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养生堂在一片鞭炮声中,开业了。
年还没过完,许多人还没有回来,所以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不多。相比较以前养生堂开业时门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这样算是很冷清了。
但刘海棠却知道,除了没有人看热闹,楼上的雅间,楼下的桌子,都被预定一空。
且,楼上雅间的套餐价格都是六十六两的。
等吃饭的时间,前门的马车,后门的轿子,前门的男人你来我往打招呼百年,后门的女子轻声细语小声交谈。
“啧啧!”刘海棠看着正忙着的赵啸,和宋元时道,“王爷的面子啊。”
宋元时道:“敢不给面子吗?”
“我有信心。”刘海棠道,“今日他们来是为了捧场,以后他们再来,就会纯粹是因为养生堂的口味。”
宋元时拨弄着算盘,扫了她一眼,又冲着外面看了看,忽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刘海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就见到一位四十几岁,蓄着长髯,儒雅清俊的男子领头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位年纪不同的女子,还有几位和
他年龄相仿的男子。
一行人说说笑笑,各个衣着华贵,容貌清贵。
“宋老爷!”刘海棠瞪了一眼宋元时,“你怎么不早说。”
宋元时咕哝道:“我本来没打算请他来的,不过和他嘚瑟一声我敲了你一顿,给我留了个雅间的事,没想到,他就强抢过去了,说他没定到雅间,让我给他。”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只能坐柜台这里了。”
刘海棠笑了起来,去迎宋老爷上楼。
过了一刻,王政也从后们悄悄进来,刘海棠才知道他是来赴约的,不好意思从前门大摇大摆进来,就走了后门。
忙了一个晚上,直到宵禁左右,客人才全部散去。
从后厨到前堂,所有人累到不想动,刘海棠将所有人聚在大堂里,宋元时给她结算今天的账,大家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算盘噼噼啪啪的走动。
就连赵啸都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怎么样?”刘海棠问道。
“七间雅间,加上酒水,一共五百两。留下十一张桌子,共结账十三台,合计二百四十两。”
他话落,刘海棠和
赵啸还没来得及惊喜,其他人都激动地倒吸了一口气。
“开门红!”大家道,“第一天这么多钱,以后咱们养身堂肯定红红火火,生意兴隆。”
刘海棠也很高兴,虽知道以后难再有今天的营业额,但头一天是个彩头,大家心里舒服。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之情,现在我去做饭,一会儿咱们吃饭。”
几个厨子虽都她教出来的,可哪好意思让她做饭给自己吃,顿时跟着去,刘海棠摆手道:“你们累了一个晚上了,歇着,一会儿吃现成的。”
几个厨子感动不已,搓着手坐在大堂里等着,也不好意思干等着,就帮着忙将楼上楼下的剩菜碗筷都收拾出来。
晚上大家吃吃喝喝到半夜,最后拿着秦王的名帖,才免于被夜巡兵马司的人抓去坐牢,安全回了家。
第二日中午卖套餐,晚上点菜。生意虽不如头一天红火,但相比较京城其他馆子,已是最好。
过了正月十五,京城各处都去了年味,恢复到往日的热闹繁华,养生堂已正是打开了名头。
和别处一样,中午的养生堂是属于寻常百姓的养生堂,花
几十文钱就能吃到口味极佳的菜肴。
晚上,门前门口马车轿子络绎不绝,七间雅间虽不至于夜夜都满,可也空不了一两间。
正如刘海棠自己所期待的,一开始大家是卖着赵啸的面子来的,可以后,却完全是冲着养生堂的名头和菜色口味来的。
“看什么?”养生堂的对面路边,一位年轻的男子停下来,他身边的另外一位朋友问道,“打算进去尝鲜吗?不过听说这是未来的秦王妃开的,西北一带早已有好些家分店了。”
“说起来你是巩昌人,养生堂你应该知道吧?”
年轻的男子冷笑了一下,道:“在西北鼎鼎大名,怎么会不知道。”
“走吧。”男子说完大步走了,他身后的人被他的表情震的愣了一下,喊道,“洪郢,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说起来,当年马公公是不是还在巩昌开了个铺子?”
“别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洪郢道。
“也不算陈旧吧,也就两三年的光景。”另一人道,“马玉当年多风光,可谁想到他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一个太监,真是太讽刺了。”
洪郢就想到了,当初马玉领回来的姨娘,那个女人……想想他就觉得恶心,便不再想,大步走了。
走了一段,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子他认识,女子更不用说,那张脸这两年他不知想过多少遍。
“刘海棠!”洪郢凝眉,念了一遍,“难怪你当时那么硬气,原来秦王做后盾啊!”
刘海棠没看到他,擦身而过。
洪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刘海棠走远看不见,才快步离开,他朋友跟着他问道:“刚才那位姑娘生的真不错啊,你认识吗?”
“养生堂的东家。”洪郢道。
“那、那就是未来的秦王妃?”
洪郢没说话。
“还以为是个俗气的商人,没想到气质这么好。秦王有福气了,娶了位有钱还聪明的美人,享齐人之福啊。”
洪郢瞪了对方一眼,气的双眸通红,走了。
他径直进了一条巷子,穿过一条在夜里才热闹的花街,进了一户小院,关了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在他对面的小楼上,一扇窗户从里面推开,露出一张女子的脸,女子静静看着对面的小院,冷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