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笑此时已经恢复清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改初衷,不仅没有杀掉群臣、皇帝,甚至还向皇帝下跪忏悔,简直不像是他所为。
如今见项南调兵遣将,他更是知道要遭。
因为单凭东厂番子和黑旗卫队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锦衣卫、京营守军抗衡。东厂之所以能凌驾于百官以上,依赖的还是皇权的庇护。
确切地说,是因为皇帝不管事,把权力让渡给他们,他们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如今皇帝剥夺了他们的权力,他们立刻就成了丧家之犬。
虽然丧家之犬也会狗急跳墙,但是实力已经大大滑坡了。刚才要是一鼓作气,杀死群臣、杀死皇帝,拥立新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怕是连这一线生机都没了。
因此他为了求条活路,正准备再召集不下时,却忽然感到穴位一酸,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了,立在那里犹如塑像一般。
好在群臣如今也都站着,所以他这般模样,倒也不算显眼。只是如此一来,他就休想再有所动作了。
很快,门达率领锦衣卫、蔡绍平率领三班衙役、许怀仁率领京营,奉旨赶来紫禁城勤王护驾,对东厂番子、黑旗卫队进行了围杀。
东厂番子加黑旗卫队,不过才两千多人而已,趁乱攻打紫禁城可以,但是跟过万京营守军打,武功再高也不行。
何况还有锦衣卫、顺天府的三班衙役,因此没撑多久就惨败了。
围杀持续到天光大亮,宫门外喊杀声、哭叫声、嘶吼声、哀鸣声不绝,在宫内都能隐隐听到。
群臣也是个个惊悚,第一次面临如此血腥、残暴的局面。
东厂、黑旗战队覆灭之后,门达、蔡绍平、许怀仁等随即进宫见驾。
“三位爱卿快快请起,你们都辛苦了!”项南笑道,随后吩咐侍卫,“将常言笑拖下去,斩首示众。”
侍卫随即上前,将常言笑拖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血淋淋的脑袋就被传入宫来。圆睁着双眼,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群臣一见,都不禁脸色微变,隐隐感到了皇帝的狠辣。
随后项南下了即位之后的三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就是加封群臣,夺门之变的参与者,全部加官进爵。而未参与者,只要愿意效忠的,也保留原官职,不再追究之前的责任,以此来安臣心;
第二道旨意就是取缔东厂。东厂原本是永乐皇帝朱棣,为了掌控百官而成立的部门,全称叫做“东辑事厂”,由宦官负责掌控。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当年在靖难之役中,许多太监如郑和、王彦都作出过突出贡献,因此永乐帝信任太监,所以愿意重用他们。
但这也给了太监参政的机会,一旦皇权暗弱,这些太监就有可能凌驾于皇权之上。就像正德年间的刘瑾、天启年间的魏忠贤等一样。所以取缔东厂,就是为了根治这一点。
第三道旨意就是改景泰八年为天顺元年,将景泰帝废为邺王,将其软禁到西内永安宫。
三道旨意下达之后,群臣都知道,时代已经变了。
项南随后前往皇宫,拜见生母孙太后。
此次夺门之变能够成功,後宫之中,也多亏孙太后的支持。
母子见面,自然大放悲声。
毕竟自从朱祁镇被囚禁在南宫之后,他们母子已经有八年没有见面了。
“儿臣拜见母后”项南躬身施礼道。
“我的孩儿啊”孙太后也是泪眼婆娑。
两人叙了一番母子之情,期间难免有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
毕竟项南终究不是真的朱祁镇,所以很多事并不太清楚。好在孙太后也并未起疑心。
毕竟皇帝被囚禁了八年,今天又是刚刚登基,神思昏乱,记忆模糊,都是备不住的事情。
他如果还像八年前那样,那反倒是奇怪了。
拜见过孙太后之后,项南又见了自己名义上的儿子朱见深,也就是历史上的成化帝。
他与儿子已经八年未见,上次离别时,朱见深不过二岁多,根本就不通人事。
因此见面之后又是一番痛哭,随后,项南又问了朱见深功课的事,嘱咐他要好好学习。
等忙完这一切后,项南随后开始整肃後宫。
内廷十二监的掌事太监,全部被他下了大狱。
内廷十二监类似于清朝的内务府,主管皇室事务。包括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御马监、尚膳监等,每一监都有一位掌印太监主管。
其中尤以司礼监的权力最大,因为它有批红的权力。所谓批红,就是皇帝对明朝内阁大臣的奏折用红字做批示。
明朝的皇帝大多数都是慵懒怠惰之辈,好像正德、嘉靖、万历、天启等,他们不愿意费心主理朝政,因此就把批红的权力交给司礼监。
如此一来,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就成了实际上的皇帝,自然是大权在握。
他们也借此干预朝政,插手军国大事,导致明朝经常发生太监专权的事。
相比起来,清朝十二帝在位期间,没有一个太监敢专权。
就算是慈禧太后最器重的太监安德海,出宫刚嚣张不久,就被巡抚丁宝祯给砍头了,而慈禧太后一声都没敢吭。
因此项南为了杜绝太监专权,自然要大幅革新朝政的。
而随着景泰帝和他的嫔妃们被迁入永安宫,南宫中的钱皇后、周贵妃等一众嫔妃则被请回宫中,还按旧例回到自己的宫中。
“梓潼,这么多年,真的是委屈你了。”项南握着钱皇后的手道。
钱皇后自从朱祁镇被瓦剌俘获之后,就天天哭,哭得一只眼睛都瞎了。到了南宫之后,因为生活所迫,又不得不带着宫娥一起,天天刺绣,以便换取食物,因此劳累至极,病体恹恹。
项南看着都觉得心里有愧。
“皇上,不要这么说,臣妾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皇上安好就行了。”钱皇后摆手道。
“立刻宣太医,好好治疗皇后的病。”项南随后吩咐道,“梓潼,你好好养病,朕不会再让伱受任何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