藏对她的想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悸动,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明确,一如他当年喜欢方婉儿,因为喜欢,他可以纵容她,保护她,但那种感觉很快就随着忙碌而消磨光,那么对这个女人也该是如此,会在意她,只因她对他的反抗吧,才吸引了他而已,一旦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但这个女人的变化真的很大,从前的平静沉默,到现在表情的多样,多样?这二个字要出现在她身上还真是难得。还是,这本就是真实的她?
“我不稀罕。”夏青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当真以为童平他们能左右得了我对你的决定吗?”
“是因为孩子。”夏青冷笑:“看到你,我就想到孩子。”
应辟方身子一僵。
“当你往我这里走的时候,
你就没想到过那个孩子吗?你还走得进来?”夏青冷讽的看着他。
应辟方拧起眉。
“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只要有你在地方,我连闻一闻气息都觉得是种折磨。”夏青的目光越发冷厉。
“你想一辈子这样下去?”
“为何不可以?”
“你要一辈子恨我?”
“恨?不,我只会让自己活得更好。”她心中的恨已经很多了,再多一样恨也没什么,但她的恨不会让自已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她要过日子,要好好的过日子,这是她答应过的。
“没有我,你如何活得更好?当你成为我的女人那一刻,我与你的命运便是绑在一起的。”他朝前一步逼近她:“今晚,我要留在这里,孩子我们可以再有。”
蓦然,应辟方不敢置信的看着夏青,低头,看着抵在他胸口的那把锋利的匕首,也望进她那散着冰冷厌恶的黑眸底。
“要么,你让我静静的过日子,要么,就休了我。”夏青声音坚决,没有置缓的徐地。
应辟方相信这个时候他只要再向前一步,她手中的这把小匕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刺进她心里,他本想说她的爷爷还在他这边,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首领,不好了,封家的兵马突然打了过来。”
二人都一怔,应辟方一把打开了门,就见童平,大牛,阮诗颜等几人已经焦急的候在了门外,他眉微拧:“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大牛刀道:“突然间十万兵马就逼了过来,如今离镇也就一百公里了。”
应辟方的脸越来越阴沉,听得阮玉锦道:“辟方,现在不是跟封家开战的时候,我们不论是兵力还是后给都不如他们,硬是开战,只会伤亡损重。”
“是啊。”童平也道:“首领,他们十万兵马是如何出现的,这般的不知不觉我们都不知道,可见实力,我们必须先撤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