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考虑了一下午,终于想出一条计谋。
他越想越觉得行得通,“好呀,就这么办”
“什么‘就这么办’,老头子,你说什么呢?”胡素花走过来,狐疑的问道。
“哎,我在想晚上吃什么呢。”项南起飞智,立刻笑着道,“中午不是还剩了点饭么,我想把它做成炒饭,你觉得怎么样?”
“哎唷,什么炒饭呀。你就做了一次菜,就走火入魔了呀?还时时想着不成。”胡素花哭笑不得道。
“让夫人见笑了。”项南搔搔头道,忽然眉头一皱,“糟糕!!”
“又怎么了?”胡素花连忙又问道。
“噢,我听说,炒饭得用隔夜饭,那才能颗粒分明、有嚼劲。”项南赶忙又解释道。
“行了,别总琢磨着吃了。”胡素花白了他一眼,笑道,“专心看你的病吧,晚上,我给你包饺子吃,羊肉胡萝卜馅儿的,怎么样?”
“一直看着呢,看着呢。”项南讪笑道,“夫人对我可真好。”
“你知道就好了。”胡素花笑道。
项南随即坐下瞧病,但心里却一直懊恼。
“早知如此,上午就该去趟食为天,把鲁正明给救了。”他心中嘀咕道,“现在没机会了,想借力都借不上。”
在他制定的计划里,鲁正明、靖王爷都是重要一环。要没有他俩,这计划就难实施了。真是要命。
可他上午没去食为天,自然也没遇见鲁正明,更不可能治好他的伤。想借鲁正明,结识靖王爷,更是妄想。
因此他刚想出得得意之计,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所以还得再另外想辙。一念及此,项南不禁有些许颓丧。
熬到晚上时候,关了铺门,上了铺板,大家一起聚在后院,兴高采烈地包饺子。
羊肉馅儿是师娘剁得,味儿是项南调和的,加了葱沫、姜沫、蒜沫、料酒、酱油、花椒、食盐、香油、白糖…还没煮呢,都能闻到股香味儿。
包了半个小时,三大盖帘儿饺子包得了,生火煮饺子。
“路子,多捣点蒜”项南吆喝道,“玉儿,把小碗儿都摆上,把醋都倒上”
“好咧。”大伙都吆喝道,能上吃羊肉馅儿的饺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是过年一样。
很快大火烧开,白水滚滚,饺子如白鹅一般下了锅,加了三遍凉水之后,一碗碗饺子就盛上了桌儿。
“来、来,都甭慎着了,吃吧。”项南举筷笑道。
话刚说完,徒弟、丫鬟们就一轰上前,各端着一碗饺子,正待要吃,就在这时,就听前厅哐、哐、哐的砸门声。
一时间,满院的人都惊住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病人呐?”德福有些不乐意道。
热腾腾的饺子刚夹起来,还没尝出是什么味儿呢,就被人给搅合了,真让人生气。
“你少废话,病这东西要犯就犯,还跟你分时候么?”项南打了他头一下,“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德福无奈,只好放下碗筷,快步跑去了前厅,“来了,来了,别砸了。”
开门一看,就见四个大汉抬着一个病人,旁边还站着三个穿长袍马褂,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
那病人躺在担架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捂着心口,不断砷吟,像是犯了急症似的。
“呀,这是怎么了?”德福讶异道。
“你是郎中?!快来替我们大人看病。看好了,重重有赏。看不好,我们砸了你的药店。”三个年轻男子异口同声的道。
德福胆小,吓了一跳,连忙抓过病人的手,切了一下脉搏,“呀,这都快没有脉了呀!这么重的病,我可治不了。”
“张先生亲口说的,你喜来乐是神医,沧州府远近驰名,人只要还有口气,就能救活。敢情是浪得虚名!”三人一听,都冷笑道。
“那说得是我师父,又不是我。”德福连忙解释道,随即又扬声喊道,“师父、师父,您快来呀,这有个病人要死了。”
“大胆!”三人齐声喝道。
“德福,别吵吵,吵吵什么,咱一笑堂的规矩都忘了?身稳、口稳、手稳!你的口稳哪去了?多大点事儿就吵吵?没个稳当劲儿。”项南一边教训着,一边踱着方步来到前厅,“有我在,死哪那么容易。”
话刚说完,项南就看到了那三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顿时觉得有些眼熟。
再低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他正懊恼无缘结识鲁正明,没想到他居然来一笑堂了。
这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你就是喜来乐?!快来替我们大人看病。看得好,大大有赏。看不好,砸了你的铺子。”三位年轻人又急道。
“你们要是这么说,那就请便吧。”项南面色一冷道,“医家有六不治,骄怒不论于理,不治。德福儿,送客!”
“你大胆!”
“放肆!”
“你可知他是谁?!”
三个年轻人见项南如此,顿时大怒道。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病人。”项南淡淡的道,“他再有钱有势,照样生病,不治照样得死。”
“他是鲁正明鲁大人,靖王爷最器重的人。”一人呵斥道,唰得从腰间掏出匕首,疾言厉色的道,“再敢推辞,我要你的命!”
“那你就拿去好了。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项南胸膛一挺道,“一命抵一命!黄泉路上,有你们大人相伴,我也算值过了。”
“你!”见项南如此强项,三人都不禁意外。
德福在一旁更是看傻了眼,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爷们儿。
“长林…不得…无礼!大夫,求你…救我!”鲁正明砷吟着道。
三个年轻人一看,连忙收起骄纵之气,“大夫,我等忧心大人伤势,出言无状,冒犯了你,实在抱歉,我们在此赔礼了。求你快救救我们大人,人命关天!”
“这还差不多。”项南点了点头,随即上前,切了一下鲁正明的脉,“大人的脉相沉涩入骨,想必曾受金创之苦。而且,患处至今留有坚韧之物,以致毒火攻心,气血两虚。
今日肯定又吃了发物,如白酒、鹿肉之类,使得伤势加重,毒侵入腹,疼痛难当,危在旦夕。”
“神了,真的神了。”见项南一切脉,就全都说中了,连中午吃得什么都能说出来,三人乃至担架上的鲁正明都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