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外面。
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戴着宽大的兜帽,兜帽底下是个银质面具。周身冷冽危险,一步步拾级而上。
到了大殿门口,这人掏出腰牌。
“微臣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话虽这么说,这人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反而三步两步走上来,直接扶起萧雨柔。
“我的徒弟,还用不着跪某些乱七八糟的人。”
云枝月眯起眼——是鬼医。
萧雨柔的心终于落了地,哭的梨花带雨:“师父您快给徒儿求求情,当年的事情我的确做得有些偏激,但说到底,我爹娘他
们贪污受贿,难道不该死吗?!”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而已,为什么还会被责罚?”
理直气壮。
全然不提云枝月因为这件事受到的误解和唾骂,甚至险些丢掉性命。
云枝月只觉得可笑。
“应该做的?你若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大义灭亲的话,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现。可你并没有,你私下买通府尹,偷偷放好证据,还专门意有所指的放了我写的账本。”
“萧雨柔,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么?萧家肯定有管家写的账本,和我的并没有出入,你故意放了留有我字
迹的,难道不就是想把所有风险推到我身上吗?!”
她步步紧逼,眼底带着狠厉。
“你咬死是我将你赶出京城,仗着我失忆就故意歪曲事实,分明是你……”
话都没说完,她猛地后退。
寒光堪堪擦着她的侧脸,斩断几根头发。
鬼医摘下兜帽,脸上银质面具显得更狰狞:“说到底,从头到尾只有你嚷嚷着受到伤害,可你好端端站在这里呢,不是么?”
声音应该经过改变了,雌雄难辨,带着明显的不屑。
甚至都不等云枝月反驳,就看向暮庭信。
“陛下,我到京城来,
除了给您诊治之外,还准备将我这一身奇特医术传给我徒弟。”
“我并不希望看到,我们因为某个不识大局的女子而闹翻,最后收不了场,您觉得呢?”
明晃晃的施压。
暮庭信愣了一瞬。
只听鬼医道:“今日我们就可以开始治疗。您知道的,我和这些人会的东西都不太一样,说不准您今日就能彻底好起来。”
云枝月眯起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鬼医好像在针对她,而且带着恶意。
暮庭信听到这些话,态度瞬间扭转。
“朕忽然觉得,萧雨柔方才说得对!
的确也算是大义灭亲。而且除了萧家这几个本就该死的,其他也没牵连到什么人。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云枝月,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她乐了。
这狗皇帝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生怕他错过任何一个能治愈自己的可能性。
“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样了么?连半点惩罚都没有?”
暮庭信看了一眼鬼医,又看看她,显然哪边都不想得罪。
随后,他摆摆手:“这件事待会再议。既然鬼医已经来了,不如让我们都开开眼,看看您是如何诊断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