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一件事,王景绝对不能不同意,这关乎王家的声誉,他道:“你二叔要是想找事情做,就让他在镇子上找。县城就算了。”
说着拂袖进了船舱。
刘菊英怔了一下,觉得王景的态度很奇怪。
不过,狐疑归狐疑,她却聪明的没有再提。
两人到牛头镇时间也不早了,王景有些累,就让随从去找周季耘,借他家的别院住,晚上还邀请周季耘去养生堂吃饭。
周季耘回绝了,只说这几天事情多,改日去县里请他。
王景百无聊赖地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县城。
刘菊英一到自己的小院里忙着梳洗看孩子,吃过午饭,毛秋丫来了,“菊英,我昨天来问,他们说你回娘家了,四爷陪你回去了?”
“嗯。四爷可好了。”刘菊英抿唇笑着,眼睛里都是得意,“要不是家里实在是太……说不定还能留着住一夜呢。”
毛秋丫点了点头,“不急,等我爹手头宽裕了以后,让他拿钱给你家盖房子。”
“谢谢表姐。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刘菊英问道。
毛秋丫就拿了一叠银票递给她,“这里是二百两银子,是我爹给你的。说你在王家处处都要打点用钱。等花完了再和他说,他给你拿。”
“谢谢舅舅。”刘菊英还真的没什么钱了,毛秋丫笑着道:“和我们还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刘菊英笑着点头。
“不过,四爷那边你一定要捏在手里,切不能离心了,他可是你们娘儿俩的依靠。”毛秋丫提醒道。
刘菊英很有把握,笑着道:“那是肯定的,四爷现在对我言听计从。”
“那就好。”毛秋丫放了心,“我不能久待,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去找我。”
刘菊英送她出去,想了想又去了正房夫人那边请安。
采青回来,刘海棠的事就少了很多,她待在药房里,给啸捕头捣鼓蛇药。
前些日子崔秀将药送来她都没有空收拾,现在得空了,便想早点制一批出来。
“啸捕头说要了吗?”采青在一边帮忙,刘海棠摇头,“他没提这事,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有备无患嘛,他不要我们就放在柜台上卖。”
县城里柜台上的药卖的不如牛头镇,因为这里有卖药丸的药铺,不过每日也能出去几瓶,维持本钱还是够的。
“你说,我们的药丸有没有办法推出去,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药丸很好用呢。”采青有些着急,“要是像牛头镇那样,咱们每天又会多一笔收益。”
刘海棠摇头,“这里和
牛头镇不同,我们搭售不影响,可要是势头弄的太足,不免抢了别人生意。”
做买卖就是这样,得给别人留条路,她也没有想过,要鱼与熊掌兼得。
“就像我们和李记一样,你就不做烤鸭是吧?”采青问道。
刘海棠点头,“是!大家各种各的生意,不恶意竞争,就都有饭吃。”
采青应是。
“采青师傅。”金城在门外喊道,“章二公子来了。”
采青顿时脸一沉,咕哝道:“这个人,怎么那么多事。”
“他经常来找你吗。”刘海棠惊讶地看着她,采青摇头,“也不是经常,就是……我特别烦他,瞧见了就头疼。”
她说着还是出去了,刘海棠看着采青的背影,眉梢高挑。
采青比她小几天,这一年吃的好干活轻省,所以个子蹿了不少,容貌也长开了,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胡思乱想了一番,刘海棠不禁莞尔,再亭亭玉立,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她也想太多了。
外面,采青看着章长海,无奈地道:“章公子,你找我什么事?”
“上次的那个药丸,我同窗吃了特别好,现在夜夜能睡的香,你再给我拿两瓶,我送他。”章长海道。
采青就去给他拿了两瓶递给他。
“谢
谢啊,你是今天回来的,还是昨天?”章长海问道。
采青回道:“昨天晚上。章公子你要是没事我就去做事了。”说着,就朝后院去。
章长海也不追嘻嘻笑着出门,刚出门就和一个婆子擦肩而过,两个人差点撞上,婆子有些慌张地行礼,他摆了摆手极快地走了。
“大娘,您吃饭还是找人?”廖六见婆子进来,迎来问道。
婆子东张西望,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请问,你们东家在不在?”
“我们东家在的,请问您是……”廖六也不奇怪,刘海棠认识了几位夫人太太,她们来往办事都是遣身边婆子出来的。
婆子有些心虚地道:“我……我二太太,对我二太太房里的。”她说完,见廖六一脸不解,又忙添上解释,“是、是王家二太太房里的妈妈,她让我来找你们东家说点事。”
“原来是这样,那您坐会儿,我去和我们东家说。”廖六请婆子坐下自己就去了后院,推门和刘海棠说了婆子的事,“……感觉不像是王家太太身边伺候的人,东家您留意些。”
刘海棠点了点头,去了前堂,打眼就看到了正厅里坐着一位五十出头的婆子。
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褂子,下面是条打了补丁的裙子,面上皱纹很深,双眸
无光,手指粗糙。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婆子,那可能也是个做粗活的。
王二太太会让一个做粗活的婆子出来办事?刘海棠带着疑惑过去,问道:“您找我?”
婆子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刘海棠,一瞬间眼睛里就聚集了泪水,啪嗒掉下来,结结巴巴哽咽地道,“君……君小姐……您真的是君小姐?”
刘海棠猜到了婆子大概的来路,凝眉道:“您是王三爷身边伺候的?”
“不是。”婆子摇着头,“我……我在王家的庄子里做事的,我……我……我……”
婆子激动不已,说话都说不清楚,“君小姐,夫人、夫人还好吗?”
“去楼上说话。”刘海棠引她上楼,门关上给她给婆子倒了热茶。婆子四处打量着雅间里摆设,满脸的欣慰,“君小姐像二小姐,真是能干。”
她说完,发现自己失言了,忙噗通一声跪下,道:“君小姐,奴婢姓佟,单名一个苗字,这个名字还是大小姐百日,奴婢被选去伺候她的时候,老夫人给取的名字。”
“君小姐,奴婢从那时候起,就一直跟着大小姐,后来大小姐成亲,奴婢就陪嫁去了王家。直到,直到大小姐和您出事后一年,才去的王家庄子里。”
她说着,捂着脸痛苦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