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怔愣的看着那一跃而下的身影。
在男人跳楼之前，他和男人分离，目睹了他绝望的背影。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眼中迸发滔天的怨恨。砸落地面时脸上带着怨毒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楼下的居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看清掉下来的是个人，几个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人们也赶快冲过来捂住小孩的眼睛，同样不敢去看那支离破碎的身躯。
程曜听见留在阳台的手机里，冯总发颤的声音。
“靠，真晦气。既然就这么死了……”
程曜攥紧拳头，很想把那个冯总拖出来打一顿。
突然，程曜的身子动了。他在一步步向前，走的很慢，甚至有些飘忽。
【他不会想让我也跳下去吧！】程曜瞳孔剧烈收缩，用浑身解数来抵抗那股控制着他的力量。
尽管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可依旧无法阻止他向阳台靠近，像是有人压着他的肩膀逼迫他前进。
“你现在和那些害死你的人有什么区别！”程曜冲着空气吼道。
可那鬼像是压根听不见，压着程曜的力量似乎加大了些。
程曜眼中布满血丝，他的家人，他还有要做的事，他甚至还没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我也有家人，我要是死了他们无依无靠！难道你所谓的复仇就是滥杀无辜吗？”
身上那股力量依旧存在，但却没有推着程曜继续向前。就在程曜以为能够动之以情，耳边传来如金属摩擦一般尖锐难听的声音。
“你们，都去死……”
“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看来这鬼是完全没意识，只知道杀人了。
也是了，他一个大活人和鬼讲什么道理。
程曜见栏杆就在眼前，双手已经抓住往外翻。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气死死扒着栏杆不让自己往下掉。
程曜狠狠咬着舌尖让自己冷静，嘴里已经一片腥甜。而这时，他也看见了那只鬼的真容。
一只男鬼抓着程曜的双手扣着他的手指想让他放手。男鬼的身体支离破碎，眼珠子从眼眶掉落，却被血管与神经牵扯着。大脑因为被摔的稀碎，像碎掉的西瓜浮在半空。
不时有淡黄色的液体滴在程曜脸上，男鬼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奇怪程曜怎么还没死之类的。
真好，他的晚饭差点吐出来了。程曜胃里一阵翻涌，顾不得胃里的难受，他拼尽全力想回到阳台里。
程曜不是没想过荡到隔壁阳台。可当他环顾四周，发现这14号房居然是悬在空中，与其他房间隔绝的。
往上要直面那只鬼，或许死路一条，往下死的更快。
男鬼有些不耐烦了，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程曜的手腕咬去。
“咔吱”骨头断裂的声音现在听来刺耳的不行。
“啊！”程曜疼的浑身冒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与手臂逐渐分离。
这下真完了……
程曜眼前开始不断闪回，童年的，少年的，如今的。
原来人快死前真的会有走马灯啊，可现在他也没空去想了。
另一只手被咬断，程曜终于在男鬼诡异的笑声中跌落。
这么想想，自己这人生过的不算开心，但也不能说没有开心的事。
就是不知道我死后小复能不能拿到保险金，就算拿到估计也拿不了几个钱。
程曜闭上双眼，等待死亡降临。
“####……”
什么声音。
“你这孩子死前想的居然是这个？”一道慵懒的男声带着笑调侃道。
谁？算了，谁都无所谓，反正我也快死了。
“保险金，该说不愧是你吗。”
程曜终于意识到不对，都这么久了还没落地？总不能自己也来个30分钟自由落体吧。
“你是谁？”程曜问道。
“哈，自我介绍一下，我恁爹。”轻快的男声几乎是瞬间回答，就像蓄谋已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