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奶奶去世了我真的很难过,没胃口吃东西。”陆苏低下头,泪水在圆鼓鼓的大眼睛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
施成坤见此,慌忙站起来摸索着身上衣物,看看能不能找到纸巾,“你别哭呀!”
可惜他一身紧身服,连肚皮前的两根肋骨都快勒出来,仅剩的左右两个裤兜分别装了冥钞跟小瓶,哪还里有地方装纸巾?
“是啊,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不想吃就别吃了,千万别难为自己。”
袁泽赶紧搬着椅子坐到陆苏身边,试图伸出肥猪的手,抚摸她瘦弱的脊背。
“谢谢。”陆苏默默移开身子往时肆的方向倾斜,躲开了对方的骚扰。
“……唔,算了,你是个孝顺孩子,奶奶刚走肯定心里难过吃不下东西是,我不该为难你。”
村长阴沉的脸,竟露出了极其不合时宜的怜爱,伸出手将那碗肉拉远。
见此,时肆身子一怔,察觉到异常的她,狐疑地用眼眸扫视周遭四人。
“你们呢?她不吃,你们必须吃!”村长抬起头一改刚才的温柔语调,面露凶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另外三个返乡者。
“我……村长我在家吃过东西了,肚子撑得不行,吃不下去了。”
袁泽凭借自身优势,向村长展示他圆鼓鼓的啤酒肚。
施成坤也连忙站起来摆手,“村长你不知道,大城市工作压力大,我每天熬夜通宵加班坏了身体有严重的胃病,医生建议我不吃荤肉,否则肠胃会特别难受。”
“……”时肆艳羡地望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从前她也像这两个人一样,说话不打草稿,如今却因为该死的天赋变成这副模样。
村长显然没有被他们的谎言说服,眼球爬行的红血丝愈发严重,甚至逐渐将眼白全部侵蚀。
他就像逐渐异化暴躁的诡异,只要眼前人再拒绝他的要求,就彻底崩坏。
“村长,呜呜……你就别让他们吃了。”陆苏也好心解围,掐住大腿强行挤出几滴眼泪试图再次引得村长的怜惜。
清海村规则三。
【村长作为一村之长,管理整个清海村,请不要轻易拒绝他的要求,更不要惹恼他。】
规则允许试炼者适当拒绝村长的要求,前提是本人有本事安抚住村长,如果无法平息村长的怒火,只怕会引来无法逆转的恐怖下场。
“%&*%@……闭嘴!”
村长的身体突然像个气球一样肿胀起来,袖口爬出老鼠,他的部分话语已经完全被污染成一团乱麻,虽不知含义,但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继续找借口拒绝吃肉的要求,恐怕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别生气,我吃!我吃!”施成坤颤颤巍巍的拿起筷子,看着猩红色碗里跳动的肉块面部抽搐。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夹肉的筷子却迟迟没有向前伸,一直在自己胸前瞎比划。
“快吃!你们都快点吃!”村长用手暴躁地捶打桌子,眼球都要瞪出来。
“吃!正吃着呢!”袁泽也慌忙拿起筷子,试图用消磨时间的办法短暂安抚村长发狂的情绪。
这肉摆明了有问题,吃了极大概率会被污染,可不吃现在就得死,怎么办?
施成坤进入【你看起来很好吃】副本前,完美通关了一个五星级副本,系统奖励了他诡币和一小瓶圣水。
圣水是奥林匹斯山上一处瀑布的产物,用途是清除人体认知污染。
所以施成坤早就决定吃一小块肉逃过村长的猎杀,大不了时候事后偷喝两滴圣水清除污染就好。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向陆苏,从见到陆苏的第一面,施成坤就不知为何对她抱有莫名好感。
明明陆苏的长相身材并不符合他的第一审美,他喜欢美艳美人对邻家妹妹不感兴趣,可就是对陆苏挪不开眼。
于是他决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小小的帮助一下陆苏。
如果陆苏能通过眼泪逃过吃肉更好,如果逃不过,他愿意给对方一点点圣水清除污染,当然至于剩下那两个人,无论是生是死还是被污染,他都管不着了。
摸了一下裤兜里的圣水,施成坤恐惧的心逐渐平复,他深吸几口气强忍着身体不适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跳动的肉放进嘴里。
施成坤皱眉,“好腥……”
这块肉在舌尖的味觉体验跟施成坤想象中的口感一模一样,如同吞生肉,难吃得要死。
咽下肉块的瞬间,施成坤顿时感觉食道发麻,一股极其亢奋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施成坤心知自己被污染了,不敢懈怠,立刻佯装痛苦四肢胡乱飞舞,“无意”中将手摸进裤用指尖蘸取圣水,再摆出一副寻死觅活的表情,将手伸进口腔搅弄舌头,表面惊悚骇人,实则将指尖的液体吞下。
袁泽被他这副满地打滚的模样吓了一跳,哪还敢吃肉?顿时泄力,手中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陆苏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副本刚开始就损失一名同伴,表情除了哀伤,还有一丝凝重。
唯有时肆不动声色,实则将施成坤的把戏全部看透。
吞肉是绝对危险的行为,只要不是脑残都不会这样做。
可施成坤明知如此还选择冒险,必定有化险为夷的办法。
尤其是他自导自演的那场戏中,无意将兜里的什么东西吞进了嘴里。
所以时肆大胆猜测他的兜里大概有什么可以清除污染的药丸过或液体,才给他冒险的资本与勇气。
看施成坤吞肉,村长的表情稍有缓和,随后将攻击目标转向袁泽和时肆。
袁泽满脸慌张,额头沁出大量汗珠,张着嘴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我……我吃……我等会儿吃……”
时肆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夜空,月亮和星星都被遮盖,迷雾笼罩着这里,让人既压抑又阴沉。
“吃!吃!快吃!!”村长已经等不及了,他张开血盆大口催促二人,暗指如果他们不吃肉,自己就把他俩吃掉。
时肆语调淡淡,“村长马上就到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