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轩,不好了,你姐夫去了清兵大营了。”白嘉轩的姐姐朱白氏急匆匆的来到白家求助道。
原来昨晚朱先生听说清兵要来,就一晚上没有合眼,早起就准备进城去找张总督,希望可以说服方升退兵。
不然一旦动起刀兵,二十万清兵,可实在不是闹着玩的。非得杀得血流成河,白骨成堆不可。
而他刚动身,张总督也派人来请了。希望朱先生能出马,说服方升退兵。
原来当初朱先生十六岁中秀才,二十岁参加省试中了头名举人,深得当时陕甘巡抚方升厚爱。
后来因为朱先生的父亲死,他要为父守灵,因此没有继续参加会试。但方升一直看中他的才华,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
可朱先生已经看到清廷病入膏肓,就算方升再有本事也难以挽回颓势,所以坚辞不就,宁愿来白鹿书院教书。
方升有感朱先生人才难得,便准许了。因此双方有这么一段交情在,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哎呀,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白赵氏一听急道,“别人躲都来不及,他居然还往枪口上撞。他达啊,得把人拦回来啊。”
“我去!”白嘉轩挺身而出道。
他这人什么人都不服,就服他这个姐夫。在他眼里,姐夫就跟圣人一样,所以他不希望他出事。
白秉德随后吩咐鹿三套车,拉着白嘉轩就去了西安城。
他们两人走后,白家人依旧坐立难安,愁眉苦脸。
想着拦不回来咋办?真去清兵大营咋办?回不来了又该咋办?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鹿三独自从西安城赶了回来。
白家人方才知道,白嘉轩非但没拦住朱先生,反而和他一起去了清兵大营。
这不禁让白家人越发烦心起来。
一个女婿没拦住,已经够烦忧得了,如今再搭上一个儿子,这不是要了白家的命嘛。
“哎呀,额滴儿啊!”白赵氏忍不住就哭道,“那可是虎狼窝啊!额的孙子啊,从今以后就没达了!”
“你胡咧咧个啥呢!”白秉德见她说出这么丧气的话,立刻忍不住就骂道。
吴仙草一听,也都慌了神,“爹啊,你说咋办呢?”
“没事,别急,有你姐夫跟着呢,我相信肯定没事。”朱白氏虽然自己也心慌,但此时此刻还绷得住,耐心劝慰自己的弟妹道。
“可是我听到人说,先头有两个人去说和,结果都被砍了头了。”鹿三道。
一句话,让家里彻底乱了锅。
本来还觉得能有一线生机,这下子连这一线生机都没了。
因为当家的爷们儿生死未卜,所以吴仙草中午都没做饭。
白孝文、白孝武不知道厉害,还吵吵着要吃饭。吴仙草给他们两个凉窝窝头,把他们给打发了,还没忘了给项南一个。
项南知道厉害,他没抱怨。用内功热了热窝窝头,吃了之后,照例背着箩筐出去。
不一会儿,就见鹿三驾着车,带着吴仙草、朱白氏下了原。
项南一见,机会终于到了,他立刻施展轻功,一路追了过去。
他要去偷清兵大营。
一来,大营之内肯定有军饷。不然二十万虎狼兵,凭什么听方升号令。毕竟现在连皇帝都没了,他这巡抚又能算了什么?
吃粮当兵,当兵领饷,方升没有军粮,没有兵饷,哪养得起这二十万大兵。因此保守估计,方升手中起码还得有百万饷银。项南不多贪,取三千两就够了。
二来,就算项南偷了这笔军饷,也没什么人知道。因为方升退兵之后,过不几天就死了,想追查也来不及。
就算他不退兵,真打起仗来,兵荒马乱的,想查这笔钱的下落就更难了。甚至他们未必能意识到,这笔钱被偷了。
更何况,就算追查,也只会以为是手下人贪污而已。绝想不到会有贼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偷二十万虎狼兵的大营。
项南施展轻功,一路疾奔,速度快逾奔马。
以他的脚程,一天能跑两三百公里。而方升的大营,也就在西安城外五十里,距离白鹿原也不过才百十里。
项南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来到清军大营。
就见这大营撤地连天,绵延开来,足有好几里地那么长。
项南久经战阵,熟谙兵法,看了看大营的布局,就知道粮草、军饷的所在地。
行军打仗是一门学问,如何安营扎寨,如何编排岗哨,如何支出领取,都是有讲究的,而且万变不离其宗,
看明白之后,项南随即潜入其中,来到囤积军饷的大营。
就见这大营当真防守森严,除了周遭有兵丁把守外,还有几队巡兵来回巡逻。当真是防得风不透、雨不漏,就算是一只鸟也休想闯过去。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项南的实力。
项南找准地方之后,便纵身一跃,飞起好几丈高,如大鸟一般,划过长空,横飞十数丈。
在夜色的掩护下,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踪迹。
毕竟那些兵丁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可以从天而降。因此他们防备的都是地上的人,眼睛都是平视的。
项南随后悄无声息地稳稳落在营张上,跟着割开营帐的顶部,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就见营帐之中,摞着满满当当的箱子,各个上面都上着锁,还贴着封条,就为了预防有人监守自盗。
但这等防盗措施,对项南来说,根本都不在话下。
他选了一个底下的箱子,随后施展兰花拂穴手,轻而易举,就将封条完整的剥了开来。
兰花拂穴手是东邪黄药师的绝技,讲究快、准、奇、清。出手要快,认穴要准,招式要奇。
尤其“清”字诀最难领会到,需要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才能臻至这一境界。
而一旦练成之后,哪怕是吹弹可破的豆腐,都能够团成球塞入火腿中,而豆腐不破。可见这门功夫的厉害。
如今项南用它来揭封条,自然也能令封条不破。
随后,项南又用一根铁条,捅入钥匙孔,七扭八扭就将钥匙打了开来。
跟着他轻轻打开箱子,就见全部都是红布裹着的大洋,每一裹是一百块大洋。
清末,大洋兑银子,基本是两个兑一两。
项南想了想,取出了六十捆。随后,他重新贴好封条,挂上铜锁,将箱子恢复原状,跟着老鼠搬家似的,将六十捆大洋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