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着,一会儿就到了捕快院里。马千光着膀子,头搭着湿毛巾开的门,一见是刘海棠,忙后退笑呵呵地道:“刘姑娘,老大回来了,你自己进去吧,我这……我这有事就不和你聊了。”
说着,小步跑着,吆喝了一声,“刘姑娘来了。”
随即,稀里哗啦的一阵闹腾,四处都安静了。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后院里此刻是什么光景。
“我不去后院,别怕!”刘海棠乐不可支,也小跑着去正厅,自己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坐着喝,过了一会儿啸捕头从外面进来,扬眉看着她,笑道:“下回来,在门口咳嗽一声,他们就知道是你来了。”
习武的人耳力特别好,所以她哪怕轻轻咳嗽一声,大家也是能听得到的。
“我没事,是他们害羞。”身为现代人,见着个男人光膀子,简直是毫无波澜,毕竟去游泳馆里,这场面太正常了。在这里,刘海棠虽有点不好意思,但潜意识里,她没觉得这是件值得害羞的大事,所以也就不知道,她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多少有点另类和过于淡定了。
啸捕头扬眉看着她,失笑的摇了摇头,“你,不害羞?”
“啊?”刘海棠答完
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补救地道:“……害,害羞吧?!”
啸捕头哈哈笑了起来!继而觉得自己多事。怎么能寻常的人事思维来要求她呢……她从来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刘海棠满脸通红,尴尬的想垂自己两拳。
“来找我什么事?”啸捕头笑看着她,刘海棠咳嗽了一声,道:“……我前面就来过一次,你不在我又回去了,你去办事了?”
她不是查问,就是好奇想试探一下。
目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没想过。
“嗯,去见一位老朋友谈点事情。”啸捕头语气平静地道:“我也是刚刚才到家。”
刘海棠哦了一声,也不失望,他不告诉她是正常的……只不过,她觉得啸捕头和周季耘之间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看看这个。”她决定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我今天下午请周先生帮我做的中间人,签订的契约。”
啸捕头早就知道了,但依旧拿起了契约看,问道:“你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刘海棠点头。
“恭喜,养生堂不但一生二,而且还占了相处地段极好的铺面。”啸捕头很高兴她能第一次时间
,来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不过,盘子有点大,你想好后面怎么做了吗?”
他不觉得她心太大,这让刘海棠很高兴,忙笑着道:“想了一点,具体细节还要再推敲一番,细细规划!”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啸捕头问道。
刘海棠摇头,“现在还没有,等到有了,我一定会来烦你的。”又笑着道:“往后在牛头镇和安定县,还要啸捕头您多罩着。”
啸捕头含笑道:“不用我罩着,现在也没有人敢去欺负你吧。”
“那倒是。”刘海棠假装很得意的样子,“我刘海棠现在也是有势力的人。”
啸捕头敲了她的头,“我看是有脸皮才对。”
刘海棠哈哈笑了。
“邵正的案子,明日一早付大人会开堂。”啸捕头问道:“想不想去旁听?”
刘海棠摇着头,“不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想要他死?”啸捕头淡淡问着,好像在说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一样简单。
刘海棠忙摆着手,“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落魄倒霉为自己行为付出应有代价的。对于我来说,事情已经结
束了。”
“你能这么想挺好,凡事不要为难自己。”啸捕头道。
他们对事情的认知和看法,在很多层面上真的很相似,这让刘海棠觉得很高兴。就比如现在这样,只是对面坐着喝茶,就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说什么都觉得有趣。
像交往多年的好友,说什么都能得到对方的认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啸捕头明早要回县衙,刘海棠就没有久坐,起身告辞,“我也回去了,今晚挑灯一战,将未来的发展规划列一列。”
“你还有这样的习惯,真是难得。”啸捕头赞赏地道:“我启蒙时,先生也曾和我说这样的事。早起时,将一天必须要做的事,列在一张纸上。无论多晚都要将这张纸上的事情全部做完。”
“今日事今日毕!”刘海棠道:“我可没你这么有条理,我只是想给自己理一理思路,免得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乱扑。”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往外走,啸捕头道:“你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些已是不易。”
“你夸人的水平太高了,总能让人如沐春风,不知不觉被捧的飘飘然。”刘海棠冲着他竖起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啸捕头无奈摇头,“听
你这么说,我不知是喜还是忧了。”
刘海棠哈哈笑着出了门。
一回去,家里人都在等着她,崔氏,刘立秋并着喜香和桩头叶婶他们都在正厅坐着,个个神色凝重,似乎是喜,又看着像是忧。
“怎么这么严肃?”刘海棠惊愕的看着他们,“有什么事和我商量?”
喜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道:“海棠,你真的和天香楼的少东家签契约了?以后天香楼就是你的?”
“看看。”刘海棠将契约放在桌子上,除了叶婶和周婶不认识字,大家都凑过去看着。
崔氏凝眉,道:“还做和养生堂一样的买卖吗?这么大的铺子,能不能盈利?”
“是啊。”桩头也跟着附和,“咱们现在铺子小,一天挣钱还能赚,如果大了,这钱不但赚不着,还得亏。”
刘海棠坐下来,没有立刻说话。
“把价格抬高点。”周婶道:“现在七十九文钱,以后卖一份一百文怎么样。”
江头摇头,“牛头镇能吃得起的也就这些人,再高点就会又有许多人吃不起了。这样做反而挣不到钱!”
“也对。”周婶叹气。
大家都看着刘海棠,喜忧参半。