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棠猛然睁开眼,晨曦正好,这是她这几个月来养成的早起时间。
她揉着了揉因睡眠不足而疼的头,猛然想起来,她为什么会睡眠不足,不禁小心翼翼转过脸去,身后,赵啸半搭着被角,露出精装的胸膛,还有好看侧颜。
昨夜风光一下子清晰起来。
“我的天!”她飚了一句多年没说的英文,蒙着被子,“老公啊,我有老公了。”
她翻了个身,又忍住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赵啸。
一会儿四目在床上相对,那……得多尴尬。
而且,她没洗脸没刷牙,有没有口气?
起床,起床!
她小心翼翼坐起来,被子一滑才惊觉自己风光更好,她面色大窘,拢着胸口缩着肩膀,蹑手蹑脚从床位腾挪下床,在地上捡起衣服裹着,滋溜跑进净室梳洗。
第一天,怎么也不能让赵啸看见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
得美,美上天的那种。
净室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赵啸徐徐睁开眼,抿唇笑了。他翻了个身,打量着他们的喜房。
一对龙凤花烛已熄灭了,桌子上摆着瓜果,刘海棠的喜袍搭在屏风上,屏风的旁边是梳妆台,台子上并列摆放着发钗和胭脂水粉,视线再往左划过去,则是一顶四开门的衣
柜,衣柜的把手上,挂着一件粉白的肚兜,肚兜下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有一只袜子丢在鞋子的旁边。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摆着一套茶壶,有一只里在托盘外面,茶杯的边缘还有些微的口脂印迹,在桌子边的地上,丢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衣服上,还有一条粉色的中衣,薄纱对襟和他的衣服缠在一起。
赵啸又翻两个身体,刘海棠刚才睡的地方还留着她的温度,枕头边落了两根长发,枕头上还散着她身上的清香。
净室的声音停了,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尽管是垫着脚的,可他听力极佳,入耳依旧很清晰。
真好啊!
在这样宁静的早晨,看到的、闻到的、听到的,无不和她有关,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这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得称心人,相依相陪过完这一生。
他再次闭上眼睛,明显感觉某个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意图凑过来观察他。
他心头发笑,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可尽管能想象到,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想要去看她。
“啊!”刘海棠吓了一跳,“早、早安啊!”
赵啸手一抄,本就跪趴在床上偷看她的刘海棠,顿时跌进他怀里:“夫人早安。”
“
咳咳……”刘海棠是真的害羞,大清早看见个香艳美男,就这脸,什么都不做她就能神魂颠倒,“饿不饿呢,我……我是不是要表现一下恩爱和关心,亲手给你做爱心早餐?”
“饿!”赵啸将她半压在身下,“不过,腹中不饿,饿的是别处。”
他说着,冲着她露齿一笑。
我的天!刘海棠眼前顿时繁花似锦,火树银花。
接下来,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最后到底做了什么,已经不是她的理智能控制的了。
总之,捡起来的衣服,重新丢了回去,梳好的头发,重新散乱了。
天光大亮,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刘海棠已经没有勇气再起床出门了。
“你看看,你看看!”刘海棠怒道,“我已经不好意思出门了,这个责任必须你负。”
赵啸声音干哑,特别的好听:“嗯,我负责!”
“你怎么负责?”刘海棠掐了他一下。
“你想我怎么负责?”赵啸道,“伺候你一辈子。”
刘海棠捂住他的脸:“不要再诱惑我了,小爷现在腰酸背疼,要离开这张吞噬我理智的床了。”
“哪里疼?我给你揉一揉。”赵啸说着,手已经落在她的腰上了。
刘海棠滋溜一下跳起来,像被洛铁烫着似的:“你
、你别动。”
她飞快地下床,开始收拾自己,赵啸就全程撑着面颊搭着半角的被子,看着她。
刘海棠不敢看他,怎么成亲后,不是她的美人计,反而是美男计好施了呢?
“一会儿要去宫里,你穿喜庆点。”赵啸也坐起来,不急不慢地穿衣服,刘海棠低头打量自己身上鹅黄的褙子,凝眉问道,“这件不行?”
赵啸摇头:“很好看。当我没说,随你高兴。”
“说话说一半,怎么做事不做一半的呢。”刘海棠翻箱倒柜,她大部分的衣服还没收拾进来,不过大红色喜庆的衣服还是有的,遂又换了件红色的。
她背着他系扣子,冷不丁一双手从身后环抱过来,在她耳边道:“做事怎么能做一半呢,自然是有始有终才行。”
“咳咳!”刘海棠拍他的手,赵啸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贴心地给她系扣子。
刘海棠抿着唇,忍着笑。
“我穿什么?”赵啸摊开手看着她。
刘海棠就乖乖给他挑了一件朱红色的长衫。
赵啸梳洗完,坐在桌前看着她:“你会梳头吗?”
刘海棠想说我不会,可看着他的样子,咬牙点头:“我可以学!”
她夫君的头发得她来梳。
不会梳头自然是扯着揪
着的疼,赵啸却是怡然自得,极有耐心地捧着茶盅,等她慢慢折腾。
“你的头发,要我给你梳吗?”
刘海棠咦了一声,问道:“你会?”
“我可以学。”赵啸道,“我会画画,应该还可以给你画眉。”
刘海棠嘴角抖了抖:“我、能不能拒绝?”
“可以吧。”赵啸说完不说话了。
于是,刘海棠又认命地坐下来,让他折腾自己的头发。再聪明的男人,在女人的头发上,似乎都会变的笨笨的,赵啸拧麻花似的,折腾了一刻钟,头发没理顺,却越来越乱了。
“要不,让连翘梳一次,你跟着认真学?”
赵啸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他开了房门,四个丫头鱼贯而入,各司其职。连翘过来行礼问道:“奴婢给娘娘梳头?”
“嗯。”刘海棠看着镜子,和赵啸一起盯着连翘的手,挽花似的,眨眼的功夫就盘了一个发髻,别上了簪子发钗,又绕到前面帮刘海棠描了眉毛。
行云流水轻松的很。
刘海棠和赵啸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起来。
“是奴婢做错了吗?”连翘被笑的心里发毛,赵啸摆手道,“与你无关。你去准备早膳,再让外院备好马车,稍后去宫里。”
连翘应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